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狗

百度

搜狗

360

搜狗

谷歌

搜狗
樓主: 延章

[二十四史] 遼史

[複製鏈接]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一‧列傳第三十一  蕭陶蘇斡 耶律阿息保 蕭乙薛 蕭胡篤
蕭陶蘇斡,字乙辛隱,突呂不部人。四世祖因吉,髮長五尺,時呼為「長髮因吉」。祖里拔,奧隗部節度使。
陶蘇斡謹愿,不妄交。伯父留哥坐事免官,聞重元亂,挈家赴行在。時陶蘇斡雖幼,已如成人,補筆硯小底。累遷祗候郎君,轉樞密院侍御。咸雍五年,遷崇德宮使。會有訴北南院聽訟不直者,事下,陶蘇斡悉改正之,為耶律阿思所忌。帝欲召用,輒為所沮。八年,歷漠北滑水馬群太保,數年不調,嘗曰:「用才未盡,不若閑。」乾統中,遷漠南馬群太保,以大風傷草,馬多死,鞭之三百,免官。九年,徙天齊殿宿衛。明年,穀價翔踊,宿衛士多不給,陶蘇斡出私廩賙之,召同知南院樞密使事。
天慶四年,為漢人行宮副部署。時金兵初起,攻陷寧江州。天祚召群臣議,陶蘇斡曰:「女直國雖小,其人勇而善射。自執我叛人蕭海里,勢益張。我兵久不練,若遇強敵,稍有不利,諸部離心,不可制矣。為今之計,莫若大發諸道兵,以威壓之,庶可服也。」北院樞密使蕭得里底曰:「如陶蘇斡之謀,徒示弱耳。但發滑水以北兵,足以拒之。」遂不用其計。
數月間,邊兵屢北,人益不安。饒州渤海結構頭下城以叛,有步騎三萬餘,招之不下。陶蘇斡帥兵往討,擒其渠魁,斬首數千級,得所掠物,悉還其主。及耶律章奴叛,陶蘇斡與留守耶律大悲奴為守禦。章奴既平,陶蘇斡請曰:「今邊兵懈弛,若清暑嶺西,則漢人嘯聚,民心益搖。臣愚以為宜罷此行。」不納。乃命陶蘇斡控扼東路,招集散卒。
後以太子太傅致仕,卒。
耶律阿息保,字特里典,五院部人。祖胡劣,太祖時徙居西北部,世為招討司吏。
阿息保慷慨有大志,年十六,以才幹補內史。天慶初,轉樞密院侍御。金人起兵城境上,遣阿息保問之,金人曰:「若歸阿疏,敢不聽命。」阿息保具以聞。金兵陷寧江州,邊兵屢敗,遣阿息保與耶律章奴等齎書而東,冀以脅降。阿息保曰:「臣前使,依詔開諭,略無所屈。將還,謂臣曰:『若所請不遂,無相見。』今臣請獨往。」不聽。將行,別蕭得里底曰:「不肖適異國,必無生還,願公善輔國家。」既至,阿息保見執。久乃遁歸。
及天祚敗績,遷都巡捕使。六年,從阿疏討耶律章奴,加領軍衛大將軍。阿疏將兵而東,阿息保送至軍,乃還。天祚怒其專,鞭之三百。尋為奚六部禿里太尉。後阿疏反,阿息保以偏師進擊,臨陣墜馬,被擒。因阿疏有舊得免。時阿疏頗好殺,阿息保謂曰:「欲舉大事,何以殺為!」由是全活者眾。會阿疏敗,乃還。以戰失利,囚中京數歲。
保大二年,金兵至中京,始出獄。尋為敵烈皮室詳穩。是時,魏王淳僭號,屢遣人以書來招。阿息保封書以獻,因諫曰:「東兵甚銳,未可輕敵。」及石輦鐸之敗,天祚奔竄,召阿息保,不時至,疑有貳心,并怒為淳所招,殺之。
初,阿息保知國將亡,前後諫甚切。及死以非罪,人尤惜之。
蕭乙薛,字特免,國舅少父房之後。性謹愿。壽隆間,累任劇官。
天慶初,知國舅詳穩事,遷殿前副點檢。金兵起,為行軍副都統。以戰失利,罷職。六年,出為武定軍節度使,遷西京留守。明年,討劇賊董厖兒,戰易水西,大破之。以功為北府宰相,加左僕射,兼東北路都統。十年,金兵陷上京,詔兼上京留守、東北路統軍使。為政寬猛得宜,民之窮困者,輒加振恤,眾咸愛之。
保大二年,金兵大至,乙薛軍潰,左遷西南面招討使。以部民流散,不赴。及天祚播遷,給侍從不闕,拜殿前都點檢。凡金兵所過,諸營敗卒復聚上京,遣乙薛為上京留守以安撫之。
明年,盧彥倫以城叛,乙薛被執數月,以居官無過,得釋。後為耶律大石所殺。
蕭胡篤,字合朮隱。其先撒葛只,太祖時願隸宮分,遂為太和宮分人。
曾祖敵魯,明醫。人有疾,觀其形色即知病所在。統和中,宰相韓德讓貴寵,敵魯希旨,言德讓宜賜國姓,籍橫帳,由是世預太醫選。子孫因之入官者眾。
胡篤為人便佞,與物無忤。清寧初,補近侍。大安元年,為彰愍宮太師。壽隆二年,轉永興宮太師。天慶初,累遷至殿前副點檢。五年,從天祚東征,為先鋒都統,臨事猶豫,凡隊伍皆以圍場名號之。進至剌離水,與金兵戰,敗,大軍亦卻。及討耶律章奴,以籍私奴為軍,遷知北院樞密使事,卒。
胡篤長于騎射,見天祚好游畋,每言從禽之樂,以逢其意。天祚悅而從之。國政隳廢,自此始云。
論曰:甚矣,承平日久,上下狃於故常之可畏也!天慶之間,女直方熾,惟陶蘇斡明於料敵,善於忠諫;惜乎天祚痼蔽,不見信用。阿息保不死阿疏之難,乙薛甘忍盧彥倫之執,大節已失矣,他有所長,亦奚足取。胡篤以游畋逢迎天祚而隳國政,可勝罪哉!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二‧列傳第三十二  蕭奉先 李處溫 張琳 耶律余睹
蕭奉先,天祚元妃之兄也。外寬內忌。因元妃為上眷倚,累官樞密使,封蘭陵郡王。
天慶二年,上幸混同江鉤魚。故事,生女直酋長在千里內者皆朝行在。適頭魚宴,上使諸酋次第歌舞為樂,至阿骨打,但端立直視,辭以不能。再三旨諭,不從。上密謂奉先曰:「阿骨打跋扈若此!可託以邊事誅之。」奉先曰:「彼粗人,不知禮義,且無大過,殺之傷向化心。設有異志,蕞爾小國,亦何能為!」上乃止。
四年,阿骨打起兵犯寧江州,東北路統軍使蕭撻不也戰失利。上命奉先弟嗣先為都統,將番、漢兵往討,屯出河店。女直乃潛渡混同江,乘我師未備來襲。嗣先敗績,軍將往往遁去。奉先懼弟被誅,乃奏「東征潰軍逃罪,所至劫掠,若不肆赦,將嘯聚為患」。從之。嗣先詣闕待罪,止免官而已。由是士無鬥志,遇敵輒潰,郡縣所失日多。
初,奉先誣耶律余睹結駙馬蕭昱謀立其甥晉王,事覺,殺昱。余睹在軍中聞之懼,奔女直。保大二年,余睹為女直監軍,引兵奄至,上憂甚。奉先曰:「余睹乃王子班之苗裔,此來實無亡遼心,欲立晉王耳。若以社稷計,不惜一子,誅之,可不戰而退。」遂賜晉王死。中外莫不流涕,人心益解體。
當女直之兵未至也,奉先逢迎天祚,言:「女直雖能攻我上京,終不能遠離巢穴。」而一旦越三千里直擣雲中,計無所出,惟請播遷夾山。天祚方悟,顧謂奉先曰:「汝父子誤我至此,殺之何益!汝去,毋從我行。恐軍心忿怒,禍必及我。」奉先父子慟哭而去,為左右執送女直兵。女直兵斬其長子昂,送奉先及次子昱於其國主。道遇我兵,奪歸,天祚並賜死。
李處溫,析津人。伯父儼,大康初為將作少監,累官參知政事,封漆水郡王,雅與北樞密使蕭奉先友舊。執政十餘年,善逢迎取媚,天祚又寵任之。儼卒,奉先薦處溫為相,處溫因奉先有援己力,傾心阿附,以固權位,而貪污尤甚,凡所接引,類多小人。
保大初,金人陷中京,諸將莫能支。天祚懼,奔夾山,兵勢日迫。處溫與族弟處能、子奭,外假怨軍聲援,結都統蕭幹謀立魏國王淳,召番、漢官屬詣魏王府勸進。魏國王將出,奭乃持赭袍衣之,令百官拜舞稱賀。魏王固辭不得,遂稱天錫皇帝。以處溫守太尉,處能直樞密院,奭為少府少監,左企弓以下及親舊與其事者,賜官有差。
會魏國王病,自知不起,密授處溫番漢馬步軍都元帥,意將屬以後事。及病亟,蕭幹等矯詔南面宰執入議,獨處溫稱疾不至,陰聚勇士為備,紿云奉密旨防他變。魏國王卒,蕭幹擁契丹兵,宣言當立王妃蕭氏為太后,權主軍國事,眾無敢異者。幹以后命,召處溫至,時方多難,未欲即誅,但追毀元帥劄子。處能懼及禍,落髮為僧。
尋有永清人傅遵說隨郭藥師入燕,被擒,具言處溫嘗遺易州富民趙履仁書達宋將童貫,欲挾蕭后納土歸宋。后執處溫問之,處溫曰:「臣父子於宣宗有定策功,宜世蒙宥容,可使因讒獲罪?」后曰「向使魏國王如周公,則終享親賢之名於後世。誤王者皆汝父子,何功之有!」并數其前罪惡。處溫無以對,乃賜死,奭亦伏誅。
張琳,瀋州人。幼有大志。壽隆末,為秘書中允。天祚即位,累遷戶部使。頃之,擢南府宰相。
初,天祚之敗於女直也,意謂蕭奉先不知兵,乃召琳付以東征事。琳以舊制,凡軍國大計,漢人不與,辭之。上不允,琳奏曰:「前日之敗,失於輕舉。若用漢兵二十萬分道進討,無不克者。」上許其半,仍詔中京、上京、長春、遼西四路計戶產出軍。時有起至二百軍者,生業蕩散,民甚苦之。四路軍甫集,尋復遁去。
及中京陷,天祚幸雲中,留琳與李處溫佐魏國王淳守南京。處溫父子召琳,欲立淳為帝,琳曰:「王雖帝冑,初無上命;攝政則可,即真則不可。」處溫曰:「今日之事,天人所與,豈可易也!」琳雖有難色,亦勉從之。
淳既稱帝,諸將咸居權要,琳獨守太師,十日一朝,平章軍國大事。陽以元老尊之,實則不使與政。琳由是鬱悒而卒。
耶律余睹,一名余都姑,國族之近者也。慷慨尚氣義。保大初,歷官副都統。
其妻天祚文妃之妹;文妃生晉王,最賢,國人皆屬望。時蕭奉先之妹亦為天祚元妃,生秦王。奉先恐秦王不得立,深忌余睹,將潛圖之。適耶律撻葛里之妻會余睹之妻於軍中,奉先諷人誣余睹結駙馬蕭昱、撻葛里,謀立晉王,尊天祚為太上皇。事覺,殺昱及撻葛里妻,賜文妃死。余睹在軍中聞之,懼不能自明被誅,即引兵千餘,并骨肉軍帳叛歸女直。
會大霖雨,道途留阻。天祚遣知奚王府蕭遐買、北宰相蕭德恭、大常袞耶律諦里姑、歸州觀察使蕭和尚奴、四軍太師蕭幹追捕甚急。至閭山,及之。諸將議曰:「蕭奉先恃寵,蔑害官兵。余睹乃宗室雄才,素不肯為其下。若擒之,則他日吾輩皆余睹矣。不如縱之。」還,紿云追襲不及。
余睹既入女直,為其國前鋒,引婁室孛堇兵攻陷州郡,不測而至。天祚聞之大驚,知不能敵,率衛兵入夾山。
余睹在女直為監軍,久不調,意不自安,乃假遊獵,遁西夏。夏人問:「汝來有兵幾何?」余睹以二三百對,夏人不納,卒。
論曰:遼之亡也,雖孽降自天,亦柄國之臣有以誤之也。當天慶而後,政歸后族。奉先沮天祚防微之計,陷晉王非罪之誅,夾山之禍已見於此矣。處溫逼魏王以僭號,結宋將以賣國,跡其姦佞,如出一軌。嗚呼!天祚之所倚毗者若此,國欲不亡,得乎?張琳娖娖守位,余睹及覆自困,則又何足議哉!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三‧列傳第三十三   文學上 蕭韓家奴 李澣
遼起松漠,太祖以兵經略方內,禮文之事固所未遑。及太宗入汴,取晉圖書、禮器而北,然後制度漸以修舉。至景、聖間,則科目聿興,士有由下僚擢陞侍從,駸駸崇儒之美。但其風氣剛勁,三面鄰敵,歲時以蒐獮為務,而典章文物視古猶闕。然二百年之業,非數君子為之綜理,則後世惡所考述哉。作文學傳。
蕭韓家奴,字休堅,涅剌部人,中書令安摶之孫。少好學,弱冠入南山讀書,博覽經史,通遼、漢文字。統和十四年始仕。家有一牛,不任驅策,其奴得善價鬻之。韓家奴曰:「利己誤人,非吾所欲。」乃歸直取牛。二十八年,為右通進,典南京栗園。
重熙初,同知三司使事。四年,遷天成軍節度使,徙彰愍宮使。帝與語,才之,命為詩友。嘗從容問曰:「卿居外有異聞乎?」韓家奴對曰:「臣惟知炒栗:小者熟,則大者必生;大者熟,則小者必焦。使大小均熟,始為盡美。不知其他。」蓋嘗掌栗園,故託栗以諷諫。帝大笑。詔作四時逸樂賦,帝稱善。
時詔天下言治道之要,制問:「徭役不加于舊,征伐亦不常有,年穀既登,帑廩既實,而民重困,豈為吏者慢、為民者惰歟?今之徭役何者最重?何者尤苦?何所蠲省則為便益?補役之法何可以復?盜賊之害何可以止?」韓家奴對曰:
臣伏見比年以來,高麗未賓,阻卜猶強,戰守之備,誠不容已。乃者,選富民防邊,自備糧糗。道路脩阻,動淹歲月;比至屯所,費已過半;隻牛單轂,鮮有還者。其無丁之家,倍直傭僦,人憚其勞,半途亡竄,故戍卒之食多不能給。求假于人,則十倍其息,至有鬻子割田,不能償者。或逋役不歸,在軍物故,則復補以少壯。其鴨淥江之東,戍役大率如此。況渤海、女直、高麗合從連衡,不時征討。富者從軍,貧者偵候。加之水旱,菽粟不登,民以日困。蓋勢使之然也。
方今最重之役,無過西戍。如無西戍,雖遇凶年,困弊不至於此。若能徙西戍稍近,則往來不勞,民無深患。議者謂徙之非便:一則損威名,二則召侵侮,三則棄耕牧之地。臣謂不然。阻卜諸部,自來有之。曩時北至臚朐河,南至邊境,人多散居,無所統壹,惟往來抄掠。及太祖西征,至於流沙,阻卜望風悉降,西域諸國皆願入貢。因遷種落,內置三部,以益吾國,不營城邑,不置戍兵,阻卜累世不敢為寇。統和間,皇太妃出師西域,拓土既遠,降附亦眾。自後一部或叛,鄰部討之,使同力相制,正得馭遠人之道。及城可敦,開境數千里,西北之民,徭役日增,生業日殫。警急既不能救,叛服亦復不恆。空有廣地之名,而無得地之實。若貪土不已,漸至虛耗,其患有不勝言者。況邊情不可深信,亦不可頓絕。得不為益,捨不為損。國家大敵,惟在南方。今雖連和,難保他日。若南方有變,屯戍遼邈,卒難赴援。我進則敵退,我還則敵來,不可不慮也。方今太平已久,正可恩結諸部,釋罪而歸地,內徙戍兵以增堡障,外明約束以正疆界。每部各置酋長,歲修職貢。叛則討之,服則撫之。諸部既安,必不生釁。如是,則臣雖不能保其久而無變,知其必不深入侵掠也。或云,棄地則損威。殊不知殫費竭財,以貪無用之地,使彼小部抗衡大國,萬一有敗,損威豈淺?或又云,沃壤不可遽棄。臣以為土雖沃,民不能久居,一旦敵來,則不免內徙,豈可指為吾土而惜之?
夫帑廩雖隨部而有,此特周急部民一偏之惠,不能均濟天下。如欲均濟天下,則當知民困之由,而窒其隙。節盤遊,簡驛傳,薄賦歛,戒奢侈。期以數年,則困者可蘇,貧者可富矣。蓋民者國之本,兵者國之衛。兵不調則曠軍役,調之則損國本。且諸部皆有補役之法。昔補役始行,居者、行者類皆富實,故累世從戍,易為更代。近歲邊虞數起,民多匱乏,既不任役事,隨補隨缺。苟無上戶,則中戶當之。曠日彌年,其窮益甚,所以取代為艱也。非惟補役如此,在邊戍兵亦然。譬如一抔之土,豈能填尋丈之壑!欲為長久之便,莫若使遠戍疲兵還於故鄉,薄其徭役,使人人給足,則補役之道可以復故也。
臣又聞,自昔有國家者,不能無盜。比年以來,群黎凋弊,利於剽竊,良民往往化為凶暴。甚者殺人無忌,至有亡命山澤,基亂首禍。所謂民以困窮,皆為盜賊者,誠如聖慮。今欲芟夷本根,願陛下輕徭省役,使民務農。衣食既足,安習教化,而重犯法,則民趨禮義,刑罰罕用矣。臣聞唐太宗問群臣治盜之方,皆曰:「嚴刑峻法。」太宗笑曰:「寇盜所以滋者,由賦歛無度,民不聊生。今朕內省嗜欲,外罷游幸,使海內安靜,則寇盜自止。」由此觀之,寇盜多寡,皆由衣食豐儉。徭役重輕耳。
今宜徙可敦城於近地,與西南副都部署烏古敵烈、隗烏古等部聲援相接。罷黑嶺二軍,并開、保州,皆隸東京;益東北戍軍及南京總管兵。增修壁壘,候尉相望,繕完樓櫓,浚治城隍,以為邊防。此方今之急務也,願陛下裁之。
擢翰林都林牙,兼修國史。仍詔諭之曰:「文章之職,國之光華,非才不用。以卿文學,為時大儒,是用授卿以翰林之職。朕之起居,悉以實錄。」自是日見親信,每入侍,賜坐。遇勝日,帝與飲酒賦詩,以相酬酢,君臣相得無比。韓家奴知無不言,雖諧謔不忘規諷。
十三年春,上疏曰:「臣聞先世遙輦可汗洼之後,國祚中絕;自夷離堇雅里立阻午,大位始定。然上世俗朴,未有尊稱。臣以為三皇禮文未備,正與遙輦氏同。後世之君以禮樂治天下,而崇本追遠之義興焉。近者唐高祖創立先廟,尊四世為帝。昔我太祖代遙輦即位,乃製文字,修禮法,建天皇帝名號,制宮室以示威服,興利除害,混一海內。厥後累聖相承,自夷離堇湖烈以下,大號未加,天皇帝之考夷離堇的魯猶以名呼。臣以為宜依唐典,追崇四祖為皇帝,則陛下弘業有光,墜典復舉矣。」疏奏,帝納之,始行追冊玄、德二祖之禮。
韓家奴每見帝獵,未嘗不諫。會有司奏獵秋山,熊虎傷死數十人,韓家奴書于冊。帝見,命去之。韓家奴既出,復書。他日,帝見之曰:「史筆當如是。」帝問韓家奴:「我國家創業以來,孰為賢主?」韓家奴以穆宗對。帝怪之曰:「穆宗嗜酒,喜怒不常,視人猶草芥,卿何謂賢?」韓家奴對曰:「穆宗雖暴虐,省徭輕賦,人樂其生。終穆之世,無罪被戮,未有過今日秋山傷死者。臣故以穆宗為賢。」帝默然。
詔與耶律庶成錄遙輦可汗至重熙以來事跡,集為二十卷,進之。十五年,復詔曰:「古之治天下者,明禮義,正法度。我朝之興,世有明德,雖中外嚮化,然禮書未作,無以示後世。卿可與庶成酌古準今,制為禮典。事或有疑,與北、南院同議。」韓家奴既被詔,博考經籍,自天子達于庶人,情文制度可行於世,不繆于古者,譔成三卷,進之。又詔譯諸書,韓家奴欲帝知古今成敗,譯通曆、貞觀政要、五代史。
時帝以其老,不任朝謁,拜歸德軍節度使。以善治聞。帝遣使問勞,韓家奴表謝。召修國史,卒,年七十二。有六義集十二卷行于世。
李澣,初仕晉,為中書舍人。晉亡歸遼,當太宗崩、世宗立,恟恟不定,澣與高勳等十餘人羈留南京。久之,從歸上京,授翰林學士。
穆宗即位,累遷工部侍郎。時澣兄濤在汴為翰林學士,密遣人召澣。澣得書,託求醫南京,易服夜出,欲遁歸汴。至涿,為徼巡者所得,送之南京,下吏。澣伺獄吏熟寢,以衣帶自經;不死,防之愈嚴。械赴上京,自投潢河中流,為鐵索牽掣,又不死。及抵上京,帝欲殺之。時高勳已為樞密使,救止之。屢言於上曰:「澣本非負恩,以母年八十,急於省覲致罪。且澣富於文學,方今少有倫比,若留掌詞命,可以增光國體。」帝怒稍解,仍令禁錮于奉國寺,凡六年,艱苦萬狀。
會上欲建太宗功德碑,高勳奏曰:「非李澣無可秉筆者。」詔從之。文成以進,上悅,釋囚。尋加禮部尚書,宣政殿學士,卒。
論曰:統和、重熙之間,務修文治,而韓家奴對策,落落累數百言,概可施諸行事,亦遼之晁、賈哉。李澣雖以詞章見稱,而其進退不足論矣。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四‧列傳第三十四   文學下 王鼎 耶律昭 劉輝 耶律孟簡 耶律谷欲
王鼎,字虛中,涿州人。幼好學,居太寧山數年,博通經史。時馬唐俊有文名燕、薊間,適上巳,與同志祓禊水濱,酌酒賦詩。鼎偶造席,唐俊見鼎樸野,置下坐。欲以詩困之,先出所作索賦,鼎援筆立成。唐俊驚其敏妙,因與定交。
清寧五年,擢進士第。調易州觀察判官,改淶水縣令,累遷翰林學士。當代典章多出其手。上書言治道十事,帝以鼎達政體,事多咨訪。鼎正直不阿,人有過,必面詆之。
壽隆初,陞觀書殿學士。一日宴主第,醉與客忤,怨上不知己,坐是下吏。狀聞,上大怒,杖黥奪官,流鎮州。居數歲,有赦,鼎獨不免。會守臣召鼎為賀表,因以詩貽使者,有「誰知天雨露,獨不到孤寒」之句。上聞而憐之,即召還,復其職。乾統六年卒。
鼎宰縣時,憩于庭,俄有暴風舉臥榻空中。鼎無懼色,但覺枕榻俱高,乃曰:「吾中朝端士,邪無干正,可徐置之。」須臾,榻復故處,風遂止。
耶律昭,字述寧,博學,善屬文。統和中,坐兄國留事,流西北部。
會蕭撻凜為西北路招討使,愛之,奏免其役,禮致門下。欲召用,以疾辭。撻凜問曰:「今軍旅甫罷,三邊宴然,惟阻卜伺隙而動。討之,則路遠難至;縱之,則邊民被掠;增戍兵,則餽餉不給;欲苟一時之安,不能終保無變。計將安出?」昭以書答曰:
竊聞治得其要,則仇敵為一家;失其術,則部曲為行路。夫西北諸部,每當農時,一夫為偵候,一夫治公田,二年給糾官之役,大率四丁無一室處。芻牧之事,仰給妻孥。一遭寇掠,貧窮立至。春夏賑恤,吏多雜以糠秕,重以掊克,不過數月,又復告困。且畜牧者,富國之本。有司防其隱沒,聚之一所,不得各就水草便地。兼以逋亡戍卒,隨時補調,不習風土,故日瘠月損,馴至耗竭。
為今之計,莫若振窮薄賦,給以牛種,使遂耕穫。置游兵以防盜掠,頒俘獲以助伏臘,散畜牧以就便地。期以數年,富強可望。然後練簡精兵,以備行伍,何守之不固,何動而不克哉?然必去其難制者,則餘種自畏。若捨大而謀小,避強而攻弱,非徒虛費財力,亦不足以威服其心。此二者,利害之機,不可不察。
昭聞古之名將,安邊立功,在德不在眾。故謝玄以八千破苻堅百萬,休哥以五隊敗曹彬十萬。良由恩結士心,得其死力也。閤下膺非常之遇,專方面之寄,宜遠師古人,以就勳業。上觀乾象,下盡人謀;察地形之險易,料敵勢之虛實。慮無遺策,利施後世矣。
撻凜然之。
開泰中,獵于拔里堵山,為羯羊所觸,卒。
劉輝,好學善屬文,疏簡有遠略。大康五年,第進士。
大安末,為太子洗馬,上書言:「西邊諸番為患,士卒遠戍,中國之民疲于飛輓,非長久之策。為今之務,莫若城于鹽濼,實以漢戶,使耕田聚糧,以為西北之費。」言雖不行,識者韙之。
壽隆二年,復上書曰:「宋歐陽修編五代史,附我朝於四夷,妄加貶訾。且宋人賴我朝寬大,許通和好,得盡兄弟之禮。今反令臣下妄意作史,恬不經意。臣請以趙氏初起事蹟,詳附國史。」上嘉其言,遷禮部郎中。
詔以賢良對策,輝言多中時病。擢史館修撰,卒。
耶律孟簡,字復易,于越屋質之五世孫。父劉家奴,官至節度使。
孟簡性穎悟。六歲,父晨出獵,俾賦曉天星月詩,孟簡應聲而成,父大奇之。既長,善屬文。文康初,樞密使耶律乙辛以姦險竊柄,出為中京留守,孟簡與耶律庶箴表賀。未幾,乙辛復舊職,銜之,謫巡磁窯關。時雖以讒見逐,不形辭色。遇林泉勝地,終日忘歸。明年,流保州。及聞皇太子被害,不勝哀痛,以詩傷之,作放懷詩二十首。自序云:「禽獸有哀樂之聲,螻蟻有動靜之形。在物猶然,況於人乎?然賢達哀樂,不在窮通、禍褔之間。易曰:『樂天知命,故不憂。』是以顏淵簞瓢自得,此知命而樂者也。予雖流放,以道自安,又何疑耶?」
大康中,始得歸鄉里。詣闕上表曰:「本朝之興,幾二百年,宜有國史以垂後世。」乃編耶律曷魯、屋質、休哥三人行事以進。上命置局編修。孟簡謂餘官曰:「史筆天下之大信,一言當否,百世從之。苟無明識,好惡徇情,則禍不測。故左氏、司馬遷、班固、范曄俱罹殃禍,可不慎歟!」
乾統中,遷六院部太保。處事不拘文法,時多笑其迂。孟簡聞之曰:「上古之時,無簿書法令,而天下治。蓋簿書法令,適足以滋姦倖,非聖人致治之本。」改高州觀察使,修學校,招生徒。遷昭德軍節度使。以中京饑,詔與學士劉嗣昌減價糶粟。事未畢,卒。
耶律谷欲,字休堅,六院部人。父阿古只,官至節度使。
谷欲沖澹有禮法,工文章。統和中,為本部太保。開泰中,稍遷塌母城節度使。鞫霸州疑獄,稱旨,授啟聖軍節度使。太平中,復為本部太保。謝病歸,俄擢南院大王。歎風俗日頹,請老,不許。
興宗命為詩友,數問治要,多所匡建。奉詔與林牙耶律庶成、蕭韓家奴編遼國上世事跡及諸帝實錄,未成而卒,年九十。
論曰:孔子言:「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雖多,亦奚以為?」王鼎忠直達政,劉輝侍青宮,建言國計,昭陳邊防利害,皆洞達闓敏。孟簡疾乙辛姦邪,黜而不怨。孰謂文學之士,無益於治哉。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五‧列傳第三十五   能吏 大公鼎 蕭文 馬人望 耶律鐸魯斡 楊遵勗 王棠
漢以璽書賜二千石,唐疏刺史、縣令于屏,以示獎率,故二史有循吏、良吏之傳。
遼自太祖創業,太宗撫有燕、薊,任賢使能之道亦略備矣。然惟朝廷參置國官,吏州縣者多遵唐制。歷世既久,選舉益嚴。時又分遣重臣巡行境內,察賢否而進退之。是以治民、理財、決獄、弭盜,各有其人。考其德政,雖未足以與諸循、良之列,抑亦可謂能吏矣。作能吏傳。
大公鼎,渤海人,先世籍遼陽率賓縣。統和間,徙遼東豪右以實中京,因家于大定。曾祖忠,禮賓使。父信,興中主簿。
公鼎幼莊愿,長而好學。咸雍十年,登進士第,調瀋州觀察判官。時遼東雨水傷稼,北樞密院大發瀕河丁壯以完隄防。有司承令峻急,公鼎獨曰:「邊障甫寧,大興役事,非利國便農之道。」乃疏奏其事。朝廷從之,罷役,水亦不為災。瀕河千里,人莫不悅。改良鄉令,省徭役,務農桑,建孔子廟學,部民服化。累遷興國軍節度副使。
時有隸鷹坊者,以羅畢為名,擾害田里。歲久,民不堪。公鼎言于上,即命禁戢。會公鼎造朝,大臣諭上嘉納之意,公鼎曰:「一郡獲安,誠為大幸;他郡如此者眾,願均其賜于天下。」從之。徙長春州錢帛都提點。車駕如春水,貴主例為假貸,公鼎曰:「豈可輟官用,徇人情?」拒之。頗聞怨詈語,曰:「此吾職,不敢廢也。」俄拜大理卿,多所平反。
天祚即位,歷長寧軍節度使、南京副留守,改東京戶部使。時盜殺留守蕭保先,始利其財,因而倡亂。民亦互生猜忌,家自為鬥。公鼎單騎行郡,陳以禍褔,眾皆投兵而拜曰:「是不欺我,敢弗聽命。」安輯如故。拜中京留守,賜貞亮功臣,乘傳赴官。時盜賊充斥,有遇公鼎于路者,即叩馬乞自新。公鼎給以符約,俾還業,聞者接踵而至。不旬日,境內清肅。天祚聞之,加賜保節功臣。時人心反側,公鼎慮生變,請布恩惠以安之,為之肆赦。
公鼎累表乞歸,不許。會奴賊張撒八率無賴嘯聚,公鼎欲擊而勢有不能。嘆曰:「吾欲謝事久矣。為世故所牽,不幸至此,豈命也夫!」因憂憤成疾。保大元年卒,年七十九。
子昌齡,左承制;昌嗣,洺州刺史;昌朝,鎮寧軍節度。
蕭文,字國華,外戚之賢者也。父直善,安州防禦使。
文篤志力學,喜慍不形。大康初,掌秦越國王中丞司事,以才幹稱。尋知北面貼黃。王邦彥子爭廕,數歲不能定,有司以聞。上命文詰之,立決。車駕將還宮,承詔閱習儀衛,雖執事林林,指顧如一。遷同知奉國軍節度使,歷國舅都監。
壽隆末,知易州,兼西南面安撫使。高陽土沃民富,吏其邑者,每黷于貨,民甚苦之。文始至,悉去舊弊,務農桑,崇禮教,民皆化之。時大旱,百姓憂甚,文禱之輒雨。屬縣又蝗,議捕除之,文曰:「蝗,天災,捕之何益!」但反躬自責,蝗盡飛去;遺者亦不食苗,散在草莽,為烏鵲所食。會霪雨不止,文復隨禱而霽。是歲,大熟。朝廷以文可大用,遷唐古部節度使,高陽勒石頌之。後不知所終。
馬人望,字儼叔,高祖胤卿,為石晉青州刺史,太宗兵至,堅守不降。城破被執,太宗義而釋之,徙其族于醫巫閭山,因家焉。曾祖廷煦,南京留守。祖淵,中京副留守。父詮,中京文思使。
人望穎悟。幼孤,長以才學稱。咸雍中,第進士,為松山縣令。歲運澤州官炭,獨役松山,人望請于中京留守蕭吐渾均役他邑。吐渾怒,下吏,繫幾百日;復引詰之,人望不屈。蕭喜曰:「君為民如此,後必大用。」以事聞于朝,悉從所請。
徙知涿州新城縣。縣與宋接境,驛道所從出。人望治不擾,吏民畏愛。近臣有聘宋還者,帝問以外事,多薦之,擢中京度支司鹽鐵判官。轉南京三司度支判官,公私兼裕。遷警巡使。京城獄訟填委,人望處決,無一冤者。會檢括戶口,未兩旬而畢。同知留守蕭保先怪而問之,人望曰:「民產若括之無遺,他日必長厚歛之弊,大率十得六七足矣。」保先謝曰:「公慮遠,吾不及也。」
先是,樞密使乙辛竊弄威柄,卒害太子。及天祚嗣位,將報父仇,選人望與蕭報恩究其事。人望平心以處,所活甚眾。改上京副留守。會劇賊趙鐘哥犯闕,劫宮女、御物,人望率眾捕之。右臂中矢,炷以艾,力疾馳逐,賊棄所掠而遁。人望令關津譏察行旅,悉獲其盜。尋擢樞密都承旨。
宰相耶律儼惡人望與己異,遷南京諸宮提轄制置。歲中,為保靜軍節度使。有二吏兇暴,民畏如虎。人望假以辭色,陰令發其事,黥配之。是歲諸處飢乏,惟人望所治粒食不闕,路不鳴桴。遙授彰義軍節度使。遷中京度支使,始至,府廩皆空;視事半歲,積粟十五萬斛,錢二十萬繈。徙左散騎常侍,累遷樞密直學士。
未幾,拜參知政事,判南京三司使事。時錢粟出納之弊,惟燕為甚。人望以縑帛為通曆,凡庫物出入,皆使別籍,名曰「臨庫」。姦人黠吏莫得軒輊,乃以年老揚言道路。朝論不察,改南院宣徽使,以示優老。踰年,天祚手書「宣馬宣徽」四字詔之。既至,諭曰:「以卿為老,誤聽也。」遂拜南院樞密使。人不敢干以私,用人必公議所當與者。如曹勇義、虞仲文嘗為姦人所擠,人望推薦,皆為名臣。當時民所甚患者,驛遞、馬牛、旗鼓、鄉正、廳隸、倉司之役,至破產不能給。人望使民出錢,官自募役,時以為便。久之請老,以守司徒、兼侍中致仕。卒,諡曰文獻。
人望有操守,喜怒不形,未嘗附麗求進。初除執政,家人賀之。人望愀然曰:「得勿喜,失勿憂。抗之甚高,擠之必酷。」其畏慎如此。
耶律鐸魯斡,字乙辛隱,季父房之後。廉約重義。
重熙末,給事誥院。咸雍中,累遷同知南京留守事。被召,以部民懇留,乃賜詔褒獎。大康初,改西南面招討使,為北面林牙,遷左夷離畢。大安五年,拜南府宰相。壽隆初,致仕,卒。
鐸魯斡所至有聲,吏民畏愛。及退居鄉里,子普古為烏古部節度使,遣人來迎。既至,見積委甚富。謂普古曰:「辭親入仕,當以裕國安民為事。枉道欺君,以苟貨利,非吾志也。」命駕而歸。普古後為盜所殺。
楊遵勗,字益誡,涿州范陽人。重熙十九年登進士第,調儒州軍事判官,累遷樞密院副承旨。
咸雍三年,為宋國賀正使;還,遷都承旨。天下之事,叢于樞府,簿書填委。遵勗一目五行俱下,剖決如流,敷奏詳敏。上嘉之。奉詔徵戶部逋錢,得四十餘萬緡,拜樞密直學士,改樞密副使。大康初,參知政事,徙知樞密院事,兼門下侍郎、平章事,拜南府宰相。耶律乙辛誣皇太子,詔遵勗與燕哥按其事,遵勗不敢正言,時議短之。尋拜北府宰相。
大安中暴卒,年五十六。贈守司空,諡康懿。子晦,終昭文館直學士。
王棠,涿州新城人。博古,善屬文。重熙十五年擢進士。鄉貢、禮部、廷試對皆第一。
累遷上京鹽鐵使。或誣以賄,無狀,釋之。遷東京戶部使。大康二年,遼東饑,民多死,請賑恤,從之。三年,入為樞密副使,拜南府宰相。大安末,卒。
棠練達朝政,臨事不怠,在政府修明法度,有聲。
論曰:孟子謂「民為貴,社稷次之」,司牧者當如何以盡心。公鼎奏罷完隄役以息民,拒公主假貸以守法,單騎行郡,化盜為良,庶幾召、杜之美。文知易州,雨暘應禱,蝗不為災。人望為民不避囚繫,判度支,公私兼裕,亦卓乎未易及已。鐸魯斡吏畏民愛,楊遵勗決事如流,真能吏哉。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六‧列傳第三十六   卓行 蕭札剌 耶律官奴 蕭蒲離不
遼之共國任事,耶律、蕭二族而已。二族之中,有退然自足,不淫於富貴,不詘於聲利,可以振頹風,激薄俗,亦足嘉尚者,得三人焉。作卓行傳。
蕭札剌,字虛輦,北府宰相排押之弟。性介特,不事生業。
保寧間,以戚屬進,累遷寧遠軍節度使。秩滿里居,澹泊自適。統和末,召為南京馬步軍都指揮使。以疾求退,不聽,遷夷離畢。又以疾辭,許之。遂入頡山,杜門不出。上嘉其志,不復徵,札剌自是家于頡山。親友或過之,終日言不及世務。凡宴游相邀,亦不拒。一歲山居過半,與世俗不偶。耶律資忠重之,目曰頡山老人。卒。
耶律官奴,字奚隱,林牙斡魯之孫。沉厚多學,詳於本朝世系。嗜酒好佚。
初,徵為宿直將軍。重熙九年,以疾去官。上以官奴屬尊,欲成其志,乃許自擇一路節度使。官奴辭曰:「臣愚鈍,不任官使。」加歸義軍節度使,輒請致政。
官奴與歐里部人蕭哇友善,哇謂官奴曰:「仕不能致主澤民,成大功烈,何屑屑為也!吾與若居林下,以枕簟自隨,觴詠自樂,雖不官,無慊焉。」官奴然之。時稱「二逸」。乾統間,官奴卒。
蕭蒲離不,字桵懶,魏國王惠之四世孫。父母蚤喪,鞠于祖父兀古匿。性孝悌。年十三,兀古匿卒,自以早失怙恃,復遭祖喪,哀毀踰禮,族里嘉歎。嘗謂人曰:「我於親不得終養,今誰為訓者?苟不自勉,何以報鞠育恩!」自是力學,於文藝無不精。
乾統間,以兀古匿之故召之,不應。常與親識游獵山水,奉養無長物僕隸,欣欣如也。或曰:「公胡不念以嗣先世功名?」答曰「自度不足以繼先業,年踰強仕,安能益主庇民!」累徵,皆以疾辭。
晚年,謝絕人事,卜居抹古山,屏遠葷茹,潛心佛書,延有道者談論彌日。人問所得何如,但曰:「有深樂!惟覺六鑿不相攘,餘無知者。」一日,易服,無疾而逝。
論曰:隱,固未易為也,而亦未可輕以與人。若札剌謝職不談時務,官奴兩辭節鎮,蒲離不召而不赴,雖未足謂之隱;然在當時能知內外之分,甘於肥遯,不猶愈於求富貴利達而為妻妾羞者哉?故稱卓行可也。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七‧列傳第三十七   列女 邢簡妻陳氏 耶律氏常哥 耶律奴妻蕭氏 耶律朮者妻蕭氏 耶律中妻蕭氏
男女居室,人之大倫。與其得烈女,不若得賢女。天下而有烈女之名,非幸也。詩讚衛共姜,春秋褒宋伯姬,蓋不得已,所以重人倫之變也。遼據北方,風化視中土為疏。終遼之世,得賢女二,烈女三,以見人心之天理有不與世道存亡者。
邢簡妻陳氏,營州人。父陘,五代時累官司徒。
陳氏甫笄,涉通經義,凡覽詩賦,輒能誦,尤好吟詠,時以女秀才名之。年二十,歸於簡。孝舅姑,閨門和睦,親黨推重。有六子,陳氏親教以經。後二子抱朴、抱質皆以賢,位宰相。統和十二年卒。睿智皇后聞之,嗟悼,贈魯國夫人,刻石以表其行。及遷祔,遣使以祭。論者謂貞靜柔順,婦道母儀始終無慊云。
耶律氏,太師適魯之妹,小字常哥。幼爽秀,有成人風。及長,操行修潔,自誓不嫁。能詩文,不苟作。讀通曆,見前人得失,歷能品藻。
咸雍間,作文以述時政。其略曰:「君以民為體,民以君為心。人主當任忠賢,人臣當去比周;則政化平,陰陽順。欲懷遠,則崇恩尚德;欲強國,則輕徭薄賦。四端五典為治教之本,六府三事寔生民之命。淫侈可以為戒,勤儉可以為師。錯枉則人不敢詐,顯忠則人不敢欺。勿泥空門,崇飾土木;勿事邊鄙,妄費金帛。滿當思溢,安必慮危。刑罰當罪,則民勸善。不寶遠物,則賢者至。建萬世磐石之業,制諸部強橫之心。欲率下,則先正身;欲治遠,則始朝廷。」上稱善。
時樞密使耶律乙辛愛其才,屢求詩,常哥遺以回文。乙辛知其諷己,銜之。大康三年,皇太子坐事,乙辛誣以罪,按無跡,獲免。會兄適魯謫鎮州,常哥與俱,常布衣疏食。人問曰:「何自苦如此?」對曰:「皇儲無罪遭廢,我輩豈可美食安寢。」及太子被害,不勝哀痛。年七十,卒于家。
耶律奴妻蕭氏,小字意辛,國舅駙馬都尉陶蘇斡之女。母胡獨公主。
意辛美姿容,年二十,始適奴。事親睦族,以孝謹聞。嘗與娣姒會,爭言厭魅以取夫寵;意辛曰:「厭魅不若禮法。」眾問其故,意辛曰:「修己以潔,奉長以敬,事夫以柔,撫下以寬,毋使君子見其輕易,此之為禮法,自然取重於夫。以厭魅獲寵,獨不愧於心乎!」聞者大慚。
初,奴與樞密使乙辛有隙。及皇太子廢,被誣奪爵,沒入興聖宮,流烏古部。上以意辛公主之女,欲使絕婚。意辛辭曰:「陛下以妾葭莩之親,使免流竄,實天地之恩。然夫婦之義,生死以之。妾自笄年從奴,一旦臨難,頓爾乖離,背綱常之道,於禽獸何異?幸陛下哀憐,與奴俱行,妾即死無恨!」帝感其言,從之。
意辛久在貶所,親執役事,雖勞無難色。事夫禮敬,有加于舊。壽隆中,上書乞子孫為著帳郎君。帝嘉其節,召舉家還。
子國隱,乾統間始仕。保大中,意辛在臨潢,謂諸子曰:「吾度盧彥倫必叛,汝輩速避,我當死之。」賊至,遇害。
耶律朮者妻蕭氏,小字訛里本,國舅孛堇之女。性端愨,有容色,自幼與他女異。年十八,歸朮者。謹裕貞婉,娣姒推尊之。
及居朮者喪,極哀毀。既葬,謂所親曰:「夫婦之道,如陰陽表裏。無陽則陰不能立,無表則裏無所附。妾今不幸失所天,且生必有死,理之自然。朮者早歲登朝,有才不壽。天禍妾身,罹此酷罰,復何依恃。儻死者可見,則從;不可見,則當與俱。」侍婢勉竟慰無回意,自刃而卒。
耶律中妻蕭氏,小字挼蘭,韓國王惠之四世孫。聦慧謹愿。年二十歸於中,事夫敬順,親戚咸譽其德。中嘗謂曰:「汝可粗知書,以前貞淑為鑑。」遂發心誦習,多涉古今。
天慶中,為賊所執,潛置刃於履,誓曰:「人欲汙我者,即死之。」至夜,賊遁而免。久之,帝召中為五院都監,中謂妻曰:「吾本無宦情,今不能免。我當以死報國,汝能從我乎?」挼蘭對曰:「謹奉教。」及金兵徇地嶺西,盡徙其民,中守節死。挼蘭悲戚不形於外,人怪之。俄躍馬突出,至中死所自殺。
論曰:陳氏以經教二子,並為賢相,耶律氏自潔不嫁,居閨閫之內而不忘忠其君,非賢而能之乎。三蕭氏之節,雖烈丈夫有不能者矣。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八‧列傳第三十八   方技 直魯古 王白 魏璘 耶律敵魯 耶律乙不哥
孔子稱「小道必有可觀」,醫卜是已。醫以濟夭札,卜以決猶豫,皆有補於國,有惠於民。前史錄而不遺,故傳。
直魯古,吐谷渾人。初,太祖破吐谷渾,一騎士棄橐,反射不中而去。及追兵開橐視之,中得一嬰兒,即直魯古也。因所俘者問其故,乃知射橐者,嬰之父也。世善醫,雖馬上視疾,亦知標本。意不欲子為人所得,欲殺之耳。
由是進於太祖,淳欽皇后收養之。長亦能醫,專事鍼灸。太宗時,以太醫給侍。嘗撰脈訣、鍼灸書,行于世。年九十卒。
王白,冀州人,明天文,善卜筮,晉司天少監,太宗入汴得之。
應曆十九年,王子只沒以事下獄,其母求卜,白曰:「此人當王,未能殺也,毋過憂!」景宗即位,釋其罪,封寧王,竟如其言。凡決禍褔多此類。
保寧中,歷彰武、興國二軍節度使。撰百中歌行于世。
魏璘,不知何郡人,以卜名世,太宗得于汴。
天祿元年,上命馳馬較遲疾,以為勝負。問王白及璘孰勝?白奏曰:「赤者勝。」璘曰:「臣所見,驄馬當勝。」既馳,竟如璘言。上異而問之,白曰:「今日火王,故知赤者勝。」璘曰:「不然,火雖王,而上有煙。以煙察之,青者必勝。」上嘉之。五年,察割謀逆,私卜于璘。璘始卜,謂曰:「大王之數,得一日矣,宜慎之!」及亂,果敗。應曆中,周兵犯燕,上以勝敗問璘。璘曰:「周姓柴也,燕分火也。柴入火,必焚。」其言果驗。
璘嘗為太平王罨撒葛卜僭立事,上聞之,免死,流烏古部。一日,節度使召璘,適有獻雙鯉者,戲曰:「君卜此魚何時得食?」璘良久答曰:「公與僕不出今日,有不測禍,奚暇食魚?」亟命烹之。未及食,寇至,俱遇害。
耶律敵魯,字撒不碗。其先本五院之族,始置宮分,隸焉。
敵魯精于醫,察形色即知病原。雖不診候,有十全功。統和初,為大丞相韓德讓所薦,官至節度使。
初,樞密使耶律斜軫妻有沉痾,易數醫不能治。敵魯視之曰「心有蓄熱,非藥石所及,當以意療。因其聵,聒之使狂,用泄其毒則可。」於是令大擊鉦鼓於前。翌日果狂,叫呼怒罵,力極而止,遂愈。治法多此類,人莫能測。年八十卒。
耶律乙不哥,字習撚,六院郎君褭古直之後。幼好學,尤長於卜筮,不樂仕進。
嘗為人擇葬地曰:「後三日,有牛乘人逐牛過者,即啟土。」至期,果一人負乳犢,引牸牛而過。其人曰:「所謂『牛乘人』者,此也。」遂啟土。既葬,吉凶盡如其言。又為失鷹者占曰:「鷹在汝家東北三十里濼西榆上。」往求之,果得。當時占候無不驗。
論曰:方技,術者也。苟精其業而不畔于道,君子必取焉。直魯古、王白、耶律敵魯無大得失,錄之宜矣。魏璘為察割卜謀逆,為罨撒葛卜僭立,罪在不貰;雖有寸長,亦奚足取哉。存而弗削,為來者戒。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0九‧列傳第三十九    伶官 羅衣輕
伶,官之微者也。五代史列鏡新磨於傳,是必有所取矣。遼之伶官當時固多,然能因詼諧示諫,以消未形之亂,惟羅衣輕耳。孔子曰:「君子不以人廢言。」是宜傳。
羅衣輕,不知其鄉里。滑稽通變,一時諧謔,多所規諷。
興宗敗於李元昊也,單騎突出,幾不得脫。先是,元昊獲遼人,輒劓其鼻,有奔北者,惟恐追及。故羅衣輕止之曰:「且觀鼻在否?」上怒,以毳索繫帳後,將殺之。太子笑曰:「打諢底不是黃幡綽!」羅衣輕應聲曰:「行兵底亦不是唐太宗!」上聞而釋之。
上嘗與太弟重元狎昵,宴酣,許以千秋萬歲後傳位。重元喜甚,驕縱不法。又因雙陸,賭以居民城邑。帝屢不競,前後已償數城。重元既恃梁孝王之寵,又多鄭叔段之過,朝臣無敢言者,道路以目。一日復博,羅衣輕指其局曰:「雙陸休癡,和你都輸去也!」帝始悟,不復戲。清寧間,以疾卒。
宦官 王繼恩 趙安仁
周禮,寺人掌中門之禁。至巷伯詩列于雅,勃貂功著于晉,雖忠於所事,而非其職矣。漢、唐中世,竊權蠹政,有不忍言者,是皆寵遇之過。遼宦者二人,其賢不肖皆可為後世鑑,故傳焉。
王繼恩,棣州人。睿智皇后南征,繼恩被俘。
初,皇后以公私所獲十歲已下兒容貌可觀者近百人,載赴涼陘,並使閹為豎,繼恩在焉。聦慧,通書及遼語。擢內謁者、內侍左廂押班。聖宗親政,累遷尚衣庫使、左承宣、監門衛大將軍、靈州觀察使、內庫都提點。
繼恩好清談,不喜權利,每得賜賚,市書至萬卷,載以自隨,誦讀不倦。每宋使來聘,繼恩多充宣賜使。後不知所終。
趙安仁,字小喜,深州樂壽人,自幼被俘。
統和中,為黃門令、秦晉國王府祗候。王薨,授內侍省押班、御院通進。開泰八年,與李勝哥謀奔南土,為游兵所擒。初,仁德皇后與欽哀有隙,欽哀密令安仁伺皇后動靜,無不知者。仁德皇后威權既重,安仁懼禍,復謀亡歸。仁德欲誅之,欽哀以言營救。聖宗曰「小喜言父母兄弟俱在南朝,每一念。神魂隕越。今為思親,冒死而亡,亦孝子用心,實可憐憫。」赦之。
重熙初,欽哀攝政,欲廢帝,立少子重元。帝與安仁謀遷太后慶州守陵,授安仁左承宣、監門衛大將軍,充契丹漢人渤海內侍都知,兼都提點。會上思太后,親馭奉迎,太后責曰:「汝負萬死,我嘗營救。不望汝報,何為離間我母子耶!」安仁無答。後不知所終。
論曰:名器所以礪天下,非賢而有功則不可授,況宦者乎。繼恩為內謁者,安仁為黃門令,似矣;何至溺於私愛,而授以觀察使、大將軍耶?易曰:「負且乘,致寇至。」此安仁所以不克有終,繼恩幸而免歟?
已绑定手机
已实名认证
 樓主| 延章 發表於 2012-6-18 11:03 | 顯示全部樓層
<div class="feature"> 遼史  卷一百一十‧列傳第四十   姦臣上 耶律乙辛 張孝傑 耶律燕哥 蕭十三
春秋褒貶,善惡並書,示勸懲也。故遷、固傳佞幸、酷吏,歐陽修則并姦臣錄之,將俾為君者知所鑒,為臣者知所戒。此天地聖賢之心,國家安危之機,治亂之原也。遼自耶律乙辛而下,姦臣十人,其敗國皆足以為戒,故列于傳。
耶律乙辛,字胡睹袞,五院部人。父迭剌,家貧,服用不給,部人號「窮迭剌」。
初,乙辛母方娠,夜夢手搏羖羊,拔其角尾。既寤占之,術者曰:「此吉兆也。羊去角尾為王字,汝後有子當王。」及乙辛生,適在路,無水以浴,迴車破轍,忽見湧泉。迭剌自以得子,欲酒以慶,聞酒香,于草棘間得二榼,因祭東焉。
乙辛幼慧黠。嘗牧羊至日昃,迭剌視之,乙辛熟寢。迭剌觸之覺,乙辛怒曰:「何遽驚我!適夢人手執日月以食我,我已食月,啗日方半而覺,惜不盡食之。」迭剌自是不令牧羊。
及長,美風儀,外和內狡。重熙中,為文班吏,掌太保印,陪從入宮。皇后見乙辛詳雅如素宦,令補筆硯吏;帝亦愛之,累遷護衛太保。道宗即位,以乙辛先朝任使,賜漢人戶四十,同知點檢司事,常召決疑議,陞北院同知,歷樞密副使。清寧五年,為南院樞密使,改知北院,封趙王。
九年,耶律仁先為南院樞密使,時駙馬都尉蕭胡睹與重元黨,惡仁先在朝,奏曰:「仁先可任西北路招討使。」帝將從之。乙辛奏曰:「臣新參國政,未知治體。仁先乃先帝舊臣,不可遽離朝廷。」帝然之。重元亂平,拜北院樞密使,進王魏,賜匡時翊聖竭忠平亂功臣。咸雍五年,加守太師。詔四方有軍旅,許以便宜從事,勢震中外,門下饋賂不絕。凡阿順者蒙薦擢,忠直者被斥竄。
大康元年,皇太子始預朝政,法度修明。乙辛不得逞,謀以事誣皇后。后既死,乙辛不自安,又欲害太子。乘間入奏曰:「帝與后如天地並位,中宮豈可曠?」盛稱其黨駙馬都尉蕭霞抹之妹美而賢。上信之,納于宮,尋冊為皇后。時護衛蕭忽古知乙辛姦狀,伏橋下,欲殺之。俄暴雨壞橋,謀不遂。林牙蕭巖壽密奏曰:「乙辛自皇太子預政,內懷疑懼,又與宰相張孝傑相附會。恐有異圖,不可使居要地。」出為中京留守。乙辛泣謂人曰:「乙辛無過,因讒見出。」其黨蕭霞抹輩以其言聞於上。上悔之。無何,出蕭巖壽為順義軍節度使,詔近臣議召乙辛事。北面官屬無敢言者,耶律撒剌曰:「初以蕭巖壽奏,出乙辛。若所言不當,宜坐以罪;若當,則不可復召。」累諫不從。乃復召為北院樞密使。
時皇太子以母后之故,憂見顏色。乙辛黨欣躍相慶,讒謗沸騰,忠良之士斥逐殆盡。乙辛因蕭十三之言,夜召蕭得裏特謀搆太子,令護衛太保耶律查剌誣告耶律撒剌等同謀立皇太子。詔按無跡而罷。又令牌印郎君蕭訛都斡詣上誣首:「耶律查剌前告耶律撒剌等事皆實,臣亦與其謀。本欲殺乙辛等而立太子。臣等若不言,恐事白連坐。」詔使鞫劾,乙辛迫令具伏。上怒,命誅撒剌及速撒等。乙辛恐帝疑,引數人庭詰,各令荷重校,繩繫其頸,不能出氣,人人不堪其酷,惟求速死。反奏曰:「別無異辭。」時方暑,尸不得瘞,以至地臭。乃囚皇太子於上京,監衛者皆其黨。尋遣蕭達魯古、撒把害太子。乙辛黨大喜,聚飲數日。上京留守蕭撻得以卒聞。上哀悼,欲召其妻,乙辛陰遣人殺之,以滅其口。
五年正月,上將出獵,乙辛奏留皇孫,上欲從之。同知點檢蕭兀納諫曰:「陛下若從乙辛留皇孫,皇孫尚幼,左右無人,願留臣保護,以防不測。」遂與皇孫俱行。由是上始疑乙辛,頗知其姦。會北幸,將次黑山之平淀,上適見扈從官屬多隨乙辛後,惡之,出乙辛知南院大王事。及例削一字王爵,改王混同,意稍自安。及赴闕入謝,帝即日遣還,改知興中府事。
七年冬,坐以禁物鬻入外國,下有司議,法當死。乙辛黨耶律燕哥獨奏當入八議,得減死論,擊以鐵骨朵,幽於來州。後謀奔宋及私藏兵甲事覺,縊殺之。乾統二年,發塚,戮其屍。
張孝傑,建州永霸縣人。家貧,好學。重熙二十四年,擢進士第一。
清寧間,累遷樞密直學士。咸雍初,坐誤奏事,出為惠州刺史。俄召復舊職,兼知戶部司事。三年,參知政事,同知樞密院事,加工部侍郎。八年,封陳國公。上以孝傑勤幹,數問以事,為北府宰相。漢人貴幸無比。
大康元年,賜國姓。明年秋獵,帝一日射鹿三十,燕從官。酒酣,命賦雲上于天詩,詔孝傑坐御榻旁。上誦黍離詩:「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孝傑奏曰:「今天下太平,陛下何憂?富有四海,陛下何求?」帝大悅。三年,群臣侍燕,上曰:「先帝用仁先、化葛,以賢智也。朕有孝傑、乙辛,不在仁先、化葛下,誠為得人。」歡飲至夜,乃罷。
是年夏,乙辛譖皇太子,孝傑同力相濟。及乙辛受詔按皇太子黨人,誣害忠良,孝傑之謀居多。乙辛薦孝傑忠於社稷,帝謂孝傑可比狄仁傑,賜名仁傑,乃許放海東青鶻。六年,既出乙辛,上亦悟孝傑姦佞,尋出為武定軍節度使。坐私販廣濟湖鹽及擅改詔旨,削爵,貶安肅州,數年乃歸。大安中,死於鄉。乾統初,剖棺戮屍,以族產分賜臣下。
孝傑久在相位,貪貨無厭,時與親戚會飲,嘗曰:「無百萬兩黃金,不足為宰相家。」初,孝傑及第,詣佛寺,忽迅風吹孝傑襆頭,與浮圖齊,墜地而碎。有老僧曰:「此人必驟貴,然亦不得其死。」竟如其言。
耶律燕哥,字善寧,季父房之後。四世祖鐸穩,太祖異母弟。父曰豁里斯,官至太師。
燕哥狡佞而敏。清寧間,為左護衛太保。大康初,轉北面林牙。初耶律乙辛自中京留守復為樞密使,以燕哥為耳目,凡聞見必以告。乙辛愛而薦之,帝亦以為賢,拜左夷離畢。及皇太子被誣,帝遣燕哥往訊之,太子謂燕哥曰:「帝惟我一子,今為儲嗣,復何求,敢為此事!公與我為昆弟行,當念無辜,達意於帝。」禱之甚懇。蕭十三聞之,謂燕哥曰:「宜以太子言,易為伏狀。」燕哥頷之,盡如所教以奏。及太子被逐,乙辛殺害忠良,多燕哥之謀,為契丹行宮都部署。五年夏,拜南府宰相,遷惕隱。
大安三年,為西京留守,致仕。壽隆初,以疾卒。
蕭十三,蔑古乃部人。父鐸魯斡,歷官節度使。
十三辨黠,善揣摩人意。清寧間,以年勞遷護衛太保。大康初,耶律乙辛復入樞府,益橫恣。時十三出入乙辛家,以朝臣不附者輒使出之,十三由宿衛遷殿前副點檢。
三年夏,護衛蕭忽古等謀殺乙辛,事覺下獄。十三謂乙辛曰「今太子猶在,臣民屬心。大王素無根柢之助,復有誣皇后之怨。若太子立,王置身何地?宜熟計之。」乙辛曰:「吾憂此久矣!」是夜,召蕭得裏特謀所以構太子事。十三計既行,尋遷殿前都點檢,兼同知樞密院事。復令蕭訛都斡等誣首耶律查剌前告耶律撒剌等事皆實,詔究其事,太子不服。別遣夷離畢耶律燕哥問太子,太子具陳所以見誣之狀。十三聞之,謂燕哥曰:「如此奏,則大事去矣!當易其辭為伏款。」燕哥入,如十三言奏之。上大怒,廢太子。太子將出,曰:「我何罪至是!」十三叱令登車,遣衛卒闔車門。是年,遷北院樞密副使,復陳陰害太子計,乙辛從之。
及乙辛出知南院大王事,亦出十三為保州統軍使,卒。乾統間,剖棺戮屍。二子:的里得、念經,皆伏誅。

小黑屋|举报|桂ICP备2022007496号-1桂公网安备 45010302003000桂公网安备 45010302003000

关于我们|网站地图|华韵国学网|国学经典

扫一扫微信:Chinulture|投稿:admin@chinulture.com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