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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延章

[二十四史] 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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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三‧志第四十六  河渠三 黃河下 汴河上
元祐八年二月乙卯,三省奉旨:「北流軟堰,並依都水監所奏。」門下侍郎蘇轍奏:「臣嘗以謂軟堰不可施於北流,利害甚明。蓋東流本人力所開,闊止百餘步,冬月河流斷絕,故軟堰可為。今北流是大河正溜,比之東流,何止數倍,見今河水行流不絕,軟堰何由能立?蓋水官之意,欲以軟堰為名,實作硬堰,陰為回河之計耳。朝廷既已覺其意,則軟堰之請,不宜復從。」趙偁亦上議曰:「臣竊謂河事大利害有三,而言者互進其說,或見近忘遠,徼倖盜功,或取此捨彼,譸張昧理。遂使大利不明,大害不去,上惑朝聽,下滋民患,橫役枉費,殆無窮已,臣切痛之。所謂大利害者:北流全河,患水不能分也;東流分水,患水不能行也;宗城河決,患水不能閉也。是三者,去其患則為利,未能去則為害。今不謀此,而議欲專閉北流,止知一日可閉之利,而不知異日既塞之患,止知北流伏槽之水易為力,而不知闞村方漲之勢,未可併以入東流也。夫欲合河以為利,而不恤上下壅潰之害,是皆見近忘遠,徼倖盜功之事也。有司欲斷北流而不執其咎,乃引分水為說,姑為軟堰;知河衝之不可以軟堰禦,則又為決堰之計。臣恐枉有工費,而以河為戲也。請俟漲水伏槽,觀大河之勢,以治東流、北流。」
五月,水官卒請進梁村上、下約,束狹河門。既涉漲水,遂壅而潰。南犯德清,西決內黃,東淤梁村,北出闞村,宗城決口復行魏店,北流因淤遂斷,河水四出,壞東郡浮梁。十二月丙寅,監察御史郭知章言:「臣比緣使事至河北,自澶州入北京,渡孫村口,見水趨東者,河甚闊而深;又自北京往洺州,過楊家淺口復渡,見水之趨北者,纔十之二三,然後知大河宜閉北行東。乞下都水監相度。」於是吳安持復兼領都水,即建言:「近準朝旨,已堰斷魏店剌子,向下北流一枝斷絕。然東西未有堤岸,若漲水稍大,必披灘漫出,則平流在北京、恩州界,為害愈甚。乞塞梁村口,縷張包口,開青豐口以東鷄爪河,分殺水勢。」呂大防以其與己意合,向之。詔同北京留守相視。時范純仁復為右相,與蘇轍力以為不可。遂降旨:「令都水監與本路安撫、轉運、提刑司共議,可則行之,有異議速以聞。」紹聖元年正月也。是時,轉運使趙偁深不以為然,提刑上官均頗助之。偁之言曰:「河自孟津初行平地,必須全流,乃成河道。禹之治水,自冀北抵滄、棣,始播為九河,以其近海無患也。今河自橫壠、六塔、商胡、小吳,百年之間,皆從西決,蓋河徙之常勢。而有司置埽創約,橫截河流,回河不成,因為分水。初決南宮,再決宗城,三決內黃,亦皆西決,則地勢西下,較然可見。今欲弭息河患,而逆地勢,戾水性,臣未見其能就功也。請開闞村河門,修平鄉鉅鹿埽、焦家等堤,濬澶淵故道,以備漲水。」大名安撫使許將言:「度今之利,若舍故道,止從北流,則慮河下已湮,而上流橫潰,為害益廣。若直閉北流,東徙故道,則復慮受水不盡,而破隄為患。竊謂宜因梁村之口以行東,因內黃之口以行北,而盡閉諸口,以絕大名諸州之患。俟春夏水大至,乃觀故道,足以受之,則內黃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則梁村之役可止。定其成議,則民心固而河之順復有時,可以保其無害。」詔:「令吳安持同都水監丞鄭佑,與本路安撫、轉運、提刑司官,具圖、狀保明聞奏,即有未便,亦具利害來上。」
三月癸酉,監察御史郭知章言:「河復故道,水之趨東,已不可遏。近日遣使按視,逐司議論未一。臣謂水官朝夕從事河上,望專委之。」乙亥,呂大防罷相。
六月,右正言張商英奏言:「元豐間河決南宮口,講議累年,先帝歎曰:『神禹復生,不能回此河矣。』乃勅自今後不得復議回河閉口,蓋採用漢人之論,俟其泛濫自定也。元祐初,文彥博、呂大防以前敕非是,拔吳安持為都水使者,委以東流之事。京東、河北五百里內差夫,五百里外出錢雇夫,及支借常平倉司錢買梢草,斬伐榆柳。凡八年而無尺寸之效,乃遷安持太僕卿,王宗望代之。宗望至,則劉奉世猶以彥博、大防餘意,力主東流,以梁村口吞納大河。今則梁村口淤澱,而開沙堤兩處決口以泄水矣。前議累七十里堤以障北流,今則云俟霜降水落興工矣。朝廷咫尺,不應九年為水官蔽欺如此。九年之內,年年礬山水漲,霜降水落,豈獨今年始有漲水,而待水落乃可以興工耶?乞遣使按驗虛實,取索回河以來公私費錢粮、梢草,依仁宗朝六塔河施行。」
會七月辛丑,廣武埽危急,詔王宗望亟往救護。壬寅,帝謂輔臣曰:「廣武去洛河不遠,須防漲溢下灌京師,已遣中使視之。」輔臣出圖、狀以奏曰:「此由黃河北岸生灘,水趨南岸。今雨止,河必減落,已下水官,與洛口官同行按視,為簽堤及去北岸嫩灘,令河順直,則無患矣。」
八月丙子,權工部侍郎吳安持等言:「廣武埽危急,刷塌堤身二千餘步處,地形稍高。自鞏縣東七里店至見今洛口,約不滿十里,可以別開新河,引導河水近南行流,地步至少,用功甚微。王宗望行視並開井筒,各稱利便外,其南築大堤,工力浩大,乞下合屬官司,躬往相度保明。」從之。
十月丁酉,王宗望言:「大河自元豐潰決以來,東、北兩流,利害極大,頻年紛爭,國論不決,水官無所適從。伏自奉詔凡九月,上稟成算,自闞村下至栲栳堤七節河門,並皆閉塞。築金堤七十里,盡障北流,使全河東還故道,以除河患。又自闞村下至海口,補築新舊堤防,增修疏濬河道之淤淺者,雖盛夏漲潦,不至壅決。望付史官,紀紹聖以來聖明獨斷,致此成績。」詔宗望等具析修閉北流部役官等功力等第以聞。然是時東流堤防未及繕固,瀕河多被水患,流民入京師,往往泊御廊及僧舍。詔給券,諭令還本土,以就振濟。
己酉,安持又言:「準朝旨相度開濬澶州故道,分減漲水。按澶州本是河行舊道,頃年曾乞開修,時以東西地形高仰,未可興工。欲乞且行疏導燕家河,仍令所屬先次計度合增修一十一埽所用工料。」詔:「令都水監候來年將及漲水月分,先具利害以聞。」
癸丑,三省、樞密院言:「元豐八年,知澶州王令圖議,乞修復大河故道。元祐四年,都水使者吳安持,因紓南宮等埽危急,遂就孫村口為回河之策。及梁村進約東流,孫村口窄狹,德清軍等處皆被水患。今春,王宗望等雖於內黃下埽閉斷北流,然至漲水之時,猶有三分水勢,而上流諸埽已多危急,下至將陵埽決壞民田。近又據宗望等奏,大河自閉塞闞村而下,及創築新堤七十餘里,盡閉北流,全河之水,東還故道。今訪聞東流向下,地形已高,水行不快。既閉斷北流,將來盛夏,大河漲水全歸故道,不惟舊堤損缺怯薄,而闞村新堤,亦恐未易枝梧。兼京城上流諸處埽岸,慮有壅滯衝決之患,不可不豫為經畫。」詔:「權工部侍郎吳安持、都水使者王宗望、監丞鄭佑同北外監丞司,自闞村而下直至海口,逐一相視,增修疏濬,不致壅滯衝決。」
丙辰,張商英又言:「今年已閉北流,都水監長貳交章稱賀,或乞付史官,則是河水已歸故道,止宜修緝堤埽,防將來衝決而已。近聞王宗望、李仲却欲開澶州故道以分水,吳安持乞候漲水前相度。緣開澶州故道,若不與今東流底平,則纔經水落,立見淤塞。若與底平,則從初自合閉口回河,何用九年費財動衆?安持稱候漲水相度,乃是悠悠之談。前來漲水并今來漲水,各至澶州、德清軍界,安持首尾九年,豈得不見。更欲延至明年,乃是狡兔三穴,自為潛身之計,非公心為國事也。况立春漸近調夫,如是時不早定議,又留後說,邦財民力,何以支持?訪聞先朝水官孫民先、元祐六年水官賈種民各有河議,乞取索照會。召前後本路監司及經歷河事之人,與水官詣都堂反覆詰難,務取至當,經久可行,定議歸一,庶免以有限之財,事無涯之功。」二年七月戊午,詔:「沿黃河州軍,河防決溢,並即申奏。」
元符二年二月乙亥,北外都水丞李偉言:「相度大小河門,乘此水勢衰弱,並先修閉,各立蛾眉埽鎮壓。乞次於河北、京東兩路差正夫三萬人,其他夫數,令修河官和雇。」三月丁巳,偉又乞於澶州之南大河身內,開小河一道,以待漲水,紓解大吳口下注北京一帶向著之患。」並從之。
六月末,河決內黃口,東流遂斷絕。八月甲戌,詔:「大河水勢十分北流,其以河事付轉運司,責州縣共力救護隄岸。」辛丑,左司諫王祖道請正吳安持、鄭佑、李仲、李偉之罪,投之遠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詔可。
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鄭佑、吳安持輩皆用登極大赦,次第牽復。中書舍人張商英繳奏:「佑等昨主回河,皆違神宗北流之意。」不聽。商英又嘗論水官非其人,治河當行其所無事,一用堤障,猶塞兒口止其啼也。三月,乃以商英為龍圖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兼專功提舉河事。商英復陳五事:一曰行古沙河口;二曰復平恩四埽;三曰引大河自古漳河、浮河入海;四曰築御河西堤,而開東堤之積;五曰開木門口,泄徒駭河東流。大要欲隨地勢疏濬入海。會四月,河決蘇村。七月,詔:「商英毋治河,止釐本職,其因河事差辟官吏並罷。」復置北外都水丞司。
建中靖國元年春,尚書省言:「自去夏蘇村漲水,後來全河漫流,今已淤高三四尺,宜立西堤。」詔都水使者魯君貺同北外丞司經度之。於是左正言任伯雨奏:
河為中國患,二千歲矣。自古竭天下之力以事河者,莫如本朝。而徇衆人偏見,欲屈大河之勢以從人者,莫甚於近世。臣不敢遠引,祗如元祐末年,小吳決溢,議者乃譎謀異計,欲立奇功,以邀厚賞。不顧地勢,不念民力,不惜國用,力建東流之議。當洪流中,立馬頭,設鋸齒,梢芻材木,耗費百倍。力遏水勢,使之東注,陵虛駕空,非特行地上而已。增堤益防,惴惴恐決,澄沙淤泥,久益高仰,一旦決潰,又復北流。此非堤防之不固,亦理勢之必至也。
昔禹之治水,不獨行其所無事,亦未嘗不因其變以導之。蓋河流混濁,泥沙相半,流行既久,迤邐淤澱,則久而必決者,勢不能變也。或北而東,或東而北,亦安可以人力制哉!
為今之策,正宜因其所向,寬立堤防,約欄水勢,使不至大段漫流。若恐北流淤澱塘泊,亦祗宜因塘泊之岸,增設堤防,乃為長策。風聞近日,又有議者獻東流之計。不獨比年災傷,居民流散,公私匱竭,百無一有,事勢窘急,固不可為;抑亦自高注下,湍流奔猛,潰決未久,勢不可改。設若興工,公私徒耗,殆非利民之舉,實自困之道也。
崇寧三年十月,臣僚言:「昨奉詔措置大河,即由西路歷沿邊州軍,回至武強縣,循河堤至深州,又北下衡水縣,乃達于冀。又北渡河過遠來鎮,及分遣屬僚相視恩州之北河流次第。大抵水性無有不下,引之就高,決不可得。况西山積水,勢必欲下,各因其勢而順導之,則無壅遏之患。」詔開修直河,以殺水勢。
四年二月,工部言:「乞修蘇村等處運粮河堤為正堤,以支漲水,較修棄堤直堤,可減工四十四萬、料七十一萬有奇。」從之。閏二月,尚書省言:「大河北流,合西山諸水,在深州武強、瀛州樂壽埽,俯瞰雄、霸、莫州及沿邊塘濼,萬一決溢,為害甚大。」詔增二埽堤及儲蓄,以備漲水。是歲,大河安流。
五年二月,詔滑州繫浮橋於北岸,仍築城壘,置官兵守護之。八月,葺陽武副堤。
大觀元年二月,詔於陽武上埽第五鋪開修直河至第十五鋪,以分減水勢。有司言:「河身當長三千四百四十步,面闊八十尺,底闊五丈,深七尺,計役十萬七千餘工,用人夫三千五百八十二,凡一月畢。」從之。十二月,工部員外郎趙霆言:「南北兩丞司合開直河者,凡為里八十有七,用緡錢八九萬。異時成功,可免河防之憂,而省久遠之費。」詔從之。
二年五月,霆上免夫之議,大略謂:「黃河調發人夫修築埽岸,每歲春首,騷動數路,常至敗家破產。今春滑州魚池埽合起夫役,嘗令送免夫之直,用以買土,增貼埽岸,比之調夫,反有贏餘。乞詔有司,應堤埽合調春夫,並依此例,立為永法。」詔曰:「河防夫工,歲役十萬,濱河之民,困於調發。可上戶出錢免夫,下戶出力充役,其相度條畫以聞。」丙申,邢州言河決,陷鉅鹿縣。詔遷縣於高地。又以趙州隆平下濕,亦遷之。
六月己卯,都水使者吳玠言:「自元豐間小吳口決,北流入御河,下合西山諸水,至清州獨流砦三叉口入海。雖深得保固形勝之策,而歲月寖久,侵犯塘堤,衝壞道路,齧損城砦。臣奉詔修治隄防,禦捍漲溢。然築八尺之堤,當九河之尾,恐不能敵。若不遇有損缺,逐旋增修,即又至隳壞,使與塘水相通,於邊防非計也。乞降旨修葺。」從之。庚寅,冀州河溢,壞信都、南宮兩縣。
三年八月,詔沈純誠開撩兔源河。兔源在廣武埽對岸,分減埽下漲水也。
政和四年十一月,都水使者孟昌齡言:「今歲夏秋漲水,河流上下並行中道,滑州浮橋不勞解拆,大省歲費。」詔許稱賀,官吏推恩有差。昌齡又獻議導河大伾,可置永遠浮橋,謂:「河流自大伾之東而來,直大伾山西,而止數里,方回南,東轉而過,復折北而東,則又直至大伾山之東,亦止不過十里耳。視地形水勢,東西相直徑易,曾不十餘里間,且地勢低下,可以成河,倚山可為馬頭;又有中潬,正如河陽。若引使穿大伾大山及東北二小山,分為兩股而過,合於下流,因是三山為趾,以繫浮梁,省費數十百倍,可寬河朔諸路之役。」朝廷喜而從之。
五年,置提舉修繫永橋所。六月癸丑,降德音于河北、京東、京西路,其略曰:「鑿山釃渠,循九河既道之迹;為梁跨趾,成萬世永賴之功。役不踰時,慮無愆素。人絕往來之阻,地無南北之殊。靈祗懷柔,黎庶呼舞。眷言朔野,爰暨近畿,畚鍤繁興,薪芻轉徙,民亦勞止,朕甚憫之。宜推在宥之恩,仍廣蠲除之惠。應開河官吏,令提舉所具功力等第聞奏。」又詔:「居山至大伾山浮橋屬濬州者,賜名天成橋;大伾山至汶子山浮橋屬滑州者,賜名榮光橋。」俄改榮光曰聖功。七月庚辰,御製橋名,磨崖以刻之。方河之開也。水流雖通,然湍激猛暴,遇山稍隘,往往泛溢,近砦民夫多被漂溺,因亦及通利軍,其後遂注成巨濼云。是月,昌齡遷工部侍郎。
八月己亥,都水監言:「大河以就三山通流,正在通利之東,慮水溢為患。乞移軍城於大伾山、居山之間,以就高仰。」從之。十月丁巳,中書省言冀州棗強埽決,知州辛昌宗武臣,不諳河事,詔以王仲元代之。
十一月丙寅,都水使者孟揆言:「大河連經漲淤,灘面已高,致河流傾側東岸。今若修閉棗強上埽決口,其費不貲,兼冬深難施人力;縱使極力修閉,東堤上下二百餘里,必須盡行增築,與水爭力,未能全免決溢之患。今漫水行流,多醎鹵及積水之地,又不犯州軍,止經數縣地分,迤邐纏御河歸納黃河。欲自決口上恩州之地水堤為始,增補舊堤,接續御河東岸,簽合大河。」從之。乙亥,臣僚言:「禹跡湮沒於數千載之遠,陛下神智獨運,一旦興復,導河三山。長堤盤固,橫截巨浸,依山為梁,天造地設。威示南北,度越前古,歲無解繫之費,人無病涉之患。大功既成,願申飭有司,以日繼月,視水向著,隨為隄防,益加增固,每遇漲水,水官、漕臣不輟巡視。」詔付昌齡。
六年四月辛卯,高陽關路安撫使吳玠言冀州棗強縣黃河清,詔許稱賀。七月戊午,太師蔡京請名三山橋銘閣曰纘禹繼文之閣,門曰銘功之門。十月辛卯,蔡京等言:「冀州河清,乞拜表稱賀。」
七年五月丁巳,臣僚言:「恩州寧化鎮大河之側,地勢低下,正當灣流衝激之處。歲久堤岸怯薄,沁水透堤甚多,近鎮居民例皆移避。方秋夏之交,時雨霈然,一失堤防,則不惟東流莫測所向,一隅生靈所係甚大,亦恐妨阻大名、河間諸州往來邊路。乞付有司,貼築固護。」從之。六月癸酉,都水使者孟揚言:「舊河陽南北兩河分流,立中潬,繫浮梁。頃緣北河淤澱,水不通行,止於南河修繫一橋。因此河項窄狹,水勢衝激,每遇漲水,多致損壞。欲措置開修北河,如舊修繫南北兩橋。」從之。九月丁未,詔揚專一措置,而令河陽守臣王序營辦錢糧,督其工料。
重和元年三月己亥,詔:「滑州、濬州界萬年堤,全藉林木固護堤岸,其廣行種植,以壯地勢。」五月甲辰,詔:「孟州河陽縣第一埽,自春以來,河勢湍猛,侵嚙民田,迫近州城止二三里。其令都水使者同漕臣、河陽守臣措置固護。」是秋雨,廣武埽危急,詔內侍王仍相度措置。
宣和元年九月辛未,蔡京等言:「南丞管下三十五埽,今歲漲水之後,岸下一例生灘,河行中道,實由聖德昭格,神祇順助。望宣付史館。」詔送秘書省。十二月,開修兔源河并直河畢工,降詔奬諭。
二年九月己卯,王黼言:「昨孟昌齡計議河事,至滑州韓村埽檢視,河流衝至寸金潭,其勢就下,未易禦遏。近降詔旨,令就畫定港灣,對開直河。方議開鑿,忽自成直河一道,寸金潭下,水即安流,在役之人,聚首仰嘆。乞付史館,仍帥百官表賀。」從之。
三年六月,河溢冀州信都。十一月,河決清河埽。是歲,水壞天成、聖功橋,官吏行罰有差。四年四月壬子,都水使者孟揚言:「奉詔修繫三山東橋,凡役工十五萬七千八百,今累經漲水無虞。」詔因橋壞失職降秩者,俱復之,揚自正議大夫轉正奉大夫。
七年,欽宗即位。靖康元年二月乙卯,御史中丞許翰言:「保和殿大學士孟昌齡、延康殿學士孟揚、龍圖閣直學士孟揆,父子相繼領職二十年,過惡山積。妄設堤防之功,多張梢樁之數,窮竭民力,聚斂金帛。交結權要,內侍王仍為之奧主,超付名位,不知紀極。大河浮橋,歲一造舟,京西之民,猶憚其役。而昌齡首建三山之策,回大河之勢,頓取百年浮橋之費,僅為數歲行路之觀。漂沒生靈,無慮萬計,近輔郡縣,蕭然破殘。所辟官吏,計金敘績,富商大賈,爭注名牒,身不在公,遙分爵賞。每興一役,乾沒無數,省部御史,莫能鈎考。陛下方將澄清朝著,建立事功,不先誅竄昌齡父子,無以昭示天下。望籍其姦贓,以正典刑。」詔並落職:昌齡在外宮觀,揚依舊權領都水監職事,揆候措置橋船畢取旨。翰復請鈎考簿書,發其姦贓。乃詔:昌齡與中大夫,揚、揆與中奉大夫。三月丁丑,京西轉運司言:「本路歲科河防夫三萬,溝河夫一萬八千。緣連年不稔,羣盜劫掠,民力困弊,乞量數減放。」詔減八千人。
汴河,自隋大業初,疏通濟渠,引黃河通淮,至唐,改名廣濟。宋都大梁,以孟州河陰縣南為汴首受黃河之口,屬于淮、泗。每歲自春及冬,常於河口均調水勢,止深六尺,以通行重載為準。歲漕江、淮、湖、浙米數百萬,及至東南之產,百物衆寶,不可勝計。又下西山之薪炭,以輸京師之粟,以振河北之急,內外仰給焉。故於諸水,莫此為重。其淺深有度,置官以司之,都水監總察之。然大河向背不常,故河口歲易;易則度地形,相水勢,為口以逆之。遇春首輒調數州之民,勞費不貲,役者多溺死。吏又並緣侵漁,而京師常有決溢之虞。
太祖建隆二年春,導索水自旃然,與須水合入于汴。三年十月,詔:「緣汴河州縣長吏,常以春首課民夾岸植榆柳,以固堤防。」
太宗太平興國二年七月,開封府言:「汴水溢壞開封大寧堤,浸民田,害稼。」詔發懷、孟丁夫三千五百人塞之。三年正月,發軍士千人復汴口。六月,宋州言:「寧陵縣河溢,堤決。」詔發宋、亳丁夫四千五百人,分遣使臣護役。四年八月,又決于宋城縣,以本州諸縣人夫三千五百人塞之。
淳化二年六月,汴水決浚儀縣。帝乘步輦出乾元門,宰相、樞密迎謁。帝曰:「東京養甲兵數十萬,居人百萬家,天下轉漕,仰給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顧。」車駕入泥淖中,行百餘步,從臣震恐。殿前都指揮使戴興叩頭懇請回馭,遂捧輦出泥淖中。詔興督步卒數千塞之。日未旰,水勢遂定。帝始就次,太官進膳。親王近臣皆泥濘沾衣。知縣宋炎亡匿不敢出,特赦其罪。是月,汴又決于宋城縣,發近縣丁夫二千人塞之。
至道元年九月,帝以汴河歲運江、淮米五七百萬斛,以濟京師,問侍臣汴水疏鑿之由,令參知政事張洎講求其事以聞。其言曰:
禹導河自積石至龍門,南至華陰,東至砥柱;又東至于孟津,東過洛汭,至于大伾,即今成皋是也,或云黎陽山也。禹以大河流泛中國,為害最甚,乃於貝丘疏二渠,以分水勢:一渠自舞陽縣東,引入漯水,其水東北流,至千乘縣入海,即今黃河是也;一渠疏畎引傍西山,以東北形高敝壞堤,水勢不便流溢,夾右碣石入于渤海。書所謂「北過降水,至于大陸」,降水即濁漳,大陸則邢州鉅鹿澤。「播為九河,同為逆河,入于海。」河自魏郡貴鄉縣界分為九道,下至滄州,今為一河。言逆河者,謂與河水往復相承受也。齊桓公塞以廣田居,唯一河存焉,今其東界至莽梧河是也。禹又於滎澤下分大河為陰溝,引注東南,以通淮、泗。至大梁浚儀縣西北,復分為二渠:一渠元經陽武縣中牟臺下為官渡水;一渠始皇疏鑿以灌魏郡,謂之鴻溝,莨菪渠自滎陽五出池口來注之。其鴻溝即出河之溝,亦曰莨菪渠。
漢明帝時,樂浪人王景、謁者王吳始作浚儀渠,蓋循河溝故瀆也。渠成流注浚儀,故以浚儀縣為名。靈帝建寧四年,於敖城西北壘石為門,以遏渠口,故世謂之石門。渠外東合濟水,濟與河、渠渾濤東注,至敖山北,渠水至此又兼邲之水,即春秋晉、楚戰于邲。邲又音汳,即「汴」字,古人避「反」字,改從「汴」字。渠水又東經滎陽北,旃然水自縣東流入汴水。鄭州滎陽縣西二十里三皇山上,有二廣武城,二城相去百餘步,汴水自兩城間小澗中東流而出,而濟流自茲乃絕。唯汴渠首受旃然水,謂之鴻渠。東晉太和中,桓溫北伐前燕,將通之,不果。義熙十三年,劉裕西征姚秦,復浚此渠,始有湍流奔注,而岸善潰塞,裕更疏鑿而漕運焉。隋煬帝大業三年,詔尚書左丞相皇甫誼發河南男女百萬開汴水,起滎澤入淮千餘里,乃為通濟渠。又發淮南兵夫十餘萬開邗溝,自山陽淮至于揚子江三百餘里,水面闊四十步,而後行幸焉。自後天下利於轉輸。昔孝文時,賈誼言「漢以江、淮為奉地」,謂魚、鹽、穀、帛,多出東南。至五鳳中,耿壽昌奏:「故事,歲增關東穀四百萬斛以給京師。」亦多自此渠漕運。
唐初,改通濟渠為廣濟渠。開元中,黃門侍郎、平章事裴耀卿言:江、淮租船,自長淮西北泝鴻溝,轉相輸納於河陰、含嘉、太原等倉。凡三年,運米七百萬石,實利涉於此。開元末,河南採訪使、汴州刺史齊澣,以江、淮漕運經淮水波濤有沉損,遂浚廣濟渠下流,自泗州虹縣至楚州淮陰縣北八十里合于淮,踰時畢功。既而水流迅急,行旅艱險,尋乃廢停,却由舊河。
德宗朝,歲漕運江、淮米四十萬石,以益關中。時叛將李正己、田悅皆分軍守徐州,臨渦口,梁崇義阻兵襄、鄧,南北漕引皆絕。於是水陸運使杜佑請改漕路,自浚儀西十里,疏其南涯,引流入琵琶溝,經蔡河至陳州合潁水,是秦、漢故道,以官漕久不由此,故填淤不通,若畎流培岸,則功用甚寡;又廬、壽之間有水道,而平岡亘其中,曰鷄鳴山,佑請疏其兩端,皆可通舟,其間登陸四十里而已,則江、湖、黔、嶺、蜀、漢之粟,可方舟而下。由是白沙趨東關,經廬、壽,浮潁步蔡,歷琵琶溝入汴河,不復經泝淮之險,徑於舊路二千里,功寡利博。朝議將行,而徐州順命,淮路乃通。至國家膺圖受命,以大梁四方所湊,天下之樞,可以臨制四海,故卜京邑而定都。
漢高帝云:「吾以羽檄召天下兵未至。」孝文又云:「吾初即位,不欲出虎符召郡國兵。」即知兵甲在外也。唯有南北軍、期門郎、羽林孤兒,以備天子扈從藩衞之用。唐承隋制,置十二衞府兵,皆農夫也。及罷府兵,始置神武、神策為禁軍,不過三數萬人,亦以備扈從藩衞而已。故祿山犯關,驅市人而戰;德宗蒙塵,扈駕四百餘騎,兵甲皆在郡國。額軍存而可舉者,除河朔三鎮外,太原、青社各十萬人,邠寧、宣武各六萬人,潞、徐、荊、揚各五萬人,襄、宣、壽、鎮海各二萬人,自餘觀察、團練據要害之地者,不下萬人。今天下甲卒數十萬衆,戰馬數十萬匹,並萃京師,悉集七亡國之士民於輦下,比漢、唐京邑,民庶十倍。甸服時有水旱,不至艱歉者,有惠民、金水、五丈、汴水等四渠,派引脈分,咸會天邑,舳艫相接,贍給公私,所以無匱乏。唯汴水橫亘中國,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盡南海,半天下之財賦,并山澤之百貨,悉由此路而進。然則禹力疏鑿以分水勢,煬帝開甽以奉巡游,雖數湮廢,而通流不絕於百代之下,終為國家之用者,其上天之意乎。
真宗景德元年九月,宋州言汴河決,浸民田,壞廬舍。遣使護塞,踰月功就。三年六月,京城汴水暴漲,詔覘候水勢,并工修補,增起堤岸。工畢,復遣使致祭。
大中祥符二年八月,汴水漲溢,自京至鄭州,浸道路。詔選使乘傳減汴口水勢。既而水減,阻滯漕運,復遣浚汴口。八年六月,詔:自今後汴水添漲及七尺五寸,即遣禁兵三千,沿河防護。八月,太常少卿馬元方請浚汴河中流,闊五丈,深五尺,可省修堤之費。即詔遣使計度修浚。使還,上言:「泗州西至開封府界,岸闊底平,水勢薄,不假開浚。請止自泗州夾岡,用功八十六萬五千四百三十八,以宿、亳丁夫充,計減功七百三十一萬,仍請於沿河作頭踏道擗岸,其淺處為鋸牙,以束水勢,使其浚成河道,止用河清、下卸卒,就未放春水前,令逐州長吏、令佐督役。自今汴河淤澱,可三五年一浚。又於中牟,滎澤縣各置開減水河。」並從之。
天禧三年十二月,都官員外郎鄭希甫言:「汴河兩岸皆是陂水,廣浸民田,堤腳並無流泄之處。今汴河南省自明河接澳入淮,望詔轉運使規度以聞。」
仁宗天聖三年,汴流淺,特遣使疏河注口。四年,大漲堤危,衆情恟恟憂京城,詔度京城西賈陂岡地,洩之于護龍河。六年,勾當汴口康德輿言:「行視陽武橋萬勝鎮,宜存斗門。其梁固斗門三宜廢去,祥符界北岸請為別竇,分減溢流。」而勾當汴口王中庸欲增置孫村之石限,悉從其請。七年,德輿言,修河芟地為並灘農戶所侵。詔限一月使自實,檢括以還縣官。
皇祐二年,命使詣中牟治堤。明年八月,河涸,舟不通,令河渠司自口浚治,歲以為常。舊制,水增七尺五寸,則京師集禁兵、八作、排岸兵,負土列河上以防河。滿五日,賜錢以勞之,曰「特支」;而或數漲數防,又不及五日而罷,則軍士屢疲,而賜予不及。是歲七月,始制防河兵日給錢,薄其數,才比特支十分之一,軍士便之。明年,遣使行河相利害。
嘉祐六年,汴水淺澀,常稽運漕。都水奏:「河自應天府抵泗州,直流湍駛無所阻。惟應天府上至汴口,或岸闊淺漫,宜限以六十步闊,於此則為木岸狹河,扼束水勢令深駛。梢,伐岸木可足也。」遂下詔興役,而衆議以為未便。宰相蔡京奏:「祖宗時已嘗狹河矣,俗好沮敗事,宜勿聽。」役既半,岸木不足,募民出雜梢。岸成而言者始息。舊曲灘漫流,多稽留覆溺處,悉為駛直平夷,操舟往來便之。
神宗熙寧四年,創開訾家口,日役夫四萬,饒一月而成。纔三月已淺澱,乃復開舊口,役萬工,四日而水稍順。有應舜臣者,獨謂新口在孤柏嶺下,當河流之衝,其便利可常用勿易,水大則泄以斗門,水小則為輔渠於下流以益之。安石善其議。
五年,先是宣徽北院使、中太一宮使張方平嘗論汴河曰:「國家漕運,以河渠為主。國初浚河渠三道,通京城漕運,自後定立上供年額:汴河斛斗六百萬石,廣濟河六十二萬石,惠民河六十萬石。廣濟河所運,止給太康、咸平、尉氏等縣軍糧而已。惟汴河專運粳米,兼以小麥,此乃太倉蓄積之實。今仰食于官廩者,不惟三軍,至于京師士庶以億萬計,太半待飽于軍稍之餘,故國家於漕事,至急至重。然則汴河乃建國之本,非可與區區溝洫水利同言也。近歲已罷廣濟河,而惠民河斛斗不入太倉,大衆之命,惟汴河是賴。今陳說利害,以汴河為議者多矣。臣恐議者不已,屢作改更,必致汴河日失其舊。國家大計,殊非小事。願陛下特回聖鑒,深賜省察,留神遠慮,以固基本。」方平之言,為王安石發也。
六年夏,都水監丞侯叔獻乞引汴水淤府界閑田,安石力主之。水既數放,或至絕流,公私重舟不可盪,有閣折者。帝以人情不安,嘗下都水分析,并詔三司同府界提點官往視。十一月,范子奇建議:冬不閉汴口,以外江綱運直入汴至京,廢運般。安石以為然。詔汴口官吏相視,卒用其說。是後高麗入貢,令泝汴赴闕。
七年春,河水壅溢,積潦敗堤。八月,御史盛陶謂汴河開兩口非便,命同判都水監宋昌言視兩口水勢,檄同提舉汴口官王珫。珫言訾家口水三分,輔渠七分。昌言請塞訾家口,而留輔渠。時韓絳、呂惠卿當國,許之。
八年春,安石再相,叔獻言:「昨疏濬汴河,自南京至泗州,概深三尺至五尺。惟虹縣以東,有礓石三十里餘,不可疏濬,乞募民開修。」詔檢計工糧以聞。七月,叔獻又言:「歲開汴口作生河,侵民田,調夫役。今惟用訾家口,減人夫、物料各以萬計,乞減河清一指揮。」從之。未幾,汴水大漲,至深一丈二尺,於是復請權閉汴口。
九年十月,詔都水度量疏濬汴河淺深,仍記其地分。十年,范子淵請用濬川杷,以六月興工,自謂功利灼然,請「候今冬疏濬畢,將杷具、舟船等分給逐地分。使臣於閉口之後,檢量河道淤澱去處,至春水接續疏導」。大抵皆無甚利。已而清汴之役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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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四‧志第四十七  河渠四 汴河下 洛河 蔡河 廣濟河 金水河 白溝河 京畿溝渠 白河 三白渠 鄧許諸渠附
元豐元年五月,西頭供奉官張從惠復言:「汴口歲開閉,修堤防,通漕纔二百餘日。往時數有建議引洛水入汴,患黃河嚙廣武山,須鑿山嶺十數丈,以通汴渠,功大不可為。去年七月,黃河暴漲,水落而稍北,距廣武山麓七里,退灘高闊,可鑿為渠,引洛入汴。」范子淵知都水監丞,畫十利以獻。又言:「汜水出玉仙山,索水出嵩渚山,合洛水,積其廣深,得二千一百三十六尺,視今汴流尚贏九百七十四尺。以河、洛湍緩不同,得其贏餘,可以相補。猶慮不足,則旁堤為塘,滲取河水,每百里置木牐一,以限水勢。兩旁溝、湖、陂、濼,皆可引以為助,禁伊、洛上源私引水者。大約汴舟重載,入水不過四尺,今深五尺,可濟漕運。起鞏縣神尾山,至士家堤,築大堤四十七里,以捍大河。起沙谷至河陰縣十里店,穿渠五十二里,引洛水屬于汴渠。」疏奏,上重其事,遣使行視。
二年正月,使還,以為工費浩大,不可為。上復遣入內供奉宋用臣,還奏可為,請「自任村沙谷口至汴口開河五十里,引伊、洛水入汴河,每二十里置束水一,以芻楗為之,以節湍急之勢,取水深一丈,以通漕運。引古索河為源,注房家、黃家、孟家三陂及三十六陂,高仰處瀦水為塘,以備洛水不足,則決以入河。又自汜水關北開河五百五十步,屬于黃河,上下置牐啟閉,以通黃、汴二河船筏。即洛河舊口置水澾,通黃河,以泄伊、洛暴漲。古索河等暴漲,即以魏樓、滎澤、孔固三斗門泄之。計工九十萬七千有餘。仍乞修護黃河南堤埽,以防侵奪新河。」從之。
三月庚寅,以用臣都大提舉導洛通汴,四月甲子興工,遣禮官祭告。河道侵民塚墓,給錢徙之,無主者,官為瘞藏。六月戊申,清汴成,凡用工四十五日。自任村沙口至河陰縣瓦亭子;并汜水關北通黃河:接運河,長五十一里。兩岸為堤,總長一百三里,引洛水入汴。七月甲子,閉汴口,徙官吏、河清卒於新洛口。戊辰,遣禮官致祭。十一月辛未,詔差七千人,赴汴口開修河道。
三年二月,宋用臣言:「洛水入汴至淮,河道漫闊,多淺澀,乞狹河六十里,為二十一萬六千步。」詔四月興役。五月癸亥,罷草屯浮堰。五年三月,宋用臣言:「金水河透水槽阻礙上下汴舟,宜廢撤。」從之。十月,狹河畢工。
六年八月,范子淵又請「於武濟山麓至河岸并嫩灘上修堤及壓埽堤,又新河南岸築新堤,計役兵六千人,二百日成。開展直河,長六十三里,廣一百尺,深一丈,役兵四萬七千有奇,一月成。」從之。十月,都提舉司言:「汴水增漲,京西四斗門不能分減,致開決堤岸。今近京惟孔固斗門可以泄水下入黃河;若孫賈斗門雖可泄入廣濟,然下尾窄狹,不能盡吞。宜於萬勝鎮舊減水河、汴河北岸修立斗門,開淘舊河,創開生河一道,下合入刁馬河,役夫一萬三千六百四十三人,一月畢工。」詔從其請,仍作二年開修。七年四月,武濟河潰。八月,詔罷營閉,縱其分流,止護廣武三埽。
哲宗元祐元年閏二月辛亥,右司諫蘇轍言:「近歲京城外創置水磨,因此汴水淺澀,阻隔官私舟船。其東門外水磨,下流汗漫無歸,浸損民田一二百里,幾敗漢高祖墳。賴陛下仁聖惻怛,親發德音,令執政共議營救。尋詔畿縣於黃河春夫外,更調夫四萬,開自盟河,以疏洩水患,計一月畢工。然以水磨供給京城內外食茶等,其水止得五日閉斷,以此工役重大,民間每夫日顧二百錢,一月之費,計二百四十萬貫。而汴水渾濁,易至填淤,明年又存真須開淘,民間歲歲不免此費。聞水磨歲入不過四十萬貫,前戶部侍郎李定以此課利,惑誤朝聽,依舊存留。且水磨興置未久,自前未有此錢,國計何闕?而小人淺陋,妄有靳惜,傷民辱國,不以為愧。况今水患近在國門,而恬不為怪,甚非陛下勤卹民物之意。而又減耗汴水,行船不便。乞廢罷官磨,任民磨茶。」
三月,轍又乞「令汴口以東州縣,各具水匱所占頃畝,每歲有無除放二稅,仍具水匱可與不可廢罷,如決不可廢,當如何給還民田,以免怨望。」八月辛亥,轍又言:「昨朝旨令都水監差官,具括中牟、管城等縣水匱,元浸壓者幾何,見今積水所占幾何,退出頃畝幾何。凡退出之地,皆還本主;水占者,以官地還之;無田可還,即給元直。聖恩深厚,棄利與民,所存甚遠。然臣聞水所占地,至今無可對還,而退出之田,亦以迫近水匱,為雨水浸淫,未得耕鑿。知鄭州岑象求近奏稱:『自宋用臣興置水匱以來,元未曾取以灌注,清汴水流自足,不廢漕運。』乞盡廢水匱,以便失業之民。」十月,遂罷水匱。
四年冬,御史中丞梁燾言:
嘗求世務之急,得導洛通汴之實,始聞其說則可喜,及考其事則可懼。竊以廣武山之北,即大河故道,河常往來其間,夏秋漲溢,每抵山下。舊來洛水至此,流入於河。後欲導以趨汴渠,乃乘河未漲,就嫩灘之上,峻起東西堤,闢大河於堤北,攘其地以引洛水,中間缺為斗門,名通舟楫,其實盜河以助洛之淺涸也。洛水本清,而今汴常黃流,是洛不足以行汴,而所以能行者,附大河之餘波也。增廣武三埽之備,竭京西所有,不足以為支費,其失無慮數百萬計。從來上下習為欺罔,朝廷惑於安流之說,稅屋之利,恬不為慮。而不知新沙疏弱,力不能制悍河,水勢一薄,則爛熳潰散,將使怒流循洛而下,直冒京師。是甘以數百萬日增之費,養異時萬一之患,亦已誤矣。夫歲傾重費以坐待其患,何若折其奔衝,以終除其害哉。
為今之計,宜復為汴口,仍引大河一支,啟閉以時,還祖宗百年以來潤國養民之賜,誠為得策。汴口復成:則免廣武傾注,以長為京師之安;省數百萬之費,以紓京西生靈之困;牽大河水勢,以解河北決溢之災;便東南漕運,以蠲重載留滯之弊;時節啟閉,以除蹙凌打凌之苦;通江、淮八路商賈大舶,以供京師之饒。為甚大之利者六,此不可忽也。惟拆去兩岸舍屋,盡廢僦錢,為害者一而甚小,所謂損小費以成大利也。臣之所言,特其大略爾。至於考究本末,措置纖悉,在朝廷擇通習之臣付之,無牽浮議,責其成功。
又言:
臣聞開汴之時,大河曠歲不決,蓋汴口析其三分之水,河流常行七分也。自導洛而後,頻年屢決,雖洛口竊取其水,率不過一分上下,是河流常九分也。猶幸流勢臥北,故潰溢北出。自去歲以來,稍稍臥南,此其可憂,而洛口之作,理須早計。竊以開洛之役,其功甚小,不比大河之上,但闢百餘步,即可以通水三分,既永為京師之福,又減河北屢決之害;兼水勢既已牽動,在於回河尤為順便,非獨孫村之功可成,澶州故道,亦有自然可復之理。望出臣前章,面詔大臣,與本監及知水事者,按地形水勢,具圖以聞。
不報。至五年十月癸巳,乃詔導河水入汴。
紹聖元年,帝親政,復召宋用臣赴闕。七月辛丑,廣武埽危急。壬寅,帝語輔臣:「埽去洛河不遠,須防漲溢下灌京師。」明日,乃詔都水監丞馮忱之相度築欄水簽堤。丁巳,帝諭執政曰:「河埽久不修,昨日報洛水又大溢,注于河,若廣武埽壞,河、洛為一,則清汴不通矣,京都漕運殊可憂。宜亟命吳安持、王宗望同力督作,苟得不壞,過此須圖久計。」丙寅,吳安持言:「廣武第一埽危急,決口與清汴絕近,緣洛河之南,去廣武山千餘步,地形稍高。自鞏縣東七里店至今洛口不滿十里,可以別開新河,導洛水近南行流,地里至少,用功甚微。」詔安持等再按視之。
十一月,李偉言:「清汴導溫洛貫京都,下通淮、泗,為萬世利。自元祐以來屢危急,而今歲特甚。臣相視武濟山以下二十里名神尾山,乃廣武埽首所起,約置剌堰三里餘,就武濟河下尾廢堤、枯河基址,增修疏導,回截河勢東北行,留舊埽作遙堤,可以紓清汴下注京城之患。」詔宋用臣、陳祐甫覆按以聞。
十二月甲午,戶部尚書蔡京言:「本部歲計,皆藉東南漕運。今年上供物,至者十無二三,而汴口已閉。臣責問提舉汴河堤岸司楊琰,乃稱自元豐二年至元祐初,八年之間,未嘗塞也。」詔依元豐條例。明年正月庚戌,用臣亦言:「元豐間,四月導洛通汴,六月放水,四時行流不絕。遇冬有凍,即督沿河官吏,伐冰通流。自元祐二年,冬深輒閉塞,致河流涸竭,殊失開道清汴本意。今欲卜日伐冰,放水歸河,永不閉塞。及凍解,止將京西五斗門減放,以節水勢,如惠民河行流,自無壅遏之患。」從之。
三年正月戊申,詔提舉河北西路常平李仲罷歸吏部。仲在元祐中提舉汜水輦運,建言:「西京、鞏縣、河陽、汜水、河陰縣界,乃沿黃河地分,北有太行、南有廣武二山,自古河流兩山之間,乃緣禹跡。昨自宋用臣創置導洛清汴,於黃河沙灘上,節次創置廣、雄武等堤埽,到今十餘年間,屢經危急。况諸埽在京城之上,若不別為之計,患起不測,思之寒心。今如棄去諸埽,開展河道,講究興復元豐二年以前防河事,不惟省歲費、寬民力,河流且無壅遏決溢之患。望遣諳河事官相視施行。」又乞復置汴口,依舊以黃河水為節約之限,罷去清汴牐口。
四年閏二月,楊琰乞依元豐例,減放洛水入京西界大白龍坑及三十六陂,充水匱以助汴河行運。詔賈種民同琰相度合占頃畝,及所用功力以聞。五月乙亥,都提舉汴河堤岸賈種民言:「元豐改汴口為洛口,名汴河為清汴者,凡以取水於洛也。復匱清水,以備淺澀而助行流。元祐間,却於黃河撥口,分引渾水,令自澾上流入洛口,比之清洛,難以調節。乞依元豐已修狹河身丈尺深淺,檢計物力,以復清汴,立限修濬,通放洛水。及依舊置洛斗門,通放西河官私舟船。」從之。帝嘗謂知樞密院事曾布曰:「先帝作清汴,又為天源河,蓋有深意。元祐中,幾廢。近賈種民奏:『若盡復清汴,不用濁流,乃當世靈長之慶。』」布對曰:「先帝以天源河為國姓福地,此衆人所知,何可廢也。」十二月,詔:「京城內汴河兩岸,各留堤面丈有五尺,禁公私侵牟。」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無大改作,汴渠稍湮則浚之。大觀中,言者論:「胡師文昨為發運使,創開泗州直河,及築簽堤阻遏汴水,尋復淤澱,遂行廢拆。然後併役數郡兵夫,其間疾苦竄歿,無慮數千,費錢穀累百萬計。狂妄生事,誣奏罔功,官員冒賞至四十五人。」師文由是自知州降充宮觀。
宣和元年五月,都城無故大水,浸城外官寺、民居,遂破汴堤,汴渠將溢,諸門皆城守。起居郎李綱奏:「國家都汴,百有六十餘載,未嘗少有變故。今事起倉猝,遐邇驚駭,誠大異也。臣嘗躬詣郊外,竊見積水之來,自都城以西,漫為巨浸。東拒汴堤,停蓄深廣,湍悍浚激,東南而流,其勢未艾。然或淹浸旬時,因以風雨,不可不慮。夫變不虛發,必有感召之因。願詔廷臣各具所見,擇其可採者施行之。」詔:「都城外積水,緣有司失職,隄防不修,非災異也。」罷綱送吏部,而募人決水下流,由城北注五丈河,下通梁山濼,乃已。
七月壬子,都提舉司言:「近因野水衝蕩沿汴堤岸,及河道淤淺,若止役河清,功力不勝,望俟農隙顧夫開修。」從之。五年十二月庚寅,詔:「沿汴州縣創添欄河鎖柵歲額,公私不以為便,其遵元豐舊制。」
靖康而後,汴河上流為盜所決者數處,決口有至百步者,塞久不合,乾涸月餘,綱運不通,南京及京師皆乏糧。責都水使者措置,凡二十餘日而水復舊,綱運呇來,兩京糧始足。又擇使臣八員為沿汴巡檢,每兩員各將兵五百人,自洛口至西水門,分地防察決溢云。
洛水貫西京,多暴漲,漂壞橋梁。建隆二年,留守向拱重修天津橋成。甃巨石為腳,高數丈,銳其前以疏水勢,石縱縫以鐵鼓絡之,其制甚固。四月,具圖來上,降詔褒美。開寶九年,郊祀西京,詔發卒五千,自洛城菜市橋鑿渠抵漕口三十五里,饋運便之。其後導以通汴。
蔡河貫京師,為都人所仰,兼閔水、洧水、潩水以通舟。閔水自尉氏歷祥符、開封合于蔡,是為惠民河。洧水自許田注鄢陵東南,歷扶溝合于蔡。潩水出鄭之大隗山,注臨潁,歷鄢陵、扶溝合于蔡。凡許、鄭諸水合堅白鴈、丈八溝,京、索合西河、褚河、湖河、雙河、欒霸河皆會焉。猶以其淺涸,故植木橫棧;棧為水之節,啟閉以時。
太祖建隆元年四月,命中使浚蔡河,設斗門節水,自京距通許鎮。二年,詔發畿甸、陳、許丁夫數萬浚蔡水,南入潁川。乾德二年二月,令陳承昭率丁夫數千鑿渠,自長社引潩水至京師,合閔水。潩水本出密縣大隗山,歷許田。會春夏霖雨,則泛溢民田。至是渠成,無水患,閔河益通漕焉。
太宗淳化二年,以潩水汎溢,浸許州民田,詔自長葛縣開小河,導潩水,分流二十里,合于惠民河。
真宗咸平五年七月,京師霖雨,溝洫壅,惠民河溢,泛道路,壞廬舍,知開封府寇準治丁岡古河泄導之。大中祥符元年六月,開封府言:「尉氏縣惠民河決。」遣使督視完塞。二年四月,陳州言:「州地洿下,苦積潦,歲有水患,請自許州長葛縣浚減水河及補棗村舊河,以入蔡河。」從之。九年,知許州石普請於大流堰穿渠,置二斗門,引沙河以漕京師。遣使按視。四月,詔遣中使至惠民河,規畫置壩子,以通舟運。
仁宗天聖二年二月,崇儀副使、巡護惠民河田承說獻議:重修許州合流鎮大流堰斗門,創開減水河通漕,省迂路五百里。詔遣使按視以聞。五年八月,都大巡護惠民河王克基言:「先準宣惠民、京、索河水淺小,緣出源西京、鄭許州界,惠民河下合橫溝、白鴈溝,京、索河下合西河、湖河、雙河、欒霸河、丈八溝,各為民間截水蒔稻灌園,宜令州縣巡察。」七年,王克基言:「按舊制,蔡河斗門棧板須依時啟閉,調停水勢。」嘉祐三年正月,開京城西葛家岡新河,以有司言:「至和中,大水入京城,請自祥符縣界葛家岡開生河,直城南好草陂,北入惠民河,分注魯溝,以紓京城之患。」
神宗熙寧四年七月,程昉請開宋家等堤,畎水以助漕運。八月,三班借職楊琰請增置上下壩牐,蓄水以備淺涸。詔琰掌其事。六年九月戊辰,將作監尚宗儒言:「議者請置蔡河木岸,計功頗大。」詔修固土岸。八年,詔京西運米于河北,於是侯叔獻請因丁字河故道鑿堤置牐,引汴水入于蔡,以通舟運。河成,舟不可行,尋廢。十月,詔都水監展惠民河,欲便修城也。九年七月,提轄修京城所請引霧澤陂水至咸豐門,合京、索河,由京、索簽入副堤河,下合惠民。都水監謂:「不若於順天門外簽直河身,及於染院後簽入護龍河,至咸豐門南復入京、索河,實為長利。」從之。
徽宗崇寧元年二月,都水監言:惠民河修簽河次下硬堰畢工。詔立捕獲盜泄賞。大觀元年十二月,開潩河入蔡河,從京畿都轉運使吳擇仁之請也。政和元年十月己酉,詔差水官同京畿監司視蔡河隄防及淤淺者,來春併工治之。
廣濟河導菏水,自開封歷陳留、曹、濟、鄆,其廣五丈,歲漕上供米六十二萬石。
太祖建隆二年正月,遣使往定陶規度,發曹、單丁夫數萬浚之。三月,幸新水門觀放水入河。先是,五丈河泥淤,不利行舟。遂詔左監門衞將軍陳承昭於京城之西,夾汴水造斗門,引京、索、蔡河水通城濠入斗門,俾架流汴水之上,東進於五丈河,以便東北漕運。公私咸利。三年正月,遣右龍武統軍陳承昭護修五丈河役,車駕臨視,賜承昭錢二十萬。乾德三年,京師引五丈河造西水磑。
太宗太平興國三年正月,命發近縣丁夫浚廣濟河。
真宗景德二年六月,開封府言:「京西沿汴萬勝鎮,先置斗門,以減河水,今汴河分注濁水入廣濟河,堙塞不利。」帝曰:「此斗門本李繼源所造,屢詢利害,以為始因京、索河遇雨即汎流入汴,遂置斗門,以便通洩。若遽壅塞,復慮決溢。」因令多用巨石,京置斗門,水雖甚大,而餘波亦可減去。三年,內侍趙守倫建議:自京東分廣濟河由定陶至徐州入清河,以達江、湖漕路。役既成,遣使覆視,繪圖來上。帝以地有隆阜,而水勢極淺,雖置堰埭,又歷呂梁灘磧之險,非可漕運,罷之。
仁宗天聖六年七月,尚書駕部員外郎閻貽慶言:「五丈河下接濟州之合蔡鎮,通利梁山濼。近者天河決蕩,溺民田,壞道路,合蔡而下,漫散不通舟,請治五丈河入夾黃河。」因詔貽慶與水官李守忠規度,計功料以聞。
神宗熙寧七年,趙濟言:「河淺廢運,自此物賤傷農,宜議興復,以便公私。」詔張士澄、楊琰修治。八月,都提舉汴河堤岸司言:「欲於通津門汴河岸東城裏三十步內開河,下通廣濟,以便行運。」從之。八年,又遣琰同陳祐甫因汴河置滲水塘,又自孫賈斗門置虛堤八,滲水入西賈陂,由減水河注霧澤陂,皆為河之上源。九年,詔依元額漕粟京東,仍修壩牐,為啟閉之節。九年三月,詔遣官修廣濟河壩牐。元豐五年三月癸亥,罷廣濟輦運司,移上供物自淮陽軍界入汴,以清河輦運司為名,命張士澄都大提舉。七月,御史王植言:「廣濟安流而上,與清河泝流入汴,遠近險易較然,廢之非是。」詔監司詳議。七年八月,都大提舉汴河堤岸司言:「京東地富,穀粟可漕,獨患河澀。若因修京城,令役兵近汴穴土,使之成渠,就引河水注之廣濟,則漕舟可通,是一舉而兩利也。」從之。
哲宗元祐元年,詔斥祥符霧澤陂募民承佃,增置水匱。又即宣澤門外仍舊引京、索源河,置槽架水,流入咸豐門。皆以為廣濟淺澀之備。三月,三省言:「廣濟河輦運,近因言者廢罷,改置清河輦運,迂遠不便。」詔知棣州王諤措置興復。都水監亦言:「廣濟河以京、索河為源,轉漕京東歲計。今欲依舊,即令於宣澤門外置槽架水,流入咸豐門裏,由舊河道復廣濟河源,以通漕運。」從之。
金水河一名天源,本京水,導自滎陽黃堆山,其源曰祝龍泉。
太祖建隆二年春,命左領軍衞上將軍陳承昭率水工鑿渠,引水過中牟,名曰金水河,凡百餘里,抵都城西,架其水橫絕於汴,設斗門,入浚溝,通城濠,東匯于五丈河。公私利焉。乾德三年,又引貫皇城,歷後苑,內庭池沼,水皆至焉。開寶九年,帝步自左掖,按地勢,命水工引金水由承天門鑿渠,為大輪激之,南注晉王第。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九月,詔供備庫使謝德權決金水,自天波門並皇城至乾元門,歷天街東轉,繚太廟入后廟,皆甃以礲甓,植以芳木,車馬所經,又累石為間梁。作方井,官寺、民舍皆得汲用。復引東,由城下水竇入于濠。京師便之。
神宗元豐五年,金水河透水槽阻礙上下汴舟,遣宋用臣按視。請自板橋別為一河,引水北入于汴,後卒不行,乃由副堤河入于蔡。以源流深遠,與永安青龍河相合,故賜名曰天源。先是,舟至啟漕,頗滯舟行。既導洛通汴,遂自城西超字坊引洛水,由咸豐門立堤,凡三千三十步,水遂入禁中,而槽廢。然舊惟供洒掃,至徽宗政和間,容佐請於七里河開月河一道,分減此水,灌溉內中花竹。命宋昪措置導引,四年十一月,畢工。重和元年六月,復命藍從熙、孟揆等增堤岸,置橋、槽、壩、牐,濬澄水,道水入內。內庭池籞既多,患水不給,又於西南水磨引索河一派,架以石渠絕汴,南北築堤,導入天源河以助之。
白溝無山源,每歲水潦甚則通流,纔勝百斛船,踰月不雨即竭。
至道二年三月,內殿崇班閻光澤、國子博士邢用之上言:「請開白溝,自京師抵彭城呂梁口,凡六百里,以通長淮之漕。」詔發諸州丁夫數萬治之,以光澤護其役。議者非之。會宋州通判王矩上表,極陳其不可,且言:「用之田園在襄邑,歲苦水潦,私幸渠成。」遂罷其役。咸平六年,用之為度支員外郎,又令自襄邑下流治白溝河,導京師積水,而民田無害。
神宗熙寧六年,都水監丞侯叔獻請儲三十六陂及京、索二水為源,倣真、楚州開平河置牐,則四時可行舟,因廢汴渠。帝曰:「白溝功料易耳,第汴渠歲運甚廣,河北、陝西資焉。又京畿公私所用良材,皆自汴口而至,何可遽廢。」王安石曰:「此役苟成,亦無窮之利也。當別為漕河,引黃河一支,乃為經久。」馮京曰:「若白溝成,與汴、蔡皆通漕,為利誠大,恐汴終不可廢。」帝然之,詔劉璯同叔獻覆視。八月,都水監言:「白溝自濉河至于淮八百里,乞分三年興修。其廢汴河,俟白溝畢功,別相視。仍請發穀熟淤田司并京東汴河所隸河清兵赴役。」從之。七年正月,都水監言:「自盟河畎導汴南諸水,近者失於疏浚,為害甚大。」於是輟夫修治,而白溝之役廢。
初,王安石欲罷白溝、修汴南水利,帝曰:「人多以白溝不可為,而卿獨見可為?」安石曰:「果不可為,罷之誠宜;若可為,即俟時為之,何必計校人言也。」
徽宗政和二年十月,都水監丞孟昌齡言開濬含暉門外白溝河,開堰放水,仍舊通流。
京畿溝洫:汴都地廣平,賴溝渠以行水潦。真宗景德二年五月,詔開京城濠以通舟楫,毀官水磑三所。三年,分遣入內內侍八人,督京城內外坊里開濬溝渠。先是,京都每歲春濬溝瀆,而勢家豪族,有不即施工者。帝聞之,遣使分視,自是不復有稽遲者,以至雨潦暴集,無所壅遏,都人賴之。大中祥符三年,遣供備庫使謝德權治溝洫,導太一宮積水以抵陳留界,入亳州渦河。五年三月,帝宣示宰臣曰:「京師所開溝渠,雖屢鈐轄,仍令內侍分察吏擾。」
仁宗天聖元年八月,東西八作司與內殿承制、閤門祗候劉永崇等言:「內外八廂創置八字水口,通流兩水入渠甚利,慮所置處豪富及勢要阻抑,乞下令巡察。」從之。二年七月,內殿崇班、閤門祗候張君平等言:「準敕按視開封府界至南京、宿亳諸州溝河形勢,疏決利害凡八事:一、商度地形,高下連屬,開治水勢,依尋古溝洫浚之,州縣計力役均定,置籍以主之。二、施工開治後,按視不如元計狀及水壅不行有害民田者,按官吏之罪,令償其費。三、約束官吏,毋斂取夫衆財貨入己。四、縣令佐、州守倅,有能勸課部民自用工開治不致水害者,敘為勞績,替日與家便官;功績尤多,別議旌賞。五、民或於古河渠中修築堰堨,截水取魚,漸至澱淤,水潦暴集,河流不通,則致深害,乞嚴禁之。六、開治工畢,按行新舊廣深丈尺,以校工力。以所出土,於溝河岸一步外築為堤埒。七、凡溝洫上廣一丈,則底廣八尺,其深四尺,地形高處或至五六尺,以此為率。有廣狹不等處,折計之,則畢工之日,易於覆視。八、古溝洫在民田中,久已淤平,今為賦籍而須開治者,據所占地步,為除其賦。」詔令頒行。
神宗熙寧元年三月,都水監言:「畿內溝河至多,而諸縣各役人夫開淘,十纔二三,須二三年方可畢工。請令府界提點司選官,與縣官同定緊慢功料,據合差夫數,以五分夫,役十分工,依年分開淘,提點司通行點校。」從之。二年閏十一月,詔以府界道路積水,妨民輸納,命都水監差官溝畎。元豐五年,詔開在京城濠,闊五十步,深一丈五尺,地脈不及者,至泉止。
徽宗大觀元年七月,以京城霖雨,水浸居民,道路不通,遣官分督疏導。是月又詔:「自京至八角鎮,積水妨行旅。轉運司選官疏導,修治橋梁,毋使病涉。」
白河在唐州,南流入漢。太平興國三年正月,西京轉運使程能獻議,請自南陽下向口置堰,迴水入石塘、沙河,合蔡河達于京師,以通湘潭之漕。詔發唐、鄧、汝、潁、許、蔡、陳、鄭丁夫及諸州兵,凡數萬人,以弓箭庫使王文寶、六宅使李繼隆、內作坊副使李神祐、劉承珪等護其役。塹山陻谷,歷博望、羅渠、少柘山,凡百餘里,月餘,抵方城,地勢高,水不能至。能獻復多役人以致水,然不可通漕運。會山水暴漲,石堰壞,河不克就。卒陻廢焉。
端拱元年,供奉官閤門祗候閻文遜、苗忠俱上言:「開荊南城東漕河,至師子口入漢江,可通荊、峽漕路至襄州;又開古白河,可通襄、漢漕路至京。」詔八作使石全振往視之,遂發丁夫治荊南漕河至漢江,可勝二百斛重載,行旅者頗便,而古白河終不可開。
三白渠在京兆涇陽縣。淳化二年秋,縣民杜思淵上書言:「涇河內舊有石翣以堰水入白渠,溉雍、耀田,歲收三萬斛。其後多歷年所,石翣壞,三白渠水少,溉田不足,民頗艱食。乾德中,節度判官施繼業率民用梢穰、笆籬、棧木,截河為堰,壅水入渠。緣渠之民,頗獲其利。然凡遇暑雨,山水暴至,則堰輒壞。至秋治堰,所用復取於民,民煩數役,終不能固。乞依古制,調丁夫修疊石翣,可得數十年不撓。所謂暫勞永逸矣。」詔從之,遣將作監丞周約己等董其役,以用功尤大,不能就而止。
至道元年正月,度支判官梁鼎、陳堯叟上鄭白渠利害:「按舊史,鄭渠元引涇水,自仲山西抵瓠口,並北山東注洛,三百餘里,溉田四萬頃,畝收一鍾。白渠亦引涇水,起谷口,入櫟陽,注渭水,長二百餘里,溉田四千五百頃。兩渠溉田凡四萬四千五百頃,今所存者不及二千頃,皆近代改修渠堰,浸隳舊防,繇是灌溉之利,絕少於古矣。鄭渠難為興工,今請遣使先詣三白渠行視,復修舊迹。」於是詔大理寺丞皇甫選、光祿寺丞何亮乘傳經度。
選等使還,言:
周覽鄭渠之制,用功最大。並仲山而東,鑿斷岡阜,首尾三百餘里,連亙山足,岸壁頹壞,陻廢已久。度其制置之始,涇河平淺,直入渠口。暨年代浸遠,涇河陡深,水勢漸下,與渠口相懸,水不能至。峻崖之處,渠岸摧毀,荒廢歲久,實難致力。其三白渠溉涇陽、櫟陽、高陵、雲陽、三原、富平六縣田三千八百五十餘頃,此渠衣食之源也,望令增築堤堰,以固護之。舊設節水斗門一百七十有六,皆壞,請悉繕完。渠口舊有六石門,謂之「洪門」,今亦隤圮,若復議興置,則其功甚大,且欲就近度其岸勢,別開渠口,以通水道。歲令渠官行視,岸之缺薄,水之淤填,即時浚治。嚴豪民盜水之禁。涇河中舊有石堰,修廣皆百步,捍水雄壯,謂之「將軍翣」,廢壞已久。杜思淵嘗請興修,而功不克就。其後止造木堰,凡用梢樁萬一千三百餘數,歲出於緣渠之民。涉夏水潦,木堰遽壞,漂流散失,至秋,復率民以葺之,數斂重困,無有止息。欲令自今溉田既畢,命水工拆堰木寘於岸側,可充二三歲修堰之用。所役緣渠之民,計田出丁,凡調萬三千人。疏渠造堰,各獲其利,固不憚其勞也。選能吏司其事,置署於涇陽縣側,以時行視,往復甚便。
又言:
鄧、許、陳、潁、蔡、宿、亳七州之地,有公私閑田,凡三百五十一處,合二十二萬餘頃,民力不能盡耕。皆漢、魏以來,召信臣、杜詩、杜預、任峻、司馬宣王、鄧艾等立制墾闢之地。內南陽界鑿山開道,疏通河水,散入唐、鄧、襄三州以溉田。又諸處陂塘防埭,大者長三十里至五十里,闊五丈至八丈,高一丈五尺至二丈。其溝渠,大者長五十里至百里,闊三丈至五丈,深一丈至一丈五尺,可行小舟。臣等周行歷覽,若皆增築陂堰,勞費頗甚,欲隄防未壞可興水利者,先耕二萬餘頃,他處漸圖建置。
時著作佐郎孫冕總監三白渠,詔冕依選等奏行之。後自仲山之南,移治涇陽縣。其七州之田,令選於鄧州募民耕墾,皆免賦入。復令選等舉一人,與鄧州通判同掌其事。選與亮分路按察,未幾而罷。
景德三年,鹽鐵副使林特、度支副使馬景盛陳關中河渠之利,請遣官行鄭、白渠,興修古制。乃詔太常博士尚賓乘傳經度,率丁夫治之。賓言:「鄭渠久廢不可復,今自介公廟迴白渠洪口直東南,合舊渠以畎涇河,灌富平、櫟陽、高陵等縣,經久可以不竭。」工既畢而水利饒足,民獲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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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五‧志第四十八  河渠五 漳河 滹沱河 御河 塘濼緣邊諸水 河北諸水 岷江
漳河源於西山,由磁、洺州南入冀州新河鎮,與胡盧河合流,其後變徙,入于大河。
神宗熙寧三年,詔程昉同河北提點刑獄王廣廉相視。四年,開修,役兵萬人,袤一百六十里。帝因與大臣論財用,文彥博曰:「足財用在乎安百姓,安百姓在乎省力役。且河久不開,不出於東,則出於西,利害一也。今發夫開治,徙東從西,何利之有?」王安石曰:「使漳河不由地中行,則或東或西,為害一也。治之使行地中,則有利而無害。勞民,先王所謹,然以佚道使民,雖勞不可不勉。」會京東、河北大風,三月,詔曰:「風變異常,當安靜以應天災。漳河之役妨農,來歲為之未晚。」中書格詔不下。尋有旨權令罷役,程昉憤恚,遂請休退。朝廷令以都水丞領淤田事於河上。
五月,御史劉摯言:「昉等開修漳河,凡用九萬夫。物料本不預備,官私應急,勞費百倍。逼人夫夜役,踐蹂田苗,發掘墳墓,殘壞桑柘,不知其數。愁怨之聲,流播道路,而昉等妄奏民間樂於工役。河北廂軍,剗刷都盡,而昉等仍乞於洺州調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切擾攘,至於如此。乞重行貶竄,以謝疲民。」中丞楊繪亦以為言。王安石為昉辨說甚力,後卒開之。五年,工畢,昉與大理寺丞李宜之、知洺州黃秉推恩有差。
七年六月,知冀州王慶民言:「州有小漳河,向為黃河北流所壅,今河已東,乞開濬。」詔外都水監相度而已。
滹沱河源於西山,由真定、深州、乾寧,與御河合流。
神宗熙寧元年,河水漲溢,詔都水監、河北轉運司疏治。六年,深州祁州、永寧軍修新河。八年正月,發夫五千人,并胡盧河增治之。
元豐四年正月,北外都水丞陳祐甫言:「滹沱自熙寧八年以後,汎濫深州諸邑,為患甚大。諸司累相度不決,謂其下流舊入邊吳、宜子淀,最為便順。而屯田司懼填淤塘濼,煩文往復,無所適從。昨差官計之,若障入胡盧河,約用工千六百萬,若治程昉新河,約用工六百萬,若依舊入邊吳等淀,約用工二十九萬,其工費固已相遠。乞嚴立期會,定歸一策。」詔河北屯田轉運司同北外都水丞司相視。
五年八月癸酉,前河北轉運副使周革言:「熙寧中,程昉於真定府中渡創繫浮梁,增費數倍。既非形勢控扼,請歲八九月易以版橋,至四五月防河即拆去,權用船渡。」從之。
御河源出衞州共城縣百門泉,自通利、乾寧入界河,達于海。
神宗熙寧二年九月,劉彝、程昉言:「二股河北流今已閉塞,然御河水由冀州下流,尚當疏導,以絕河患。」先是,議者欲於恩州武城縣開御河約二十里,入黃河北流故道,下五股河,故命彝、昉相度。而通判冀州王庠謂,第開見行流處,下接胡盧河,尤便近。彝等又奏:「如庠言,雖於河流為順,然其間漫淺沮洳,費工猶多,不若開烏欄堤東北至大、小流港,橫截黃河,入五股河,復故道,尤便。」遂命河北提舉糴便糧草皮公弼、提舉常平王廣廉按視,二人議協,詔調鎮、趙、邢、洺、磁、相州兵夫六萬濬之,以寒食後入役。
三年正月,韓琦言:「河朔累經災傷,雖得去年夏秋一稔,瘡痍未復。而六州之人,奔走河役,遠者十一二程,近者不下七八程,比常歲勞費過倍。兼鎮、趙兩州,舊以次邊,未嘗差夫,一旦調發,人心不安。又於寒食後入役,比滿一月,正妨農務。」詔河北都轉運使劉庠相度,如可就寒食前入役,即亟興工,仍相度最遠州縣,量減差夫,而輟修塘堤兵千人代其役。二月,琦又奏:「御河漕運通流,不宜減大河夫役。」於是止令樞密院調兵三千,并都水監卒二千。三月,又益發壯城兵三千,仍詔提舉官程昉等促迫功限。六月,河成,詔昉赴闕,遷宮苑副使。四年,命昉為都大提舉黃、御等河。
八年,昉與劉璯言:「衞州沙河湮沒,宜自王供埽開濬,引大河水注之御河,以通江、淮漕運。仍置斗門,以時啟閉。其利有五:王供危急,免河勢變移而別開口地,一也。漕舟出汴,橫絕沙河,免大河風濤之患,二也。沙河引水入于御河,大河漲溢,沙河自有限節,三也。御河漲溢,有斗門啟閉,無衝注淤塞之弊,四也。德、博舟運,免數百里大河之險,五也。一舉而五利附焉。請發卒萬人,一月可成。」從之。
九年秋,昉奏畢功。中書欲論賞,帝令河北監司案視保明,大名安撫使文彥博覆實。十月,彥博言:
去秋開舊沙河,取黃河行運,欲通江、淮舟檝,徹於河北極邊。自今春開口放水,後來漲落不定,所行舟栰皆輕載,有害無利,枉費功料極多。今御河上源,止是百門泉水,其勢壯猛,至衞州以下,可勝三四百斛之舟,四時行運,未嘗阻滯。隄防不至高厚,亦無水患。今乃取黃河水以益之,大即不能吞納,必致決溢;小則緩漫淺澀,必致淤澱。凡上下千餘里,必難歲歲開濬。況此河穿北京城中,利害易覩。今始初冬,已見阻滯,恐年歲間,反壞久來行運。儻謂通江、淮之漕,即尤不然。自江、浙、淮、汴入黃河,順流而下,又合於御河,大約歲不過一百萬斛。若自汴順流徑入黃河,達于北京,自北京和雇車乘,陸行入倉,約用錢五六千緡,却於御河裝載赴邊城,其省工役、物料及河清衣糧之費,不可勝計。
又去冬,外監丞欲於北京黃河新堤開置水口,以通行運,其策尤疏。此乃熙寧四年秋黃河下注御河之處,當時朝廷選差近臣,督役修塞,所費不貲。大名、恩冀之人,至今瘡痍未平,今奈何反欲開口導水耶?都水監雖令所屬相視,而官吏恐忤建謀之官,止作遷延,回報謂俟修固御河堤防,方議開置河口。況御河堤道,僅如蔡河之類,若欲吞納河水,須如汴岸增修,猶恐不能制蓄。乞別委清彊官相視利害,并議可否。
又言:「今之水官,尤為不職,容易建言,僥倖恩賞。朝廷便為主張,中外莫敢異議,事若不效,都無譴罰。臣謂更當選擇其人,不宜令狂妄輩橫費生民膏血。」
已而都水監言,運河乞置雙牐,例放舟船實便,與彥博所言不同。十二月,命知制誥熊本與都水監、河北轉運司官相視。本奏:
河北州軍賞給茶貨,以至應接沿邊榷場要用之物,並自黃河運至黎陽出卸,轉入御河,費用止於客軍數百人添支而已。向者,朝廷曾賜米河北,亦於黎陽或馬陵道口下卸,倒裝轉致,費亦不多。昨因程昉等擘畫,於衞州西南,循沙河故迹決口置牐,鑿堤引河,以通江、淮舟檝,而實邊郡倉廩。自興役至畢,凡用錢米、功料二百萬有奇。今後每歲用物料一百一十六萬,廂軍一千七百餘人,約費錢五萬七千餘緡。開河行水,纔百餘日,所過船栰六百二十五,而衞州界御河淤淺,已及三萬八千餘步;沙河左右民田,渰浸者幾千頃,所免租稅二千貫石有餘。有費無利,誠如議者所論。
然尚有大者,衞州居御河上游,而西南當王供向著之會,所以捍黃河之患者,一堤而已。今穴堤引河,而置牐之地,纔及隄身之半。詢之土人云,自慶曆八年後,大水七至,方其盛時,游波有平堤者。今河流安順三年矣,設復礬水暴漲,則河身乃在牐口之上。以湍悍之勢而無隄防之阻,泛濫衝溢,下合御河,臣恐墊溺之禍,不特在乎衞州,而瀕御河郡縣,皆罹其患矣。夫此河之興,一歲所濟船栰,其數止此,而萌每歲不測之患,積無窮不貲之費,豈陛下所以垂世裕民之意哉!臣博采衆論,究極利病,咸以謂葺故堤,堰新口,存新牐而勿治,庶可以銷淤澱決溢之患,而省無窮之費。萬一他日欲由此河轉粟塞下,則暫開亟止,或可紓飛輓之勞。
未幾,河果決衞州。
元豐五年,提舉河北黃河堤防司言:「御河狹隘,堤防不固,不足容大河分水,乞令綱運轉入大河,而閉截徐曲。」既從之矣。明年,戶部侍郎蹇周輔復請開撥,以通漕運,及令商旅舟船至邊。是時,每有一議,朝廷輒下水官相度,或作或輟,迄莫能定。大抵自小吳埽決,大河北流,御河數為漲水所冒,亦或湮沒。哲宗紹聖三年四月,河北都轉運使吳安持始奏,大河東流,御河復出。詔委前都水丞李仲提舉開導。
徽宗崇寧元年冬,詔侯臨同北外都水丞司開臨清縣埧子口,增修御河西堤,高三尺,并計度西堤開置斗門,決北京,恩冀滄州、永靜軍積水入御河枯源。明年秋,黃河漲入御河,行流浸大名府館陶縣,敗廬舍,復用夫七千,役二十一萬餘工修西堤,三月始畢,漲水復壞之。
政和五年閏正月,詔於恩州北增修御河東堤,為治水隄防,令京西路差借來年分溝河夫千人赴役。於是都水使者孟揆移撥十八埽官兵,分地步修築,又取棗彊上埽水口以下舊堤所管榆柳為樁木。
塘濼,緣邊諸水所聚,因以限遼。河北屯田司、緣邊安撫司皆掌之,而以河北轉運使兼都大制置。凡水之淺深,屯田司季申工部。其水東起滄州界,拒海岸黑龍港,西至乾寧軍,沿永濟河合破船淀、灰淀、方淀為一水,衡廣一百二十里,縱九十里至一百三十里,其深五尺。東起乾寧軍、西信安軍永濟渠為一水,西合鵝巢淀、陳人淀、燕丹淀、大光淀、孟宗淀為一水,衡廣一百二十里,縱三十里或五十里,其深丈餘或六尺。東起信安軍永濟渠,西至霸州莫金口,合水汶淀、得勝淀、下光淀、小蘭淀、李子淀、大蘭淀為一水,衡廣七十里,或十五里或六里,其深六尺或七尺。東北起霸州莫金口,西南保定軍父母砦,合糧料淀、迴淀為一水,衡廣二十七里,縱八里,其深六尺。霸州至保定軍並塘岸水最淺,故咸平、景德中,契丹南牧,以霸州、信安軍為歸路。東南起保安軍,西北雄州,合百世淀、黑羊淀、小蓮花淀為一水,衡廣六十里,縱二十五里或十里,其深八尺或九尺。東起雄州,西至順安軍,合大蓮花淀、洛陽淀、牛橫淀、康池淀、疇淀、白羊淀為一水,衡廣七十里,縱三十里或四十五里,其深一丈或六尺或七尺。東起順安軍,西邊吳淀至保州,合齊女淀、勞淀為一水,衡廣三十餘里,縱百五十里,其深一丈三尺或一丈。起安肅、廣信軍之南,保州西北,畜沈苑河為塘,衡廣二十里,縱十里,其深五尺,淺或三尺,曰沈苑泊。自保州西合鷄距泉、尚泉為稻田、方田,衡廣十里,其深五尺至三尺,曰西塘泊。自何承矩以黃懋為判官,始開置屯田,築堤儲水為阻固,其後益增廣之。凡並邊諸河,若滹沱、胡盧、永濟等河,皆匯于塘。
天聖以後,相循而不廢,仍領于沿邊屯田司。而當職之吏,各從其所見,或曰:「有兵將在,契丹來,云無所事塘。自邊吳淀西望長城口,尚百餘里,皆山阜高仰,水不能至,契丹騎馳突,得此路足矣,塘雖距海,亦無所用。夫以無用之塘,而廢可耕之田,則邊穀貴,自困之道也。不如勿廣,以息民為根本。」或者則曰:「河朔幅員二千里,地平夷無險阻。契丹從西方入,放兵大掠,由東方而歸,我嬰城之不暇,其何以禦之?自邊吳淀至泥姑海口,綿亙七州軍,屈曲九百里,深不可以舟行,淺不可以徒涉,雖有勁兵,不能度也。東有所阻,則甲兵之備,可以專力于其西矣。孰謂無益?」論者自是分為兩歧,而朝廷以契丹出沒無常,阻固終不可以廢也。
仁宗明道二年,劉平自雄州徙知成德軍,奏曰:「臣嚮為沿邊安撫使,與安撫都監劉志嘗陳備邊之略。臣今徙真定路,由順安安肅、保定州界,自邊吳淀望趙曠川、長城口,乃契丹出入要害之地,東西不及一百五十里。臣竊恨聖朝七十餘年,守邊之臣,何可勝數,皆不能為朝廷預設深溝高壘,以為扼塞。臣聞太宗朝,嘗有建請置方田者。今契丹國多事,兵荒相繼,我乘此以引水植稻為名,開方田,隨田塍四面穿溝渠,縱廣一丈,深二丈,鱗次交錯,兩溝間屈曲為徑路,才令通步兵。引曹河、鮑河、徐河、鷄距泉分注溝中,地高則用水車汲引,灌溉甚便。願以劉志知廣信軍,與楊懷敏共主其事,數年之後,必有成績。」帝遂密敕平與懷敏漸建方田。侍禁劉宗言又奏請種木于西山之麓,以法榆塞,云可以限契丹也。後劉平去真定,懷敏猶領屯田司。塘日益廣,至吞沒民田,蕩溺丘墓,百姓始告病,乃有盜決以免水患者,懷敏奏立法依盜決堤防律。
景祐二年,懷敏知雄州,又請立木為水則,以限盈縮。寶元元年十一月己未,河北屯田司言:「欲於石塚口導永濟河水,以注緣邊塘泊,請免所經民田稅。」從之。時歲旱,塘水涸,懷敏慮契丹使至,測知其廣深,乃壅界河水注之,塘復如故。
慶曆二年三月己巳,契丹遣使致書,求關南十縣。且曰:「營築長堤,填塞隘路,開決塘水,添置邊軍,既潛稔於猜嫌,慮難敦於信睦。」四月庚辰,復書曰:「營築堤埭,開決陂塘,昨緣霖潦之餘,大為衍溢之患,既非疏導,當稍繕防,豈蘊猜嫌,以虧信睦。」遼使劉六符嘗謂賈昌朝曰:「南朝塘濼何為者哉?一葦可杭,投箠可平。不然,決其堤,十萬土囊,遂可踰矣。」時議者亦請涸其地以養兵。帝問王拱辰,對曰:「兵事尚詭,彼誠有謀,不應以語敵,此六符誇言爾。設險守國,先王不廢,且祖宗所以限遼騎也。」帝深然之。
七月,契丹復議和好,約兩界河淀已前開畎者並依舊外,自今已後,各不添展。其見堤堰水口,逐時決洩壅塞,量差兵夫,取便修疊疏導。非時霖潦,別至大段漲溢,並不在關報之限。是歲,劉宗言知順安軍,上言:「屯田司濬塘水,漂招賢鄉六千戶。」
五年七月,初與契丹約,罷廣兩界塘淀。約既定,朝廷重生事,自是每邊臣言利害,雖聽許,必戒之以毋張皇,使契丹有詞。而楊懷敏獨治塘益急,是月,懷敏密奏曰:「前轉運使沈邈開七級口泄塘水,臣已亟塞之。知順安軍劉宗言閉五門幞頭港、下赤大渦柳林口漳河水,不使入塘,臣已復通之,令注白羊淀矣。邈、宗言朋黨沮事如此,不譴誅無以懲後。」詔從懷敏奏,自今有妄乞改水口者,重責之。
嘉祐中,御史中丞韓絳言:「宣祖已上,本籍保州,懷敏廣塘水,侵皇朝遠祖墳。近聞詔旨以錢二百千,賜本宗使易葬,此虧薄國體尤甚,物論駭嘆,願請州縣屏水患而已。」知雄州趙滋言:「屯田司當徐河間築堤斷水,塘堤具存,可覆視也。宜開水竇六十尺,修石限以節之。」咸可其奏。八年,河北提點刑獄張問言:「視八州軍塘,出土為堤,以畜西山之水,涉夏河溢,而民田無患。」亦施行焉。
神宗熙寧元年正月,復汾州西河濼。濼舊在城東,圍四十里,歲旱以溉民田,雨以瀦水,又有蒲魚、茭芡之利,可給貧民。前轉運使王沿廢為田,人不以為便。至是,知雜御史劉述請復之。是歲,又遣程昉諭邊臣營治諸濼,以備守禦。
五年,東頭供奉官趙忠政言:「界河以南至滄州凡二百里,夏秋可徒涉,遇冬則冰合,無異平地。請自滄州東接海,西抵西山,植榆柳、桑棗,數年之間,可限契丹。然後施力耕種,益出租賦,以助邊儲。」詔程昉察視利害以聞。
六年五月,帝與王安石論王公設險守國,安石曰:「周官亦有掌固之官,但多侵民田,恃以為國,亦非計也。太祖時未有塘泊,然契丹莫敢侵軼。」他日,樞密院官言:「程昉放滹沱水,大懼填淤塘濼,失險固之利。」安石謂:「滹沱舊入邊吳淀,新入洪城淀,均塘濼也。何昔不言而今言乎?」蓋安石方主昉等,故其論如此。
六年十二月癸酉,命河北同提點制置屯田使閻士良專興修樸樁口,增灌東塘淀濼。先是,滄州北三堂等塘濼,為黃河所注,其後河改而濼塞。程昉嘗請開琵琶灣引河水,而功不成。至是,士良請堰水絕御河,引西塘水灌之,故有是命。
七年六月丁丑,河北沿邊安撫司上制置沿邊浚陂塘築堤道條式圖,請付邊郡屯田司。又言於沿邊軍城植柳蒔麻,以備邊用。並從之。
九年六月,高陽關言:「信安、乾寧塘濼,昨因不收獨流決口,至今乾涸。」於是命河北東、西路分遣監司,視廣狹淺深,具圖本上。十年正月甲子,詔:「比修築河北破缺塘堤,收匱水勢。其信安軍等處因塘水減涸,退出田土,已召人耕佃者復取之。」
元豐三年,詔諭邊臣曰:「比者契丹出沒不常,不可全恃信約以為萬世之安。況河朔地勢坦平,略無險阻,殆非前世之比。惟是塘水實為礙塞,卿等當體朕意,協力增修,自非地勢高仰,人力所不可施者,皆在滋廣,用謹邊防。蓋功利近在目前而不為,良可惜也。」六年十二月,定州路安撫使韓絳言:「定州界西自山麓,東接塘淀,綿地百餘里,可瀦水設險。」詔以引水灌田陂為名。哲宗元祐中,大臣欲回河東流者,皆以北流壞塘濼為言,事見前篇。
徽宗大觀二年十二月,詔曰:「瀦水為塘,以備汎濫,留屯營田,以實塞下,國家設官置吏,專總其事。州縣習玩,歲久隳壞。其令屯田司循祖宗以來塘堤故迹修治之,毋得增益生事。」大抵河北塘濼,東距海,西抵廣信、安肅,深不可涉,淺不可舟,故指為險固之地。其後淤澱乾涸,不復開濬,官司利於稻田,往往洩去積水,自是堤防壞矣。
河北諸水,有通轉餉者,有為方田限遼人者。太宗太平興國六年正月,遣八作使郝守濬分行河道,抵于遼境者,皆疏導之。又於清苑界開徐河、鷄距河五十里入白河。自是關南之漕,悉通濟焉。端拱二年,以左諫議大夫陳恕為河北東路招置營田使,魏羽為副使;右諫議大夫樊知古為河北西路招置營田使,索湘為副使,欲大興營田也。
先是,自雄州東際于海,多積水,契丹患之,未嘗敢由此路入,每歲,數擾順安軍。議者以為宜度地形高下,因水陸之便,建阡陌,濬溝洫,益樹五稼,所以實邊廩而限契丹。雍熙後,數用兵,歧溝、君子館敗衂之後,河朔之民,農桑失業,多閑田,且戍兵增倍,故遣恕等經營之。恕密奏:「戍卒皆墯游,仰食縣官,一旦使冬被甲兵,春執耒耜,恐變生不測。」乃詔止令葺營堡,營田之議遂寢。
淳化二年,從河北轉運使請,自深州新砦鎮開新河,導胡盧河,分為一派,凡二百里抵常山,以通漕運。胡盧河源於西山,始自冀州新河鎮入深州武彊縣,與滹沱河合流,其後變徙,入大河。至神宗熙寧中,內侍程昉請開決引水入新河故道,詔本路遣官按視。永靜軍判官林伸、東光縣令張言舉言:「新河地形高仰,恐害民田。」昉言:「地勢最順,宜無不便。」乃復遣劉璯、李直躬考實,而璯等卒如昉言,伸等坐貶官。
四年春,詔六宅使何承矩等督戍兵萬八千人,自霸州界引滹沱水灌稻為屯田,用實軍廩,且為備禦焉。初,臨津令黃懋上封事,盛稱水田之利,乃以承矩洎內供奉官閻承翰、殿直張從古同制置河北緣邊屯田事,仍以懋為大理寺丞,充屯田判官,其所經畫,悉如懋奏。
真宗咸平四年,如靜戎軍王能請自姜女廟東決鮑河水,北入閻臺淀,又自靜戎之東,引北注三臺、小李村,其水溢入長城口而南,又壅使北流而東入于雄州。五年,順安軍兵馬都監馬濟復請自靜戎軍東,擁鮑河開渠入順安軍,又自順安軍之西引入威虜軍,置水陸營田於渠側。濟等言:「役成,可以達糧漕,隔遼騎。」帝許之,獨鹽臺淀稍高,恐決引非便,不從其議。因詔莫州部署石普并護其役。踰年功畢,帝曰:「普引軍壁馬村以西,開鑿深廣,足以張大軍勢。若邊城壕溝悉如此,則遼人倉卒難馳突而易追襲矣。」其年,河北轉運使耿望開鎮州常山鎮南河水入洨河至趙州,有詔褒之。三月,西京左藏庫使舒知白請於泥姑海口、章口復置海作務造舟,令民入海捕魚,因偵平州機事;異日王師征討,亦可由此進兵,以分敵勢。先是,置船務,以近海之民與遼人往還,遼人嘗泛舟直入千乘縣,亦疑有鄉導之者,故廢務。至是,令轉運使條上利害。既而以為非便,罷之。
景德元年,北面都鈐轄閻承翰,自嘉山東引唐河三十二里至定州,釃而為渠,直蒲陰縣東六十二里會沙河,徑邊吳泊,遂入于界河,以達方舟之漕。又引保州趙彬堰徐河水入鷄距泉,以息挽舟之役。自是朔方之民,灌溉饒益,大蒙其利矣。八月,詔滄州、乾寧軍謹視斗門水口,壅潮水入御河東塘堰,以廣溉廕。四年五月,知雄州李允則決渠為水田,帝以渠接界河,罷之。因下詔曰:「頃修國好,聽其盟約,不欲生事,姑務息民。自今邊城止可修葺城壕,其餘河道,不得輒有濬治。」
大中祥符七年四月,涇原都鈐轄曹瑋言:「渭北有古池,連帶山麓,今濬為渠,令民導以溉田。」六月,知永興軍陳堯咨導龍首渠入城,民庶便之。並詔嘉奬。天禧末,諸州屯田總四千二百餘頃,而河北屯田歲收二萬九千四百餘石,保州最多,逾其半焉。江、淮、兩浙承偽制,皆有屯田,克復後,多賦與民輸租,第存其名。在河北者雖有其實,而歲入無幾,利在畜水以限遼騎而已。
仁宗天聖四年閏五月,陝西轉運使王博文等言:「準敕相度開治解州安邑縣至白家場永豐渠,行舟運鹽,經久不至勞民。按此渠自後魏正始二年,都水校尉元清引平坑水西入黃河以運鹽,故號永豐渠。周、齊之間,渠遂廢絕。隋大業中,都水監姚暹決堰濬渠,自陜郊西入解縣,民賴其利。及唐末至五代亂離,迄今湮沒,水甚淺涸,舟檝不行。」詔三司相度以聞。
神宗即位,志在富國,故以劭農為先。熙寧元年六月,詔諸路監司:「比歲所在陂塘堙沒,瀕江圩垾浸壞,沃壤不得耕,宜訪其可興者,勸民興之,具所增田畝稅賦以聞。」二年十月,權三司使吳充言:「前宜城令朱紘,治平間修復木渠,不費公家束薪斗粟,而民樂趨之。渠成,溉田六千餘頃,數邑蒙其利。」詔遷紘大理寺丞,知比陽縣。或云紘之木渠,繞山度溪以行水,數勤民而終無功。
十一月,制置三司條例司具農田利害條約,詔頒諸路:「凡有能知土地所宜種植之法,及修復陂湖河港,或元無陂塘、圩垾、堤堰、溝洫而可以創修,或水利可及衆而為人所擅有,或田去河港不遠,為地界所隔,可以均濟流通者;縣有廢田曠土,可糾合興修,大川溝瀆淺塞荒穢,合行濬導,及陂塘堰埭可以取水灌溉,若廢壞可興治者:各述所見,編為圖籍,上之有司。其土田迫大川,數經水害,或地勢汙下,雨潦所鍾,要在修築圩垾、堤防之類,以障水澇,或疏導溝洫、畎澮,以泄積水。縣不能辦,州為遣官,事關數州,具奏取旨。民修水利,許貸常平錢穀給用。」初,條例司奏遣劉彝等八人行天下,相視農田水利,又下諸路轉運司各條上利害,又詔諸路各置相度農田水利官。至是,以條約頒焉。
祕書丞侯叔獻言:「汴岸沃壤千里,而夾河公私廢田,略計二萬餘頃,多用牧馬。計馬而牧,不過用地之半,則是萬有餘頃常為不耕之地。觀其地勢,利於行水。欲於汴河兩岸置斗門,泄其餘水,分為支渠,及引京、索河并三十六陂,以灌溉田。」詔叔獻提舉開封府界常平,使行之,而以著作佐郎楊汲同提舉。叔獻又引汴水淤田,而祥符、中牟之民大被水患,都水監或以為非。
三年三月,帝謂王安石、韓絳曰:「都水沮壞淤田者,以侵其職事爾。」安石曰:「必欲任屬,當以楊汲為都水監。今每事稟於沈立、張鞏,何能辦集。」七月,帝聞淤田多浸民田稼、屋宇,令內侍馮宗道往視,宗道以說者為妄。八月,叔獻、汲並權都水監丞、提舉沿汴淤田。
九月戊申,遣殿中丞陳世修乘驛經度陳、潁州八丈溝故迹。初,世修言:「陳州項城縣界蔡河東岸有八丈溝,或斷或續,迤邐東去,由潁及壽,綿亙三百五十餘里,乞因其故道,量加濬治。興復大江、次河、射虎、流龍、百尺等陂塘,導水行溝中,棊布灌溉,俾數百里復為稻田,則其利百倍。」繪圖來上,帝意向之。王安石曰:「世修言引水事即可試,八丈溝新河則不然。昔鄧艾不賴蔡河漕運,故能并水東下,大興水田。厥後既分水以注蔡河,又有新修牐以限之,與昔不同。惟無所用水,即水可并而溝可復矣。」故先命世修相度。
四年三月,帝語侍臣:「中人視麥者,言淤田甚佳,有未淤不可耕之地,一望數百里。獨樞密院以淤田無益,謂其薄如餅。」安石曰:「就令薄,固可再淤,厚而後止。」是月,帝以慶州軍亂,召執政對資政殿。馮京曰:「府界既淤田,又行免役,作保甲,人極勞弊。」帝曰:「淤田於百姓何苦?聞土細如麵。」王安石曰:「慶卒之變,陛下旰食。大臣宜於此時共圖消弭,乃合為浮議,歸咎淤田、保甲,了不相關,此非待至明而後察也。」十月,前知襄州光祿卿史炤言:「開修古淳河一百六里,灌田六千六百餘頃,修治陂堰,民已獲利,慮州縣遽欲增稅。」詔三司應興修水利,墾開荒梗,毋增稅。
五年二月,侯叔獻等言:「民願買官淤田者七十餘戶,已分赤淤、花淤等,及定其直各有差,仍於次年起稅。若願增錢者,不以投狀先後給之。」五月,御史張商英言:「嘗聞獻議者請開鄧州穰縣永國渠,引湍河水灌溉民田,失邵信臣故道,鑿焦家莊,地勢偏仰,水不通流。」詔京西路覆實,遣程昉領其事。昉刳河去疏土,築為巨堰。水行再歲,會霖雨,谿谷合流大漲,堰下土疏惡,莫能禦,由此廢不復治。閏七月,程昉奏引漳、洺河淤地,凡二千四百餘頃。帝曰:「灌溉之利,農事大本,但陝西、河東民素不習此,苟享其利,後必樂趨。三白渠為利尤大,有舊跡,可極力修治。凡疏積水,須自下流開導,則畎澮易治。書所謂『濬畎澮距川』是也。」
時人人爭言水利。提舉京西常平陳世修乞於唐州引淮水入東西邵渠,灌注九子等十五陂,溉田二百里。提舉陝西常平沈披乞復京兆府武功縣古迹六門堰,於石渠南二百步傍為土洞,以木為門,回改河流,溉田三百四十里。大抵迂闊少效。披坐前為兩浙提舉,開常州五瀉堰不當,法寺論之,至是,降一官。十一月,陝西提舉常平楊蟠議修鄭、白渠,詔都水丞周良孺相視。乃自石門堰涇水開新渠,至三限口以合白渠。王安石請捐常平息錢,助民興作,帝曰:「縱用內帑錢,亦何惜也。」
六年三月,程昉言:「得共城縣舊河槽,若疏導入三渡河,可灌西垙稻田。」從之。五月,詔:「諸創置水磑碾碓妨灌溉民田者,以違制論。」命贊善大夫蔡朦修永興軍白渠。八月,程昉欲引水淤漳旁地,王安石以為長利,湏及冬乃可經畫。九月丙辰,賜侯叔獻、楊汲府界淤田各十頃。十月,命叔獻理提點刑獄資序,周良孺與升一任,皆賞淤田之勞也。陽武縣民邢晏等三百六十四戶言:「田沙鹹瘠薄,乞淤溉,候淤深一尺,計畝輸錢,以助興修。」詔與淤溉,勿輸錢。
十二月,河北提舉常平韓宗師論程昉十六罪,盛陶亦言昉。帝以問安石,安石請令昉、宗師及京東轉運司各差官同考實以聞。還奏得良田萬頃,又淤四千餘頃。於是進呈。宗師疏至言:「昉奏百姓乞淤田,實未嘗乞。」帝曰:「此小失,何罪,但不知淤田如何爾?」安石曰:「今檢到好田萬頃,又淤田四千餘頃,陛下以為不知,臣實未喻。」帝曰:「昉修漳河,漳河歲決;修滹沱,又無下尾。」安石力為辨說。已而宗師與昉皆放罪。他日,帝論唐太宗能受諫,安石因言:「陛下判功罪不及太宗。如程昉開閉四河,除漳河、黃河外,尚有溉淤及退出田四萬餘頃。自秦以來,水利之功,未有及此。止轉一官,又令與韓宗師同放罪,臣恐後世有以議聖德。」安石佑昉,大率類此。
是時,原武等縣民因淤田壞廬舍墳墓,妨秋稼,相率詣闕訴。使者聞之,急責縣令追呼,將杖之。民謬云:「詣闕謝耳。」使者因為民謝表,遣二吏詣鼓院投之,安石大喜。久之,帝始知雍丘等縣淤田清水頗害民田,詔提舉常平官視民耕地,蠲稅一料。樞密院奏:「淤田役兵多死,每一指揮,僅存軍員數人。」下提點司密究其事,提點司言:「死事者數不及三釐。」
七年正月,程昉言:「滄州增修西流河堤,引黃河水淤田種稻,增灌塘泊,并深州開引滹沱水淤田,及開回胡盧河,并回滹沱河下尾。」六月,金州西城縣民葛德出私財修長樂堰,引水灌溉鄉戶土田,授本州司士參軍。八月甲戌,詔司農寺具所興修農田水利次第。九月,又詔:「籍所興水利,自今遣使體訪,其不實不當者,案驗以聞。」從侍御史張琥請也。十一月壬寅,知諫院鄧潤甫言:「淤田司引河水淤酸棗、陽武縣田,已役夫四五十萬,後以地下難淤而止。相度官吏初不審議,妄興夫役,乞加絀罰。」詔開封劾元檢計按覆官。丁未,同知諫院范百祿言:「向者都水監丞王孝先獻議,於同州朝邑縣界畎黃河,淤安昌等處鹻地。及放河水,而鹹地高原不能及,乃灌注朝邑縣長豐鄉永豐等十社千九百戶秋苗田三百六十餘頃。」詔蠲被水戶夏稅。是歲,知耀州閻充國募流民治漆水堤。
八年正月,程昉言:「開滹沱、胡盧河直河淤田等部役官吏勞績,別為三等,乞推恩。」從之。三月庚戌,發京東常平米,募饑民修水利。四月,管轄京東淤田李孝寬言:「礬山漲水甚濁,乞開四斗門,引以淤田,灌罷漕運再旬。」從之。深州靜安令任迪,乞俟來年刈麥畢,全放滹沱、胡盧兩河,又引永靜軍雙陵口河水,淤溉南北岸田二萬七千餘頃;河北安撫副使沈披,請治保州東南沿邊陸地為水田:皆從之。閏四月丁未,提點秦鳳等路刑獄鄭民憲,請於熙州南關以南開渠堰,堰引洮水並東山直北通下至北關,并自通遠軍熟羊砦導渭河至軍溉田。詔民憲經度,如可作陂,即募京西、江南陂匠以往。
五月乙酉,右班殿直、幹當修內司楊琰言:「開封、陳留、咸平三縣種稻,乞於陳留界舊汴河下口,因新舊二堤之間修築水塘,用碎甓築虛堤五步以來,取汴河清水入塘灌溉。」從之。七月,江寧府上元縣主薄漢籍按:主薄當為主簿之誤韓宗厚,引水溉田二千七百餘頃,遷光祿寺丞。太原府草澤史守一,修晉祠水利,溉田六百餘頃。八月,知河中府陸經奏,管下淤官私田約二千餘頃,下司農覆實。九月癸未,提舉出賣解鹽張景溫言:「陳留等八縣鹻地,可引黃、汴河水淤溉。」詔次年差夫。十二月癸丑,侯叔獻言:「劉瑾相度淮南合興修水利,僅十萬餘頃,皆並運河,乞候開河畢工,以水利司錢募民修築圩垾。」
九年八月,程師孟言:「河東多土山高下,旁有川谷,每春夏大雨,衆水合流,濁如黃河礬山水,俗謂之天河水,可以淤田。絳州正平縣南董村旁有馬璧谷水,嘗誘民置地開渠,淤瘠田五百餘頃。其餘州縣有天河水及泉源處,亦開渠築堰。凡九州二十六縣,新舊之田,皆為沃壤。嘉祐五年畢功,纘成水利圖經二卷,迨今十七年矣。聞南董村田畝舊直三兩千,收穀五七斗。自灌淤後,其直三倍,所收至三兩石。今臣權領都水淤田,竊見累歲淤京東、西鹹鹵之地,盡成膏腴,為利極大。尚慮河東猶有荒瘠之田,可引天河淤溉者。」於是遣都水監丞耿琬淤河東路田。
十年六月,師孟、琬引河水淤京東、西沿汴田九千餘頃;七月,前權提點開封府界劉淑奏淤田八千七百餘頃;三人皆減磨勘年以賞之。九月,入內內侍省都知張茂則言:「河北東、西路夏秋霖雨,諸河決溢,占壓民田。」詔委官開畎。
元豐元年二月,都大提舉淤田司言:「京東、西淤官私瘠地五千八百餘頃,乞差使臣管幹。」許之。四月,詔:「闢廢田、興水利、建立堤防、修貼圩垾之類,民力不給者,許貸常平錢穀。」六月,京東路體量安撫黃廉言:「梁山、張澤兩濼,十數年來淤澱,每歲汎浸近城民田,乞自張澤濼下流濬至濱州,可泄壅滯。」從之。十二月壬申,二府奏事,語及淤田之利。帝曰:「大河源深流長,皆山川膏腴滲漉,故灌溉民田,可以變斥鹵而為肥沃。朕取淤土親嘗,極為潤膩。」二年,導洛通汴。六月,罷沿汴淤田司。十二月辛酉,置提舉定州路水利司。三年,知濰州楊采開白浪河。
哲宗元祐以後,朝廷方務省事,水利亦浸緩矣。四年二月甲辰,詔:「瀕河州縣,積水占田,在任官能為民溝畎疏導,退出良田百頃至千頃以上者,遞賞之,功利大者取特旨。」四年六月乙丑,知陳州胡宗愈言:「本州地勢卑下,秋夏之間,許蔡汝鄧、西京及開封諸處大雨,則諸河之水,並由陳州沙河、蔡河同入潁河,不能容受,故境內瀦為陂澤。今沙河合入潁河處,有古八丈溝,可以開濬,分決蔡河之水,自為一支,由潁、壽界直入于淮,則沙河之水雖甚洶湧,不能壅遏。」詔可。
徽宗建中靖國元年十一月庚辰,赦書略曰:「熙寧、元豐中,諸路專置提舉官,兼領農田水利,應民田堤防灌溉之利,莫不修舉。近多因循廢弛,慮歲久日更隳壞,命典者以時檢舉推行。」
崇寧二年三月,宰臣蔡京言:「熙寧初,修水土之政,元祐例多廢弛。紹復先烈,當在今日。如荒閑可耕,瘠鹵可腴,陸可為水,水可為陸,陂塘可修,灌溉可復,積潦可洩,圩垾可興,許民具陳利害。或官為借貸,或自備工力,或從官辦集。如能興修,依格酬奬,事功顯著,優與推恩。」從之。
三年十月,臣僚言:「元豐官制,水之政令,詳立法之意,非徒為穿塞開導、修舉目前而已,凡天下水利,皆在所掌。在今尤急者,如浙右積水,比連震澤,未有歸宿,此最宜講明而未之及者也。願推廣元豐修明水政,條具以聞。」從之。
岷江水發源處古導江,今為永康軍,漢史所謂秦蜀守李冰始鑿離堆,辟沫水之害,是也。
沫水出蜀西徼外,今陽山江、大皂江皆為沫水,入于西川。始,嘉、眉、蜀、益閒,夏潦洋溢,必有潰暴衡決可畏之患。自鑿離堆以分其勢,一派南流于成都以合岷江,一派由永康至瀘州以合大江,一派入東川,而後西川沫水之害減,而耕桑之利博矣。
皂江支流迤北曰都江口,置大堰,疏北流為三:曰外應,溉永康之導江、成都之新繁,而達于懷安之金堂;東北曰三石洞,溉導江與彭之九隴、崇寧、濛陽,而達于漢之雒;東南曰馬騎,溉導江與彭之崇寧、成都之郫溫江新都新繁成都華陽。三流而下,派別支分,不可悉紀,其大者十有四:自外應而分,曰保堂,曰倉門;自三石洞曰將軍橋,曰灌田,曰雒源;自馬騎曰石址,曰豉彘,曰道溪,曰東穴,曰投龍,曰北,曰樽下,曰玉徙。而石渠之水,則自離堆別而東,與上下馬騎、乾溪合。凡為堰九:曰李光,曰膺村,曰百丈,曰石門,曰廣濟,曰顏上,曰弱水,曰濟,曰導,皆以隄攝北流,注之東而防其決。離堆之南,實支流故道,以竹籠石為大隄,凡七壘,如象鼻狀以捍之。離堆之趾,舊鑱石為水則,則盈一尺,至十而止。水及六則,流始足用,過則從侍郎堰減水河泄而歸于江。歲作侍郎堰,必以竹為繩,自北引而南,準水則第四以為高下之度。江道既分,水復湍暴,沙石填委,多成灘磧。歲暮水落,築隄壅水上流,春正月則役工濬治,謂之「穿淘」。
元祐間,差憲臣提舉,守臣提督,通判提轄。縣各置籍,凡堰高下、闊狹、淺深,以至灌溉頃畝、夫役工料及監臨官吏,皆注於籍,歲終計效,賞如格。政和四年,又因臣僚之請,檢計修作不能如式以致決壞者,罰亦如之。大觀二年七月,詔曰:「蜀江之利,置堰溉田,旱則引灌,澇則疏導,故無水旱。然歲計修堰之費,敷調於民,工作之人,並緣為姦,濱江之民,困於騷動。自今如敢妄有檢計,大為工費,所剩坐贓論,入己準自盜法,許人告。」
興元府褒斜谷口,古有六堰,澆溉民田,頃畝浩瀚。每春首,隨食水戶田畝多寡,均出夫力修葺。後經靖康之亂,民力不足,夏月暴水,衝損堰身。紹興二十二年,利州東路帥臣楊庚奏謂:「若全資水戶修理,農忙之時,恐致重困。欲過夏月,於見屯將兵內差不入隊人,併力修治,庶幾便民。」從之。
興元府山河堰灌溉甚廣,世傳為漢蕭何所作。嘉祐中,提舉常平史炤奏上堰法,獲降敕書,刻石堰上。中興以來,戶口凋疏,堰事荒廢,累曾修葺,旋即決壞。乾道七年,遂委御前諸軍統制吳拱經理,發卒萬人助役,盡修六堰,濬大小渠六十五,復見古跡,並用水工準法修定。凡溉南鄭、褒城田二十三萬餘畝,昔之瘠薄,今為膏腴。四川宣撫王炎,表稱拱宣力最多,詔書褒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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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六‧志第四十九  河渠六 東南諸水上
開寶間,議征江南。詔用京西轉運使李符之策,發和州丁夫及鄉兵凡數萬人,鑿橫江渠於歷陽,令符督其役。渠成,以通漕運,而軍用無闕。
八年,知瓊州李易上言:「州南五里有度靈塘,開修渠堰,溉水田三百餘頃,居民賴之。」
初,楚州北山陽灣尤迅急,多有沈溺之患。雍熙中,轉運使劉蟠議開沙河,以避淮水之險,未克而受代。喬維岳繼之,開河自楚州至淮陰,凡六十里,舟行便之。
天禧元年,知昇州丁謂言:「城北有後湖,往時歲旱水竭,給為民田,凡七十六頃,出租錢數百萬,蔭溉之利遂廢。令欲改田除租,迹舊制,復治岸畔,疏為塘陂以畜水,使負郭無旱歲,廣植蒲芡,養魚鼈,縱貧民漁采。」又明州請免濠池及慈溪、鄞縣陂湖年課,許民射利。詔並從之。
二年,江、淮發運使賈宗言:「諸路歲漕,自真、揚入淮、汴,歷堰者五,糧載煩於剝卸,民力罷於牽挽,官私船艦,由此速壞。今議開揚州古河,繚城南接運渠,毀龍舟、新興、茱萸三堰,鑿近堰漕路,以均水勢。歲省官費十數萬,功利甚厚。」詔屯田郎中梁楚、閤門祇候李居中按視,以為當然。明年,役既成,而水注新河,與三堰平,漕船無阻,公私大便。
四年,淮南勸農使王貫之導海州石闥堰水入漣水軍,溉民田;知定遠縣江澤、知江陰軍崔立率民修廢塘,濬古港,以灌高仰之地。並賜詔奬焉。
神宗熙寧元年十月,詔:「杭之長安、秀之杉青、常之望亭三堰,監護使臣並以『管幹河塘』繫銜,常同所屬令佐,巡視修固,以時啟閉。」從提舉兩浙開修河渠胡淮之請也。
二年三月甲申,先是,凌民瞻建議廢呂城堰,又即望亭堰置牐而不用。及因濬河,隳敗古涇函、石牐、石 40ee.gif ,河流益阻,百姓勞弊。至是,民瞻等貶降有差。
六年五月,杭州於潛縣令郟亶言:「蘇州環湖地卑多水,沿海地高多旱,故古人治水之迹,縱則有浦,橫則有塘,又有門堰、涇瀝而棊布之。今總二百六十餘所。欲略循古人之法,七里為一縱浦,十里為一橫塘,又因出土,以為堤岸,度用夫二十萬。水治高田,旱治下澤,不過三年,蘇之田畢治矣。」十一月,命亶興修水利。然措置乖方,民多愁怨,僅及一年,遂罷兩浙工役。又數月,中書檢正沈括復言:「淛西涇浜淺涸,當濬;淛東堤防川瀆堙沒,當修。請下司農貸緡募役。」從之,仍命括相度兩浙水利。
九年正月壬午,劉瑾言:「揚州江都縣古鹽河、高郵縣陳公塘等湖、天長縣白馬塘沛塘、楚州寶應縣泥港射馬港、山陽縣渡塘溝龍興浦、淮陰縣青州澗、宿州虹縣萬安湖小河、壽州安豐縣芍陂等,可興置,欲令逐路轉運司選官覆按。」從之。
元豐五年九月,淮南監司言:「舒州近城有大澤,出灊山,注北門外。比者,暴水漂居民,知州楊希元築捍水堤千一百五十丈,置洩水斗門二,遂免淫潦入城之患。」並璽書奬諭。
六年正月戊辰,開龜山運河,二月乙未告成,長五十七里,闊十五丈,深一丈五尺。初,發運使許元自淮陰開新河,屬之洪澤,避長淮之險,凡四十九里。久而淺澀,熙寧四年,皮公弼請復濬治,起十一月壬寅,盡明年正月丁酉而畢,人便之。至是,發運使羅拯復欲自洪澤而上,鑿龜山裏河以達于淮,帝深然之。會發運使蔣之奇入對,建言:「上有清汴,下有洪澤,而風浪之險止百里淮,邇歲溺公私之載不可計。凡諸道轉輸,涉湖行江,已數千里,而覆敗於此百里間,良為可惜。宜自龜山蛇浦下屬洪澤,鑿左肋為複河,取淮為源,不置堰牐,可免風濤覆溺之患。」帝遣都水監丞陳祐甫經度。祐甫言:「往年田棐任淮南提刑,嘗言開河之利。其後淮陰至洪澤,竟開新河,獨洪澤以上,未克興役。今既不用牐蓄水,惟隨淮面高下,開深河底,引淮通流,形勢為便。但工費浩大。」帝曰:「費雖大,利亦博矣。」祐甫曰:「異時,淮中歲失百七十艘。若捐數年所損之費,足濟此役。」帝曰:「損費尚小,如人命何。」乃調夫十萬開治,既成,命之奇撰記,刻石龜山。後至建中靖國初,之奇同知樞密院,奏:「淮水浸淫,衝刷堤岸,漸成墊缺,請下發運司及時修築。」自是,歲以為常。
是年,將作監主簿李湜言:「鼎、澧等州,宜開溝洫,置斗門,以便民田。」詔措置以聞。七年十月,濬真、楚運河。
哲宗元祐四年,知潤州林希奏復呂城堰,置上下牐,以時啟閉。其後,京口、瓜洲、犇牛皆置牐。是歲,知杭州蘇軾濬茆山、鹽橋二河,分受江潮及西湖水,造堰牐,以時啟閉。初,杭近海,患水泉鹹苦,唐刺史李泌始導西湖,作六井,民以足用。及白居易復濬西湖,引水入運河,復引溉田千頃。湖水多葑,自唐及錢氏後廢而不理。至是,葑積二十五萬餘丈,而水無幾。運河失湖水之利,取給於江潮,潮水淤河,泛溢闤闠,三年一濬,為市井大患,故六井亦幾廢。軾既濬二河,復以餘力全六井,民獲其利。
十二月,京東轉運司言:「清河與江、浙、淮南諸路相通,因徐州呂梁、百步兩洪湍淺險惡,多壞舟楫,由是水手、牛驢、撁戶、盤剝人等,邀阻百端,商賈不行。朝廷已委齊州通判滕希靖、知常州晉陵縣趙竦度地勢穿鑿。今若開修月河石堤,上下置牐,以時開閉,通放舟船,實為長利。乞遣使監督興修。」從之。
紹聖二年,詔「武進、丹陽、丹徒縣界沿河堤岸及石、石木溝,並委令佐檢察修護,勸誘食利人戶修葺。任滿,稽其勤惰而賞罰之。」從工部之請也。
四年四月,水部員外郎趙竦請濬十八里河,令賈種民相度呂梁、百步洪,添移水磨。詔發運并轉運司同視利害以聞。
元符元年正月,知潤州王悆建言:「呂城牐常宜車水入澳,灌注牐身以濟舟。若舟沓至而力不給,許量差牽駕兵卒,併力為之。監官任滿,水無走泄者賞,水未應而輒開牐者罰,守貳、令佐,常覺察之。」詔可。
三月甲寅,工部言:「淮南開河所開修楚州支家河,導漣水與淮通。」賜名通漣河。
二年閏九月,潤州京口、常州犇牛澳牐畢工。先是,兩浙轉運判官曾孝蘊獻澳牐利害,因命孝蘊提舉興修,仍相度立啟閉日限之法。
三年二月,詔:「蘇、湖、秀州,凡開治運河、港浦、溝瀆,修疊堤岸,開置斗門、水堰等,許役開江兵卒。」
徽宗崇寧元年十二月,置提舉淮、浙澳牐司官一員,掌杭州至揚州瓜洲澳牐,凡常、潤、杭、秀、揚州新舊等牐,通治之。
崇寧二年初,通直郎陳仲方別議濬吳松江,自大通浦入海,計工二百二十二萬七千有奇,為緡錢、糧斛十八萬三千六百,乞置幹當官十員。朝廷下兩浙監司詳議,監司以為可行。時又開青龍江,役夫不勝其勞,而提舉常平徐確謂:「三州開江兵卒千四百人,使臣二人,請就令護察已開之江,遇潮沙淤澱,隨即開淘;若他役者,以違制論。」確與監司往往被賞,人以為濫。
十二月,詔淮南開修遇明河,自真州宣化鎮江口至泗州淮河口,五年畢工。
明年三月,詔曰:「昨二浙水災,委官調夫開江,而總領無法,役人暴露,飲食失所,疾病死亡者衆。水仍為害,未嘗究實按罪,反蒙推賞,何以厭塞百姓怨咨。」乃下本路提刑司體量。提刑司言:「開濬吳松、青龍江,役夫五萬,死者千一百六十二人,費錢米十六萬九千三百四十一貫石,積水至今未退。」於是元相度官轉運副使劉何等皆坐貶降。
四年正月,以倉部員外郎沈延嗣提舉開修青草、洞庭直河。
大觀元年五月,中書舍人許光凝奏:「臣向在姑蘇,徧詢民吏,皆謂欲去水患,莫若開江濬浦。蓋太湖在諸郡間,必導之海,然後水有所歸。自太湖距海,有三江,有諸浦,能疏滌江、浦,除水患猶反掌耳。今境內積水,視去歲損二尺,視前歲損四尺,良由初開吳松江,繼濬八浦之力也。吳人謂開一江有一江之利,濬一浦有一浦之利。願委本路監司,與諳曉水勢精彊之吏,徧詣江、浦,詳究利害,假以歲月,先為之備。然後興夫調役,可使公無費財,而歲供常足;人不告勞,而民食不匱,是一舉而獲萬世之利也。」詔吳擇仁相度以聞,開江之議復興矣。
十一月,詔曰:「禹貢:『三江既導,震澤底定。』今三江之名,既失其所,水不趨海,故蘇、湖被患。其委本路監司,選擇能臣,檢按古迹,循導使之趨下,并相度圩岸以聞。」於是復詔陳仲方為發運司屬官,再相度蘇州積水。
二年八月,詔:「常、潤歲旱河淺,留滯運船,監司督責濬治。」三年,兩浙監司言:「承詔案古迹,導積水,今請開淘吳松江,復置十二牐。其餘浦牐、溝港、運河之類,以次增修。若田被水圍,勸民自行修治。」章下工部,工部謂:「今所具三江,或非禹迹;又吳松江散漫,不可開淘泄水。」遂命諸司再相度以聞。
四年八月,臣僚言:「有司以練湖賜茅山道觀,緣潤州田多高仰,及運渠、夾岡水淺易涸,賴湖以濟,請別用天荒江漲沙田賜之,仍令提舉常平官考求前人規畫修築。」從之。十月,戶部言:「乞如兩浙常平司奏,專委守、令籍古瀦水之地,立堤防之限,俾公私毋得侵占。凡民田不近水者,略倣周官遂人、稻人溝防之制,使合衆力而為之。」詔可。
政和元年,知陳州霍端友言:「陳地汙下,久雨則積潦害稼。比疏新河八百里,而去淮尚遠,水不時洩。請益開二百里,起西華,循宛丘,入項城,以達于淮。」從之。
政和元年十月,詔蘇、湖、秀三州治水,創立圩岸,其工費許給越州鑑湖租賦。已而升蘇州為平江府,潤州為鎮江府。
二年七月,兵部尚書張閣言:「臣昨守杭州,聞錢塘江自元豐六年泛溢之後,潮汛往來,率無寧歲。而比年水勢稍改,自海門過赭山,即回薄巖門、白石一帶北岸,壞民田及鹽亭、監地,東西三十餘里,南北二十餘里。江東距仁和監止及三里,北趣赤岸 24b41.gif 口二十里。運河正出臨平下塘,西入蘇、秀,若失障禦,恐他日數十里膏腴平陸,皆潰于江,下塘田廬,莫能自保,運河中絕,有害漕運。」詔亟修築之。
四年二月,工部言:「前太平州判官盧宗原請開修自江州至真州古來河道湮塞者凡七處,以成運河,入浙西一百五十里,可避一千六百里大江風濤之患;又可就土興築自古江水浸沒膏腴田,自三百頃至萬頃者凡九所,計四萬二千餘頃,其三百頃以下者又過之。乞依宗原任太平州判官日已興政和圩田例,召人戶自備財力興修。」詔沈鏻等相度措置。
六年閏正月,知杭州李偃言:「湯村、巖門、白石等處並錢塘江通大海,日受兩潮,漸致侵囓。乞依六和寺岸,用石砌疊。」乃命劉既濟修治。
八月,詔:「鎮江府傍臨大江,無港澳以容舟檝,三年間覆溺五百餘艘。聞西有舊河,可避風濤,歲久湮廢,宜令發運司濬治。」
是年,詔曰:「聞平江三十六浦內,自昔置牐,隨潮啟閉,歲久堙塞,致積水為患。其令守臣莊徽專委戶曹趙霖講究利害,導歸江海,依舊置牐。」於是,發運副使應安道言:「凡港浦非要切者,皆可徐議。惟當先開崑山縣界茜涇塘等六所;秀之華亭縣,欲並循古法,盡去諸堰,各置小斗門;常州、鎮江府、望亭鎮,仍舊置牐。」八月,詔戶曹趙霖相度役興,而兩淛擾甚。七年四月己未,尚書省言:「盧宗原濬江,慮成搔擾。」詔權罷其役,趙霖別與差遣。
重和元年二月,前發運副使柳庭俊言:「真揚楚泗、高郵運河堤岸,舊有斗門水牐等七十九座,限則水勢,常得其平,比多損壞。」詔檢計修復。六月,詔:「兩淛霖雨,積水多浸民田,平江尤甚,由未濬港浦故也。其復以趙霖為提舉常平,措置救護民田,振恤人戶,毋令流移失所。」八月,詔加霖直秘閣。
宣和元年二月,臣僚言:「江、淮、荊、漢間,荒瘠彌望,率古人一畝十鍾之地,其堤閼、水門、溝澮之跡猶存。近絳州民呂平等詣御史臺訴,乞開濬熙寧舊渠,以廣浸灌,願加稅一等。則是近世陂池之利且廢矣,何暇復古哉。願詔常平官,有興修水利功効明白者,亟以名聞,特與褒除,以勵能者。」從之。
八月,提舉專切措置水利農田所奏:「淛西諸縣各有陂湖、溝港、涇浜、湖濼,自來蓄水灌溉,及通舟檝,望令打量官按其地名、丈尺、四至,並鐫之石。」從之。
三月,趙霖坐增修水利不當,降兩官。六月,詔曰:「趙霖興修水利,能募被水艱食之民,凡役工二百七十八萬二千四百有奇,開一江、一港、四浦、五十八瀆,已見成績,進直徽猷閣,仍復所降兩官。」
宣和二年九月,以真、揚等州運河淺澀,委陳亨伯措置。三年春,詔發運副使趙億以車畎水運河,限三月中三十綱到京。宦者李琮言:「真州乃外江綱運會集要口,以運河淺澀,故不能速發。按南岸有泄水斗門八,去江不滿一里。欲開斗門河身,去江十丈築軟壩,引江潮入河,然後倍用人工車畎,以助運水。」從之。
四月,詔曰:「江、淮漕運尚矣。春秋時,吳穿邗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末口。漢吳王濞開邗溝,通運海陵。隋開邗溝,自山陽至揚子入江。雍熙中,轉運使劉蟠以山陽灣迅急,始開沙河以避險阻。天禧中,發運使賈宗始開揚州古河,繚城南接運渠,毀三堰以均水勢。今運河歲淺澀,當詢訪故道,及今河形勢與陂塘瀦水之地,講究措置悠久之利,以濟不通。可令發運使陳亨伯、內侍譚稹條具措置以聞。」
六月,臣僚言:「比緣淮南運河水澀逾半歲,禁綱舟篙工附載私物,今河水增漲,其令如舊。」
初,淮南連歲旱,漕運不通,揚州尤甚,詔中使按視,欲濬運河與江、淮平。會兩浙有方臘之亂,內侍童貫為宣撫使,譚稹為制置使,貫欲海運陸輦,稹欲開一河,自盱眙出宣化。朝廷下發運司相度,陳亨伯遣其屬向子諲視之。子諲曰:「運河高江、淮數丈,自江至淮,凡數百里,人力難濬。昔唐李吉甫廢牐置堰,治陂塘,泄有餘,防不足,漕運通流。發運使曾孝蘊嚴三日一啟之制,復作歸水澳,惜水如金。比年行直達之法,走茶鹽之利,且應奉權倖,朝夕經由,或啟或閉,不暇歸水。又頃毀朝宗牐,自洪澤至召伯數百里,不為之節,故山陽上下不通。欲救其弊,宜於真州太子港作一壩,以復懷子河故道,於瓜洲河口作一壩,以復龍舟堰,於海陵河口作一壩,以復茱萸、待賢堰,使諸塘水不為瓜洲、真、泰三河所分;於北神相近作一壩,權閉滿浦牐,復朝宗牐,則上下無壅矣。」亨伯用其言,是後滯舟皆通利云。
三年二月,詔:「越之鑑湖,明之廣德湖,自措置為田,下流堙塞,有妨灌溉,致失常賦,又多為權勢所占,兩州被害,民以流徙。宜令陳亨伯究實,如租稅過重,即裁為中制;應妨下流灌溉者,並弛以予民。」
五年三月,詔:「呂城至鎮江運河淺澀狹隘,監司坐視,無所施設。兩淛專委王復,淮南專委向子諲,同發運使呂淙措置車水,通濟舟運。」
四月,又命王仲閎同廉訪劉仲元、漕臣孟庾,專往來措置常、潤運河。又詔:「東南六路諸牐,啟閉有時。比聞綱舟及命官妄稱專承指揮,抑令非時啟版,走泄河水,妨滯綱運,誤中都歲計,其禁止之。」
五月,詔:「以運河淺涸,官吏互執所見,州縣莫知所從。其令發運司提舉等官同廉訪使者,參訂經久利便列奏。」是月,臣僚言:「鎮江府練湖,與新豐塘地理相接,八百餘頃,灌溉四縣民田。又湖水一寸,益漕河一尺,其來久矣。今堤岸損缺,不能貯水,乞候農隙次第補葺。」詔本路漕臣并本州縣官詳度利害,檢計工料以聞。
六年九月,盧宗原復言:「池州大江,乃上流綱運所經,其東岸皆暗石,多至二十餘處;西岸則沙洲,廣二百餘里。諺云『拆船灣』,言舟至此,必毀拆也。今東岸有車軸河口沙地四百餘里,若開通入杜湖,使舟經平水,徑池口,可避二百里風濤拆船之險,請措置開修。」從之。
七年九月丙子,又詔宗原措置開濬江東古河,自蕪湖由宣溪、溧水至鎮江,渡揚子,趨淮、汴,免六百里江行之險,並從之。
靖康元年三月丁卯,臣僚言:「東南瀕江海,水易泄而多旱,歷代皆有陂湖蓄水。祥符、慶曆間,民始盜陂湖為田,後復田為湖。近年以來,復廢為田,雨則澇,旱則涸。民久承佃,所收租稅,無計可脫,悉歸御前,而漕司之常賦有虧,民之失業無算。可乞盡括東南廢湖為田者,復以為湖,庶幾凋瘵之民,稍復故業。」詔相度利害聞奏。
八月辛丑,戶部言:「命官在任興修農田水利,依元豐賞格,千頃以上,該第一等,轉一官,下至百頃,皆等第酬奬;紹聖亦如之。緣政和續附常平格,千頃增立轉兩官,減磨勘三年,實為太優。」詔依元豐、紹聖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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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七‧志第五十  河渠七 東南諸水下
淮郡諸水:紹興初,以金兵蹂踐淮南,猶未退師,四年,詔燒毀揚州灣頭港口牐、泰州姜堰、通州白莆堰,其餘諸堰,並令守臣開決焚毀,務要不通敵船;又詔宣撫司毀拆真、揚堰牐及真州陳公塘,無令走入運河,以資敵用。五年正月,詔淮南宣撫司,募民開濬瓜洲至淮口運河淺澀之處。
乾道二年,以和州守臣言,開鑿姥下河,東接大江,防捍敵人,檢制盜賊。六年,淮東提舉徐子寅言:「淮東鹽課,全仰河流通快。近運河淺澀,自揚州灣頭港口至鎮西山光寺前橋垜頭,計四百八十五丈,乞發五千餘卒開濬。」從之。七年二月,詔令淮南漕臣,自洪澤至龜山淺澀之處,如法開撩。
淳熙三年四月,詔築泰州月堰,以遏潮水。從守臣張子正請也。八年,提舉淮南東路常平茶鹽趙伯昌言:「通州、楚州沿海,舊有捍海堰,東距大海,北接鹽城,袤一百四十二里。始自唐黜陟使李承實所建,遮護民田,屏蔽鹽竈,其功甚大。歷時既久,頹圮不存。至本朝天聖改元,范仲淹為泰州西溪鹽官日,風潮泛溢,渰沒田產,毀壞亭竈,有請于朝,調四萬餘夫修築,三旬畢工。遂使海瀕沮洳潟鹵之地,化為良田,民得奠居,至今賴之。自後寖失修治,纔遇風潮怒盛,即有衝決之患。自宣和、紹興以來,屢被其害。阡陌洗蕩,廬舍漂流,人畜喪亡,不可勝數。每一修築,必請朝廷大興工役,然後可辦。望令淮東常平茶鹽司:今後捍海堰如有塌損,隨時修葺,務要堅固,可以經久。」從之。
九年,淮南漕臣錢沖之言:「真州之東二十里,有陳公塘,乃漢陳登濬源為塘,用救旱飢。大中祥符間,江、淮制置發運置司真州,歲藉此塘灌注長河,流通漕運。其塘周回百里,東、西、北三面,倚山為岸,其南帶東,則係前人築疊成堤,以受啟閉。廢壞歲久,見有古來基趾,可以修築,為旱乾溉田之備。凡諸場鹽綱、糧食漕運、使命往還,舟艦皆仰之以通濟,其利甚博。本司自發卒貼築周回塘岸,建置斗門、石 40ee.gif 各一所。乞於揚子縣尉階銜內帶『兼主管陳公塘』六字,或有損壞,隨時補築,庶幾久遠,責有所歸。」
十二年,和州守臣請於千秋澗置斗門,以防麻澧湖水洩入大江,遇歲旱灌溉田疇,實為民利。十四年,揚州守臣熊飛言:「揚州運河,惟藉瓜洲、真州兩牐瀦積。今河水走泄,緣瓜洲上、中二牐久不修治,獨潮牐一坐,轉運、提鹽及本州共行修整,然迫近江潮,水勢衝激,易致損壞;真州二牐,亦復損漏。令有司葺理上、下二牐,以防走泄。」從之。
紹熙五年,淮東提舉陳損之言:「高郵、楚州之間,陂湖渺漫,茭葑彌滿,宜創立堤堰,以為瀦泄,庶幾水不至於泛溢,旱不至於乾涸。乞興築自揚州江都縣至楚州淮陰縣三百六十里,又自高郵、興化至鹽城縣二百四十里,其隄岸傍開一新河,以通舟船。仍存舊堤以捍風浪,栽柳十餘萬株,數年後隄岸亦牢,其木亦可備修補之用。兼揚州柴墟鎮舊有隄牐,乃泰州泄水之處,其牐壞久,亦於此創立斗門。西引盱眙、天長以來衆湖之水,起自揚州江都,經由高郵及楚州寶應、山陽,北至淮陰,西達于淮;又自高郵入興化,東至鹽城而極於海;又泰州海陵南至揚州泰興而徹于江:共為石十三,斗門七。乞以紹熙堰為名,鑱諸堅石。」淮田多沮洳,因損之築隄捍之,得良田數百萬頃。奏聞,除直秘閣、淮東轉運判官。
淛江通大海,日受兩潮。梁開平中,錢武肅王始築捍海塘,在候潮門外。潮水晝夜衝激,版築不就,因命彊弩數百以射潮頭,又致禱胥山祠。既而潮避錢塘,東擊西陵,遂造竹器,積巨石,植以大木。堤岸既固,民居乃奠。
逮宋大中祥符五年,杭州言淛江擊西北岸益壞,稍逼州城,居民危之。即遣使者同知杭州戚綸、轉運使陳堯佐畫防捍之策。綸等因率兵力,籍梢楗以護其衝。七年,綸等既罷去,發運使李溥、內供奉官盧守懃經度,以為非便。請復用錢氏舊法,實石於竹籠,倚疊為岸,固以樁木,環亙可七里。斬材役工,凡數百萬,踰年乃成;而鈎末壁立,以捍潮勢,雖湍湧數丈,不能為害。
至景祐中,以淛江石塘積久不治,人患墊溺,工部郎中張夏出使,因置捍江兵士五指揮,專採石修塘,隨損隨治,衆賴以安。邦人為之立祠,朝廷嘉其功,封寧江侯。
及高宗紹興末,以錢塘石岸毀裂,潮水漂漲,民不安居,令轉運司同臨安府修築。孝宗乾道九年,錢塘廟子灣一帶石岸,復毀於怒潮。詔令臨安府築填江岸,增砌石塘。淳熙改元,復令有司:「自今江岸衝損,以乾道修治為法。」
理宗寶祐二年十二月,監察御史兼崇政殿說書陳大方言:「江潮侵齧堤岸,乞戒飭殿、步兩司帥臣,同天府守臣措置修築,留心任責,或有潰決,咎有攸歸。」
三年十一月,監察御史兼崇政殿說書李衢言:「國家駐蹕錢塘,今踰十紀。惟是淛江東接海門,胥濤澎湃,稍越故道,則衝齧堤岸,蕩析民居,前後不知其幾。慶曆中,造捍江五指揮,兵士每指揮以四百人為額。今所管纔三百人,乞下臨安府拘收,不許占破。及從本府收買樁石,沿江置場樁管,不得移易他用。仍選武臣一人習於修江者,隨其資格,或以副將,或以路分鈐轄繫銜,專一鈐束修江軍兵,值有摧損,隨即修補;或不勝任,以致江潮衝損堤岸,即與責罰。」
臨安西湖周回三十里,源出於武林泉。錢氏有國,始置撩湖兵士千人,專一開濬。至宋以來,稍廢不治,水涸草生,漸成葑田。
元祐中,知杭州蘇軾奏謂:「杭之為州,本江海故地,水泉鹹苦,居民零落。自唐李泌始引湖水作六井,然後民足於水,井邑日富,百萬生聚,待此而食。今湖狹水淺,六井盡壞,若二十年後,盡為葑田,則舉城之人,復飲鹹水,其勢必耗散。又放水溉田,瀕湖千頃,可無凶歲。今雖不及千頃,而下湖數十里間,茭菱穀米,所獲不貲。又西湖深闊,則運河可以取足於湖水,若湖水不足,則必取足於江潮。潮之所過,泥沙渾濁,一石五斗,不出三載,輒調兵夫十餘萬開濬。又天下酒官之盛,如杭歲課二十餘萬緡,而水泉之用,仰給於湖。若湖漸淺狹,少不應溝,則當勞人遠取山泉,歲不下二十萬工。」因請降度牒減價出賣,募民開治。禁自今不得請射、侵占、種植及臠葑為界。以新舊菱蕩課利錢送錢塘縣收掌,謂之開湖司公使庫,以備逐年雇人開葑撩淺。縣尉以「管勾開湖司公事」繫銜。軾既開湖,因積葑草為堤,相去數里,橫跨南、北兩山,夾道植柳,林希榜曰「蘇公堤」,行人便之,因為軾立祠堤上。
紹興九年,以張澄奏請,命臨安府招置廂軍兵士二百人,委錢塘縣尉兼領其事,專一濬湖;若包占種田,沃以糞土,重寘于法。十九年,守臣湯鵬舉奏請重開。乾道五年,守臣周淙言:「西湖水面唯務深闊,不容填溢,并引入城內諸井,一城汲用,尤在涓潔。舊招軍士止有三十餘人,今宜增置撩湖軍兵,以百人為額,專一開撩。或有種植茭菱,因而包占,增疊堤岸,坐以違制。」
九年,臨安守臣言:「西湖冒佃侵多,葑菱蔓延,西南一帶,已成平陸。而瀕湖之民,每以葑草圍裹,種植荷花,駸駸不已。恐數十年後,西湖遂廢,將如越之鑑湖,不可復矣。乞一切芟除,務令淨盡,禁約居民,不得再有圍裹。」從之。
臨安運河在城中者,日納潮水,沙泥渾濁,一汛一淤,比屋之民,委棄草壤,因循填塞。元祐中,守臣蘇軾奏謂:「熙寧中,通判杭州時,父老皆云苦運河淤塞,率三五年常一開濬。不獨勞役兵民,而運河自州前至北郭,穿闤闠中蓋十四五里,每將興工,市肆洶動,公私騷然。自胥吏、壕砦兵級等,皆能恐喝人戶,或云當於某處置土、某處過泥水,則居者皆有失業之憂。既得重賂,又轉而之他。及工役既畢,則房廊、邸舍,作踐狼籍,園圃隙地,例成丘阜,積雨蕩濯,復入河中,居民患厭,未易悉數。若三五年失開,則公私壅滯,以尺寸水行數百斛舟,人牛力盡,跬步千里,雖監司使命,有數日不能出郭者。詢其所以頻開屢塞之由,皆云龍山淛江兩閘,泥沙渾濁,積日稍久,便及四五尺,其勢當然,不足怪也。尋剗刷捍江兵士及諸色廂軍,得一千人,七月之間,開濬茆山、鹽橋二河,各十餘里,皆有水八尺。自是公私舟船通利,三十年以來,開河未有若此深快者。然潮水日至,淤塞猶昔,則三五年間,前功復棄。今於鈐轄司前置一牐,每遇潮上,則暫閉此牐,候潮平水清復開,則河過闤闠中者,永無潮水淤塞、開淘騷擾之患。」詔從其請,民甚便之。
紹興三年十一月,宰臣奏開修運河淺澀,帝曰:「可發旁郡廂軍、壯城、捍江之兵,至於廩給之費,則不當吝。」宰臣朱勝非等曰:「開河非今急務,而餽餉艱難,為害甚大。時方盛寒,役者良苦;臨流居人,侵塞河道者,悉當遷避;至於畚牐所經,沙泥所積,當預空其處,則居人及富家以僦屋取貲者皆非便,恐議者以為言。」帝曰:「禹卑宮室而盡力於溝洫,浮言何恤焉!」八年,又命守臣張澄發廂軍、壯城兵千人,開濬運河堙塞,以通往來舟楫。
隆興二年,守臣吳芾言:「城裏運河,先已措置北梅家橋、仁和倉、斜橋三所作壩,取西湖六處水口通流灌入。府河積水,至望仙橋以南至都亭驛一帶,河道地勢,自昔高峻。今欲先於望仙橋城外保安牐兩頭作壩,却於竹車門河南開掘水道,車戽運水,引入保安門通流入城,遂自望仙橋以南開至都亭驛橋,可以通徹積水,以備緩急。計用工四萬。」從之。
乾道三年六月,知荊南府王炎言:「臨安居民繁夥,河港堙塞,雖屢開導,緣裁減工費,不能迄功。臣嘗措置開河錢十萬緡,乞候農暇,特詔有司,用此專充開河支費,庶幾河渠復通,公私為利。」上俞其請。四年,守臣周淙出公帑錢招集游民,開濬城內外河,疏通淤塞,人以治辦稱之。
淳熙二年,兩淛漕臣趙磻老言:「臨安府長安牐至許村巡檢司一帶,漕河淺澀,請出錢米,發兩岸人戶出力開濬。」又言:「欲於通江橋置板牐,遇城中河水淺涸,啟板納潮,繼即下板,固護水勢,不得通舟;若河水不乏,即收牐板,聽舟楫往還為便。」
七年,守臣吳淵言:「萬松嶺兩旁古渠,多被權勢及百司公吏之家造屋侵占,及內砦前石橋、都亭驛橋南北河道,居民多拋糞土瓦礫,以致填塞,流水不通。今欲分委兩通判監督,地分廂巡,逐時點檢,勿令侵占并拋颺糞土。秩滿,若不淤塞,各減一年磨勘;違,展一年:以示勸懲。」
十四年七月,不雨,臣僚言:「竊見奉口至北新橋三十六里,斷港絕潢,莫此為甚。今宜開濬,使通客船,以平穀直。」從之。
鹽官海水:嘉定十二年,臣僚言:「鹽官去海三十餘里,舊無海患,縣以鹽竈頗盛,課利易登。去歲海水泛漲,湍激橫衝,沙岸每一潰裂,常數十丈。日復一日,浸入鹵地,蘆洲港瀆,蕩為一壑。今聞潮勢深入,逼近居民。萬一春水驟漲,怒濤犇湧,海風佐之,則呼吸蕩出,百里之民,寧不俱葬魚腹乎?況京畿赤縣,密邇都城。內有二十五里塘,直通長安牐,上徹臨平,下接崇德,漕運往來,客船絡繹,兩岸田畝,無非沃壤。若海水徑入于塘,不惟民田有鹹水渰沒之患,而裏河堤岸,亦將有潰裂之憂。乞下淛西諸司,條具築捺之策,務使捍堤堅壯,土脈充實,不為怒潮所衝。」從之。
十五年,都省言:鹽官縣海塘衝決,命淛西提舉劉垕專任其事。既而垕言:
縣東接海鹽,西距仁和,北抵崇德、德清,境連平江、嘉興、湖州;南瀕大海,元與縣治相去四十餘里。數年以來,水失故道,早晚兩潮,奔衝向北,遂致縣南四十餘里盡淪為海。近縣之南,元有捍海古塘亙二十里。今東西兩段,並已淪毀,侵入縣兩旁又各三四里,止存中間古塘十餘里。萬一水勢衝激不已,不惟鹽官一縣不可復存,而向北地勢卑下,所慮鹹流入蘇、秀、湖三州等處,則田畝不可種植,大為利害。
詳今日之患,大概有二:一曰陸地淪毀,二曰鹹潮泛溢。陸地淪毀者,固無力可施;鹹潮泛溢者,乃因捍海古塘衝損,遇大潮必盤越流注北向,宜築土塘以捍鹹潮。所築塘基址,南北各有兩處:在縣東近南則為六十里鹹塘,近北則為袁花塘;在縣西近南亦曰鹹塘,近北則為淡塘。
亦嘗驗兩處土色虛實,則袁花塘、淡塘差勝鹹塘,且各近裏,未至與海潮為敵。勢當東就袁花塘、西就淡塘修築,則可以禦縣東鹹潮盤溢之患。其縣西一帶淡塘,連縣治左右,共五十餘里,合先修築。兼縣南去海一里餘,幸而古塘尚存,縣治民居,盡在其中,未可棄之度外。今將見管樁石,就古塘稍加工築疊一里許,為防護縣治之計。其縣東民戶,日築六十里鹹塘。萬一又為海潮衝損,當計用樁木修築袁花塘以捍之。
上以為然。
明州水:紹興五年,明州守臣李光奏:「明、越陂湖,專溉農田。自慶曆中,始有盜湖為田者,三司使切責漕臣,嚴立法禁。宣和以來,王仲薿守越,樓异守明,創為應奉,始廢湖為田,自是歲有水旱之患。乞行廢罷,盡復為湖。如江東、西之圩田,蘇、秀之圍田,皆當講究興復。」詔逐路轉運司相度聞奏。
乾道五年,守臣張津言:「東錢湖容受七十二溪,方圓廣闊八百頃,傍山為固,疊石為塘八十里。自唐天寶三年,縣令陸南金開廣之。國朝天禧元年,郡守李夷庚重修之。中有四牐七堰,凡遇旱涸,開牐放水,溉田五十萬畝。比因豪民於湖塘淺岸漸次包占,種植菱荷,障塞湖水。紹興十八年,雖曾檢舉約束,盡罷請佃。歲久菱根蔓延,滲塞水脈,致妨蓄水;兼塘岸間有低塌處,若不淘濬修築,不惟寖失水利,兼恐塘埂相繼摧毀。乞候農隙趁時開鑿,因得土修治埂岸,實為兩便。」從之。
鄞縣水:嘉定十四年,慶元府言:「鄞縣水自四明諸山溪澗會至他山,置堰小涇,下江入河。所入上河之水,專溉民田,其利甚博。比因淤塞,堰上山觜少有溪水流入上河。自春徂夏不雨,令官吏發卒開淘沙觜及濬港汊,又於堰上壘疊沙石,逼使溪流盡入上河。其他山水入府城南門一帶,有碶牐三所:曰烏金,曰積瀆,曰行春。烏金碶又名上水碶,昔因倒損,遂捺為壩,以致淤沙在河,或遇溪流聚湧,時復衝倒所捺壩,走泄水源。行春橋又名南石碶,碶面石板之下,歲久損壞空虛,每受潮水,演溢奔突,出於石縫,以致鹹潮袞入上河。其縣東管有道士堰,至白鶴橋一帶,河港堙塞;又有朱賴堰,與行春等碶相連,堰下江流通徹大海。今春闕雨,上河乾淺,堰身塌損,以致鹹潮透入上河,使農民不敢車注溉田。乞修砌上水、烏金諸處壩堰,仍選清彊能幹職官,專一提督。」
潤州水:紹興七年,兩淛轉運使向子諲言:「鎮江府呂城、夾岡,形勢高仰,因春夏不雨,官漕艱勤。尋遣官屬李澗詢究練湖本末,始知此湖在唐永泰間已廢而復興。今堤岸弛禁,致有侵佃冒決,故湖水不能瀦蓄,舟楫不通,公私告病。若夏秋霖潦,則丹陽、金壇、延陵一帶良田,亦被渰沒。臣已令丹陽知縣朱穆等增置二斗門、一石,及修補隄防,盡復舊蹟,庶為永久之利。」
乾道七年,以臣僚言:「丹陽練湖幅員四十里,納長山諸水,漕渠資之,故古語云:『湖水寸,渠水尺。』在唐之禁甚嚴,盜決者罪比殺人。本朝寖緩其禁以惠民,然修築嚴甚。春夏多雨之際,瀦蓄盈滿,雖秋無雨,漕渠或淺,但泄湖水一寸,則為河一尺矣。兵變以後,多廢不治,堤岸圮闕,不能貯水;彊家因而專利,耕以為田,遂致淤澱。歲月既久,其害滋廣。望責長吏濬治堙塞,立為盜決侵耕之法,著於令。庶幾練湖漸復其舊,民田獲灌溉之利,漕渠無淺涸之患。」詔兩淛漕臣沈度專一措置修築。
慶元五年,兩淛轉運、淛西提舉言:「以鎮江府守臣重修呂城兩牐畢,再造一新牐以固隄防,庶為便利。」從之。
淛西運河,自臨安府北郭務至鎮江江口牐,六百四十一里。淳熙七年,帝因輔臣奏金使往來事,曰:「運河有淺狹處,可令守臣以漸開濬,庶不擾民。」至十一年冬,臣僚言:「運河之濬,自北關至秀州杉青,各有堰牐,自可瀦水。惟沿河上塘有小堰數處,積久低陷,無以防遏水勢,當以時加修治。兼沿河下岸涇港極多,其水入長水塘、海鹽塘、華亭塘,由六里堰下,私港散漫,悉入江湖,以私港深、運河淺也。若修固運河下岸一帶涇港,自無走泄。又自秀州杉青至平江府盤門,在太湖之際,與湖水相連;而平江閶門至常州,有楓橋、許墅、烏角溪、新安溪、將軍堰,亦各通太湖。如遇西風,湖水由港而入,皆不必濬。惟無錫五瀉牐損壞累年,常是開堰,徹底放舟;更江陰軍河港勢低,水易走泄。若從舊修築,不獨瀦水可以通舟,而無錫、晉陵間所有陽湖,亦當積水,而四傍田畝,皆無旱暵之患。獨自常州至丹陽縣,地勢高仰,雖有犇牛、呂城二牐,別無湖港瀦水;自丹陽至鎮江,地形尤高,雖有練湖,緣湖水日淺,不能濟遠,雨晴未幾,便覺乾涸。運河淺狹,莫此為甚,所當先濬。」上以為然。
至嘉定間,臣僚又言:「國家駐蹕錢塘,綱運糧餉,仰給諸道,所繫不輕。水運之程,自大江而下至鎮江則入牐,經行運河,如履平地,川、廣巨艦,直抵都城,蓋甚便也。比年以來,鎮江牐口河道淤塞,不復通舟,乞令漕臣同淮東總領及本府守臣,公共措置開撩。」
越州水:鑑湖之廣,周迴三百五十八里,環山三十六源。自漢永和五年,會稽太守馬臻始築塘,溉田九千餘頃,至宋初八百年間,民受其利。歲月寖遠,濬治不時,日久堙廢。瀕湖之民,侵耕為田,熙寧中,盜為田九百餘頃。嘗遣廬州觀察推官江衍經度其宜,凡為湖田者兩存之,立碑石為界,內者為田,外者為湖。政和末,為郡守者務為進奉之計,遂廢湖為田,賦輸京師。自時姦民私占,為田益衆,湖之存者亡幾矣。紹興二十九年十月,帝諭樞密院事王綸曰:「往年宰執嘗欲盡乾鑑湖,云可得十萬斛米。朕謂若遇歲旱,無湖水引灌,則所損未必不過之。凡事須遠慮可也。」
隆興元年,紹興府守臣吳芾言:「鑑湖自江衍所立碑石之外,今為民田者,又一百六十五頃,湖盡堙廢。今欲發四百九十萬工,於農隙接續開鑿。又移壯城百人,以備撩漉濬治,差彊幹使臣一人,以『巡轄鑑湖隄岸』為名。」
二年,芾又言:「修鑑湖,全藉斗門、堰牐蓄水,都泗堰牐尤為要害。凡遇綱運及監司使命舟船經過,堰兵避免車拽,必欲開牐通放,以致啟閉無時,失泄湖水。且都泗堰因高麗使往來,宣和間方置牐,今乞廢罷。」其後芾為刑部侍郎,復奏:「自開鑑湖,溉廢田二百七十頃,復湖之舊。又修治斗門、堰牐十三所。夏秋以來,時雨雖多,亦無泛溢之患,民田九千餘頃,悉獲倍收,其為利較然可見。乞將江衍原立禁牌,別定界至,則隄岸自然牢固,永無盜決之虞。」
紹興初,高宗次越,以上虞縣梁湖堰東運河淺澀,令發六千五百餘工,委本縣令、佐監督濬治。既而都省言,餘姚縣境內運河淺澀,壩牐隳壞,阻滯綱運,遂命漕臣發一萬七千餘卒,自都泗堰至曹娥塔橋,開撩河身、夾塘,詔漕司給錢米。
蕭山縣西興鎮通江兩牐,近為江沙壅塞,舟楫不通。乾道三年,守臣言:「募人自西興至大江,疏沙河二十里,并濬牐裏運河十三里,通便綱運,民旅皆利。復恐潮水不定,復有填淤,且通江六堰,綱運至多,宜差注指使一人,專以『開撩西興沙河』繫銜,及發捍江兵士五十名,專充開撩沙浦,不得雜役,仍從本府起立營屋居之。」
常州水:隆興二年,常州守臣劉唐稽言:「申、利二港,上自運河發流,經營回復,至下流析為二道,一自利港,一自申港,以達于江。緣江口每日潮汐帶沙填塞,上流游泥淤積,流洩不通;而申港又以江陰軍釘立標楬,拘攔稅船,每潮來,則沙泥為木標所壅,淤塞益甚。今若相度開此二河,但下流申、利二港,並隸江陰軍,若議定深闊丈尺,各於本界開淘,庶協力皆辦。又孟瀆一港在犇牛鎮西,唐孟簡所開,并宜興縣界沿湖舊百瀆,皆通宜興之水,藉以疏洩。近歲阻於吳江石塘,流行不快,而沿湖河港所謂百瀆,存者無幾。今若開通,委為公私之便。」至乾道二年,以漕臣姜詵等請,造蔡涇牐及開申港上流橫石,次濬利港以洩水勢。
六年三月,又命兩淛運副劉敏士、淛西提舉芮輝於新涇塘置牐堰,以捍海潮;楊家港東開河置牐,通行鹽船。仍差牐官一人,兵級十五人,以時啟閉挑撩。五月,又以兩淛轉運司并常州守臣言,填築五瀉上、下兩牐,及修築牐裏堤岸。仍於郭瀆港口舜郎廟側水聚會處,築捺硬壩,以防走泄運水。委無錫知縣主掌鑰匣,遇水深六尺,方許開牐,通放客舟。
淳熙五年,以漕臣陳峴言,於十月募工開濬無錫縣以西橫林、小井及犇牛、呂城一帶地高水淺之處,以通漕舟。
九年,知常州章沖奏:
常州東北曰深港、利港、黃田港、夏港、五斗港,其西曰竈子港、孟瀆、泰伯瀆、烈塘,江陰之東曰趙港、白沙港、石頭港、陳港、蔡港、私港、令節港,皆古人開導以為溉田無窮之利者也;今所在堙塞,不能灌溉。
臣嘗講求其說,抑欲不勞民,不費財,而漕渠旱不乾,水不溢,用力省而見功速,可以為悠久之利者:在州之西南曰白鶴溪,自金壇縣洮湖而下,今淺狹特七十餘里,若用工濬治,則漕渠一帶,無乾涸之患;其南曰西蠡河,自宜興太湖而下,止開濬二十餘里,若更令深遠,則太湖水來,漕渠一百七十餘里,可免濬治之擾,至若望亭堰牐,置於唐之至德,而徹於本朝之嘉祐;至元祐七年復置,未幾又毀之。臣謂設此堰牐,有三利焉:陽羨諸瀆之水犇趨而下,有以節之,則當潦歲,平江三邑必無下流淫溢之患,一也。自常州至望亭一百三十五里,運河一有所節,則沿河之田,旱歲資以灌溉,二也。每歲冬春之交,重綱及使命往來,多苦淺涸;今啟閉以時,足通舟楫,後免車畝灌注之勞,三也。
詔令相度開濬。
嘉泰元年,守臣李珏言:
州境北邊揚子大江,南並太湖,東連震澤,西據滆湖,而漕渠界乎其間。漕渠兩傍,曰白鶴溪、西蠡河、南戚氏、北戚氏、直湖州港,通于二湖;曰利浦、孟瀆、烈塘、橫河、五瀉諸港,通于大江,而中間又各自為支溝斷汊,曲繞參錯,不以數計。水利之源,多於他郡,而常苦易旱之患,何哉?
臣嘗詢訪其故:漕渠東起望亭,西上呂城,一百八十餘里,形勢西高東下。加以歲久淺淤,自河岸至底,其深不滿四五尺。常年春雨連綿、江湖泛漲之時,河流忽盈驟減;連歲雨澤愆闕,江湖退縮,渠形尤亢;間雖得雨,水無所受,旋即走泄,南入于湖,北歸大江,東徑注于吳江;晴未旬日,又復乾涸,此其易旱一也。至若兩傍諸港,如白鶴溪、西蠡河、直湖、烈塘、五瀉堰,日為沙土淤漲,遇潮高水泛之時,尚可通行舟楫;若值小汐久晴,則俱不能通。應自餘支溝別港,皆已堙塞,故雖有江湖之浸,不見其利,此其易旱二也。況漕渠一帶,綱運於是經由,使客于此往返。每遇水澀,綱運便阻;一入冬月,津送使客,作埧車水,科役百姓,不堪其擾;豈特溉田缺事而已。
望委轉運、提舉常平官同本州相視漕渠,并徹江湖之處,如法濬治,盡還昔人遺跡,及於望亭修建上、下二牐,固護水源。
從之。
昇州水:乾道五年,建康守臣張孝祥言:「秦淮之水流入府城,別為兩派:正河自鎮淮新橋直注大江;其為青溪,自天津橋出柵砦門,亦入於江,緣柵砦門地,近為有力者所得,遂築斷青溪水口,創為花圃。每水流暴至,則泛溢浸蕩,城內居民,尤被其害。若訪古而求,使青溪直道大江,則建康永無水患矣。」既而汪澈奏於西園依異時河道開濬,使水通柵門入。從之。
先是,孝祥又言:「秦淮水三源,一自華山由句容,一自廬山由溧水,一自溧水由赤山湖,至府城東南,合而為一,縈迴綿亙三百餘里,溪、港、溝、澮之水盡歸焉。流上水門,由府城入大江,舊上、下水門展闊,自兵變後,砌疊稍狹,雖便於一時防守,實遏水源,流通不快。兼兩岸居民填築河岸,添造屋宇。若禁民不許侵占,秦淮既復故道,則水不泛溢矣。又府東門號陳二渡,有順聖河,正分秦淮之水,每遇春夏天雨連綿,上源犇湧,則分一派之水,自南門外直入於江,故秦淮無泛濫之患。今一半淤塞為田,水流不通,若不惜數畝之田,疏導之以復古跡,則其利尤倍。」
其後汪澈言:「水潦之害,大抵緣建康地勢稍低,秦淮既泛,又大江湍漲,其勢湓溢,非由水門窄狹、居民侵築所致。且上水門砌疊處正不可闊,闊則春水入城益多。自今指定上、下水門砌疊處不動,夾河居民之屋亦不毀除,止去兩岸積壞,使河流通快。況城中繫行宮東南王方,不宜開鑿。」從之。
嘉定五年,守臣黃度言:「府境北據大江,是為天險。上自采石,下達瓜步,千有餘里,共置六渡:一曰烈山渡,籍于常平司,歲有河渡錢額;五曰南浦渡、龍灣渡、東陽渡、大城堽渡、岡沙渡,籍于府司,亦有河渡錢額。六渡歲為錢萬餘緡。歷時最久,舟楫廢壞,官吏、篙工,初無廩給,民始病濟,而官漫不省。遂至姦豪冒法,別置私渡,左右旁午。由是官渡濟者絕少,乃聽吏卒苛取以充課。徒手者猶憚往來,而車檐牛馬幾不敢行,甚者扼之中流,以邀索錢物。竊以為南北津渡,務在利涉,不容簡忽而但求征課。臣已為之繕治舟艦,選募篙梢,使遠處巡檢兼監渡官。於諸渡月解錢則例,量江面闊狹,計物貨重輕,斟酌裁減,率三之一或四之一;自人車牛馬,皆有定數,雕牓約束,不得過收邀阻。乞覓裒一歲之入,除烈山渡常平錢如額解送,其餘諸渡,以二分充修船之費,而以其餘給官吏、篙梢、水手食錢。令監渡官逐月照數支散,有餘則解送府司,然後盡絕私渡,不使姦民踰禁。」從之。
秀州水:秀州境內有四湖:一曰柘湖,二曰澱山湖,三曰當湖,四曰陳湖。東南則柘湖,自金山浦、小官浦入于海。西南則澱山湖,自蘆歷浦入于海。西北則陳湖,自大姚港、朱里浦入于吳松江。其南則當湖,自月河、南浦口、澉浦口亦達于海。支港相貫。
乾道二年,守臣孫大雅奏請,於諸港浦分作牐或斗門,及張涇堰兩岸創築月河,置一牐,其兩柱金口基址,並以石為之,啟閉以時,民賴其利。
十三年,兩淛轉運副使張叔獻言:「華亭東南枕海,西連太湖,北接松江,江北復控大海。地形東南最高,西北稍下。柘湖十有八港,正在其南,故古來築堰以禦鹹潮。元祐中,於新涇塘置牐,後因沙淤廢毀。今除十五處築堰及置石。兼楊湖歲久,今稍淺澱,自當開濬。」上曰:「此牐須當為之。方今邊事寧息,惟當以民事為急。民事以農為重,朕觀漢文帝詔書,多為農而下。今置牐,其利久遠,不可憚一時之勞。」
十五年,以兩淛路轉運判官吳坰奏請,命淛西常平司措置錢穀,勸諭人戶,於農隙併力開濬華亭等處沿海三十六浦堙塞,決泄水勢,為永久利。
乾道七年,秀州守臣丘崈奏:「華亭縣東南大海,古有十八堰,捍禦鹹潮。其十七久皆捺斷,不通裏河;獨有新涇塘一所不曾築捺,海水往來,遂害一縣民田。緣新涇舊堰迫近大海,潮勢湍急,其港面闊,難以施工,設或築捺,決不經久。運港在涇塘向裏二十里,比之新涇,水勢稍緩。若就此築堰,決可永久,堰外凡管民田,皆無鹹潮之害。其運港止可捺堰,不可置牐。不惟瀕海土性虛燥,難以建置;兼一日兩潮,通放鹽運,不減數十百艘,先後不齊,比至通放盡絕,勢必晝夜啟而不閉,則鹹潮無緣斷絕。運港堰外別有港汊大小十六,亦合興修。」從之。
八年,崈又言:「興築捍海塘堰,今已畢工,地理闊遠,全藉人力固護。乞令本縣知、佐兼帶『主管塘堰職事』繫銜,秩滿,視有無損壞以為殿最。仍令巡尉據地分巡察。」詔特轉丘崈左承議郎,令所築華亭捍海塘堰,趁時栽種蘆葦,不許樵採。
九年,又命華亭縣作監牐官,招收土軍五十人,巡邏堤堰,專一禁戢,將卑薄處時加修捺。令知縣、縣尉並帶『主管堰事』,則上下協心,不致廢壞。
淳熙九年,又命守臣趙善悉發一萬工,修治海鹽縣常豐牐及八十一堰埧,務令高牢,以固護水勢,遇旱可以瀦積。十年,以淛西提舉司言,命秀州發卒濬治華亭鄉魚祈塘,使接松江太湖之水;遇旱,即開西牐堰放水入泖湖,為一縣之利。
蘇州水:乾道初,平江守臣沈度、兩淛漕臣陳彌作言:「疏濬崑山、常熟縣界白茆等十浦,約用三百萬餘工。其所開港浦,並通徹大海。遇潮,則海內細沙,隨泛以入;潮退,則沙泥沉墜,漸致淤塞。今依舊招置闕額開江兵卒,次第開濬,不數月,諸浦可以漸次通徹。又用兵卒駕船,遇潮退,搖蕩隨之,常使沙泥隨潮退落,不致停積,實為久利。」從之。淳熙元年,詔平江府守臣與許浦駐劄戚世明,同措置開濬許浦港。三旬訖工。
黃巖縣水:淳熙十二年,淛東提舉勾昌泰言:「黃巖縣舊有官河,自縣前至溫嶺,凡九十里。其支流九百三十六處,皆以溉田。元有五牐,久廢不修。今欲建一牐,約費二萬餘緡,乞詔兩淛運司於窠名錢內支撥。」明年六月,昌泰復言:「黃巖縣東地名東浦,紹興中開鑿,置常豐牐。名為決水入江,其實縣道欲令舟船取徑通過,每船納錢,以充官費。一日兩潮,一潮一淤,纔遇旱乾,更無灌溉之備。已將此牐築為平陸,乞戒自今永不得開鑿放入江湖,庶絕後患。」
荊、襄諸水:紹興二十八年,監察御史都民望言:「荊南江陵縣東三十里,沿江北岸古隄一處,地名黃潭。建炎間,邑官開決,放入江水,設以為險阻以禦盜。既而夏潦漲溢,荊南、復州千餘里,皆被其害。去年因民訴,始塞之。乞令知縣遇農隙隨力修補,勿致損壞。」從之。
淳熙八年,襄陽府守臣郭杲言:「本府有木渠,在中廬縣界,擁漹水東流四十五里,入宜城縣。後漢南郡太守王寵,嘗鑿之以引蠻水,謂之木里溝,可溉田六千餘頃。歲久堙塞,乞行修治。」既而杲又修護城隄以捍江流,繼築救生堤為二牐,一通于江,一達于濠。當水涸時,導之入濠;水漲時,放之于江。自是水雖至隄,無湍悍泛濫之患焉。十年五月,詔疏木渠,以渠傍地為屯田。尋詔民間侵耕者就給之,毋復取。
慶元二年,襄陽守臣程九萬言:「募工修作鄧城永豐堰,可防金兵衝突之患,且為農田灌溉之利。」三年,臣僚言:「江陵府去城十餘里,有沙市鎮,據水陸之衝,熙寧中,鄭獬作守,始築長隄捍水。緣地本沙渚,當蜀江下流,每遇漲潦奔衝,沙水相蕩,摧圮動輒數十丈,見存民屋,岌岌危懼。乞下江陵府同駐劄副都統制司發卒修築,庶幾遠民安堵,免被墊溺。」從之。
廣西水:靈渠源即離水,在桂州興安縣之北,經縣郭而南。其初及秦史祿所鑿,以下兵於南越者。至漢,歸義侯嚴出零陵離水,即此渠也;馬伏波南征之師,饟道亦出於此。唐寶曆初,觀察使李渤立斗門以通漕舟。宋初,計使邊詡始修之。嘉祐四年,提刑李師中領河渠事重闢,發近縣夫千四百人,作三十四日,乃成。
紹興二十九年,臣僚言:「廣西舊有靈渠,抵接全州大江,其渠近百餘里,自靜江府經靈川、興安兩縣。昔年並令兩知縣繫銜『兼管靈渠』,遇堙塞以時疏導,秩滿無闕,例減舉員。兵興以來,縣道苟且,不加之意;吏部差注,亦不復繫銜,渠日淺澀,不勝重載。乞令廣西轉運司措置修復,俾通漕運,仍俾兩邑令繫銜兼管,務要修治。」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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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八‧志第五十一  禮一 吉禮一
五代之衰亂甚矣,其禮文儀注往往多草創,不能備一代之典。宋太祖興兵間,受周禪,收攬權綱,一以法度振起故弊。即位之明年,因太常博士聶崇義上重集三禮圖,詔太子詹事尹拙集儒學之士詳定之。開寶中,四方漸平,民稍休息,乃命御史中丞劉溫叟、中書舍人李昉、兵部員外郎知制誥盧多遜、左司員外郎知制誥扈蒙、太子詹事楊昭儉、左補闕賈黃中、司勳員外郎和峴、太子中舍陳鄂撰開寶通禮二百卷,本唐開元禮而損益之。既又定通禮義纂一百卷。
太宗尚儒雅,勤於治政,修明典章,大抵曠廢舉矣。真宗承重熙之後,契丹既通好,天下無事,於是封泰山,祀汾陰,天書、聖祖崇奉迭興,專置詳定所,命執政、翰林、禮官參領之。尋改為禮儀院,仍歲增修,纖微委曲,緣情稱宜,蓋一時彌文之制也。
自通禮之後,其制度儀注傳於有司者,殆數百篇。先是,天禧中,陳寬編次禮院所承新舊詔敕,不就。天聖初,王皞始類成書,盡乾興,為禮閣新編,大率吏文,無著述體,而本末完具,有司便之。景祐四年,賈昌朝撰太常新禮及祀儀,止於慶曆三年。皇祐中,文彥博又撰大享明堂記二十卷。至嘉祐中,歐陽脩纂集散失,命官設局,主通禮而記其變,及新禮以類相從,為一百卷,賜名太常因革禮,異於舊者蓋十三四焉。
熙寧十年,禮院取慶曆以後奉祀制度,別定祀儀,其一留中,其二付有司。知諫院黃履言:「郊祀禮樂,未合古制,請命有司考正羣祀。」詔履與禮官講求以聞。元豐元年,始命太常寺置局,以樞密直學士陳襄等為詳定官,太常博士楊完等為檢討官。襄等言:「國朝大率皆循唐故,至於壇壝神位、法駕輿輦、仗衞儀物,亦兼用歷代之制。其間情文訛舛,多戾於古。蓋有規摹苟略,因仍既久,而重於改作者;有出於一時之儀,而不足以為法者。請先條奏,候訓敕以為禮式。」
未幾,又命龍圖直學士宋敏求同御史臺、閤門、禮院詳定朝會儀注,總四十六卷:曰閤門儀,曰朝會禮文,曰儀注,曰徽號寶冊儀;祭祀總百九十一卷:曰祀儀,曰南郊式,曰大禮式:曰郊廟奉祀禮文,曰明堂祫享令式,曰天興殿儀,曰四孟朝獻儀,曰景靈宮供奉敕令格式,曰儀禮敕令格式;祈禳總四十卷:曰祀賽式,曰齋醮式,曰金籙儀;蕃國總七十一卷:曰大遼令式,曰高麗入貢儀,曰女真排辦儀,曰諸蕃進貢令式;喪葬總百六十三卷:曰葬式,曰宗室外臣葬敕令格式,曰孝贈式。其損益之制,視前多矣。
紹聖而後,累詔續編,起治平,訖政和,凡五十一年,為書三百卷,今皆不傳。而大觀初,置議禮局於尚書省,命詳議、檢討官具禮制本末,議定請旨,三年書成,為吉禮二百三十一卷、祭服制度十六卷,頒焉。議禮局請分秩五禮,詔依開寶通禮之序。政和元年,續修成四百七十七卷,且命倣是修定儀注。三年,五禮新儀成,凡二百二十卷,增置禮直官,許士庶就問新儀,而詔開封尹王革編類通行者,刊本給天下,使悉知禮意,其不奉行者論罪。宣和初,有言其煩擾者,遂罷之。
初,議禮局之置也,詔求天下古器,更制尊、爵、鼎、彝之屬。其後,又置禮制局於編類御筆所。於是郊廟禋祀之器,多更其舊。既有詔討論冠服,遂廢鞾用履,其他無所改議,而禮制局亦罷。
大抵累朝典禮,講議最詳。祀禮修於元豐,而成於元祐,至崇寧復有所增損。其存於有司者,惟元豐郊廟禮文及政和五禮新儀而已。乃若圜丘之罷合祭天地;明堂專以英宗配帝,悉罷從祀羣神;大蜡分四郊;壽星改祀老人;禧祖已祧而復,遂為始祖;即景靈宮建諸神御殿,以四孟薦享;虛禘祭;去牙槃食;卻尊號;罷入閤儀衞常朝及正衙橫行。此熙寧、元豐變禮之最大者也。
元祐冊后,政和冠皇子,元符創景靈西宮,崇寧親祀方澤、作明堂、立九廟、鑄九鼎、祀熒惑,大觀受八寶、大祀皆前期十日而戒。凡此蓋治平以前所未嘗行者。
欽宗即位,嘗詔春秋釋奠改從元豐儀,罷新儀不用而未暇也。靖康之厄,蕩析無餘。
南渡中興,銳意修復,高宗嘗謂輔臣曰:「晉武平吳之後,上下不知有禮,旋致禍亂。周禮不秉,其何能國?」孝宗繼志,典章文物,有可稱述。治平日久,經學大明,諸儒如王普、董弅等多以禮名家。當時嘗續編太常因革禮矣,淳熙復有編輯之旨。其後朱熹講明詳備,嘗欲取儀禮、周官、二戴記為本,編次朝廷公卿大夫士民之禮,盡取漢、晉而下及唐諸儒之說,考訂辨正,以為當代之典,未及成書而沒。
理宗四十年間,屢有意乎禮文之事,雖曰崇尚理學,所謂「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蓋可三歎。咸淳以降,無足言者。
今因前史之舊,芟其繁亂,彙為五禮,以備一代之制,使後之觀者有足徵焉。
五禮之序,以吉禮為首,主邦國神祇祭祀之事。凡祀典皆領於太常。歲之大祀三十:正月上辛祈穀,孟夏雩祀,季秋大享明堂,冬至圜丘祭昊天上帝,正月上辛又祀感生帝,四立及土王日祀五方帝,春分朝日,秋分夕月,東西太一,臘日大蜡祭百神,夏至祭皇地祇,孟冬祭神州地祇,四孟、季冬薦享太廟、后廟,春秋二仲及臘日祭太社、太稷,二仲九宮貴神。中祀九:仲春祭五龍,立春後丑日祀風師、亥日享先農,季春巳日享先蠶,立夏後申日祀雨師,春秋二仲上丁釋奠文宣王、上戊釋奠武成王。小祀九:仲春祀馬祖,仲夏享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季夏土王日祀中霤,立秋後辰日祀靈星,秋分享壽星,立冬後亥日祠司中、司命、司人、司祿,孟冬祭司寒。
其諸州奉祀,則五郊迎氣日祭岳、鎮、海、瀆,春秋二仲享先代帝王及周六廟,並如中祀。州縣祭社稷,奠文宣王,祀風雨,並如小祀。凡有大赦,則令諸州祭岳、瀆、名山、大川在境內者,及歷代帝王、忠臣、烈士載祀典者,仍禁近祠廟咸加祭。有不剋定時日者,太卜署預擇一季祠祭之日,謂之「畫日」。凡壇壝、牲器、玉帛、饌具、齋戒之制,皆具通禮。後復有高禖、大小酺神之屬,增大祀為四十二焉。
其後,神宗詔改定大祀:太一,東以春,西以秋,中以夏冬;增大蜡為四,東西蜡主日配月;太廟月祭朔。而中祀:四望,南北蜡。小祀:以四立祭司命、戶、竈、中霤、門、厲、行,以藏冰、出冰祭司寒,及月薦新太廟。歲通舊祀凡九十二,惟五享后廟焉。政和中,定五禮新儀,以熒惑、陽德觀、帝鼐、坊州朝獻聖祖、應天府祀大火為大祀;雷神、歷代帝王、寶鼎、牡鼎、蒼鼎、岡鼎、彤鼎、阜鼎、皛鼎、魁鼎、會應廟、慶成軍祭后土為中祀;山林川澤之屬,州縣祭社稷、祀風伯雨師雷神為小祀。餘悉如故。
建炎四年十一月,權工部尚書韓肖冑言:「祖宗以來,每歲大、中、小祀百有餘所,罔敢廢闕。自車駕巡幸,惟存宗廟之祭,至天地諸神之祀,則廢而不舉。今國步尚艱,天未悔禍,正宜齋明恭肅,通于神明,而忽大事、弃重禮,恐非所以消弭天災,導迎景貺。雖小祀未可徧舉,如天地、五帝、日月星辰、社稷,欲詔有司以時舉行。所有器服并牲牢禮料,恐國用未充,難如舊制,乞下太常寺相度裁定,省繁就簡,庶幾神不乏祀,仰副陛下昭事懷柔、為民求福之意。」尋命禮部太常裁定:每歲以立春上辛祈穀,孟夏雩祀,季秋及冬至日四祀天,夏至日一祀地,立春上辛日祀感生帝,立冬後祀神州地祇,春秋二社及臘前一日祭太社、太稷。免牲、玉,權用酒脯,仍依方色奠幣。以輔臣為初獻,禮官為亞、終獻。
紹興三年,復大火祀,配以閼伯,以辰、戌出納之月祀之,二十七年,禮部太常寺言:「每歲大祀三十六,除天地、宗廟、社稷、感生帝、九宮貴神、高禖、文宣王等已行外,其餘並乞寓祠齋宮。」自紹興以來,大祀所行二十有三而已,至是乃悉復之。
舊制,郊廟祝文稱嗣皇帝,諸祭稱皇帝。著作局準開元禮全稱帝號。真宗以兼秘書監李至請,改從舊制。又諸祭祝辭皆臨事撰進,多違典禮,乃命至增撰舊辭八十四首,為正辭錄三卷。既復命知制誥李宗諤楊億、直史館陳彭年詳定之,以為永式。祝版當進署者,並命秘閣吏書,上親署訖,御寶封給之。凡先代帝王,祝文止稱廟號。凡親行大祀,則皇子弟為亞獻、終獻。
五代以來,宰相為大禮使,太常卿為禮儀使,御史中丞為儀仗使,兵部尚書為鹵簿使,京府尹為橋道頓遞使。至是大禮使或用親王,禮儀使專命翰林學士,儀杖、鹵簿使亦或以他官。太平興國九年,始鑄五使印。太宗將封泰山,以儀仗使兼判橋道頓遞事。大中祥符後,凡有大禮,以中書、樞密分為五使,仍特鑄印。
景祐二年,詔有司:「皇地祇、神州,舊常參官攝事,非所以尊神,自今命兩省。歲九大祠,宰臣攝事者,參知政事、尚書丞郎、學士奉祠。」於是參知政事盛度,享太廟已受誓戒,除知樞密院,乃不奉祠。又故事,三歲一親郊,不郊輒代以他禮,慶賞與郊同,而五使皆以輔臣,不以官之高下。天聖中,乃以翰林學士領儀仗,御史中丞領鹵簿,始用官次。又每歲大祀,皆遣臺省近臣攝太尉,其後或委他官,大中祥符始復舊制。又國朝沿唐制,以太尉掌誓戒;今議太尉三公,非其所任,請以吏部尚書掌誓戒。詔用左僕射,闕則用右僕射、刑部尚書一員莅之。
熙寧四年,參知政事王珪言:「南郊,乘輿所過,必勘箭然後出入,此師行之法,不可施於郊祀。」禮院亦言。於是,凡車駕出入門皆罷之。六年,以詳定所請,又罷太廟及宣德、朱雀、南薰諸門勘契。又皇帝自大次至版位,內臣二人執翟羽前導,號曰「拂翟」,失禮尤甚,請除之。
凡郊壇,值雨雪,即齋宮門望祭殿望拜,祭日不設登歌,祀官以公服行事,中祀以上皆給明衣。
開寶元年十一月郊,以燎壇稍遠,不聞告燎之聲,始用爟火,令光明遠照,通於祀所。
又太廟初獻,依開寶例,以玉斝、玉瓚,亞獻以金斝,終獻以瓢斝。外壇器亦如之。慶曆中,太常請皇帝獻天地、配帝以匏爵,亞獻以木爵;親祠太廟,酌以玉斝,亞獻以金斝;郊廟飲福,皇帝皆以玉斝。詔飲福,唯用金斝;亞、終獻,酌以銀斝。至飲福,尚食奉御酌上尊酒,投溫器以進。
凡常祀,天地宗廟,皆內降御封香,仍製漆匱,付光祿、司農寺;每祠祭,命判寺官緘署禮料送祀所;凡祈告,亦內出香。遂為定制。嘉祐中,裴煜請:「大祠悉降御封香,中小祠供太府香,中祠減大祠之半,小祠減中祠之半。東、西太一宮係大祠,歲太府供香,非時祈請,降御封香準大祠例。及皇地祇、五方帝、百神、文宣、武成從配神位,牲牢寡薄。」呂公著亦論廟牲未備,悉加其數。元符元年,左司員外郎曾旼言:「周人以氣臭事神,近世易之以香。按何佟之議,以為南郊、明堂用沉香,本天之質,陽所宜也;北郊用上和香,以地於人親,宜加雜馥。今令文北極天皇而下皆用濕香,至於衆星之位,香不復設,恐於義未盡。」於是每陛各設香。又言:「先儒以為實柴所祀者無玉,槱燎所祀者無幣。今太常令式,衆星皆不用幣,蓋出於此。然考典瑞、玉人之官,皆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則實柴所祀非無玉矣。槱燎無幣,恐或未然。」至是遂命衆星隨其方色用幣。
慶曆三年,禮官余靖言:「祈穀、祀感生帝同日,其禮當異,不可皆用四圭有邸,色尚赤。」乃定祈穀、明堂蒼璧尺二寸,感生帝四圭有邸,朝日日圭、夕月月圭皆五寸,從祀神州無玉,報社稷兩圭有邸,祈不用玉。明年,祀儀成,比通禮多所更定云。嘉祐中,集賢校理江休復言:「六典大祀養牲,在滌三月,祫享日近,已踰其期,而牲牢未供。乞依漢、唐置廩犧局。」下禮院議:歲大小祀幾百數,而牲盛之事,儲養無素,宜如休復言。乃置廩犧局,設牢預養,籍田舊地,種植粢盛,納于神倉,以待祭祀之用。
元豐六年,詳定禮文所言:「本朝昊天上帝、皇地祇、太祖位各設三牲,非尚質貴誠之義。請親祠圜丘、方澤正配位皆用犢,不設羊豕俎及鼎七,有司攝事亦如之。又簠、簋、尊、豆皆非陶器,及用龍杓。請改用陶,以樿為杓。又請南北郊先行升煙瘞血之禮,至薦奠畢,即如舊儀,於壇坎燔瘞牲幣。又北郊皇地祇及神州地祇,當為坎瘞,今乃建壇燔燎,非是。請今祭地祝版、牲幣並瘞於坎。又祀儀:惟昊天上帝、皇地祇、高禖燔瘞犢首,自感生帝、神州地祇而下皆不燔瘞牲體,殊不應典禮。請自今昊天上帝、感生帝皆燔牲首以報陽;皇地祇、神州、太社、太稷,凡地之祭,皆瘞牲之左髀以報陰。薦享太廟亦皆升首於室。」
又言:「古者祭祀用牲,有豚解,有體解,薦腥則解為十一體。今親祠南郊,正配位之俎,不殊左右胖,不分貴賤,無豚解、體解之別。請郊廟薦腥,解其牲兩髀、兩肩、兩脇并脊為七體,左右胖俱用。其載于俎,以兩髀在端,兩肩、兩脇次之,脊居中,皆進末。至薦熟,沉肉於湯,止用右胖。髀不升俎,前後肱骨離為三,曰肩、臂、臑。後髀股骨去體離為二,曰肫、胳。前脊謂之正脊,次直謂之脡脊,闊於脡脊謂之橫脊,皆二骨。脇骨最後二為短脇,旁中二為正脇,最前二為代脇。若升俎,則肩、臂、臑在上端,膊、胳在下端,脊、脇在中央。其俎之序,則肩、臂、臑、正脊、脡脊、橫脊、代脇、長脇、短脇、膊、胳凡十一體,而骨體升俎,進神坐前如少牢禮,皆進下。其牲體各預以半為腥俎,半為熟俎,腸胃膚俎亦然。」
又請:「親祠飲福酒訖,倣儀禮『佐食摶黍』之說,命太官令取黍于簋,摶以授祝,祝受以豆,以嘏乎皇帝而無嘏辭。又本朝親祠南郊,習儀於壇所,明堂習儀於大慶殿,皆近於瀆。伏請南郊習儀於青城,明堂習儀於尚書省,以遠神為恭。又賜胙:三師,三公,侍中,中書令,門下、中書侍郎,尚書左、右丞,知樞密、同知院事,禮儀、儀仗、鹵簿、頓遞使,牛羊豕肩、臂、臑各五;太子三師、三少,特進,觀文大學士、學士,御史大夫,六尚書,金紫、銀青光祿大夫,節度使,資政殿大學士,觀文翰林資政端明龍圖天章寶文承旨、侍講、侍讀、學士,左右散騎常侍,尚書列曹侍郎,龍圖、天章、寶文直學士,光祿、正議、通議大夫,御史中丞,太子賓客、詹事,給事中,中書舍人,節度觀察留後,左右諫議,龍圖、天章、寶文待制,太中、中大夫,祕書、殿中丞,太常、宗正卿,牛豕肩、臂、臑各三;入內內侍省押班、副都知,光祿卿,監禮官,博士,牛羊脊、脇各三;太祝,奉禮,司尊彝,郊社、太廟、宮闈令,監牲牢、供應祠事內官,羊髀、膊、胳三;應執事、職掌、樂工、門幹、宰手、馭馬、馭車人,並均給脾、肫、胳、觳及腸、胃、膚之類。」
慶曆元年,判太常寺呂公綽言:「舊禮,郊廟尊罍數皆準古,而不實三酒、五齊、明水、明酒,有司相承,名為『看器』。郊廟配位惟用祠祭酒,分大、中祠位二升,小祠位一升,止一尊酌獻、一尊飲福。宜詔酒官依法制齊、酒,分實之壇殿上下尊罍,有司毋設空器;並如唐制以井水代明水、明酒;正配位酌獻、飲福酒,用酒二升者各增二升,從祀神位用舊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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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九十九‧志第五十二  禮二 吉禮二 南郊
南郊壇制。梁及後唐郊壇皆在洛陽。宋初始作壇於東都南薰門外,四成、十二陛、三壝。設燎壇於內壇之外丙地,高一丈二尺。設皇帝更衣大次於東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仁宗天聖六年,始築外壝,周以短垣,置靈星門。親郊則立表於青城,表三壝。神宗熙寧七年,詔中書、門下參定青城殿宇門名。先是,每郊撰進,至是始定名,前門曰泰禋,東偏門曰迎禧,正東門曰祥曦,正西門曰景曜,後三門曰拱極,內東側門曰夤明,西側門曰肅成,殿曰端誠,殿前東、西門曰左右嘉德,便殿曰熙成,後園門曰寶華,著為定式。元豐元年二月,詔內壝之外,衆星位周環,每二步植一杙,繚以青繩,以為限域。既而,詳定奉祀禮文所言:「周官外祀皆有兆域,後世因之,稍增其制。國朝郊壇率循唐舊,雖儀注具載圜丘三壝,每壝二十五步,而有司乃以青繩代內壝,誠不足以等神位、序祀事、嚴內外之限也。伏請除去青繩,為三壝之制。」從之。
徽宗政和三年,詔有司討論壇壝之制。十月,禮制局言:「壇舊制四成,一成二十丈,再成十五丈,三成十丈,四成五丈,成高八尺一寸;十有二陛,陛十有二級;三壝,二十五步。古所謂地上圜丘、澤中方丘,皆因地形之自然。王者建國,或無自然之丘,則於郊澤吉土以兆壇位。為壇之制,當用陽數,今定為壇三成,一成用九九之數,廣八十一丈,再成用六九之數,廣五十四丈,三成用三九之數,廣二十七丈;每成高二十七尺,三成總二百七十有六,乾之策也。為三壝,壝三十六步,亦乾之策也。成與壝俱三,參天地之數也。」詔行之。
建炎二年,高宗至揚州,庶事草創,築壇於州南門內江都縣之東南,詔東京所屬官吏奉祭器、大樂、儀仗、法物赴行在所,紹興十三年,太常寺言:「國朝圓壇在國之東南,壇側建青城齋宮,以備郊宿。今宜於臨安府行宮東南修建。」於是,遂詔臨安府及殿前司修建圓壇,第一成縱廣七丈,第二成縱廣一十二丈,第三成縱廣一十七丈,第四成縱廣二十二丈;一十二陛,每陛七十二級,每成一十二綴;三壝,第一壝去壇二十五步,中壝去內壝、外壝去中壝各半之。燎壇方一丈,高一丈二尺,開上南出戶,方六尺,三出陛,在壇南二十步丙地。其青城及望祭殿與行事陪祠官宿齋幕次,並令絞縛,更不修蓋。先是,張枃為京尹,議築齋宮,可一勞永逸,宇文价曰:「陛下方經略河南,今築青城,是無中原也。」遂罷役。
神位。元豐元年十一月,詳定郊廟奉祀禮文所言:「按東漢壇位,天神從祀者至千五百一十四,故外設重營,以為等限。日月在中營內南道,而北斗在北道之西,至於五星中宮宿之屬,則其位皆中營,二十八宿外宮星之屬,則其位皆外營。然則為重營者所以等神位也。唐因隋制,設為三壝,天神列位不出內壝,而御位特設於壇下之東南。若夫公卿分獻、文武從祀,與夫樂架饌幔,則皆在中壝之內,而大次之設乃在外壝。然則為三壝者,所以序祀事也。」
景德三年,鹵簿使王欽若言:「漢以五帝為天神之佐,今在第一龕;天皇大帝在第二龕,與六甲、岳、瀆之類接席;帝座,天市之尊,今與二十八宿、積薪、騰蛇、杵臼之類同在第三龕。卑主尊臣,甚未便也。若以北極、帝坐本非天帝,蓋是天帝所居,則北極在第二,帝坐在第三,亦高下未等。又太微之次少左右執法,子星之次少孫星,望令司天監參驗。」乃詔禮儀使、太常禮院、司天監檢定之。
禮儀使趙安仁言:「按開寶通禮,元氣廣大則稱昊天,據遠視之蒼然,則稱蒼天。人之所尊,莫過於帝,託之於天,故稱上帝。天皇大帝即北辰耀魄寶也,自是星中之尊。易曰:『日月麗乎天,百穀草木麗乎土。』又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蓋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是則天以蒼昊為體,不入星辰之列。又郊祀錄:『壇第二等祀天皇大帝、北斗、天一、太一、紫微、五帝坐,差在行位前,餘內官諸位及五星、十二辰、河漢,都四十九坐齊列,俱在十二陛之間。』唐建中間,司天冬官正郭獻之奏:『天皇、北極、天一、太一,準天寶敕並合升第一等。』貞元二年親郊,以太常議,詔復從開元禮,仍為定制。郊祀錄又云:『壇第三等有中宮、天市垣、帝坐等十七坐,並在前。』開元禮義羅云:『帝有五坐,一在紫微宮,一在大角,一在太微宮,一在心,一在天市垣。』即帝坐者非直指天帝也。又得判司天監史序狀:『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勾陳中,其神曰耀魄寶,即天皇是星,五帝乃天帝也。北極五星在紫微垣內,居中一星曰北辰,第一主月為太子,第二主日為帝王,第三為庶子,第四為嫡子,第五為天子之樞,蓋北辰所主非一,又非帝坐之比。太微垣十星有左右執法、上將、次將之名,不可備陳,故總名太微垣。星經舊載孫星,而壇圖止有子星,辨其尊卑,不可同位。』竊惟壇圖舊制,悉有明據,天神定位,難以躋升,望依星經,悉以舊禮為定。」
欽若復言:「舊史天文志並云:北極,北辰最尊者。又勾陳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鄭玄注周禮謂:『禮天者,冬至祭天皇於北極也。』後魏孝文禋六宗,亦升天皇五帝上。按晉天文志:『帝坐光而潤,則天子吉,威令行。』既名帝坐,則為天子所占,列于下位,未見其可。又安仁議,以子、孫二星不可同位。陛下方洽高禖之慶,以廣維城之基,苟因前代闕文,便為得禮,實恐聖朝茂典,尤未適中。」詔天皇、北極特升第一龕,又設孫星于子星位次,帝坐如故。
欽若又言:「帝坐止三,紫微、太微者已列第二等,唯天市一坐在第三等。按晉志,大角及心中星但云天王坐,實與帝坐不類。」詔特升第二龕。
舊郊丘,神位板皆有司題署,命欽若改造之。至是,欽若奉板便殿,壇上四位,塗以朱漆金字,餘皆黑漆,第一等金字,第二等黃字,第三等以降朱字,悉貯漆匣,覆以黃縑帊。帝降階觀之,即付有司。又以新定壇圖,五帝、五岳、中鎮、河漢合在第三等。
四年,判太常禮院孫奭言:「準禮,冬至祀圜丘,有司攝事,以天神六百九十位從祀。今惟有五方上帝及五人神十七位,天皇大帝以下並不設位。且太昊、勾芒,惟孟夏雩祀、季秋大享及之,今乃祀於冬至,恐未協宜。」翰林學士晁迥等言:「按開寶通禮:圜丘,有司攝事,祀昊天、配帝、五方帝、日月、五星、中官、外官、衆星總六百八十七位;雩祀、大享,昊天、配帝、五天帝、五人帝、五官總十七位;方丘,祭皇地祇、配帝、神州、岳鎮、海瀆七十一位。今司天監所設圜丘、雩祀、明堂、方丘並七十位,即是方丘有岳、瀆從祀,圜丘無星辰,而反以人帝從祀。望如奭請,以通禮及神位為定,其有增益者如後敕。」從之。
政和三年,議禮局上五禮新儀:皇帝祀昊天上帝,太史設神位版,昊天上帝位于壇上北方南向,席以稾秸;太祖位于壇上東方西向,席以蒲越;天皇大帝、五帝、大明、夜明、北極九位于第一龕;北斗、太一、帝坐、五帝內坐、五星、十二辰、河漢等內官神位五十有四于第二龕;二十八宿等中官神位百五十有九于第三龕;外官神位一百有六于內壝之內;衆星三百有六十于內壝之外。第一龕席以稾秸,餘以莞席,皆內向配位。
太祖乾德元年,始有事於南郊。自五代以來,喪亂相繼,典章制度,多所散逸。至是,詔有司講求遺逸,遵行典故,以副寅恭之意。是歲十一月十六日,合祭天地于圜丘。初,有司議配享,請以僖祖升配,張昭獻議曰:「隋、唐以前,雖追立四廟或六七廟,而無徧加帝號之文。梁、陳南郊,祀天皇,配以皇考;北齊圜丘,祀昊天,以神武升配;隋祀昊天於圜丘,以皇考配;唐貞觀初,以高祖配圜丘;梁太祖郊天,以皇考烈祖配。恭惟宣祖皇帝,積累勳伐,肇基王業,伏請奉以配享。」從之。
九年正月,詔以四月幸西京,有事於南郊,自國初以來,南郊四祭及感生帝、皇地祇、神州凡七祭,並以四祖迭配。太祖親郊者四,並以宣祖配。太宗即位,其七祭但以宣祖、太祖更配。是歲親享天地,始奉太祖升侑。雍熙元年冬至親郊,從禮儀使扈蒙之議,復以宣祖配。四年正月,禮儀使蘇易簡言:「親祀圜丘,以宣祖配,此則符聖人大孝之道,成嚴父配天之儀。太祖皇帝光啟丕圖,恭臨大寶,以聖授聖,傳於無窮。按唐永徽中,以高祖、太宗同配上帝。欲望將來親祀郊丘,奉宣祖、太祖同配;其常祀祈穀、神州、明堂,以宣祖崇配;圜丘、北郊、雩祀,以太祖崇配。」奏可。
真宗至道三年十一月,有司言:「冬至圜丘、孟夏雩祀、夏至方丘,請奉太宗配;上辛祈穀、季秋明堂,奉太祖配;上辛祀感生帝、孟冬祭神州地祇,奉宣祖配;其親郊,奉太祖、太宗並配。」詔可。乾興元年,真宗崩,詔禮官定遷郊祀配帝,乃請:「祈穀及祭神州地祇,以太祖配;雩祀及昊天上帝及皇地祇,以太宗配;感生帝,以宣祖配;明堂,以真宗配;親祀郊丘,以太祖、太宗配。」奏可。
景祐二年郊,詔以太祖、太宗、真宗三廟萬世不遷。南郊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親祀皆侑。常祀圜丘、皇地祇配以太祖,祈穀、雩祀、神州配以太宗,感生帝、明堂以宣祖、真宗配,如舊。慶曆元年,判太常寺呂公綽言:「歷代郊祀,配位無側向,真宗示輔臣封禪圖曰:『嘗見郊祀昊天上帝,不以正坐,蓋皇地祇次之。今脩登封,上帝宜當子位,太祖、太宗配位,宜比郊祀而斜置之。』其後,有司不諭先帝以告成報功、酌宜從變之意,每郊儀範,既引祥符側置之文,又載西向北上之禮,臨時擇一,未嘗考定。」乃詔南郊祖宗之配,並以東方西向為定。皇祐五年郊,詔自今圜丘,三聖並侑。嘉祐六年,諫官楊畋論水災繇郊廟未順。禮院亦言:「對越天地,神無二主。唐始用三祖同配,後遂罷之。皇祐初,詔三聖並侑,後復迭配,未幾復並侑,以為定制。雖出孝思,然頗違經典,當時有司失於講求。」下兩制議,翰林學士王珪等曰:「推尊以享帝,義之至也。然尊尊不可以瀆,故郊無二主。今三后並侑,欲以致孝也,而適所以瀆乎享帝,非無以寧神也,請如禮官議。」七年正月,詔南郊以太祖定配。
高宗建炎二年,車駕至揚州,築壇於江都縣之東南。是歲冬至,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度宗咸淳二年,將舉郊祀,時復議以高宗參配。吏部侍郎兼中書門下省檢正洪燾等議,以為:「物無二本,事無二初,舜之郊嚳,商之郊契,周郊后稷,皆所以推原其始也。禮者,所以別等差,視儀則,遠而尊者配於郊,近而親者配於明堂,明有等也。臣等謂宜如紹興故事,奉太宗配,將來明堂遵用先皇帝彝典,以高宗參侑,庶於報本之禮、奉先之孝,為兩盡其至。」詔恭依。
儀注。乾德元年八月,禮儀使陶穀言:「饗廟、郊天,兩日行禮,從祀官前七日皆合於尚書省受誓戒,自來一日之內受兩處誓戒,有虧虔潔。今擬十一月十六日行郊禮,望依禮文於八日先受從享太廟誓戒,九日別受郊天誓戒,其日請放朝參。」從之。自後百官受誓戒於朝堂,宗室受於太廟。
祭之日均用丑時,秋夏以一刻,春冬以七刻,前二日遣官奏告。配帝之室,儀鸞司設大次、小次及文武侍臣、蕃客之次,太常設樂位、神位、版位等事。前一日司尊彝帥其屬以法陳祭器于堂東,僕射、禮部尚書視滌濯告潔,禮部尚書、侍郎省牲,光祿卿奉牲,告充、告備,禮部尚書視鼎鑊,禮部侍郎視腥熟之節。祭之旦,光祿卿率其屬取籩、豆、簠、簋實之。及薦腥,禮部尚書帥其屬薦籩、豆、簠、簋,戶部、兵部、工部尚書薦三牲之腥熟俎。禮畢,各徹,而有司受之以出。晡後,郊社令帥其屬掃除,御史按視之。奏中嚴外辦以禮部侍郎,請解嚴以禮部郎中。贊者設亞、終獻位於小次之南,宗室位於其後;設公卿位於亞、終獻之南,分獻官位於公卿之後,執事者又在其後,俱重行,西向北上。其致福也,太牢以牛左肩、臂、臑折九箇,少牢以羊左肩七箇、犆豕以左肩五箇。有司攝事、進胙皆如禮。太尉展視以授使者,再拜稽首。既享,大宴,號曰飲福,自宰臣而下至應執事及樂工、馭車馬人等,並均給有差,以為定式。是歲十一月日至,皇帝服袞冕,執圭,合祭天地于圜丘,還御明德門樓,肆赦。
仁宗天聖二年,詔加真宗謚,上謂輔臣曰:「郊祀重事,朕欲就禁中習儀,其令禮官草具以聞。」先郊三日,奉謚冊寶于太廟。次日,薦享玉清昭應、景靈宮,宿太廟。既享,赴青城,至大次,就更衣壇改服袞冕行事。五年,郊後擇日恭謝,大禮使王曾請節廟樂,帝曰:「三年一享,不敢憚勞也。」三獻終,增禮生七人,各引本室太祝升殿,徹豆。三日,又齋長春殿,謝玉清昭應宮。禮畢,賀皇太后,比籍田;勞酒儀,略如元會。其恭謝云:「臣某虔遵舊典,郊祀禮成,中外協心,不勝懽抃。」宣答曰:「皇帝德備孝恭,禮成嚴配,萬國稱頌,懽豫增深。」帝再拜還內。樞密使以下稱賀,閤門使宣答,樞密副使升殿侍立,百官稱賀。酒三行,還內殿,受命婦賀,司賓自殿側幕次引內命婦於殿庭,北向立,尚儀奏:「請皇太后即御坐。」司賓贊:「再拜。」引班首升自西階,稱封號妾某氏等言:「郊祀再舉,福祚咸均,凡在照臨,不勝忻抃。」降,再拜。尚宮承旨,降自東階,稱「皇太后聖旨」,又再拜。司賓宣答曰:「已成鉅禮,歡豫良深。」皆再拜。次外命婦賀如內命婦儀,退,皆赴別殿賀皇帝,惟不致詞,不宣答。
神宗元豐六年十一月二日,帝將親郊,奉仁宗、英宗徽號冊寶于太廟。是日晚,齋于大慶殿。三日,薦享于景靈宮,齋于太廟。四日,朝享七室,齋于南郊之青城。五日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祖配。是日,帝服鞾袍,乘輦至大次。有司請行禮。服大裘,被袞冕以出,至壇中壝門外,殿中監進大圭,帝執以入,宮架樂作,至午階下版位,西向立,樂止。禮儀使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宮架奏景安之樂,文舞作六成,止,帝再拜,詣罍洗,宮架樂作,至洗南北向,樂止。帝搢圭,盥帨訖,樂作,至壇下,樂止。升午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殿中監進鎮圭,嘉安樂作,詣上帝神坐前,北向跪,奠鎮圭於繅藉,執大圭,俛伏,興,搢圭跪,三上香,奠玉幣,執圭,俛伏,興,再拜。內侍舉鎮圭授殿中監,樂止。廣安樂作,詣太祖神坐前,東向,奠圭幣如上帝儀。登歌樂作,帝降壇,樂止。宮架樂作,還位,西向立,樂止。禮部尚書、戶部尚書以下奉饌俎,宮架豐安樂作,奉奠訖,樂止。再詣罍洗,帝搢大圭,盥帨,洗爵拭爵訖,執大圭,宮架樂作,至壇下,樂止。升自午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登歌禧安樂作,詣上帝神坐前,搢圭跪,執爵祭酒,三奠訖,執圭,俛伏,興,樂止。太祝讀冊,帝再拜訖,樂作。次詣太祖神坐前,如前儀。登歌樂作,帝降自午階,樂止。宮架樂作,還位,西向立,樂止。文舞退,武舞進,宮架正安之樂作,樂止。亞獻盥帨訖,正安樂作,禮畢,樂止。終獻行禮並如上儀,獻畢,宮架樂作,帝升自午階,樂止。登歌樂作,至飲福位,樂止。禧安樂作,帝再拜,搢圭跪,受爵,祭酒三,啐酒,奠爵,受俎,奠俎,受摶黍豆,再受爵,飲福訖,奠爵,執圭,俛伏,興,再拜,樂作。帝降,還位如前儀。禮部、戶部尚書徹俎豆,禮直官曰:「賜胙行事。」陪祀官再拜,宮架宴安樂作,一成止。宮架樂作,帝詣望燎位,南向立,樂止。禮直官曰:「可燎。」俟火燎半柴,禮儀使跪奏:「禮畢。」宮架樂作,帝出中壝門,殿中監受大圭,歸大次,樂止。有司奏解嚴。
帝乘輿還青城,百官稱賀於端誠殿。有司轉仗衞,奏中嚴外辦。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乘輿以出。至玉輅所,侍中跪請降輿升輅。帝升輅,門下侍郎奏請進行,又奏請少駐,宣侍臣乘馬。將至宣德門,奏采薺一曲,入門,樂止。侍中請降輅赴幄次,有司奏解嚴。帝常服,乘輿御宣德門,肆赦,羣臣稱賀如常儀。
初,淳化三年,將以冬至郊,前十日,皇子許王薨,有司言:「王薨在未受誓戒之前,準禮,天地、社稷之祀不廢。」詔下尚書省議。吏部尚書宋琪等奏:「以許王薨謝,去郊禮裁十日,又詔輟十一日以後五日朝參,且至尊成服,百僚皆當入慰。有司又以十二、十三日受誓戒,按令式,受誓戒後不得弔喪問疾。今若皇帝既輟朝而未成服,則全爽禮文;百僚既受誓而入奉慰,又違令式。況許王地居藩戚,望著親賢,於昆仲為大宗,於朝廷為冢嗣,遽茲薨逝,朝野同哀,伏想聖情,豈勝追念。當愁慘之際,行對越之儀,臣等實慮上帝之弗歆,下民之斯惑。況祭天之禮,歲有四焉,載於禮經,非有差降。請以來年正月上辛合祭天地。」從之。
神宗之嗣位也,英宗之喪未除。是歲當郊,帝以為疑,以問講讀官王珪、司馬光、王安石,皆對以不當廢。珪又謂:「『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傳謂:『不敢以卑廢尊也。』景德二年,真宗居明德太后之喪,即易月而服除。明年遂享太廟,而合祀天地於圜丘。請冬至行郊廟之禮,其服冕、車輅、儀物、音樂緣神事者皆不可廢。」詔用景德故事,惟郊廟及景靈宮禮神用樂,鹵簿鼓吹及樓前宮架、諸軍音樂,皆備而不作,警場止鳴金鉦、鼓角,仍罷諸軍呈閱騎隊。故事,齋宿必御樓警嚴,幸後苑觀花,作水戲,至是悉罷之。有司言:「故事,當謁謝於祖宗神御殿,獻享月吉禮,以禮官攝。」詔遣輔臣,仍罷詣佛寺。是後國有故,皆遣輔臣。
高宗紹興十二年,臣僚言:「自南巡以來,三歲之祀,獨於明堂,而郊天之禮未舉,來歲乞行大禮。」詔建圜壇於臨安府行宮東城之外,自是凡六郊焉。
孝宗隆興二年,詔曰:「朕恭覽國史,太祖乾德詔書有云:『務從省約,無至勞煩。』仰見事天之誠,愛民之仁,所以垂萬世之統者在是。今歲郊見,可令有司,除禮物、軍賞,其餘並從省約。」初降詔以十一月行事,以冬至適在晦日,以至道典故,改用獻歲上辛,遂改來年元為乾道。乃以正月一日有事南郊,禮成,進胙于德壽宮,以牛腥體肩三、臂上臑二。導駕官自端誠殿簪花從駕至德壽宮上壽,飲福稱賀,陳設儀注,並同上壽禮。皇帝致詞曰:「皇帝臣某言:享帝合宮,受天純嘏,臣某與百僚不勝大慶,謹上千萬歲壽。」自後郊祀、明堂進胙飲福,並如上儀。
光宗紹熙二年十一月郊,以值雨,行禮于望祭殿。帝遂感疾。理宗四十一年,一郊而已。度宗咸淳二年,權工部尚書趙汝暨等奏:「今歲大禮,正在先帝大祥之後,臣等竊惟帝王受命,郊見天地,不可緩也。古者有改元即郊,不用前郊三年為計。況今適在當郊之歲,既踰大祥之期,圜丘之祀,豈容不舉。」於是降禮,以十一月十七日款謁南郊,適太史院言:「十六日太陰交蝕。」遂改來年正月一日南郊行禮。太常寺言:「皇帝既已從吉,請依儀用樂。其十二月二十九日朝獻景靈宮,三十日朝享太廟,尚在禫制之內,所有迎神、奠幣、酌獻、送神作樂外,其盥洗升降行步等樂,備而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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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一百‧志第五十三  禮三 吉禮三 北郊 祈穀 五方帝 感生帝
北郊。宋初,方丘在宮城之北十四里,以夏至祭皇地祇;別為壇於北郊,以孟冬祭神州地祇。建隆以來,迭奉四祖崇配二壇。太平興國以來,但以宣祖、太祖更配。真宗乃以太宗配方丘,宣祖配神州地祇。皇祐初,禮官言:「皇地祇壇四角再成,面廣四丈九尺,東西四丈六尺。上成高四尺五寸,下成高五尺,方五丈三尺,陛廣三尺五寸,卑陋不應典禮。請如唐制增廣之。」五年,諸壇皆改。嘉祐配位七十一,加羊、豕各五。慶曆用犢、羊、豕各一。既而諫官司馬光奏:「大行請謚于南郊,而皇地祇止於望告,失尊卑之序。」下禮院,定非次祭告皇地祇,請差官詣北郊行事。其神州之壇,方三丈一尺,皇祐增高三尺,廣四十八步,內壝四面以青繩代之。仍遣內臣降香,有司攝事如儀。
神宗元豐元年二月,郊廟奉祀禮文所言:「古者祀天於地上之圜丘,在國之南,祭地于澤中之方丘,在國之北,其牲幣禮樂亦皆不同,所以順陰陽、因高下而事之以其類也。由漢以來,乃有夫婦共牢,合祭天地之說,殆非所謂求神以類之意。本朝親祀上帝,即設皇地祇位,稽之典禮,有所未合。」遂詔詳定更改以聞。於是陳襄、王存、李清臣、張璪、黃履、陸佃、何洵直、楊完等議,或以當郊之歲,冬夏至日分祭南北郊,各一日而祀徧;或於圜丘之旁,別營方丘而望祭;或以夏至盛暑,天子不可親祭,改用十月;或欲親郊圜丘之歲,夏至日遣上公攝事於方丘,議久未决。
三年,翰林學士張璪言:「先王順陰陽之義,以冬至祀天,夏至祀地,此萬世不可易之理。議者乃欲改用他月,無所據依。必不得已,宜即郊祀之歲,於夏至之日,盛禮容,具樂舞,遣冢宰攝事。雖未能皆當於禮,庶幾先王之遺意猶存焉。」於是禮官請如璪議,設宮架樂、文武二舞,改製樂章,用竹冊匏爵,增配帝犢及捧俎分獻官,廣壇壝齋宮,脩定儀注上之。既而曾肇言:「今冬至若罷合祭,而夏至又以有司攝事,則不復有親祭地祇之時,於父天母地之義若有隆殺。請遇親祀南郊之歲,以夏至日備禮躬款北郊,以存事地之義。」四年四月,乃詔:「親祀北郊,並依南郊之儀,有故不行,即以上公攝事。」六年,禮部、太常寺上親祀儀並如南郊;其攝事唯改舞名及不備官,其籩豆、樂架、玉幣之數,盡如親祠。是歲十一月甲辰冬至,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始罷合祭,不設皇地祇位。
哲宗初立,未遑親祀,有司攝事如元豐儀。元祐五年夏至,祭皇地祇,命尚書右丞許將攝事。將言:「王者父天母地,三歲冬至,天子親祠,徧享宗廟,祀天圜丘,而夏至方澤之祭,乃止遣上公,則皇地祇遂永不在親祠之典,此大闕禮也。望博詔儒臣,講求典故,明正祀典,為萬世法。」禮部尚書趙彥若請依元豐所定,郊祀之歲,親祀方丘及攝事,已合禮之正,更不須聚議。禮部郎中崔公度請用陳薦議,仍合祭天地,從祀百神。復詔尚書、侍郎、兩省及侍從、臺諫、禮官集議。於是翰林學士顧臨等八人,請合祭如故事,竢將來親祠北郊,則合祭可罷。宋興,一祖六宗,皆合祭天地,其不合祭者,惟元豐六年一郊爾。去所易而就所難,虛地祇之大祭,失今不定,後必悔之。吏部侍郎范純禮等二十二人,皆主北郊之議。中書舍人孔武仲又請以孟冬純陰之月,詣北郊親祠,如神州地祇之祭。彭汝礪、曾肇復上疏論合祭之非。文多不載。
九月,三省上顧臨等議。太皇太后曰:「宜依仁宗皇帝故事。」呂大防言:「諸儒獻議,欲南郊不設皇地祇位,於祖宗之制未覩其可。」范百祿以「圜丘無祭地之禮,記曰:『有其廢之,莫可舉也。』先帝所廢,稽古據經,未可輕改。」大防又言:「先帝因禮文所建議,遂令諸儒定北郊祀地之禮,然未經親行。今皇帝臨御之始,當親見天地,而獨不設地祇位,恐亦未安。況祖宗以恩霈四方,慶賚將士,非三歲一行,則國力有限。今日宜為勉行權制,俟北郊議定及太廟享禮,行之未晚。」太皇太后以大防之言為是。而蘇頌、鄭雍皆以「古者人君嗣位之初,必郊見天地。今皇帝初郊而不祀地,恐未合古。」乃下詔曰:「國家郊廟特祀,祖宗以來命官攝事,惟三歲一親郊,則先享清廟,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元豐間,有司援周制,以合祭不應古義,先帝乃詔定親祀北郊之儀,未之及行。是歲,郊祀不設皇地祇位,而宗廟之享率如權制。朕方脩郊見天地之始,其冬至日南郊,宜依熙寧十年故事,設皇地祇位以嚴並況之儀。厥後躬行方澤之祀,則脩元豐六年五月之制。俟郊禮畢,集官詳議典禮以聞。」十一月冬至,親祠南郊,遂合祭天地,而詔罷飲福宴。
八年,禮部尚書蘇軾復陳合祭六議,令禮官集議以聞。已而下詔依元佑七年故事,合祭天地于南郊,仍罷集議。紹聖元年,以右正言張商英言:「先帝制詳定禮文所,謂合祭非古,據經而正之。元祐之臣,乃復行合祭,請再下禮官議。」御史中丞黃履謂:「南郊合祭,因王莽諂事元后,遂躋地位,同席共牢。迨先帝親郊,大臣以宣仁同政,復用莽意合祀,瀆亂典禮。」帝以詢輔臣,章惇曰:「北郊止可謂之社。」黃履曰:「郊者交於神明之義,所以天地皆稱郊。社者土之神爾,豈有祭大祇亦可謂之社乎?」乃以履奏送禮部、太常寺。權禮部侍郎盛陶、太常丞王誼等言:「宜用先帝北郊儀注,以時躬行,罷合祭禮。」已而三省言:「合祭既非禮典,但盛夏祭地祇,必難親行。」詔令兩省、臺諫、禮官同議,可親祀北郊,然後罷合祭之禮。曾布、錢勰、范純禮、韓宗師、王古、井亮采、常安民、李琮、虞策、劉定、傅楫、黃裳、豐稷、葉祖洽等言,互有是否。蔡京、林希、蔡卞、黃履、吳安持、晁端彥、翟思、郭知章、劉拯、黃慶基、董敦逸等請罷合祭。詔從之。然北郊親祀,終帝之世未克舉云。
建中靖國元年,命禮部、太常寺詳定北郊儀制。殿中侍御史彭汝霖又請改合祭之禮,韓忠彥以為不可。曾布力主北郊之說,帝亦然之,遂罷合祭。
政和三年,詔禮制局議方壇制度。是歲,新壇成。初,元豐三年七月,詔改北郊圜壇為方丘。六年,命禮部、太常定北郊壇制。哲宗紹聖三年,權尚書侍郎黃裳等言:「南郊青城至壇所五百一十八步,自瑞聖園至皇地祇壇之東壇五百五十六步,相去不遠。其壇係國初所建,神靈顧享已久。元豐間,有司請地祇、神州並為方壇,壇之外為坎,詔止改圜壇為方。請下有司,比類南郊增飾制度,除治四面稍令低下,以應澤中之制。」詔禮部再為詳定,指畫興築。至是,禮制局言:「方壇舊制三成,第一成高三尺,第二成、第三成皆高二尺五寸,上廣八丈,下廣十有六丈。夫圜壇既則象於乾,則方壇當效法於坤。今議方壇定為再成,一成廣三十六丈,再成廣二十四丈,每成崇十有八尺,積三十六尺,其廣與崇皆得六六之數,以坤用六故也。為四陛,陛為級一百四十有四,所謂坤之策百四十有四者也。為再壝,壝二十有四步,取坤之策二十有四也。成與壝俱再,則兩地之義也。」齋宮大內門曰廣禋,東偏門曰東秩,西偏門曰西平,正東門曰含光,正西門曰咸亨,正北門曰至順,南內大殿門曰厚德,東曰左景華,西曰右景華,正殿曰厚德,便殿曰受福、曰坤珍、曰道光,亭曰承休,後又增四角樓為定式。
其神位,崇寧初,禮部員外郎陳暘言:「五行於四時,有帝以為之主,必有神以為之佐。今五行之帝既從享於南郊第一成,則五行之神亦當列於北郊第一成。天莫尊於上帝,而五帝次之;地莫尊於大祇,而嶽帝次之,今尚與四鎮、海、瀆並列,請升之於第一成。」至是,議禮局上新儀:皇地祇位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稾秸;太祖皇帝位於壇上東方西向,席以蒲越。木神勾芒、東嶽於壇第一龕,東鎮、海、瀆於第二龕,東山、林、川、澤於壇下,東丘、陵、墳、衍、原、隰於內壝之內,皆在卯階之北,以南為上。神州地祇、火神祝融、南嶽於壇第一龕,南鎮、海、瀆於第二龕,南山、林、川、澤於壇下,南丘、陵、墳、衍、原、隰於內壝之內,皆在午階之東,以西為上。土神后土、中嶽於壇第一龕,中鎮於第二龕,中山、林、川、澤於壇下,中丘、陵、墳、衍、原、隰於內壝之內,皆在午階之西,以西為上。金神蓐收、西嶽於壇第一龕,西鎮、海、瀆於第二龕,崑崙、西山、林、川、澤於壇下,西丘、陵、墳、衍、原、隰於內壝之內,皆在酉階之南,以北為上。水神玄冥、北嶽於壇第一龕,北鎮、海、瀆於第二龕,北山、林、川、澤於壇下,北丘、陵、墳、衍、原、隰於內壝之內,皆在子階之西,以東為上。神州地祇席以稾秸,餘以莞席,皆內向。其餘並如元豐儀壇壝之制。其位板之制:上帝位板長三尺,取參天之數;厚九寸,取乾元用九之數;廣尺二寸,取天之備數;書徽號以蒼色,取蒼璧之義。皇地祇位板長二尺,取兩地之數;厚六寸,取坤元用六之數;廣一尺,取地之成數;書徽號以黃色,取黃琮之義。皆以金飾。配位板各如天地之制。
又言:「大禮格,皇地祇玉用黃琮,神州地祇、五嶽以兩圭有邸。今請二者並施於皇地祇,求神以黃琮,薦獻以兩圭有邸。神州惟用圭邸,餘不用。玉琮之制,當用坤數,宜廣六寸,為八方而不剡;兩圭之長宜共五寸,並宿一邸,色與琮同。牲幣如之。」又言:「常祭,地祇、配位各用冰鑑一;今親祀,盛暑,請增正配及從祀位冰鑑四十一。」並從之。
四年五月夏至,親祭地于方澤,以皇弟燕王俁為亞獻,越王偲為終獻。皇帝散齋七日于別殿,致齋七日于內殿,一日於齋宮。前一日告配太祖室,其有司陳設及皇帝行事,並如郊祀之儀。是後七年,至宣和二年、五年,親祀者凡四。
高宗紹興初,惟用酒脯鹿臡,行一獻禮。二年,太常少卿程瑀言:「皇地祇,當一依祀天儀式。」詔從之。又言:「國朝祀皇地祇,設位於壇之北方南向。政和四年,設於南方北向。今北面望祭,北向為難,且於經典無據。請仍南向。」
淳熙中,朱熹為先朝南北郊之辯曰:「禮『郊特牲而社稷太牢』,書『用牲于郊,牛二』及『社于新邑』,此明驗也。本朝初分南北郊,後復合而為一。周禮亦只說祀昊天上帝,不說祀后土,故先儒言無北郊,祭社即是祭地。古者天地未必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一時合祭共享之禮。古之時,禮數簡而儀從省,必是天子躬親行事,豈有祭天却將上下百神重沓累積併作一祭耶?且郊壇陛級兩邊上下,皆是神位,中間恐不可行。或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帝即是天,天即是帝,却分祭何也?曰:為壇而祭,故謂之天,祭於屋下而以神祇祭之,故謂之帝。」
祈穀、雩祀。宋之祀天者凡四:孟春祈穀,孟夏大雩,皆於圜丘或別立壇;季秋大饗明堂;惟冬至之郊,則三歲一舉,合祭天地焉。開寶中,太祖幸西京,以四月有事南郊,躬行大雩之禮。淳化、至道,太宗亦以正月躬行祈穀之祀,悉如圜丘之禮。
景德三年,龍圖閣待制陳彭年言:「伏覩畫日,來年正月三日上辛祈穀,至十日始立春。按月令,正月元日注為祈穀,郊祀昊天上帝。春秋傳曰:『啟蟄而郊,郊而後耕。』蓋春氣初至,農事方興,郊祀昊天,以祈嘉穀,當在建寅之月,迎春之後。自晉泰始二年,始用上辛,不擇立春之先後。齊永明元年,立春前郊,議欲遷日,王儉曰:『宋景平元年、元嘉六年,並立春前郊。』遂不遷日。吳操之云:『應在立春前。』然則左氏所記,乃三代彝章;王儉所言,乃後世變禮。來年正月十日立春,三日祈穀,斯則襲王儉之末議,違左氏之明文。望以立春後上辛行祈穀禮。」因詔有司詳定諸祠祭祀。有司言:「今年四月五日,雩祀上帝,十三日立夏祀赤帝。按月令:『立夏之日,天子迎夏于南郊。』注云:『為祀赤帝於南郊。』又云:『是月也,大雩。』注云:『春秋傳曰:龍見而雩。』龍星謂角、亢也,立夏後,昏見於東方。按五禮精義云:『自周以來,歲星差度,今之龍見或在五月,以祈甘雨,於時已晚,但四月上旬卜日。』今則惟用改朔,不待得節,祭於立夏之前,殊違舊禮之意。苟或龍見於仲夏,雩祀於季春,相去遼闊,於禮未周。欲請並於立夏後卜日,如立夏在三月,則待改朔。」
天禧元年十二月,禮儀院言:「準畫日,來年正月十七日祈穀,前二日奏告太祖室,緣歲以正月十五日朝拜玉清昭應宮,景德四年以前,祈穀止用上辛,其後用立春後辛日,蓋當時未有朝拜宮觀禮。王儉啟云:『近代明例,不以先郊後春為嫌。』又宋孝武朝有司奏『魏代郊天值雨,更用後辛』,或正月上辛,事有相妨,並許互用,在於禮典,固亦無嫌。」
初,祈穀、大雩,皆親祀上帝。由熙寧迄靖康,惟有司攝事而已。元豐中,禮官言:「慶曆大雩宗祀之儀,皆用犢、羊、豕各一,唯祈穀均祀昊天上帝止用犢一。請依雩祀、大享明堂牲牢儀,用犢、羊、豕各一。」
四年十月,詳定郊廟奉祀禮文所言:「近詔宗祀明堂以配上帝,其餘從祀羣神悉罷。今祈穀、大雩猶循舊制,皆羣神從祀,恐與詔旨相戾。請孟春祈穀、孟夏大雩,惟祀上帝,以太宗皇帝配,餘從祀羣神悉罷。又請改築雩壇於國南門,以嚴祀事。」並從之。
五年七月,禮部言:「雩壇當立於圜丘之左巳地,其高一丈,廣輪四丈,周十二丈,四出陛,為三壝各二十五步,周垣四門,一如郊壇之制。」從之。大觀四年二月,禮局議以立春後上辛祈穀,詔以「今歲孟春上辛在丑,次辛在亥,遇丑不祈而祈於亥,非禮也。」乃不果行。
政和祈穀儀:前期降御札,以來年正月上辛祈穀,祀上帝。前祀十日,太宰讀誓於朝堂,刑部尚書涖之;少宰讀誓於太廟齋房,刑部侍郎涖之。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前祀一日,服通天冠、絳紗袍,乘玉輅,詣青城。祀日,自齋殿服通天冠、絳紗袍,乘輿至大次,服袞冕,執圭,入正門,宮架儀安之樂作。禮儀使奏請行事,宮架作景安之樂,帝臨降康之舞六成,止。太常升烟,禮儀使奏請再拜。盥洗,升壇上,登歌嘉安之樂作。皇帝搢大圭,執鎮圭,詣上帝神位前,北向,奠鎮圭於繅藉,執大圭,俛伏,興。又奏請搢大圭,跪,受玉幣。奠訖,詣太宗神位前,東向,奠幣如上儀,登歌作仁安之樂。皇帝降階,有司進熟,禮儀使奏請執大圭,升壇,登歌歆安之樂作。皇帝詣上帝神位前酌獻,執爵祭酒,讀冊文訖,奏請皇帝再拜。詣太宗神位前酌獻,並如上儀,登歌作紹安之樂。皇帝降階,入小次,文舞退,武舞進,宮架容安之樂作。亞獻酌獻,宮架作隆安之樂,神保錫羨之舞。終獻如之。禮儀使奏請皇帝詣飲福位,宮架禧安之樂作。皇帝受爵。又請再拜。有司徹俎,登歌成安之樂作。送神,宮架景安之樂作。皇帝詣望燎位。禮畢,還大次。雩祀上帝儀亦如之。惟太宗神位奠幣作獻安之樂,酌獻作感安之樂。
南渡後,以四祀二在南郊圜壇,二在城西惠照院齋宮。紹興十四年始具樂舞,用政和儀,增籩豆之數。乾道五年,太常少卿林栗乞四祭並即圜壇,禮部侍郎鄭聞謂:「明堂當從屋祭,不當在壇。有司攝事,當於望祭殿行禮。」從之。淳熙十六年,光宗受禪,始奉高宗配焉。
五方帝。宋因前代之制,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五方帝、日、月、五星以下諸神從祀。又以四郊迎氣及土王日專祀五方帝,以五人帝配,五官、三辰、七宿從祀。各建壇于國門之外:青帝之壇,其崇七尺,方六步四尺;赤帝之壇,其崇六尺,東西六步三尺,南北六步二尺;黃帝之壇,其崇四尺,方七步;白帝之壇,其崇七尺,方七步;黑帝之壇,其崇五尺,方三步七尺。天聖中,詔太常葺四郊宮,少府監遣吏齎祭服就給祠官,光祿進胙,監祭封題。慶曆用羊、豕各一,正位太尊、著尊各二,不用犧尊,增山罍為二,壇上簠、簋、俎各增為二。皇祐定壇如唐郊祀錄,各廣四丈,其崇用五行八七五九六為尺數。嘉祐加羊、豕各二。
元祐六年,知開封府范百祿言:「每歲迎氣於四郊,祀五帝,配以五神,國之大祠也。古者天子皆親帥三公、九卿、諸侯、大夫以虔恭重事,而導四時之和氣焉。今吏部所差三獻皆常參官,其餘執事贊相之人皆班品卑下,不得視中祠行事者之例。請下禮部與太常議,宜以公卿攝事。」從之。
景德中,南郊鹵簿使王欽若言:「五方帝位板如靈威仰、赤熛怒、含樞紐、白招拒、叶光紀,恐是五帝之名,理當恭避。」禮官言:「開寶通禮義纂,五者皆是帝號。漢書注自有名,即蒼帝靈符,赤帝文祖,白帝顯紀,黑帝玄矩,黃帝神斗是也。既為美稱,不煩回避。」嘉祐元年,以集賢校理丁諷言,按春秋文耀勾為五帝之名,始下太常去之。
其祀儀:皇帝服袞冕,祀黑帝則服裘被袞。配位,登歌作承安之樂。餘並如祈穀禮。立春祀青帝,以帝太昊氏配,勾芒氏、歲星、三辰、七宿從祀。勾芒位壇下卯階之南,歲星、析木、大火、壽星位壇下子階之東,西上。角、亢、氐、房、心、尾、箕宿,位于壇下子階之西,東上。立夏祀赤帝,以帝神農氏配,祝融氏、熒惑、三辰、七宿從祀。祝融位壇下卯階之南,熒惑、鶉首、鶉火、鶉尾位子階之東,西上。井、鬼、柳、星、張、翼、軫宿,位于壇下子階之西,東上。季夏祀黃帝,以黃帝氏配,后土、鎮星從祀。后土位壇下卯階之南,鎮星位壇下子階之東。立秋祀白帝,以帝少昊氏配,蓐收、太白、三辰、七宿從祀。蓐收位壇下卯階之南,太白、大梁、降婁、實沈位壇下子階之東,西上。奎、婁、胃、昴、畢、觜、參宿,位于子階之西,東上。立冬祀黑帝,以帝高陽氏配,玄冥、辰星、三辰、七宿從祀。玄冥位壇下卯階之南,辰星、諏訾、玄枵、星紀位子階之東,西上。斗、牛、女、虛、危、室、壁宿,位子階之西,東上。紹興仍舊制,祀五帝于郊。
感生帝,即五帝之一也。帝王之興,必感其一。北齊、隋、唐皆祀之,而隋、唐以祖考升配,宋因其制。乾德元年,太常博士聶崇義言:「皇帝以火德上承正統,請奉赤帝為感生帝。每歲正月,別壇而祭,以符火德。」事下尚書省集議,請如崇義奏。乃酌隋制,為壇于南郊,高七尺,廣四丈,日用上辛,配以宣祖。牲用騂犢二,玉用四圭有邸,幣如方色。明年正月,有司言:「上辛祀昊天上帝,五方帝從祀。今既奉赤帝為感生帝,一日之內,兩處俱祀,似為煩數。況同時並祀,在禮非宜。昊天從祀,請不設赤帝坐。」從之。
乾興元年九月,太常丞同判禮院謝絳言:「伏覩本院與崇文院檢討官詳定,以宣祖配感生帝。竊尋宣祖非受命開統,義或未安。唐武德初,圜丘、方丘、雩祀並以景帝配,祈穀、大享並以元帝配。太宗初,奉高祖配圜丘、明堂、北郊,元帝配感生帝。高宗永徽二年,祀高祖於圜丘,祀太宗於明堂,兼感生帝作主。又以景帝、元帝稱祖,萬代不遷,停配以符古義。臣以為景帝厥初受封為唐始祖,蓋與宣祖不侔。宣祖於唐,是為元帝之比。唐有天下,裁越三世,而景、元二祖已停配典。有宋受命,既自太祖,于今四聖,而宣祖侑祀未停,恐非往典之意。請依永徽故事,停宣祖配,仍用太宗故事,宗祀真宗於明堂,兼感生帝作主。若據鄭氏說,則曰五帝迭王,王者因所感別祭,尊於南郊,以祖配之。今若不用武德、永徽故事,請以太祖兼配,正符鄭說。詳鄭之意,非受命始封之祖不得配,故引周后稷配靈威仰之義為證。惟太祖始造基業,躬受符命,配侑感帝,據理甚明。如恐祠日相妨,當以太宗配祈穀,太祖配雩祀,亦不失尊嚴之旨。臣以為宣廟非惟不遷,而迭用配帝,於古為疑。禮:『祖有功,宗有德。』但非受命之祖,親盡必毀,況配享乎?」
翰林承旨李維等議:「按禮祭法正義曰:『郊,謂夏正建寅之月,祭感生帝於南郊。』此則崇配之文也。竊惟感帝比祈穀,禮秩差輕;宣祖比太祖,功業有異。今以太祖配祈穀,宣祖配感帝,稱情立文,於禮斯協。」詔從所定。
其祀儀: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太史設帝位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稾秸。配帝位于壇上,東方西向,席以蒲越。配位,奠幣作皇安之樂,酌獻作肅安之樂,餘如祈穀祀上帝儀。
紹興十八年,臣僚言:「我朝祀赤帝為感生帝,世以僖祖配之。祖宗以來,奉事尤謹,故子孫衆多,與天無極。中興浸久,祀秩咸脩。惟感生帝,有司因循,尚淹小祀,寓於招提,酒脯而已。宜詔有司,升為大祀,庶幾天意潛孚,永錫蕃衍。」詔禮官議之,遂躋大祀。禮行三獻,用籩豆十二,設登歌樂舞,望祭於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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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一百零一‧志第五十四  禮四 吉禮四 明堂
明堂。宋初,雖有季秋大享之文,然未嘗親祠,命有司攝事而已。真宗始議行之,屬封岱宗,祀汾陰,故亦未遑。皇祐二年三月,仁宗謂輔臣:「今年冬至日,當親祀圜丘,欲以季秋行大享明堂禮。然自漢以來,諸儒各為論議,駁而不同。夫明堂者,布政之宮,朝諸侯之位,天子之路寢,乃今之大慶殿也。況明道初合祀天地於此,今之親祀,不當因循,尚於郊壝寓祭也。其以大慶殿為明堂,分五室於內。」仍詔所司詳定儀注以聞。禮院請依周禮,設五室於大慶殿。舊禮,明堂五帝位皆為幔室。今旁帷上幕,宜用青繒朱裏;四戶八牖,赤綴戶,白綴牖,宜飾以朱白繒。
詔曰:「祖宗親郊,合祭天地,祖宗並配,百神從祀。今祀明堂,正當親郊之期,而禮官所定,祭天不及地祇,配坐不及祖宗,未合三朝之制。且移郊為大享,蓋亦為民祈福,宜合祭皇地祇,奉太祖、太宗、真宗並配,而五帝、神州亦親獻之。日、月、河、海諸神,悉如圜丘從祀之數。」禮官議諸神位未決,帝諭文彥博等曰:「郊壇第一龕者在堂,第二、第三龕設於左右夾廡及龍墀上,在壝內外者,列於堂東西廂及後廡,以象壇壝之制。仍先繢圖。」
令輔臣、禮官視設神位。昊天上帝,堂下山罍各四。皇地祇,太尊、著尊、犧尊、山罍各二,在堂上室外神坐左;象尊二,壺尊二,山罍四,在堂下中陛東。三配帝、五方帝,山罍各二,於室外神坐左。神州,太尊、著尊、山罍各二,在堂上神坐左。牲各用一犢,毛不能如其方,以純色代。籩豆,數用大祠。日、月、天皇大帝、北極,太尊各二,在殿上神坐左。籩豆,數用中祠。五官,數用小祠。內官,象尊各二,每方岳、鎮、海、瀆,山尊各二,在堂左右。中官,壺尊各二,在丹墀、龍墀上。外官,每方丘、陵、墳、衍、原、隰,概尊各二,衆星,散尊各二,在東西廂神坐左右。配帝席蒲越,五人帝莞,北極以上稾秸加褥,五官、五星以下莞不加褥,餘如南郊。景靈宮升降,置黃道褥位。致齋日,陳法駕鹵簿儀仗,壝門大次之後設小次。知廟卿酌奠七祠,文臣分享奉慈、后廟,近侍宿朝堂。行事及從升堂、百官分宿昇龍門外,內庭省司宿本所,諸方客宿公館。設宿爟火於望燎位東南。牲增四犢,羊豕依郊各十六,以薦從祀。帝謂前代禮有祭玉、燔玉,今獨有燔玉,命擇良玉為琮、璧。皇地祇黃琮、黃幣,神州兩圭有邸、黑幣,日月圭、璧,皆置神坐前,燔玉加幣上。五人帝、五官白幣,日月、內官以下,幣從方色。
九月二十四日未漏上水一刻,百官朝服,齋于文德殿。明日未明二刻,鼓三嚴,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玉輅,警蹕,赴景靈宮,即齋殿易袞圭,薦享天興殿畢,詣太廟宿齋,其禮具太廟。未明三刻,帝鞾袍,小輦,殿門契勘,門下省寶輿先入。及大次,易袞圭入,至版位,樂舞作,沃盥,自大階升。禮儀使導入太室,詣上帝位,奠玉幣於神坐,次皇地祇、五方帝、神州,次祖宗。奠幣酌獻之敘亦然。皇帝降自中階,還版位,樂止。禮生引分獻官奉玉幣,祝史、齋郎助奠諸神坐,乃進熟。諸太祝迎上帝、皇地祇饌,升自中階;青帝、赤帝、神州、配帝、大明、北極、太昊、神農氏饌,升自東階;黃帝、白帝、黑帝、夜明、天皇大帝、軒轅、少昊、高陽氏饌,升自西階;內中官、五官、外官、五星諸饌,隨便升設。亞獻將升,禮生分引獻官俱詣罍洗,各由其階酌獻五人帝、日月、天皇、北極,下及左右夾廡、丹墀、龍墀、庭中五官、東西廂外官衆星坐。禮畢,帝還大次,解嚴,改服乘輦,御紫宸殿,百官稱賀。乃常服,御宣德門肆赦,文武內外官遞進官有差。宣制畢,宰臣百僚賀于樓下,賜百官福胙及內外致仕文武升朝官以上粟帛羊酒。
嘉祐七年七月,詔復有事於明堂,有司言:「皇祐參用南郊百神之位,不應祭法。宜如隋、唐舊制,設昊天上帝、五方帝位,以真宗配,而五人帝、五官神從祀。餘皆罷。又前一日,親享太廟,嘗停孟冬之薦,考詳典禮,宗廟時祭,未有因嚴配而輟者。今明堂去孟冬畫日尚遠,請復薦廟。前者祖宗並侑,今用典禮獨配;前者地祇、神州並享,今以配天而罷。是皆變於禮中之大者也。開元、開寶二禮,五帝無親獻儀。舊禮,先詣昊天奠獻,五帝並行分獻,以侍臣奠幣,皇帝再拜,次詣真宗神坐,於禮為允。」而帝欲盡恭於祀事,五方帝位並親獻焉。朝廟用犢一,羊七,豕七;昊天上帝、配帝犢各一,羊豕各二;五方、五人帝共犢五,豕五,羊五;五官從祀共羊豕十。
英宗即位,禮官議仁宗配明堂,知制誥錢公輔等言:「孝經曰:『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又曰:『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以周公言之則嚴父,以成王言之則嚴祖。方是時,政則周公,祭則成王,亦安在必嚴其父哉?我將之詩是也。真宗則周之武王,仁宗則周之成王,雖有配天之業,而無配天之祭,未聞成、康以嚴父之故,廢文王配天之祭而移之。以孔子之心推周公之志,則嚴父也;以周公之心攝成王之祭,則嚴祖也,嚴祖、嚴父,其義一也。漢明始建明堂,以光武配,當始配之代,適符嚴父之說,章、安二帝亦弗之變,最為近古而合乎禮。唐中宗時,則以高宗配;在玄宗時,則以睿宗配;在永泰時,則以肅宗配。禮官不能推明經訓,務合古初,反雷同其論以惑時主,延及於今,牢不可破。仁宗嗣位之初,儻有建是論者,則配天之祭常在乎太宗矣。願詔有司博議,使配天之祭不膠於嚴父,而嚴父之道不專乎配天。」
觀文殿學士孫抃等曰:「易稱『先王作樂崇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蓋祖、考並可配天,符於孝經之說,不可謂必嚴其父也。祖、考皆可配郊與明堂而不同位,不可謂嚴祖、嚴父其義一也。雖周家不聞廢文配而移於武,廢武配而移於成,然易之配考,孝經之嚴父,歷代循守,不為無說。魏明帝祀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史官謂是時二漢之制具存,則魏所損益可知,亦不可謂章、安之後配祭無傳,遂以為未嘗嚴父也。唐至本朝講求不為少,所以不敢異者,舍周、孔之言無所本也。今以為我將之詩,祀文王於明堂而歌者,安知非孔子刪詩,存周全盛之頌被於管弦者,獨取之也?仁宗繼體守成,置天下於泰安四十二年,功德可謂極矣。今祔廟之始,抑而不得配帝,甚非所以宣章嚴父之大孝。」
諫官司馬光、呂誨曰:「孝子之心,孰不欲尊其父?聖人制禮以為之極,不敢踰也。詩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又我將:『祀文王於明堂。』下此,皆不見於經。前漢以高祖配天,後漢以光武配明堂,以是觀之,自非建邦啟土、造有區夏者,皆無配天之文。故雖周之成、康,漢之文、景、明、章,德業非不美也,然而不敢推以配天,避祖宗也。孔子以周公有聖人之德,成太平之業,制禮作樂,而文王適其父,故引以證『聖人之德莫大於孝』答曾子,非謂凡有天下者皆當尊其父以配天,然後為孝也。近代祀明堂者,皆以其父配上帝,此乃誤釋孝經之義,而違先王之禮也。景祐中,以太祖為帝者之祖,比周之后稷,太宗、真宗為帝者之宗,比周之文、武,然則祀真宗於明堂以配上帝,亦未失古禮。仁宗雖豐功美德洽於四海,而不在二祧之位,議者乃欲舍真宗而以仁宗配,恐於祭法不合。」詔從抃議。
御史趙鼎請遞遷真宗配雩祭,太宗配祈穀、神州,用唐故事。學士王珪等以為:「天地大祭有七,皆以始封受命創業之君配神作主,明堂用古嚴父之道配以近考,故在真宗時以太宗配,在仁宗時以真宗配,今則以仁宗配。仁宗始罷太宗明堂之配,太宗先已配雩祀、祈穀及神州之祭,本非遞遷。今明堂既用嚴父之道,則真宗配天之祭於禮當罷,不當復分雩祭之配也。」治平四年九月,大享明堂,以英宗配。
元豐,詳定禮文所言:「祀帝南郊,以天道事之,則雖配帝用犢,禮所謂『帝牛不吉,以為稷牛』是也。享帝明堂,以人道事之,則雖天帝用太牢,詩所謂『我將我享,維羊維牛』是也。自梁用特牛,隋、唐因之,皆用特牲,非所謂以人道享上帝之意也。皇祐、熙寧所用犢與羊、豕,皆未應禮。今親祠上帝、配帝、五方帝、五人帝,請用牛、羊、豕各一。」太常禮院言:「今歲明堂,尚在慈聖光獻皇后三年之內,請如熙寧元年南郊故事,惟祀事用樂,鹵簿鼓吹、宮架、諸軍音樂皆備而不作,警場止鳴金鉦、鼓角而已。」自是,凡國有故皆用此制。
六月詔曰:「歷代以來,合宮所配,雜以先儒六天之說,朕甚不取。將來祀英宗皇帝於明堂,惟以配上帝,餘從祀羣神悉罷。」詳定所言:「按周禮有稱昊天上帝,有稱上帝,有稱五帝者,一帝而已。將來祀英宗於明堂,合配昊天上帝及五帝,欲以此修入儀注。」并據知太常禮院趙君錫等狀:「按周官掌次職曰:『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祀五帝,則設大次、小次。』又司服職曰:『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明上帝與五帝異。則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者,非可兼五帝也。自鄭氏之學興,乃有六天之說,而事非經見。晉泰始初,論者始以為非,遂於明堂惟設昊天上帝一坐而已。唐顯慶禮亦然。請如詔祀英宗於明堂,惟配上帝,以稱嚴父之意。」又請:「以莞席代稾秸、蒲越,以玉爵代匏爵,其豆、登、簋、俎、尊、罍並用宗廟之器,第以不祼,不用彝瓚。罷爟火及設褥,上帝席以稾秸,配帝席以蒲越,皆加褥其上。飲福受胙,俟終三獻。」並從之。
監察御史裏行王祖道言:「前詔以六天之說為非古,今復欲兼祀五帝,是亦六天也。禮官欲去四圭而廢祀神之玉,殊失事天之禮。望復舉前詔,以正萬世之失。」仍并詔詳定合用圭、璧。詳定所言:「宋朝祀天禮以蒼璧,則燎玉亦用蒼璧;禮神以四圭有邸,則燎玉亦用四圭有邸。而議者欲以蒼璧禮神,以四圭有邸從燎,義無所主。開寶、開元禮,祀昊天上帝及五帝於明堂,禮神燔燎皆用四圭有邸。今詔唯祀上帝,則四圭有邸,自不當設。宜如南郊,禮神燔燎皆用蒼璧。」又請:「宿齋於文德殿,祭之旦,服通天冠、絳紗袍,至大次,改祭服行事,如郊廟之禮。」
先是,三省言:「按天聖五年南郊故事,禮畢行勞酒之禮,如元會儀。今明堂禮畢,請太皇太后御會慶殿,皇帝於簾內行恭謝禮,百僚稱賀訖,升殿賜酒。」太皇太后不許,詔將來明堂禮畢,更不受賀,百官並於內東門拜表。九月辛巳,大享于明堂。禮畢,詣景靈宮及諸寺觀行恭謝禮。元符元年,尚書左丞蔡卞言:「每歲大享明堂,即南郊望祭殿行禮,制度隘窄,未足以仰稱嚴事之意。今新作南郊齋宮端誠殿,實天子潔齋奉祠及見羣臣之所,高明邃深,可以享神,即此行禮,於義為合。」
初,元豐禮官以明堂寓大慶路寢,別請建立以盡嚴奉,而未暇講求。至是,蔡京為相,始以庫部員外郎姚舜仁明堂圖議上,詔依所定營建。明年正月,以彗出西方,罷。大觀元年九月辛亥,大享于明堂,猶寓大慶殿。
政和五年,詔:「宗祀明堂以配上帝,寓於寢殿,禮蓋云闕。崇寧之初,嘗詔建立,去古既遠,歷代之模無足循襲。朕刺經稽古,度以九筵,分其五室,通以八風,上圓下方,參合先王之制。相方視址,于寢之南,僝工鳩材,自我作古,以稱朕昭事上帝率見昭考之心。」既又以言者「明堂基宜正臨丙方近東,以據福德之地」,乃徙秘書省宣德門東,以其地為明堂。
又詔:「明堂之制,朕取考工互見之文,得其制作之本。夏后氏曰世室,堂脩二七,廣四脩一,五室三四步四三尺,九階,四旁兩夾窗。考夏后氏之制,名曰世室,又曰堂者,則世室非廟堂。脩二七,廣四脩一,則度以六尺之步,其堂脩十四步,廣十七步之半。又曰五室三四步四三尺者,四步益四尺,中央土室也,三步益三尺,木、火、金、水四室也。每室四戶,戶兩夾窗,此夏制也。商人重屋,堂脩七尋,崇三尺,四阿重屋,而又曰堂者,非寢也。度以八尺之尋,其堂脩七尋。又曰四阿重屋,阿者屋之曲也,重者屋之複也,則商人有四隅之阿,四柱複屋,則知下方也。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三代之制不相襲,夏曰世室,商曰重屋,周曰明堂,則知皆室也。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者,九筵則東西長,七筵則南北狹,所以象天,則知上圜也。名不相襲,其制則一,唯步、尋、筵廣狹不同而已。朕益世室之度,兼四阿重屋之制,度以九尺之筵,上圜象天,下方法地,四戶以合四序,八窗以應八節,五室以象五行,十二堂以聽十二朔。九階、四阿,每室四戶,夾以八窗。享帝嚴父,聽朔布政于一堂之上,於古皆合,其制大備。宜令明堂使司遵圖建立。」
於是內出圖式,宣示于崇政殿,命蔡京為明堂使,開局興工,日役萬人。京言:「三代之制,脩廣不相襲,夏度以六尺之步,商度以八尺之尋,而周以九尺之筵,世每近,制每廣。今若以二筵為太室,方一丈八尺,則室中設版位、禮器已不可容,理當增廣。今從周制,以九尺之筵為度,太室脩四筵,三丈六尺。廣五筵,四丈五尺。共為九筵。木、火、金、水四室各脩三筵,益四五,三丈一尺五寸。廣四筵,三丈六尺。共七筵,益四尺五寸。十二堂古無脩廣之數,今亦廣以九尺之筵。明堂、玄堂各脩四筵,三丈六尺。廣五筵,四丈五尺。左右箇各脩廣四筵。三丈六尺。青陽、總章各脩廣四筵,三丈六尺。左右箇各脩四筵,三丈六尺。廣三筵,益四五。三丈一尺五寸。四阿各四筵,三丈六尺。堂柱外基各一筵,九尺。堂總脩一十九筵,一十七丈一尺。廣二十一筵。一十八丈九尺。」
蔡攸言:「明堂五門,諸廊結瓦,古無制度,漢、唐或蓋以茅,或蓋以瓦,或以木為瓦,以夾紵漆之。今酌古之制,適今之宜,蓋以素瓦,而用瑠璃緣裏及頂蓋鴟尾綴飾,上施銅雲龍。其地則隨所向甃以五色之石。欄楯柱端以銅為文鹿或辟邪象。明堂設飾,雜以五色,而各以其方所尚之色。八窗、八柱則以青、黃、綠相間。堂室柱門欄楯,並塗以朱。堂階為三級,級崇三尺,共為一筵。庭樹松、梓、檜,門不設戟,殿角皆垂鈴。」詔以「玄堂」犯祖諱,取「平在朔易」之義,改為平朔,門亦如之。仍改敷祐門曰左敷佑,左承天門曰右敷佑,右承天門曰平秩,更衣大次曰齋明殿。七年四月,明堂成,有司請頒常視朔聽朝。詔:「明堂專以配帝嚴父,餘悉移於大慶、文德殿。」羣臣五表陳請,乃從之。
禮制局言:「祀天神於冬至,祀地祇於夏至,乃有常日,無所事卜。季秋享帝,以先王配,則有常月而未有常日。禮不卜常祀而卜其日,所謂卜日者,卜其辛爾。蓋月有上辛、次辛,請以吉辛為正。」
又言:「周禮:『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則袞冕。』蓋於大裘舉正位以見配位,於袞冕舉配位以見正位,以天道事之,則舉卑明尊;大裘象道,袞冕象德,明堂以人道享上帝,請服袞冕。郊祀正位設蒲越,明堂正配位以莞,蓋取禮記所謂『莞簟之安』。請明堂正配位並用莞簟。又周禮:『以蒼璧禮天。』又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然說者謂禮神在求神之前,祀神在禮神之後。蓋一祭而並用也。夏祭方澤,兩圭有邸,與黃琮並用。明堂大享,蒼璧及四圭有邸亦宜並用。圜丘、方澤,執玄圭則搢大圭,執大圭則奠玄圭。禮經,祀大神祇,享先王,一如明堂親祠,宜如上儀。其正配二位,請各用籩二十六,豆二十六,簠八,簋八,登三,鉶三,柶槃、神位席、幣篚、祝篚、玉爵反坫、瑤爵、牛羊豕鼎各一,并局七、畢茅、羃俎六,太尊、山尊、著尊、犧尊、象尊各二,壺尊六,皆設而弗酌。尊加羃。犧尊、象尊、壺尊、犧罍、象罍、壺罍各五,加勺、羃。御槃匜一,并篚、勺、巾。飲福受黍豆一,以玉飾。飲福受胙俎一。亞獻終獻盥洗罍、爵洗罍并篚、勺、巾各一,神廚鸞刀一。」
又言:「明堂用牲而不設庶羞之鼎。按元豐禮,明堂牲牢正配,各用牛一、羊一、豕一。宗祀止用三鼎而不設庶羞之鼎,其俎亦止合用六。宗廟祭祀五齊三酒,有設而弗酌者,若酒正所謂『以法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是也。有設而酌者,若司尊彝所謂『醴齊縮酌,盎齊酌,凡酒脩酌』是也。今太廟、明堂之用,請以太尊實泛齊,山尊實醴齊,著尊實盎齊,犧尊實緹齊,象尊實沉齊,壺尊實三酒,皆為弗酌之尊。又以犧尊實醴齊為初獻,象尊實盎齊為亞獻,並陳於阼階之上,犧在西,象在東。壺尊實清酒為終獻,陳於阼階之下,皆為酌尊。尊三,其貳以備乏匱。明堂雖嚴父,然配天與上帝,所以求天神而禮之,宜同郊祀,用禮天神六變之樂,以天帝為尊焉。皇祐以來,以大慶殿為明堂,奏請致齋於文德殿,禮成受賀於紫宸殿。今明堂肇建,宜於大慶殿奏請致齋,於文德殿禮成受賀。宿齋奏嚴,本以警備。仁宗詔明堂直端門,故齋夕權罷。今明堂在寢東南,不與端門直,將來宗祀,大慶殿齋宿,皇城外不設鹵簿儀仗,其警場請列於大慶殿門之外。王者祀上帝于郊,配以祖,祀於明堂,配以禰。今有司行事,乃寓端誠殿,未盡禮意。請非親祀歲,有司行事,亦於明堂。改儀仗使曰禮衞,鹵簿使曰禮器,橋道頓遞使曰禮頓,大禮、禮儀二使仍舊制。又設季秋大享登歌,並用方士。」
初,禮部尚書許光凝等議:「明堂五室祀五帝,而王安石以五帝為五精之君,昊天之佐,故分位於五室,與享於明堂。神宗詔唯以英宗配帝,悉去從祀羣神。陛下肇新宏規,得其時制,位五帝於五室,既無以禰槩配之嫌,止祀五帝,又無羣神從祀之瀆,則神考絀六天於前,陛下正五室於後,其揆一也。」至是詔罷從祀,而親祠五室焉。尋詔每歲季秋大享,親祠明堂如孟月朝獻禮,罷有司攝事,及五使儀仗等。
已而太常寺上明堂儀:皇帝散齋七日於別殿,致齋三日於內殿,有司設大次於齋明殿,設小次於明堂東階下。祀日,行事、執事、陪祠官立班殿下,東西相向。皇帝服袞冕,太常卿、東上閤門官、太常博士前導。禮部侍郎奏中嚴外辦,太常卿奏請行禮。太常卿奏禮畢,禮部郎中奏解嚴。其禮器、牲牢、酒饌、奠獻、玉幣、升烟、燔首、祭酒、讀冊、飲福、受胙并樂舞等,並如宗祀明堂儀。其行事、執事、陪祠官,並前十日受誓戒於明堂。行事、執事官致齋三日,前一日並服朝服立班省饌,祀日並祭服。陪位官致齋一日。祀前二日仍奏告神宗配侑。自是迄宣和七年,歲皆親祀明堂。
高宗紹興元年,禮部尚書秦檜等言:「國朝冬祀大禮,神位六百九十,行事官六百七十餘員,今鹵簿、儀仗、祭器、法物散失殆盡,不可悉行。宗廟行禮,又不可及天地。明堂之禮,可舉而行,乞詔有司討論以聞。」禮部、御史、太常寺言:「仁宗明堂以大慶殿為之,今乞於常御殿設位行禮。」乃下詔曰:「肇稱吉禮,已見于三歲之郊;載考彝章,當間以九筵之祀。因秋成物,輯古上儀,會天地以同禋,升祖宗而並配。」乃以九月十八日行事。
四年,太常寺看詳、國子監丞王普言明堂有未合禮者十一事:其一,謂陶匏用於郊丘,玉爵用於明堂,今茲明堂實兼郊禮,宜用陶匏,他日正宗祀之禮,當奉玉爵。其二,禮經,太牢當以牛、羊、豕為序,今用我將之詩,遂以羊、豕、牛為序,所謂以辭害意,豈有用大牲作元祀,而反在羊、豕之後者。其三,陳設尊罍,宜倣周官司尊彝秋嘗之制。其四,泛齊醴齊,宜代以今酒而不易其名。其五、其六,祭器、冕服,當從古制。其七,皇帝未後詣齋室,則是致齋二日有半,乞用質明以成三日之禮。其八,齋不飲酒、茹葷,乞罷官給酒饌,俾得專心致志,交於神明。其九,設神位版及升煙、奠冊,不當委之散吏。其十、十一,皆論樂。並從之。
三十一年,以欽宗之喪,用元祐故事,前期朝獻景靈宮、朝享太廟,皆遣大臣攝事;唯親行大享之禮,禮畢宣赦,樂備不作。附廟畢如故事。享罷合祭,奉徽宗配。祀五天帝、五人帝于堂上,五官神於東廂,仍罷從祀諸神位,用熙寧禮也。
孝宗淳熙六年,以羣臣議,復合祭天地,並侑祖宗、從祀百神,如南郊。十五年九月,有事于明堂,上問宰執配位。周必大奏:「昨已申請,高宗几筵未除,用徽宗故事未應配坐,且當以太祖、太宗並配。」留正亦言之。上曰:「有紹興間典故,可參照無疑。」
嘉定十七年閏八月,理宗即位,大享當用九月八日,在寧宗梓宮未發之前,下禮官及臺諫、兩省詳議。吏部尚書羅點等言:「本朝每三歲一行郊祀,皇祐以來始講明堂之禮,至今遵行。稽之禮經,有『越紼行事』之文,『既殯而祭』之說,則雖未葬以前,可以行事。且紹熙五年九月,在孝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慶元六年九月,亦在光宗以日易月釋服之後,未發引之前。今來九月八日,前祀十日,皇帝散齋別殿,百官各受誓戒,係在閏八月二十七日,即當在以日易月未釋服之內。乞下太史局,於九月內擇次辛日行禮,則在釋服之後,正與前史相同。」乃用九月二十八日辛卯。前二日,朝獻景靈宮,前一日,享太廟,遣官攝事。皇帝親行大享,禮成不賀。
淳祐三年,將作少監、權樞密都承旨韓祥言:「竊以明堂之禮,累聖不廢嚴父配侑之典。南渡以來,事頗不同。高廟中興,徽宗北狩,當時合祭天地於明堂,以太祖、太宗配,非廢嚴父之祀,以父在故也。及紹興末,乃以徽廟配。孝宗在位二十八年,娛奉堯父,故無祀父之典,南郊、明堂,惟以太祖、太宗配,沿襲至今,遂使陛下追孝寧考之心有所未盡。」時朝散大夫康熙亦援倪思所著合宮嚴父為言。上曰:「三后並侑之說,最當。是後明堂以太祖、太宗、寧宗並侑。」寶祐五年九月辛酉,復奉高宗升侑。於是明堂之禮,一祖三宗並配。度宗咸淳五年,明堂大享,又去寧宗,奉理宗與祖宗並配。
先是,紹興初,權禮部尚書胡直孺等言:「國朝配祀,自英宗始配以近考,司馬光、呂誨爭之,以為詘祖進父,然卒不能奪王珪、孫抃之諂辭。其後,神宗謂周公宗祀在成王之世,成王以文王為祖,則明堂非以考配明矣。王安石亦對以誤引孝經嚴父之說,惜乎當時無有辨正之者。今或者曰:后稷為周之祖,文王、武王是為二祧。高祖為漢之祖,孝文、孝武特崇兩廟。皆子孫世世所奉承者。太祖為帝者祖,太宗、真宗宜為帝者宗。皇祐以一祖二宗並配,議出於此。直孺等聞前漢以高祖配天,後漢以光武配明堂,蓋古之帝王非建邦啟土者,皆無配天之祭。故雖周之成、康,漢之文、景、明、章,其德業非不美也,然而子孫不敢推以配天者,避祖宗也。有宋肇基創業之君,太祖是已。太祖則周之后稷,配祭於郊者也;太宗則周之文王,配祭於明堂者也。此二祭者,萬世不遷之法。皇祐宗祀,合祭天地,固宜以太祖、太宗配。當時蓋拘於嚴父,故配帝并及於真宗。今主上紹膺大統,自真宗至於神宗均為祖廟,獨躋則患在於無名,並配則幾同於祫享。今參酌皇祐詔書,請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祇于明堂,奉太祖、太宗以配,惟禮專而事簡,庶幾可以致力於神,萬世行之可也。」
七年,徽宗哀聞,是歲九月,中書舍人傅崧卿援嚴父之說,不幸太上諱問奄至,而大享不及,理實未安。吏部尚書孫近等言:「元年以來,祖、宗並配,今論者乃欲祖、宗並配之外增道君皇帝一位,不合典禮。」權禮部侍郎陳公輔言:「今梓宮未還,廟社未定,疆土未復,臣竊意祖宗、上皇神靈所望於陛下者,必欲興衰撥亂,恢復中原,迎還梓宮,歸藏陵寢,以隆我宋無疆之業。若如議者之言,以陛下貴為天子,上皇北狩十有一年,未獲天下之養,今不幸而崩,且欲因明堂之禮,追配上帝,謂是足以盡人子之孝,則於陛下之志,恐亦小矣。宜依故事合祭天地,祖、宗並侑。太上升配,似未可行。」至嘉定四年,遂以太祖、太宗、高宗、寧宗並侑,至度宗復以太祖、太宗、高宗、理宗並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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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宋史  卷一百零二‧志第五十五  禮五 吉禮五 社稷 嶽瀆 籍田 先蠶 奏告 祈禜
社稷,自京師至州縣,皆有其祀。歲以春秋二仲月及臘日祭太社、太稷。州縣則春秋二祭,刺史、縣令初獻,上佐、縣丞亞獻,州博士、縣簿尉終獻。如有故,以次官攝,若長吏職官或少,即許通攝,或別差官代之。牲用少牢,禮行三獻,致齋三日。其禮器數:正配坐尊各二,籩、豆各八,簠、簋各二,俎三。從祀籩、豆各二,簠、簋、俎各一。太社壇廣五丈,高五尺,五色土為之。稷壇在西,如其制。社以石為主,形如鐘,長五尺,方二尺,剡其上,培其半。四面宮垣飾以方色,面各一屋,三門,每門二十四戟,四隅連飾罘罳,如廟之制,中植以槐。其壇三分宮之一,在南,無屋。慶曆用羊、豕各二,正配位籩、豆十二,山罍、簠、簋、俎二,祈報象尊一。
元豐三年,詳定所言:「社稷祝版、牲幣、饌物,請並瘞於坎,更不設燔燎。又周禮大宗伯『以血祭社稷』,社為陰祀,血者幽陰之物,是以類求神之意。郊天先薦血,次薦腥,次薦爓,次薦熟。社稷、五祀,先薦爓,次薦熟。至於羣小祀,薦熟而已。今社稷不用血祭,又不薦爓,皆違經禮。請以埋血為始,先薦爓,次薦熟。古者祭社,君南向於北墉下,所以答陰也,今社稷壝內不設北墉,而有司攝事,乃設東向之位,非是。請設北墉,以備親祠南向答陰之位,有司攝事,則立北墉下少西。王制曰:『天子社稷皆太牢,諸侯社稷皆少牢。』今一用少牢,殊不應禮。夫為一郡邑報功者,當用少牢;為天下報功者,當用太牢。所有春秋祈報太社、太稷,請於羊豕外加角握牛二。」又言:「社稷之祭,有瘞玉而無禮玉,開元禮:奠太社、太稷,並以兩圭有邸。請下有司造兩圭有邸二,以為禮神之器,仍詔於壇側建齋廳三楹,以備望祭。」
先是,州縣社主不以石。禮部以謂社稷不屋而壇,當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故用石主,取其堅久。又禮,諸侯之壇半天子之制,請令州縣社主用石,尺寸廣長亦半太社之制。遂下太常,修入祀儀。元祐中,又從博士孫諤言:祭太社、太稷,皆設登歌樂。太觀,議禮局言:「太社獻官、太祝、奉禮,皆以法服;至于郡邑,則用常服。請下祭服制度於郡縣,俾其自製,弊則聽改造之。」
紹興元年,以春秋二仲及臘前祭太社、太稷於天慶觀,又望祭於臨安天寧觀。十四年,始築壇壝於觀橋之東,立石主,置太社令一員,備牲牢器幣,進熟、望燎如儀。
嶽鎮海瀆之祀。太祖平湖南,命給事中李昉祭南嶽,繼令有司製諸嶽神衣、冠、劍、履,遣使易之。廣南平,遣司農少卿李繼芳祭南海,除去劉鋹所封偽號及宮名,易以一品服。又詔:「嶽、瀆并東海廟,各以本縣令兼廟令,尉兼廟丞,專掌祀事。」又命李昉、盧多遜、王祐、扈蒙等分撰嶽、瀆祠及歷代帝王碑,遣翰林待詔孫崇望等分詣諸廟書于石。六年,遣使奉衣、冠、劍、履,送西鎮吳嶽廟。
太平興國八年,河決滑州,遣樞密直學士張齊賢詣白馬津,以一太牢沈祠加璧。自是,凡河決溢、修塞皆致祭。祕書監李至言:「按五郊迎氣之日,皆祭逐方嶽鎮、海瀆。自兵亂後,有不在封域者,遂闕其祭。國家克復四方,間雖奉詔特祭,未著常祀。望遵舊禮,就迎氣日各祭於所隸之州,長吏以次為獻官。」其後,立春日祀東嶽岱山於兗州,東鎮沂山於沂州,東海於萊州,淮瀆於唐州。立夏日祀南嶽衡山於衡州,南鎮會稽山於越州,南海於廣州,江瀆於成都府。立秋日祀西嶽華山於華州,西鎮吳山於隴州,西海、河瀆並於河中府,西海就河瀆廟望祭。立冬祀北嶽恆山、北鎮醫巫閭山並於定州,北鎮就北嶽廟望祭,北海、濟瀆並於孟州,北海就濟瀆廟望祭。土王日祀中嶽嵩山於河南府,中鎮霍山於晉州。
真宗封禪畢,加號泰山為仁聖天齊王,遣職方郎中沈維宗致告。又封威雄將軍為炳靈公,通泉廟為靈泒侯,亭山神廟為廣禪侯,嶧山神廟為靈巖侯,各遣官致告。詔泰山四面七里禁樵採,給近山二十戶以奉神祠,社首、徂徠山並禁樵採。車駕次澶州,祭河瀆廟,詔進號顯聖靈源公,遣右諫議大夫薛映詣河中府,比部員外郎丁顧言詣澶州祭告。祕書丞董溫其言:「漢以霍山為南嶽,望令壽州長吏春秋致祭。」禮官言:「雖前漢嘗以霍山為南嶽,緣今嶽廟已在衡山,難於改制。其霍山如遇水旱祈求及非時,準別勅致祭,即委州縣奉行。」詔封江州馬當上水府,福善安江王;太平州采石中水府,順聖平江王;潤州金山下水府,昭信泰江王。
及祀汾陰,命陳堯叟祭西海,曹利用祭汾河。車駕至潼關,遣官祠西嶽及河瀆,並用太牢,備三獻禮。庚午,親謁華陰西嶽廟,羣臣陪位,廟垣內外列黃麾仗,遣官分奠廟內諸神,加號嶽神為順聖金天王。還至河中,親謁奠河瀆廟及西海望祭壇。五月乙未,加上東嶽曰天齊仁聖帝,南嶽曰司天昭聖帝,西嶽曰金天順聖帝,北嶽曰安天元聖帝,中嶽曰中天崇聖帝。命翰林、禮官詳定儀注及冕服制度、崇飾神像之禮。其玉冊制,如宗廟謚冊。帝自作奉神述,備紀崇奉意,俾撰冊文。有司設五嶽冊使一品鹵簿及授冊黃麾仗、載冊輅、袞冕輿於乾元門外,各依方所。羣臣朝服序班、仗衞如元會儀。上服袞冕,御乾元殿。中書侍郎引五嶽玉冊,尚衣奉袞冕升殿,上為之興。奉冊使副班于香案前,侍中宣制曰:「今加上五嶽帝號,遣卿等持節奉冊展禮。」咸承制再拜。奉冊使以次升自東階,受冊御坐前,降西階;副使受袞冕輿于丹墀,隨冊使降立丹墀西。玉冊發,至于朝元門外,帝復坐。冊使奉冊升輅,鼓吹振作而行。東嶽、北嶽冊次于瑞聖園,南嶽冊次于玉津園,西嶽、中嶽冊次于瓊林苑。及廟,內外列黃麾仗,設登歌。奉冊於車,奉袞冕於輿,使副袴褶騎從,遣官三十員前導。及門,奉置幄次,以州長吏以下充祀官,致祭畢,奉玉冊、袞冕置殿內。又加上五嶽帝后號:東曰淑明,南曰景明,西曰肅明,北曰靖明,中曰正明。遣官祭告。詔嶽、瀆、四海諸廟,遇設醮,除青詞外,增正神位祝文。又改唐州上源桐柏廟為淮瀆長源公,加守護者。帝自制五嶽醮告文,遣使醮告。即建壇之地構亭立石柱,刻文其上。
天禧四年,從靈臺郎皇甫融請,凡修河致祭,增龍神及尾宿、天江、天記、天社等諸星在天河內者,凡五十位。
仁宗康定元年,詔封江瀆為廣源王,河瀆為顯聖靈源王,淮瀆為長源王,濟瀆為清源王,加東海為淵聖廣德王,南海為洪聖廣利王,西海為通聖廣潤王,北海為沖聖廣澤王。皇祐四年,又以靈臺郎王大明言,汴口祭河,兼祠箕、斗、奎,與東井、天津、天江、咸池、積水、天淵、天潢、水位、水府、四瀆、九坎、天船、王良、羅堰等十七星在天河內者。五年,以儂智高遁,益封南海洪聖廣利昭順王。其五鎮,沂山舊封東安公,政和三年封王;會稽舊封永興公,政和封永濟王;吳山舊封成德公,元豐八年封王;醫巫閭舊封廣寧公,政和封王;霍山舊封應聖公,政和封應靈王。東海,太觀四年,加號助順廣德王。
紹興七年,太常博士黃積厚言:「嶽鎮海瀆,請以每歲四立日分祭東西南北,如祭五方帝禮。」詔從之。
乾道五年,太常少卿林栗言:「國家駐蹕東南,東海、南海,實在封域之內。自渡江以後,惟南海王廟,歲時降御書祝文,加封至八字王爵。如東海之祠,但以萊州隔絕,未嘗致祭,殊不知通、泰、明、越、溫、台、泉、福,皆東海分界也。紹興中金人入寇,李寶以舟師大捷於膠西,神之助順,為有功矣。且元豐間嘗建廟於明州定海縣,請依南海特封八字王爵,遣官詣明州行禮。」詔可。
籍田之禮,歲不常講。雍熙四年,始詔以來年正月擇日有事於東郊,行籍田禮。所司詳定儀注:「依南郊置五使。除耕地朝陽門七里外為先農壇,高九尺,四陛,周四十步,飾以青;二壝,寬博取足容御耕位。觀耕臺大次設樂縣、二舞。御耕位在壝門東南,諸侯耕位次之,庶人又次之。觀耕臺高五尺,周四十步,四陛,如壇色。其青城設於千畝之外。」又言:「隋以青箱奉穜稑,唐廢其禮。青箱舊無其制,請用竹木為之而無蓋,兩端設襻,飾以青;中分九隔,隔盛一種,覆以青帊。穜稑即早晚之種,不定穀名,請用黍、稷、秫、稻、粱、大小豆、大小麥,陳於箱中。」大禮使李昉言:「按通禮,乘耕根車,今請改乘玉輅,載耒耜於耕根車。又前典不載告廟及稱賀之制,今請前二日告南郊、太廟。耕禮畢,百官稱賀於青城。禮有勞酒,合設會於還宮之翼日,望如親祀南郊之制,擇日大宴。」詳定所言:「御耒耜二具,並盛以青縚,準唐乾元故事,不加雕飾。禮畢,收於禁中,以示稼穡艱難之意。其祭先農,用純色犢一,如郊祀例進胙,餘並權用大祠之制。皇帝散齋三日,致齋二日,百官不受誓戒。神農、后稷冊,學士院撰文進書。」以鹵簿使賈黃中言,復用象輅載耒耜,以重其事。五年正月乙亥,帝服袞冕,執鎮圭,親享神農,以后稷配,備三獻,遂行三推之禮。畢事,解嚴,還行宮,百官稱賀。帝改御大輦,服通天冠、絳紗袍,鼓吹振作而還。御乾元門大赦,改元端拱,文武遞進官有差。二月七日,宴羣臣於大明殿,行勞酒禮。
景德四年,判太常禮院孫奭言:「來年畫日,正月一日享先農,九日上辛祈穀,祀上帝。春秋傳曰:『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月令曰:『天子以元日祈穀于上帝。乃擇元辰,親載耒耜,躬耕帝籍。』先儒皆云:元日,謂上辛郊天也;元辰,謂郊後吉亥享先農而耕籍也。六典、禮閣新儀並云上辛祀昊天,次云吉亥享先農。望改用上辛後亥日,用符禮文。」
明道元年,詔以來年二月丁未行籍田禮,而罷冬至親郊。遣官奏告天地、宗廟、諸陵、景靈宮,州都就告嶽、瀆、宮、廟。其禮一如端拱之制,而損益之。禮成,遣官奏謝如告禮。
元豐二年,詔於京城東南度田千畝為籍田,置令一員,徙先農壇於中,神倉於東南,取卒之知田事者為籍田兵。乃以郊社令辛公佑兼令。公佑請因舊鏺麥殿規地為田,引蔡河水灌其中,并植果蔬,冬則藏冰,凡一歲祠祭之用取具焉。先薦獻而後進御,有餘,則貿錢以給雜費,輸其餘於內藏庫,著為令。權管幹籍田王存等議,以南郊鏺麥殿前地及玉津園東南菱地并民田共千一百畝充籍田外,以百畝建先農壇兆,開阡陌溝洫,置神倉、齋宮并耕作人牛廬舍之屬,繪圖以進。已而殿成,詔以思文為名。
政和元年,有司議:享先農為中祠,命有司攝事,帝止行耕籍之禮;罷命五使及稱賀、肆赦之類;太史局擇日不必專用吉亥;耕籍所乘,改用耕根車,罷乘玉輅;躬耕之服,止用通天冠、絳紗袍,百官並朝服;倣雍熙儀注,九卿以左右僕射、六尚書、御史大夫攝,諸侯以正員三品官及上將軍攝;設庶人耕位於諸侯耕位之南,以成終畝之禮;備青箱,設九穀,如隋之制。尋復以耕籍為大祠,依四孟朝享例行禮,又命禮制局修定儀注。
孟春之月,太史擇上辛後吉日,皇帝親耕籍田,命有司以是日享先農、后稷于本壇,如常儀。前期,殿中監設御坐于思文殿,儀鸞司設文武官次殿門外之左右。其日早,奉禮郎設御耕褥位于耕籍所,尚舍設觀耕御坐於壇上,南向。典儀設侍耕羣臣位於御耕之東西,設從耕羣臣位於御耕之東南,西向,北上。奉禮郎設御耒席於三公之北,稍西,南向。太僕設御耕牛於御壇之西,稍北;太僕卿位於耕牛之東,稍前,南向。太常設左輔位於御耕之東,稍南,西向;設司農位二,一在左輔之後,一在其南,並西向。籍田令三,皆位司農卿南,少退,北上。奉青箱官位於後。諸執耒耜者位公卿耕者後,侍耕者前,西向。三公、三少、宰臣、親王等每員三人,執政二人,從耕;羣官一名助耕,並服絳衣、介幘。三公以次羣官耒耜各一具,每一具正副牛二,隨牛二人。庶人耕位在從耕官位之南,西向。庶人百人,並青衣,耕牛二百,每兩牛用隨牛一人,耒耜百具,畚五十具,鍤二十五具,以木為刃。耆老百人,常服陪位於庶人位南,西向。司農少卿位二於庶人位前,太社令位司農少卿之西,少退,俱北向。畿內諸令位庶人之東,西向。尚輦局設玉輅於仗內。前期三日,司農以青箱奉九穀穜稑之種進內。前二日,皇后率六宮獻于皇帝,受于內殿。前一日,降出付司農。
其日質明,左輔奉耒耜載于玉輅訖,耕籍使朝服乘車,用本品鹵簿,以儀仗二千人衞耒耜先詣壇所。尚輦奉御設平輦於祥曦殿,皇帝鞾袍出自內東門,從駕臣僚禁衞並起居如常儀。將至耕所,文武侍耕、從耕以下及耆老、庶人俱詣籍田西門外立班,再拜奉迎訖,各就次。從耕、陪耕等官服朝服以俟耕。車駕至思文殿,進膳訖,左輔以御耒耜授籍田令,橫執之,詣耕籍所,置于席,遂守之。凡執耒耜者橫執之,受則先其耒後其耜。諸縣令率終畝庶人、陪耕耆老先就位,司農卿、籍田令、太社令、奉青箱官、諸執耒耜者以次就位。御史臺引殿中侍御史一員先入就位,次禮直官、宣贊舍人等分引侍耕、從耕羣官各就位。尚輦奉御進輦思文殿。左輔奏請中嚴;少頃,奏外辦。皇帝通天冠、絳紗袍,乘輦出。將至御耕位,尚舍先設黃道,太常請降輦就位。既降輦,太常卿前導至褥位南向立,奏請行禮。禮直官請籍田令進詣御耒席南向,引司農卿詣籍田令東西向,籍田令俛伏跪,執事者以縚受之,籍田令解縚出耒,執耒興,東向立,以授司農卿,司農卿西向立,以授左輔,左輔詣御耕位前少東,北向。太常卿奏請受耒耜,左輔執以進,執耒者助執之。皇帝受以三推,左輔前受耒耜,授司農卿,以授籍田令,各復位。籍田令跪而納於縚,執耒興,以授執事者,退復位。
皇帝初耕,諸執耒耜者以耒耜各授從耕者,禮直官引太常卿詣御位前北向,奏請皇帝升壇觀耕,復位立。前導官導皇帝升壇,即御坐南向。禮直官、太常博士、太常卿近東,西向北上立。禮直官引三公、三少、宰臣、親王各五推,餘從耕官各九推,訖,執耒耜者前受耒耜。禮直官引司農少卿帥庶人以次耕于千畝,候耕少頃,禮直官引左輔詣御坐前跪奏禮畢。降壇,乘輦還思文殿,左輔奏解嚴,侍耕、從耕官皆退。次籍田令以青箱授司農卿,詣耕所,出穜稑播之。次司農少卿帥太社令檢校終畝。次司農卿詣御前北向俛伏跪奏省功畢,退。所司放仗以俟,皇帝常服還內,侍衞如常儀。紹興七年,始舉享先農之禮,以立春後亥日行一獻禮。十六年,皇帝親耕籍田,並如舊制。
先蠶之禮久廢,真宗從王欽若請,詔有司檢討故事以聞。按開寶通禮:「季春吉巳,享先蠶於公桑。前享五日,諸與享官散齋三日,致齋二日。享日未明五刻,設先蠶氏神坐於壇上北方,南向。尚宮初獻,尚儀亞獻,尚食終獻。女相引三獻之禮,女祝讀文,飲福、受胙如常儀。」又按唐會要:「皇帝遣有司享先蠶如先農可也。」乃詔:「自今依先農例,遣官攝事。」禮院又言:「周禮,『蠶於北郊』,以純陰也。漢蠶於東郊,以春桑生也。請約附故事,築壇東郊,從桑生之義。壇高五尺,方二丈,四陛,陛各五尺;一壝,二十五步。祀禮如中祠。」
慶曆用羊、豕各一,攝事獻官太尉、太常、光祿卿,不用樂。元豐詳定所言:「季春吉巳,享先蠶氏。唐月令注:『以先蠶為天駟。』按先蠶之義,當是始蠶之人,與先農、先牧、先炊一也。開元享禮:為瘞坎於壇之壬地。而郊祀錄載先蠶祀文,有『肇興蠶織』之語,禮儀羅又以享先蠶無燔柴之儀,則先蠶非天駟星,明矣。今請就北郊為壇,不設燎壇,但瘞埋以祭,餘如故事。」
政和禮局言:「禮:天子必有公桑蠶室,以興蠶事。歲既畢,則奉繭而繅,遂朱綠之,玄黃之,以為郊廟之祭服。今既開籍田以供粢盛,而未有公桑蠶室以供祭服,尚為闕禮。請倣古制,於先蠶壇側築蠶室,度地為宮,四面為牆,高仞有三尺,上被棘,中起蠶室二十七,別構殿一區為親蠶之所。倣漢制,置繭館,立織室於宮中,養蠶千薄以上。度所用之數,為桑林。築採桑壇於先蠶壇南,相距二十步,方三丈,高五尺,四陛。凡七事。置蠶官令、丞,以供郊廟之祭服。又周官內宰:『詔后帥內外命婦蠶於北郊。』鄭氏謂:『婦人以純陰為尊。』則蠶為陰事可知。開元禮:享先蠶,幣以黑,蓋以陰祀之禮祀之也。請用黑幣,以合至陰之義。」詔從其議,命親蠶殿以無斁為名。又詔:「親蠶所供,不獨袞服,凡施於祭祀者皆用之。」
宣和元年三月,皇后親蠶,即延福宮行禮。其儀:季春之月,太史擇日,皇后親蠶,命有司享先蠶氏于本壇。前期,殿中監帥尚舍設坐殿上,南向;前楹施簾,設東西閣殿後之左右。又設內命婦妃嬪以下次於殿之左右,外命婦以下次於殿門內外之左右,隨地之宜,量施帷幄。於採桑壇外,四面開門,設皇后幄次於壇壝東門之內道北,南向。
其日,有司設褥位壇上少東,東向。設內命婦位壇下東北,南向;設外命婦位壇下東南,北向,俱異位重行西上。內外命婦,一品各二人;二品、三品各一人。又設從採桑內命婦等位於外命婦之東,南向;以內命婦一員充詣蠶室,授蠶母桑以食蠶。設從採桑外命婦等位於外命婦東,北向,俱異位重行西上。設執皇后鈎箱者位於內命婦之西,少南,西上。尚功執鈎,司製執箱;內外命婦鈎箱者,各位於後,典製執鈎,女史執箱。又於壇上設執皇后鈎箱位於皇后採桑位之北,稍東,南向,西上。
前出宮一日,兵部率其屬陳小駕鹵簿於宣德門外,太僕陳厭翟車東偏門內,南向。其日未明,外命婦應採桑及從採桑者,先詣親蠶所幕次,以俟起居,各令其女侍者進鈎箱,載至親蠶所,授內謁者監以授執鈎箱者。前一刻,內命婦各服其服,內侍引內命婦妃嬪以下,俱詣殿庭起居訖,內侍奏請中嚴;少頃,又奏外辦。皇后首飾、鞠衣,乘龍飾肩輿如常儀,障以行帷,出內東門至左昇龍門。內侍跪奏:「具官臣某言,請降肩輿升厭翟車。」訖,俛伏,興,少退。御者執綏升厭翟車,內侍詣車前奏請車進發,出宣德東偏門,執事者進鈎箱,載之車。至親蠶所殿門,降車,乘肩輿入殿後西閤門,侍衞如常儀。內侍先引內外命婦及從採桑者俱就壇下位,諸執鈎箱者各就位。內侍奏請中嚴;少頃,奏外辦。皇后首飾、鞠衣,乘肩輿,內侍前導至壇東門,華蓋、仗衞止於門外,近侍者從之入。內侍奏請降肩輿,至幄次內,下簾。又內侍至幄次,請行禮,導皇后詣壇,升自南陛,東向立。執鈎箱者自北陛以次升壇就位次,內侍引尚功詣採桑位前西向,奉鈎以進,皇后受鈎採桑,司製奉箱進以受桑,皇后採桑三條,止,以鈎授尚功,尚功受鈎,司製奉箱俱退,復位。
初,皇后採桑,典製各以鈎授內外命婦,皇后採桑訖,內外命婦以次採桑,女使執箱者受之,內外命婦一品各採五條,二品、三品各採九條,止,典製受鈎,與執箱者退,復位。內侍各引內外命婦退,復位。內侍詣皇后前奏禮畢,退,復位。內侍引皇后降自南陛,歸幄次。少頃,奏請乘肩輿如初。內侍前導,皇后歸殿後閤,內侍奏解嚴。初,皇后降壇,內侍引內命婦詣蠶室,尚功帥執鈎箱者以次從至蠶室,尚功以桑授蠶母,蠶母受桑縷切之,授內命婦食蠶,洒一薄訖,內侍引內外命婦各還次,皇后還宮。
宣和重定親蠶禮,外命婦、宰執并一品夫人升壇侍立,餘品列於壇下。六年閏二月,皇后復行親蠶之禮焉。紹興七年,始以季春吉巳日享先蠶,視風師之儀。乾道中,升為中祀。
告禮。古者,天子將出,類于上帝,命史告社稷及圻內山川。又天子有事,必告宗廟。歷代因之。宋制:凡行幸及封泰山,祠后土,謁太清宮,皆親告太廟。三歲郊祀,每歲祈穀上帝,祀感生帝,雩祀,祭方丘,明堂、神州地祇、圜丘,並遣官告祖宗配侑之意。他大事:即位、改元、更御名、上尊號、尊太后、立皇后太子、皇子生、籍田、親征、納降、獻俘、朝陵、肆赦、河平及大喪、上謚、山陵、園陵、祔廟、奉遷神主,皆遣官奏告天地、宗廟、社稷、諸陵、嶽瀆、山川、宮觀、在京十里內神祠。其儀用犧尊、籩、豆各一,實以酒、脯、醢。宮寺以素饌、時果代,用祝幣,行一獻禮。若車駕出京,則有軷祭,用羝羊一。所過州郡橋梁、山川、帝王名臣陵廟去路十里內者,各令本州以香、酒、脯祭告。建隆元年,太祖平澤、潞,仍祭祅廟、泰山、城隍,征揚州、河東,並用此禮。四年,修葺太廟,遣官奏告四室及祭本廟土神。凡修葺同。如遷神主,修畢奉安。是歲十一月,詔以郊祀前一日,遣官奏告東嶽、城隍、浚溝廟、五龍廟及子張、子夏廟,他如儀。
太平興國五年十一月,車駕北征。前一日,遣官祭告天地於圜丘,用特牲;太廟、社稷用太牢;望祭嶽瀆、名山、大川於四郊,磔風於風伯壇,祀雨師於本壇,禱馬於馬祖壇,祭蚩尤、禡牙於北郊,並用少牢;祭北方天王於北郊迎氣壇,用香、柳枝、燈油、乳粥、酥蜜餅、果。仍遣內侍一人監祭。咸平中北征,禮同。八年,滑州合河口畢工,遣官告天地、嶽瀆,後天禧中,又遣謝玉清昭應景靈上清太一宮、會靈祥源觀及諸陵。雍熙四年,詔以親耕籍田,遣官奏告外,又祭九龍、黃溝、扁鵲、吳起、信陵、張耳、單雄信七廟,後又增祭德安公、嶽臺諸神廟,為定式。
淳化三年十二月將郊,常奏告外,又告太社、太稷及文宣、武成等廟。景德二年,契丹遣使修好,遣官奏告諸陵。四年二月次西京,遣告汾陰、中嶽、太行、河、洛、啟母少姨廟,東還,奏告如常儀。大中祥符元年,天書降,及封禪,告天地、宗廟、社稷及諸祠、廟、宮、觀;其在外者,乘傳以往。澶鄆兗州高陽、帝嚳、帝堯,亦皆告之。四年,加五嶽帝號,告天地、宗廟、社稷。五年,聖祖降,告如封禪禮。六年,宮庭嘉禾生,遣官告廟及玉皇、聖祖天尊大帝。天禧元年,奉迎太祖聖容赴西京,遣官奏告如常儀,及經由五里內并西京城內外神祠。天聖七年,玉清昭應宮火,遣告諸陵。十年,大內火,遣告天地、廟社。明道二年,詔以蟲螣為沴,減尊號四字,告天地、宗廟。熙寧七年,南郊雅飾,奏告太廟、后廟。八年,以韓琦配享,告英宗廟。元符三年四月朔,太陽虧,遣官告太社。大觀元年十二月,以恭受八寶,告天地、宗廟、社稷。政和二年冬至,受元圭,禮同。三年二月,以太平告成,冊告諸陵。四年二月,皇長子冠,告天地、宗廟、社稷、諸陵。五年,建明堂,告如上禮,及宮觀、嶽瀆。
高宗建炎已後,事有關於國體者,皆告。紹興九年,金人遣使議和割地;十一年,詔撰講和誓文;二十四年,進徽宗御集;二十六年,進太后回鑾事實;二十七年,進玉牒仙源類譜;明年,進神宗寶訓,進祖宗仙源積慶圖,進徽宗實錄,進祐陵迎奉錄;三十一年,金人叛盟興師;開禧二年,吳曦伏誅;嘉定七年,進高宗中興經武要略;十三年,進宗藩慶系錄,刊正憲聖慈烈皇后聖德事跡,進光宗玉牒;十四年,進孝宗寶訓;十五年,得玉璽;明年,上玉璽;端平元年,獲完顏守緒函骨;淳祐五年,進光宗寧宗兩朝寶訓、經武要略、玉牒、日曆、會要;寶祐元年,皇女延昌公主進封瑞國公主,又封昇國;五年,進中興四朝史;景定二年,進孝宗、光宗實錄,皇女周國公主下降;咸淳四年,安奉寧宗理宗實錄、御集、會要,經武要略:皆告天地、宗廟、社稷、欑陵。其餘即位、改元、受禪、冊寶,皇子生、冠及巡幸、納降、獻俘之屬,並仍舊制。
祈報。周官:「太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其福祥。」於是歷代皆有襘禜之事。宋因之,有祈、有報。祈,用酒、脯、醢,郊廟、社稷,或用少牢;其報,如常祀。或親禱諸寺觀,或再幸,或徹樂、減膳、進蔬饌,或分遣官告天地、太廟、社稷、嶽鎮、海瀆,或望祭于南北郊,或五龍堂、城隍廟、九龍堂、浚溝廟,諸祠如子張、子夏、信陵君、段干木、扁鵲、張儀、吳起、單雄信等廟,亦祀之。或啟建道場於諸寺觀,或遣內臣分詣州郡,如河中之后土廟、太寧宮,亳之太清、明道宮,兗之會真景靈宮、太極觀,鳳翔之太平宮,舒州之靈僊觀,江州之太平觀,泗州之延祥觀,皆函香奉祝,驛往禱之。凡旱、蝗、水潦、無雪,皆禜禱焉。
咸平二年旱,詔有司祠雷師、雨師。內出李邕祈雨法:以甲乙日擇東方地作壇,取土造青龍,長吏齋三日,詣龍所,汲流水,設香案、茗果、餈餌,率羣吏、鄉老日再至祝酹,不得用音樂、巫覡。雨足,送龍水中。餘四方皆如之,飾以方色。大凡日干及建壇取土之里數,器之大小及龍之修廣,皆以五行成數焉。詔頒諸路。
景德三年五月旱,又以畫龍祈雨法,付有司刊行。其法擇潭洞或湫濼林木深邃之所,以庚、辛、壬、癸日,刺史、守令帥耆老齋潔,先以酒脯告社令訖,築方壇三級,高二尺,闊一丈三尺,壇外二十步,界以白繩。壇上植竹枝,張畫龍。其圖以縑素,上畫黑魚左顧,環以天黿十星;中為白龍,吐雲黑色;下畫水波,有龜左顧,吐黑氣如綫,和金銀朱丹飾龍形。又設皂幡,刎鵝頸血置槃中,楊枝洒水龍上,俟雨足三日,祭以一豭,取畫龍投水中。大中祥符二年旱,遣司天少監史序祀玄冥五星於北郊,除地為壇,望告。已而雨足,遣官報謝及社稷。
初,學士院不設配位,及是問禮官,言:「祭必有配,報如常祀。當設配坐。」又諸神祠、天齊、五龍用中祠,祅祠、城隍用羊一,八籩,八豆。舊制,不祈四海。帝曰:「百谷之長,潤澤及物,安可闕禮?」特命祭之。
天禧四年四月,大風飛沙折木,晝晦數刻,命中使詣宮觀,建醮禳之。天聖三年九月,帝宣諭:「近內臣南中勾當迴,言諸處名山洞府,投送金龍玉簡,開啟道場,頗有煩擾。速令分祈,投龍處不得開建道場。」康定二年三月,以黃河水勢甚淺,致分流入汴未能通濟,遣祭河瀆及靈津廟。又澶州曹村埽方開減水直河,而水自流通,遣使祭謝;後修塞,禮同。治平四年十二月,詔以來歲正旦日食,命翰林學士承旨王珪祭社。
熙寧元年正月,帝親幸寺觀祈雨,仍令在京差官分禱,各就本司先致齋三日,然後行事。諸路擇端誠修潔之士,分禱海鎮、嶽瀆、名山、大川,潔齋行事,毋得出謁宴飲、賈販及諸煩擾,令監司察訪以聞。諸路神祠、靈跡、寺觀,雖不係祀典,祈求有應者,並委州縣差官潔齋致禱。已而雨足,復幸西太一宮報謝。九年十一月,以安南行營將士疾病者衆,遣同知太常禮儀院王存詣南嶽虔潔致禱,仍建祈福道場一月。又以西江運糧獲應,命本州長吏往祭龍祠。十年四月,以夏旱,內出蜥蜴祈雨法:捕蜥蜴數十納甕中,漬之以雜木葉,擇童男十三歲下、十歲上者二十八人,分兩番,衣青衣,以青飾面及手足,人持柳枝霑水散洒,晝夜環繞,誦呪曰:「蜥蜴蜥蜴,興雲吐霧,雨令滂沱,令汝歸去!」雨足。
元豐元年十月,太皇太后違豫,命輔臣以下分禱天地、宗廟、社稷,及都內諸神祠。又作祈福道場於寺觀及五嶽、四瀆凡靈跡所在。八年,帝疾,分禱亦如之。又以京城火災,建醮於集禧觀,且為民祈福。元祐元年十二月,以華州鄭縣山摧,命太常博士顏復往祭西嶽。七年,詔:「太皇太后本命歲,正月一日京師及天下州軍,各齋僧尼、道士、女冠一日,在京宮觀寺院,開建道場七晝夜,內外獄囚並設食三日。」八年,太皇太后違豫,祈禱如元豐,仍致禱諸陵。又令南京等處長吏,詣祖宗神御所在建置道場。紹興二年三月苦雨,命往天竺山祈晴,即日雨止。四年,知樞密院張浚言:「四川自七月以來霖雨地震,乞製祝文,名山大川祈禱。」上曰:「霖雨地震之災,豈非兵久在蜀,調發供餽,民怨所致。當修德以應之,又可禱乎?」
七年正月一日,詔:「朕痛兩宮北狩,道君皇帝春秋益高,念無以見勤誠之意,可遣官往建康府元符萬歲宮修建祈福道場三晝夜,務令嚴潔,庶稱朕心。」又謂輔臣曰:「宣和皇后春秋浸高,朕朝夕思之,不遑安處。已遣人於三茅山設黃籙醮,仰祝聖壽。」是歲七月,張浚等言:「雨澤稍愆,乞禱。」上曰:「朕患不知四方水旱之實,宮中種稻兩區,其一地下,其一地高,高者其苗有槁意矣,須精加祈禱,以救旱暵。」八年,宰臣奏積雨傷蠶,上曰:「朕宮中自蠶一薄,欲知農桑之候,久雨葉濕,豈不有損。」乃命往天竺祈晴。
三十二年,太常少卿王普言:「逆亮誅夷,虜騎遁去,兩淮無警,舊疆寖歸。茲者,回鑾臨安,當行報謝之禮。」從之。嘉定八年八月,蝗,禱于霍山。九年六月蝗,禱羣祀。淳祐七年六月大旱,命侍從禱于天竺觀音及霍山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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