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新語】卷9懷慮詩解2正心一堅恬暢和良利絕道著武讓德興

陸賈【新語】卷9懷慮詩解2正心一堅恬暢和良利絕道著武讓德興

題文詩：

世俗之人,不學詩書,存仁義尊,聖人之道,

極經深義,乃論不驗,之語而學,不然之事,

圖天地形,說災變異,乖先王法,異聖人意,

惑學者心,移眾人志,指天畫地,是非世事,

動以邪變,驚人奇怪,聽者若神,視者如異;

然猶不可,濟於厄而,度其身或,觸罪犯法,

不免辜戮.事不生於,法度道不,本於天地,

故可言而,不可行也,可聽而不,可傳之也,

可習翫而,不可大用.物之所可,非道所宜;

道之所宜,非物所可.故制事者,不可物役,

而設道者,不可兼通.目以精明,耳以主聽,

口以別味,鼻以聞芳,手以之持,足以之行,

各受一性,不得兩兼,兼則心惑,二路行窮,

正心一堅,久而不忘,在上不逸,為下不傷,

執一統物,雖寡必眾,心佚情散,雖高必崩,

氣泄生疾,壽命不長,顛倒無端,失道不行.

氣感之符,清潔明光,情愫之表,恬暢和良,

調密者固,安靜者詳,志定心平,血脈乃強,

秉政圖兩,失其中央,戰士不耕,朝士不商,

邪不奸直,圓不亂方,違戾相錯,撥剌難匡.

欲理之君,故閉利門,積德之家,必無災殃,

利絕道著,武讓德興,斯持久道,常行之法.

【原文】
夫世人不學詩、書〔1〕，存仁義，尊〔2〕聖人之道，極經藝〔3〕之深，乃論不驗〔4〕之語，學不然〔5〕之事，圖天地之形，說災變之異〔6〕，乖先〔7〕王之法，異聖人之意，惑學者之心，移眾人之志，指天畫地〔8〕，是非世事，動人以邪變，驚人以奇怪，聽之者若神，視〔9〕之者如異〔10〕；然猶不可以濟於厄而度其身〔11〕，或觸罪□□〔12〕法，不免於辜戮〔13〕。故事不生於法度，道不本於天地，可言而不可行也，可聽而不可傳也，可□〔14〕翫而不可大用也。【注釋】

〔1〕淮南子修務篇：『誦詩、書者，期於信道略物。』高誘註：『略，達；物，事也。』
〔2〕『尊』，宋翔鳳曰：『本缺一字，依別本補。』
〔3〕『經藝』，宋翔鳳本作『經義』，肊改。本書道基篇：『聖人防亂以經藝。』
〔4〕淮南子泛論篇：『不用之法，聖王弗行。不驗之語，聖王弗聽。』鹽鐵論相刺篇：『今儒者釋耒耜而學不驗之語。』
〔5〕漢書司馬相如傳下：『衛使者不然。』張揖注曰：『不然之變也。』文選司馬長卿喻巴蜀檄同。又五行志中：『如有不然，老母安得處所。』不然，謂非常之變。墨子辭過：『府庫實滿，足以待不然。』
〔6〕『災變之異』，天一閣本作『災異之變』。唐晏曰：『一本作「災變之異」。』
〔7〕『乖先』，宋翔鳳曰：『本缺二字，依子匯補，別本「乖」作「◆」。』案：唐本有此二字，匯函作『紊先』。
〔8〕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武安曰：「天下幸而安樂無事，蚡得為肺腑，所好音樂狗馬田宅，蚡所愛倡優巧匠之屬；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桀壯士與議論，腹誹而心謗，不仰視天而俯畫地，辟倪兩宮間，幸天下有變，而欲有大功。」』集解：『張晏曰：『視天，佔三光也。畫地，知分野所在也。畫地，諭欲作反事。』後漢書侯霸傳：『歆又證歲將飢凶，指天畫地，言甚剛切。』然則指天畫地亦就災異之變為言也。太平御覽七六引春秋運斗樞：『宓犧、女媧、神農，是謂三皇也。皇者，合元履中，開陰布綱，指天畫地，神化潛通。』蓋指天畫地為皇王之事，非其人而為之，斯為僭越耳。

〔9〕『視』，唐本作『觀』，云：『一本作「視」。』
〔10〕唐晏曰：『按世謂讖緯之說，起自哀、平；今據陸生所言，則戰國以來有之矣。故「亡秦者胡」及孔子閉房記、沙丘之說，皆讖也。』
〔11〕器案：度謂度世。漢書景紀：『中元六年十二月，定鑄錢偽黃金棄市律。』注引孟康曰：『語曰：「金可鑄，世可度。」』風俗通義正失篇：『語曰：「金不可作，世不可度。」』抱朴子內篇黃白：『故經曰：「金可作也，世可度也。」』三國志魏書董昭傳：『上書陳末流之弊曰：「至乃相謂，今世何憂不度耶？但求人道不勤，羅之不博耳。」』楚辭遠遊集註：『度世，謂超越塵世而仙去也。』度身即度世也。
〔12〕『□□』，宋翔鳳曰：『抄本作缺一字。』案：李本、唐本缺一字。
〔13〕唐晏曰：『此京房、翼奉之倫所以不免。』
〔14〕『□』，宋翔鳳曰：『別本作「小」。』

【原文】

故物之所可，非道之所宜；道之所宜，非物之所可。是以制事者不可□，設道者不可通。目以精明，耳以主聽，口以別味，鼻以聞芳，手以之持，足以之行，各受一性，不得兩兼，兩〔1〕兼則心惑，二路者行窮，正心一堅，久而不忘，在上不逸，為下不傷，執一〔2〕統物，雖寡必眾，心佚情散，雖高必崩，氣泄生疾，壽命不長，顛倒無端〔3〕，失〔4〕道不行。故氣感之符，清潔明光〔5〕，情素〔6〕之表，恬暢和良，調密者固，安靜者詳〔7〕，志定心平，血脈乃強〔8〕，秉政圖兩〔9〕，失其中央〔10〕，戰士不耕，朝士不商，邪不奸直，圓不亂方，違戾相錯，撥剌〔11〕難匡。故欲理〔12〕之君，閉利門，積德之家，必無災殃〔13〕，利絕而道着，武讓〔14〕而德興，斯乃持久之道，常行之法也〔15〕。

【注釋】

〔1〕『兩』字原缺，今據俞樾說訂補。俞樾曰：『樾謹按：「兼則心惑」，本作「兩兼則心惑」，與「二路者行窮」，相對成文。』
〔2〕尸子分篇：『執一以靜，令名自正，令事自定。』又曰：『執一之道，去智與巧。』韓非子揚榷篇：『聖人執一以靜，使名自靜，令事自定。』呂氏春秋執一篇：『王者執一而為萬物正。……天子必執一，所以摶之也。一則治，兩則亂。』又有度篇：『先王不能盡知，執一而萬物治。使人不能執一者，物感之也。』高誘註：『感，惑也。』
〔3〕『端』，兩京本誤『喘』。淮南子主術篇：『運轉而無端。』高誘註：『端，◆也。』
〔4〕『失』，子匯本、唐本作『大』。兩京本、天一閣本誤『夫』。
〔5〕『明光』，唐本作『光明』，云：『一作「明光」。』
〔6〕史記蔡澤傳：『披心腹，示情素。』文選謝靈運還舊園作見顏範二中書詩：『夫子照情素。』李善注引蔡澤傳而釋之曰：『素猶實也。』楚辭劉向九嘆：『屈情素以從事。』王註：『屈我素志，以從眾人，而承事之也。』

（情素：內心的真情。【戰國策．秦策三】：「竭智能，示情素，蒙怨咎，欺舊交。」【楚辭．劉向．九嘆．離世】：「不枉繩以追曲兮，屈情素以從事。」也作「情愫」。）

〔7〕『詳』，李本、子匯本、程本、兩京本、天一閣本、匯函作『祥』。

〔8〕唐晏曰：『自「制事者」至「久而不忘」，荀卿勸學之旨也。自「在上不逸」至「血脈乃強」，莊子養生主之說也。漢初諸儒其學出於周、秦，亦時代為之。』

〔9〕『圖兩』，二字中間，原缺一字，嚴可均曰：『「圖兩」中間無缺。』按：嚴說是，今從之。

〔10〕『央』，原作『方』，唐晏曰：『按詩箋：「方，且也。」此「方」字之義。』今案：唐說迂曲，義不可通，且『中方』與下文『亂方』韻復，今輒定為『中央』。

〔11〕『撥刺』，原作『撥剌』，李本、子匯本、程本、兩京本、天一閣本、唐本作『撥●』，『●』即『刺』俗別字，今從孫詒讓、唐晏說校改。孫詒讓曰：『案『撥』，『●』之借字，『刺』當作『剌』，說文●部云：「●，足剌●也，讀若撥。」刀部云：「剌，戾也。」淮南子修務篇云：「琴或撥剌枉撓。」高注云：「撥剌，不正也。」程榮本「剌」作「●」，尤訛。』唐晏曰：『按淮南修務訓：「撥剌枉撓。」註：「不正也。」當從剌。』

〔12〕『理』，當是避唐諱『治』字改。

〔13〕易坤卦文言：『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14〕『讓』，唐晏曰：『當作「攘」。』不可從。

〔15〕蘇紫溪曰：『此篇言忠誠專一者成名，二三詭隨者殆辱，筆勢縱橫開合，抑揚婉轉，如大鵬鼓翼，天風迅發，一息萬裏，筆力到矣。』唐晏曰：『結語乃孟子「何必曰利」之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