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說苑】卷6復恩詩解4陰德饗樂用人不疑聽勸散財趙勝解圍

劉向【說苑】卷6復恩詩解4陰德饗樂用人不疑聽勸散財趙勝解圍

題文詩：

邴吉也有,微時陰德,於孝宣帝,宣帝即位,

眾莫知之,吉不言而,從大將軍,長史遷至,

御史大夫,宣帝聞之,將封之也,會吉病甚,

將使人加,紳而封之,及其生也,太子太傅,

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之有,陰德者必,

饗其樂以,及其子孫;未獲其樂,今此病甚,

非具死病.後病果愈,封博陽侯,終饗其樂.

魏文侯昔,攻中山國,樂羊爲將,已得中山,

返報文侯,有喜功色,文侯知之,命主書曰:

群臣賓客,所獻書者,操以進之.主書者舉,

兩篋以進,令將軍視,盡難中山,之事將軍,

還走拜曰:中山之舉,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平原君既,歸趙也楚,使春申君,將兵救趙,

魏信陵君,矯奪晉鄙,軍往救趙,未至秦軍,

急圍邯鄲,邯鄲急降,趙勝患之,傳舍吏子,

李同謂曰:不憂趙亡?平原君曰:趙亡吾虜,

何爲不憂?李同謂曰:邯鄲之民,炊骨易子,

而食之也,可謂至困;君之後宮,數百婦妾,

荷以綺縠,廚餘粱肉;民困兵盡,人或剡木,

以爲矛戟;君之器物,鐘磬自恣,若秦破趙,

君焉有此?使趙而全,君有何患?君誠能令,

夫人以下,編士卒間,分工而作,盡散家有,

饗食士方,其危苦時,易爲惠耳.平原君乃,

如其計而,勇敢之士,三千人皆,出死因從,

李同赴抵,秦軍爲卻,三十里會,楚魏救至,

秦軍遂罷.李同戰死,於是封其,父爲孝侯.【原文】　　邴吉有陰德於孝宣皇帝微時，孝宣皇帝即位，眾莫知，吉亦不言，吉從大將軍長史轉遷至御史大夫，宣帝聞之，將封之，會吉病甚，將使人加紳而封之，及其生也，太子太傅夏侯勝曰：『此未死也，臣聞之，有陰德者必饗其樂以及其子孫；今此未獲其樂而病甚，非具死病也。』後病果愈，封爲博陽侯，終饗其樂。

【注釋】

微時：卑賤而未顯達的時候。大將軍長史：官名，爲將軍屬官，俸千石，爲事務長官；但也有的領兵，稱將兵長史。【後漢書·馬援傳兄子嚴】：『後拜將軍長史，將北軍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衛護南單于，聽置司馬從事。』【原文】　　魏文侯攻中山，樂羊將，已得中山，還反報文侯，有喜功之色，文侯命主書曰：『群臣 賓客所獻書操以進。』主書者舉兩篋以進，令將軍視之，盡難中山之事也，將軍還走北面而再拜曰：『中山之舉也，非臣之力，君之功也。』【注釋】

源自：【呂氏春秋】卷16【樂成】2

（原文） 魏攻中山，樂羊將。已得中山，還反報文侯，有貴功之色。文侯知之，命主書曰：『群臣賓客所獻書者，操以進之。』主書舉兩篋以進。令將軍視之，書盡難攻中山之事也。將軍還走，北面再拜曰：『中山之舉，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譯文】樂成2

魏國攻打中山國，樂羊爲將。樂羊攻下中山國以後，回國向魏文侯報告，顯出誇功驕傲的神色。文侯察覺了這一點，就命令主管文書的官吏說。『群臣和賓客獻上的書信，都拿來進上。』主管文書的官吏搬著兩箱書信進上來。文侯讓樂將軍看這些書信。書信都是責難攻打中山國這件事的。樂將軍轉身退下幾步，向北再拜說：『攻下中山國，不是我的力量，是君主您的功勞啊。』

【原文】

秦急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邯鄲傳舍吏子李同說平原君曰[3]：『君不憂趙亡邪?』平原君曰：『趙亡則勝爲虜，何爲不憂乎?』李同曰：『邯鄲之民，炊骨易子而食[4]，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宮以百數，婢妾被綺縠[5]，餘梁肉，而民褐衣不完[6]，糟糠不厭[7]。民困兵盡，或剡木爲矛矢[8]，而君器物鐘磬自若。使秦破趙，君安得有此? 使趙得全，君何患無有? 今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於士卒之間，分功而作，家之所有盡散以饗士[9]，士方其危苦之時，易德耳[10]。』於是平原君從之，得敢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爲之卻三十里[11]。亦會楚、魏救至[12]，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爲李侯。

注釋
[1]赴:前往。
[2]信陵君矯奪晉鄙軍:信陵君假傳王命奪軍救趙事,詳見【魏公子列傳】。
[3]傳舍吏:驛站小吏。李同:本名談,因司馬遷避父諱,改『談』作『同』。
[4]炊骨:以死人枯骨作柴燒。易子而食:交換子女烹食。
[5]被:通『披』,穿著。綺:白色而有花紋的絲織物。縠:細緻而輕薄的絲織物。
[6]褐衣:粗布衣服。不完:不完整。
[7]糟糠不厭:連糟糠也吃不飽。厭:通『饜』,飽足的意思。
[8]剡(yan):削尖。
[9]饗士:犒賞戰士。
[10]士方其二句:當士卒遭受苦難的時候,對他們施以小恩小惠,他們會感激不盡的。
[11]卻三十里:後退三十里。
[12]會:恰逢。

【譯文】

　平原君一返回趙國，楚國的使臣春申君就帶領軍隊前來救援趙國，魏國的信陵君也假傳國王詔書奪了晉鄙的軍權前往救援趙國，都沒能趕到。秦軍快速包圍邯鄲，邯鄲告急，暫且降秦，平原君很是憂慮。邯鄲傳舍使的兒子李同對平原君說：『你不對趙國的滅亡感到擔憂麼？』平原君說：『趙國如果亡了，我趙勝就成了俘虜了，怎麼能不憂慮呢？』李同說：『邯鄲的百姓，將骨頭煮了，孩子賣了當食物，可以說（形勢）很急迫了，而你的後宮有數百人，奴婢小妾穿著綺羅，吃著高粱肉食，而百姓衣不遮體，連糟糠都吃了。百姓困苦，軍隊枯竭，有的人砍木頭當做長矛弓箭，而你卻悠然自得的享受奢華的器物。假使秦國擊破了趙國，你還能有這些嗎？假使趙國得以保全，你又何必擔心沒有這些呢？現在你如果能令你的手下人編入到軍隊之中，各司其職，家中所有的財物都散盡犒賞士兵，士兵們才能在危難疾苦的時候，改變德行啊。』於是平原君聽從他的建議，獲得了三千人的敢死隊。李同於是和這三千人一起奔赴（抵抗）秦軍，秦軍因此退了三十里。趕上楚國和魏國的救兵到了，秦軍於是罷兵，邯鄲又倖存下來。李同戰死了，（趙國）封他的父親爲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