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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第239卷,唐紀五十五,唐憲宗元和七年(壬辰,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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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第二百三十九卷
唐紀五十五 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天子中之上元和七年(壬辰、812)
唐紀五十五 唐憲宗元和七年(壬辰,公元812年)
  [1]冬,十月,乙未,魏博監軍以狀聞,上亟召宰相,謂李絳曰:『卿揣魏博若府契。』李吉甫請遣中使宣慰以觀其變,李絳曰:『不可。今田興奉其地皮兵眾,坐待詔命,不乘此際推心撫納,結以大恩,必待敕使至彼,持將士表來為請節,接着與之,則是恩出於下,非出於上,將士為重,朝廷為輕,其感戴之心亦非今天之比也。機會一失,悔之無及!』吉甫素與樞密使梁守謙相結,守謙亦為之言於上曰:『故事,皆遣中使宣勞,今此鎮獨無,恐更不諭。』上竟遣中使張忠順如魏博宣慰,欲俟其還而議之。癸卯,李絳復上言:『朝廷恩威得失,在此一舉,時機惋惜,奈何棄之!厲害甚明,願聖心勿疑。計忠順之行,甫應過陝,乞明旦即降白麻除興節度使,猶可及也。』上且欲除留後,絳曰:『興恭敬這樣,自非恩出不次,則無以使之感謝殊常。』上從之。甲辰,以興為魏博節度使。忠順未還,制命已至魏州。興感恩流涕,士眾無不鼓動。
  [1]冬季,十月,乙未(初十),魏博監軍將魏博將士廢黜田懷諫,擁立田興的文狀上報,憲宗趕快召集宰相前來,對李絳說:『你的推測和魏博的局勢就像符節的兩部分互相吻合同樣哩。』李吉甫懇求派遣中使前去撫慰,以便觀測局勢的改變,李絳說:『如此做不適當。如今,田興獻出魏博的地皮與兵馬,正在等待詔書公布命令。假設不趁這時機誠懇安撫並接納他,以隆厚的恩典貫串他,而絕對要等待陛下派出的使者到魏博,拿着將士們的上表回來懇求任命田興為節度使,接着再授給他這一職務,這就是恩惠來自下邊,而不出自上邊,將士的功效大,而朝廷的功效小,田興對朝廷感謝與敬愛的心意也是不可夠與如今相比的。一經失去這一時機,懊悔也來不及了!』李吉甫平時與樞密使梁守謙互相勾結,梁守謙也替李吉甫向憲宗說:『依據慣例,針對這類情況,全是派遣中使前去慰問,如今只有不向魏博派遣中使,恐怕人們愈加難以懂得此中的道理了。』憲宗最終還是派遣中使張忠順前往魏博撫慰將士,籌備等待張忠順回朝今後再商議此事。癸卯(十八日),李絳再次進言說:『朝延施加恩典與聲威的順利與落敗,就在這一次舉措。顯現這一時機,是值得愛惜的,如何能夠將它拋卻呢!哪種作法有利有害,是十分清晰的,期望陛下心裡不要再有疑慮了。計算張忠順的行程,如今應該剛過陝州,請陛下明日清晨便頒布白麻紙詔書,任命田興為節度使,這是還來得及的。』憲宗打算暫且任命田興為留後,李絳說:『田興恭順遵從到這般地步,若不肯不拘等次地施加恩典,自然不能使他感謝朝廷的超常報酬。』憲宗聽從了李絳的提議。甲辰(十九日),憲宗任命田興為魏博節度使。張忠順沒有返回朝廷從前,憲宗的命令已然抵達魏州,田興因感謝朝廷的恩典而輸出了眼淚!將士們沒有不歡欣雀躍的。
  [2]庚戌,改名皇子寬曰惲,察曰,寰曰忻,寮曰悟,審曰恪。
  [2]庚戌(二十五日),憲宗為皇子更更名字,李寬稱作李惲,李察稱作李,李寰稱作李忻,李寮稱作李悟,李審稱作李恪。
  [3]李絳又言:『魏博五十餘年不沾皇化,一經舉六州之地來歸,刳河朔之腹心,傾兵變之巢穴,不有重賞過其所望,則無以慰士卒之心,使四鄰勸慕。請發內庫錢百五十萬緡以賜之。』左右宦臣認為『所與太多,後有此比,將何以給之?』上以語絳,絳曰:『田興不貪專地之利,不顧四領鄰之患,歸命聖朝,陛下奈何愛小費而遺大計,不以收一道人心!錢用盡更來,機事一失不可復追。借使國家發十五萬兵以取六州,期年而克之,其費豈止百五十萬緡而已乎!』上悅,曰:『朕因此惡衣菲食,蓄聚貨財,正為欲平定四方;否則,徒貯之府庫何為!』十一月,辛酉,遣知制誥裴度至魏博宣慰,以錢百五十萬緡賞軍士,六州黎民給復一年。軍士受賜,歡聲如雷。成德、袞鄆使者數輩見之,相顧忘形,嘆曰:『強硬者果何益乎!』
  [3]李絳又說:『魏博已然有五十多年沒有沾潤着帝王的德化了,如今突然帶着魏、博、貝、衛、澶、相六州地皮前來歸順,挖空了河朔區域的中心,傾覆了叛變作亂的巢穴,假設沒有超越他們所期望的重重的誇獎,便不能撫慰將士們的心意,並使四處相鄰各道遭到勸勉,感覺艷羨。請陛下撥發內庫錢一百五十萬緡,頒賜給魏博。』憲宗親近的太監認定:『給與的賞賜太多,若今後再有此例,將拿什麼給他們呢?』憲宗將太監的話告知了李絳,李絳說:『田興不肯貪圖專擅一地的益處,不顧四處相鄰各道的禍害,歸順本朝,陛下如何能夠愛惜細小的費用,反而丟掉重要的謀劃,不肯用這點財帛去收取一道的人心呢!財帛利用光了會從頭獲得的,而這一時機一經失去,就不可夠再追回來了。假設國家徵發十五萬兵馬去攻取魏博六州,經過整整一年才克服敵軍,這須要的費用莫非是一百五十萬緡就可以止住的嗎?』憲宗興奮了,就說:『朕穿粗劣的衣裳,吃薄味的食物,蓄積物資財帛的企圖,正是為了平定各地。不然,將物資財帛白白貯存在倉庫中是為了什麼呢?』十一月,辛酉(初六),憲宗派遣知制誥裴度前去撫慰魏博,帶去錢一百五十萬緡,誇獎軍中將士,對六州黎民免去一年的賦稅徭役。將士們獲得賞賜,發出了雷鳴般的喝彩聲。成德、兗鄆派來的好幾個使者看見了這一情景,面面相覷,驚慌變色,嘆氣着說:『對朝廷剛烈不屈的藩鎮果然有什麼益處嗎!』
  度為興陳君臣上下之義,興聽之,終夕不倦,待度禮極厚,請度遍至所部州縣,宣告朝命。奏乞除節度副使於朝廷,詔以戶部郎中河東胡證為之。興又奏所部缺官九十員,請有司注擬,行朝廷法令,輸賦稅。田承嗣此後室屋僭侈者,皆避不居。
  裴度為田興講述君臣之間的大義名分,田興傾聽着,全部夜晚,都沒有倦意。他看待裴度的禮數十分周全,還約請裴度走遍他管轄的州縣,向各處宣告朝廷的命令。田興奏請朝廷任命節度副使,憲宗頒詔任命戶部郎中河東人胡證出任此職。田興還奏報部下短少官員九十人,懇求相關部門登錄姓名,制定官職,在魏博履行朝廷的法紀命令,向朝廷繳納賦稅。田承嗣此後所建設的過量豪華的居室,田興一概逃避,不肯暫住。
  鄆、蔡、恆遣旅客間說百方,興終不聽。李師道使人謂宣武節度使韓弘曰:『我世與田氏約相保援,今興非田氏族,又首變兩河事,亦公之所惡也!我將與成德合軍討之。』弘曰:『我不知厲害,知奉詔行事耳。若兵北渡河,我則以兵東取曹州!』師道懼,不敢動。
  鄆州李師道、蔡州吳少陽、恆州王承宗派遣遊說之士,想方設法私自奉勸田興,田興終究不肯聽從。李師道讓人告知宣武節度使韓弘說:『我家世代與田氏約定互相保全,相互救濟。如今,田興並非出于田氏家族,又第1個變化了河南、河北的先例,這也是您所討厭的啊!我籌備與成德會合兵馬,征伐田興。』韓弘說:『我不知曉你說的這類利害得失,只知曉依照詔書處事而已。假設你的兵向北渡過黃河,我便領兵東進,攻擊曹州!』李師道膽怯,沒敢用兵。
  田興既葬田季安,送田懷諫於京師。辛巳,以懷諫為右監門衛將軍。
  田興埋葬了田季安今後,便將田懷諫往京城。辛巳(二十六日),憲宗任命田懷諫為右監門衛將軍。
  [4]李絳奏振武、天德左右良田可萬頃,請擇能吏開置營田,可以省費足食,上從之。絳命度支使盧坦經度用度,四年之間,開田四千八百頃,收谷四千餘萬斛,歲省度支錢二十餘萬緡,邊防賴之。
  [4]李絳奏稱,振武、天德周邊的良田可達一萬頃,懇求選取精悍的官吏開設屯田,可以節約開銷,使食糧豐富,憲宗聽從了他的提議。李絳命令度支使盧坦運營計劃所需費用。在四年時間裡,開拓田地四千八百頃,播種穀物四千多萬斛,每年節約度支撥錢二十多萬緡,邊防都憑仗着屯田的收成。
  [5]上嘗於延英謂宰相曰:『卿輩當為朕惜官,勿用之私親故。』李吉甫、權德輿皆謝不敢。李絳曰:『崔甫有言,「非親非故,不諳其才。」諳者尚不與官,不諳者何敢復與!但問其才器與官相稱否耳。若避親故之嫌,使聖朝虧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則朝廷自有典刑,誰敢逃之!』上曰:『誠如卿言。』
  [5]憲宗已經在延英殿對宰相們說:『你們這類人應該替朕愛惜官位,不要用官位偏向親戚故舊。』李吉甫、權德輿都推辭說自己沒有那樣的膽子。李絳說:『崔甫說過:「既不是親屬,又不是故交,不能了解1個人的才能。」對自己了解的人尚且不可夠賦予官職,對不了解的人又如何敢授給官職呢?只須過問1個人的才能和器識與所授官職能否相稱而已。假使規避親戚故舊的嫌疑,使本朝缺欠人才濟濟的局勢,這便是苟求自安的臣下,並非適合大公無私的準則啊!假設任用的人是不適合的,朝廷自然會有刑罰相加,有誰敢躲避呢!』憲宗說:『固然如你所說。』
  [6]是歲,吐蕃寇涇州,及西門之外,驅掠人畜而去。上患之,李絳上言:『京西、京北皆有神策鎮兵,始,置之欲以備御吐蕃,使與節度使掎角對應也。今則鮮衣美食,坐耗縣官,每有寇至,節度使邀與俱進,則雲申取中尉處罰;比其得報,虜去遠矣。縱有果銳之將,聞命奔赴,節度使無刑戮以制之,相視如平交,左右前卻,莫肯用命,何所益乎!請據所在之地士馬及衣糧、器械皆割隸當道節度使,使號令齊壹,如臂之使指,則軍威大振,虜不敢犯境矣。』上曰:『朕不知往事這樣,當亟行之。』既而神策軍驕恣日久,不樂隸節度使,竟為宦者所沮而止。
  [6]本年,吐蕃加害涇州,始終打到西門以外,驅逐俘掠人口與家畜離去,憲宗為此事甚為擔心。李絳進言說:『京城西面和京城北面都有神策軍趕鎮駐守的兵馬。早先,朝廷將神策軍安置到各軍鎮,是打算防禦吐蕃,使神策軍與節度使的兵馬生成互相響應夾攻敵軍的趨勢。現在神策軍穿好的,吃好的,無所事事地耗費國家的物資供應。每當有敵寇到來時,節度使約請神策軍與自己一同進軍,神策軍卻說須要申請上去,聽取中尉的處置。及至神策軍獲得中尉的回答,吐蕃已然分開很遠了。即使神策軍中也有果決英勇的將領,獲得命令便奔赴敵軍,可是節度使不能利用刑殺的權利來操控他們。這類將領將節度使看作平等來往的人物,節度使支使他們前進或撤離時,他們不肯屈從命令,這有什麼好處呢?請陛下依據神策軍的駐紮地址,將戰士、馬匹、衣服、口糧、器械等一概分割給本道節度使管轄,使號令統一,如同胳膊指使手指通常,部隊的聲威便會大大抖擻起來,吐蕃就不敢前來加害了。』憲宗說:『朕不知曉往常的制度竟是這個模樣,應該趕快履行你的提議。』不久,因為神策軍驕橫放蕩得時間長了,不樂意從屬節度使,終究因遭到太監的攔阻而沒有履行下去。
八年(癸巳、813)
八年(癸巳,公元813年)
  [1]春,正月,癸亥,以博州刺史田融為相州刺史。融,興之兄也。融、興幼孤;融長,養而教之。興嘗於軍中角射,一軍莫及。融退而之曰:『爾不自晦,禍將及矣!』故興能自全於猜暴之時。
  [1]春天,正月,癸亥(初九),憲宗任命博州刺史田融為相州刺史。田融是田興的哥哥。田融與田興幼年喪父,田融年長,便扶養教育田興。有一次,田興與軍中將士競賽射箭,全軍將士都趕不上他。回去今後,田融用鞭子抽打他,還說:『你不可夠收斂自己的鋒芒,禍患就要到來了!』因此,田興能夠在田季安猜忌而兇殘時,將自己保全下來。
  [2]勃海定王元瑜卒,弟言義權知國務。庚午,以言義為勃海王。
  [2]勃海定王大元瑜逝世,弟弟大言義臨時署理執掌國家事務。庚午(十六日),憲宗任命大言義為勃海王。
  [3]李吉甫、李絳數爭議於上前,禮部尚書、同平章事權德輿居中無所能否;上鄙之。辛未,德輿罷守本官。
  [3]李吉甫與李絳多次在憲宗面前爭議,禮部尚書、同平章事權德輿置身中間,沒有表示過同意或否決,憲宗因而而鄙視他。辛未(十七日),權德輿被免職宰相職務,仍舊當擔原有的官職。
  [4]辛卯,賜魏博節度使田興名弘正。
  [4]辛卯(疑誤),憲宗向魏博節度使田興頒賜名稱,叫田弘正。
  [5]司空,同平章事於久留長安,鬱郁不失意。有梁正言者,自言與樞密使梁守謙同宗,能為人屬請,使其子太常丞敏重賂正言,求出鎮,久之,正言詐漸露,敏索其賂不得,誘其奴,支解之,棄溷中。事覺,帥其子殿中少監季友等素服詣建福門請罪,門者不內,退,負南牆而立,遣人上表,闔門以無印引不受;日暮方歸,明天,復至。丁酉,左授恩王傅,仍絕朝謁;敏流雷州,季友等皆貶官,僮奴死者數人;敏至秦嶺而死。
  [5]司空、同平章事於長時間留在長安,自發憂悶,難償生平自願。有1個叫梁正言的人,自稱與樞密使梁守謙是本家,能夠替他人托辦各類事件,於便讓他的兒子太常丞于敏重重地行賄梁正言,企圖出任節度使。時間長了,梁正言的騙術漸漸敗露了,于敏不可夠將行賄索取回來,便誘使梁正言的奴僕,將梁正言的四肢分解了,拋棄到茅廁中。事件終究被察覺了,於率領他的兒子殿中少監於季友等人,穿着白色喪服前往建福門懇求治罪,守門人不肯讓他們進去。退下來後,於背倚南牆站立着,派人進獻表章,閣門的值班人因表上沒有印符,又沒有內部人援引,因此不肯接受。直到日暮,於等才返回。第二天,又再次前來。丁酉(疑誤),於被降職為恩王傅,並制止他入朝謁見;于敏被放逐雷州,於季友等人都被貶官,奴僕被處死的有幾個體。于敏剛到秦嶺便死去。
  事連僧鑒虛。鑒虛自貞元此後,以財交權幸,受方鎮賂遺,厚自服侍,吏不敢詰。至是,權幸爭為之言,上欲釋之,中丞薛存誠不可。上遣中使詣台宣旨曰:『朕欲面詰此僧,非釋之也。』存誠對曰:『陛下必欲面釋此僧,請先殺臣,接着取之,否則,臣期不奉詔。』上嘉而從之。三月,丙辰,杖殺鑒虛,沒其全部之財。
  事件牽涉到和尚鑒虛。自從貞元年間此後,鑒虛憑着資財與具有勢力、獲得寵幸的人們交結,收受節度使行賄的財物,使自己平常獲取優厚的贍養,吏人們誰也不敢追問。至此,有勢力、得寵幸的人們爭着替鑒虛講情,憲宗也打算將鑒虛宣洩出來,御史中丞薛存誠認定是不恰當的。憲宗派遣中使前往御史台宣告詔旨說:『朕打算當面責問這個和尚,並非是要宣洩他。』薛存誠答覆說:『假設陛下絕對要當面宣洩這個和尚,請先將我殺掉,接着再將他放走。不然,我定然不肯接受詔命。』憲宗嘉許並聽從了他的懇求。三月,丙辰(初三),將鑒虛用棍棒笞打而死,沒收了他全部的資財。
  [6]甲子,征前西川節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知政事。
  [6]甲子(十一天),憲宗徵召前任西川節度使、同平章事武元衡入朝執掌政事。
  [7]夏,六月,大水。上認為陰盈之象,辛丑,出宮人二百車。
  [7]夏日,六月,爆發了嚴重的水災,憲宗認定這是陰氣滿盈的意味。辛丑(初五),憲宗將二百車宮中婦女打發出宮。
  [8]秋,七月,振武節度使李光進請修受降城,兼理河防。時受降城為河所毀,李吉甫請徒其徒於天德故城,李絳及戶部待郎盧坦認為:『受降城,張仁願所築,當磧口,據虜要衝,美水草,守邊之利地。今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奈何舍萬代永安之策,徇一時省費之便乎!況天德故城僻處确瘠,去河絕遠,烽侯警急不對應接,虜忽冒昧,勢無由知,是無故而蹙國二百里也。』及城使周懷義奏厲害,與絳、坦同。上卒用吉甫策,以受降城騎士隸天德軍。
  [8]秋天,七月,振武節度使李光進懇求修建受降城,同時管理黃河的堤防。那時,受降城被黃河破壞,李吉甫懇求將李光進的部眾遷移到天德軍的舊城去。李絳與戶部侍郎盧坦認定:『這座受降城是張仁願修建起來的,地處大漠的出口,盤踞着操控外族的交通緊要之地,水草豐美,是保衛邊防的好地方。如今,為了避開黃河的傷害,退卻兩三里地就行了,如何能夠放棄萬世永遠安頓的大計,曲從臨時節約開銷的方便呢!況且天德軍舊城處於荒遠之地,土質瘠薄多石,距離黃河極遠,烽煙臺示告誡急時,不可夠互相響應,外族突然前來橫衝直撞,勢必不能得悉,這是毫無起因地使國家減縮了二百里的地皮啊!』及至受降城使周懷義奏陳利害得失,所講的與李絳、盧坦相近。可是,憲宗終極還是採取了李吉甫的計劃,將受降城的騎兵從屬於天德軍。
  李絳言於上曰:『邊軍徒有其數而無實則,虛費衣糧,將帥但緣私役使,聚貨財以結權幸虧已,未嘗訓練以備不虞,此不可不於無事之時豫留聖意也。』時受降城兵籍舊四百人,及天德軍交兵,止有五十人,器械止有一弓,自余稱是。故絳言及之。上驚曰:『邊兵乃如是其虛邪!卿曹當加按閱。』會絳罷相而止。
  李絳對憲宗說:『邊防上的部隊空有數額,實際沒有那麼多士兵,白白耗費衣服與口糧。將帥們只知曉假公濟私,使喚士兵,積累物資財帛,用以交結有勢力、得寵幸的人們,卻不曾訓練士兵,以防範意外的事件爆發。這類情況,不可不在沒有事端時請陛下預先留心。』那時,受降城的士兵名冊原有四百人,及至與天德軍移交兵員時,唯獨五十人,軍用用具唯獨一張弓,其他的物品與此相稱,因此李絳才提到此事。憲宗詫異地說:『邊境的兵馬居然是這般空虛嗎!你們應該予以按察。』適逢李絳被免職了宰相的職務,因而此事便作罷了。
  [9]乙巳,廢天威軍,以其眾隸神策軍。
  [9]乙巳(疑誤),朝廷廢止了天威軍,將天威軍的部眾從屬於神策軍。
  [10]丁未,辰、漵賊帥張伯靖請降。辛亥,以伯靖為歸州司馬,委荊南軍前驅使。
  [10]丁未(疑誤),辰州與塗州兩地蠻人的領袖張伯靖懇求歸降。辛亥(疑誤),憲宗任命張伯靖為歸州司馬,交付荊南節度使軍前聽候驅遣。
  [11]初,吐蕃欲作烏蘭橋,先2貯材於河側,朔方常潛遣人投之於河,終不可成。虜知朔方、靈鹽節度使王貪,先厚賂之,接着併力成橋,仍築月城守之。自是朔方禦寇不暇。
  [11]現在,吐蕃籌備建設烏蘭橋,事先在黃河畔上貯存木料,朔方時常暗中派人將木料投入黃河,烏蘭橋究竟沒有能夠導致。吐蕃得悉朔方、靈鹽節度使王貪心,便先去重重地行賄他,接着鼎力將烏蘭橋導致,還修建了新月形的城牆保衛着它。今後,朔方時常須要抵擋吐蕃入侵,再也沒有空閒的時候了。
  [12]冬,十月,回鶻興兵度磧南,自柳谷西擊吐蕃。壬寅,振武、天德軍奏回鶻數千騎至鵜泉,邊軍解嚴。
  [12]冬季,十月,回鶻派兵來到大漠南面,由柳谷西進,攻打吐蕃。壬寅(二十三日),振武、天德軍奏稱有回鶻騎兵數千人來到鵜泉,邊疆上的部隊都在警戒防範。
  [13]振武節度使李進賢,不恤士卒;判官嚴澈,綬之子也,以刻核得幸於進賢。進賢使牙將楊遵憲將五百騎趣東受降城以備回鶻,所給資裝多虛估;至鳴沙,遵憲屋處而士卒表露;眾發怒,夜,聚薪環其屋而焚之,卷甲而還。庚寅夜,焚門,攻進賢,進賢逾城走,軍士屠其家,並殺嚴澈。進賢奔靜邊軍。
  [13]振武節度使李進賢不體恤將士。判官嚴澈是嚴綬的兒子,因待人刻薄而獲得李進賢的鐘愛。李進賢讓牙將楊遵憲率領騎兵五百人奔赴東受降城,防範回鶻,供應他的物資裝備多不是原物,而是經過虛估價格後另以他物配給的。來到鳴沙時,楊遵憲住在屋宇里,但將士們留在露天地里。大家發怒了,在夜間堆聚柴草,圍繞着屋宇縱火焚燒楊遵憲,收起鎧甲,返回振武。庚寅(十一天),晚上,返回的將士焚燒大門,進攻李進賢,李進賢翻越城牆逃走。將士們屠戮了李進賢的家口,而且殺死了嚴澈。李進賢逃奔靜邊軍。
  [14]群臣累表請立德妃郭氏為皇后。上以妃門宗富強,恐正位之後,後宮莫得進,托以歲時忌諱,竟不許。
  [14]群臣多次上表懇求將德妃郭氏立為皇后。憲宗認定郭德妃宗族門戶富強,恐怕郭德妃居正位後,內宮的嬪妃不可夠靠近他了,便藉口時日的禁忌,終究不肯承諾。
  [15]丁酉,振武監軍駱朝寬奏亂兵已定,請給將士衣。上怒,以夏綏節度使張煦為振武節度使,將夏州兵二千赴鎮,仍命河東節度使王鍔以兵二千納之,聽以廉價專注。駱朝寬歸咎於其將蘇若方而殺之。
  [15]丁酉(十八日),振武監軍駱朝寬奏稱變亂的士兵已然平定,懇求給將士們供給服裝。憲宗盛怒,任命夏綏節度使張煦為振武節度使,率領夏州兵馬二千人奔赴振武,還命令河東節度使王鍔帶領兵馬二千人接納張煦,聽憑他見機行事。駱朝寬將罪責都加給將領蘇若方,將他殺掉了。
  [16]發鄭滑、魏博卒鑿黎陽古河十四里,以紓滑州水患。
  [16]朝廷徵發鄭滑、魏博士兵開鑿黎陽古黃河河流十四里,以便減緩滑州的水災。
  [17]上問宰相:『人言外間朋黨大盛,何也?』李絳對曰:『自古人君所甚惡者,莫若人臣為朋黨,故小人譖君子必曰朋黨。何則?朋黨言之則能惡,尋之則無跡故也。東漢之末,凡天下賢人君子,宦臣皆謂之黨人而禁錮之,遂以亡國。此皆群小欲害善人之言,願陛下深察之!夫君子固與君子合,豈可必使之與小人合,接着謂之非黨邪!』
  [17]憲宗詢問宰相說:『人們說外面朋黨集團大大興起,這是為什麼呢?』李絳答覆說:『自古此後,人君特別討厭的,以人臣結成朋黨集團為甚,因此,小人誣告君子,必定要說他屬於朋黨集團。為什麼要如此做呢?這是由於,朋黨集團議論起來固然是可惡的,尋找起來卻沒有蹤跡。東漢末年,但凡天下的賢人和君子,太監都稱他們為黨人,因此勒令對他們永不任用,東漢便因而淪亡。這全是眾小人打算密謀好人的說法,期望陛下深入地考核此事。通常說來,君子當然與君子相合,莫非能夠絕對使君子與小人相合,接着才能夠說君子不屬於朋黨集團嗎!』
九年(甲午、814)
九年(甲午,公元814年)
  [1]春,正月,甲戌,王鍔遣兵五千會張煦於善羊柵。乙亥,煦入單于都護府,誅亂者蘇國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仲春,丁丑,貶李進賢為通州刺史。甲午,駱朝寬坐縱亂者,杖之八十,奪色,配役定陵。
  [1]春天,正月,甲戌(二十六日),王鍔派遣兵馬五千人在善羊柵與張煦會合。乙亥(二十七日),張煦加入單于都護府,誅殺變亂者蘇國珍等二百五十三人。仲春,丁丑(疑誤),憲宗將李進賢貶為通州刺史。甲午(十六日),駱朝寬因放蕩兵變者獲罪,將他杖責八十,剝奪品色,發配到定陵退役。
  [2]李絳屢以足疾辭位;癸卯,罷為禮部尚書。
  [2]李絳因腳病多次推託官位。癸卯(二十五日),李絳被罷為禮部尚書。
  初,上欲相絳,先出吐突承璀為淮南監軍,至是,上召還承璀,先罷絳相。甲辰,承璀至京師,復認為弓箭庫使、左神策中尉。
  現在,憲宗打算任命李絳為宰相,事先讓吐突承璀出任淮南監軍。至此,憲宗將吐突承璀召回,事先免去了李絳的宰相職務。甲辰(二十六日),吐突承璀來到京城,憲宗從頭任命他為弓箭庫使、左神策軍中尉。
  [3]李吉甫奏:『國家舊置六胡州於靈、鹽之境,開元中廢之,更置宥州以領降戶;天寶中,宥州寄理於經略軍,寶應此後,因循遂廢。今請復之,以備回鶻,撫党項。』上從之。夏,蒲月,庚申,復置宥州,理經略軍,取城神策屯兵九千以實之。
  [3]李吉甫上奏說:『往常,國家在靈州和鹽州境內設置了六胡州,開元年間將六胡州廢止,又設置宥州來統領歸降的人戶。天寶年間,宥州由經略軍遙控管理。寶應年間此後,因為墨保守法,因而便被廢棄了。如今,我懇求修復往常的設置,以便防範回鶻,撫慰党項。』憲宗聽從了他的提議。夏日,蒲月,庚申(十四日),朝廷從頭設置宥州,治所設在經略軍,調來屯駐城的神策軍兵九千人,以便充溢宥州。
  先是,回鶻屢請昏,朝廷以公主出降,其費甚廣,故未之許。禮部尚書李絳上言,認為:『回鶻凶強,不可無備;淮西窮蹙,事要運營。今江、淮大縣,歲所入賦有二十萬緡者,足以備降主之費,陛下何愛一縣之賦,不以羈縻勁虜!回鶻若得許昏,必喜而無猜,接着可以修城塹,蓄甲兵,邊備既完,得專意淮西,功必萬全。今既未降公主而衰弱西城;磧路無備,更修天德以疑虜心。萬一北邊有警,則淮西遺丑復延光陰之命矣!儻虜騎南牧,國家非步兵三萬,騎五千,則不夠以防備!借使一歲而勝之,其費豈特降主之比哉!』上不聽。
  在此此前,回鶻多次懇求通婚,朝廷因公主出國下嫁,開銷較大,因此沒有承諾。禮部尚書李絳進言認定:『回鶻兇悍強悍,對他們不可夠沒有防範。淮西狐疑遲疑,此中的事件須要圖謀計劃。現在江淮區域的大縣,每年上繳的賦稅有到達二十萬緡的,充足備辦下嫁公主的費用,陛下為什麼要愛惜1個縣的賦稅,不肯用來貫串強勁的回鶻呢?假設回鶻獲得通婚的許可,必定感覺興奮,不再猜忌.在此之後,才可以修治城池溝塹,蓄積鎧甲武器。在邊疆的防範穩固後,才能夠一心一意地對於淮西,肯定獲取順利,萬無一失。既然現在沒有下嫁公主,又使西受降城衰弱難支,對大漠的通路毫無防範,還要修建天德城,使外族心裡感覺疑慮。萬一北部邊疆顯現警報,淮西的殘存小丑便又能夠苟延殘喘下去了!假使回鶻的騎兵南來放牧,國家沒有步兵三萬人、騎兵五千人,就不足抵擋他們!倘若須要用一年時間克服回鶻,所須要的費用又如何能與只是下嫁公主的開支相比呢?』憲宗不肯聽從。
  [4]乙丑,桂王綸薨。
  [4]乙丑(十九日),桂王李綸逝世。
  [5]六月,壬寅,以河中節度使張弘靖為刑部尚書、同平章事。弘靖,延賞之子也。
  [5]六月,壬寅(二十七日),憲宗任命河中節度使張弘靖為刑部尚書、同平章事。張弘靖是張延賞的兒子。
  [6]翰林學士獨孤郁,權德輿之婿也。上嘆郁之才美曰:『德輿得婿郁,我反不及邪!』先是尚主皆取貴戚及勛臣之家,上始命宰相選公卿、醫生子弟高雅可居清貫者;諸家多不願,惟杜佑孫司議郎不辭。秋,七月,戊辰,認為殿中少監、駙馬都尉,尚岐陽公主。公主,上長女,郭妃所生也。八月,癸已,成昏。公主有賢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數十人,公主卑委怡順,共同家人禮度,二十年間,人未嘗以絲髮間指為貴驕。始至,則與謀曰:『上所賜奴婢,卒不肯窮屈,奏請納之,悉自市寒賤可制指者。』自是閨門落然不聞人聲。
  [6]翰林學士獨孤郁是權德輿的女婿。憲宗驚嘆獨孤郁的才氣說:『權德輿能夠使獨孤郁作女婿,我反而趕不上權德輿了嗎?』在此此前,公主下嫁,全是選擇皇家內外親族以及罪人家的子弟。至此,憲宗才命令宰相選取公卿、醫生家的溫文爾雅、可以置身清流的子弟。但是,各家多不樂意,唯獨杜佑的孫子司議郎杜沒有推託。秋天,七月,戊辰(二十三日)憲宗任命杜為殿中少監、駙馬都尉,讓他娶岐陽公主為妻。岐陽公主是憲宗的大女兒,為郭德妃所生。八月,癸巳(十九日),杜與岐陽公主成婚。岐陽公主舉止賢淑,杜氏是1個巨大的家族,行輩高過她的不只數十人,岐陽公主看待他們,謙和隨和,一概好像家裡人的禮數,在二十年裡,人們不曾因絲毫的嫌隙而責怪她恃貴驕慢。才到杜家時,岐陽公主就與杜商議說:『皇上賜給咱們的奴婢,是始終不肯服從的,可以奏請皇大將他們收回去,咱們自己再悉數購置出身卑微、可以指使的奴婢吧。』自此,閨閣門戶僻靜,連人們說話的聲響都聽不到。
  [7]閏月,丙辰,彰義節度使吳少陽薨。少陽在蔡州,陰聚逃亡,牧養馬騾,時抄掠壽州茶山以實其軍。其子攝蔡州刺史元濟,匿喪,以病聞,自領軍務。
  [7]閏八月,丙辰(十二日),彰義節度使吳少陽逝世。吳少陽任職蔡州,暗中聚合流亡的罪犯,放養騾子、馬匹,經常搶動壽州茶山的財物來充溢軍需。他的兒子攝蔡州刺史吳無濟,隱瞞了吳少陽的死訊,以吳少陽抱病上報朝廷,由自己統領軍中事務。
  上自平蜀,即欲取淮西。淮南節度使李吉甫上言:『少陽軍中上下攜離,請徒理壽州以運營之。』會朝廷方討王承宗,未暇也。及吉甫入相,田弘正以魏博歸附。吉甫認為汝州捍蔽東都,河陽宿兵,本以制魏博,今弘正歸順,則河陽為內鎮,不宜屯重兵以示猜阻。辛酉,以河陽節度使烏重胤為汝州刺史,充河陽、懷、汝節度使,徒理汝州。己巳,弘正檢校右僕射,賜其軍錢二十萬緡,弘正曰:『吾未若移河陽軍之為喜也。』
  自從平定蜀中劉辟此後,憲宗就打算攻取淮西。淮南節度使李吉甫進言說:『吳少陽軍中將士對上面已有變節之心,請將淮南的治所遷移到壽州去,以便讓我來經略計劃淮西。』適逢朝廷正在征伐王承宗,沒有餘暇考虛他的提議。及至李吉甫當擔宰相後,田弘正帶領魏博歸順了朝廷,李吉甫認定:『東都有汝州護衛着,在河陽屯駐兵馬,原本是為了操控魏博的。如今,田弘正歸順了朝廷,河陽便成了內地的軍鎮,不宜該屯駐重兵,顯現對魏博的猜忌。』辛酉(十七日),憲宗任命河陽節度使烏重胤為汝州刺史,充任河陽、懷、汝節度使,將治所遷移汝州。己巳(二十五日),加封田弘正檢校右僕射,賜給魏博軍錢二十萬緡。田弘正說:『沒有比遷移河陽軍更使我興奮的啦。』
  九月,庚辰,以州刺史李光顏為陳州刺史,充忠武都知兵馬使;以泗州刺史令狐通為壽州防禦使。通,彰之子也。丙戌,以山南東道節度使袁滋為荊南節度使,以荊南節度使嚴綬為山南東道節度使。
  九月,庚辰(初七),憲宗任命州刺史李光顏為陳州刺史,充任忠武都知兵馬使,任命泗州刺史令狐通為壽州防禦使。令狐通是令狐彰的兒子。丙戌(十三日),憲宗任命山南東道節度使袁滋為荊南節度使,任命荊南節度使嚴綬為山南東道節度使。
  吳少陽判官蘇兆、楊元卿、上將侯惟清皆勸少陽入朝;元濟惡之,殺兆,囚惟清。元卿先奏事在長安,具以淮西真假及取元濟之策告李吉甫,請討之。時元濟猶匿喪,元卿勸吉甫,凡蔡使入奏者,所在止之。少陽死近四十日,不為輟朝,但易環蔡諸鎮將帥,益兵為備。元濟殺元卿妻及四男以圬射堋。淮西老將董重質,吳少誠之婿也,元濟認為謀主。
  吳少陽的判官蘇兆、楊元卿和上將侯惟清等人都曾奉勸吳少陽入京朝見。吳元濟討厭他們,誅殺了蘇兆,軟禁了侯惟清。事前,楊元卿在長安奏請事件,將淮西的狀況和攻取吳元濟的計策整個告知了李吉甫,並懇求征伐吳元濟。那時,吳元濟仍舊在隱瞞吳少陽的死訊,楊元卿奉勸李吉甫,對入朝奏事的蔡州使者,各處均要制止他們入朝。吳少陽死去將近四十天了,但朝廷並沒有為他停了上朝以表示悼念,僅僅更換了圍繞着蔡州的各軍鎮將帥,增調兵馬,作好防範。吳元濟殺掉楊元卿的老婆和4個兒子,用他們的血塗射箭的靶子。淮西宿將董重質是吳少誠的女婿,吳元濟便讓他作為自己的主謀人。
  [8]戊戌,加河東節度使王鍔同平章事。
  [8]戊戌(二十五日),憲宗加封河東節度使王鍔為同平章事。
  [9]李吉甫言於上曰:『淮西非如河北,四無黨援,國家常宿數十萬兵以備之,勞費不可支也。失今不取,後難圖矣。』大將討之,張弘靖請先為少陽輟朝、贈官,遣使吊贈,待其有不順之跡,接着加兵,上從之,遣工部員外郎李君何弔祭。元濟不迎敕使,興兵四出,屠舞陽,焚葉,掠魯出、襄城,關東震駭。君何不得入而還。
  [9]李吉甫向憲宗進言說:『淮西與河北不同,四處是沒有朋友救濟的。國家時常屯駐數十萬兵馬,以便防範淮西,將士的勞苦與國家的開銷全是難以支撐下去的。假設如今失去攻取吳少陽的時機,今後便難以圖謀了。』憲宗籌備征伐淮西,張弘靖懇求事先為吳少陽停了上朝表示哀掉,給他追贈官爵,派遣使者前去弔喪,贈予助喪的財物,等淮西顯現了對朝廷不恭敬的行蹤,接着以軍力相加。憲宗聽從了他的提議,派遣工部員外郎李君何前去悼念祭奠。吳元濟不肯迎接敕使,派出兵馬,四面出擊,屠戮舞陽縣,火燒葉縣,搶劫魯山與襄城,關東震恐惶恐。李君何不能加入淮西,只好回朝。
  [10]冬,十月,丙午,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趙公李吉甫薨。
  [10]冬季,十月,丙午(初三),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趙公李吉甫逝世。
  [11]壬戌,以忠武節度副使李光顏為節度使。甲子,以嚴綬為申、光、蔡招安使,督諸道兵招討吳元濟;乙丑,命內常侍知省事崔潭峻監其軍。戊辰,以尚書左丞呂元膺為東都留守。
  [11]壬戌(十九日),憲宗任命忠武節度副使李光顏為節度使。甲子(二十一天),憲宗任命嚴綬為申、光、蔡招安使,監督各道兵馬招安征伐吳元濟。乙丑(二十二日),憲宗命令內常侍知省事崔潭峻當擔嚴綬的監軍。戊辰(二十五日),憲宗任命尚書左丞呂元膺為東都留守。
  [12]党項寇振武。
  [12]党項加害振武。
  [13]十仲春,戊辰,以尚書右丞韋貫之同平章事。
  [13]十仲春,戊辰(二十五日),憲宗任命尚書右丞韋貫之為同平章事。
十年(乙未、815)
十年(乙未,公元815年)
  [1]春,正月,乙酉,加韓弘守司徒。弘鎮宣武,十餘年不入朝,頗以軍力自大,朝廷亦不以忠純待之。王鍔加平章事,弘恥班在其下,與武元衡書,頗露不平之意。朝廷方倚其趨勢以制吳元濟,故遷官使居鍔上以寵慰之。
  [1]春天,正月,乙酉(十三日),憲宗加封韓弘守司徒。朝弘鎮守宣武,十多年來不肯入京朝見,仗恃着部隊的力量,認為自己很了不起,朝廷也不把他當做忠實篤厚的臣下看待。王鍔加封了平章事,韓弘以名列王鍔之下而感覺羞恥,在寫給武元衡的函件中,憤怒不滿之意頗有表露。朝廷正要藉助他所據有的地理趨勢去扼制吳元濟,因此給他升遷了官位,讓他的班次列在王鍔以上,以示榮寵與安撫。
  [2]吳元濟縱兵侵掠,及於東畿。已亥,制削元濟官爵,命宣武等十六道進軍討之。嚴綬擊淮西兵,小勝,不設施,淮西兵夜還襲之;仲春,甲辰,綬敗於磁丘,卻五十餘里,馳入唐州而守之。壽州練團使令狐通為淮西兵所敗,走保州城,境上諸柵盡為淮西所屠。癸丑,以左金吾上將軍李文通代之,貶通昭州司戶。
  [2]吳元濟放蕩兵馬擾亂劫奪,到了東都洛陽周邊的區域。己亥(二十七日),憲宗頒制削奪吳元濟的官職與爵位,命令宣武等十六道進軍征伐吳元濟。嚴綬進擊淮西兵馬,略微獲得了許多勝利,便不再設置防範,淮西兵馬在夜間返回來攻擊嚴綬。仲春,甲辰(初二),嚴綬在磁丘敗北,退卻了五十多里地,緩慢奔入唐州,據城防守。壽州團練使令狐通被淮西兵馬擊敗,逃奔壽州城自保,州境上各處柵壘的士兵整個受到淮西軍的屠戮。癸丑(十一天),憲宗使左金吾上將軍李文通替代令狐通,將令狐通貶為昭州司戶。
  詔鄂岳觀測使柳公綽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聽,使討吳元濟,公綽曰:『朝廷以吾書生不知兵邪!』即奏請自行,許之。公綽至安州,李聽屬橐迎之。公綽以鄂岳都知兵馬使、先鋒行營兵馬都虞候二牒授之,選卒六千以屬聽,戒其部校曰:『行營之事,一決都將。』聽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外號令整肅,區處軍事,諸將無不服。士卒在行營者,其家疾病死喪,厚給之,妻淫者,沈之於江,士卒皆喜曰:『中丞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戰皆捷。公綽所乘馬,殺圉人,公綽命殺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備耳,此良馬,惋惜!』公綽曰:『材良性駑,何足惜也!』竟殺之。
  憲宗頒詔命令鄂岳觀測使柳公綽將五千兵馬撥給安州刺史李聽,讓李聽征伐吳元濟。柳公綽說:『朝廷認定我是1個書生,不精通用兵之道嗎?』他當即上奏懇求讓他自己前去,憲宗承諾了他。柳公綽來到安州,李聽讓全副武裝的將領前去迎接他。柳公綽將鄂岳都知兵馬使、先鋒行營兵馬都虞候兩類文書交達他們,選出士兵六千人權屬給李聽,警告他的軍隊說:『相關行營的事務,一切由都將決議。』李聽感謝他的恩德,害怕他的森嚴,就象他的部下通常。柳公綽發號施令,整潔嚴厲,他處理軍旅事務,諸位將領無不悅服。身在行營的士兵們,但凡家中人有抱病或滅亡的,都發給他們豐富的東西,他們的老婆縱慾放縱的,便沉入長江淹死。將士們都興奮地說:『柳中丞替咱們整治家務,咱們如何能夠不至死向前呢!』因此,柳公綽每次出戰,都獲得了勝利。柳公綽所騎的馬,將養馬人踢死了,柳公綽便命令將馬匹殺死來祭奠養馬人。有人說:『那是因為養馬人不加防範導致的,這是一匹好馬,殺死它太惋惜了!』柳公綽說:『這匹馬能奔善跑,但生性惡劣,有什麼值得惋惜呢!』他終究將這匹馬殺掉了。
  [3]河東將劉輔殺豐州刺史燕重旰,王鍔誅之,及其黨。
  [3]河東將領劉輔殺死了豐州刺史燕重旰,王鍔又將劉輔及其朋友誅殺了。
  [4]王叔文之黨坐謫官者,凡十年不量移,執政有憐其才欲漸進之者,悉召至京師;諫官爭言其不可,上與武元衡亦惡之,三月,乙酉,皆認為遠州刺史,官雖從而地益遠。永州司馬柳宗元為柳州刺史,朗州司馬劉禹錫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萬無母子俱往理。』欲請於朝,願以柳易播。會中丞裴度亦為禹錫言曰:『禹錫誠有罪,然母老,與其子為死別,良可傷!』上曰:『為人子尤當自謹,勿貽親憂,此則禹錫重可責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錫在所宜矜。』上很久,乃曰:『朕所言,以責為人子者耳;然不欲傷其親心。』退,謂左右曰:『裴度愛我終切。』明天,禹錫改連州刺史。
  [4]王叔文一黨中獲罪貶官的人們,已然十年沒有酌情遷官。有類憐憫他們的才氣而打算漸漸提高他們的掌管政務的官員,主張將他們整個傳召到京城來,諫官們爭着陳說這類作法是不恰當的,憲宗與武元衡也膩煩他們。三月,乙酉(十四日),憲宗將他們整個任命為偏僻各州的刺史,固然官職提高了,所在地卻愈加迢遙了。永州司馬柳宗元出任柳州刺史,朗州司馬劉禹錫出任播州刺史。柳宗元說:『播州不是人居留的地方,而劉禹錫的母親尚在高堂,萬萬沒有讓母子二人共同前往的道理。』他打算向朝廷懇求,樂意讓自己由柳州改任播州。適值御史中丞裴度也為劉禹錫進言說:『劉禹錫固然有罪,可是他的母親年事已高,與自己的兒子去作永訣,實在使人憂傷!』憲宗說:『作為人子,特別理應使自己謹嚴,不要給親人留下憂患。這樣說來,劉屬錫也是甚可非難的啊。』裴度說:『陛下正在奉養太后,恐怕在劉禹錫那邊也應加以憐惜。』憲宗過了好久才說:『朕說的話,是只責怪作兒子的罷了,可是並非打算使他的母親悲傷。』退下來後,憲宗對周邊的人說:『裴度對朕愛得深切啊。』第二天,劉屬錫便被改任為連州刺史了。
  宗元善為文,嘗作【梓人傳】,認為:『梓人不執斧斤刀鋸之技,專以尋引、規矩、繩墨度群木之材,視棟宇之制,相高妙、圓方、短長之宜,指麾眾工,各趨其事,不完成者退之。大夏既成,則獨名其功,受祿三倍。亦猶相天下者,立鋼綱紀、整法度,擇天下之士使稱其職,居天下之人使安其業,能者進之,不可者退之,萬國既理,而談者獨稱伊、傅、周、召,其百執事之勤奮不得紀焉。或者不知體要,能矜名,親小勞,侵眾官,聽聽於府庭,而遣其大者遠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柳宗元擅長撰寫文章,已經作過一篇【梓人傳】,講道:『有一位木工,不肯去做斧砍鋸析這一種技術活計,卻專門用長尺、圓規、方尺、墨斗審度各類木柴的用場,檢視屋宇的規制,觀測高度、方圓、長短能否合度,指揮着眾多的木匠,各自去干自己的活計,對不可將任務承當起來的人們,便將他們解僱。一座大型的屋宇建成後,只有以他的名稱記錄事功,獲得的酬金是通常木匠的三倍。這也正象承當天下宰相的人們,設立綱要方法,整飭法令制度,選取天下的人士,使他們的才幹與自己的職務相稱;讓天下的人們暫住下來,使他們放心專注自己的職業。提高有本領的人們,屏退沒有本領的人們。全國各地獲得管理後,議論起此事的人們只有贊伊尹、傅說、周公、召公等宰相,對那些各部門專職職員的辛勞勞苦卻不可夠加以記錄。有類宰相不識大體,不得方法,誇耀自己的才能與名氣,親身去做微小的勞務,加害百官的職責,在官署中喧嚷地辯論不休,而將重要而深遠的策略遺落無存,這是不精通為相之道。』
  又作【種樹郭橐駝傳】曰:『橐駝之所種,無不生且茂者。或問之,對曰:「橐駝非能使木壽且孳也。凡木之性,其根欲舒,其土欲故,既植之,勿動勿慮,去不復顧。其蒔也若子,其置也若棄,則其天全而性得矣。他植者則否則,根拳而土易,愛之太恩,憂之太勤,旦視而暮撫,已去而復顧,甚者爪其膚以驗其生枯,搖其本以觀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離矣。雖曰愛之,實則害之;雖曰憂之,實則仇之。故不我若也!為政亦然。吾居鄉見長人者,好煩其令,若甚憐焉而卒以禍之。旦暮吏來,聚民而令之,促其耕穫,督其蠶織,吾小人輟饔飧以勞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邪!凡病且怠,職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
  柳宗元又曾撰寫【種樹郭橐駝傳】說:『郭橐駝栽培的樹木,沒有不成活、不茂盛的。有人問他此中的道理,郭橐駝答覆說:『我本人並非能夠使樹木延長命命而且生長茂盛。大凡樹木的本性,樹根喜愛伸展,喜愛讓人培上陳泥。將樹木栽培好後,不需移動它,不需為它擔憂,分開它後,便不必再去看管它。裁種樹木時,就象愛惜自己的後代同樣,將樹木放入土中後,就象將它擯棄了似的,這就使樹木的天性得以保全,使樹木的本性獲得成長了。別的栽培樹木的人們就不是如此了,他們使樹木的根部拳曲在一塊,況且改換了新土,對樹木的愛惜過於深切,擔心過於細密,清晨去看它,夜晚又去撫摩它,已然分開了,還要再轉頭看上一眼。更為過度的人們還要劃破樹皮,查閱它是成活了,還是枯萎了,搖擺着樹幹,去觀測枝葉哪裡稠密,哪裡繁密,而樹木卻與自己的本性日見擺脫了。固然說是愛惜樹木,實際卻是侵害樹木;固然說是為樹木擔心,實際卻是將樹木當做仇敵了。因此,人們種樹都不如我。辦理政務,也是這個道理。我住在鄉下,看見當官的人們,喜愛反覆發號施令,象是對黎民十分憐惜,但始終給黎民帶來禍患。成天都有吏人前來,將黎民集結起來,向人們公布命令,催促人們耕地收割,督促人們養蠶織布,咱們這類小人把早飯晚餐都停下來,忙着去慰問吏人還來不及呢,又如何能夠使咱們的生計得以蕃息,而且使咱們的天性坦然無擾呢!通常說來,人民困頓疲倦,首要是因為這個原故的啊!」』這是柳宗元文章中深含哲理的作品。
  [5]庚子,李光顏奏破淮西兵於臨潁。
  [5]庚子(二十九日),李光顏奏稱在臨潁擊敗淮西兵馬。
  [6]田弘正遣其子布將兵三千助嚴綬討吳元濟。
  [6]田弘正直遣他的兒子田布帶領兵馬三千人,輔助嚴綬征伐吳元濟。
  [7]甲辰,李光顏又奏破淮西兵於南頓。
  [7]甲辰(疑誤),李光顏又奏稱在南頓擊敗淮西兵馬。
  [8]吳元濟遣使求救於恆、鄆;王承宗、李師道數上表請赦元濟,上不從。是時發諸道兵討元濟而不及淄青,師道使上將將二千人趣壽春,聲言助官軍討元濟,實欲為元濟之援也。
  [8]吳元濟派遣使者向恆州與鄆州懇求挽救,王承宗和李師道多次上表懇求赦免吳元濟,憲宗不肯聽從。那時,朝廷徵調各道兵馬征伐吳元濟,還沒有征伐淄青,李師道便讓上將帶領二千人奔赴壽春,宣稱輔助官軍征伐吳元濟,實際卻是打算去救濟吳元濟。
  師道素質刺客奸人數十人,厚資給之,其人說師道曰:『用兵所急,莫先糧儲。今河陰院積江、淮租賦,請潛往焚之。募東都惡少年數百,劫城市,焚宮闕,則朝廷未暇討蔡,先自救腹心。此亦救蔡一奇也。』師道從之。自是所在盜賊竊發。辛亥暮,盜數十人攻河陰轉運院,殺傷十餘人,燒錢帛三十餘萬緡匹,谷三萬餘斛,因而人情懼。群臣多請罷兵,上不許。
  李師道平常飼養着刺客和姦人幾十人,以豐富的資財供應他們,其中有人奉勸李師道:『用兵打仗急迫須要的,沒有比食糧貯備更為主要的了。如今,河陰轉運院積壓着江淮區域的賦稅,請暗中前去焚燒河陰轉運院。可以召募洛陽的惡劣少年幾百個體,擄掠都市,焚燒宮庭,使朝廷沒有征伐蔡州的餘暇,卻要首先去挽救自己的核心區域。這也可以算作救濟蔡州的1個奇計了。』李師道聽從了此人的提議。今後,各處都有盜賊暗中活動。辛亥(疑誤)黃昏,有匪徒數十人攻擊河陰轉運院,殺傷了十多個體,燒掉財帛布帛三十多萬緡匹,穀物三萬多斛。由此,人們感覺驚懼不安,群臣多數懇求停了用兵,憲宗不肯應許。
  [9]諸軍討淮西久未有功,蒲月,上遣中丞裴度詣行營宣慰,察用兵趨勢。度還,言淮西必可取之狀,且曰:『觀諸將,惟李光顏勇而知義,必能建功。』上悅。
  [9]各軍長時間征伐淮西,毫無建樹。蒲月,憲宗派遣御史中丞裴度前往行營安撫將士,察看採用軍事舉措的狀況。裴度回朝後,陳述了淮西必定能夠攻取的狀況,況且說:『我觀測諸位將領,唯獨李光顏驍勇善戰,深明大義,絕對能夠成立功勳。』憲宗興奮。
  考功郎中、知制誥韓愈上言,認為:『淮西三小州,殘弊困劇之餘,而當天下之鼎力,其破敗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斷與不停耳。』因條陳用兵厲害,認為:『今諸道興兵各二三千人,權勢單弱,羈旅異鄉,與賊不相諳委,望風懾懼。將帥以其客兵,待之既薄,使之又苦;或分割團隊,兵將相失,心孤意怯,難以有功。又其本軍各須資遣,路途迢遙,勞費倍多。聞陳、許、安、唐、汝、壽等州與賊連通處,村子黎民悉有武器,習於鬥爭,識賊深淺,比來未有處罰,猶願自備衣糧,愛護鄉里。若令募集,立可成軍。賊平之後,易使歸農。乞悉罷諸道軍,募土人以代之。』又言:『蔡州士卒皆國家黎民,若權勢窮不可為惡者,不須過有殺戮。』
  考功郎中、知制誥韓愈進言認定:『淮西唯獨申、光、蔡3個小州,正當殘滅破敗、窘迫艱巨的末路,況且面對着天下的整個軍力,他們的毀滅是指日可待的。但是,如今還不清晰的原因,就是陛下有沒有作出定奪。』因而他逐條陳述利用軍力的益處與害處,認定:『如今,各道派出的兵馬分別有兩三千人,聲勢微小,力量單薄,客居外鄉,不熟識敵軍的實情,以至一看見敵軍的勢頭,就膽怯了。將帥們認定他們全是外來的兵馬,既苛刻地看待他們,又竭力使喚他們。有類士兵的團隊被撮合重編,士兵與將領被分開開來,使將士們感覺孤獨,懷有怯意,這是很難獲取順利的。再者,將士們所在本軍分別須要發運給養,路途迢遙,人力與財力耗費加倍繁瑣。據說陳州、許州、安州、唐州、汝州、壽州等與敵軍連通着的地方,村落中的黎民都有兵器,已然習慣當兵打仗,曉得敵軍的真假。固然最近對這類黎民沒有做出安排,但他們仍舊樂意由自己備辦衣服與口糧,愛護自己的故鄉。假設讓人募集這類黎民,立刻就能夠構成部隊。將仇人平定後,也容易打發他們回鄉務農。請陛下將各道部隊整個撤走,召募當地黎民來代替各道部隊。』他還說:『蔡州將士全是國家的黎民,假使到了吳元濟勢窮力竭,不再能夠作惡時,不須過多地殺害他們。』
  [10]丙申,李光顏奏敗淮西兵於時曲。淮西兵晨壓其壘而陳,光顏不得出,乃自毀其柵之左右,出騎以擊之。光顏自將數騎沖其陳,出入數四,賊皆識之,矢集其身如毛;其子攬轡止之,光顏舉刃叱去。因而人爭致死,淮西兵大潰,殺數千人。上以裴度為知人。
   [10]丙申(二十六日),李光顏奏稱在時曲擊敗淮西兵馬。清晨,淮西兵馬牢牢強迫着李光顏的營壘結成陣列,李光顏不能出兵,便自行毀除本軍周邊的柵欄,派出騎兵,向淮西軍進擊。李光顏親身帶領幾個騎兵向淮西陣中衝鋒,屢次衝進去,殺出來,仇人都認知他,箭象刺蝟毛般密集地向他身上射去。他的兒子捉住韁繩,請他停了衝鋒,李光顏舉起武器,喝斥他走開。因而,人們爭着搏命力戰,淮西兵馬大範圍地潰退,被殺死了數千人。憲宗認定裴度是擅長辨認人才的。
  [11]上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師道所養客說李師道曰:『皇帝因此銳意誅蔡者,元衡贊之也,請密往刺之。元衡死,則他相不敢主其謀,爭勸皇帝罷兵矣。』師道認為然,即資給遣之。
  [11]自從李吉甫逝世今後,憲宗將採用軍事舉措的事件整個交託給武元衡。李師道飼養的賓客奉勸李師道說:『皇帝埋頭一意地聲討蔡州的根由,在於有武元衡協助他,請讓我機密前去刺殺他。假設武元衡死了,其餘宰相不敢掌管征伐蔡州的謀劃,就會爭着奉勸皇帝停了用兵了。』李師道認定此言有理,當即發給盤資,打發他前去。
  王承宗遣牙將尹少卿奏事,為吳元濟遊說。少卿至中書,辭指不遜,元衡叱出之;承宗又上書詆毀元衡。
  王承宗派遣牙將尹少卿奏報事件,為吳元濟四周說情。尹少卿來到中書省時,言詞的意旨頗不謙和,武元衡便將他喝斥出去。王承宗又上書歹意毀謗武元衡。
  六月,癸卯,天未明,元衡入朝,出所居靖安坊東門;有賊自暗中凸顯射之,從者皆散走,賊執元衡馬行十餘步而殺之,取其顱骨而去。又入通化坊擊裴度,傷其首,墜溝中,度氈帽厚,得不死;人王義自後抱賊大呼,賊斷義臂而去。京城大駭,因而詔宰相出入,加金吾騎士張弦露刃以衛之,所過坊門呵索甚嚴。朝士未曉不敢外出。上或御殿久之,班猶未齊。
  六月,癸卯(初三),天色尚未大亮,武元衡前往朝廷,從他暫住的靖安坊東門出來。忽然,有1個賊人從暗地裡出來用箭射他,侍從職員紛繁逃散。賊人牽着武元衡的馬匹走出十多步今後,將他殺死,砍下他的腦袋,便分開了。賊人又加入通化坊,前去刺殺裴度,使他頭部受傷,跌落在溝渠中。因為裴度戴的氈帽很豐富,因此得以不死。侍從王義從背後抱住賊人大聲呼叫,賊人砍斷他的胳臂,得以走脫。京城的人們都十分惶恐。因而,憲宗頒詔命令,宰相出門時,加派金吾騎士護衛。金吾騎士張滿弓弦,亮出武器,在須要經過的坊市門前喝呼搜索,很是緊密。朝中百官在天未亮時不敢走出家門。有時皇上登殿,等了好久,朝班中的官員仍舊不可到齊。
  賊遺紙於金吾及府、縣,曰:『毋急捕我,我先殺汝。』故捕賊者不敢甚爭。兵部侍郎許孟容見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橫屍路隅而盜不獲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零。又詣中書揮涕言:『請奏起裴中丞為相,大索賊黨,窮其奸源。』戊申,詔中外所在緝捕,獲賊者賞錢萬緡,官五品,敢庇匿者,舉族誅之。因而京城大索,公卿家有複壁、重者皆索之。
  賊人在金吾衛與兆府萬年、長安兩縣留下紙條說:『不要忙着緝捕我,不然,我先將你殺死。』因此,緝捕賊人的人們不敢操之過急。兵部侍郎許孟容進見憲宗說:『自古此後,沒有爆發過宰相被人在路旁殺害,盜賊卻不可捉獲的事件,這是朝廷的羞恥啊!』說着,他便抽泣起來。許孟容又前往中書省流着眼淚說:『懇求中書省申奏起用裴中丞為宰相,廣泛搜索賊人的朋友,查清他們為惡的本源。』戊申(初八),憲宗頒詔命令在朝廷內外四周搜查緝捕賊人,對將賊人拿獲的人,誇獎錢一萬緡,賜給五品官位。如有膽敢庇護暗藏賊人的,誅殺其全部家族。因而,京城的大搜索開始了,對家中築有夾壁、復屋的公卿都進行了搜索。
  成德軍進奏院有恆州卒張晏等數人,行止無狀,眾多疑之。庚戌,神策將軍王士則等告王承宗遣晏等殺元衡。吏捕得晏等八人,命京兆尹裴武、檢察御史陳中師鞫之。癸亥,詔以王承宗前後三表出示百僚,議其罪。
  成德軍進奏院中有恆州士卒張晏等幾個體,舉動無禮,眾人多猜疑他們就是賊人。庚戌(初十),神策軍的將軍王士則等人告發王承宗派遣張晏等人殺害武元衡,吏人緝捕住張晏等八人,憲宗命令京兆尹裴武與檢察御史陳中師審訊他們。癸亥(二十三日),憲宗頒詔將王承宗先後三次所上表章出示百官,商議他應受的罪罰。
  裴度病瘡,臥二旬,詔以衛兵宿其第,中使問訊不絕。或請罷度官以安恆、鄆之心,上怒曰:『若罷度官,是奸謀得成,朝廷無復綱紀。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賊。』甲子,上召度入對。乙丑,以度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業已討之,兩河藩鎮跋扈者,將視此為高下,不可中斷。』上認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討賊甚急。初,德宗多猜疑,朝士有相過從者,金吾皆伺察以聞,宰相不敢私第見客。度奏:『今寇盜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議,』始請於私第見客,許之。
  裴度創口不愈,臥病二十天,憲宗頒詔命令衛兵住在他的府第中,前去問候的中使接連不停。有人懇求免去裴度的官職,以便使恆州王承宗、鄆州李師道放下心來,憲宗氣憤地說:『假使免去裴度的官職,那就是邪惡的陰謀未遂了,朝廷不再有法度可言。我任用裴度1個人,就充足擊敗王承宗和李師道2個人。』甲子(二十四日),憲宗傳召裴度入朝奏對。乙丑(二十五日),憲宗任命裴度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裴度進言說:『淮西區域是腹心之患,不可不予剷除。況且,朝廷已然征伐淮西,河南、河北驕橫強暴的藩鎮,都打算對比此一戰事,來決議對朝廷的立場,因而,征伐吳元濟是不可夠中途而止的。』憲宗認定言之有理,便將採用軍事舉措的事務整個交託給裴度,對吳元濟的征伐甚為急迫。現在,德宗通常猜忌嫉妒臣下,針對互相來往的朝中百官,金吾衛一概偵查信息,上報德宗,宰相也不敢在私家宅第中會晤客戶。裴度奏稱:『現在仇人還沒有平定,宰對應當招攬延引各地德才兼備的人才參加謀劃計議。』因而,他首次懇求在私家宅第中會晤賓客,憲宗承諾了他的懇求。
  陳中師按張晏等,具服殺武元衡;張弘靖疑其不實,屢言於上,上不聽。戊辰,斬晏等五人,殺其黨十四人,李師道客竟潛匿亡去。
  陳中師審訊張晏等人,他們都認可殺害了武元衡。張弘靖猜疑他們的話不屬實,多次進言,憲宗不肯聽從。戊辰(二十八日),朝廷斬殺張晏等五人,殺掉他們的朋友十四人,李師道的賓客終究躲在暗中,流亡而去了。
  [12]秋,七月,庚午朔,靈武節度使李光進薨。光進與弟光顏和睦,光顏先娶,其母委以家事。母卒,光進後娶,光顏使其妻奉管龠,籍財物,歸於其姒。光進反之曰:『新婦逮事先姑,先姑命主家事,不可易也。』因對峙而泣。
  [12]秋天,七月,庚午朔(初一),靈武節度使李光進逝世。李光進與弟弟李光顏關係友善,李光顏娶妻在先。他們的母親將家中事務都交達了李光顏的老婆。母親逝世後,李光進後來也娶了老婆,李光顏讓自己的老婆捧着鎖鑰,登錄好家中的財物,交達她的嫂子。李光進將鎖鑰、帳簿又退了回去,他說:『弟婦趕上了奉養已故的婆婆,已故的婆婆命令她掌管家中事務,這是不可夠更改的啊。』因而,兩人握着手抽泣起來。
  [13]甲戌,詔數王承宗罪惡,絕其朝貢,曰:『冀其翻然改過,束身自歸。攻討之期,更俟後命。』
  [13]甲戌(初五),憲宗頒詔數說王承宗的罪惡,不再讓他入朝納貢,還說:『期望他能夠翻然改過,主動投案。前去攻擊的日期,再等待今後的命令。』
  [14]八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14]八月,己亥朔(初一),顯現日食。
  [15]李師道置留後院於東都,本道人雜沓來往,吏不敢詰。時淮西兵犯東畿,防禦兵悉屯伊闕;師道潛內兵於院中,至數十百人,謀焚宮闕,縱兵殺掠,已烹牛饗士,明天,將發。其小卒詣留守呂元膺告變,元膺亟追伊闕兵圍之;賊眾凸顯,防禦兵踵其後,不敢迫,賊出長夏門,望山而遁。是時都城震駭,留守兵寡弱;元膺坐皇城門,指使部分,意氣自若,都人賴以安。
  [15]李師道在洛陽設置了留後院,本道的人們混亂地來往於此處,吏人不敢責問。那時,淮西兵馬加害東都周邊區域,防禦他們的兵馬整個在伊闕屯駐。李師道暗中將兵馬安置到留後院中,多達數十人到上百人。他計劃火燒宮庭,放蕩兵馬連殺帶搶,已然事先烹煮牛肉,對將士們進行了犒賞。第二天,就要策動時,他的小兵前往留守呂元膺處告發了這一事變,呂元膺趕快追回屯駐伊闕的兵馬,前來包圍李師道的留後院。敵軍沖了出來,呂元膺的防禦使兵馬追隨在他們後邊,不敢逼近。仇人出了長夏門,向山上逃去。此時候,東都的人們震惶恐駭,留守的兵馬單薄微小,呂元膺坐在皇城門前,指揮布置,立場鎮定自如,東都的人們仰賴着他得以放下心來。
  東都西南接鄧、虢,皆高山深林,民不耕作,專以射獵為生,人皆勇,謂之山棚。元膺設重購以捕賊。數日,有山棚鬻鹿,賊遇而奪之,山棚走召其儕類,且引官軍共圍之谷中,盡獲之。按驗,得其魁,乃中嶽寺僧圓淨;故嘗為史思明將,勇悍過人,為師道謀,多買田於伊闕、陸渾之間,以舍山棚而衣食之。有訾嘉珍、門察者,潛部分以屬圓淨,圓淨以師道錢千萬,陽為治佛光寺,結黨定謀,約令嘉珍等竊發城中,圓淨舉火於山中,集二縣山棚入城助之。圓淨時年八十餘,捕者既得之,奮錘擊其脛,不可折。圓淨罵曰:『鼠子,折人脛且不可,敢稱健兒!』乃自置其脛,教使折之。臨刑,嘆曰:『誤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黨與死者凡數千人。留守、防禦將二人及驛卒八人皆受其職名,為之耳目。
  東都洛陽西南面與鄧州和虢州交界,全是高山深林,山民不專注農業,專門靠打獵保持生計,人人敏捷英勇,被稱為山棚。呂元膺懸出重賞,緝捕賊人。過了幾天,有1個山棚正在賣鹿,賊人碰到了他,便將鹿奪走了。山棚跑回去召集夥伴,況且領着官軍一同將賊人包圍在山谷中,將他們整個捉獲。經過審訊核對,找尋了他們的領袖,卻是中嶽寺的和尚圓淨。圓淨過去已經當擔史思明的將領,英勇強悍,超越常人。他向李師道獻計,在伊闕、陸渾兩地之間多多購置田地,使山棚暫住下來,況且供應他們衣服與食品。知名叫訾嘉珍與門察的2個人,暗中布置率領山棚權屬圓淨。圓淨用李師道撥發的一千萬錢,裝作修治佛光寺,聚集同黨,制訂計謀,邀結並命令訾嘉珍等人在洛陽城裡暗中起事,圓淨在山上點動怒來,合集伊闕、陸渾兩縣的山棚前往洛陽城中救濟他們。那時,圓淨已然有八十多歲,緝捕仇人的官兵獲得圓淨後,用子猛打他的小腿,但並非能將他的小腿打斷。圓淨罵着說:『鼠輩小子,連人的小腿都打不停,還敢稱作健壯的男兒嗎?』因而他自己將小腿安頓好,教給那位官兵打斷了它。到伏法時。圓淨嘆氣着說:『你們耽擱了我的大事,不可血染洛陽城了!』被處死的圓淨的黨羽共有數千人。留守、防禦使的將領二人以及驛站的士兵八人,都接受了李師道的職名,為圓淨打探新聞。
  元膺鞫訾嘉珍、門察,始知殺武元衡者乃師道也,元膺密以聞;以檻車送二人詣京師。上業已討王承宗,不復窮治。元膺上言:『最近藩鎮跋扈不臣,有可容貸者。至於師道謀屠都城,燒宮闕,悖逆尤甚,不可不誅。』上認為然;而方討吳元濟,絕王承宗,故未暇治師道也。
  呂元膺審訊了訾嘉珍和門察後,才知曉殺害武元衡的主謀是李師道。呂元膺將此事機密上報憲宗,用囚車將二人送往京城。憲宗已然征伐王承宗,不再徹底處治。呂元膺進言說:『近些時候,藩鎮驕橫強暴,未盡臣下的禮數,還有能夠寬宥的地方。至於李師道圖謀屠戮東都,焚燒宮殿,悖亂忤逆,分外嚴重,不可夠不加誅討。』憲宗認定言之有理。但是,朝廷正在征伐吳元濟,又與王承宗爆裂,因此沒有餘暇處治李師道。
  [16]乙丑,李光顏敗於時曲。
  [16]乙丑(二十七日),李光顏在時曲敗北。
  [17]初,上以嚴綬在河東,所遣裨將多建功,故使鎮襄陽,且督諸軍討吳元濟。綬無他材能,到軍之日,傾府庫,士卒,累年之積,一旦而盡;又厚賂太監以結支援,擁八州之眾萬餘人屯境上,閉壁經年,無尺寸功。裴度屢言其軍無政。
  [17]現在,嚴綬在河東時,他派出的副將有不少人立了功績,因此憲宗讓他鎮守襄陽,而且監督各軍征伐吳元濟。嚴綬沒有別的才能,僅僅在到軍鎮就職時,竭盡庫存,賞賜將士,多年的蓄積,一時散盡。他又鼎力行賄太監,與他們相互救濟。他把握着襄、鄧、唐、隨、均、房、郢、復八州兵眾一萬多人,駐紮在邊境上,將營壘關閉了一年,沒有立下所有功績,裴度多次說他治軍無善政。
  九月,癸酉,以韓弘為淮西諸軍都統。弘樂於自擅,欲倚賊自重,不願淮西速平。李光顏在諸將中戰最力,弘欲結其歡心,舉大梁城索得一美婦人,教之歌舞絲竹,飾以珠玉金翠,直數百萬錢,遣使遺之。使者先致書。光顏大饗將士,使者進妓,容色絕世,一座盡驚。光顏謂使者曰:『相公愍光顏羈旅,賜以美妓,荷德誠深。然戰士數萬,皆棄家遠來,觸犯白刃,光顏何忍獨以聲色自娛悅乎!』因流涕,座者皆泣;即於席上厚以繒帛贈使者,並妓返之,曰:『為光顏多謝相公,光顏以身許國,誓不與逆賊同戴日月,死無貳矣!』
  九月,癸酉(初五),憲宗任命韓弘為淮西諸軍都統。韓弘喜愛獨斷獨行,打算藉助敵軍加劇自己的地位,不樂意快速將淮西平定。李光顏在各將領中間戰鬥最為出力,韓弘打算博取他的歡心,在全大梁城中搜到1個美麗的婦女,教給她歌唱舞蹈,彈奏樂器,用珠寶玉石、金銀翡翠將她妝扮起來,價值數百萬錢,派遣使者將她贈給李光顏。使者首先書將信交達李光顏,正值李光顏大宴將士。使者將歌妓進獻上來,歌妓的模樣姿色冠絕現代,滿座將士都驚呆了。李光顏告知使者說:『韓相公憐憫我客居他鄉,賜給我美麗的歌妓,我蒙受韓相公的恩德固然深沉。可是,我這裡有數萬戰士,全是丟下家庭,遠道而來,在白晃晃的武器中間冒犯,莫非我能夠忍心單獨以嬌聲美色自己娛樂嗎!』說着,他便流下了眼淚,在座的人們也都抽泣起來。李光顏當即在席上贈給使者不少繒帛,連同歌妓也退還給他,還說:『替我多謝韓相公。我已信心以本身為國效命,發誓不肯與忤逆的賊人共存於凡間,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二心!』
  [18]冬,十月,庚子,始分山南東道為兩節度,以戶部侍郎李遜為襄、復、郢、均、房節度使;以右羽林上將軍高霞寓為唐、隨、鄧節度使。朝議以唐與蔡接,故使霞寓專事攻戰,而遜調五州之賦以餉之。
  [18]冬季,十月,庚子(初三),朝廷開始將山南東道分成2個節度軍府,任命戶部侍郎李遜為襄、復、郢、均、房節度使,任命右羽林上將軍高霞寓為唐、隨、鄧節度使。朝臣計議認定唐州與蔡州交界,因此讓高霞寓專門專注攻伐接戰,而讓李遜調發五州的賦稅來供應高霞寓軍餉。
  [19]辛丑,刑部侍郎權德輿奏:『自開元二十五年修【格式律令事類】後,至今【長行敕】,近刪定為三十卷,請實行。』從之。
  [19]辛丑(初四),刑部侍郎權德輿奏稱:『我整理了自開元二十五年修撰的【格式律令事類】今後的律令格式,直至現行的【長行敕】,於近日刪定為三十卷的新書,請陛下頒行。』憲宗聽從了他的提議。
  [20]上雖絕王承宗朝貢,未有詔討之。魏博節度使田弘正屯兵於其境,承宗屢敗之;弘正忿,表請擊之,上不許。表十上,乃聽至貝州。丙午,弘正軍於貝州。
  [20]固然憲宗不再允許王承宗入朝納貢,可是也沒有頒詔征伐他。魏博節度使田弘正在王承宗的疆境上屯駐兵馬,而王承宗多次擊敗田弘正軍。田弘正憤怨不平,上表懇求進擊王承宗,憲宗不肯承諾。田弘正接連十次上表,憲宗才准予他前往貝州。丙午(初九),田弘正在貝州駐紮下來。
  [21]庚戌,東都奏盜焚柏崖倉。
  [21]庚戌(十三日),東都洛陽奏稱匪徒焚燒了柏崖倉。
  [22]十一月,壽州刺史李文通奏敗淮西兵。
  [22]十一月,壽州刺史李文通奏稱擊敗了淮西兵。
  壬申,韓弘請命眾軍合攻淮西;從之。
  壬申(初五),韓弘懇求命令各軍協力攻擊淮西,憲宗聽從了他的提議。
  李光顏、烏重胤敗淮西兵於小水,拔其城。
  李光顏與烏重胤在小水擊敗淮西兵馬,而且攻克了小水城。
  乙亥,以嚴綬為太子少保。
  乙亥(初八),憲宗任命嚴綬為太子少保。
  盜焚襄州佛寺軍儲。盡徙京城積草於四效以備火。
  匪徒焚毀了襄州佛寺內的軍事貯備。朝廷將京城中聚積的乾草整個遷移到四處的效區去,以防範火警。
  丁丑,李文通敗淮西兵於固始。
  丁丑(初十),李文通在固始擊敗淮西兵。
  戊寅,盜焚獻陵園宮、永巷。
  戊寅(十一天),匪徒焚毀了獻陵的後殿和長巷。
  [23]詔發振武兵二千,會義武軍以討王承宗。
  [23]憲宗頒詔徵發振武兵馬兩千人,會合義武軍兵馬,以征伐王承宗。
  [24]己丑,吐蕃款隴州塞,請互市,許之。
  [24]己丑(二十二日),吐蕃與隴州通好,懇求兩邊進行貿易來往,獲得了許可。
  [25]初,吳少陽聞信州人吳武陵名,邀認為賓友,武陵不答。及元濟反,武陵以書諭之曰:『足下勿謂部曲不我欺,人情與足下一也。足下反皇帝,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論,則其情可知矣。』
  [25]現在,吳少陽得悉信州人吳武陵卓知名望,便約請他做自己的賓客和同夥,吳武陵不肯應承。及至吳元濟叛變朝廷後,吳武陵寫函件勸導他說:『您可不要認為您的部下不會騙取您,人們的情緒與您是同樣的。既然您可以叛皇上,人們也就打算叛變您。假使您能夠換到他們的地位上去對待這個問題,人們的情緒就十分清晰了。』
  [26]丁酉,武寧節度使李願奏敗李師道之眾。時師道數遣兵攻徐州,敗蕭、沛數縣,願悉以步騎委都押牙溫人王智興,擊破之。十仲春,甲辰,智興又破師道之眾,斬首二千餘級,逐北至平陰而還。願,晟之子也。
  [26]丁酉(三十日),武寧節度使李願奏稱擊敗李師道的兵馬。那時,李師道多次派兵攻擊徐州,擊敗了蕭、沛等好幾個縣。李願將步兵、騎兵整個交託給都押牙、溫地人王智興,王智興打敗了李師道軍。十仲春,甲辰(初七),王智興又一次擊敗李師道的兵馬,斬首兩千多級,追逐敗走的敵軍,直到平陰,才收兵返回。李願是李晟的兒子。
  [27]東都防禦使呂元膺請募山棚以衛宮城,從之。
  [27]東都防禦使呂元膺懇求募集山棚來護衛宮城,朝廷聽從了他的提議。
  [28]乙丑,河東節度使王鍔薨。
  [28]乙丑(二十八日),河東節度使王鍔逝世。
  [29]王承宗縱兵四掠,幽、滄、定三鎮皆苦之,爭上表請討承宗。上欲許之,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張弘靖認為『兩役並興,恐國力所不支,請併力平淮西,乃征恆冀。』上不為之止,弘靖乃求罷。
  [29]王承宗放蕩士兵四周搶劫,幽州、滄州、定州三軍鎮都被干擾得困苦不堪,爭着上表懇求付伐王承宗,憲宗打算承諾他們的懇求。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張弘靖認定:『假設征伐吳元濟與征伐王承宗一併進行,恐怕國家的力量難以支撐下去。請協力平定淮西,接着再去征討恆冀。』憲宗不肯由此停了征討王承宗,因而張弘靖便懇求免去職務。
十一年(丙申、816)
十一年(丙申,公元816年)
  [1]春,正月,己巳,以弘靖同平章事,充河東節度使。
  [1]春天,正月,己巳(初三),憲宗任命張弘靖為同平章事,充任河東節度使。
  [2]幽州節度使劉總奏敗成德兵,拔武強,斬首千餘級。
  [2]幽州節度使劉總奏稱擊敗了成德王承宗的兵馬,攻克了武強,斬首一千餘級。
  [3]庚辰,翰林學士、中書舍人錢徽,駕部郎中、知制誥蕭,各解職,守本官。時群臣請罷兵者眾,上患之,故黜徽、以警其他。徽,吳人也。
  [3]庚辰(十四日),翰林學士、中書舍人錢徽和駕部郎中、知制誥蕭被分別解除了職務,守任本來的官職。那時,群臣中懇求停了用兵的人許多,憲宗厭恨他們,因此將錢徽與蕭貶官,以告誡其他的人。錢徽是吳地人。
  [4]癸未,制削王承宗官爵,命河東、幽州、義武、橫海、魏博、昭義六道講討。韋貫之屢請先取吳元濟、後討承宗,曰:『陛下不見建中之事乎?始於討魏及齊,而蔡、燕、趙皆應,卒致朱之亂,由德宗不可忍數年之憤邑,欲太平之功速成故也。』上不聽。
  [4]癸未(十七日),憲宗頒布制書削除王承宗的官職爵位,命令河東、幽州、義武、橫海、魏博、昭義六道進軍征伐王承宗。韋貫之多次懇求首先攻取吳元濟,接着征伐王承宗,他說:『陛下沒有看見建中年間的事件呢?德宗開始時是要征伐魏博田悅和淄青李納,但是,申蔡李希烈、盧龍朱滔、恆冀王武俊都呼應田悅與李納,終究造成了朱的變亂,這是因為德宗不可夠將忿恨與煩悶啞忍幾年的時間,而企圖天下太平的功業快速完結的原故啊!』憲宗不肯聽從。
  [5]甲申,盜斷建陵門戟四十七枝。
  [5]甲申(十八日),匪徒折斷建陵門前的戟四十七枝。
  [6]仲春,西川奏吐蕃贊普卒,新贊普可黎可足立。
  [6]仲春,西川奏稱,吐蕃贊普逝世,新贊普可黎可足登基
  [7]乙巳,以中書舍人李逢吉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逢吉,玄道之曾孫也。
  [7]乙巳(九日),憲宗任命中書舍人李逢吉為門下待郎、同平章事。李逢吉是李玄道的曾孫。
  [8]乙卯,昭義節度使郗士美奏破成德兵,斬首千餘級。
  [8]乙卯(十九月),昭義節度使郗士美奏稱擊敗了成德兵馬,斬首一千餘級。
  [9]南詔勸龍晟淫虐不道,上下怨疾,弄棟節度王嵯巔弒之,立其弟勸利。勸利德嵯顛,賜姓蒙氏,謂之『大容』。容,蠻言兄也。
  [9]南詔勸龍晟荒淫殘暴,不施德政,官員甚至黎民都惱恨不滿,弄棟節度王嵯顛將他殺掉,改立了他的弟弟勸利。勸利感謝王嵯巔的恩德,賜給他姓氏為蒙氏,稱他為『大容』,『大容』就是蠻語的哥哥。
  [10]己未,劉總破成德兵,斬首千餘級。
  [10]己未(二十三日),劉總擊敗成德兵馬,斬首一千餘級。
  [11]荊南節度使袁滋父祖墓在朗山,請入朝,欲勸上罷兵。行至鄧州,聞蕭、錢徽貶官;及見上,更以必克勸之,僅得還鎮。
  [11]荊南節度使袁滋因為父親與祖父的墳墓立在蔡州朗山縣,便懇求入京朝見,籌備奉勸憲宗停了用兵。來到鄧州時,袁滋得悉蕭與錢徽已被貶官,及至見到憲宗今後,他反而奉勸絕對要禮服淮西,接着便返回荊南去了。
  [12]辛酉,魏博奏敗成德兵,拔其固城;乙丑,又奏拔其鴉城。
  [12]辛酉(二十五日),魏博奏稱擊敗了成德兵,攻克了成德的固城。乙丑(二十九日)魏博又一次奏稱攻克了成德的的鴉城。
  [13]三月,庚午,太后崩。辛未,敕以國哀,諸司公事權取中書門下處罰,不置攝冢宰。
  [13]三月,庚午(初四),太后王氏駕崩。辛未(初五),憲宗頒布敕書說,因為遭遇國喪,各相關部門的公務權且聽候中書、門下處置,不再設置攝冢宰。
  [14]壽州團練使李文通奏敗淮西兵於固始,拔山。己卯,唐鄧節度使高霞寓奏敗淮西兵於朗山,斬首千餘級,焚二柵。
  [14]壽州團練使李文通奏稱在固始擊敗淮西兵,攻克了山。己卯(十三日),唐鄧節度使高霞寓奏稱在朗山縣擊敗淮西兵,斬首一千餘級,還焚毀了兩處柵壘。
  [15]幽州節度使劉總圍樂壽。
  [15]幽州節度使劉總包圍了樂壽。
  [16]夏,四月,庚子,李光顏、烏重胤奏敗淮西兵於陵雲柵,斬首三千級。
  [16]夏日,四月,庚子(初五),李光顏與烏重胤奏稱在陵雲柵擊敗淮西兵,斬首三千級。
  [17]辛亥,司農卿皇甫以兼中丞權判度支。始以聚斂得幸。
  [17]辛亥(十六日),司農卿皇甫因兼當中丞而暫理判度支。皇甫今後以搜刮財貨而獲得寵幸。
  [18]乙卯,劉總奏破成德兵於深州,斬首二千五百級。乙丑,義武節度使渾鎬奏破成德兵於九門,殺千餘人。鎬,之子也。
  [18]乙卯(二十日),劉總奏稱在深州擊敗成德兵,斬首二千五百級。乙丑(三十日),義武節度使渾鎬奏稱在九門擊敗成德兵,斬殺一千多人。渾鎬是渾的兒子。
  [19]宥州軍亂,逐刺史駱怡;夏州節度使田進討平之。
  [19]宥州的部隊爆發了變亂,趕走了刺史駱怡。夏州節度使田進前去征伐,將變亂平定。
  [20]蒲月,壬申,李光顏、烏重胤奏敗淮西兵於陵雲柵,斬首二千餘級。
  [20]蒲月,壬申(初七),李光顏、烏重胤奏稱在陵雲柵擊敗淮西兵,斬首兩千多級。
  [21]六月,甲辰,高霞寓大敗於鐵城,僅以身免。時諸將討淮西者,勝則虛張殺獲,敗則匿之;至是,大敗不可掩,始上聞,中外駭愕。宰相入見,將勸上罷兵,上曰:『勝敗兵家之常,今但當論用兵策略,察將帥之不完成者易之,兵食不夠者助之耳。豈得以一將敗北,遽議罷兵邪!』因而獨用裴度之言,別人言罷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21]六月,甲辰(初十),高霞寓在鐵城大敗,只是使自己避免於難。那時,征伐淮西的各位將領,打了勝仗便憑空誇大殺傷俘獲的數額,打了敗仗便將實情隱瞞下來。至此,較大的落敗已不能掩飾,這才往上奏報,朝廷內外都很驚奇。宰相們入朝進見,籌備奉勸憲宗停了用兵,憲宗說:『勝負乃兵家常事,如今只理應研討利用軍力的策略,察明不可夠完成的將帥,將他們撤換下來,發掘哪裡軍糧不豐富,便去輔助哪裡。莫非能由於1個將領敗北了,便忙着商議停了用兵嗎?』因而,憲宗只有採取了裴度的進言,其餘主張停了用兵者的話語也漸漸平息了。己酉(十五日),高霞寓退兵防守唐州。
  上責高霞寓之敗,霞寓稱李遜應接不至。秋,七月,貶霞寓為歸州刺史,遜亦左遷恩王傅。以河南尹鄭權為山南東道節度使。以荊南節度使袁滋為彰義節度、申·光·蔡·唐·隨·鄧觀測使,以唐州為理所。
  憲宗責問高霞寓兵敗之事,高霞寓宣稱李遜沒有前來接應。秋天,七月,憲宗將高霞寓貶為歸州刺史,李遜也被降職為恩王傅。同時,憲宗任命河南尹鄭權為山南東道節度使,任命荊南節度使袁滋為彰義節度使和申、光、蔡、唐、隨、鄧觀測使,以唐州作為治所。
  壬午,宣武軍奏破郾城之眾二萬,殺二千餘人,捕虜千餘人。
  壬午(十八日),宣武軍奏稱擊敗郾城的兩萬兵馬,殺掉兩千多人,俘獲一千多人。
  [22]田弘正奏破成德兵於南宮,殺二千餘人。
  [22]田弘正奏稱在南宮擊敗成德兵,殺掉兩千多人。
  [23]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韋貫之,性高簡,好鑑別流品,又數請罷用兵;左補闕張宿毀之於上,雲其朋黨,八月,壬寅,貫之罷為吏部侍郎。
  [23]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韋貫之,生性高傲孤獨,喜愛辨別官員們的類型,又曾好幾次懇求停了用兵。左補闕張宿在憲宗面前毀謗他,說他屬於朋黨集團。八月,壬寅(初九),韋貫之被罷為吏部侍郎。
  [24]諸軍討王承宗者相互觀望,獨昭義節度使郗士美引精兵壓其境;己未,士美奏大破承宗之眾於柏鄉,殺千餘人,降者亦如之,為三壘以環柏鄉。
  [24]征伐王承宗的各支部隊相互觀望,唯獨昭度節使郗士美帶領精銳兵馬逼近了成德的疆境。己未(二十六日),郗士美奏稱在柏鄉大破王承宗的兵馬,殺掉一千多人,投誠的人也與此相當,已然在三處建起營壘,將柏鄉環抱起來。
  [25]庚申,葬莊憲皇后於豐陵。
  [25]庚申(二十七日),憲宗將莊憲皇后埋葬在豐陵。
  [26]九月,乙亥,右拾遺獨孤朗坐請罷兵,貶興元府倉曹。朗,及之子也。
  [26]九月,乙亥(十三日),右拾遺獨孤朗因懇求停了用兵而獲罪,被貶為興元府倉曹。獨孤朗是獨孤及的兒子。
  [27]饒州大水,漂失四千七百戶。
  [27]饒州爆發嚴重水災,浸沒並衝散了四千七百戶人家。
  [28]丙子,以韋貫之為湖南觀測使,猶坐前事也。辛巳,以吏部侍郎韋、考功員外郎韋處厚等皆為遠州刺史,張宿讒之,認為貫之之黨也。,見素之孫;處厚,之九世孫也。
  [28]丙子(十四月),憲宗任命韋貫之為湖南觀測使,這仍舊是對他不久前懇求停了用兵的責罰。辛巳(十九日),憲宗將吏部侍郎韋、考功員外郎韋處厚等人整個任命為邊遠各州刺史,這是因為張宿詆毀他們,說他們是韋貫之的朋友。韋是韋見素的孫子。韋處厚是韋的九世孫。
  [29]乙酉,李光顏、烏重胤奏拔吳元濟陵雲柵。丁亥,光顏又奏拔石、越二柵;壽州奏敗殷城之眾,拔六柵。
  [29]乙酉(二十三日),李光顏與烏重胤奏稱攻克了吳元濟的陵雲柵。丁亥(二十五日),李光顏又一次奏稱攻占了石、越二柵壘,壽州奏稱擊敗了殷城的兵馬,攻克六處柵壘。
  [30]冬,十一月,壬戌朔,容管奏黃洞蠻為寇。乙丑,邕管奏擊黃洞蠻,卻之,復賓、蠻等州。
  [30]冬季,十一月,壬戌朔(初一),容管奏稱黃洞蠻人擾亂地方。乙丑(初四),邕管奏稱進擊黃洞蠻人,而且打退了他們,收復了賓州和蠻州等地。
  [31]丙寅,加幽州節度使劉總同平章事。
  [31]丙寅(初五),憲宗加封幽州節度使劉總為同平章事。
  [32]李師道聞拔陵雲柵而懼,詐請輸款;上以力未能討,加師道檢校司空。
  [32]李師道因得悉官軍攻克了陵雲柵而膽怯,便冒充懇求歸附。憲宗因征伐他的力量尚不具有,便加封李師道為檢校司空。
  [33]王鍔家二奴告鍔子稷改父遺表,匿所獻家財,上命鞫於內仗,遣中使詣東都檢括鍔家財。裴度諫曰:『王鍔既沒,其所獻之財已為許多。今又因奴告檢括其家,臣恐諸將帥聞之,各以身後為憂。』上遽止使者。己巳,以二奴付京兆,杖殺之。
  [33]王鍔家中的2個奴僕,告發王鍔的兒子王稷竄改父親死前留下的表章,隱瞞了應該進獻的家財,憲宗命令在內仗審訊王稷,派遣中使前往洛陽去核對王鍔家中的資財。裴度進諫說:『王鍔已然逝世,他進獻的資財也已許多。如今又要因奴僕的告發而去核對他的家產,我恐怕各將帥得悉這一新聞後,都要為自己逝世後的事件擔憂了。』憲宗趕快制止使者前往。己巳(初八),憲宗將2個奴僕交付京兆府,將他們杖打而死。
  [34]庚午,以給事中柳公綽為京兆尹。公綽初赴府,有神策小將躍馬橫衝前導,公綽駐馬,杖殺之。明天,入對延英,上色甚怒,詰其專殺之狀,對曰:『陛下不以臣無似,使待罪京兆。京兆為輦轂師表,
  今視事之初,而小將敢爾冒昧,此乃輕陛下詔命,非獨慢臣也。臣知杖無禮之人,不知其為神策軍將也。』上曰:『何不奏?』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曰:『誰當奏者?』對曰:『本軍當奏;若死於街衢,金吾街使當奏;在坊內,左右巡使當奏。』上無以罪之,退,謂左右曰:『汝曹須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34]庚午(初九),憲宗任命給事中柳公綽為京兆尹。柳公綽上任去公府途中,有1個神策軍的下級將官躍馬橫衝開路的儀仗,柳公綽止住坐騎,命人將他杖打而死。第二天,柳公綽加入延英殿奏對,憲宗滿面怒容,責問柳公綽私自殺人的狀況,柳公綽答覆說:『陛下不認定我不賢能,讓我在京兆府任職。京兆尹是京城的榜樣,如今我剛剛就職,1個下級軍官竟敢這樣橫衝直撞,這是鄙視陛下的詔命,並非僅僅慢待了我本人。我只知曉杖打不守禮數的人,不知曉他是神策軍的將領。』憲宗說:『你為什麼不將此事奏報?』柳公綽答覆說:『我的職權是應該杖打他,不是應該上奏。』憲宗說:『什麼人應該上奏?』柳公綽答覆說:『遭遇杖打的人的所屬軍隊應該上奏。假使此人死在街道上,金吾街使應該上奏。假使此人死在坊市裡邊,左右巡使應該上奏。』憲宗不能懲罰他,退朝今後,對周邊的人們說:『你們必要當心此人,連朕也害怕他呢。』
  [35]討淮西諸軍近九萬,上怒諸將久無功,辛巳,命知樞密梁守謙宣慰,因留監其軍,授以空名告身五百通及金帛,以勸死事。庚寅,先加李光顏等檢校官,而詔書切責,示以無功必罰。
  [35]征伐淮西各軍有將近九萬人,憲宗憤怒各將領長時間不可獲得順利,辛巳(二十日),命令知樞密梁守謙前去撫慰將士,就此留下來督促各軍,還交達他五百份空着姓名的委任官職的文憑及金帛等,以鼓勵人們為國效死。庚寅(二十九日),憲宗首先給李光顏等人加封散官,接着在詔書中嚴格責怪他們,向他們表示,假設不可獲得順利,絕對要遭遇懲罰。
  [36]辛卯,李文通奏敗淮西兵於固始,斬首千餘級。
  [36]辛卯(三十日),李文通奏稱在固始擊敗淮西兵,斬首一千餘級。
  [37]十仲春,壬寅,程執恭奏敗成德兵於長河,斬首千餘級。
  [37]十仲春,壬寅(十一天),程執恭奏稱在長河擊敗淮西兵馬,斬首一千餘級。
  [38]義武節度使渾鎬與王承宗戰屢勝,遂引全師壓其境,距恆州三十里而軍。承宗懼,潛遣兵入鎬境,焚掠城邑,人心始內顧而搖。會中使督其戰,鎬引兵進薄恆州,與承宗戰,大敗,奔還定州。丙午,詔以易州刺史陳楚為義武節度使,軍中聞之,掠鎬及家人衣,至於倮露。陳楚馳入定州,鎮遏亂者,斂軍中衣以歸鎬,以兵衛送還朝。楚,定州人,張茂昭之甥也。
  [38]義武節度使渾鎬與王承宗交戰,多次獲得勝利,因而帶領全軍進副成德的疆境,在距離恆州三十里處駐紮。王承宗膽怯,便暗中派兵加入渾鎬的疆境,燒殺劫奪城鎮。渾鎬軍因人心顧念故鄉而開始爆發動搖。適值中使前來督戰,渾鎬領兵逼近恆州,與王承宗交戰,受到嚴重的落敗,便逃回定州。丙午(十五日),憲宗頒詔任命易州刺史陳楚為義武節度使。軍中將士得悉新聞後,擄掠渾鎬及其家人的衣服,以致讓他們裸體露體。陳楚策馬奔入定州,壓住了變亂的人眾,收回軍中將士搶去的衣服,交還給渾鎬,派出兵員護送他返回朝廷。陳楚是定州人,張茂昭的外甥。
  [39]丁未,以翰林學士王涯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39]丁未(十六日),憲宗任命翰林學士王涯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40]袁滋至唐州,去斥候,止其兵不使犯吳元濟境,元濟圍其新興柵,滋卑辭以請之,元濟由是不復以滋為意。朝廷知之,甲寅,以太子詹事李為唐、隨、鄧節度使。,聽之兄也。
  [40]袁滋來到唐州後,撤消了崗哨,不讓他的士兵去加害吳元濟的疆境。吳元濟包圍了袁滋的新興柵,袁滋便以恭順虛心的言詞懇求他撤圍。今後,吳元濟不再把袁滋放在心上。朝廷獲得這一新聞後,甲寅(二十三日),任命太子詹事李為唐、隨、鄧節度使。李是李聽的哥哥。
  [41]初置淮、潁水運使。楊子院米自淮陰溯淮入潁,至項城入,輸於郾城,以饋討淮西諸軍,省汴運之費七萬餘緡。
  [41]朝廷首次設置淮、潁水運使。該使負責將楊子院的糧米從淮陰上溯淮水而加入潁水,抵達項城今後轉入水,轉運到郾城,拿來供給征伐淮西各軍的口糧,節約了汴水漕運費用七萬多緡。
  [42]己未,容管奏黃洞蠻屠岩州。
  [42]己未(二十八日),容管奏稱黃洞蠻人屠戮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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