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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雁南飛

[儒家代表人物] 孟子旁通——南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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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雁南飛 發表於 2009-11-19 10:06 | 顯示全部樓層
 兩大之間難為小
 在春秋戰國兩個時代,膝、薛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國。但在【論語】及【孟子】書中,都有所論及。所以國雖小,在孔孟的聲光照耀之下,卻也有名起來。【論語·憲問】篇中記載着:『子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憂,不可以為滕薛大夫。』就是這個滕國。不過孔孟兩個時代不同,滕、薛的情形也不一樣了。
 這次是孟子齊國再度回來,路過滕國。滕國是一個小國,而東北面毗鄰了強大的齊國,南面又和強大的楚國接壤。我這個小國,夾在這兩個大國的中間,所謂『兩大之間難為小』,我應該向齊國靠攏好呢?或者是投向楚國比較好呢?
 滕文公把這個難題提出來,向這位高人孟子請教。孟子也的確是高明,他答覆滕文公說:『你提出這個問題,對不起,我也沒辦法。有辦法也不能講,礙難啟齒。』滕文公聽孟子這樣的答覆,當然非常失望,臉色就沮喪難看。孟子見他這副樣子,又過意不去,於是對他說:在不得已之下,那麼只有一條路比較好。你把你自己的內政先理好,增加老百姓的向心力,團結起來。然後,加強你的國防設施,把護城河挖得深深的,把城牆加高加厚起來,鞏固你國防線上的防禦工程。和全國老百姓,上下一致,同心合力,保衛自己的疆土,雖然戰死,也不離開本位,甚至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自強自立,寧可亡國,也不向任何一個大國投降,先有這樣的準備,還可以有所作為。
 在這裏,我們看到孟子答覆『兩大之間難為小』的基本原則,只有自強自立的一條路。其實個人作人也是一樣,不自強,不自立,不從自己本身想辦法,在兩大之羊,怨天怨地,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來為自己解決困難,天下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個人事、國家事、天下事的原則是一樣的,只有自強自立,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尤其以一個小國家為然,介於國際上強國之間的自處,除了自立自強以外,絕無其他妥協的良策。況且愈妥協,將愈增加困難。因此孟子便指出,寧可亡國,也不可喪失國格或人格的原則,作為答覆。
 滕文公問曰:『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孟子對四:『昔者大王居邪,狄人侵之,去之歧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為善而已矣。』
 有一次,滕文公再進一步向孟子請教說,薛和我一樣是個小國,可是出現強鄰的齊國,要在薛國建築城池,也就是在薛國的領土上,建築堅強的軍事基地。薛國也是我的鄰近小國,有同病相憐,唇亡齒寒的威脅。看這種國際趨勢,下一步很可能要輪到我頭上了。這種威脅實在讓人憂慮。你看,該怎麼辦好呢?
 這個薛國也早已歸入了齊國的版圖,被齊宣王封為孟嘗君田文的地盤。那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孟嘗君門下客,彈挾而歌的馮訁爰,強作主張,代表孟嘗君到薛國收取租債,一把火燒了所有債務人契據,以收買民心的名城。
 孟子又是拿出他最崇拜的,也是周代歷史上最能謙讓、最光榮的一代——太王的史實。他說,從前太王住在分阝地,狄人侵犯他,難以自處,因此搬到歧山下面去住。並不是因為歧山比分阝更好,土地更肥沃,而是在分阝被好勇鬥狠的胡人欺凌,沒有辦法,不得已才避到岐山去了的。當時太王雖被迫遷移,但卻忍辱負重地生聚教訓,所以後代子孫——文王、武王起來,才建立了周朝幾百年的政權。你可以效法他這種為善的精神,後代的子孫就一定能稱王天下。大丈夫要創業就要樹立一個美好的典範給後人,為了使子孫能夠繼承下去,在個人方面,無論讀書、經商,或任何行業,都應如此。一定要有這個志向,能不能成功,那是天命。如今你地方小,四面又有強鄰,只有用太王這種精神去做,勉強站起來,但不是站起來去跟人爭強鬥勝,而是自己勉勵為善,鞏固內部,自立自強,然後才能慢慢強大,受到別人尊重。
 孟子這理論非常對,兩大強國的鬥爭之下,處在中間的弱小國家,若想自立自強,的確是很難的。我們看宋初的局面,吳越王錢鏐的孫子錢椒,本來和趙匡胤、李後主一樣,也是獨立為王,他一看到天下大勢,自陳橋兵變之後,趙匡胤號令天下的章法,他便表示投誠擁護,推趙匡胤當中國的老闆。到宋太宗時,自己取消了國號。他認為這樣做,則自己後代的子孫,不失為諸侯,永遠是方面大員。否則的話,自己估計一切的能力,未必可勝得過宋朝。戰敗了,不只是自己難保,就是子孫也難保。其實他這樣做,還是在等候時機,要想辦法再起來,希望自己留有最後一點小本錢,必要時才能有所作為。
 至於同時代的南唐李後主就不同了,雖然也看到了這一點,曾經向趙匡胤上表稱臣,奈何他一天到晚感嘆在詩詞之中,詩詞做得太好了,下不了決心,如果下得了決心,真正能夠有所作為,早就起來有所作為了,即使打敗了,也是光榮的。等到曹彬的大兵團攻到南京的時候,用一根繩子上吊也行,又怕死,要投降又覺得沒面子,最後當了俘虜,被曹彬解送到京,只有在船上作詩感慨,那又有什麼用?趙匡胤批評他說,李煜肯把作詩填詞的精神來治國,就不會是今天的下場了。所以要嘛,就強為善;不能強為善,就保子孫,留元氣,以待後來。
 國家大勢如此,個人事業也如此。站得起來就站起來,站不起來就得見機振作。但是社會上,有許多人,他在站不起來時不肯爬,爬不動時又不肯躺下,還老是覺得自己是站在那裏,其實並沒有站着,這樣就很可憐了。總之,人生哲學和政治哲學的道理一樣的。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竭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
 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邪,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乃屬其者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去邪,逾梁山,邑於歧山之下居焉。邪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也;效死勿去。」君請擇於斯二者。』
  人貴自立
 在【孟子】書中,這一段和上一段,怎樣看,都是同一個問題的重複記述。只是一個詳細,一個簡化而已。可能是孟子門人編輯時的疏忽,但無法考證清楚。
 勝文公又問,我就算盡心竭力地奉承這兩個國家,最後還是免不了他們的侵略,該怎麼辦才好呢?
 孟子還是告訴他說,從前周太工住在分阝地,狄人侵犯他。大王拿皮貨和幣帛去賄賂,可是沒有用。又送狄人喜愛的狗和馬去討好他,仍舊沒有收到效果。最後拿珍珠和寶玉去,仍免不了狄人的侵犯。(這等於後來宋朝對遼金元的情形一樣,非常痛苦,也非常可憐。)在這種情形之下,太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遷都另作他圖,離開分阝這個地方。行前召集分阝地的父老們,告訴他們說,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君子仁人,是不會拿用來保養大家的事物,來作害人之用。現在外族人來侵略我們,我曾經為了大家的安居樂業,送給他們好多財物,可是他們的侵略,始終沒有停止。因為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我們這塊土地,得不到這塊土地,將永不罷休。本來我是希望以我們現居的土地,使大家過安定生活的,而現在竟因為我有了這土地,使狄人不斷來攻擊我們,那等於我用土地來害大家遭受戰爭之苦,這是不應該的。像我這樣的人,多的是,你們不必顧慮找不到更好的領導人。為了不牽累你們,我將離開這裏,你們多加保重了。
 我們從孟子這段敘述,可知在古代宗法社會裏,一個好的領導君主,也是那麼可憐的。孟子只講周太王這個例子。其實,上古史中,如周太王的情形也不少。後世和元朝的創業之主成吉思汗,在少年時代,和他的寡母生活在沙漠地帶,經常被人欺負,也是非常的可憐。境也是和周太王當時的情形差不多,只是元朝民族沒有文化根基,所以不如周代綿延久遠。
 接着孟子又說,大王對他的子民耆老們談話後,就帶了家人,翻過梁山,跋涉到歧山下面定居。但是居住在原地分阝的老百姓們都說,太王是一個好領袖,我們不可以失去這樣的領袖,於是大家也放棄了在分阝的土地,跟着太王到歧山下面一起居住,重新開闢新的天地。這樣跟來的人很多,一股新興的力量,像市集一樣湧進歧山之下,鞏固了大王的基地。
 孟子又說,還有人持另一個論點,認為凡是世代相傳下來的土地,所謂的『世居之地』,應該好好地守着,不可以在你這一代手裏,放棄祖宗的基業。那麼你就寧可戰死,寧願亡國,也不要輕言放棄,只有死守了。
 這是從守土有責的論點出發,也是千古不易的至理。所在北宋時代,遼、金互相消長的時期,遼國末代的宰相左企弓在朝中力爭,不可放棄河北,而有:『君王莫聽捐燕議,一寸山河一寸金』的主張,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孟子這樣畫龍點睛一說之後,跟着又告訴滕文公說,你在這兩者之間,不可矛盾,也不可因循,只有選擇其中一條路去走。
 歷史上凡是動亂時期,像滕國這種環境的遭遇也很多。我們由此可了解,一個小國處於大國之間的艱苦。近如現代正在紛爭的中東問題,那些小國之間,就有許多困難存在。現在世界上,不論歐洲、非洲,全球各地的小國,所遭遇到的困難,許多和戰國時代的滕國一樣,所處的環境,都非常矛盾。不是身歷其境的人,是不容易了解的。
 其次,個人的人生也是一樣,自己不能矛盾,當受到艱難或迫害的時候,就要改變自己的環境。當環境不能改變時,就要自己站起來,堅強起來,寧死而不向困難環境屈服。
 魯平公將出,嬖人臧金者,請曰:『他日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來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
 公曰:『將見孟子。』
 曰:『何哉?君所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
 公曰:『諾。』
 樂正子入見,曰:『君奚為不見孟軻也?』
 曰:『或告寡人口:「孟子之後喪逾前喪。」是以不往見也。』
 曰:『何哉?君所謂逾者,前以士,後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後以王鼎與?』
 曰:『否,謂棺槨衣衾之美也。』
 曰:『非所謂通也,貧富不同也。』
 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去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
 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樓主| 雁南飛 發表於 2009-11-19 10:10 | 顯示全部樓層
孟子論立身出處的原則
 這是孟子晚年,回到鄒魯,退居以明志的一段記錄。魯平公身邊有一個得寵的近臣(弄臣),當然不是什麼大臣,但隨時跟在他的身邊,在某些事情上,會成為重要的關鍵人物——後世得寵的宦官,就是這一型的人物——這個人叫臧倉。有一天,他看見魯平公外出的車輛、衛隊等等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要出宮了。這時,他問魯平公說,你以前出去,事先都會通知隨從的人們,目的地是到什麼地方。可是現在,車輛人員都準備好了,下面的人還不知道你要去哪裏,他們又不敢來問,所以我來請示一下,你要去什麼地方?
 魯平公說,我要去看看孟子。臧倉一聽,馬上抓住機會攻擊孟子。他對魯平公說,你為什麼要去看他?你尊為一國之君,為什麼輕易地親自去看一個平民呢?你以為他是一個賢人嗎?為人處世,能夠合乎禮義的才是賢人。換言之,一個賢人所做出來的事情,就一定合乎禮義的。像孟子,父親早死。後來母親去世,他辦理母親的喪禮,遠比以前辦父親喪禮隆重得多。對於自己的父母,辦喪禮時,前後都有厚薄的差別,這就是不合禮制的事。這種人,你還去看他嗎?魯平公說,那我就不去了。
 這裏我們看到小人的厲害處,往往是在小的地方,找到一點點小事,輕輕地一撥,情勢就轉變了,這就叫做『讒言』。每個人的心理,具有先天性的缺點,最喜歡聽信讒言和小話。尤其作一個高居上位的人,大道理、大話聽多了,厭煩了。讒言小語乘虛而入,往往非中不可,此所以歷史上都讚嘆明智之君的難得。其實,何止為君,凡作領導人的都要注意。乃至當一個平民的家長,處理任何一件小事,也都要注意。古人所謂『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這是不易的名言。
 樂正子,複姓樂正,名克,是孟子的學生,那時他已是魯國的大夫。魯平公有一次與齊王會面修好,在商談國際問題時,樂正子趁機極力推崇孟子。當時隨行的其他大臣,也都說孟子如何如何好,所以孟子這次回到魯國,魯平公想要去看看孟子。現在樂正子得到消息,魯平公取消了看孟子的主意,就去問魯平公,你為什麼不去看孟子。魯平公因寵信臧倉,當然就多少對他有所回護,答覆樂正子時,就只說,有人告訴我,孟子辦他自己父母的喪事,都有厚薄之不同,像這樣的人,道德修養不夠,所以我不去看他了。
 樂正子說,這話從哪裏說起呢?大概聽人說,他對母親的喪禮超過以前他對父親的喪禮吧!這是因為他前一次是以士禮喪祭,行的是魚、豚、雞的三鼎祭禮。而後來他母親死了,當時他有了大夫的身份,行的是羊、豚、雞、魚、膚的五鼎祭禮。(在抗戰以前,大陸上行祭禮,還有三牲祭和五牲祭的分別。三牲是家禽(雞)、鮮鱗(魚)、豚肥(豬肉)。五牲是上面的三牲加上家雁(鴨)和膚(兔)為五牲祭。)這並不是他對父母的祭禮有厚薄輕重的不同,而是他的環境、身份、地位不一樣了,他還是在依禮行事啊!
 魯平公這時候才明白,但是已經轉不過彎來,於是說,不是的,我並不是指這一方面,我是說他所買的棺木、壽衣的質料不一樣。給他父親的是便宜料子,而用在他母親身上的,都是價錢高的好棺木、好衣料、好被服。樂正子說,至於這一點,也不能說是在禮制上有所違越呀!喪祭用品的價格高低,是因為孟子的經濟環境不同。他以前作士的時候,收入少,買不起價錢高的。後來當了大夫,薪水高,就可以花高價錢,買更美的棺停衣衾了。這是孟子前後貧富情況不同,關於禮制方面,則沒有不對的地方。
 這一段文章,看起來好像平淡無奇,可是幾千年來,社會上人情世態,都是這個樣子,就是現代歐美各國也一樣。中國的古諺,所謂『愛聽小語』,以及『遠重衣冠近重人』,一般人們,都是用這些小事來評論、衡量一個人的高低、善惡、是非的,甚至成為了道德人格的法碼。
 樂正子聽到魯平公這種推倭之詞,也許心想,你身為一國的國君,又不是棺材店、殯儀館的老闆,注意別人買棺材、壽衣的事幹嘛?分明沒有人君之度,不似人君,所以無法說下去,也就不必再說下去了。反正知道他只是個愛聽小話的人,就不再說了。
 於是樂正子回過頭來看他的老師孟子。當然,帶有幾分牢騷地說,我曾經向我們的老闆魯平公提出報告,關於老師的學問道德。魯平公聽了,原本要來看你,不料老闆身邊有一個親信的小人———奸臣臧倉,在魯平公面前說你的小話,放了一包爛藥,阻止了我們老闆不來看你了。
 孟子對樂正子說,他來看我,自有促使他來的因素;他如果不來看我,也自有阻止他不來的因素。他的來不來看我,其實不是人力所能決定的,那是天命。臧倉雖然是一個小人,說了我的壞話,但是他怎麼有這麼大的力量,左右我和魯平公見面或不見面呢?你不必發他的牢騷了。
 照文字來看,我們這一段,可用上面解釋。但是其中『行或使之,止或尼之』這句話,我們如果作一番仔細的推敲,則發現它還有另一層的含義。
 這兩句話的文字很美,可作兩面解釋。一種是魯平公如果去看孟子,那是因為樂正子的促成,他為孟子澄清了誤會。他之所以不去看孟子,是另一個因素阻止了他,那是受了臧倉這個嬖人的讒言。而一個作領袖的人,不應該受到別人左右。現在他會受人左右,那麼這個領導人也就可想而知,沒什麼可談的了。所以不必要怪臧倉,臧倉只不過投其所好而已。在基本原則上,他根本就沒有誠心想來看我。
 另一種深一層的解釋,孟子這句『行或使之,止或尼之。』是說,我的道如果能夠行得通,能夠實現,那麼天下自然就會有人,有力量,使我受到重用,去推行我的理想。如果我的道行不通,那麼不需要別人來阻止,我自己也會見勢而止的。老實說,我的道行或不行,『這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得機會,救天下,救國家、救社會;不得機會,個人把自己管好。這個『行』或『止』,不是人事可以安排的,在冥冥之中,自有一個不可知的氣數。天下該得太平。我的道自然實行;天下該動亂,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所以我與魯平公不能見面,實在不是人事所可以左右的。你不必去責怪臧倉的挑撥。
 上面那句話,可作兩層意思來了解,也可以說是孟子立身處世的大原則。歷史上,現實的社會中,一個人的立身出處,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這種類似事件的攻擊。只要多讀些歷史,多經歷人生,反而覺得是很平常的事,一切都會處之泰然,看得無所謂了,就如孟子對樂正子最後的結論。
 我曾經寫過四句只像偈語不像詩的話,也正好在這裏提供大家作一參考。『身入名場事可憐,是非爭競奈保天。看來都是因人我,無我何妨人盡賢。』其實,在大道理上,都是因為分別人我而有此煩惱。縮小在現實範圍來講,都是利害的衝突。人就是這樣渺小可憐,但是這只是對個人自處的修養來講。倘使要作一番事業,作一個領導人,就不能馬虎,任憑情緒的衝動而聽信讒言了。不然,因此而錯失得力的人才,甚至牽一髮而動全局,那就太不明智了。
 到這裏,【梁惠王】的上下兩章,大概都研究完了,這也是研究【孟子】最重要的一部分。因為【梁惠王】上下兩章的內容,是孟子一生中,一心一意想拯救當時極其動亂的戰國時代的理想和抱負。他有救世的思想,所以他遊歷魏齊之間,希望能受重於一個政權,透過這個政權,推行他的思想,對天下,對人類社會有所貢獻。而他的思想當中,最高的政治原則,哲學基礎,就包含在這兩章書中。同時也可以說是他學問成就以後,從中年到晚年,出來遊歷國際間的傳記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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