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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识

吕氏春秋作者:吕不韦发布:华夏士子

2022-6-19 09:35

一曰:凡国之亡也,有道者必先去,古今一也。地从於城,城从於民,民从於贤。故贤主得贤者而民得,民得而城得,城得而地得。夫地得岂必足行其地、人说其民哉?得其要而已矣。

凡是国家濒于灭亡的时候,有道之人一定会事先离开,古今都是一样的。土地的归属取决于城邑的归属,城邑的归属取决于人民的归属,人民的归属取决于贤人的归属。所以,贤明的君主得到贤人辅倥,人民自然就得到了,得到人民,城邑自然就得到了,得到城邑,土地自然就得到了。土地的获得难道一定要亲自巡视那里,一定要亲自劝说那里的人民吗?只要得到根本就够了。

夏太史令终古出其图法,执而泣之。夏桀迷惑,暴乱愈甚。太史令终古乃出奔如商。汤喜而告诸侯曰:『夏王无道,暴虐百姓,穷其父兄,耻其功臣,轻其贤良,弃义听谗,众庶咸怨,守法之臣,自归于商。』

夏朝的太史令终古拿出法典,抱着哭泣。夏桀执迷不悟,暴虐荒淫更加厉害。终古于是出逃投奔商。商汤高兴地告诉诸侯说:『夏王无道,残害百姓.逼迫父兄,侮辱功臣,轻慢贤人,抛弃礼义,听信谗言。众人都怨恨他,他的掌管法典的臣子已自行归顺了商。』

殷内史向挚见纣之愈乱迷惑也,於是载其图法,出亡之周。武王大说,以告诸侯曰:『商王大乱,沈于酒德,辟远箕子,爰近姑与息。妲己为政,赏罚无方,不用法式,杀三不辜,民大不服。守法之臣,出奔周国。』

殷商的内史向挚,看到纣王越来越淫乱昏惑,于是用车载着殷商法典出逃投奔周。武王非常高兴,把这事告诉诸侯说:『商王昏乱至极,溺干饮酒作乐,躲避疏远箕子,亲近妇女和小人,妲己参与政事,赏罚没有准则,不依法度行事,残杀了三个无辜的人,人民大为不服。他的掌管法典的臣子已出逃刊周的国都。』

晋太史屠黍见晋之乱也,见晋公之骄而无德义也,以其图法归周。周威公见而问焉,曰:『天下之国孰先亡?』对曰:『晋先亡。』威公问其故,对曰:『臣比在晋也,不敢直言,示晋公以天妖,日月星辰之行多以不当。曰:「是何能为?」又示以人事多不义,百姓皆郁怨。曰:「是何能伤?」又示以邻国不服,贤良不举曰:「是何能害?」 如是,是不知所以亡也。故臣曰晋先亡也。』居三年,晋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孰次之?』对曰:『中山次之。』威公问其故,对曰:『天生民而令有别,有别,人之义也,所异於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日,男女切倚,固无休息,康乐,歌谣好悲,其主弗知恶,此亡国之风也。臣故曰中山次之。』居二年,中山果亡。威公又见屠黍而问焉,曰: 『孰次之?』屠黍不对。威公固问焉,对曰:『君次之。』威公乃惧,求国之长者,得义莳、田邑而礼之,得史驎、赵骈以为谏臣,去苛令三十九物,以告屠黍。对曰:『其尚终君之身乎!』曰:臣闻之,国之兴也,天遗之贤人与极言之士;国之亡也,天遗之乱人与善谀之士。』威公薨,肂九月不得葬,周乃分为二。故有道者之言也,不可不重也。

晋国的太史屠黍,看到晋国混乱,晋国君主骄横而没有德义,于是带着晋国的法典归顺周国。周威公接见他时问道:『天下的诸侯国哪个先灭亡?』屠黍回答说:『晋国先灭亡。』威公问其原因,屠黍回答说:『我前一段在晋国的时候,不敢直言劝谏,我拿天像的异常,日月星辰的运行多不合度度的反常现像启示晋君,他说:「这些又能怎么样?」我又拿人事的处理大多不符合道义,百姓都烦闷怨恨的情况启示他,他说:「这些又能有什么妨害?,我又拿邻国不归服,贤人得不到举用的情况启示他,他说:「这些又能有什么危害?」像这样,就是不了解所以灭亡的原因啊。所以我说晋国先灭亡。』过了三年,晋国果然灭亡了。威公又接见屠黍,问他说:『哪一国接着要灭亡?』屠黍回答说;『中山国接着要灭亡。』威公问其原因,屠黍回答说:『上天生下人来就让男女有别。男女有别,这是人伦大义,是人与禽兽麇鹿不周的地方,是君臣上下所以确立的基础。中山国的习俗,以日为夜,夜以继日,男女耳鬓厮磨,互相偎依,没有停止的时候,纵情安逸享乐,歌唱喜好悲声,对这种习俗,中山国的君主不知厌恶,这是亡国的风俗啊,所以我说中山国接着要灭亡。』过了两年,中山国果然灭亡了。威公又接见屠黍,问说。『哪一国接着要灭亡?』屠黍不回答。威公坚持问他,他回答说:『接着要灭亡的是您。』威公这才害怕了,访求国中德高望重的人,得到义莳、田邑,对他们以礼相待,得到史驎磷,赵骈,让他们作谏官,废除了苛刻的法令三十九条。成公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屠黍,屠黍回答说:『这大概可以保您一生平安吧!』又说:『我听说过,国家将若盛的时候,上天给它降下贤人和敢于直言相谏的人,国家将灭亡的时候,上天给它降下乱臣贼子和善于阿谀诌媚的人。』威公死了,暂殡九个月不得安葬,周国于是分裂为两个小国。所以有道之人的话,不可以不重视啊。

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报更也。为不善亦然。

周鼎上铸上饕餮纹,有头没有身子,吃人来及下咽,祸害已连累自身,这是表明恶有恶报啊。做不善的事也是这样。

白圭之中山,中山之王欲留之,白圭固辞,乘舆而去。又之齐,齐王欲留之仕,又辞而去。人问其故,曰:『之二国者皆将亡。所学有五尽。何谓五尽?曰:莫之必,则信尽矣;莫之誉,则名尽矣;莫之爱,则亲尽矣;行者无粮、居者无食,则财尽矣;不能用人、又不能自用,则功尽矣。国有此五者,无幸必亡。中山、齐皆当此。』若使中山之王与齐王闻五尽而更之,则必不亡矣。其患不闻,虽闻之又不信。然则人主之务,在乎善听而已矣。夫五割而与赵,悉起而距军乎济上,未有益也。是弃其所以存,而造其所以亡也。

白圭到中山国,中山国的君主想要留下他,白圭坚决谢绝,乘车离开了。又到了齐国,齐国君主想耍留他做官,他又谢绝,离开了齐国。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两个国家都将要灭亡。我听说有「五尽」,什么叫「五尽」?就是:没有人信任他,那么信义就丧尽了,没有人赞誉他,那幺名声就丧尽丁}没有人喜爱他,那么亲人就丧尽了,行路的人没有干粮、居家的人没有吃的,那么财物就丧尽了;不能任用人,女不能发挥自已的作用,那么功业就丧尽了,国家有这五种情况,必定灭亡,无可幸免。中山、齐国都正符合这五种情况。』假如让中山的君主和齐国的君主闻知『五尽』,并改正自己的恶行,那就一定不会灭亡了。他们的祸患在于没有听到这些话,即使听到了又不相信。这样看来,君主需要努力做的,在善于听取意见罢了。中山五次割让土地给赵国,齐滑王率领全部军队在济水一带抵御以燕国为首的五国军队,都没有什么益处,都没有逃脱国亡身死的下场。这是由于他们抛弃了那些能使国家生存的东西,而为自己准备下了灭亡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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