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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動態] 李振宏:『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章是偽作 之六、關於『六十而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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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學研究通訊 發表於 2022-12-14 18:4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六 、關於『六十而耳順』

先賢對『六十而耳順』的註疏與解讀,基本上是兩種傾向。

第一種解釋,是說孔子在經過了不惑、知天命之兩個人生階段之後,對一切事物之理都心境明白,聽到任何言論都能明其微旨,而不感到有不可理解之處,都可以坦然對之。如:

這些解讀都是強調了對事物的理解問題。由於都能夠理解,所以就順了,聽到什麼也都不會感到突兀而不可思議。其實,在這層意義上,耳順和不惑、知天命也都是同義重複了。既然不惑了、知天命了,還會有什麼不可理解的嗎?當然聽到什麼都可明其微旨而不存在思維障礙。

六十而耳順

六十而耳順

第二種解釋,和上邊的說法稍有不同。

【論語集釋】『別解』載焦氏【補疏】曰:『耳順即舜之「察邇言」,所謂善與人同,樂取於人以為善也。順者,不違也。捨己從人,故言入於耳,隱其惡,揚其善,無所違也。學者自是其學,聞他人之言多違於耳。聖人之道一以貫之,故耳順也。』

金良年【論語譯註】注釋『耳順』:『鄭玄曰:「耳聞其言而知其微旨。」一說是對任何話都不介意。』金良年所謂另一種說法,對任何話都不介意,大概就是焦氏『善與人同,樂取於人以為善也』,即是『捨己從人』吧。

這一種解釋,更多地是強調了孔子對待逆耳之言的態度,不與人爭,聽到什麼都能夠容忍。這與第一種解釋有一定相關度。所以,能夠容忍,也是基於其理解,知道逆耳之言『亦莫不各有其所以然』,還和他計較什麼呢?這也可能與人到老年與世無爭、看淡一切的處事態度有關。從這一點上說,孔子之『六十而耳順』,倒是有不少人可以做到的。

但是,孔子做到了嗎?

【論語】中有一段孔子斥責弟子冉求的話,是孔子六十多歲的事情,證明孔子並非真的有了『耳順』之修養。【論語·先進】篇載:『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為之聚斂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孔門弟子冉求做季氏宰,哀公十一年,季孫氏欲以『用田賦』,改革賦稅制度,使冉求訪於孔子。此事前文已經談過。孔子並不能理解賦稅制度變革的內在邏輯,極力反對。但是,季孫氏沒有聽取孔子的勸告,而實行了新的高稅率的田賦政策。按照何新所著【孔子年譜】,此事繫於魯哀公十二年(耶元前483年),孔子69歲。按照何新的說法,冉求是以軍賦問孔子,而孔子則認為是冉求為季氏聚斂財富,所以,怒不可遏,向眾弟子發出討伐冉求的命令,並聲言要把冉求逐出師門。這一案例似可證明,在早已過了『耳順之年』的孔子,既沒有通曉事物之理,達到『聞其言而知其微旨』的境界,也沒有修養到遇事淡定坦然而不動怒,一切事都不介意的『捨己從人』,其『耳順』之說也就無從談起。

我們再來看一個孔子對其不欣賞之人的難以容忍、甚至有點刻薄的例子,也可以看做是『耳順』之反證。在孔子之前有個臧文仲,是魯國的一個著名政治家,在歷史上享有盛譽。臧文仲世襲魯國司寇,歷經莊公、閔公、僖公、文公,以禮護國,且思想開明,又有軍事、外交之才能,在魯國歷史上起過重大的歷史作用。【國語】中載:


此事也見於【左傳】:

叔孫豹對臧文仲評價很高,贊其是立言於後世的死而不朽之人。臧文仲能獲得如此評價,在歷史上是很罕見的,應該算是彪炳於史冊的人物了。而孔子則對其做了極其負面的評價,甚至有點要罵人的味道。

對同一個人,孔子的評價和晉大夫叔孫豹的評價相比,為什麼如此悖逆呢?在這個問題上,孔子不僅是顯得過於刻薄,恐怕也有點不明事理吧?這完全不是一個『耳順』者的形象。

我們先來看孔子為什麼說臧文仲是『竊位者』,臧文仲何以竊位,竊了誰的位。按照【左傳·文公二年】的杜預註:『文仲知柳下惠之賢而使在下位。』這就是臧文仲竊位了嗎?孔子認為柳下惠是賢人,其位不應該在臧文仲之下;而柳下惠應該有一個什麼樣的位置,是由臧文仲來決定的嗎?臧文仲只是個司寇呀,舉薦任用柳下惠怕不是他的職任吧?其實,從文獻看,臧文仲和柳下惠保持着很好的關係。根據【國語·魯語上】的記載,齊孝公來伐魯,臧文仲欲以病辭告,但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向柳下惠請

臧文仲任司寇,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聽到柳下惠的批評,還能以很認真的態度認錯改正。還是【國語】中的記載,一次,有海鳥曰『爰居』來到東門外,三日不去,臧文仲使國人對爰居舉行祭祀大禮。這於禮有所違背。柳下惠說:『越哉,臧孫之為政也!夫祀,國之大節也,而節,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為國典。今無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夫聖王之制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御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臧文仲祭祀海鳥,有違國典。聽到柳下惠的批評之後,臧文仲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曰:『信吾過也,季之之言不可不法也。』並把柳下惠的話記入典冊。臧文仲不僅是聞過即改,還對柳下惠表示出應有的尊重。只是因為柳下惠沒有那個居於孔子認為應有的位置,就能判定是臧文仲『竊位』嗎?孔子此事之刻薄,可見一斑。

再來看孔子關於『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的非議。『蔡』是國君之守龜,臧文仲作為大夫,居然也有守龜,這是僭越。山節藻梲,是樑上短柱的紋飾,是天子廟飾,而臧文仲居然也僭越而奢侈。這成了孔子說臧文仲非『智』的證據。這已經是春秋中晚期的事情,孔子還拿僭越說事,就像他控訴季氏『八佾舞於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一樣,頗有點迂腐可笑。這既反映了孔子對春秋以來禮崩樂壞必然性的不能理解,也成為其評論人事缺乏平和態度的非『耳順』之證據。

最後,孔子評價臧文仲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着他的迂腐和不夠寬容。『妾織蒲』是孔子指證臧文仲不仁的證據之一,而這是個什麼問題呢?臧文仲的妻妾親自參與編織蒲蓆,經營商業活動,孔子視之為與民爭利,是其不仁;『祀爰居』,即前邊所說的祭祀海鳥,臧文仲當初已經對柳下惠的批評表示認錯,作為後來人孔子還拿來說事。孔子聽到臧文仲的這些事非但不能理解,還大張撻伐,能夠說明他已經達到了『耳順』之修養境界嗎?

何新的【孔子年譜】,是把這些事情都繫於孔子69歲條目之下,早已過了60歲的年齡,看來做到耳順並非易事。

【論語】中,我們還看到孔子對待一名長者的態度:『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以杖叩其脛。』原壤是孔子的故交,也是一位長者。孔子罵他,小時候就不懂禮貌,長大了無所作為,現在老了也是個老不死的無用之人,真是個禍害!無論怎樣,原壤也是個人,其人格也應該得到尊重,不能因為你不贊成人家的人生道路,就如此地對之鄙視,侮辱。不能容忍別人的人,還能聽進去不同的聲音嗎?還會『耳順』嗎?從孔子與原壤是故交的情況看,當孔子罵出『老而不死』的言辭時,孔子怕也是一個老者的年齡吧?

種種跡象表明,60歲時的孔子,也並不具有『耳順』之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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