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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西方偽史考] 董並生·編造『伊索寓言』出於耶穌會士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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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文史 發表於 2018-6-26 22:4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董並生:編造『伊索寓言』出於耶穌會士手筆

『伊索寓言』在中國家喻戶曉,被指稱爲出於古希臘的古典文獻。然而,所謂的古希臘『伊索寓言』中,不僅有出於佛經的故事,甚至還有出於唐代柳宗元的小說筆記的內容。原來,所謂的『伊索寓言』並非出於虛構的古希臘,而是耶穌會士在中國布道時出於對抗中國傳統文化而杜撰出來的『證道故事』的翻版。

明末耶穌會士在華布道的『證道故事』

耶穌會士入明布道,以天主教文獻不敵儒學經典及佛經之規模,於是使用寓言、故事的形式展開布教活動,在幾十年間,居然形成幾百種相關書籍。不料這批書籍卻成了後來西方人偽造『古希臘文獻』的淵藪。

明末耶穌會士在中國布道七十餘年

耶穌會士在明末布道七十年,其間譯、著中文書籍約有四百五十種。[1]

明末耶穌會士『以寓言爲教』

『早在1583年羅明堅和利瑪竇抵達廣東之際,「以寓言爲教」(fabula docet)就已交付日課,布道時故而多的是以寓言爲喻的情形。李嗣玄(fl.1645)所記福州傳教時期的艾儒略,金尼閣的【況義】似乎隨手一冊……』[2]

寓言之定義:『虛構』的『言談』

『「寓言」(fabula)乃澤維爾的伊希朵(Isidore of Seville)所謂「虛構的言談」(loquendae fictae),而寓言之所以爲「虛構」,原因在這種故事系憑空捏造而得,伊希朵以「言談」稱之,因爲寓言源出口語。』[3]

『寓言的拉丁語義乃「虛構」(fabula),本身除了動物寓言外,兼指神話與一般虛擬性的故事,所以何嘗不可以入史?』[4]

所謂『伊索寓言』的『德墨催』版本

『我們今天所知最早的伊索故事集,乃紀元前四世紀德墨催(Demetrius of Phalerum)的散文本【伊索寓言】。培理(Ben Edwin Perry)的研究顯示,這本語言集乃當時雄辯家的參考手冊,專供舉證與取材之用(BP,xiii)。』[5]

『德墨催』版本實際上沒人見過

『希臘上古的伊索故事集如今蕩然無存,我們可見的早期伊索寓言都是羅馬人演繹德墨催的結果。』[6]

『伊索寓言』版本的『羅馬三脈』

『一世紀費卓士(Phaedrus)的拉丁文本【伊索寓言書】與巴柏里(Babrius)的希臘詩體【伊索寓言詩】。四世紀時,亞維奴(Avianus)又用拉丁牧歌體重寫巴柏里,費本也經人重編而形成風行一時的羅穆斯本【伊索】(Romulus)。後世的各種【伊索寓言】---包括利瑪竇等耶穌會士在歐洲教育機構中所接受者---大多便由費卓士/羅穆斯與巴柏里/亞維奴這兩條【伊索】祖脈演化形成。話雖如此,上古晚期仍有第三條【伊索】線脈可尋,此即現代學界所謂的奧古斯都本【伊索寓言】(Augustana)。這個本子多數用希臘文散體寫成,祖本難考,或爲某二世紀之作。奧古斯都本雖然罕用於上古材料,上述【伊索】三脈一經會通,倒也形成中古動物語言型證道故事的主要源泉。』[7]

『羅馬三脈』不靠譜

『羅馬三脈在內容上的分歧,本身甚爲弔詭,暗示寓言的形態無從捉摸。』[8]

「寓言」和「神話」都是杜撰

『本質上,「寓言」和一般所謂「神話」(mythos)實可交涉互通,要之都經「杜撰」而成(註:這一點參見孫紅梅【伊索寓言在中國】,碩士論文[北京大學,2001]頁23),有別於常態觀念下的史傳。……有趣的是,文藝復興以前博雅教育的這條脈絡,到了晚明耶穌會士手中,紛紛開花結果,而且匯爲一流,變成證道的藝術的部分憑藉,而其首先表現便在「神話」之借爲證道故事。』[9]

『故事新編』早於『如實複述』

『明末耶穌會史上,故事新編的現象出現得遠較【伊索寓言】的如實複述爲早。會士自編喻道新戲目的在說明教義或開示教眾,利瑪竇的【天主實義】便是這種風氣的「始作俑者」。』[10]

伊索寓言晚於故事新編,實際上,所謂【伊索寓言】不過是後世歐洲人將各種在埃及、印度、阿拉伯、中國等地曾經流行的故事,歸在了『伊索』的名下,結集而成的一部偽書。

先有金尼閣【況義】,後有【伊索寓言】

耶穌會來華傳教士出於傳教的需要,於明天啟五年(1625年),用中文編寫了一本小冊子,在西安刊行,由法國耶穌會士金尼閣口授、中國天主教徒張賡筆傳,取名爲【況義】共收寓言小故事38則,正編22則、補編16則,全書約六千餘字。[11]

一般研究者都以爲該書是【伊索寓言】最早的中文節譯本。然而,天啟年間刻本已佚,如今只有抄本傳世。[12]

爲何說它是【伊索寓言】的中文節譯本呢?

原來,據說法國國家圖書館有兩種【況義】版本,其中之一封面上寫有「伊索寓言選集」字樣。

『其一有拉丁文書目【伊索寓言選集】(Selectae Esopi Fabulae),封面上又書「金尼閣神父所譯的某些伊索寓言」(Quaedam Aesopi Fabulae a Patre Trigault)。見戈寶權著作,頁407-409頁。』[13]

中國學者強調【況義】是【伊索寓言】,說是由金尼閣『寫成或譯出』,『殆爲伊索寓言』。(同上第320頁、第76頁)究竟是『寫成』還是『譯出』呢?『殆爲』也是不確定的語氣。

實際上,與其說先有一個古希臘的【伊索寓言全集】,再據以譯出『伊索寓言』選本【況義】,毋寧說,是金尼閣神父爲了布教編纂了【況義】,之後才被託名爲『古希臘』奴隸伊索創作的【寓言】,最終被擴編爲【伊索寓言全集】。

【況義】使用儒學概念、收入柳宗元的作品

巴黎所藏【況義】全文本分正編與補編兩部分,其中正編22篇,補編16篇。正編『義曰』部分,間或採用儒學的概念,如第二篇:『義曰:治人以刑,不如以德』,爲【論語】『爲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的政治理念。

補編中包括【羆說】、【蝜蝂傳】兩篇唐代柳宗元的作品。[14]怎麼可以說這是『古希臘』的『伊索寓言』呢?

【況義】中收有來自印度的故事

例如【況義】的第3則故事【三友】,就是一則來自印度的故事。『【三友】風行於中世紀的歐洲聖壇,但其始也,則不在歐洲中古,而在七八世紀的小亞細亞。其時聖若望達馬瑟「撰」有希臘文本【巴蘭與約撒法】一書,述印度王子約撒法在聖徒巴蘭開示下改宗基督,而勸化過程中巴蘭所述的五個最重要的比喻故事裡,【三友】赫然居一(BI,190-199)。中世紀拉丁文的【三友】各本,其實都是根據若望的「原本」輾轉重譯或改寫而成,是以彼此間差異不大。……

約撒法既爲印度王子,那麼【巴蘭與約撒法】莫非原生印度?答案正是。若望所傳,不但其拉丁文譯本風靡羅馬公教的世界,希臘文原本更是席捲東方教會,中世紀迄二十世紀前夕,影響力僅次於【聖經】。證道故事之所以廣收【三友】,原因也是在此。』[15]

明末耶穌會士所述證道故事與佛經故事關係微妙

耶穌會士創作時,或用類似佛教【百喻經】文體(如【況義】),而其某些所謂古典故事,則有襲用漢譯佛典故事情節者。

『明末耶穌會士爲布教而譯寫的西方古典證道故事---尤其他們「以爲」系出古典的某些故事---之中,有部分和漢譯佛典的關係微妙,若有重疊,從而在中國宗教史、翻譯史與文學史上形成了一個不能算小的諷刺。』[16]

最典型的是【況義】的第2則故事【南北風相爭】。這篇故事所使用的文體,是典型的佛教中文譬喻類文獻的文體:

『南北風爭論空中。北風曰:陰不勝陽,柔不勝剛,葉焦花萎,百物腐生,職汝之由。我氣健固,收斂歸藏,萬命自根,爾無與焉!南風答曰:陰陽二氣,各有其分,備陰偏陽,兩不能成。若必觭勝,我乃南面,不朝不讓,是謂亂常。南言未畢,北號怒曰:勿用虛辯,且與鬥力。乃從空俛地曰:幸有行人,交吹其衣,不能脫者,當拜下風。南風不辭,北乃發颺,氣可動山。行人增凜,緊束衣裘,竟不能脫。於是南風轉和,溫煦熱蒸。道行者汗浹,爭擇蔭而解衣矣。北風語塞,悵悔而去。』[17]

『金尼閣和張賡所爲,與其說是「不自知」師法佛教,還不如說兩人心中於佛門譬喻的漢譯早有認識,是以沿襲其體。』[18]

來華耶穌會士第一人利瑪竇所述證道故事也有出自佛經者

如利瑪竇所述【空井喻】云:

『嘗有一人,行於曠野,忽遇一毒龍欲攫之,無以敵,即走,龍便逐之至大阱,不能避,遂匿阱中,賴阱口旁有微土,土生小樹,則以一手持樹枝,以一足踵微土而懸焉;俯視阱下,則見大虎狼張口欲翕之,復俛視其樹,則有黑白蟲許多,齕樹根欲絕也,其窘如此;倏仰而見蜂窩在上枝,即不勝喜,便以一手取之,而安食其蜜,卻忘其險矣;惜哉食蜜未盡,樹根絕,而人入阱爲虎狼食也。』[19]

這篇【空井喻】實際上是來源於唐代僧人義淨(635-713)所譯【佛說譬喻經】。該【經】全文如下: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在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爾時世尊於大眾中。告勝光王曰。大王。我今爲王略說譬喻。諸有生死味著過患。王今諦聽。善思念之。乃往過去。於無量劫。時有一人。游於曠野。爲惡象所逐。怖走無依。見一空井。傍有樹根。即尋根下。潛身井中。有黑白二鼠。互齧樹根。於井四邊。有四毒蛇。欲螫其人。下有毒龍。心畏龍蛇。恐樹根斷。樹根蜂蜜。五滴墮口。樹搖蜂散。下螫斯人。野火復來。燒然此樹。

王曰。是人云何。受無量苦。貪彼少味。爾時世尊告言。大王。曠野者喻於無明長夜曠遠。言彼人者。喻於異生。象喻無常。井喻生死。險岸樹根喻命。黑白二鼠以喻晝夜。齧樹根者。喻念念滅。其四毒蛇。喻於四大。蜜喻五欲。蜂喻邪思。火喻老病。毒龍喻死。是故大王。當知生老病死。甚可怖畏。常應思念。勿被五欲之所吞迫。爾時世尊重說頌曰:

曠野無明路人走喻凡夫

大象比無常 井喻生死岸

樹根喻於命 二鼠晝夜同

齧根念念衰 四蛇同四大

蜜滴喻五欲 蜂螫比邪思

火同於老病 毒龍方死苦

智者觀斯事 象可厭生津

五欲心無著 方名解脫人

鎮處無明海 常爲死王驅

寧知戀聲色 不樂離凡夫

爾時勝光大王聞佛爲說生死過患。得未曾有。深生厭離。合掌恭敬。一心瞻仰。白佛言。世尊。如來大慈。爲說如是微妙法義。我今頂戴。佛言。善哉善哉。大王。當如說行。勿爲放逸。時勝光王及諸大眾。皆悉歡喜。信受奉行。』

明末耶穌會士捏造歷史

『戴奧吉尼士、蘇格拉底和亞歷山大每每在世說中行我們所不能行,言我們所不能言。我們一旦體認及此,理智上自覺或不自覺就會師之法之,奉爲圭臬。問題是:這些人雖然是歷史實人,他們在世說中的言行卻是經過明末耶穌會士「假捏而得」,正是修辭的開花結果。』[20]

『戴奧吉尼士』,就是著名哲學家第歐根尼(Diogenea,公元前412-323年)。所謂『古希臘』偉大人物們,如第歐根尼、蘇格拉底和亞歷山大的故事,原來都是由明末耶穌會士們「捏造而得」!

第歐根尼「白天打燈籠」的故事

希臘犬儒哲學家戴奧吉尼士的故事。他曾在白天打著燈籠,人問其故,對曰:「欲尋誠實之人。」對三世紀史家迪莪吉倪(Diogenes Laertius)來講,這個故事真而又真,是個典型的歷史軼事,可以視同傳記(LEP,6.41)。然而在羅馬作家費卓士筆下,同一「史事」卻經改編,搖身變成了伊索式的寓言,連原來的傳主都已改爲伊索本人。[21]

所謂『犬儒哲學家』始見於來華耶穌會士中文文獻,本故事在羅馬作家費卓士筆下,搖身一變成了伊索式寓言,傳主也成了伊索本人,這是歐洲人在虛構『伊索的寓言』過程中更晚的文本。

第歐根尼與『犬儒』概念

『西方古人中,戴奧吉尼士和世說生成的關係最深。他不僅在歷史上開創用世說性金言教學的傳統,並且投身變成此一文類最主要的角色之一。高一志對他情有獨鍾,【勵學古言】和【達道紀言】收錄的相關世說不少。後書且有片段述及其人癖性與犬儒稱號之由來。「是士嘲諛而善爲諛,故眾以犬稱之。或問故,答曰:「凡有與我者,我媚之;不與我者,我吠之;不善者,我亦齕之。」」』[22]

由此可知,西方所謂『犬儒』的概念,實際上是來自中文。『犬』即『狗』,『儒』指『儒生』,『犬儒』概念起源一定在耶穌會士了解了『儒學』之後,以此揶揄、影射『儒學』,謂不如天主教之真之正也。

西方『古典歷史學』不過是虛構的『文學』而已

『史家在「文直」與「事賅」之外,務必「不虛美,不隱惡」。在西方上古,這種觀念卻非必然,因爲修西地底斯(Thucydides,c.460-c.399 BCE)或利瓦伊(Livy,59BCE-AD17)等史家本來就不分史實與修辭,馴至文藝復興結束以前,歷史在西方乃屬某種意義下的文學形式……

上文所稱的「文學性」,部分涵意實爲「虛構性」,往往有賴修辭來促成。倘用現代術語更精確地說,明末耶穌會所傳世說的虛構性,每每即見於會士爲歷史編造情節(emplot)的文本特質(textuality)中,語言遊戲或遊戲語言經常是構成要素之一。』[23]

(參見董並生【虛構的古希臘文明——西方歐洲『古典歷史』辨偽】第1章,山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6月第1版)

[1]參看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10頁、第46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2]同上第89頁

[3]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49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4]同上第188頁

[5]同上第50頁

[6]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53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7]同上第53頁

[8]同上第55頁

[9]同上第193頁

[10]同上第94頁

[11]參看黃興濤、王國榮編【明清之際西學文本(50種重要文獻彙編)】第1冊第355頁,中華書局2013年4月第1版

[12]參看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320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13]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76頁注,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14]參看黃興濤、王國榮編【明清之際西學文本(50種重要文獻彙編)】第1冊第355頁、358頁,中華書局2013年4月第1版

[15]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334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16]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316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17]黃興濤、王國榮編【明清之際西學文本(50種重要文獻彙編)】第1冊第357-358頁,中華書局2013年4月第1版

[18]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334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19]朱維錚主編【利瑪竇中文著譯集】第456頁,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年10月1版2刷

[20]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192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21](註:BP,290-291.類似的情況還可見諸奧古斯都本【伊索】;其中【戴奧吉尼士和禿頭者】與【旅行中的戴奧吉尼士】兩條,論者從來都以史實視之。)詳見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132頁及注,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22](吳相湘編:【天主教東傳文獻三編】[共6冊],2:737,台北,台灣學生書社,1984)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160-161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23]李奭學【中國晚明與歐洲文學---明末耶穌會古典型證道故事考詮】第133頁,三聯書店2010年9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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