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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词典] “江郎才尽”新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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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丘 發表於 2010-12-17 11:2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中国汉学网
“江郎才尽”是南朝历史上重要的文学现象,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近年来,研究者多从文学风尚转变的角度看待这一问题,这是很有道理的。一般认为江淹“才尽”发生在入齐以后,特别是永明年间,而这正是“永明体”诗兴起、南朝文学风尚发生重大转变的时候。不过对于这一看法,我认为还有必要做一些进一步的探讨。
  据曹道衡、俞绍初等学者的研究,江淹现存的诗赋文大多作于宋末,能确定作于永明年间的只有《郊外望秋答殷博士》、《铜剑赞》、《自序传》等很少几篇。不能排除有作品散佚的原因,但我觉得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江淹永明后确实很少创作。而且从各种情况看,我还认为,即使有少量作品,他的写作风格基本上也没有改变。总之,当永明文学时代到来以后,江淹始终没有顺应接受新的文学风尚并改变自己原来的风格,是可以肯定的。所谓“江郎才尽”主要就应当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
  在文学史上,一个作家一生中跨越几个文学时期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新的文学风尚兴起以后,在前一阶段已经成名的作家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积极主动地改变自己的原有风格,努力跟随时代潮流的变化;第二类是尽管不很情愿,但还是对自己原来的风格多少做一些改变,以适应新的文学风尚。当然他们在新时期的创作成就很可能比以前逊色,这也可以说是“才退”或“才尽”。也有部分作家则像江淹一样,与新文学风尚保持疏离拒斥的关系。总之,江淹的情况是可能有的,但并不是必然的。这就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江淹没有能像许多作家那样多少融入文学的新风尚中呢?
  在现当代文学史上,类似江淹这种情况的作家不乏其人。由于年代近,保存的材料多,其中很多人“才尽”的原因是能够弄清楚的。以他们为参照来看江淹,可以得到一些启示。我认为探讨这个问题需要考虑三方面情况:永明时期文学活动的特点、江淹在永明时期的身份地位以及江淹的个性特征。前两者是客观方面,后者是主观方面。
  永明年间是南朝历史上文学繁荣的时期,观察这一时期的文学形势,可以发现它与刘宋时期相比有一个显著特点,即文学集团现象。据学者的研究,在永明年间先后存在过王俭、文惠太子萧长懋、竟陵王子良、豫章王嶷、随王子隆、宜都王铿等组织的文学集团,其中特别以竟陵王子良的西邸集团规模最大、存在时间最长、文学成就最高。永明年间新的文学风气全都是依托于这些文学集团,并主要以集体活动的形式产生的。声律说的创立和永明体诗的产生离不开西邸文人集团的活动,这是人们熟知的。在王俭文人集团中首创了“隶事”这一对齐梁文学发生了重要影响的活动(《南史・王湛传》:“尚书令王俭尝集才学之士,总校虚实,类物隶之,谓之隶事,自此始也。”
  [1]807)在文学集团中,集体创作成为一种十分重要的创作形式。萧子良经常亲自组织文人们一起创作,如同作《桐赋》(子良、王融、沈约)、《高松赋》(今存谢I、王俭、沈约之作)、《拟风赋》(子良、谢I、王融、沈约)、《永明乐》(《南齐书・乐志》:“永平(明)乐歌者,竟陵王子良与诸文士造奏之,人为十曲。”[2]196今存谢I、王融、沈约之作)、《药名诗》(子良、王融、沈约)、《郡县名诗》(子良、沈约、王融、范云)、《抄书诗》(沈约、王融)、《游仙诗》(子良、沈约、王融、范云、萧衍、陆慧晓)等。此外还有一种情况,从诗题看,子良不在场,而沈约则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中心人物。例如沈约、谢I、王融、刘绘、范云、萧衍同作鼓吹曲,沈约、谢I、王融同咏乐器,谢I、王融、柳恽、虞炎同咏座上一物等。据粗略统计,永明时期的文(除朝廷诏敕章表之外)和赋现存约167篇,其中产生于三人以上集体创作形式中的有9篇,产生于文人集团中的有74篇,共占49.7%,诗现存约284首,作于三人以上集体创作形式中的有65首,作于文人集团中的有103首,共占59.2%,可见这一创作形式在当时的重要性。
  关于江淹在永明时期的身份地位,有三方面情况值得特别提出。首先,他永明五年(一般认为永明文学是从这一年开始走向兴盛)时44岁,永明时期活跃的作家中,除沈约是47岁、比他略大外,其余范云37岁,刘绘30岁,任P28岁,萧衍24岁,谢I24岁、王融21岁,都比他小得多。其次,他在刘宋时已取得很高的成就,获得了盛名,而别的作家基本上都是永明年间成名的,就是沈约在宋时也还没有十分出色的作品。最后,他在永明年间官骁骑将军,据《宋书・百官志》,这一官职是四品,《南齐书・何戢传》载武帝欲加何戢常侍,褚渊不同意,说:“若帖以骁、游亦为不少”[2]584,可见骁骑将军地位不低。而在永明五年至十一年期间,沈约先后任太子家令、中书郎、太子右卫率(七品)、尚书左丞(六品)、御史中丞(五品),谢I先后任太子舍人(七品)、随王文学(六品),范云先后任尚书殿中郎(六品)、子良记室参军(七品),任P先后任子良记室参军(七品),尚书殿中郎(六品),王融先后任丹阳丞(八品)、中书郎(六品)。总的说江淹和多数永明作家在官阶地位上也是有明显差异的。
  在阅读江淹作品及有关他的史料的过程中,我渐渐形成一个印象:江淹是一个性格比较内向、孤僻、狷介的人;从现代心理学的观点看,他有近似自我封闭的心理倾向。下面我试图从几个方面对此加以证明。
  江淹的这种性格心理特征在他的作品中有明显表现。他经常直接表达自己孤高自守、不愿随世俗俯仰浮沉的决心,例如“宁归骨于松柏,不买名于城市”(《去故乡赋》)、“请学碧灵草,终岁自芬芳”(《还故园》)、“方学松柏隐,羞逐市井名”(《从冠军建平王登庐山香炉峰》)、“暮心欲谁寄,江皋桂有丛”(《外兵舅夜集》)、“虽不敏而无操,愿从兰芬与玉坚”(《江上之山赋》)、“拾一代而笑浅,访古人而求深”(《伤友人赋》)、“信规行之未旷,知矩步之已难。虽河北之爽垲,犹橘柚之不迁。及年岁之未晏,愿匡坐于霸山”(《哀千里赋》)、“学不为人,交不苟合”(《自序传》)等等。还有很多时候是托物言志,如“杜衡念无沫,石兰终不暌”(《冬尽难离和丘长史》)、“乃御秋风之独秀,值日秋露之余芬。出万枝而更明,冠众f而不群”(《金灯草赋》)、“冠百草而绝群,出异类之众伙”(《莲花赋》)、“使杜衡可剪而弃,夫何贵于芬芳”(《应谢主簿骚体》)等。而在他的两篇书信《报袁叔明书》和《与交友论隐书》中,这种思想更是抒发得淋漓尽致。
  江淹自称“仆本恨人”(《恨赋》)、“忧人”(《从建平王游纪南城》),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愁怨嗟恨的内容。从这种情况反复出现来看,这不是为文造情,而是他的真实的思想性格的表现。这种特异的心理思维特征有利于他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抉发出人类情感的幽微世界,但是就一个生活于现实世界中的人来说,总是处于消极负面的情绪中,这样的心理素质是不健康的。从他的这种心理素质,也可以推出他性格上的另一种缺陷。像这样习惯于独自咀嚼自己的情感体验、经常沉浸在悲伤中的人,一般而言不大容易得到周围人的理解,他们与别人相处交流会比较困难。这自然会促使他形成孤僻固执的不良性格。另一方面,这种性格反过来又会使他更难以与别人接近,而且更增加了他精神痛苦的程度。他的诗文中有很多便抒发了他因孤独而产生的内心痛苦。
  江淹的文学创作具有独特的风格,本文不打算对此作全面分析,只提出两点。第一,他善于营造幽峭、荒僻、寒苦的艺术境界。例如“蔓草萦骨,拱木敛魂”、“摇风忽起,百日西匿。陇雁少飞,岱云寡色”(《恨赋》)、“云清冷而多绪,风萧条而无端。猿之吟兮日光迥,之啼兮月色寒”(《去故乡赋》)、“惟江南兮丘墟,遥万里兮长芜。带封狐兮上景,连雄虺兮苍梧。……上皓皓以临月,下淫淫而愁雨。奔水潦于远谷,汨木石於深屿。鹰隼战而橹巢,鼋鼍怖而穴处”(《思北归赋》)、“崩隍千仞,毁冢万年”(《青苔赋》)、“日落长沙渚,曾阴万里生”(《从冠军建平王登庐山香炉峰》)、“寒郊无留影,秋日悬清光”(《望荆山》)、“万壑共驰骛,百谷争往来。鹰隼既厉翼,蛟鱼亦曝鳃。崩壁迭枕卧,崭石屡盘回”(《渡泉峤出诸山之顶》)。其次,他喜欢使用奇特的句法、生僻的字词,形成一种拙涩生新的风格。例如“意夺神骇,心折骨惊”、“孤臣危涕,孽子坠心”、“忧而填骨,思兮乱神”、“道尺折而寸断,魂十逝而九伤”等。他的作品中经常出现难字僻字,有时甚至是大量拼凑堆砌(如《学梁王兔园赋》等篇)。钱钟书《谈艺录》中论作家人格与作品风格的关系说:“所言之物,可以饰伪:……其言之格调,则往往流露本相:狷急人之作风,不能尽变为澄澹,豪迈人之笔性,不能尽变为谨严。”[3]根据这一观点,他的创作风格也可以作为论据证明本文上述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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