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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学说] 孔子不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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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发贵 發表於 2017-10-26 09:3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史载孔子是位『温良』的教书先生,『温良恭俭让』是弟子对夫子的深切印象。所谓『温良』,『敦柔润泽谓之温,行不犯物谓之良』,它既是外在的德行,彬彬有礼,又是内在的德性,圆融和熙,而低调谦抑,或是其精神底蕴。

从〖论语〗一书来看,孔子对于人的操行举止,进退取舍,有着鲜明的恶骄而喜谦的态度。

首先,孔子甚为反感骄横狂妄。『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众所周知,周公为一代名相,不仅辅佐周成王度过『兄弟阋墙』的危机,而且建章立制,极大丰富和发展了周代礼乐文明,因此孔子很崇敬他,甚至有段时间做梦没有梦到周公都深感失落,『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但是,在孔子看来,如果为人『骄且吝』,即使有像周公那样的『才美』,也是不值一提的。由此可见,孔子是多么排斥自大狂妄。

孔子『恶利口』,也甚为鲜明地显示了他的态度。『子曰: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文中『利口』,朱熹注为『捷给』(〖四书章句集注〗卷九),实即工言辞、善表暴,孔子直言『恶』之,鄙薄之意甚明。〖论语〗中多处记述孔子对张扬自夸、伶牙俐齿的厌恶。卫大夫祝鮀『有口才』,孔子却视之为『佞人』,『子曰:辞达而已矣』。朱熹注说:『辞,取达意而止,不以富丽为工。』朱子此释可谓达诂。本着『辞达而已』的立场,孔子讨厌信口开河的大言不惭,『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对于花言巧语,夫子更是十分鄙弃,他直斥之为『不仁』:『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巧言』,按朱熹的注解,即『好言』,不过此非好坏之好,而是『致饰于外,务以悦人』(〖四书章句集注〗卷一)的讨好之意,亦即巧舌如簧的夸夸其谈。值得注意的是,〖论语〗中屡次记载了『巧言令色,鲜矣仁』这句话,至于类似的表达,就更多了:如『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种反复的讥刺,足见孔子对『巧言』虚骄、『利口』自夸的憎厌。

其次是推崇『无伐善,无施劳』。孔子『孟之反不伐』之断语,直接生动显示了他嘉赏谦逊的立场。『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孟之反为鲁大夫孟之侧,『伐』,『夸功曰伐』;殿,『军后曰殿』,常为智勇双全者所任。孟之反之所以殿后,正说明他有勇气和能力,但他却以马行迟缓为由,不仅不自夸勇敢有谋,还有意自抑,所以孔子大为赞许。另有一次孔门师徒欢会,孔子让弟子各言其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文中『无伐善』,即不自夸己之所长、所能,『无施劳』,即不自炫自己之功、之绩。书中虽未明记孔子的点评,但从夫子对颜渊的喜爱称赞来看,颜子『愿无伐善,无施劳』,也体现了孔子思想的浸润,换句话说,也流露了孔子对弟子『有若无』谦逊德性的嘉许。

实际上对于弟子们的谦虚言行,孔子都予以首肯。有一次,『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旧注『吾斯之未能信』为『不欲仕进』,『不汲汲于荣禄』,故孔子闻之喜悦。其实孔子是主张『学而优则仕』的,而且他也不反对『取之有道』的财富,旧注过于道德化的解读,不仅误解原意,而且还遮蔽了其间孔子对谦逊品格的称许。引文中所谓的『吾斯之未能信』,应是指漆雕开对老师的提携、推举,感觉自己还未学好本领,对出仕还不怎么自信。这里弟子透露的其实是一种真诚、一种不自足、不自满的谦逊心态,对于欣赏『不自伐』的孔子来说,闻之当然很高兴。

最后,孔子称扬礼让和不争。史称周太王长子泰伯为让王位,与其弟南奔荆蛮,传播中原文明到江南。孔子对于泰伯之让,极其叹赏,赞誉其为天底下无以复加的美德:『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文中『至德』一说,实生动体现了孔子对『让』的价值肯定和人格表扬。在孔子看来,让不仅是一种美德,甚至还是治国理政的要津。『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意思是说以礼让治国,则不难实现政通人和,相反,如忽视礼让,那么礼仪就很难施行了,言下之意,即根本不可能治理好国家。这一观点孔子曾多次表达过。如〖论语〗记载,一次众多弟子聚谈,孔子问他们的政治理想,『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事后弟子曾点问孔子,为何听了子路的话觉得好笑?『子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可见在孔子看来,不以礼让治国,是根本行不通的。

与称让相应,孔子也极为认可不争。『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其内涵大概有两层:一是克己守礼,不急不躁,先人后己;二是摈弃好勇斗狠,贪婪嗜利,损人利己。故而所谓『矜而不争』,即主张放下身段,礼让他人。如果实在免不了争,孔子也认为应行君子之争:『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文中所言的『揖让而升,下而饮』的古时射礼,自有其一套礼仪之规,但更重要的恐怕是其间的谦和精神,像『揖让而升』,实显现了一种『谦卑自牧,无所竞争』的君子之风,故孔子称引之为『君子之争』。在价值取向上,不伐善、不争与让是一致的,都有屈己伸人的取向,意味着主动放弃、甚至让渡自己的权利,这在精神本质上是一种谦下的低调哲学,诚如老子所形容:『万物作焉而不为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老子〗第二章)这一哲学与骄横、暴戾显然是截然对立的,显现出一种敦厚与温和。

孔子的『温良』实是其『不伐善』谦逊品格的外溢和流露,正所谓诚中形外,显现出一位动荡时代智者『求达不求闻』的隐忍、坚毅精神。

(作者:胡发贵,系江苏省社科院哲学与文化研究所研究员、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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