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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休竹客

09年滿分高考作文(古白話小說)再扶漢室-全篇四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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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1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回 敗睢陽痛失家業 奪狗肉英雄相惜

 

  張明叔兵敗睢陽,走依曹州。上表自貶爲僕射。新帝使人勞之,曰:『太傅乃之大磐帝國之倚。偶有不利,不必在意!』明叔嘆曰:『小朱虛勇不可當,小光武善買人心,淮泗之士多從之,非社稷之福。』大治二年,明叔居豫州,馳檄諸侯,溫尋舊盟,約期討賊。應者廖廖,只宋州術恭、洛陽方環至。韓真諫曰:『前番我知彼不足,乃有不利。令可使人潛入睢陽刺探,方可進兵。李欽可遣。』欽乘夜縋城,直入巢心。

 

  烈公新寵歐氏,厲氏深居未知。田成方屯兵台陽,節制諸營。睢陽一應大事盡付仁符,仁符刑法酷濫,多有冤者。郅鷹聞烈公日夜宴樂。驚曰:『若如此,城池不攻自破矣!』至公府求見,門吏拒之,鷹蹴,闖入內府,烈公與歐氏沉飲。鷹曰:『睢陽老急,主公尚沉於酒樂!』烈公驚曰:『莫非磐軍犯境?』鷹曰:『主公克睢陽以來,雖力挫磐軍,然張明叔占據豫州,久有吞我之意,主公卻喪遠圖之志,此取敗之道,望主公深察!』烈公曰:『子天之諫,吾知之矣!』鷹出,烈公飲樂如故,政事遂廢。

 

  李欽回營盡報明叔。明叔大喜,謂周近曰:『烈公恃勝心驕,正可用兵,子邇攻東門、術恭攻西門、方環攻南門、吾起豫州之兵攻北門,必破頑敵!』忽探馬來報,右丞相基太虎以七萬大軍屯平陽,奉詔節制諸路人馬。

 

  張明叔怒曰:『睢陽一戰,他臨陣抽兵,致我大敗,又進讒於帝,使陛下疑我,當先擊之!』韓真諫曰:『亂世之秋,若亂牆內,予賊乘隙,社稷必危。右丞相屯兵平陰。正可鼓譟聲勢,威懾青州。』明叔笑曰:『公真子房之流。』真曰:『可使李欽潛入城中,攻堅之際,欽爲內應,砍開關管,一擁而入,睢陽唾手可得!』

 

  大治二年,暑氣逼人。睢陽缺水。烈公大開四門,許至山溪、林間取水、樵採。郅鷹謀曰:『基太虎屯兵平陰,張明叔調兵詭密,諸侯蠢蠢,主公此時不可縱民,若爲敵乘,睢陽必危。宜閉守待敵!』烈公曰:『子天免矣,田成方居外,勢如犄角,拱輔城池,些許汲水、伐薪,何危!』鷹嘆出。 

 

  夜半無月,城中大亂,喊聲震天,田成方聞變帥部回,問曰:『門何不閉?』或曰:『城中缺水,主公許民至山林汲采,奸細緄入,內外相應。』磐軍如洪瀉來,成方怒曰:『吾槍多日不飲血矣!』正遇張明叔,明叔指曰:『睢陽已破,吾深敬汝,若肯歸順,當保汝爲鎮國大將軍!』成方怒曰:『汝無視臣節,弒君父,依暴主。天道盡喪,吾當取汝首級以謝天下!』揮槍直刺,張選迎之。

 

  睢陽四門皆被李欽賺開。烈公聞城破,魂不附體,忙攜歐氏倉皇出逃。烈公曰:『走何門?『歐氏曰:『西門可行!』烈公徑奔西門,磐將術恭攔住。正亂間,仁符、厲德保厲氏殺出,厲、歐相對無語。磐軍勢如水銀瀉地。烈軍大敗。烈公、仁符分共當之。磐陣亂矢一陣,厲德以身蔽主,被數箭。

 

  田成方以槍擲選。選避,成方乘勢盪開陣角,呼曰:『諸將向前,殺出城去!』術恭抵敵不住,眾將保著烈公殺透重圍。出城二十里,至信陵君故地,坐舊跡上,烈公嘆曰:『我本小吏,喪城辱師,諸君皆王佐之才,何不棄我去取富貴?』

 

  田成方曰:『主公來可氣餒,昔呂望數敗於紂,後牧野一役興周,漢高常挫於項,然垓下一戰奏功。今雖兵挫,然大將猶在、人民思漢,主公振臂一呼,天下必沸!』烈公曰:『失了城池,我無客身之地,今欲何往?』成方曰:『不如先取雍丘再議!』大軍至雍丘,縣令趙鴻出迎,烈公感其殷勤,屯於城外,使人四出刺探。

 

  李利殺出西門,迷途,喝一野人:『老叟,烈軍何去?』野人怒其不遜,虛指曰:『往北矣。』利信其言,匹馬北行,一水橫住。土人曰:『此濟水也。』適遇周志,二人相抱大哭。

 

  濮陽太守劉由來襲,利斬之,悉統其部,一路遊歷,委蛇至汴州,有黃騅、嵇綽來投,利大喜,問汴州風物,騅指茫茫大澤,曰:『烏鵲澤連絡百里,縱橫中原,數內善惡併集,原王參落草,近崔博陵反客,奉唐汴州爲魏公,亦一時之雄!』利曰:『吾欲入澤探個究竟,公肯同往否:』騅曰:『原效綿力。』

 

  利命周志偃軍候令,二人乘一葉舟透至螺山,風吸裸岩如鳴戰鼓,氣象萬千,變化無窮。利嘆曰:『好江山,天心地腹也。』二人近岸,繫舟拔刀,撫草而進。天色將晚,忽聞肉味,二卒炙犬,犬軀精碩,酒更美熟,利出曰:『某出漁迷途,求識舊路。』卒大怒曰:『汝潛上螺山,必爲胡虜鷹犬!』舉刀砍來,利奪刀蹴之,二卒不敵,棄肉而走。利大笑,扯肉付騅,笑曰:『小卒廝殺不力,廚術卻妙,正好充腹!』忽喊聲四起,大謀主崔義先率眾將出視,正遇二人。利拔刀欲走,被索絆倒,黃騅舞刀來救,亦被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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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回 讓賢興漢棄俗舊 草莽易主渙然新

 

   押至罵天廳,義先令斬之。利長嘆曰:『李利不瞑目矣。』廳上一聲咳曰:『刀下且慢。』利見此人年屆六旬,皓髮炬目,不類常人。利識此人正是田子方,子方下堂,謂義先曰:『此即烈軍飛豹大將軍李利!』義先急命去縛上坐。田子方、壺丘松飄遊烏鵲澤,崔博陵奉爲上賓。子方問:『爾等局陽起義,力克睢陽,何故至此?』利粗告之,子方曰:『烈公何在?』利曰:『茫然未知也。』

 

  義先曰:『吾聞小光武、小朱虛名播四海,雖遭折敗,必成大業,如不嫌棄,烏鵲澤可權爲安身之所,再徐圖大事!』崔剛曰:『吾聞小光武,小朱虛乃世之英雄,若聚義澤中,共圖大事,豈不快哉!』耿商嘿然。利泣曰:『方承盛情,言無辭矣。』義先曰:『公匆憂,吾令朱鳴、袁紀探察烈公下落,公可入澤屯兵。』利曰:『誠如君命!』利令黃騅知會周志帥部入澤。不幾日,探馬來報,烈公安營雍丘。利曰:『某欲往,與主公會。』義先令崔剛從之。

 

  利方去,田子方、壺丘松辭去。義先苦留之,子方曰:『我等野人,閒散清靜,不好武功。烈公將至,澤中必鬧。我等辭遊仙家,望公放行。』坐上又有一人起曰:『吾倦睹紅塵,好享無爲,不求建功,二公離游,吾願相從。』眾視之,乃魏公唐觀。觀曰:『吾所愛者,閻葉也。今葉飄零何處,吾尚不知。願覓天之盡頭!今可廢魏之國號,以迎烈公。吾已封劍印於堂,恕故不能與諸公共聚大義!』眾將苦勸不住,只得任其出遊,皆怔怔流涕不已。眾皆愛故之節義、儒雅。

 

  有耿商進曰:『斷乳之虎,濟之以乳,長大必將其主。今烈公,孤客耳,絕其糧草,彼即亡,先生欲迎之,恐蹈他人舊轍。試問雲台二十八將,誰能善終。』義先笑曰:『公勿發小兒意氣。』商負氣連夜出澤,投渤海而走。

 

  李利匹馬趕全雍丘,於城下大呼曰:『烈公,李利來也!』適田成方巡城,見李利,急令人開城放入,引見烈公,烈公曰:『公何來?』利具告以事。

 

  烈公未應,田成方起曰:『雍丘乃彈丸之地,非用武之所,磐軍新破睢陽,士氣正盛不可逆攖,可示弱避之!烏鵲澤方日裡,扼中原要衝,北臨管汴、南接汝潁、西枕伊洛、東望鴻溝。實形勝之地!主公若據之,進可立取管、洛,吞併中原,退可保身於瀚澤。取與不取,主公可決之!』烈公欲言,仁符挑簾笑曰:『小朱虛之言是也,兄可納之!』烈公從之。

 

  田成方乘夜起兵,去雍丘,繞汴州,直插烏鵲澤口。早有朱鳴遠來接遇。載入輕舟,烈公不禁叫曰:『好一片風雲大作!』忽澤面數十銀點,乃崔義先率眾親迎。義先笑曰:『素聞徐、沛多豪傑,今觀果然!』

 

  一番喧寒入內,談起往事,皆唏噓不已,義先曰:『久聞烈公威名,今得見之,是慰平生!』烈公曰:『某乃敗軍之將,無安身之所,故來投奔,望乞收納!』義先曰:『魏公去後,寨主之位空懸。某權掌之,實充數之輩,非比將軍神武雄才,欲以寨主之位相讓!』

 

  烈公急曰:『某何德何能,堪負此重任!強賓不壓主,某爲客,豈敢僭越?』義先令大擺酒宴。宴上,義先又曰:『自某反客以來,權爲寨主,誓日後讓賢,今烈公世之英雄,德才兼長,容懷天下,堪爲一山之尊。』烈公急曰:『斷不爲此不義之事!』

 

  崔剛舉杯笑曰:『我等一怒而反,豈有以匹夫之勇而服眾者。將軍縱橫陳、楚,今雖小挫不足憂慮,望烈公垂憐天下蒼生,爲我等之主!』言罷,帥眾伏拜。烈公頓足曰:『陷某於不義,公等耳!』田成方,景仁符亦曰:『既如此,主公權許。』

 

  一番推辭,烈公曰:『諸公既看重某,某可權攝大事,不知吾令可行否?』眾皆曰:『唯主公馬者是瞻!』田成方、崔義先扶烈公坐於中堂,眾皆參拜。烈公曰:『自今日起,烏鵲澤乃英雄聚義之地,不復爲盜賊盤踞之所!』

 

  以義先爲大謀主,厲氏爲夫人,歐氏爲妾。大整螺山水寨,操練人馬。分守四方,以應衛、宋、鄭、滑四州郡之敵情!令朱鳴、袁紀、朱貂、張出於四岸、鄙挑旗設店,刺探遠、近磐軍動向。自此烏鵲澤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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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回 娼門妃私通權僧 謀嫡位淫妃受計

 

  新帝自篡位以來,大行暴政,寵信寺人趙必,必權勢炙手,政事盡委之。新帝沉於酒色,嘗掘一穴,號長夜飲;又好番教,游僧主父踐至神都,噓曰:『吾自天竺來,欲大作法事爲陛下祈壽,使大磐帝國萬代永延!』帝大吉,於城南大修金階寺,階盡金鋪,內立十二生鐵大佛,每尊重達千斤。帝撥五百羽林守之。

 

  大治三年元旦,新帝率眾文武伏拜於台下,主父踐登台狂舞,預置一書於地,屆時掘之,謂之曰天書,諛稱新帝乃佛陀臨塵,代神牧民。帝悅,以踐爲國師,賜免死券,准劍履入朝,位列三公。趙必與主父踐狼狽勾結,左右朝政。

 

  帝好色,嘗大搜美色以充後宮,竹皇后乃帝之髮妻,起身於淑德大家,不善逢迎,帝甚不喜。趙必覓得一絕色歌姬名喚瑤姬,進獻帝前。瑤姬美如月妖,聲若鳳鳴,大喜納之,封爲貴妃,漸疏遠竹後。瑤妃與趙必勾結,常日夜計議。

 

  瑤妃欲爲皇后,問計於趙必。必曰:『帝方篤信國師,貴妃如與交好,訴於帝前,竹後亦無能爲也!』瑤妃從之,連夜乘秘車至金階寺,於禪室拜見主父踐。瑤妃曰:『妾聞國師憂勞佛事,妾甚仰慕,願以身相酬!』踐笑曰:『美人獻媚於我,必有所求,不妨言明。』妃笑曰:『妾思爲皇后久矣,煩國師相助耳!』踐大笑曰:『此事不難!』瑤妃大喜,與議陰圖竹後。

 

  大治三年春,一日,帝從趙必游金階寺。踐諫曰:『臣觀天象,彗襲帝星,主竹皇后有負陛下!』帝大疑之,趙必乘機曰:『臣近日見京兆尹張鈞、祭酒李靈,與竹後往來甚密,常棲居偏殿,臣疑之,果窺見淫事,國師言不誣矣!』

 

  帝拍案大怒曰:『淫婦安敢如此!』叱趙必將兵捕竹後、張鈞、李靈。竹後聞知,大驚曰:『此必瑤妃感君之計!』趙必先收竹後侍婢小筍,必問曰:『汝可知竹後之淫事乎!』小筍俱言不知,必大怒曰:『汝懼吾刑乎?』小筍笑曰:『閹賊休要猖狂,予雖女流,然知身軀須清白於天下之理,安改污害皇后,今日之事,予有死而已!』咬舌自盡,必只得暫囚竹皇后、太子惠於長門宮。

 

  時張明叔征睢陽,力威諸侯。竹後聞之,使人傳衣帶詔於張。明叔嘆曰:『天下盜賊蜂起,諸侯離心,黎民塗炭,陛下不知存恤以挽人心,反大行暴政,禍將起於蕭牆矣,吾不得不諫!『周近願從。明叔令韓真暫掌大權,屯兵濟水,虛打帥旗。眾問其故。明叔笑曰:『此安軍心之傳耳。軍無帥則亂,亂則諸侯乘。吾所爲一安軍心,二威諸侯。『眾皆拜服。

 

  張、周星夜疾馳,不日即至神都。二人徑闖宮禁,黃門不敢當。帝見張、周笑曰:『卿討賊,勞苦功高,朕思二卿久矣,今奏凱歸來,朕當宴飲二卿!』明叔曰:『臥任外勞於王事,份也,陛下當以國事爲重,臣聞陛下欲廢竹後而立瑤妃,有否!』帝曰:『竹後淫亂,辱沒皇室,故欲廢之,瑤妃雖出身微末,然賢淑有儀,故欲立之!』明叔曰:『瑤妃出身娼門,恐辱神器矣。』帝不悅曰:『太傅不喜瑤妃,何故謗之也!』

 

  明叔欲言,忽近臣來報曰:『益州李輝、越州陳奇、涼州賀蘭雲起兵作亂,輝將趙良出駱谷取階州,輝自引兵出斜谷取郿州,長安吃緊,陳奇揮師以窺吳會!』明叔欲言,近臣又來奏曰:『河北栗、王、董起兵稱反,勢力甚銳,燕、趙已陷,魏郡太守王安馳書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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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回 丞相親征烏鵲澤 水戰中原無火攻

 

  新帝正欲支走張、周,遂曰:『天下大勢一變,諸侯不服節制,擁兵自重,輕視皇磐,望太傅以社稷爲重。出兵翦除凶暴以勤皇室。』明叔曰:『此臣之任,望陛下定內以求御外!』帝曰:『太傅休矣,朕已知過,必和後宮,竹後朕之髮妻,安忍棄之!』明叔曰:『陛下之言甚是!』帝問:『太傅欲先伐誰?』明叔曰:『燕趙帝都之首,若爲賊據,於我大不利也。蜀、越偏在邊鄙,雖亂不是扼大局。故臣欲先平燕趙,徐圖蜀、越,以收全功,望陛上勿憂!』帝大喜,使明叔屯兵黎陽,結連王安以拒燕趙諸叛軍。

 

  新帝支走張後,令趙必收張鈞、李靈,鈞抗聲大呼曰:『陛下聽信妖僧,廢嫡立娼,大磐江山將休矣。』帝大怒,叱武士將鈞、靈二人推出斬之。瑤妃秘鴆竹後、太子惠。帝乃立瑤妃爲後,立幼子襄爲太子。又以趙必之弟趙由掌禁軍,出入皆五百鐵騎,帝都震動。

 

  一日,瑤後謂帝曰:『妾以爲陛下德布四海,今所居舊宮,狹小低矮,不足顯陛下之威,當於舊宮之西,修建新宮,法天效地,恩威諸侯。更起露台,賞閱滿天物色,盡納陛下之躬。』帝大喜曰:『卿言甚是,嘗欲修明雍宮,或諫朕以楚人修以鎮犯帝星之南斗。然楚人於局陽起事,流戰陳蔡,明雍宮因此而夭。今睢陽已平,瑤後新立,朕即今後丞相修建宮台,卿可無憂。』

 

  帝令發三十萬民伕於管汴,民皆嗟怨,時有糾聚亡命,投奔萑苻烏鵲澤。澤中人馬已愈十萬,螺、蚌、蝦、蟶、蚝、蟹、蟮、蛙七山連絡,渾然一體,聲勢日漸壯大。帝怒令執金吾趙由帥刀斧手督臨,怠慢即殺,新宮未成,血已盈河;露台未竣,骨已成山。帝不知民情,惟與瑤後快於酒色。

 

  忽有管州刺史鄭新奏曰:『烏鵲澤之賊乘我不備,夜襲小市,掠走軍糧無數。賊勢日熾,非諸侯之力所能剿滅。望朝廷速發虎狼之師,盪滅賊寇,掃清中原。』帝聞不悅,回宮長嘆。瑤後問曰:『陛下因何不快!』帝以疏示之,曰:『太傅屯兵黎陽,討伐燕趙。朝廷無可用之將,烏鵲澤扼中原之咽喉,若不早滅,後必爲禍!惜我大磐竟無一將可分朕憂!』

 

  話音未落,一人自殿外大呼曰:『陛下,某雖不才,願提精兵十萬,踏平賊澤,生擒烈公,獻於階下!』

 

  帝視之,乃左丞相基太龍也。龍奏曰:『陛下,量烏鵲澤草寇何足道哉!臣新得一將,身長九尺,力敵千鈞,北狄將種,名喚劉怒修。若用此人爲將,雖百萬雄師,可踏而過,何懼草寇!臣請帥十萬精兵,循河而下,直趨烏鵲澤,以解陛下之憂。臣之職責可令基太虎回朝代之。』

 

  帝喜曰:『弟果吾家千里駒,朕復何憂!』即拜龍爲討逆大將軍。帝曰:『朕聞劉怒修爲巨人,可宣上殿來一觀!』

 

  龍令怒修上殿,此人身長九尺,赤發黃睛,犀甲佩劍,手執大戟。

 

  帝大喜曰:『大磐有此英雄人物,豈懼蕞爾小寇!』呼爲巨伏波。龍統大軍至河內。令太守郭飛大征民伕,立於水中修建艦艇。水深及腰,死者無數。河內山林盡毀,木屑沿河而下,覆河面三日。龍以劉怒修爲睚眥大將軍、劉怒蛙爲狻猊大將軍、基太渠爲饕餮大將軍、房韜光爲狴犴大將軍。

 

  十萬水軍操練,聲聞十里之遙。春深艦成,上炮下弩,習練精熟。龍笑謂渠曰:『公視吾軍雄壯否?』渠曰:『左相大軍誠爲精銳,然不可小視賊眾,吾聞澤中,非爲打家劫舍之輩,乃有舊怨於大磐之遺,睢陽、青州之役,恐非無知之賊!』龍笑曰:『吾以十萬雄師克一小窪,如巨石壓卵耳。』又設歌舞以娛諸將。

 

  朱鳴、袁紀探明磐軍動向,飛報烈公。烈公大驚曰:『十萬胡虜,我何以當之!』崔義先笑曰:『萑苻澤面廣水深,敵軍初至,未識地形,自保不暇,焉能害我。主公但安坐寨中,必聞捷報!』烈公曰:『崔博陵之言雖善,然敵終勢大,若不能速勝,必爲大患!』

 

  人報澤外輕舟疾至,二道來謁。來者雲冠蓑衣,白首粗禮,烈公驚曰:『壺丘松、田子方也。』親出視之,果是二人!降階親迎。烈公挽二道曰:『天降大賢,吾事濟矣。』壺丘松曰:『某聞烏鵲澤水戰,特來相助!』烈公拜求破敵之策。

 

  松曰:『赤壁之後,火攻之策老矣,名將必著意之。仗楫爭鋒,弓矢爲優,然他甲堅盾厚,箭難透之。可聚舟布陣,以長蛇爲脊,卻月爲翼,內藏大矛數十條,遇強則發,奪其銳氣!更備淨水千瓮,乾糧萬囊。投毒囊百,亂其飲食;又焚盲葉,以迷其目。主公再親出誘敵,引入深港,雙管齊下,一戰奏凱,盡付魚腹,大局可定。大事主公決之!』烈公笑曰:『公乃吾之太公望,倚公足可破敵!』

 

  磐軍至衛口,管州鄭新、汴州韓躍來迎。新曰:『群賊盤踞澤國,諸侯奈何不得,丞相親至,中原幸甚!』龍曰:『吾奉詔討賊,願直插澤心,生擒烈公。吾軍雖眾,未明地形,公可相助!』新躍伏曰:『願爲先鋒、馬首是瞻!』

 

  龍放眼大澤,氣勢磅礴,一望銀濤,枕山帶河,形勝險奇。龍嘆曰:『惜此要衝落於賊手,安能不痛,吾若不平萑苻,誓不還朝!』龍建旗大書『奉詔討賊。』鬥艦十、蒙沖百、樓船數、戰艇千,聲勢宏大。

 

  龍以鄭新、韓躍守陸寨。自與劉怒修親驅主艦,斬浪而進。未及澤心,一聲鳴鏑,數葉扁舟乘風而出,爲首一人長髯細目,援欄撫須,乃博陵崔義先。龍扶帆曰:『君起豪門,何以落草,君若來降,不失舊日之封!』

 

  義先曰:『吾承碧血之後,雖爲俗民,卻含國恨。誓願掃清胡虜,斬斷妖妄,右相如能自省,還殺暴君,平冤獄,扶漢室,則盡棄前嫌,如不能,海內熱血之士必請於閣下!』

 

  龍怒曰:『龜賊安敢戲吾!』催楫進擊。義先轉舵便走。龍欲追之,渠諫曰:『他未戰先走,內恐有詐!』龍覺不追。忽又有一扁舟出,橫於浪尖,爲首一人布衣扎巾,正是烈公。烈公罵曰:『胡虜傾覆大漢,薇民片刻不忘。我九垓八荒豈容爾等染指。海內鼎沸、王氣重現,敢當義兵,良莠俱滅;萬炮之下,酋巢崩碎!』

 

  龍曰:『驛亭小吏敢罵朝廷,左右可射!』或拈弓發弦,烈公當胸中箭。仁符恐亂軍心,仗棹敗走。龍見狀,飛槳來追。龍欲快意攻拔,不想烈軍節節退讓,痛擊不及,心中痒痒。追三十里,已及北岸,烈公迫極,拔劍曰:『前無退路,反身一戰!』烈軍反旗轉舵,兩翼悄然綱舉網收,矢石驟多,短兵如禾。磐艦甲厚,箭不能透。龍大笑曰:『此許羽竹,安能當我!』

 

  忽烈舸倉中擲出三十條大矛,丈長尖利如烏龍搶珠,每口大矛搠穿數人,似貫木瓜。磐軍驕勢頓失,檣傾櫓斜,亂作一團,自相踐踏,死傷無數。磐兵紛紛棄舟,波影大碎。烈軍多燃毒煙,股股煙龍直慣磐軍水寨。磐兵皆目痛如鋸,掩面而倒,或以水浣之,目痛倍生。龍惶惶股戰,渠拔劍立,叱令以帛裹目。

 

  仁符見狀,一箭中渠,單刀支舟來擒基太龍。劉怒修揮戟迎住,二人衣、械盡失,混作一團。怒修將仁符擲入深港,立於狂濤,巍然如神。提戟保龍徐退。一役磐軍盡折艦船、失了水寨,退往小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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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夜襲小市凱歌奏 龍墜野王胡虜窮

 

  基太龍屯兵陳留,積糧講武。一日,宋州主薄術恭來訪。龍延入帳中,親奉酒食。動問:『公乃陳梁名士,必有教我。』恭曰:『今天下崩裂,以明公單線能縫乎!』龍曰:『吾先帝壯子,不容不盡力耳。吾小視賊矣,水戰不捷,來日吾列陣於邙山,以陸戰之法勝之。但恐烈賊不肯輕出大澤!』恭笑曰:『征討草寇,糧草爲重。可封澤十日,待其糧盡,明公就食小市,以飽擊飢,一戰可定。』

 

  龍悟,令鄭新、韓躍率五百鐵騎,毀壞民宅,燒盡稻禾。術恭諫曰:『小市糧草雖足,然守將趙羅酒囊耳,未可托大,可更基太渠守之,萬無一失。』龍曰:『陸戰之重,在於小市,然趙羅乃欽點大將,不便輕罷,我可使基太渠益兵相助!』

 

  烈公、崔義先登便樓觀天,烈公吟一詩曰:

 

  『赤柱崩西北,

 

  虜氣落波濤。

 

  祭罷舊劍印,

 

  談笑斬敵梟。』

 

  義先曰:『主公豪定,五百軍州之幸也。』探馬馳報,磐軍封澤挑戰。烈公驚曰:『澤中止十日之糧,龍之極法,但逼我軍出澤陸戰耳。』

 

  聚將於罵天廳,日出而議,日中未決。崔剛、周志叫曰:『大會終無良策,不如各乘小艇出澤,廝殺一聲,豈不痛快!』田成方拍案叱曰:『一勇之夫怎成大事,如再擾亂,定不相饒!』

 

  義先起曰:『基太龍遠來,渤海輸糧艱難,必就近食。中原久旱,倉稟皆空,唯小市足。穀米錢冊,戰船釘楔皆集於小市,如得一將奇襲,盡焚其糧,磐軍不戰自走,斷洛橋,絕渤海,破敵必矣。』烈公大喜,抽令曰:『誰敢去襲小市?』管勇應曰:『某自陷於管州以來,日夜切齒,某隻百騎可也。』

 

  田成方笑曰:『非公不能當之,中原首功必成於公!』先使歸班。令崔剛出滑州道以當鄭新。剛不悅曰:『鄭新談客耳,籍帝婿之名,不諳兵法,與他對陣,難展大才!』

 

  田成方正色曰:『鄭新奸猾不下基太龍,我不攻管城,蓋畏其才,公勿輕視,拒之一日不使其進,便是大功!』剛眉頓舒,受令去。田成方自引兵接應;義先輔主公坐守。

 

  管勇集百騎,舉杯曰:『今夜功成,不畏者飲!』眾飲。馬勒口人銜枚,天寒鳥絕,旗卷殘燈。及小市,磐兵多醉臥,盾甲錯棄。管勇拔劍曰:『入帳殺賊!』一擁而入。

 

  磐軍不及披掛,馬嘶人叫。勇殺得腕酥鋒卷,趙羅上馬欲走,勇手起一刀,斬於馬下。砍開倉關,視之,錢糧箭竹、戰船釘楔堆積如山。勇付之一炬,煙焰騰卷,長驅如龍。勇伏騎於野,眾問其故,勇笑曰:『磐將來救小市,就地擒之!』

 

  片刻,果磐軍大將劉怒蛙殺至。烈騎圍裹上來,怒蛙背中數箭,血流及鞍,叫曰:『十面盡伏,大將何畏!』勇贊曰:『被傷縱橫,歷古罕有。』一語激了眾怒,皆棄衣甲,集刺怒蛙,怒蛙疲極,叫曰:『天困力窮,以血殉義!』以槍刺咽,血濺眾面。

 

  天明,邙山二軍對陣。基太龍金甲雲蓋,左有鄭新,右有韓躍。龍出馬,以鞭指曰:『皇磐恩澤天下,爾等多行不義,若下馬受縛,前嫌盡棄,共享富貴!』

 

  烈公按轡大笑曰:『新帝得位非正,施暴政於黎庶、陳酷刑於都門,廢長立幼,烹殺忠義,誓盪滅胡虜,討還漢室舊江山!』龍大怒曰:『安敢無禮,怒修安在?』怒修揮戟出馬,烈將灌祖、灌宗雙戰不過,棄械吐血而回。

 

  田成方怒,縱馬揮槍來戰,槍、戟並舉,旗鼓相當。二軍大駭。日出而戰,日沒尚酣。二將正斗間,人報龍曰:『烈將管勇劍襲小市,焚盡糧草!』龍大驚曰:『小市乃我根本,速速回救!』

 

  鄭新諫曰:『此賊之計也!明公只可力攻其陣,切不可分軍拒敵!』龍叱曰:『老營若失,吾將何歸,一時之勝,豈能久乎!』不聽新諫,新取道滑州,正遇崔剛,對持於桃溪,引而不發。

 

  基太龍急抽中軍返救,反衝動後軍。陣角大亂,細作亂叫:『磐軍敗矣!』劉怒修聞敗,心亂手戰,戟法漸慢,被成方一槍刺中咽部,死於馬下。基太渠拔劍約束不住,棄軍而走。

 

  龍退至野王,諸將皆沒,止有房韜光沿隨。龍嘆曰:『危難顯忠佞也!』人報田成方已近。龍轉怒曰:『即無諸侯之力,吾親迎之,豈有不勝之理!』顧視共止百餘,又問:『此何地?』

 

  或曰:『野王也。』基太龍嘆曰:『龍戰於野,其道窮也。』田成方大軍殺來,龍回馬迎敵,成方大喝曰:『教爾知小朱虛手段!』一槍刺龍於馬下,懸首馬項。

 

  管勇殺了怒蛙,來取野王。盧驟坐樓大罵,勇取矛擲,矛穿其喉,釘於柱上,樓上大亂,勇縋上,砍關殺入。

 

  只見太守府門大開,王冕端坐不動。勇扯下,斬於階下,盡坑降卒,生擒州尉陳質。田成方嘆曰:『惜不能生致冕,吾之過也。』或諫曰:『陳質乃文魁,願勿傷也。』成方請出陳質,諭以大義,親解其縛,質拜降。

 

  田成方扶之上坐,曰:『公能匡復舊物,漢之幸也。』傳令棄城班師。勇曰:『城池力得,何故輕棄?』成方曰:『我兵少,欲取管城爲業,分則散沙,今挫其氣勢可也,何必拘泥一城得失!』

 

  田成方回見烈公,獻上基太龍有級。烈公曰:『此戰固勝,然暴君震怒,必發問罪之師,致我於征戰頻仍之境,如之柰何?』成方笑曰:『主公勿擾,天下形勢大變,四方諸侯接踵而起,朝廷疲於奔命,自顧不暇,安能專事伐我乎?主公可多派探馬,聯絡諸侯,共取天下!』烈公從之,懸龍首於門,令朱鳴、袁紀爲行人,四出打探諸侯動靜。

 

  滑州道上,崔剛、鄭新靜峙。剛聞小市、邙山連捷,笑曰:『看吾退敵!』或諫曰:『公切勿莽動。』剛笑擲槍於新馬前,馬驚退數步,新綽槍曰:『戰乎?和乎?』

 

  剛曰:『基太龍已敗,公不速退,欲作李廣、李陵乎?』新大笑而退。剛亦罷兵繳令。或問曰:『鄭新何故聽一言而走?』剛笑曰:『他非畏我一言,實懼孤軍深入耳。吾陳一言,乃授其辭耳!』

 

  取天下!』烈公從之,懸龍首於門,令朱鳴、袁紀爲行人,四出打探諸侯動靜。

 

  滑州道上,崔剛、鄭新靜峙。剛聞小市、邙山連捷,笑曰:『看吾退敵!』或諫曰:『公切勿莽動。』剛笑擲槍於新馬前,馬驚退數步,新綽槍曰:『戰乎?和乎?』

 

  剛曰:『基太龍已敗,公不速退,欲作李廣、李陵乎?』新大笑而退。剛亦罷兵繳令。或問曰:『鄭新何故聽一言而走?』剛笑曰:『他非畏我一言,實懼孤軍深入耳。吾陳一言,乃授其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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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六回 紅顏替兄事仇讎 金甲勇奪上黨郡

 

  青州簡至光自得田成方千里解圍後,便固守退敵。張明叔留大將張地、朱如守歷下以拒青州軍。簡至光問肖讓曰:『此時以何爲急?』讓笑曰:『惟招賢納士耳!』至光問曰:『此間有何賢才?』讓薦濟上二隱:東萊人卜良、卜宣。現被征爲狄陽幕賓。聖光大喜,遂從二肖至狄陽,太守東郭俊聞之,忙出郭相迎曰:『簡使君何臨敝邑!』至光曰:『吾聞高士二卜之名,故來訪求。』浚曰:『今適在府,可一併相見!』

 

  俊引至光至密室,謁問二卜。二卜玉帶長劍,氣宇非凡。至光拜曰:『某乃漢之舊將,惡了胡虜,願二公救世主我保身進取之策。』卜良笑曰:『將軍欲爲光武乎!』至光曰:『極王弒立數年,諸侯起者各懷九五,中原已成孤鹿群狼之勢。某一漢胄,誓肅清權奸,以正綱維!』

 

  良曰:『將軍之志,良甚欽佩,當今形勢,將軍乃齊地世卿,根深而蒂固,當經營青州徐圖三齊。依良之策,可先取東萊,次取濟北,收東海之士,兵加泗上,以號王命,淮楚之士皆伏於宇下。譙、宋之地一鼓而收,再指燕趙,順勢西向,耀師洹水以窺神器,中原撫手可得。晉楚吳蜀傳檄而定,將軍大志必成,此良爲將軍計!』

 

  至光聞言,驚曰:『先生果吞吐天地、包藏宇宙之才,聞君數語,使某撥雲見日,願先生出山相助!』撩袂便拜。卜良感其心誠,遂許之,至光大喜,讓馬攜二卜歸。

 

  一日,忽人來報,有數人來投。至光率眾出視之,乃故舊:東萊北郭極、東阿北宮甲、臨淄南宮尚、南宮嬰、下密晏真、昌邑鮑方、千乘耏門班。至光大喜,悉納之,歇兵三日。至光依卜良之策,起兵五萬先伐膠東。先鋒北郭極透至即墨城下叫戰,太守西門當見青州軍來勢甚猛,遂開門投降。至光入城暫歇,檄令晏真、鮑方、耏門班征東萊,太守闞宣與鮑方有舊,遂降。至光再令肖讓,二南宮征濟北,太守閭丘化出降。不一旬,三齊粗定。

 

  至光大喜,遊樂無度。西門當欲媚至光,乃獻其妹西門迷,當曰:『某妹淑美,敢不奉予明公。』至光見迷絕色,大喜曰:『使君厚賜,他日重謝。』當曰:『明公神武雄才,仗劍取天下,即應九五,亦不爲過。』至光喜曰:『公言過矣,吾安敢輕神器。』

 

  忽青州留守卜良遣使至,言歷下大將張地、朱如引精兵三千乘隙來襲青州,已近淄水。至光躍起,大罵曰:『吾平定三齊,正欲取歷下,今歇兵數日,容其殘喘,彼何如此大膽!吾當親往破敵!』迷嗔曰:『將軍安忍棄妾。』至光曰:『敵至吾不戰,人將笑我,卿可與吾同至軍中。』西門迷回報當。

 

  當曰:『簡至光擅殺王尋自立,今又強占三齊,此人乃朝廷之大患,吾欲除之,今得結連張地、朱如,欲裡應外合共破青州,光復三齊。乞妹以色誘之,使其怠於大事,於中取便,事可成矣。』迷從之。簡至光攜西門兄妹回師青州。一路之上,只聞檄文聲動,未見張地大軍。至光大怒,留北郭極,北宮申守即墨以鎮膠東。又令軍師卜良,太史決督糧北海。

 

  準備停當,留西門當守青州,以簡至則、肖讓爲先鋒,耏門班爲合後,自與晏真、鮑方爲中軍,攜西門迷爲質。起兵三萬來取歷下。有軍士齎軍師卜良書至,言:『主公切不可令西門當守青州,此人居心叵測,常懷反心,他阿諛主公,獻其妹,討主公之歡,斷不可付以重任,青州乃我之根本,若有失,三齊休矣!』至光笑曰:『當乃廉潔君子,左右只聞贊聲,獻妹乃其忠,吾料其其必能善守青州!』西門當薦其弟西門劇爲大將,至光許之,使居中軍。

 

  次日,青州軍取古陽,未及交兵,張地便大敗,西門劇當先開路,至光大喜,重賞之。張地軍退出歷下,至則,肖讓乘勝至城下,見四門大開,至光欲入。讓諫曰:『張地豎子詭謀多詐,未可輕入!』至光笑曰:『人言子謙多疑。今果然也。我軍十倍彼軍,縱有些許埋伏,又有何懼。吾料張地必遠遁矣!』遂令大軍入城。城中空無兵糧,至光笑曰:『吾自起兵以來,征戰多矣。彼必聞吾親至,望風遁形矣。』諸將皆拜曰:『主公神威,必克胡虜!』至光按劍大笑。

 

  是夜,大軍宿於城中。子時忽人來報:『城內多處火起,軍中一片混亂。』至光大驚,急起披甲,拔劍立於營前約束軍人。至則,肖讓來報:『黑夜之中,不知何處軍馬!』至光頓足曰:『此必張地疑兵,地必逕取青州,悔不聽子謙之言!』令大軍速出東門,回師青州。

 

  青州軍被火攻一場,死傷無數。行不十里,伏兵四起。至光大驚,正是磐將張地、朱如。至光益怒,親揮槍直取張地,朱如迎住。好一場廝殺,五十合未分伯仲。肖讓欲助之,張地揮槍敵住。四將正斗間,齊軍後隊大亂,火光沖天。乃西門劇焚燒齊軍糧草,輜重。劇於陣後大呼曰:『齊軍潰矣!』齊軍將士認作己軍潰退,軍心大亂。至光無心戀戰,虛晃一槍,撥馬便走。肖讓亦隨。張地大叫曰:『諸將努力向前,生擒簡至光。』驅兵掩殺一陣。

 

  至光聞西門劇投敵,恨曰:『先斬不義之徒,方可回軍。』讓苦諫曰:『將軍且回青州,收拾軍馬,再報此仇不晚。』至光從之。率軍急回青州。扣門大叫曰:『簡使君已回,可開門矣。』忽城上刀槍齊立,西門當援城大笑曰:『大膽逆賊簡至光,吾已歸順大磐矣。汝可自縛於城下。』至光驚倒於馬下,眾將救起。至光大怒曰:『西門匹夫安敢如此,今日誓下青州。』傳令攻城,城上矢石俱下,齊軍死傷無數。

 

  忽探馬來報:『張地攻拔泰山郡,太守凌巨奔北海。地來勢甚猛,已至古陽,我軍腹背受敵。』至光大驚,令至則、肖讓據淄水下營,以防張地;令晏真、鮑方據沂水下營以拒朱如;令耏門班當青州下營以拒西門當。

 

  至光夜至淄水寨,問計於肖讓曰:『我三萬大軍孤屯於此,何益?子謙可爲我一決!』讓曰:『齊軍空頓於此,實無益也。主公之恨,當俟之異日。此離渤海頗近,一日可達,軍師屯兵於彼,可收軍馬再圖恢復,猶未晚也!』至光從之。

 

  并州士吉光與絳州黃天元討伐新帝,兵敗綿山,天元戰死。吉光得簡至光相助,唬退周近。吉光奔上黨來投故舊荀本。本深匿吉光兄弟於家,常與二人深夜議事。本問:『兄意如何?』

 

  吉光曰:『吾討賊未果,有年矣,新帝依然荒悖,天下英雄乘時奮起,各路諸侯多擁兵自重,正是大丈夫建功之時!賢弟與某併力取上黨,以爲根本。跨太行而定燕趙,兼吞北國之雄。西渡蒲坂,席捲關中,並扼西河之險。東威中原,賢士必投,海漠傳檄可定。若失此良機,歲月蹉跎,縱然復有時勢,我等皆老矣!』

 

  荀本敬進曰:『兄果有叱詫胸襟,某不及也,上黨節度使劉沉乃酷吏,其弟劉平爲別駕,大興冤獄,與管城雷印齊名。朝廷素重三晉,基太擴、基太莊、基太德布分守屯留、壺關、井陘。晉王基太都駐河東,總鎮三晉。唯潞州刺史趙舍乃吾友,可保無憂。某欲先探得口徑,再圖進取!』吉光喜曰:『如此甚好!』

 

  忽人報潞州刺史趙舍遣弟趙修來訪,荀本與吉光出迎。修見吉光,驚拜曰:『公非綿山大戰之元照乎?』吉光折腰曰:『得見將軍,某之幸也!』趙修曰:『朝廷使大將趙朗監絆吾兄,形勢已急,可移駕潞州一議!』

 

  至潞州,趙舍親迎入內,擺酒宴飲。舍曰:『公等可知上黨之危?堂堂一鎮諸侯反不及胡虜酷吏!』吉光按劍起曰:『使君何太懦也?吾觀上黨乃三晉之首,公若起兵效韓信破趙故事,雖項王復出,亦就而擒之!』舍曰:『某本平庸,忝列刺史,素聞元照賢達將才,願爲麾下一卒,伏聽號令!』

 

  推辭一番,吉光曰:『某權爲匡復大將軍,先取上黨,徐圖大事!』謂荀本、趙舍曰:『二公暫回,午正發雷爲號,即爲內應,砍開城門,一擁而入,上黨可奪!』

 

  劉沉好色嗜酒,於府中起一台,名曰:小露台,日夜作樂。時沉酒醉未醒,小卒入報曰:『亂軍入城,望君定奪!』沉笑曰:『此必酒客爭食,待吾威之!』忽府外呼:『傳并州牧令,收二劉!』沉方驚,拔劍欲出,晉軍已圍節度府,劉沉只得出降。荀本曰:『此賊久必爲禍,不如殺之!』吉光笑曰:『量此犬豕,殺之何益,不如留下以攬人心。』忽探馬來報:『基太擴兵渡漳水,基太莊出壺關,德布提兵入井陘,基太都去河東,皆來爭肉!』

 

  吉光大怒,令荀本拒壺關,趙舍閉潞州,令大將劉佗、孔類乘虛取屯留,自與趙修至漳水。基太擴見吉光親來,欲建首功,遂催馬直取吉光,錯馬只一合,吉光一槍刺擴於馬下。副將基太展大驚,麾軍急過漳水浮橋,展令燒橋,吉光躍馬踏火,殺上浮橋,展措手不及,被吉光一槍刺於橋下。適人來報劉佗、孔類已取屯留。磐軍四路受挫。趙修驚曰:『匡復府公果有鬼神不測之謀!』眾將拜服。

 

  吉光大喜,於匡復府大宴諸將,劉沉、劉平亦至。席間,吉光酒酣,乘醉曰:『公等以爲我爲何樣人物?』劉沉獻諛曰:『將軍功德蓋天,信義覆地,合爲萬乘之尊!』劉平忙伏地稱賀。吉光大笑曰:『公等過譽矣,凡九五者,君臨四海,一統宇內。今只據得上黨,不過一州牧耳。安敢奢望天子名器。』宴罷,趙修謂荀本曰:『幕府聽任嬖臣,吾料上黨之禍不遠,可早思進退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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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七回 李封鬧酒救美姬 閨樓初觀破指詔

 

   新帝令各路諸侯質子於京,邗侯李惠遣世子李封質於太學。封才華震古,名重當時。封不拘綱常,傲視權貴。封愛鶴,常言人生如鶴,一去不返,決大事而不惜身,瞻顧遷延必喪良機。人皆稱奇,呼爲李郎。與昌黎人陳唐、滎陽人鄭布等爲友。

 

  竹後案起,恩師李靈殉義,封大悲,對竹凝然。李封遂長飲不絕,絕跡學室。陳唐曰:『君勿戀杯中物,神都武會在即,君志豈落,望善視貴體。』封嘆曰:『心神不寧,大事難爲。』唐諫曰:『城北有一空校場,常有世家子弟比試馬球,李兄何不稍戲之,寬釋時下之悲,以挽大志。』封點首,二人上馬。

 

  至北校場,與一群諸侯質子、學友共習馬球,不半日,李封、陳唐已疲,腹中大飢,陳唐曰:『練河兩岸,熱鬧無數,何不一游,沽酒暢飲,再賞神都夜燈之勝,豈不大快!』李封從之,提球杖乘馬至都中鬧市口。

 

  練河畫橋,遙望岸沙,樓館林立,市井繁盛,星夜之下,燈旗田田。二人游至烏啼樓,入閣落座,忽聞清謳一句曲:『坐上皆談客,一杯多少淚。幾何阿堵物,可枕長夜人。』看透滄桑,淒涼無比。然詞精聲妙,如繪心境;音如珠款玉,瀉灑回還,師曠當驚,周郎應和。封視之,一歌姬乘風而起,目如寒星,唇吐宮商,發如細柳,滿頭珠翠,羅裙翻舞,輕練繞軀。酒客嘻鬧之聲頓寂,皆醉柔韶之中!封問酒保:『歌者何人?』對曰:『神都第一名伶杜清影。』

 

  封醉柔喉之中,意猶未酣。忽雕門大開,數人疾入,皆紈絝子弟,爲首惡少厲曰:『陳後禁物安在?』封揚眉視之,乃昔日太學同窗張建,建爲太傅之子,仗父權勢,橫行無忌。張建已爲神都緝捕使,與大黃門趙必狼狽一體。

 

  只見清影避走長屏,建撥開皮屏,扣清影蛇髻,簪落髮散,如化碧瀑。清影掙脫建手,飛走至封前,建逐之。封讓過姑娘,迎住張建,以球杖指曰:『爾等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群學子逐孤女,安爲大丈夫!』

 

  建大笑曰:『質子尚敢救美,此女身有衣帶詔,爲陳後張目,莫非汝與同謀!』一仆提刀奔封,陳唐操椅當之,刀椅相交,唐乘隙一蹴,仆穿窗跌入練河,眾仆撲上,提椅衝突,樓上大亂。張建大怒,摯刀直取李封,李封揮球杖當之,以杖頭勾奪白刃,一壓張建項上,欲斬之,唐諫曰:『兄未可造次,張建乃太傅愛子,若殺之,必與結怨!』封擲刀釋之,喝曰:『還不速退!』建報頭鼠竄。

 

  封至屏後,折腰曰:『杜姑娘受驚,某邗侯質子,敢問陳後衣帶詔之事?』清影不應,深窺李封英雄人物,風流縱橫,心已愛慕。三問方覺,清影深禮曰:『蒙公子垂救,予方存一命,如不嫌,聊備薄酒,獻於君前。』字字如珠,漣漪無限,陳唐見狀,辭曰:『馬飢,某槽也。』下樓飼馬。

 

  封入私閨,飲了數杯,忽珠簾一挑,清影著輕衣絲履,去鉛華,除珠翠,清麗自然,手捧一匣,泣曰:『予乃陳後之婢,陳後料極王非池中物,早草衣帶詔付我,廷變果起,予潛身市井欲托大賢,今願償矣。』封曰:『可否一觀?』清影曰:『有何不可?』落鎖啟開,內有一玉帶、一虎符。清影剖開玉帶,細絹血書:極王弒篡,竊據神器,中外諸侯討之。虎符鐫曰:節度東方。封起曰:『如此大事,豈可單付我一儒生!』清影嘆曰:『陳後之仇何報,奪位之恨何消。公子叱詫英雄,尚不敢正視,予生何爲,不如自了!』拔剪自刺,封大驚,徒手奪利,卻被劃傷,血流如注。

 

  忽樓下火光一片,人聲如沸。侍童來報:『京兵大至!』清影急中生智,就衣帶詔爲封裹傷,將符墜扇。封曰:『姑娘高義,豈可輕陷!』清影曰:『諒他不能得逞於我,公子速去!』封躍下花窗,正遇陳唐接應,上馬而去。張建闖入,厲曰:『衣帶何在?』清影戰曰:『約貓銜去矣!』建怒曰:『上下齊整,安有貓在!』擒下清影。

 

  陳唐諫曰:『兄貴侯之胄,欲助一禍女,令尊之顏能不變乎?』封曰:『吾父處,自有交待,義姬重託,大丈夫豈能相背,陳後舊臣袁韻可依。』二人棄學奔邯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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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八回 誘敵暴陳淫婦屍 青州大戰耀兵威

 

  簡至光兵敗歷下,又失青州,退往渤海。軍師卜良率眾迎入城中,至光謂良曰:『不聽公良謀,果有此敗,願公教我復青州之策!』良曰:『吾軍新敗,彼軍勢熾,急切不可與戰,此間糧草豐足,城固池深,足以拒守,養軍百日,彼軍必怠,我軍乘之,無不勝也!』至光曰:『不然,彼軍雖勝,然雜亂無章,張明叔不在,群龍無首,更兼乏糧,吾軍稍挫,未動大局。量取一青州,何須待百日,吾即日親征,生擒賊子西門當,轘於淄水,方解吾恨!公可屯糧於此,以爲救應!』

 

  簡至則牽西門迷至,迷大罵曰:『我兄仗義討賊,我雖爲女流,然知君臣大義,汝爲反賊,討汝宜矣,汝可即殺我也!』至光大怒,躍起取侍從之劍欲殺之。卜良諫曰:『若殺此女,彌堅敵志,實無益也。不如縛於青州城下,以激西門當出戰,彼若一出,青州可復矣!』至光大喜,遂留卜良等人守北海,自與至則,肖讓諸將直抵青州城下。時張地因糧草不濟,已退回曆下。

 

  西門當閉城緊守,並不出戰,至光求戰不得,將西門迷縛於城下,令軍士戲之以激西門當。當大怒,亦將簡至光家眷提出,縛於城上斬之,拋屍城下。至光大怒,取佩劍斬迷,傳令攻城,呼曰:『破城擒當者,金千斤!』眾皆踴躍向前,當令滾木檑石,火箭連弩應之。齊軍死傷無數,正攻間,人報張地越淄水,襲齊軍之後。至光大怒曰:『張地豎子,自守歷下,吾猶欲取,況此時相犯!』留耏門班當青州,自與肖讓來迎張地。地軍一觸即潰,渡淄而遁,至光揮軍追之,讓諫曰:『彼軍一觸而走,蓋誘我軍,主公若追,必中其計!』

 

  至光笑曰:『彼軍遠來疲敝,安能勝我,子謙多慮,但進無妨,吾決意先取歷下,次復青州!』追過古山,至一帶狹谷,形勢險惡,山狀似虎。至光問曰:『此何所在?』對曰:『柙谷也。』至光大驚曰:『虎若入柙,欲遁無門。若張地伏兵於此,我等危矣!』話音未落,伏兵四起,谷口皆被堵死。張地立於谷上大笑曰:『汝大言不慚,欲取歷下,汝不曉兵機,不明地理,專務匹夫之勇,安得不敗,汝今死於我手,亦汝之幸也!』眾皆大笑。至光大悔,以槍虛指曰:『汝行奸詐,雖勝何足爲大丈夫,吾決不效汝!』至光右手取弓,以足張之,抽箭扣弦,對準張地便是一箭,地只顧得意,躲閃不及,正中右目,山上一片大亂。

 

  至光乘機令肖讓與至則砍開谷口,急退。張地捂目大叫曰:『豈能以我一人安危而廢大事,簡至光乃命世豪傑,若不早除,國無寧日!吾已令任地,荀天,西門當合圍,除之不難,至光若死,三齊庶可定矣!』眾將拜服,朱如躍起曰:『將軍自傷,尚不忘破賊,況我等健兒乎!』如將一軍來追。至光退至古山,謂肖讓曰:『君言不誣,恨我不從,若非天助,我等休矣,公度彼軍敢來追否?』讓曰:『張地乃張明叔庶子,明叔獨愛之,以其深有謀略,倚爲東方屏藩。齊地之事,彼不予他人,獨托張地,是知地之大器。彼謀必周,恐古山亦有伏兵!』

 

  至光大驚,傳令速退,忽火光一片,伏兵四起。至光視之,乃兗州荀天、曹州任地之軍。正值張地帶傷自西殺至。西門當殺敗耏門班,自東馳來。四路磐軍將至光圍在垓心。至光大叫曰:『天喪我也!』當下一支勁旅風火而至。爲首大將乃北海太史決。任地使大將鄧歡當之,戰不三合,決一槍刺鄧歡於馬下。決透圍而入,謂曰:『某奉軍師將令特來解圍,軍師親將大軍在後,主公可隨我殺出!』至光從之,二軍相合,猛攻張地。任、荀見勢不妙,各回本鎮。地益怒,不顧目痛,揮槍驟馬直取至光。忽然一箭飛來,正中其臂,地大叫,倒於馬下。太史決催馬來斬張地,朱如攔住,地急上馬而逃。放箭者,乃卜良也。至光大喜,傾軍攻如,如大敗,擁地奔回曆下,閉城不出。

 

  西門當見古山大敗,急收兵回青州。至光反敗爲勝,乘勢引軍直逼城下。至光每日耀兵淄水,使人罵陣,西門當並不出戰。至光大怒,令將西門迷之屍暴陳於陣前。西門劇、西門康上階請戰,曰:『簡賊無禮,暴陳我妹,願出城死戰,奪回妹屍,兼斬簡氏之首獻予兄長!』當笑曰:『汝等小視簡賊矣,他欲復青州,故設此計誘我出戰,吾堅守不出以老其兵,待其糧盡退兵,再以掩殺,則簡氏可擒,三齊可定矣!』二人齊曰:『兄計甚高,某等不及!』

 

  話音未落,階下二將奮然出曰:『此腐儒之論,今簡至光竊據三齊之廣饒,以汶濟之谷充軍糧,豈得糧盡兵退之說。我二人願率一支軍直衝彼陣,務斬簡頭,獻於階下以報先父王尋之仇!』當視之,乃王尋二子:王獲、王嘉。當曰:『汝父之死,吾亦惜之。然簡賊非常人可比,稍有差池,非惟爾等之失,亦頗折士氣。』獲、嘉大叫曰:『若斬不得簡氏之首,我二人願當軍法!』當然之,令二西門爲救應,予一萬軍去。王獲持戟上馬,徑至陣前叫罵。簡至光聞之大喜,顧卜良曰:『青州之復,只在二人身上!』良笑曰:『主公盡行無礙!』

 

  至光引軍出營,王獲大罵曰:『簡賊,吾父待汝不薄,何以擅殺,與汝誓不共日月,汝敢並戰否!』至光曰:『王尋小視漢將,欲誅我於無罪,權抗之,不想誤傷使君,汝小兒安知天數!』獲大怒曰:『匹夫安敢饒舌!』橫戟直取至光,至光揮槍相迎,大戰二十合,至光虛晃一槍,撥馬便走,獲大叫曰:『汝欲何往?』放馬來追。王嘉見兄得勝,提斧揮軍直衝齊陣,齊軍大敗,盡棄營盤、輜重。西門劇笑曰:『齊軍敗矣,我等凱旋迴稟!』

 

  王獲恃勇來追,將及平陰,河橫於前,至光大呼曰:『前無路,諸君可反身一戰!』齊軍旗返劍倒,翻身戮力。獲軍大亂,獲大怒曰:『雖伏兵十面,吾又有何懼!』挺戟直取至光,至光怒曰:『小兒安敢如此!』戰不三合,至光一槍刺獲於馬下,王嘉大驚,下馬乞降。至光令王嘉率本部士卒,前去賺城。令至則,肖讓緊隨其後,自引大軍繼之。西門當聞捷大喜,令康開門迎入。橋門方開,嘉後肖讓殺出,康大驚,急令閉門,讓當先躍上,康措手不及,被讓一槍刺於馬下。當軍大敗,當不及衣甲,西門劇抱當上馬,走西門。

 

  正遇簡公大軍,至光挺槍取當,劇攔住,至光怒曰:『吾生食爾肉,方稱快也!降者全軀,抗者碎屍!』劇罵曰:『吾兄弟乃忠臣,豈與反賊共語!』至光益怒,槍起處,挑劇落馬。當棄槍伏馬而走。至光怒欲追之。卜良諫曰:『當失青州,必投張地,思復三齊。當何足慮,若來就而擒之,主公何必輕身涉險!』至光切齒曰:『西門當害我家眷,今無祭物以奉饗!』至此,簡至光復奪青州。

 

  簡至光自立爲齊王,以肖讓爲大司馬,卜良爲相國,立闞氏爲後,至則爲世子。諸將皆有升賞。練兵屯糧,聲勢大振,親出歷下,渤海谷熟。又以晏真,鮑方出平陰,深窺燕趙。歷下張地不敢輕出爭鋒,飛報張明叔。

 

  新帝日夜飲樂,不理朝政。一日,帝覺索然。瑤後諫曰:『可設一狩人場,盡驅赭衣犯於中,陛下弓馬搏殺,以實無味。』帝大悅,即命趙必主布。諫議大夫方正良聞之,跣足諫曰:『自古天子仁愛治世,殺伐難長國祚。自五帝以來,未有狩人之例,伏望陛下頓醒,疏淫後,斥中涓,簡選賢良以振朝綱,天下自清平耳!』帝大怒曰:『汝亦娛於琴畫,何獨絕朕於枯木荒草間耳!』欲斬之。瑤後曰:『方逆自詡清流,可逐於場中,爲陛下箭頭之肉!』帝從之。歷下張地申奏皆被瑤後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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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九回 太傅攜手隆中人 雪坑第一先鋒將

 

  張明叔屯兵黎山,與燕軍久持未決。一日,得張地書,驚落長鞭。周近曰:『公御亂如閒,今何故失儀?』明叔示書曰:『簡至光復齊,東藩已去,大磐失一臂矣!未知朝中之意。』人報基太渠輸糧至。明叔延入,問曰:『簡賊縱橫海岱,奄有三齊,河北震動,大磐失其如折一臂!齊素富饒,探海阻河,緊要之地。至光當世之傑,將、僚如雲,若俟其羽豐,圖之極難!未知朝中何以定齊?』

 

  渠曰:『太傅在外,未知朝廷之弊。暴政大起,冤獄叢生,又設射場,以人爲的。忠良漸去,朝政日非。戰報文疏盡匿於瑤後,何暇顧外,公總戎機,當有爲也!』明叔奮然曰:『吾欲提兵入京,清側立威,公等以爲如何?』眾皆稱是。獨周近默然。明叔曰:『子邇何嘿?』近諫曰:『公縱橫千里,欲誅一二小人,乃吹灰耳。豪傑並爭亂世,皆欲乘隙發難。明公構兵於內,諸侯興兵於外,社稷休矣。宦豎累世之疾,非可逞一時之快,今翦之,明生之,徒勞耳。若天子不容,文武不體,數端集於太傅一身,明公若危,國家必滅!』明叔曰:『子邇之言甚善,何以教我?』近曰:『不如先平亂世,震動朝廷,再以伊霍故事相諫,不由天子不從!』明叔氣乃平。

 

  韓真引一人入,明叔問曰:『伯假所攜何人?』真曰:『歷下書吏,某弟韓倉。』明叔起敬曰:『莫非志比趙主父、慨登幽州台之韓仲含?』倉曰:『正是在下!』明叔大喜,執倉手曰:『吾起隆州以來,閱盡天下英雄,太多了了,惟重先生耳!吾數欲訪,冗事不允耳,今逢足慰,望先生教我平天下之策!』

 

  倉曰:『明公過譽,倉一介俗吏,安敢弄斧。太傅多操大戰,算無遺策,攻無不克,雖古之名將不知!』明叔笑曰:『仲含差矣,齊、晉賊中之銳,勝之不易。燕、蜀起者無數,先生以爲先取何處?』倉曰:『以某拙見,燕軍即日可破,爲其軍中無謀主,名將栗燧匹夫之勇,一戰可擒!次移兵收齊,簡賊方得志,兵勢雖盛,然不足懼,其左右賢能惡他倨傲,必將解離,待其宇下一空,太傅兵鋒所指,不敗而何?東方既平,秦、蜀傳檄可定!』

 

  明叔曰:『宿敵士吉光亦命世之傑,吾欲圖齊久矣,唯恐吉光引上黨之眾襲我後,公可爲吾謀之!』倉笑曰:『吉光雖竊據一隅,某料陳王基太德布必能拒之,吉光用人不明,禍必起蕭牆,自保且不暇,安能與太傅爭鋒!』明叔驚喜:『仲含之謀明徹,堪斡旋縱橫,歷下百里難展才魄,吾奉詔討賊,著公爲謀主,朝夕共計!』倉伏拜曰:『太傅拔某於微末,敢不盡犬馬之力,上爲社稷除殘去穢、下報太傅知遇之恩!』明叔受禮曰:『吾出山以來,欲覓一友游,今遇仲含,吾願足矣。』

 

  明叔曰:『笑燕趙賊酋栗、王之輩不曉兵機,若將一旅往取神都,鬼神難救。彼卻緩駐黎山,欲抄漳水以圍我,大謬也。吾今扼其咽喉,使其進退不得,我可詐退,偽救齊地,彼必大進。吾已令唐泰、王安引鄴郡之兵取洹口以斷其歸。周近、基太渠左右夾擊,吾自引大軍反攻其前,四面之勢,敵必大亂,既破燕軍,再討齊國,大功可成!』

 

  倉曰:『太傅果有良謀,可速發之!』明叔傳令黎山兵退。早有探馬報知燕軍。王奉笑曰:『簡至光得志於齊,老賊必舍而回救,以保東海無虞,我可乘機進取黎山,就食敵糧,力克神都,以成王業!』董增曰:『不然,某素聞老賊多謀,四方英雄折於其手者眾。無敵退去,恐有詐!』奉曰:『彼急於救齊地之危,何詐之有!公等如怯,某自引一軍去,勝負吾自當之,不累諸公!』

 

  栗燔曰:『董公之言甚是,公不可孤入,吾當帥大軍繼之!』奉大喜曰:『公如此仗義,破彼軍必矣。』增曰:『既二公如此,某願共禍福,然切不可輕敵!』奉曰:『公視張賊如神,吾獨視如無物,來日必生擒之,煩董公殿應,看我大戰!』增不悅,只得從之,燔自稱燕王,奉爲大司馬,增爲司徒。以栗燧爲先鋒,帥五千軍取滑州。磐軍不戰而走,連棄大營十七座。栗燔、王奉至,觀其營寨,見灶日增五千。燔曰:『老賊每日增兵,不可輕追!』

 

  奉大笑曰:『大王誤矣,吾料老賊虛張聲勢,齊地必急,故用耿恭減卒增灶之法。我豈能中計,當整軍擊之,取神都反掌耳。』燕軍直達東郡。探馬來報,濟、濮一帶,磐軍大陣嚴整有法,全不似敗兵。奉猛省曰:『吾軍深入敵境,恐後路有恙!』燔曰:『不如屯住以觀動靜!』人報磐將唐泰、王安已斷洹水歸途。燔大驚,以燧爲殿後以當明叔,自與王奉回軍黎山。不料磐軍細作混入燕軍,散布流言:『燕境盡失,先歸無罪,遲者連坐!』軍士散去大半。奉大怒,拔劍殺人約束,燕軍不戰自潰。張明叔以養逸之軍回戰。

 

  周近持槍透入燕軍大陣,如入無人之境。燕將張羽、張鱗、張介、張毛四人當之。近笑曰:『群鼠不知死活!』羽喝曰:『汝弒君之賊,有何面目立於陣前!』近怒曰:『吾乃大將,豈容饒舌!』四將圍裹上來,近立垓心,大叫曰:『看我大戰!』近奮力衝突,戰不三合,近一槍刺張鱗於馬下。張介挺槍乘機刺近脊,近棄槍,夾介槍,就介槍刺毛落蹄,介欲走,近回擲介,羽伏鞍走。

 

  近欲回陣,先鋒栗燧大喝:『周近休走!』荷槍取近,近怒曰:『孺子安敢無禮!』遂近槍格馬錯,煞是精采!大戰五十回合。人,馬皆疲。近思曰:『此人不愧爲燕趙第一先鋒,久以難勝,須以拖刀計勝之。』近佯氣力不支,拔馬便走。燧不知是計,縱馬來追,周近口銜槍,取弓搭箭,回頭便射!燧急避,箭中左肩。近回馬戰燧,忽馬失蹄,近落。燧舉槍便刺,近且穿且突。近刺燧馬,燧亦落,二人平地搏掙,衣甲皆碎,見者色變!

 

  朔風驟起,二軍鳴金。近回,曰:『雖困敵於此,然栗燧驍勇,恐不易勝。』明叔笑曰:『栗燧匹夫之勇,吾已令人掘下大坑,明日子邇誘之來,吾自有計擒之!』近曰:『太傅果有妙計,三軍之幸!』翌日,天降大雪,乾坤盡白。周近單騎罵陣。栗燧欲出,或諫曰:『周子邇奸詐之徒,盛寒惡語相激,必有奇謀!』燧叫曰:『諒周近小兒不足慮,如不勝,誓不見諸公也!』燔壯之曰:『吾弟英勇如此,夫復何憂?』即賜熱酒一杯、舉肩一塊,解甲衣之。

 

  燧揮槍縱馬,至旗下呼曰:『周近,汝死至矣!』近挺槍來迎,二人戰至百合,近佯敗,拔馬便走。燧笑曰:『汝又用拖刀計!』近回馬罵曰:『匹夫,吾布天羅地網於此,汝敢進否!』燧怒曰:『雪覆一望,雖十面埋伏,又有何懼!』縱馬來追,近勒馬不動,只聞轟然巨響,燧連人帶馬墜入雪坑,王奉來救,磐軍伏兵大起,奉只得棄燧自走。

 

  明叔見困住栗燧,欲收降之。韓倉諫曰:『賊性難知,若與外連,軍心危矣,燧力大難制,恐難生致之!』明叔從之,令亂箭射死。又憐其勇,令收其屍而葬。傳令約時四面俱進,殺聲震天,燕軍大敗。栗、王引敗軍正逢明叔。明叔以鞭指曰:『朝廷待公不薄,何故背反?』未及燔言,王奉大罵曰:『爾等弒君,倫常盡喪,尚敢責我,吾等奉陳後衣帶詔討汝,以正社稷耳!』

 

  明叔大怒曰:『吾自秉政以來,勞形於公,豈有點私。汝等諸侯抗命,吾是征也!』使張選出馬,王奉令弟王違出迎,交馬只一合,選一槍刺違於馬下。明叔揮軍掩殺,周近長驅數里,勇發於膽,當者死。燔大驚曰:『重重之圍,誰能殺透?』忽然磐軍大亂,一枝待勞之軍殺出,爲首大將乃董增。增知王奉輕敵必敗,故駐漳水以待不時。增救出燔、奉,曰:『我軍勢窮,不能再戰,不如去屯巨鹿別作計議!』燔從之,遂流戰於河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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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休竹客 發表於 2010-6-29 23:4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十回 齊王終戮西門當 國破爭淫齊王妃

 

   張明叔粗定河朔,留唐泰、王安鎮守燕趙。自與周近還師黎山以圖齊地。倉諫曰:『伐謀、伐交方可致全勝,可使人深探虛實,方可進兵。』明叔使李欽扮作巨賈,潛入齊境。

 

  簡至光稱王封將,使寵臣東郭俊主修小霸台志功,極求巍大。齊王將王嘉斬卻,又誅西門當全家,血洗太過,人莫敢諫。齊王聞當投歷下,欲討之,遂令耏門班屯兵淄水以備征進。東郭俊力媚齊王,齊王果迷於酒色,不理州事,賢士皆懷去心。二卜遺書於齊王曰:『臣等野人,本不足與大王謀,蒙得簡拔,待以國士。臣等感涕,故爲犬馬,今大王奄有三齊,欲成霸業,臣等才疏恐負王望,願老於林泉,無心爵祿,書不盡言。』

 

  齊王得書大驚曰:『二卜何棄我而去?』急使肖讓留之。二卜駐觀濟水,見讓趕來。問曰:『子謙何來?』讓曰:『公等遺書作辭,主公深重公才,奈何速去!』良喟然長嘆,以鞭指濟曰:『濟之奔海,自然之道。主公吞齊望河,氣盈已極,月盈必虧,水滿必溢。主公自恃大功,迷於享樂,分兵四鄙,已至強弩之末,我等無回天之術!張明叔新破燕、趙,必來攻齊。主公驕溢,難容舊臣,我等若久事之,恐難全身。我等此去,實爲避禍,子謙明達之士,何不容允?』

 

  讓嘆曰:『主公驕狂,我亦欲去,奈久事之,辭之無詞,願先生教我遁術!』良但笑不言,讓曰:『若不得計,當蹈河明心!』撩衣欲跳。良止曰:『子謙勿躁,已有良策!』遂附讓耳言,讓大喜,上馬自回。二卜縱馬他去。

 

  讓回見齊王,盡訴之,齊王嗟呀不已。讓曰:『老賊新破燕,必有圖齊之意,主公一決!』齊王曰:『子謙有何良策?』讓曰:『今燕雖破,尚能流戰北鄙,河朔未可徹定。臨漳高雞澤,嘯聚一夥豪傑,其主王曠,某嘗師之,欲直入河北謁家師,結及燕國餘黨,將眾以掃河朔,老賊必舍東而西向,齊地可保無恙。』

 

  齊王曰:『二卜舍我,如折一臂,君又欲遠遊,我心悵也!』諸將掩面,讓泣曰:『讓飄零四方,蒙主公待以心腹,誓死相報,某眾眾河北,爲主公外臣,如一聞主公北伐之檄,當不辭千里而回!』齊王曰:『子謙去,一人何足成事,吾當簡拔干佐以隨。』讓曰:『舍弟肖春可!』齊王度終不能留,不如一發作人情,悉許之。以肖讓爲大司馬、春爲司徒,起兵五千渡河北指。

 

  齊王自二肖去,拜耏門班爲丞相。終日飲樂,多近婦優。太史急、王儀力諫被誅,夷三族。即令晏真、鮑方出平原來取神都。班苦諫不從。齊王:『吾夢寐親搗虜巢,毀其宗廟,恢復舊物,方快我心,再諫者斬!』夜宿城外,待旦出師。

 

  李欽回報明叔。明叔問計於韓倉。倉曰:『青州乃三齊之首,若下其餘不足慮。可使張選攻平原以分其勢,主公就大會歷下軍,逕取青州,齊王眾叛親離,一戰可擒,何必多慮?』明叔喜曰:『仲含果有機謀,願借吉言,破齊必矣!』即令選取平原。自與諸將至歷下,張地、朱如出迎,明叔慰曰:『河北之安皆出吾兒所勞,以劣師當虎狼,非大智大勇不能當。吾當上表爲汝請功!』地拜謝。明叔就以二人爲先鋒,率三萬兵至淄東,傳檄聲動。

 

  齊王方有奇疾懼光,怒中令卒射日。班諫曰:『烏日,神之本,當敬,萬不可瀆犯,傷神欺天,不予祥也。』齊王大怒曰:『吾自縱橫河上以來,奄有齊國,願恢復舊物,誓誅妖妄以清宇內,區區一日,何不可射?』

 

  一日,近臣來報,明叔合曆下張地,起兵來犯,前鋒已近。齊王怒曰:『屢敗之將何敢復來,吾必擒之!』即以簡至則、北郭極爲先鋒,自與耏門班爲中軍,太史決爲合後督糧,檄告晏、鮑出兵燕趙,邀擊其後。

 

  二軍對陣淄、濟之間,齊王簡至光金甲玉帶,左右擁護,旌旗招展。張明叔錦袍橫鉞,部將衣甲鮮明,刀槍如林。明叔出馬,以鞭指曰:『汝爲齊地世卿、朝廷重臣,陛下待爾不薄,何故背反?若歸附大磐,前嫌盡棄,豈不美哉!』齊王大怒曰:『汝爲漢裔,卻阿附極王,弒君篡逆,大造暴政,流毒天下,神人共怒。吾爲漢將,當盪盡胡妖,還我舊物,爾等鼠蟻,洗頸就戮!』

 

  明叔大怒曰:『逆賊口出狂言,誰爲我擒此賊!』言未畢,一將飛馬而出,眾視之,乃韓真也。齊王背後小將簡至則殺出敵住。二將大戰,風雲變色。明叔顧西門當曰:『公齊之名將,負殺妹戮弟之恨,何不取齊王之頭懸於白旄!』當大喜曰:『誠如命!』挺槍出馬。齊王旗下見當,未及諸將諫阻,一馬殺出,以槍指當曰:『畔主喪犬,吾待爾不薄,爾盜反青州。害我親眷,吾必碎爾屍!』當大罵。戰不五合,齊王驟刺當於馬下,眾將搶上亂刃之。齊王見當亡,槍揮曰:『擒老賊者,金千斤!』

 

  明叔仗劍督陣,徐徐不亂。齊王嘆曰:『老賊深明兵法,臨危不亂,非可小視!』明叔回營曰:『吾惡見西門當嘴臉,強使出戰就死,折之可惜。三齊人馬雄壯,實乃勁敵,諸公有何良策可破?』韓倉進曰:『某有十面伏兵之計,可擒齊王並復青州!』明叔大喜曰:『公果有良謀,願聞其詳。』倉曰:『明日吾出戰,請齊王入羅谷,周近抄淄水斷其歸路。韓真、張選據濟上南下,任地、荀天循岱北上,某反身奮擊,四面圍定,彼縱有沖天之翼難遁。』明叔加額曰:『此計果妙,諸將依計而行,不得懈怠,公真吾之子房也。』

 

  次日,明叔使人罵陣。齊王怒曰:『老賊無禮,吾當親出!』班諫曰:『主公未可輕出,老賊狡詐,更兼新謀主韓倉智廣,出則中計,不如緊守城池,待其糧盡,乘勢功之,無不勝也。』齊王笑曰:『迂論,老賊橫掃陳蔡,新破燕趙,就食既熟,豈能糧盡。老賊雖善兵,然初涉青州,不諳地形,安能用武,吾意已決,休得再諫!』齊王留大將梁任守城,自與班將中軍,以簡至則、北郭極爲先鋒,太史決爲合後,起兵五萬出迎。班諫曰:『梁任好利,不可使留!』齊王怒曰:『吾用之人,豈汝能料!』班怏怏而退。

 

  二軍相對,齊王橫槍大叫曰:『老賊,吾誓斬汝以謝天下!』明叔大怒,提斧欲出,韓倉出馬直取齊王。齊將北郭極迎住。倉怒曰:『匹夫安敢阻吾!』戰不十合,倉一槍刺中極肩,極敗回。齊王怒欲斬之,眾將告免。齊王令至則、班壓陣,綽槍親出。至則諫曰:『父王荷三齊重任,未可輕動,衝鋒陷陣乃偏裨之能,何勞大駕!』齊王嘆曰:『我不親戰,但恐將不用力耳!』

 

  二人戰至五十回合,未分上下,日漸西沉。倉棄槍取弓,佯作驚亂,箭皆抖落。齊王大笑曰:『匹夫何能爲,必生擒之!』倉棄弓伏鞍而走。磐軍大亂,紛紛後退。齊王顧令大軍掩殺。班諫曰:『倉乃名將,必詐敗,不可追擊!』公子至則亦曰:『磐兵潰中有整,必藏奇計!』齊王大怒曰:『似汝等縮首縮尾,何以取天下!』齊軍渡淄,趕入一谷,奇山怪石,齊王問曰:『此何所在?』斥候對曰:『乃羅谷,狹處只容一人獨穿!』齊王驚曰:『若斷我歸,我將如何,韓倉何在?』對曰:『倉不見矣。』齊王猛省曰:『吾中計矣,速退青州!』

 

  炮鳴伏現,殺聲徹天。人報周近絕歸,北有韓真、張選,南有任地、荀天,韓倉反身接兵,四面夾擊。齊王引兵東向,至淄,浮橋皆被燒斷。士卒疲不能戰,齊軍大窘。齊王謂班曰:『吾不聽卿,致有此敗,唯一死以謝眾!』拔劍欲刎。班抱曰:『今雖偶敗,尚有轉機,齊地廣袤,任君資之,大業可就,何自墮氣!』齊王曰:『今當何往?』班曰:『青州急切南下,不如投狄陽,效田詹故事,徐圖恢復!』齊王從之,夜退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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