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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啟發] 紅葉題詩小蠻腰 唐詩背後還有多少美麗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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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功 發表於 2016-12-21 12:5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紅葉題詩小蠻腰 唐詩背後還有多少美麗的小故事?

紅葉題詩小蠻腰 唐詩背後還有多少美麗的小故事?

本事詩序

本事詩】是很有趣的一部書,乃是有關四十幾則唐詩的本事。雖然出諸唐人手筆,但並不都是其所親歷親聞,大概多數還是從別人的書裏抄出來,編纂而成的。這書雖只能作如是觀,然而卻使許多奇妙的故事得以流傳下來。據說此書是後來流行的詩話的源流,但與詩話還是有區別的,詩話雖然也會牽連到一些掌故和背景,然而重點在於說詩,【本事詩】則不然,重點乃在於敘述與詩有關的故事。

作者孟啟的史料從前是很稀少的,據【本事詩】序的末尾時光啟二年十一月,前尚書司勛郎中賜紫金魚袋孟啟序,可知他於唐光啟二年前曾官尚書司勛郎中,有學者根據零星的記載也對他的生平作過一些查考,所得亦極微。後來考古學者在洛陽發掘出唐墓誌若干,其中有兩方恰好是孟啟親撰的,經過考證,得知他大概生於元和末年(約820年),平昌安丘人,僖宗乾符二年(875年)進士,其妻李氏為唐宗室。【本事詩】成書約在景福以後,那時孟啟已七十餘歲了。

本事詩】依所敘的人物事跡分為情感第一、事感第二、高逸第三、怨憤第四、征異第五、徵咎第六、嘲戲第七凡七題,每題下若干則,共四十一則故事,序一篇(下文所引的詩及字,有個別與今日流行的版本有所不同,皆保持原文不作改動)。

情感題下第一則,為南北朝時陳太子舍人徐德言與樂昌公主本事。陳太子舍人徐德言,妻為陳後主妹(封樂昌公主),才色皆佳。陳將亡國時,德言囑妻子曰:以君的才貌,國亡後必入權豪之家,從此永絕;尚若情緣未了,還能重聚,以信物為證。遂破一照(銅鏡),二人各執其半,相約正月望日於都市相會。陳亡後,公主果入越公楊素家(楊素隋初封越國公),寵愛殊厚。德言則顛沛流離,堪能至京,遂於約定之日訪於都市。見市有蒼頭賣半照,大高其價,人皆笑之,德言引至居所,出己之半照相合。乃題詩曰:照與人俱去,照歸人不歸。無復嫦娥影,空留明月輝。公主得詩涕泣不食,楊素知之,傖然改容,召德言還其妻,並厚贈之金,聞者無不感嘆。楊素與徐氏夫婦共飲,席間令公主為詩,詩曰: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笑涕俱不敢,方驗作人難。遂與德言歸江南,竟以終老。

第三則:寧王曼(皇太子)有寵妓數十,皆絕藝上色。其宅左住一賣餅者,其妻纖白明媚,寧王一見矚目,重金與其夫,取其妻子,寵惜逾等。越一年,王問之曰:汝復憶餅師否?默然不對。王遂召餅師使相見,其妻注視,雙淚垂頰。其時,寧王座上有客十餘人,皆當時文士,見狀無不淒楚。王命眾人賦詩,右丞王維詩先成,曰:莫以今時寵,寧忘舊日恩。看花滿目淚,不共楚王言。以春秋時楚文王滅息國,擄息夫人歸,息夫人卻始終不肯與其說話之典故,以刺寧王。據【唐詩記事】,此詩出後,座客無敢繼者,王乃歸餅師,以終其志。

以上兩則,所於今日有異者,在於使人感悟到人皆有情,初不在於是何身份,而古人也視之為平常事。

第六則,是傳聞甚廣的紅葉題詩故事。顧況在洛陽,與三詩友游苑,偶於流水中得大梧桐葉,見葉上有題詩曰:一入深宮裏,年年不見春。聊題一片葉,寄與有情人。知從禁中所出。明日,顧況尋至流水上游,亦題一詩於葉上,放之水波中,詩曰:花落深宮鶯亦悲,上陽宮女斷腸時。帝城不禁東流水,葉上題詩欲寄誰。後十餘日,有客人來苑中尋春,又於流水中得詩葉,乃和顧詩者,詩曰:一葉題詩出禁城,誰人酬和獨含情。自嗟不及波中葉,蕩漾乘春取次行。

第八則敘韓翃故事。韓翃為名詩人,大曆十才子之一。此則故事是全書中最長最曲折者,末有跋云:開成中余罷梧州,有大梁夙將趙唯為嶺外刺史,年將九十矣,耳目不衰,過梧州言大梁往事,述之可聽雲。此皆目擊之故,因錄於此也。則此故事應為孟啟據口述實錄者。

韓翃少負才名,天寶末舉進士,所與游者皆當時名士。韓成名前,居所鄰居為李將的美妓柳氏。柳氏每以暇日窺韓所居,見室唯四壁,然聞客至必名人。一日語李將曰:秀才窮甚矣,然所與游必聞名人,是必不久貧賤,宜假借之。李曰然。李將豁達,與韓翃常同飲,一日具饌邀韓,酒酣謂韓曰:秀才當今名士,柳氏當今名色,以名色配名士不亦可乎?又曰:大丈夫相遇杯酒間,一言道合尚相許以死,況一婦人何足辭也?夫子居貧無以自振,柳資數百萬可以取濟。柳,淑人也,宜事夫子能盡其操。言罷即長揖而去。

來歲韓翃成名,淄青節度使侯希逸奏為從事。因世事擾亂,未敢攜柳氏隨行,留之都下三年。韓翃期間以碎金置練囊中寄予柳氏,並題詩曰: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亦應攀折他人手。柳復書答詩曰:楊柳枝,芳菲結,可恨年年贈離別,一葉隨風忽報秋,縱使君來豈堪折。

而後,韓翃隨侯希逸入朝,尋訪柳氏不見,已為番將沙叱利所劫。翃悵然不能割捨。一日去中書,行至子城東南角,有犢車緩緩隨後,車中有聲問曰:得非青州韓員外耶?曰:然。遂披簾曰:某柳氏也,失身沙叱利,無從自脫,明日還於此路,請來一別。明日韓翃如期而至,犢車亦至,車中投一紅巾包小盒子,內為香膏,嗚咽言曰:終身永訣。車如電逝。是日,臨淄大校置酒於都市酒樓,韓赴宴,悵然不樂。座中人曰:韓員外風流談笑,未嘗不適,今日何慘然耶?韓翃具實以告。有虞侯將許俊,年少被酒,起身曰:僚嘗以義烈自許,願得員外手筆數字,當立奪之。座人皆激贊,韓不得已與之。俊乃急裝,騎一馬牽一馬,馳趨沙叱利府。會叱利外出,直入府曰:將軍墜馬且不救,遣取柳夫人。柳氏驚出,即以韓札示之,挾上馬絕馳而去,席未散即以柳氏授韓,一座驚嘆。時代宗方倚重沙叱利,眾人懼禍,同見節度侯希逸言其故。希逸扼腕奮髯曰:此我往日所為也,而俊復能之。立修表上聞,深罪沙叱利。代宗見表稱嘆良久,御批曰:沙叱利宜賜絹二千匹,柳氏卻歸韓翃。

此後韓翃閒居十年,德宗時再為李相幕吏。時韓已遲暮,同職皆新進後生,不能知韓,韓悒悒殊不得意。唯末職韋巡官知其為名士,與友善。一日夜半扣門,賀韓曰:員外除駕部郎中知制誥(起草皇帝詔令之官)。韓大愕然曰:必無此事,定誤矣。原來制誥乏人,請求聖旨,德宗批曰:韓翃。時有人與韓翃同姓名,為江淮刺史,於是又以二人名同進,德宗復批曰: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炬青煙散入五侯家,又批曰:與此韓翃。韋巡官再道賀曰:此非員外詩也?韓曰:是也。才知不誤。

事感題下第四則,曰白尚書(白居易)姬人樊素善歌,妓人小蠻善舞,白曾為詩曰: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時白氏年高邁而小蠻方豐艷,因作楊柳之詞以托意,曰:一樹春風萬萬枝,嫩於金色軟於絲。永豐坊裏東南角,盡日無人屬阿誰。宣宗朝,國樂唱此詞,宣宗問誰詞,永豐又在何處?左右告之。遂命人取永豐柳兩枝,植于禁城內。白氏感上知其名,且好尚風雅,又為詩一章,其末句云:定知此後天文裏,柳宿光中添兩枝。

此為小蠻事。另白氏所作【不能忘情吟】序中,載樊素之事。白氏自雲年老病風,料理餘事,放樊素出(時年二十餘)。有一馬亦欲賣之,當牽馬出門之時,其回首一嘶,似有眷念之意,樊素聞之慘然。白氏遂與共飲素酒,成【不能忘情吟】二百五十五言云。

征異題下第二則記宋之問事。宋之問以事累遭貶黜,後放歸,至江南遊靈隱寺。夜月極明,長廊吟行為詩曰:鷲嶺郁岧嶢,龍宮隱寂寥。第二聯搜索奇思,終不能如意。寺有老僧,點長明燈,坐大禪床問曰:少年夜夕不寐,而吟諷甚苦,何耶?之問答曰:弟子業詩適偶句,欲題此寺,而興思不屬。僧請試吟上聯,即吟與之。僧沉吟再三,曰:何不云:樓觀滄海日,門聽浙江潮。之問愕然,訝其句遒麗,於是續終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霜薄花更發,冰清葉禾凋。待入天台路,看余渡石橋。明日再訪老僧,則不復見矣。寺僧有知者曰:此駱賓王也。又曰:當敬業敗(徐敬業,曾起兵討武后),與賓王俱逃,捕之不獲,將帥慮得不測之罪,戮二死人首級以獻功。以後雖明知二人未死,亦不敢再捕。故敬業得為衡山僧,年九十餘卒;賓王亦落髮,遍游名山,至靈隱周年後卒。

嘲戲題下第二則曰:國初,長孫太尉(太宗文德皇后之兄)見歐陽率更(歐陽詢)姿形麼陋,為詩嘲之曰:聳膊成山字,埋肩畏出頭。誰言麟閣上,畫此一獼猴。詢亦酬之曰:索頭連背暖,漫襠畏肚寒。秪緣心混混,所以麵團團。太宗聞而笑曰:詢此詞非嘲皇后耶?

第三則曰:武則天朝,左司郎中張元一滑稽善謔,才思敏捷,時西戎犯邊,則天欲使諸武氏立功封爵,命武懿宗統兵以御之。寇尚未入塞,懿宗即畏懦而遁。懿宗形貌短陋,元一為詩嘲之曰:長弓短度箭,蜀馬臨高蹁。去賊七百裏,隈牆獨自戰。忽然逢着賊,騎豬向南攛。則天聞之,初未悟,曰:懿宗無馬耶,何故騎豬?元一解之曰:騎豬者是夾豕(屎)走也。則天乃大笑。懿宗怒曰:元一夙構(事先作好的),欲辱臣。則天命即時賦詩,懿宗出菶(草木茂盛)字,元一立嘲曰:裹頭極草草,掠鬢不菶菶。未見桃花麵皮,先作杏子眼孔。則天大歡,故懿宗不能得逞。

第六則曰:唐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談崇奉釋氏,妻悍妒,談畏之如嚴君。曾語人曰妻有可畏者三:少妙之時,視之如生菩薩;及男女滿前,視之如九子魔母;及五十六十薄施脂粉,或黑或青,視之如鳩般荼(菩薩、九子魔母、鳩般荼皆釋教中人物)。其時韋庶人頗襲武氏之風,中宗漸畏之。一日內宴,有優人唱回波詞曰: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外邊秪有裴談,內裏無過李老。韋後意色自得,以束帛賜優人。

唐代教坊的優伶,專以打諢、取笑為事,這也算是一例。唐詩有一些在當時還是能唱的,比如五七言絕句,這六字的所謂回波詞,應是教坊中曲,大約為中宗時流行的商調。書中嘲戲題下第五則,引沈佺期所作回波詞一首,體制與此正相同,詞曰: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身名已蒙齒祿,袍笏未復牙緋。

此書所敘的人情風俗,使人耳目一新,此外的印象,是其敘事的平允和富有同情之心,所述四十餘則本事,即上涉皇室大臣,亦能以平常的態度予以描繪,大概那時社會風氣清朗,為文自不必奴顏卑色也。

本事詩】的版本,流傳下來的有三種,皆為明代刻本,為顧元慶【顧氏文房小說】本、吳琯【古今逸史】本、毛晉【津逮秘書】本。撫印最為清雅的當屬【津逮秘書】本,此為崇禎時毛晉所刻的一部叢書,共收書一百四十七種,皆為當年流傳稀少的書,【本事詩】為其中的一種。毛氏所刻的書,稱為汲古閣刻本,多數以自制的毛邊紙印,字體也很特別,筆者所藏的即是此原刻本,且為孔府所散出者。因首頁有印曰素王孫傳鋕書畫珍藏,所謂素王即是孔子了。這書買時原與【周氏冥通記】合訂,於是拆開單訂一冊,書衣及訂線則還用原來舊的,以保持其古色盎然的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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