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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維啟發]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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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香山講壇的現場,主講人妙語如珠、聽者酣暢淋漓時報以熱情掌聲的情景常有,但主講人的言論,引發聽眾現場爭論的,卻極少有之。3月8日晚上,胡寶華教授一場【以進諫爲天職的唐代魏徵】的講座,便引了這樣的『爭鳴』。『他講唐代魏徵,卻是爲了針砭時弊』、『他點到即止,卻發人深省』、『他閱歷豐富,卻絕不與社會妥協』,聽眾如是評價。無論如何,他的講座都如同一聲驚雷,留下擲地有聲的迴響,喚醒聽眾對歷史、國家、社會、生活的種種思考。

進諫不是君主政治的『花瓶』

胡教授開篇坦言,是親身經歷的文化大革命的悲劇,和歷史研究者的非議,引起了他對進諫制度的關注。『十年浩劫,悲劇發動沒有人出來質問一個「爲什麼?」而在君主專制制度下,從張載、范仲淹、魏徵到海瑞,爲什麼古代士大夫可以不懼死的危險進諫,進諫是不是專制制度的「花瓶」?』胡寶華用史實解答了這些問題。

中國的進諫意識在上古時已經出現,【孝經》裡曾經記載:『昔者,天子有諍臣其人,雖無道,不失其天下,諸侯有諍臣五人,雖無道,不失其國;大夫有諍臣三人,雖無道,不失其家』高度地肯定了進諫的作用。漢武帝時已經粗創了進諫制度,到唐朝逐步完善。唐代設立的三省六部中,門下省專門負責審核批准即將頒發的大政方針,反對詔令的現象屢見不鮮,那時君主的權力是有限的,進諫也蔚然成風。魏徵便是最突出的一位:他進諫200多次,唐太宗採納高達97%,他們一同創造了君臣關係的神話。有人認爲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那麼封建君主專制制度就是製造腐敗的工具,『爲什麼中國幾千年來王朝延綿不絕,就是有合理的兩項抵消了它的腐蝕:御史台和諫官制度。』它們的共同存在限制了皇權,所以進諫並非君主政治的『花瓶』。

沉默不是解決問題的『良方』

在許多學者和大眾的眼裡,中國古代士大夫往往是『亦官亦奴』的形象,而儒家『三綱五常』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爲臣綱,父爲子綱的說法,似乎也爲這一形象做了佐證。但胡寶華認爲,這只是斷章取義的誤讀。通過讀儒家經典,我們會發現,許多大臣都是『從道不從君』的,政治開明時,諫言獻策是他們的職責,昏君當道時,他們仍然義無反顧抗爭,而亂世才能真正體現諫官的風采。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是范仲淹的心聲,是胡適信奉的至理名言。胡教授說這也是他很欣賞的一句話,然而他認爲歷史發展至今,中國人的『鳴』的意識越來越淡薄,『沉默是金』卻深入人心。從『兵諫』張學良,到彭德懷言諫毛澤東,都以失敗而告終;從掀起『問題與主義』討論的胡適,到批判國民劣根性的魯迅,勇『鳴』之人,似乎到此爲止。『開起會來,問大家都沒意見,散了會每個人卻都在竊竊私語。』胡寶華憤慨地說,『鳴』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希望國家向著更加理想先進的境界邁進,然而安逸的生活環境,對權力的畏懼及制度的不完善,卻讓不想鳴,不敢鳴。

『中國人活得越來越沒有骨氣,就這一點來講,我們的智商遠不如古人。』胡寶華強調,他講座的目的不在於講述歷史故事,而是爲了喚醒更多人對一些問題的警醒,『我們被禁錮得太久,如果繼續沉默,中國社會的發展進程,不得不令人擔憂。』

主講人:胡寶華

(南開大學歷史學院副教授)

時間:2008年3月8日晚8時

地點:中山圖書館三樓綜藝廳

題目:中國歷史人物系列

———以進諫爲天職的唐代魏徵
主講人介紹

胡寶華,南開大學歷史學院副教授。1988—2000年赴日本留學、任教,獲日本京都大學文學博士學位。2000年8月回國加盟南開大學歷史學院。研究領域爲『隋唐五代史』和『中國古代法制史』。在國內外出版著作【百年回眸———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的人生道路】、【唐代監察制度研究】、【內藤湖南的世界】等三部,發表各類學術文章四十餘篇。

沉默並不是『金』

如果說香山講壇上一期主講人孫立群教授,是中國傳統儒生溫柔敦厚的代表,那麼在記者面前,本期主講人———赴日本留學、任教,獲京都大學文學博士學位的胡寶華,則以其獨到的思維,犀利的視覺,灑脫的言行,讓記者依稀看到了魏晉名士的風範———擁有獨立人格和獨立思想。是他研究的對象———具有錚錚鐵骨的唐代諫臣,給了他潛移默化的影響?還是原本就有風骨的他,讓這些錚錚之人從歷史中,更加清晰地走了出來?我們不得而知,只能從他的言行中窺見一斑。

記者:我們知道您在1988至2000年曾赴日本留學、任教,獲日本京都大學文學博士學位。這段生活給您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爲什麼後來又回到了祖國呢?

胡:在日本求學的過程中,太多的感觸可以銘記終生,日本學者治學一絲不苟的嚴謹態度,尤其令我難以忘懷,這或許跟日本民族精益求精的精神息息相關。在那裡的確過得很舒服,生活無憂,但是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慢慢長大,卻連一句中文也不會說,我極度不安。由於文化背景的差異和知識層次的不同,與日本學生的溝通只能停留在一個層面上。南開是很優秀的高校,我喜歡和現在的學生一起去討論各種問題,我們的交流是平等的。

記者:就您來看,現在的大學生和你們當年有什麼區別?

胡:這種區別分內在和外在的,我們當年可以一天花12個小時,在圖書館裡自學,每天背120個英語單詞不在話下,現在的孩子面對社會太多誘惑,物質追求導致的人心浮躁在所難免,『踏實』少有了。而最讓我擔心的是,學生都不願去思考,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明明白白的嗎?活著是爲了什麼?我們每天從各種渠道獲得的信息,自己有沒有過濾分辨一遍?

我常建議學生們趁著年輕多往國外走走,大多數中國人現在都是喘著氣『活著』,而發達國家卻是在真正地『生活』,這兩者差別太大了,走出去看看別人是如何生活的,再來思考我們中國人的生活環境和方式。

記者:您剛提到的這些是不是一種國人『惰性』的體現?

胡:沒錯,現在大家都在朝著『奔小康』的方向邁進,生活四平八穩,沒有了憂患意識,很容易滿足。這就讓我想起了歷史上比干、魏徵、海瑞等等諫官所表現出的錚錚鐵骨,在國家方針政策出現問題時,是他們置生死於不顧,勇敢地站出來直言。縱觀歷史發展至今,中國人卻活得越來越沒有骨氣,沒有血性。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爲保全自己的利益,沒有人敢於提出異議。現代社會宣揚『沉默是金』,但多少真知灼見都在『沉默』中消失』。活著爲了自己,『大道之行,天下爲公』卻離我們越來越遠。

記者:最近頻繁地報出韓國搶註中國傳統節日的消息,而事實上,以儒家文化爲代表的中國傳統文化,在鄰國韓日卻得到了很好的繼承,您是如何看待這一現象的?

胡:在韓日,我親眼所見,首爾大學的教授是跪著拜見孔子的銅像,松下電器已去世的總裁松下幸之助,是儒家的信仰者,他留給其企業的『寶典』就是孔子『仁義禮智信』的思想,儒學已經滲透到日常生活中,成爲他們行爲準則。而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軌跡中,你會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儒家思想時而被捧到了天上,時而被拋進了地獄。在中國,儒學往往被斷章取義地解讀,一會成爲腐朽不堪的『孔老二』,一會又成爲促進社會和諧的『萬金油』,它的地位沒有得到一脈相承的鞏固,自然會被別的國家拿去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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