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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解老讀【老子】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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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帥佛道法 發表於 2011-1-24 19:3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8.第八章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解讀】

8.1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老子認為上乘的美德就如同水的品性一樣。水善於滋養生命,潤澤萬物,而與世無爭,處在眾人所厭惡的地方,所以接近於道。

【老子】經常借用水的特徵來闡明道的規律。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正所謂『處眾人之所惡』。而這種處下不處上,處卑不處尊,處賤不處貴的思想正是【老子】所崇尚的。如以下各章,均是老子相關思想的體現。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致之也,謂天無以清,將恐裂;謂地無以寧,將恐發;謂神無以靈,將恐歇;謂谷無以盈,將恐竭;謂萬物無以生,將恐滅;謂侯王無以正,將恐蹶。故貴必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是其以賤為本也?非歟?故致數輿,無輿。是故不欲琭琭若玉,珞珞若石。【第三十九章】

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恆以靜勝牡,以靜為下。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於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過欲兼畜人;小邦者,不過欲入事人。夫皆得其欲,則大者宜為下。【六十一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故能為百穀王。是以聖人之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後之。故居上而民弗重也,居前而民弗害也。天下樂推而弗厭也。非以其無爭與,故天下莫能與爭。【第六十六章】

誠如其所言,作為侯王,其身之貴必以賤為本,其位之高必以下為基,『自謂孤、寡、不穀』。作為邦國,老子認為『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並指出在大國和小國的利益上,『夫皆得其欲,則大者宜為下。』

最後,老子指出『聖人之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後之。』老子之所以這樣認為,恰恰從『水幾於道』出發的,誠如其所言『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也,故能為百穀王。』

 樓主| 儒帥佛道法 發表於 2011-1-25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8.2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

8.2.1 居善地:天為上,地為下,上善之人居下,不居上。實際上也就【老子】所說的『處眾人之所惡』。

8.2.2 心善淵:淵的本意是指深水,後來特指深潭。深潭往往波瀾不興,卻湛而不腐,所以並非是『水出地而不流,命曰淵水』,恰恰是因為其往往與地下的水系溝通,所以實際上靜水深流,常年不絕,往往是江河之源。因為其地勢低下,虛而有容,既可容納地表之水,又可匯集地下之泉,故遇久旱而虛而不竭,遇大澇而虛而不盈。正是因為這種『不腐亦不流』 ,『不竭亦不盈』的特徵,所以『淵』在這裡指種一種清虛恬靜,知源悅納,寵辱不驚,淡定從容的心態。

8.2.3與善仁:這裡的仁,實際上就是一視同仁。也就老子說的天道無親,聖人不仁。

8.2.4言善信:老子對於信,往往有自身獨到的理解。如:

故信不足,焉有不信。猶兮其貴言哉。(第十七章)

信不足,焉有不信。(第二十三章)

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第三十八章)

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得信矣。(第四十九章)

夫輕諾,必寡信。(第六十三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第八十一章)

根據以上的言論,老子關於『信』有如下幾個觀點:

1)不要主觀的斷定和猜疑別人不可任信。用孔子的話說『不逆詐,不億不信』。那一點主要體現在『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得信矣。』給合其具體章節,實際上這也是針對宗族和血緣意識中『非我族內,其心必異』的主觀偏見而言的。

2)不要輕易地做出承諾。老子指出輕諾必寡信。強調『猶兮其貴言哉。』【論語】亦云:『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又云:『以約失之者,鮮矣。』當然主要是指作承諾的人主觀上並沒有欺騙的願望。

3)不要做出虛偽的承諾。老子指出『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同時強調『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4)不要違背自身的承諾。【左傳】云:『君子曰:『苟信不繼,盟無益也。【詩】云:「君子屢盟,亂是用長。」無信也。』

5)不要刻意樹立自身的威信。這是老子獨到的視角。老子說『信不足,焉有不信。』這一句如何理解?正所謂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在老子看來,聖人不會刻意去強調自身的信用,百姓就不會對於聖人抱有過高的欺許。既然百姓對聖人仍然都抱着『信不足』的態度,自然而然也不會出現過高的心理預期。既然不存在這樣的心理預期,又如何會失望呢?

而反觀後來的包括儒家在內傳統文化一直有着一種強烈地『造聖』意識恰恰是違背了這一點。儒家往往把聖人吹捧到無所不能,無所不曉的程度。以孔子為例,孔子固然是大賢,但是誠如其身所言『若聖與仁,則吾豈敢。』在儒家思想的影響下,人們往往認為孔子是完人,沒有任何缺點,任何瑕疵,他的思想不容置疑,無法超越,他的地位高不可及,無人可替。所以兩千多年來,孔子的形象是無比神聖而不可動搖。然而進入近代社會以來,我們意識到孔子的思想也存在其自身局限性。但是兩千多年造成的完美情結,使得許多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孔子不可避免的一些時代局限往往竟能導致人們對於儒家信仰的破滅,甚至危及傳統文化的承傳。

特別在幾千年來,在儒家思想的流變中,其所謂的『孔子』的形象和思想和先秦時期真正的孔子已經相去甚遠。實際上封建統治者和儒學自身一直在利用孔子在民間的影響力,一方面樹立了孔子所謂聖人地位,同時又利用人們對於聖人的崇拜心理,擴大自身的影響,求得和維護自身的正統地位。一些儒學末流,更是百般曲解孔子的思想,並把持對經典的解釋權,從而夾帶私貨,大售其奸。更加令人髮指是孔子思想中不足甚至局限,本來應該加以完善,有一些觀點甚至要加以摒棄,但正是因為其有利於封建統治和宗法觀念,所以儒學末流反而大加美化,繼而無所不用其極。

同時,儒學在發展過程中一直吸收如道家、法家、陽陰家、農家等百家思想,但是儒學對百家思想的吸收有精華,也有糟粕。儒學尊孔子為聖人,在封建時代裡,人們自然認為儒家就等於孔子,且儒家所有思想都造端於孔子。在當時而言,儒學作為正統思想,在人們眼裡只有精華,並無糟粕。這些所有精華都是孔子一人的智慧。誠如【中庸】云:

『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律天時,下襲水土。辟如天地之無不持載,無不覆幬。辟如四時之錯行,如日月之代明。』並云:『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

『……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問題是歷史發展到今天,事實證明這都是儒家自身對於孔子無復以加的粉飾,登峰造極的吹捧,無限上綱的抬舉。但是在當時而言,在人們眼裡,儒學思想所提倡的一切都是孔子的貢獻。正因為儒學與封建政治的糾纏不清,孔子與儒學思想的糾纏不清。當封建社會被歷史所淘汰之時,封建政治所綁架的『儒學』必然也會隨之被打倒。當『儒學』自身被打倒之時,隨之墜地的必然也包括被其所綁架『孔子』。因為曾經的名歸孔子一人的所謂百家精華,則被視之為孔子一人的糟粕。這樣孔子自然而然是在劫難逃。

如果當初,不是儒家末流和封建文人極力吹捧孔子,世人對於『孔子』和『儒學』也不會有那種近乎迷信的膜拜和盲從。而沒有這種無復以加的迷信,中華民族也不會遇到多深重的災亂和痛苦。沒有這種災亂和痛苦所導致極端失望,則世人也不會對真正的孔子和儒學報之以如此極端的態度。正如老子所言『故信不足,焉有不信。』

當然,現在儒學跟封建政治徹底脫鈎了,實際上也迎來了自身的解放。對於傳統文化的繼續研究將更加自由,使得我們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把儒家和封建專制思想條縷分明地一一加以剝離。對於孔子也是一樣。孔子走下聖壇之後,儒家思想也不再作為社會的『正統』思想,也使得我們有可能將孔子的仁學和後世的儒學進行剝離。孔子也好,儒學也好,即使被打倒也只是暫時的。即使在封建社會裡,孔子和儒學的地位也同樣是幾起幾落,時間跨度有時甚至長達幾百年。當然,這個地位是指所謂的正統地位,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上,站在民間的角度觀察。孔學和儒學發展從來沒有中斷過,正如子貢所言『文武之道,未墮於地,在人。』

如果不問是非,不分好壞,一味徹底打倒甚至踐踏一個民族自身傳統必然會導致許多嚴重的社會問題。按照【老子】的觀點,『反者,道之動』,正是因為這些社會問題的出現,使世人重新認識傳統文化的價值。孔子思想和儒家思想中真正的精華並不會隨着孔子聖人形象的解構和儒學正統地位的取消而失落,包括仁學和儒學在內的中華傳統文化必然會重新回歸。

   

孔子的仁學思想如果符合道的規律,誠如老子所言,必將是綿綿而不絕。唯一值得擔心就是在復興包括道家思想和儒家思想在內的傳統文化過程中,要吸取歷史的教訓,不能再次人為地抬高老子和孔子,杜絕包括老子和孔子自身在內的均有可能存在的聖人情結。否則,這將是傳統文化復興過程中最危險的陷阱之一。正所謂『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去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歷史發展對於傳統文化的規律也是如此,抬得越高,必將摔得越重。從道家思想的發展而言,也證明這一點,道家思想相對儒家思想而言,並不曾顯赫,但是道家思想也從來沒有招致過像儒家那樣極端的厄運。道家自然而然,從來也沒有發出過那種『繼絕學』的危急呼聲。不得不說,道家學說顯然也存在自身的問題,但是在『道法自然』的觀念影響下,畢竟相對儒家要低調許多。事實上,從孔子開始,歷朝歷代的大儒,對於【老子】的學說均有很深的造詣和感悟,可以說個個是『於心有戚戚焉。』

值得一提的,道家思想融入儒家之後,其中的不足實際上也同樣成為維護封建統治的工具。細細研究傳統思想的融合與流變,時常令人啼笑皆非。比方說,原句可能是【老子】上的,但不見得是老子說的;具體地解讀見於【韓非子】,但是此書不見得是韓非子寫的;而這個觀點被納入儒家卻是董仲舒的所作所為,然而最後挨罵卻是早已經在春秋作古的孔子。這樣的例子在華夏思想發展史上是比比皆是,不勝枚舉。所以,從治學和治史的角度而言,中國的傳統文化是一筆糊塗賬。在民族存亡的危急時刻,行大仁不顧小義,快刀斬亂麻,秋風掃落葉,一起被打倒是情有可原的。從而我們也能理解,陳獨秀在五四時期反對孔教,但是並不反對任何人『私淑於孔子』。另外像當時『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這樣的言論也是相當的理性和獨到。但是民族獨立自主,國家救亡圖存之後,有了更好安定的局面和氛圍,對於中華傳統文化的研究則更加應該繼續和深入,而不是一味的否定和糟蹋。類似於文革那樣的運動絕對是深重的文化劫難。但是文革十年,放到華夏幾千年的歷史之中,也不過是一瞬而已,所以其對中國傳統的影響畢竟是有限的,但是對經歷過那一個時代的人們而言,卻絕對是極其的不幸。從文革中迷信的盛行到後來人們普遍的信仰危機,同樣也能從反面證明 『信不足,焉有不信』的規律。

 樓主| 儒帥佛道法 發表於 2011-1-27 01:5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文章最後由 儒帥佛道法 於 2011-1-28 13: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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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5政善治:也就是老子說的無為而治。故而在此不再就此繼續引申。值得一提的是所謂『政治』一說實際上也由【老子】此語而來。治的本義是水名。後來引申為治水。理所當然,農耕文明的時代治水是頭等大事。所以,大禹治水的事跡從上古流傳至今。大禹治水改變了其父親堵塞的做法,而是以疏導為主。大禹並不是一味的攔河築壩或者加固提防,而是溝通了當時九條河流,形成一個利用自然條件來分洪的水系。實際上也就包含了無為而治的思想。

大禹的父親鯀用了九年時間。從的治水方法來分析,還是有所成就,但是極可能因為行洪能力不夠,其防洪的堤壩沒有抵擋住一場十年一遇的洪水,導致了重大損失,故而被殺。而大禹治水應該在其父親取得的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取得的成功。大禹治水據說用了十年,而且是在其父親的基礎上,跟他父親所耗費的時間差不多。所以,從這一點而言,無為而治並不比有為而治來得輕鬆,但是能夠取得理想的結果。

後來,往往把施政稱之為『治理』,治作為動詞,其本義是治水,理作為名詞是指玉石上的文理,作為動詞,就是攻玉之意。也就說『治』強調借勢疏導,往往是比較柔性的。而『理』的本義是雕琢玉器,其引申出來的含義,往往應該是比較剛性的。也就是『治』強調無為的一面,同時也相對來說,往往針對比較宏觀的層次,而『理』強調有為的一面,但『理』往往有使事物脈落清晰、條理分明、秩序井然的含義,所以更加接着具體操作的層次。對於政事而言,無為和有為均不是絕對的,治理二字聯成一詞,成為施政的代名詞,恰恰體現是古人不斷完善的辯證思想。而這個詞在【荀子】的【君道】篇中首次出現,而荀子恰恰是戰國末年的思想巨子,其對先秦思想的整合有着極大的貢獻。,荀子『隆禮重法』的思想才是歷史上每一個中央集權的封建王朝所奉為圭臬,而秘而不宣的正統思想。當然的荀子思想,除了吸納了道家的一些觀點之外,既包括了儒家的理念,也包含了法家的思想,,中國封建社會幾千年來的超穩而低效的統治得以持續地維持,恰恰就是這種思想的使然。當然,荀子的思想也會發生流變,封建統治者也不可能全盤接受荀子的思想。如果說儒家思想是正統而非主流,荀子的思想則是主流而非正統。

由荀子發展而來的這種思想防止了華夏民族出現解體,變得四分五裂,甚至跟歐洲一樣長期陷入戰爭之中,至今不能統一,從而『中國』一說將不復存在。從這種意義上講,中國的封建統治是超穩定的。但是中華民族在這種超穩定中,特別是宋明以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就是極低的社會效率,甚至一度走到亡國滅種的邊緣。

歷史發展到今天,老子提出『政善治』的無為觀點仍然值得借鑑。對於中國歷史的出現過各種傳統政治理念凡有存在積極因素的都應該加以吸納。善於利用傳統文化中已經具備的根基,尊重歷史沿革的事實,跟吸取來自西方的既有文明成果一樣,都是順道而為,無為而治的應有之意。否則將傳統文化的既有基礎棄而不用,跟把西方文化的既有成果棄而不用一樣,均是費力而不討好的事情。但是在這個過程更加要注意去蕪存精,去偽存真,揚長避短,取長補短,但這樣的審慎誠如前面所言,無為而治並不意味着輕鬆,有時甚至更加耗費時間和精力,所以切不可因為急於求成,思治心切而急功近利、拔苗助長、削足適履,生搬硬套,從根本上違背『道法自然』的原則。

同時,更要防止傳統文化中的糟粕沉渣泛起,甚至借屍還魂。更要防止西方文化中垃圾破門而入,甚至泛濫成災。因為陰暗的事物往往更容易互相結合,所以,在這一點上必須積極有為,而不能強調無為而治。否則其結果必然是絕對的墮落和深重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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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儒帥佛道法 發表於 2011-1-28 13:3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文章最後由 儒帥佛道法 於 2011-1-28 13: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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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事善能:即度德理力,理力而行。左傳亦云:『度德而處之,量力而行之』 衡量自己的德行是否能夠服人,估計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夠勝任。過去一般指統治者或有影響的人在重要行動前對自己做充分的估量。

通俗講的,就是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所謂『事』,古者『事』與『仕』是通用的。(所以仕也不一定是做官。)治理國家,古時大事曰政,小事曰事。所以上一句,老子強調『政善治』,接下來就說『事善能』。

【老子】認為推行政事既不能自不量力而蠻幹,也不能力不從心而勉強。按照這個原則,統治者在理財上必須量入為出,因陋就簡。在措施上必須量體裁衣,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因事制宜,因時制宜。

8.2.7動善時:指相機行事,見機而作,順勢而為。『動善時』就是因時制宜。因時制宜,指按照根據不同時期的具體情況,採取適當的措施。如孔子所云:『行夏之時。』也就是說按照有利於農耕的原則採用最合理的夏朝曆法。又如孔子所云『使民以時』也是指按照農業生產的規律來使用民力,不誤農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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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子】的思想本來是強烈地反對戰爭和謀略,但是經過流變,特別是兵家和謀略家的發揮,『動善時』更加強調對於特殊的時機、機遇的把握:

首先是識別時機。要做到『動善時』,首先要能夠識別機遇,判斷時機。否則就是一句空話。而要做出正確的判斷,關鍵是深入對於『道』的認識,從而把握萬事萬物演變的規律,才做出正確的判斷和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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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等待時機。明知道做事情的主觀和客觀條件都不具備,卻因為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結果霸王硬上弓,是不足為取的。同樣也不能起於一時之忿或者激於一時之義,而失出理智,不顧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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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坐失時機也相當可惜的,雖然老子並沒有強調這一點。在等待時機過程中,一方面要韜光養晦,等待時機的成熟。同時也要蓄精養銳,未雨綢繆。這樣一旦時機到來,不至於望之興嘆。同樣古人云:『慎重者,始若怯,終必勇。』時機的出現往往就是稍縱即逝,一去不返,所以必須審時度勢,當機立斷,而不能畏首畏尾,首施兩端,以至於優柔寡斷,猶豫不決。

必要時寧可破釜沉舟,也不能舉棋不定。往往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即使孤注一擲,也好過坐以待斃。用老子的話來說就是『外其身,而身存。』當然,老子『貴生』,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輕易『置之死地而後生。』

 樓主| 儒帥佛道法 發表於 2011-1-31 00:35 | 顯示全部樓層

8.3 夫唯不爭,故無尤。

    老子反對人與人之間,特別統治者與民爭利。他從『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出發,認為只有『不爭』才會『無尤』,不會為自身招禍。

    他主張『與世無爭』。

如:

不尚賢,使民不爭(第三章)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第八章)

而【老子】之所認為『夫唯不爭,故無尤』,是因為他天地萬物自身規律的認識,總結了『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的根本規律,如: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第二十二章)

非以其無爭與,故天下莫能與爭。(第六十六章)

既然不爭則天下莫能與之爭,自然是無尤。

所以,老子極力推崇『不爭之德』。如: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弗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也。(第六十八章)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第七十三章)

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第八十八章)

孔子則從不爭之德出發,提出『已欲達而達人,已欲立而立人』的觀點。正是孔子對『不爭之德』述而不作地闡明。在【老子》裡所謂的『德』跟【論語】中的『德』在內涵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老子所講的『德』往往並不是純粹的道德觀念,往往還包括『得到』之意,有時也接近於『福』。老子往往是從基於個人的利害因果關係來談問題。比方說,他之所以主張不爭,是因為發現了『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的規律。因為這樣做就『無憂』,也就是說對你自身有好處。

儒家則不然,如孔子說:『君子不爭,必也,射乎。』又說:『君子矜而不爭。』實際上,孔子就是說如果想做君子,就要不爭,否則就不是君子。但是至於做君子有什麼好處,孔子基本上是不談的。因為『子罕言利,與命與仁。』當然孔子也不是完全不講私利,他說『耕,餒在其中矣,學,祿在其中矣。』在指出君子憂道不憂貧,謀道不謀食的同時,也隱含着『有德必有得』之義。

孟子則更加絕對說:『人無謙讓之心,非人也。』按照孟子的觀點,一個人有爭奪之心,就不能稱之為人了。所以,儒家的講的『德』往往是不問緣由,不問得失,不計利害的絕對道德觀念,真正的儒者在做出道德抉擇時,往往是不考慮個人得失的。而老子講的『德』則不然,老子並不是從道德倫理出發,去闡發『德』。它是按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思想,一個人如何去做,才能得而不復失,一個人如何去為,才能成而不復敗,一個人如何去行,才能福而不復危。所以老子的出發點不是一時的成功,因為歷史證明成功並不難,難得是恆久的保持。

如何才正確理解【老子】的思想呢?,老子的思想是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他只是揭示自然和歷史規律,而不對作其任何的真正道德意義上的判斷,而只作『價值』判斷,也就是從成敗出發。所以,實際上老子出發點是講人世生死福禍的規律,而不是人世道德倫常的意義。但老子在不帶任何先入為主的觀念的影響下,得出了『有德方能有福』的結論。

其次,老子同樣的也是『信而好古,述而不作』,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孔子說『竊比如老、彭』。如【老子】云:

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

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

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也。

老子跟孔子相比,其立場更加接近於一個冷靜而清醒的旁觀者。他之所以『述而不作』跟孔子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孔子主張有教無類,民不可,使知之。甚至認為『知』就是『知人』,也就是使人變得明智。老子主張絕學無憂,絕智棄辯,並指出『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所以,老子述而不作,是針對聖人,天子,侯王而言的,特別是天子。所以【老子】經常提到聖人,天子,候王。在老子和孔子被推為聖人之前,這個聖人是有所特指的,也就是上古三聖君。三代之後,仍然也有天子,也有諸侯。實際上老子就是說當時的天子或侯王如果想成為聖君,應該如何做。

在老子看來,夏朝、商朝、周朝的興起並不難,正所謂守業更比創業難。老子所處的時代,也是正是周王朝由興盛走向衰落的時期,天下的問題是初露端睨,正所謂『日中則昃,月滿則虧』,所以老子反覆地講『物壯則老』道理。並提出解決之道就是『復』、『返』。他指出『天下有始,可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復守其母』,進而主張『復歸於嬰兒』、『復歸於無極』、『復歸於朴』。這是在『道』的層次上闡明其『復歸』的觀點,實際上就是防止過猶不及。所以老子提出『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是以能蔽復成。』反對把事情做到極至,否則就是自取滅亡。從西周到東周的嬗變中,周王朝的統治基礎也已經開始動搖,但還沒有進入到春秋後期的嚴重動盪之中。老子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開始自身的思考。

    所以,老子的『道』作為規律講的時候是指天地之道,老子的『德』實際上講的就是當時天子、侯王如果要避免自身潛在危機和厄運應該如何做。老子講的『德』也就是趨利避害,趨福避禍之道。所以,老子往往從天子和侯王自身的利益出來談問題,是理所當然的。所以【老子】總結了『道』的普遍規律,但是其主旨還是在『道』的基礎上闡明『德』,為天子、侯王揭示統治之道的基本規律。老子從當時社會問題出發,進而提出了自身的政治主張。

【老子】所云,在當時並沒有引起統治者的重視。也沒有哪位天子和諸侯在意老子的警示和勸告。所以,周王朝的社會動盪必然是日益加劇。但正是因為老子的道德之說,是從道和德這兩個最為根本的層次來揭示規律,講述又是統治之道。所以,進入春秋末期以後,【老子】在民間卻有了一定的影響,引起了儒家、法家、兵家、縱橫家的注意。這些學說流派均在【老子】的思想中各取所需,仁者見仁,智者見仁,並且加以發揮。也使得老子的思想在現實的社會政治生活中得到了體現和運用。但是在這個歷史階段,老子無為的思想並沒有引起注意。用子貢所說過一句話來說,對於老子的思想,也是『賢者識其大,不賢者識其小。』孔子對老子的無為思想還是極力推崇的,並且做出了最為正確的理解,但是儒學此時自身也在形成的過程之中,也沒有引起統治者的重視。

戰國之時,諸侯征戰早已經不是為了爭當一方盟主,而是你死我活的滅國戰爭。所以,老子無為而治的思想也不可能被統治者採納。但是老子的『愚民』思想卻已經被法家思想所吸收,並無所不用其極,特別是秦國強大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利用了這種陰暗的力量。比方說秦始皇焚書坑儒,也就是這種觀念使然。老子的無為思想真正被統治者所重視在秦國幾乎一夜之間滅亡的教訓之後。所以漢初的統治者比較推崇道家學說,老子和【老子】一道名聲鵲起。但是漢初的無為而治,雖然達到『休養生息』,恢復社會元氣的作用,但是實際上也帶來了漢朝的隱患。漢王朝在立國之初,同樣分封了一大批劉姓諸侯。在漢初無為而治的政策下,這些劉姓封王也開始日益坐大,甚至一度挑戰當時天子權威,無異於養虎為患。老子『無為而治』的思想,也一度成了劉姓封王抵制中央集權的藉口,最後發展到七國之亂。對道家思想的研究,最感興趣的莫過於武帝時的淮南王劉安,他組織編寫了【淮南子】一書,可以說進一步發展了道家學說。然而,這位強調無為而治的准南王卻是一個地道的野心家和陰謀家,最終因為賓客和孫子的告發而被漢武帝所誅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劉安花費極大精力研究道家學說,甚至講得頭頭是道,卻沒能習得老子思想的精義。還沒起事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還談得上什麼功成身退,完全是自遺其咎,玩火自焚。

可見,【老子】是一本很奇特的書。有一些人讀【老子】,最後能達到少私寡慾,見素抱樸的境界。而另一些人讀【老子】,也能讀到機關算盡,野心勃勃的地步。所以,讀【老子】首先認識老子講的『德』首先圍繞的是趨利避害,趨富避禍,但是因為老子的觀點是建立的道的基礎上,所以在謀略的角度往往也能得到印證。孔子也注重謀略,亦云:『小不忍亂大謀。』並指出『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老子云:『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所謂『坦然而善謀』,可見老子本身並不反對謀略,但是強調陽謀,反對陰謀。

自然【老子】也可以視為成功學,但是老子成功學的前提就是『功成不居,功遂身退。』如果對這個成功的定義完全沒有認同,【老子】學說最好也不要看,方能做到絕學無憂。即使看了益處也不大,甚至會食而不化,走火入魔。其實從『功成不居,功遂身退』說法而言,【老子】這本書閱讀對象當初定位是很高的,一般的貴族士人和平民百姓,往往還談不到這些。老子云:『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老子在這裡特意談到『有罪以免』,所以讀【老子】不妨首先抱着『不求有得,但求無過』的態度去感悟之。此亦謂之『心善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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