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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 从蒙学中汲取传统语文教育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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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滿茶半 發表於 2012-6-9 17:3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作者: 谢嗣极

  我国蒙学教育历史悠久,“根据一些零星记载,大概从孔子那一代的时候起就有蒙学(张志公《蒙学全书・序》,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教材丰富,从周代的识字课本《史籀篇》,到近代传播新学的《时务三字经》,数量不下千余种;教法独特,积累了宝贵的教学经验。然而自从清末学制改革,学塾被废,古代蒙学教育的长处被忽视。汉语是世界上独特的语言,汉语文教学改革,必须同时从蒙学教育中借鉴传统语文教学的经验,否则语文教学将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当前的语文教育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汲取古代蒙学的精华。
  
  一、教材编写
  
  古代蒙学教材的编写具有以下值得借鉴的特点。
  首先,适应汉字的形、音特点。蒙学教材的语言,特色鲜明,大都为短句、偶句、通俗的韵语。这不是偶然的,因为汉字为方块形,一字一音节,可以编成句式整齐的韵语。这样的句子,富有节奏感,音乐性,琅琅上口,易读易背。如:
  融四岁,能让梨;弟与长,宜先知。(《三字经》)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千字文》)
  蜀犬吠日,比人所见甚稀:吴牛喘月,笑人畏怯过甚。(《幼学故事琼林》)
  沧海桑田,谓世事多变;河清海晏,兆天下升平。(《幼学故事琼林》)
  其次,适应蒙童心理。从心理学的角度说,短句、押韵、通俗、贴近生活的文字,总是容易记住,成人尚且如此,儿童更是这样。我国古代虽没有系统的心理学研究,但古人在这方面有丰富的感性知识和经验积累。明代吕得胜的《小儿语序》开头便说:“儿之有知而能言也,皆有歌谣以遂其乐。清楚地指出儿童以唱歌谣为快乐。他儿子吕坤,受命编《续小儿语》成,找小朋友试读后感慨道:“言各有体,为诸生家言,则患其不文;为儿曹家言,则患其不俗。强调对儿童说话,要通俗。蔡元培在《子民自述》里说:“那时候的幼童,本有两种读书法:其一是先读《诗经》,取其句短而有韵,易于上口。因此蒙学教材多用短语、偶句、通俗的韵语编成。
  再次,目标明确。每种蒙学教材都有明确的教学目标:有的教蒙童识字,有的介绍历史典故,有的训练诗歌用韵、对仗,有的培养诗歌阅读欣赏,有的进行道德规范教育。即使同为识字课本,《常用杂字》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的目标也不相同。《常用杂字》开宗明义:“人生世间,耕读当先,生意买卖,图赚利钱。学会写账,再打算盘,天平戥子,纸墨笔砚。由此可见这本书的教学目标不是求取功名,而是识字、记账。教育者可以根据教育对象、教学目标,选择不同教材。
  又次,针对性强,易学有用。蒙学教材多由专家、学者针对某种目标专门编写,如作古体诗讲究对仗和押韵,而字的平仄和所属韵部不易记住。《笠翁对韵》和《声律启蒙》就是为解决这一难题编写的。这两本书,运用对句,按韵编排,如:“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背熟了这两部书,既记住了常用字所属的韵部,又学到了平仄和对仗的知识,一举多得。读书和写作都要懂得成语典故,《幼学故事琼林》便成了必读的书,对这本书邹圣脉是这样评价的:“欣逢至治,擢取鸿才,时艺之外,兼命赋诗,使非典籍先悉于胸中,未有挥毫不窘于腕下者。然华子之《类赋》,姚氏之《类林》,卷帙浩繁,艰于记忆。唯程允升先生《幼学》一书,诚多士馈贫之粮,而制科度津之筏也。意思是读了这本书便可以“典籍悉于胸中,“挥毫不窘于腕下,助你通过科考。
  和蒙学教材不同,现行语文教材每册都有许多教学目标,从小学到中学的各册语文教材,教学目标简单循环,没有明显的层级递进。如果借鉴蒙学教材的编写方法,每册教材可集中解决一个主要目标。小学阶段主要完成四大目标:识字,据说《千字文》古代学塾中用一年教完,那么小学六年完成200个常用字的识字目标应该不成问题;写字,小学毕业,能写一手清楚端正的字,这样的话,学生的书写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堪入目;背诵,会背一定数量古代诗词,诗词要贴近儿童生活,短小易懂,小学阶段如果能背二百首,学生的文化、文学修养就不可小看;写清楚一件事,这一目标可以在小学高年级(五、六年级)达成。初中、高中再分层设计由低到高的教学目标。这样“集中兵力打歼灭战,那么教学效果会好得多,教学效率会高得多。
  蒙学教材,除少数文选类,如《千家诗》,大多为名家为某种教学目标专门编著。最为典型的是《千字文》,据《太平广记》载:
  梁王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大王(王羲之)书中拓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武帝召兴嗣谓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鬓发皆白。
  可见《千字文》最初是为教诸王书法而编写的,因字不重复,语言优美,内容丰富,成了很好的识字课本。《千字文》是这样,《幼学故事琼林》、《声律启蒙》等都是如此。现行的语文教材都是文选式,编者按一定的教学目标选文,其最大局限是有时选不到合适的文章。但如果借鉴蒙学教材的编写方法,选文和编著结合,就可以弥补选不到合适文章的不足。尤其是低年级的教材,如果能用语句简短、琅琅上口的韵文写,那就一定会受到小学生的欢迎。
  
  二、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
  
  语文课的性质之争由来已久。上个世纪0年代特别是198年以后语文课成了一种变相的政治课,对此有人提出“不要把语文课上成政治课。196年曾经进行过一次教育改革,当时把语文课本改成文学课本,按照文学史的框架选择经典著作,又有人强调语文课不是文学课。上世纪60年代针对这两种倾向提出了“语文课是一门工具课的说法。1997年《北京文学》第11期刊登了邹静之、王丽、薛毅讨论语文课的文章,一时间引发了全国性的大讨论。有人说:“中学语文教学的种种问题,一言以蔽之,是人文价值、人文底蕴的流失,将充满人性之美、最具趣味的语文变成枯燥乏味的技艺之学、知识之学,乃至变成一种应试训练。(杨东平《语文课:我们失去了什么》,《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讨论中众多板子纷纷打到传统语文教育的屁股上,这板子实在是打错了地方,因为讨论文章所指的传统语文,并不是真正的传统语文,而是舶来品,其教材编写思想和教学方法都是从前苏联进口来的。真正的传统语文应该是本土化的,它蕴含于我国历史悠久的蒙学教育中,最为突出的是工具性和人文性达到了近乎完美的统一。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首先,教材各有侧重,分别承担工具性和人文性的任务。承担识字教学任务的有《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承担成语典故教学任务的有《龙文鞭影》、《幼学故事琼林》、《历代蒙求》等,承担诗歌写作任务的有《笠翁对韵》、《声律启蒙》等,以上侧重于工具性。承担诗歌阅读欣赏任务的有《千家诗》等,承担规范道德教育的有《朱子家训》、《弟子规》等,以上教材侧重于人文性。这些教材构成了人文性和工具性兼顾的目标体系。
  其次,人文性和工具性互相渗透。前文所说人文性和工具性各有侧重是就教材的主要目标而言,其实各种教材工具性和人文性是相互渗透的。如《三字经》,以识字为主要目标,此外社会伦理、自然知识等目标都渗透在识字这个主要目标中。《三字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入《儿童道德丛书》,就是明证。即使以识字、记账为目标的《常用杂字》,也有教人诚信的“升合斗桶,一称两端,明斤明两,不哄不瞒、劝人为善的“扶老携幼,救苦救难,聋哑瞎瘸,舍水舍饭,残疾无保,关怀饱暖,恤孤怜贫,理所当然。《幼学琼林故事》4万字左右,收录了旧时文人常用的成语典故。这些成语典故的内容包括天文地理、岁律时令、文臣武职等33个方面。这样把人文性的内容渗透在知识学习的过程中,起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作用,比起纯粹的道德说教效果要好得多。
  
 樓主| 酒滿茶半 發表於 2012-6-9 17:33 | 顯示全部樓層
  再次,重视道德规范教育。一个民族的传统道德规范是人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使以今天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蒙学教材,其精华部分仍是可以传世而不朽的中华传统美德,应该发扬光大。如: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三字经》)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弟子规》)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朱子家训》)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弟子规》)
  宁好认错,休要说谎。教人识破,谁肯作养。(《小儿语》)
  见高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朱子家训》)
  担头车尾,穷汉营生,日求生活,休与相争。(《小儿语》)
  以上有的讲孝亲,有的讲节俭,有的讲诚信,有的讲待人,这些内容在古代蒙学教材中比比皆是。蒙童们整天口诵耳闻这些句子,对其人格形成自然会产生潜移默化的积极影响。毋庸讳言,由于时代的局限,蒙学教材中也存在着糟粕。其中有的宣扬宿命论,有的宣扬忠臣烈女的封建观念,有的宣扬读书做官的名利思想。如:
  百年还在命,半点不由人。(《名贤集》)
  忠臣不事二君主,烈女不嫁二夫郎。(《名贤集》)
  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名贤集》)
  帝德如天大,君恩似海深。在朝与在野,总要竭忠忱。(《续神童诗》)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神童诗》)
  这些都是应该剔除的糟粕。但是客观地说,如果认真地读一读蒙学教材,就会发现其精华远远超过其糟粕。
  所有这些都是值得借鉴的。当然在借鉴的时候首先要分清精华和糟粕,我们不能简单地评价为“宣扬了封建的纲常伦理,就在倒脏水时连金娃娃也倒掉了。
  
  三、教学方法
  
  古代蒙学的教学“是一种经验式的教学,“不过,经验式的教学,却符合语文学习的规律。(李玉德《语文教学是怎样倒掉“孩子的》,《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值得借鉴的主要有下列两方面。
  首先是背诵。背诵是蒙学教学中最普遍、最主要的教学方法。注重熟读与背诵,是有其科学道理的。熟读有助于理解。古人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朱熹说:“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可以有得尔。说明了熟读、精思、理解之间的关系。熟读能增强语感,提高语言表达能力。学好语言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如果没有一定量的背诵,不把大量的文字、词汇以及丰富的文化、历史知识存入大脑,那就仿佛一台只有硬件没有软件的电脑,怎么能够熟练地驾驭语言,准确地表情达意呢?
  但背诵这一教法最为今人诟病,理由是学生不理解内容,只能死记硬背,势必扼杀学习兴趣。其实这种评价是片面的。对此最有发言权的是亲身经历者。
  陈从周:“记得我幼年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千家诗》,至今篇篇都很熟悉,那是得益于当年的背诵。当时有些篇章也一知半解,但我都背出来,等以后再理解。比如《幼学琼林》这本书,就是我在私塾中由老姑丈亲授的,书中的许多人物传略、历史、地理常识等,那时我虽然不完全懂得其中的内容,但总觉得音节很美,上口容易,我就天天背诵,长大后就豁然贯通了。(《读书的回忆》见《书的梦》,河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蒋梦麟:“在老式私塾里死背书似乎乏味又愚蠢,但是背古书倒也有背古书的好处。一个人到了成年时,常常可以从背得的古书里找到立身处事的指南针。(转引自张倩仪《另一种童年的告别》,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
  综合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三点:其一,因为音乐性强,不懂并不影响背诵,陈从周觉得音节很美,上口容易,就天天背诵,看来并没有把背书当作苦事。其二,当时不懂,以后就懂了。其三,从背得的书中可以悟得做人的道理。
  其次是略讲。蒙学教师讲得很少,这也是现代教育者所批评的。其实略讲有略讲的道理。孔子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学记》里说:“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小者则小鸣,叩之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就是说要给学生思考领悟的时间。要等到学生有了学习的主动性和迫切性的时候,再教给他们。如果学生的知识和阅历不够,教师过多的讲解,反会成为学生今后阅读的框框,限制了学生阅读的创造性。我们知道,对于一首诗、一篇文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也有不同的理解。鲁迅先生说:“年青时读向子期《思旧赋》,很怪他为什么只有寥寥几行,刚开头却又煞了尾。然而,现在我懂得了。既然如此,就不要试图让学生对文本的理解一步到位,这种做法是反科学的。略讲的科学性就恰恰在于给了学生自主阅读的空间和时间。
  借鉴蒙学教育的经验,是“法其所以为法,是学习其科学的方法,继承其具有先进性的文化,而不是照抄古代私塾教育的那一套。
  (作者单位:南京外国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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