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貝特曼：南中國海競逐升級呼喚新遊戲規則

  來源: 聯合早報

   
　　● 山姆・貝特曼（Sam Bateman）
南中國海的競爭日益激烈顯而易見。一邊是中國，另一邊是美國、菲律賓及越南。競爭讓建立一個有效機制來處理南中國海與其資源問題更加困難。
　　這個月初，美國國務院就南中國海問題發表了全面的聲明。不出所料，中國迅速作出反應，發表聲明強烈譴責美國的立場。
　　中美的交鋒是南中國海『以牙還牙』遊戲的又一例子――一個參與者對另一參與者的行動作出回應，後者也同樣這麼做。除非參與者展現一些共同意願和相互了解，遊戲可能失去控制，導致『雙輸』的結果。
　　這些對區域安全或建立有效機制來處理南中國海與其資源問題都沒有幫助。在對海洋資源的競爭加劇、航運量增加，以及敏感海洋棲息地進一步惡化之際，上述機制越顯得必要。
　　美國把戰略重心轉向亞洲的確是受到區域的歡迎。然而，大多數東南亞國家對中美之間日益緊張的關係感到忐忑不安也是事實。它們並不喜歡大國政治入侵區域。
　　美國的計劃，比如在新加坡部署近海戰艦（Littoral Combat Ship）、更頻繁的區域海軍演習、協助菲律賓提高海軍的海上保安能力、提出『空海一體戰觀念』(AirSea Battle Concept)、及加強同越南的國防關係，無可避免地引起中國的反應。然而，這些卻有強化北京較鷹派軍事規劃員論點的不幸後果。
　　正如基辛格在他的新書【論中國】（On China）所指出，圍棋遊戲和對戰略圍堵的恐懼，在中國的戰略考量中至關重要。南中國海對中國有巨大的戰略意義：因此，美國在那裡的行動只能被北京視為圍堵中國計劃的一部分。印度也插足南中國海更加強了這樣的看法。
　　美國雖然表示在南中國海的主權爭執中保持中立，它最近的行動卻顯示它似乎已經選邊站了，這是在北京、河內及馬尼拉街頭的民眾對美國立場的看法。美國牽涉其中有鼓動這三個首都民族主義情緒的非預期後果。
誰的錯？
　　中國與越南間也存在類似的『以牙還牙』遊戲。越南國會於6月通過了一項新的海洋法，其中包括一項清楚的聲明，把南中國海的島嶼包含在其管轄範圍內。
　　這對中國來說是高度挑釁性舉動。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後來宣布計劃在南中國海對外開放區塊，供與外國公司進行合作勘探開發，及中國最近宣布在西沙群島設立三沙市及三沙警備區，看來是對越南挑釁行動的反應。
　　對南中國海局勢的發展，大多數西方評論把矛頭指向中國，認為是中國的強硬做法引起了報復行動。然而，從最近的大多數例子來看，是其他國家的行動先激怒了中國。中國與越南及美國最近的情況是如此；越南和馬來西亞於2009年聯合提交外大陸架『劃界案』，等於把南中國海南部礦物資源占為己有也是如此。
　　把責任歸咎於中國忽視了南中國海主權糾紛的一個基本考量：中國對南中國海主權要求的理由至少同其他國家一樣合理。這是許多獨立國際法律師的客觀意見。比如，在1999年一份內容充實的報告中，美國喬治敦大學國際法和政治學院院長，已故的克里斯托弗・喬伊那（Christopher Joyner）教授指出，所有宣誓主權的國家都沒有強有力的法律基礎。不過，他注意到中國的主權訴求有『詳盡的說明』；越南的訴求有重大的不足；菲律賓和馬來西亞也是如此。
需要建立合作處理機制
　　南中國海『以牙還牙』的遊戲對所有國家都沒有好處，也必須停止。各方改善情況的外交努力至今並沒有發揮效用。美國與中國無法好好合作。東盟有了分歧，在東盟內得不到支持也驅使河內及馬尼拉向美國靠攏。
　　嘗試定義『有爭執的地區』徒勞無功。如果強調的是解決紛爭和在主權上讓步來建立互信而不是合作，那就算是採納一個行為準則的努力也不會成功。合作必須重新成為談判的議程。根據1982年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CLOS），這是涉及爭執各方的義務。然而，這個義務近年卻被忽略了。
　　建立一個善用宣誓主權國家共同利益的合作處理機制是必要的。建立一個包括所有沿海國家的南中國海處理機構可以是第一步。東盟與中國應該對成立這樣的機構進行談判。美國可以把處理海洋問題經驗的『胡蘿蔔』，而不是加強軍事聯繫的『大棒』，帶到談判桌上。
作者是南洋理工大學拉惹勒南國際關係研究院海事安全項目高級研究員，也是澳大利亞皇家海軍前准將。
原載研究院電子刊物【RSIS評論】。葉琦保譯。
   

【聯合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