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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詁學] 王鍾陵·『天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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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鍾陵 發表於 2017-11-29 09:5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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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雕像  資料圖片

【齊物論】發端即講到三籟:南郭子綦對於顏成子游驚訝於他的『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的發問,似乎文不對題地回答說:『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女聞人籟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女』,汝也。

在子綦對『夫大塊噫氣,其名爲風。是唯無作,作則萬竅怒呺』的情景作了大段的描繪以後,子遊說:『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子游對人籟、地籟作了概括,並進而提出何謂天籟的問題。子綦的回答是:『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

對這一句說明『天籟』的話,古今【莊】學家眾解紛紜,卻未得其真意,有鑑於此,本文擬對諸家之說作出辨析,並進而對何謂『天籟』與這一部分的行文意脈作出說明。

『吹』字顯然承上文『風』字,『萬』指萬物,『不同』謂眾竅發聲之相異。『而使其自己也』。司馬彪曰:『(吹萬言)形氣不同。已,止也,使各得其性而止。』(【文選】上冊,第288頁)釋『吹萬』爲『形氣不同』,這應是一種引申義,而非【莊】文本義。司馬彪認爲,天氣吹煦,生養了萬物,並使其形性不同,萬物即止於其性也。王夫之曰:『其已將謂自已,其取將謂自取。』(【莊子解】第12頁)兩人雖解說不同,但所據之本均爲『自已』而非『自己』。王叔岷說:『「自已」當從南宋蜀本作「自己」,郭注「自己而然」,是也。司馬注作「自已」,訓已爲止,非。』(【莊子校詮】上冊,第48頁)王說是。【莊】學史上各家注釋,往往誤『己』爲『已』。『自己』,己身、本人之謂,此指各種聲音之本身。『使其自己』者,自成一聲也。

『咸其自取』。陳壽昌說:『有是竅即有是聲,是聲本竅之自取也。』(【南華真經正義】第25頁,除【莊子解】外,古代【莊】學著作均見【莊子集成初編】【莊子集成續編】)這一解釋雖可講得通,但還是淺層次的。

『怒者其誰邪』。沙少海注曰:『怒,讀爲「努」,主持。』(【莊子集注】第17頁)陳鼓應、陸欽、孫通海、仲兆環均譯『怒』爲『鼓動』(【莊子今注今譯】上冊,第48頁;【莊子通義】第32頁;孫通海譯註【莊子】第26頁;【南華經】第19頁)。張耿光、劉建國與顧寶田均釋爲『發動』(【莊子全譯】第19頁,【莊子譯註】第25頁)。王世舜則譯爲『發動者』(【莊子譯註】第26頁)。其實,『怒』當如沙少海所說讀爲『努』。錢繹【方言箋疏】卷一:『「努」「怒」「弩」,並通。』(【方言箋疏】第57頁)然沙少海釋之爲『主持』,則不當。『怒』此處當借爲『主』。主者,所爲使者也。

林希逸將此處的『怒』字,等同於【逍遙遊】中『怒而飛』的『怒』字,他說:『氣發於內而爲言,遂下一「怒」字,與「怒而飛」同,亦屬造物。』(【南華真經口義】第46至47頁)這表明他對於兩篇文章中的相關文句都是不懂的。釋德清注曰:『怒者,鼓其發言之氣。』(【莊子內篇注】第47頁)也近似地將【逍遙遊】與【齊物論】兩篇中的『怒』字視爲一字了。至於羅勉道將『怒』釋爲『暴怒』(【南華真經循本】第53頁),曹礎基釋爲『怒號』(【莊子淺注】第17頁),歐陽景賢註譯爲『動怒』(【莊子釋譯】上冊第26頁),更是明顯望文生義。

胡文英將『怒者』屬上讀(【莊子獨見】第30頁),此種斷句乃源自林雲銘所註:『風之吹萬竅也,固不同矣,但使其爲竅如此,即爲吹如此。若皆自取,其怒號者,誰爲之邪?』(【莊子因】第45頁)林雲銘這是將此處的『怒』字等同於上文『作則萬竅怒呺』中的『怒』了,這是將兩個在不同語境中的同形字視爲一義了,方才造成其斷句之誤。

此句中還有兩個問題要辨別:

一是文字上的。

在1983年版的【莊子今注今譯】中,陳鼓應說,『夫吹萬不同』的『夫』字後,缺『天籟者』三字,並徑以補入正文。他引述王叔岷的話說:『【世說新語·文學篇】注引「吹萬不同」上,有「天籟者」三字,文意較明。』(【莊子今注今譯】上冊,第39頁。)查王叔岷這句話,是在【莊子校釋】中所說。陳鼓應還引述了嚴靈峰贊同王叔岷此論的話:『王說是也。按:「夫天籟者」及下文乃子綦應子游上句之問:「敢問天籟」之答語。郭註:「此天籟也。夫天籟者,豈復別有一物哉?」依注文觀之,郭本當有此三字。茲據【世說新語】注補。』(同上)

然而,王叔岷在【莊子校詮】中改變了他的看法,其曰:『【世說新語·文學篇】注引「吹萬不同」上有「天籟者」三字,蓋據郭注所增。』其意即是說,【世說新語·文學篇】注是根據郭象的注,加上這三字的,並非原文如此。

而陳鼓應在2009年版的【莊子今注今譯】中,如同在1983年版中一樣,仍然引述了王叔岷【莊子校釋】中的話,以及嚴靈峰贊同王叔岷意見的話,照舊在正文中補入了『天籟者』三字,卻不引王叔岷【莊子校詮】中的話。

其實,古人引文或節之,或增之,並不是很嚴格,壓縮原文而引之的情況更爲多見。從文風上看, 文意過於明白,銜接緊密,倒難以視爲【莊子】『內篇』原文。【莊】文不僅常有跳躍,往往也不注重細部的銜接。正是在這一點上,王叔岷、陳鼓應等常常犯以後世文風視【莊】文的錯誤。就此句而言,緊接著『敢問天籟』之後,又何須出現『天籟』二字,有此二字反覺累贅。主語承前省,是一般文章中都常有的情況,又何論【莊】文?至於郭注在『夫天籟者』上面即有『此天籟也』一語,以我之見,這正是因爲原文中無『天籟』二字,而特爲點醒也,且在注文開頭用上這樣一種句型,在郭注中是十分少見的。郭象注文大多較短,這一段注文比較長,集中表現了他對世界本體的看法,所以復又以『夫天籟者』一語而發端之。這一問題涉及對【莊子】文風的體認,故於此稍加申論。

第二個需要辨別的問題,是此句中是否說到有個主宰,亦即使眾竅爲鳴者。

郭象否定有個主宰,他說:『夫天籟者,豈復別有一物哉?即眾竅比竹之屬,接乎有生之類,會而共成一天耳。無既無矣,則不能生有;有之未生,又不能爲生。然則生生者誰哉?塊然而自生耳。自生耳,非我生也。我既不能生物,物亦不能生我,則我自然矣。自己而然,則謂之天然。天然耳,非爲也,故以天言之。(以天言之)所以明其自然也,豈蒼蒼之謂哉!而或者謂天籟役物使從己也。夫天且不能自有,況能有物哉!故天者,萬物之總名也,莫適爲天,誰主役物乎?故物各自生而無所出焉,此天道也。』(【莊子集釋】第1冊,第50頁)郭象的意思是說,所謂天乃萬物總會而成,即今自然界之謂也。萬物沒有生生者,皆自生耳,亦即天然也。所謂天然者,即自己而然也。故成玄英以『萬物之總名,自然之別稱』(同上)這二義疏解『天』字。郭象特別說道:『或者謂天籟役物使從己也。夫天且不能自有,況能有物哉!』天本身都不存在,又何得以役物者也。馬其昶也持否定主宰論,其注曰:『萬竅怒號,非有怒之者,任其自然,即天籟也。』(【莊子故】第63頁)

但陸西星就肯定有主宰。他說:『蓋怒號者,風也,非竅也。今人若謂聲自竅出,皆由於竅而不由於風,不知何以厲風濟而諸竅爲虛?然則怒而號者誰耶?其爲風也必矣。知此,則聲氣所出之原,不歸之天,而謂盡取諸人,可乎?分明實有個真宰主張之者,而特不得其朕,是以謂之天籟。』(【南華真經副墨】第67頁)宣穎也說:『彼眾竅者,真以爲自已耶,自取耶?果其自已自取,則噫氣未作之先何以寂然,既濟之後何以又寂然,則怒呺者非無端而怒也,必有怒之者而怒也,而怒者其誰耶?悟其爲誰,則眾竅於喁皆不能無待也。』(【南華經解】第52頁)這是說,悟得怒呺者必有怒之者而怒也,則眾竅於喁皆不能無待也,亦即不是自有自取的。追隨宣穎的劉鳳苞更是說得明白:『「怒者其誰耶?」分明有個主宰,自家都是假的。』(【南華雪心編】第41頁)

在【莊】學史上,講解『夫吹萬不同』此句,是以肯定【莊】文說的有個主宰的意見爲主流的,而對於『主宰』所用的詞則多種多樣,約而舉之有四:

第一,造物。林希逸說:『「吹萬」,萬物之有聲者也。言萬物之有聲者,皆造物吹之。吹之者,造物也,而皆使其若自己出。「吹」字、「使」字皆屬造物。「自取」者,自取於己也。「咸其自取」,言萬物皆以爲我所自能,而不知一氣之動,誰實使之?』(【南華真經口義】第46頁)

第二,天。呂惠卿認爲,使比竹鳴者人,使眾竅鳴者風。進而,他說:『天籟者,形心是已,形心未始有物也,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者天而已矣。』(【莊子全解】第25頁)所謂『形心』,人是也。呂惠卿又說:『天者,無爲而爲之者也。若吹而使之者,非物之自取而我與之,豈所謂無爲邪?猶之地籟也,作則萬竅怒呺,怒呺者亦其自取也,漠然大塊噫氣而已矣。』(同上)呂惠卿以人爲天籟,以天爲造物,並賦予天以無爲而爲之的性質,猶如地籟,大塊自管噫氣,萬竅各自不同。顯然,這是爲了協調『吹而使之者』與『物自取』之間關係的一種闡述。劉辰翁對此論說得十分簡明:『「怒者其誰耶?」,莫之爲而爲者天也。』(【莊子南華真經點校】第30頁)

陸西星亦是持此論者,上文已引述了他的意見。林雲銘則向陸西星所反駁的意見有所讓步,他說:『風之吹萬竅也,固不同矣,但使其爲竅如此,即爲吹如此。若皆自取其怒號者,誰爲之邪?「誰」字與「自己」相應,暗指天也。』(【莊子因】第45頁)這三句話的前兩句上文已引。『爲竅如此,即爲吹如此』,這是向陸西星所說『今人若謂聲自竅出,皆由於竅』的意見靠擾過去,但林雲銘的落腳點乃在說明『誰』字『暗指天』。然天與物的關係如何呢?林雲銘沒有說。陳壽昌解釋『怒者其誰邪』則明說:『言竅之鳴風使之,風之怒又誰使之邪?可知冥冥中之主宰莫非天也。』(【南華真經正義】第25頁)這是說風使竅鳴,而天爲風的主宰。鍾泰也說:『「誰」雖疑詞,然老子言道曰:「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彼以「誰」表道,此以「誰」表天。』(【莊子發微】第30頁)

第三,化。王雱說:『眾竅不同而同受風以成聲,萬物雖異而同委氣以成體。竅爲風之所鳴,而物爲化之所役,所遇雖殊而同歸一致,此物我不得不齊也。然風不能鳴無竅,而化不能役無物,能脫形骸之累而忘妄想之情,瞭然明達而吾非我有,則入於神妙而造化不能拘之矣。』(【南華真經新傳】第32至33頁)所謂『化』者,即王雱這一段話末所說『造化』也。委氣成體,造化拘形,王雱對於眾竅之鳴所採取的仍是一種受動論,雖然他這段話意在講脫形忘情以避造化之拘也。

第四,真宰。釋德清解釋『天籟』一節說:『今方說天籟,即要人返觀言語音聲之所自發,畢竟是誰爲主宰?若悟此真宰,則外離人我,言本無言,又何是非堅執之有哉!』(【莊子內篇注】第47頁)

以上皆是主張有主宰者。

我既不同意認爲『夫吹萬不同』這幾句話中說到的有個主宰的看法,也不同意迴避眾竅何能怒呺這一問題的無主宰論。

上引郭象的那段話的實質乃在於將最大的存在概括爲一個『天』的概念,這樣的一種思想在【莊】書中是有的,但要到『雜篇』的【則陽】篇中才得到清晰而典型的表達,其『道之爲名,所假而行』(【莊子集釋】第4冊,第917頁)一語方才具有郭注所謂『天且不能自有』的含義。哲學界多認爲郭象借【莊子】以闡述其獨化論,我倒認爲獨化思想乃【莊】書本自有,非郭象所創也。但獨化思想在【莊】書中有一個產生、成熟的過程,並非一開頭即有,而郭象則忽視或根本沒有想到【莊】書的思想有一個生生發展的過程,往往將一些他所感興趣的思想不恰當地加以泛化,作爲【莊】書的一貫思想加以闡述。當然,郭象闡述獨化思想,也是由其時社會的政治和思想需要所決定的,具體地說,這一消除宗主性的主張正是皇權萎縮、門閥士族勢力膨脹的社會現實的反映。

但是林希逸、陸西星、宣穎、鍾泰諸人的意見也不正確,『怒者其誰邪』一語應是一個設問句,而注釋家們多以爲是一個疑問句。當作疑問句,自認爲句中寓有主宰者之意。視爲設問句,則只能理解爲這是作者在思考,並沒有提出答案。

『大塊噫氣,其名爲風』一語中有一個【莊】學家們未曾想到要回答的問題:即大塊如何可以『噫氣』而成『風』的?這是一個看似細微但涉及層次甚深的問題。我的看法是,萬物孳育於地,則其氣息相吹,即爲大塊之噫氣也。這一點,對於我們理解【齊物論】三籟這一部分文字具有關鍵性的意義,特別是『天籟』一詞的意義需要由此方能得到深入的理解:如果不是氣由息成,則氣便是主宰;如氣由息成,則主宰即有而乃在其自身也,天籟者乃表現於或存在於人籟與地籟之中也。怒者乃在自身,此『咸其自取』意也。所謂『天籟』者,即發聲之天機也。如呂惠卿、釋德清那樣將『天籟』局限於人是不正確的。

『夫吹萬不同』中的『吹』字,值得剖析:【說文】在口部和欠部重出『吹』字,釋曰『噓也』『出氣也』(【說文解字注】第56頁、第410頁),氣之由口出謂之噓,兩義相通。【逍遙遊】中『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即氣息之由口噓出也。噓之遠,則謂相吹拂。在【齊物論】中,一種作爲萬物根由的氣的概念還沒有出現,本篇中的『氣』的含義同【逍遙遊】中『息』的含義一樣,是指氣息和風這樣兩個相互聯繫的意思。既然『風』之產生乃由眾息所匯,則『吹萬不同』一語,便寓有『自已』『自取』意也。『怒者其誰』的答案亦已在其中了。

唯有從氣息與風的關係上加以理解,我們才能超越歷來如林雲銘、宣穎、陳壽昌等【莊】學家們僅僅從聲與孔竅的關係上對於地籟和天籟的理解,也才能真正從深層次上把握三籟之間的關係。而對三籟之間關係的上述認識,對我們理解下文寫種種人態的旨歸及『真宰』『真君』的含義又是完全必要的。

對於『天籟』的含義及其在【齊物論】中所起的作用,我們還需要通觀【齊物論】第一段行文的意脈來加以理解。

從【齊物論】開頭到『吾獨且奈何哉』爲本篇第一段。全段從『喪我』高境寫起,接寫三籟、人態,再推求真宰、真君,最後結出成心,我們可以看出這一大段的目的,就是引出『成心』。這一段的內容可以區別劃分爲兩組意群:一是地籟與天籟,一是人態及人的生命旅程與成心。顯然,前者是比況後者的。貫穿於兩組意群的關係是受動與使動的關係。在每一組意群中,前者是受動,而後者是使動。作者的思路便是沿著從受動出發尋找其使動而展開的。由此,便易於給人以本篇承認有一個物態的主宰者的看法,加之下文又多說及『道』,於是論者們認爲本篇之謂『道』乃本體之謂也。這其實是不對的。上文已說,因爲氣由息成,故主宰即有而乃在其自身也。天籟者乃表現於或存在於人籟與地籟之中也。怒者乃在自身,此『咸其自取』意也。人態種種亦是『咸其自取』的,不過,這種自取絕非完全由其自我主動選取,它是由成心決定的。所謂成心,乃一成形即形成的心性,而成心對於人來說,又是『不忘以待盡』的。所以人一生的行爲、整個社會上的是是非非,都是由成心決定的。然而成心又各在其本身,由此所謂主宰者亦即自己,沒有什麼外在的主宰者。這同天籟與地籟、人籟的關係是一樣的。三籟對於人態與成心的比況,正是必須把握到這一層意義上,才算是有了透徹的了解。許多【莊】學家之所以以主宰之意釋『真宰』『真君』,就是未能認識到文章中的這種內在意脈。

還有一點應該說到的是,開篇子綦所說的『吾喪我』者,乃喪其成心也。形如槁木者,是忘其成形也;心如死灰者,是死其成心也。成心之不能易中,是說的一般人,而子綦乃是莊子所設定的理想人格,如同【逍遙遊】中的至人,能夠喪其成心,正是至人之爲至人也。換句話說,莊子正是設定了這樣一個理想人格,作爲下文紛紜人態的對照和超脫於浮世人生的途徑的。由此我們在形如槁木、心如死灰這種冰冷以至顯示了一種麻木意味的句子中,正是讀出了一種救世的熱忱。

明白了『吾喪我』就是喪其成心,我們就可以進一步理解本篇總的結構安排了,一個難以理解卻具有關鍵性意義的問題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爲什么子綦接著『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而後,即曰『女聞人籟而未聞地籟,女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也就是說,『吾喪我』與三籟之間有著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現在我們可以明白這是爲了通過三籟的比況而於人態中引出『成心』來。因此,表面上的跳脫,實際上正是運筆大開大闔的體現,表面上的斷裂,其深層卻有著緊密的內在意脈。從全篇來看,文章不僅寫得大氣磅礴,而且還寫得搖曳多姿,作爲全段主腦的『成心』二字,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成心』通過層層鋪寫引出,則『成心』的危害就昭然了,從而論證了開篇『吾喪我』,亦即喪其成心的必要性。全段的此種首尾呼應,顯示了一種長龍擺尾式的陣勢。

(作者:王鍾陵,系蘇州大學東吳國學研究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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