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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研究] 儒學之根基 六經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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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 發表於 2012-6-5 20:12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作者: 彭 林

  南宋光宗紹熙四年1190,正在漳州任上的朱熹刊行了他編注的【四子書】,也就是後人所說的【四書章句集注】,包括【大學章句】一卷、【中庸章句】一卷、【論語集注】十卷、【孟子集注】七卷。大概連朱熹本人也始料未及的是,這部文字淺近、篇帙並不浩繁的著作面世之後,勢頭甚至蓋過了【詩】、【書】、【禮】、【易】、【春秋】等【五經】,成為此後七百多年中最具影響力的文獻。
  
  一、三教並立格局下的儒學隱憂
  
  春秋末期,孔子首創私學,以【詩】、【書】、【禮】、【樂】、【易】、【春秋】教授弟子,從此,經書就成了儒家的經典。秦火之後,【樂】經失傳,【六經】變成了【五經】。漢興,【五經】被列入學官,每一經都有專門的教授,負責指導博士弟子。經學變成官學之後,藉助於行政的力量,流傳更為廣泛,這似乎是一件令人欣喜的好事。但是,進入官府之後的經學,性質和作用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孔子將濟世救民的理念滲透在【六經】中,希冀以此教化學生,推動社會進步,實現他的政治理想。可是,作為官學的經學並非完全如此。教師出於教學的需要,關心的是如何從文字、訓詁的角度來說解這批古奧難懂的先秦文獻。不少學者皓首窮經,用畢生的精力來註解經文,從學術層面來說,這固然是推進經學研究所不可或缺的工作。而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這些原本充滿人文精神的經書,已經慢慢地淡出讀書人的精神境界,變成了純粹的學術問題,甚至成為讀書人謀求功名利祿的工具。這不能不說是儒學的悲哀。
  正當儒學成為學者高頭講章之時,佛教和道教悄然走進了中國人的凡俗世界。東漢以後,佛教開始傳入中國,不久道教也開始興起。唐、宋政府都將佛教、道教與儒學並立,作為基本國教。佛教和道教有玄妙而生動的心性理論,無論地位高下、文化深淺,都可以輕鬆進入它的堂奧。它們有彼岸世界,可以許諾實現信徒的種種願望,解脫他們現世的諸多煩惱,走向極樂世界,所以很快風靡於世,從帝王將相到尋常百姓,趨之若鶩。
  相形見絀的是儒家,它除了沒有佛道的上述優勢之外,還有文獻本身的諸多問題,處境最為窘迫。孔子整理的【六經】,都是用先秦的語彙體系撰寫的,中古時代的學者讀起來已經感到處處隔膜,不易親近,一般學者初讀,不容易觸摸到明晰的脈絡。【論語】和【孟子】是先秦兩位聖賢的言論匯編,由於是語錄體,章節之間缺乏明快的銜接,也給人以吉光片羽,不成體系之感。這些正是它不能像佛道經典那樣在世俗社會廣泛傳播、生存空間日益縮小的重要原因。
  
  二、韓愈、李翱、二程對【大學】【中庸】的提倡
  
  如何應對佛道兩家的挑戰,找出某些能夠明快地彰顯儒家思想體系的文獻,是唐宋儒者最為迫切的任務。唐代學者韓愈和李翱最早注意到,【大學】和【中庸】是足以與佛道心性理論相抗衡,並且能夠梳理出儒家理論體系的最佳文獻。
  【大學】、【中庸】原本是【禮記】中的兩篇。【禮記】是孔門七十子論禮的文集,共有四十九篇,作者多數不甚清楚。相傳【大學】是曾子所作,【中庸】是子思所作。東漢經學大師鄭玄為【論語】作注時,並沒有對【大學】、【中庸】作特別的提示。【中庸】主要講天道與人道關係,闡述天命與性的關係,【漢書•藝文志】有【中庸說】二篇,【隋書•經籍志】有戴J【中庸傳】二卷、梁武帝【中庸講疏】一卷,似乎有個別人做過單獨的研究;【大學】在唐以前無單行本傳世。凡此都表明它們沒有引起人們特別的關注。
  韓愈一方面寫下了著名的【論佛骨表】,痛斥佛教的妄佞;另一方面,寫下了著名的【原道】,提出了從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傳到孔孟的『道統』,以抗衡佛家的『法統』。指出佛道兩家雖然也講道德,但那是缺乏靈魂的空洞名詞,這靈魂正是儒家道德學說中反覆提倡的仁義。
  李翱是唐代第一位比較集中地提出儒家心性理論的學者。李翱依據【中庸】作【復性書】三篇,指出【中庸】就是論性命之道之書,可嘆『學者莫能明是』,所以都『入於莊列老釋』求之。李翱說,性為『天之命』,情為『性之動』,性原本寂然不動,感物而起,流為喜怒哀懼愛惡欲之情。人之所以不同於萬物,是因為人有道德之性,人應該努力修德,恢復本善性,進於聖人之域。
  在韓愈、李翱的影響下,構建儒家的心性學說和修身理論,成為宋儒孜孜以求的目標。宋儒表彰【中庸】者很多,從張載的【正蒙】、司馬光的【大學廣義】、王安石的【禮樂論】、程顥的【定性書】、程頤的【與呂大臨論中書】等,都緊扣【中庸】來討論性命之道。張載早年就留意【中庸】,其學『以【易】為宗,以【中庸】為體,以孔孟為法』【宋史•張載傳】,他的代表作【正蒙】,將人性區分為天地之性與氣質之性,提出了人的本性、心知、道德修養等性理學中的一系列問題。二程將【大學】作為『初學入德之門』;將【中庸】看作『孔門傳授心法』之書,最為玄妙,認為『其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未複合為一理』,『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中庸章句】注引語。『首明道之本原出於天而不可易,其實體備於己而不可離,次言存養省察之要,終言聖神功化之極』【中庸章句】注。但是,他們所做的工作都比較粗淺,遠遠沒有達到可以迅速在天下推行的程度。真正達到這一目標的是南宋的朱熹。
  
  三、朱熹的【四書集注】
  
  朱熹,字元晦、仲晦,號晦庵、晦翁,晚號遁翁,別號考亭、紫陽,又號雲谷老人、滄州病叟。祖籍徽州婺源今江西婺源。高宗建炎四年1130,生於福建南劍今福建南平尤溪。
  朱熹出入經史,學術賅博,是南宋最著名的學者。可是朱熹的仕途相當坎坷,終其一生,歷經高宗、孝宗、光宗、寧宗四朝,『仕於外者僅九考,立於朝者四十日』黃干【行狀】,僅僅在同安、南康、漳州等地做過九年的地方官;寧宗時雖然成為帝王之師,卻只有短短的四十天。慶元元年1195,韓腚械橙斯セ韉姥為『偽學』、指責朱熹是『偽學罪首』,朱熹因此而落職罷祠。這對於胸懷經天緯地之材、匡時救世之志的朱熹而言,實在是一種可悲而又無奈的現實。慶元六年,朱熹溘然長逝。
  朱熹平生主要是一位學者,他的主要精力是在教學和學術研究上。他與呂祖謙、陸九齡、陸九淵等的鵝湖之辯,是傳頌千古的美談;他興復白鹿洞書院、講道武夷精舍、修復嶽麓書院等等,也是文化史上的佳話。不過,最為學者所稱道的,還是他的【四書章句集注】。
  朱熹編注【四書章句集注】,是把它作為一項重大的文化工程,在漫長的歲月中,千錘百鍊而成就的。
  朱熹從30歲時就措手於【論語】、【孟子】,到孝宗乾道八年1172他43歲時,才完成了【論孟精義】此書後名【論孟要義】,又改名【論孟集議】,可謂浸透了心血。此書將二程說解【論語】、【孟子】的文字『L輯條疏,以附本章之次』,又兼采張載、范氏、二呂氏、謝氏、游氏、楊氏、侯氏、尹氏等九家之說,以佐證二程之說。之後,朱熹以【論孟集議】為基礎,『約其精粹、妙得本旨者』,提煉出【論語集注】和【孟子集注】,在每條之下先注音,次釋字義,次釋大旨,次引諸家論說,次列己見。朱熹對【論語】、【孟子】的註解,旨在融會諸家之說,所以稱為『集注』。淳熙四年1177,朱熹將他取捨的原則,以及與學生的問答編成【論語或問】、【孟子或問】。需要說明的是,由於朱熹日後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論孟集注】的修改上,【論語或問】、【孟子或問】已無暇顧及,其中的問題也不復釐正,所以【論語或問】與【孟子或問】二書始終沒有付梓刊行,僅僅在學者中私下流傳。
  【大學】、【中庸】都是朱熹幼年時代誦讀、成年之後深思的經典,他在【中庸章句序】中說,【中庸】一書,自己『蚤歲即嘗受讀』,其後有過多年的『沉潛反覆』,『然後乃敢會眾說而折其衷』,可見他的慎重。淳熙十六年1189,朱熹60歲,感到所作【大學章句】和【中庸章句】已經比較成熟,『穩洽於心』,方才為之作序。
  
 樓主| 夏知 發表於 2012-6-5 20:12 | 顯示全部樓層
  朱熹認為【大學】有闕遺之處,而且次序有顛倒錯亂之處;【中庸】論述性理、天道,是聖人心傳的要訣,學理深奧,雖然沒有殘缺,但是章句渾沌,條理不清。因此,需要對二書的文本進行處理。文本的分節,沒有照搬鄭玄的成說,而是根據二程等學者的意見和自己的研究,重新調整了次序,分別章節,並作出了自己的解釋,所以稱為『章句』。他認為,【大學】開頭的『大學之道』以下二百零五字是『經』,是曾子記述的孔子之言;後面的文字,雜引經傳之說,略顯散亂,但朱熹認為『文理接續,血脈貫通,深淺始終,至為精密』,當是曾子門人記述的曾子之意,其性質屬於解經的『傳』。【大學】的章次,二程認為有錯簡,為此重新作了編定。朱熹的編次,或從程本,或從舊本,間出己見。此外,他還依據上下文意和自己的理解,增寫了『格物致知』章的134字。他認為,如此一來,就顯得『序次有倫,義理通貫,似得其真』。【中庸】的文本也作了調整,分為33章。每條之下先注音,再釋文義,然後引證串講,發揮義理。經過朱熹的處理,二書神明煥然,面貌一新。
  朱熹在【四書】的每篇之前,都有一篇序,提示該書的性質、由來,作者的生平與學行等,文字洗鍊,鈎玄提要,非常方便讀者。正文之前,又有一段簡明的文字,介紹二程對此書的評價。【大學】每章之後,都有提示章節大旨的說明,如『右傳之首章,釋「明明德」』;『右傳之二章,釋「新民」』;『右傳之三章,釋「止於至善」』等等,全篇之末,又總括全篇結構,並叮囑讀者需要注意的事項:『凡傳十章』前四章統論綱領指趣,後六章細論條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誠身之本,在初學尤為當務之急,讀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對【四書】的注釋,朱熹一改漢儒的繁瑣之風,務求簡捷明快。漢儒重考證,宋儒重義理,彼此各為營壘。朱熹是宋儒中既重義理、又重考據的少數學者之一,他十分尊重漢儒,對鄭玄等學者的學術成就評價很高,但是,他的【四書】注卻沒有漢儒諸經的生硬面孔,他在盡行吸收前人的考證之後,用近乎口語化的文字來表述,舉重若輕,足見功力。注文儘可能使用常用字,對原文中較為偏僻或者有異讀的文字,則儘量用直音法注音,幫助讀者消除閱讀上的困難。與宋代學者輕改經文的習氣迥異的是,朱熹在變動文本的次序時,都會在章節之後加以說明,使讀者了解原文在何處,以便案復,表現了朱熹對歷史文獻的尊重,以及他為學的嚴謹和慎重。
  【四書集注】經過朱熹的覃思精研、反覆修改,他說:『某【語孟集注】,添一字不得,減一字不得』,『如秤上稱來無異,不高些,不低些。』直到臨死前三天,他還在修改【大學•誠意章】。因此,稱為中國古代學術史上的精品佳作,【四書集注】是當之無愧的。
  
  四、讀【四書集注】要注意什麼
  
  朱熹的【四書集注】體大思精,宏纖畢貫,百般讀之,猶不能盡其奧蘊。那麼對於初讀者來說,以下三點是需要留意的。
  1.讀【四書】的次序。
  儒家的經籍文獻相當之浩繁,學者應該遵從怎樣的次序去學習,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二程早就談及這一問題:『河南程夫子之教人,必先使之用力乎【大學】、【論語】、【中庸】、【孟子】之言,然後及乎【六經】。蓋其難易、遠近、大小之序,故如此而不可亂也。』【書臨漳所刊四子後】二程的這段論述對朱熹影響很大,他不僅主張【四書】是學習『【六經】之階梯』【朱子語類】卷一N澹而且主張讀【四書】要有次序,但他提出的次序與二程略有差別:『某要人先讀【大學】,以定其規模。次讀【論語】,以立其根本。次讀【孟子】,以觀其發越。次讀【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處。【大學】一篇,有等級次第,總作一處易曉,宜先看。【論語】卻實,但言語散見,初看亦難。【孟子】有感激興發人心處。【中庸】亦難讀,看三書後,方宜讀之。』【朱子語類】卷一四這種閱讀順序,既是從【四書】的難易來考慮的,也是從【四書】之間的有機聯繫考慮的。
  【大學】既有『規模之大』,又有『節目之詳』,其中的三綱領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八條目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講學習目的、學習內容、學習步驟和最終的功效,是為學的『間架』和『修身治人底規模』。【論語】講日常修德從政,【孟子】談心論性,內容浩瀚廣博,情理兼茂,正可以盡其蘊奧,充實【大學】的間架。【中庸】是談玄說妙之書,講『上達處多』,是形而上的學問,最後會歸於此,可以『求古人之微妙處』,進入理論探討的層面。『尺度權衡之既當,由是以窮諸經、訂群史,以及百氏之書,則將無理之不可精,無事之不可處矣。』【四書或問】李方子引朱熹語
  我們今天所見到的【四書集注】的本子,大多不是朱熹提出的【大學】、【論語】、【孟子】、【中庸】的順序,而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這是不明就裡之人所為,違背了朱子的本意,殊不可取。
  2.讀書與修身不可偏廢。
  我們讀【論語】,可以看到孔子對修身的重視。孔子說:『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憲問】,又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子路】,把修身當作治人的基礎。孔子把修身進德看作是君子的日課:『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述而】
  【大學】發展了孔子修身為本的思想,提出『正心』、『誠意』、『致知』、『格物』等修身方法,認為『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修身關係到治國平天下。【中庸】強調誠為修身之本,提出:『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而要做到『誠』則又強調『反求諸其身』,提出『君子必慎其獨』的自我修養的重要方法。
  但是,後世儒者讀【論語】、【孟子】等經典,大多把它當作射取名利的工具,很少與修身相結合,因而人心澆薄,世道浸衰。朱熹主張體用合一,要求學生虔心涵泳,真實履踐孔孟之道,他說:『【論語】之言,無所不包,而其所以示人者,莫非操存涵養之要。七篇之指,無所不究,而其所以示人者,類多體驗充擴之多。』【論孟精義序】又說:『聖人作經,以詔後世,將使讀者誦其文,思其義,有以知事理之當然,見道義之全體,而身力行之,以入聖賢之域也』,『欲求道以入德者,舍此為無所用其心矣』【書臨漳所刊四子後】。他在【論語序說】中引程子的話說:『今人不會讀書。如讀【論語】,未讀時是此等人,讀了後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讀。』可見,朱熹非常強調讀書與做人是一致的,不能做成兩張皮。朱熹的這一思想,至今依然是我們讀【四書】時應該遵循的原則。
  3.建立了理學的理論體系。
  【四書章句集注】是朱熹學術思想的結晶,它的特點,是通過注釋闡發理學的哲學世界觀和心性學說,構建了以天理論為最高範疇的,包括天理論、人性論、格致論、道統論、教育論、政治論等在內的完整的理學思想體系,這是它與傳統經注的不同之處。注文大多是朱熹自己所寫,所引諸家之說,主要是二程及其門人的文章和語錄,顯現了極其濃郁的學派色彩。
  朱熹繼承韓愈以來的『道統』說,把偽古文【尚書•大禹謨】中『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其中』十六字坐實為堯舜以來傳授的『心法』。十六字中包含了『人心』、『道心』、『精』、『一』、『中』等最重要的哲學範疇,以此闡發【中庸】的『綱維』和『蘊奧』。他從理本論出發,認為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當氣化成形體時,理也賦予其中,這就是性。人物各循其性的自然,日用之間皆有當行之路,這就是道。人類的性道雖然相同,但氣稟有差異,所以有過或不及之差,聖人用禮、樂、刑、政來品節人性,使之復歸於中正。人應該不斷完善自我修養,『以去夫外誘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天理論的核心,是『理』或『天理』是宇宙的根本。在『性論』中,朱熹承繼『天命之性』和『氣質之性』的區分,並加以發揮,提出『道心』、『人心』等概念,從而將【中庸】理學化、本體化了。朱熹為【大學】補寫的『格物致知』章,堪稱程朱理學『格物致知』論的精髓。類似的例子在書中在在多有,讀者可以仔細尋覓和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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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書集注】的影響
  
  【四書集注】是朱熹傾盡平生精力而作,所以學者給予很高評價,認為其學術成就遠在他的【易本義】、【詩集傳】之上。
  趙順孫說:『文公一生精力多在此書,一章之旨、一字之義,或數年更易而後定,或終夜思索而未安。』【四書纂疏】自序楊載說:『【四書】者,王道之骨髓,五經之根柢也。』程復心【四書章圖纂釋】序汪克寬說:『【四書】者,六經之階梯,東魯聖師以及顏、曾、思、孟傳心之要,舍是無以他求也。孟子沒,聖經湮晦千五百年,迨濂洛諸儒先抽關發,以啟不傳之秘,而我紫陽子朱子且復集諸儒之大成,擴往聖之遺蘊,作為【集注章句】、【或問】,以惠後學,昭至理於白,蓋乎不可商矣。』倪士毅【四書輯釋】序刁包說:『尚論諸儒,必以【四書】為標準,【四書】無所得,雖經史淹貫,不可以為學也。』蔡清【四書蒙引】序王義山說:『晦翁【四書】與【六經】並行於天地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前聖繼絕業,為萬世開太平,此書也。』周焱【四書衍義】
  學術界有許多名儒都將【四書集注】奉為圭臬,將誦讀【四書集注】作為每天必修的日課,成為一時風氣,如真德秀『每晨起坐堂上,炷香開卷,必點校一章,從而演說其義,子侄皆立侍焉』。宋明理學傳入朝鮮後,【四書集注】風靡於世。在歷史上,朝鮮是儒家化相當徹底的國度,但平心而論,朝鮮的儒學主要是朱子學,而朝鮮的朱子學主要是四書學。這種傳統一直影響到今天的韓國學術界。
  【四書集注】中的許多詞語,成為全社會最為熟知的名詞,最典型的如『格物致知』一詞。【四書集注】問世後,一時之間,許多學者開始將醫學、數學、生物學等稱為『格物致知學』,如朱震享的【格致餘論】,曹昭的【格致要論】,胡文煥的【格致叢書】等。明清時代,中國學者普遍用格致學來稱呼西學,如熊明遇的【格致草】,高一志的【空際格致】、湯若望的【坤輿格致】,陳元龍的【格致鏡源】等書,都冠以『格致』的名目,就連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最初的中譯本也題名為【數理格致】。京師大學堂同文館設『格物館』,徐壽與傅蘭雅在上海開設『格致書院』等,也都屬於此類。乃至留日的章鴻釗、留英的丁文江在歸國後被授予『格致科進士』。
  【大學】的『三綱領』也作為傳統教育思想的理念被廣泛傳播,例如,清華大學舊有的學生宿舍樓的『明齋』、『新齋』和『善齋』,就是依據『三綱領』來命名的,要求學生時刻銘記大學之道。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想必讀者諸君都很熟悉。
  元延v年間恢復科舉,鑑於【四書集注】文字淺近,說理深刻,加之在學術界得到的充分肯定,元仁宗皇慶二年1313,政府決定將【四書集注】定為科舉用書,明、清二朝承襲了這一制度,一直到清朝末年,【四書集注】都是天下學子必須首先誦讀的經典,其影響之大之深,可想而知。
  不無遺憾的是,當【四書集注】成為科舉用書之後,也進入了官學的行列,在某種意義上重蹈了漢代經學的老路,成為天下學子追求功名利祿的敲門磚,違背了朱熹的著作本義,這是朱熹所不曾想見、也不願意見到的結局,其間的責任是不應該由朱熹來承擔的。
  作者單位:清華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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