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夫論】卷34德志詩解4顓頊水德曆象日月武丁中興朝夕納諫

【潛夫論】卷34德志詩解4顓頊水德曆象日月武丁中興朝夕納諫

題文詩：

搖光如蜺,貫月正白,意感女樞,幽防宮生,

黑帝顓頊,其相駢干,身號高陽,世號共工,

代少昊氏,其德水行,以水紀故,水師水名.

承少昊衰,九黎亂德,乃命重黎,討訓不服.

曆象日月,東西南北,作樂五英.才子八人,

蒼舒隤凱,搗演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

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人,謂之八凱.

共工氏有,子曰勾龍,能平九土,故號后土,

死而爲社,天下祀之.娀女簡吞,燕卵生契,

爲堯司徒,職親百姓,和順五品.扶都以見,

白氣貫月,意感而生,黑帝子履,其相二肘,

身號曰湯,世號曰殷,而致太平.後衰乃生,

武丁即位,默以不言,思道三年,夢獲賢人,

而以爲師.乃使其以,夢像求之,四方側陋,

乃得傅說,方以胥靡,築於傅岩.升爲大公,

朝夕規諫,恐其憚怠,敕曰若金,用汝作礪;

若濟巨川,汝作舟楫;若時大旱,汝作霖雨,

啟乃之心,沃朕心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

跣不視地,厥足用傷;爾交修余,無棄無離!

故能中興,稱號高宗.及帝辛亡,天下謂紂.

武王乃封,微子於宋,而封箕子,於朝鮮也.

【原文】

搖光如月正白，感女樞幽防之宮，生黑帝顓頊〔1〕。其相駢干〔2〕。身號高陽，世號共工〔3〕。代少昊氏。其德水行〔4〕，以水紀，故爲水師而水名〔5〕。承少？衰，九黎亂德，乃命重黎討訓服〔6〕。曆象日月，東西南北〔7〕。作樂五英〔8〕。有才子八人，蒼舒、隤凱、搗演、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人謂之八凱〔9〕。共工氏有子曰勾龍，能平九土，故號后土，死而爲社，天下祀之〔10〕。

【注釋】
〔1〕御覽七十九引河圖云：『瑤光之星如蜺，貫月，正白，感女樞幽房之宮，生黑帝顓頊。』初學記九『蜺』作『虹』，又二引詩含神霧云：『瑤光如蜺貫月，正白，感女樞，生顓頊。』此云『搖光如月』，誤。『搖』與『瑤』、『防』與『房』古字並通。

（顓頊的母親女樞一次夢見一條直貫日月的長虹飛入腹中，由此懷孕而生顓頊，顓頊生下時頭戴干戈，並有『聖德』字樣。）
〔2〕御覽七十九引春秋元命苞云：『顓頊並干，上法月參。集威成紀，以理陰陽。』三百七十一引作『駢干』。
〔3〕禮記祭法云：『共工氏霸九州』，鄭註：『在太昊、炎帝之間。』魯語韋昭注同。漢書律曆志云：「祭典曰：『共工氏伯九域。』言雖有水德，在火木之間，非其序也。任知刑以強，故伯而不王。」淮南子原道訓云：『共工與高辛爭爲帝。』兵略訓云：『共工爲水害，故顓頊誅之。』按共工爲顓頊所誅，不當襲用其號。漢書律曆志以高陽爲有天下號，此雲身號亦異。昭十七年、廿九年左傳共工氏，此並以爲顓頊事，或出左氏家舊說也。
〔4〕漢書律曆志云：『金生水，故爲水德。』
〔5〕昭十七年左傳。
〔6〕楚語：「觀射父云：『少昊之衰也，九黎亂德，顓頊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復舊常，無相侵瀆。』」『服』上疑脫『不』字。『訓』與『馴』同，史記索隱云：「史記『馴』字，徐廣皆讀曰『訓』。訓，順也。」
〔7〕下有脫文。大戴禮五帝德篇云：『顓頊乘龍而至四海，北至於幽陵，南至於交趾，西濟於流沙，東至於蟠木。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礪。』
〔8〕『英』當作『莖』，詳上。
〔9〕文十八年左傳『隤凱』作『隤敳』，『搗演』作『搗戭』，『八凱』作『八愷』。按說文『戭』字下引春秋傳『檮』亦從手。志氏姓篇『演』作『戭』，與傳同。○鐸按：尨降程本作龍降，誤。王氏廣雅疏證一云：『自庭堅以上皆以二字爲名。爾雅：『厖、洪，大也。』『洪』與『降』古同聲。大臨、尨降，或皆取廣大之義與？』
〔10〕昭廿九年左傳：「蔡墨曰：『共工氏有子曰勾龍，爲后土。』」魯語：「展禽曰：『共工氏之伯九有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土，故祀以爲社。』」此合二書言之。○鐸按：漢書郊祀志作『能平水土』。

【原文】

娀簡吞燕卵生子契〔1〕，爲堯司徒，職親百姓，順五品〔2〕。【注釋】
〔1〕史記殷本紀云：『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爲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契長而佐禹治水，有功，封於商，賜姓子氏。』御覽八十三引尚書中候云：『玄鳥翔水，遺卵於流，娀簡拾吞，生契封商。』註：「玄鳥，燕也。翔水，徘徊於水上。娀，氏也。簡，簡狄也，契母名。商，國名，詩云：『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是也。」禮記月令鄭注亦稱娀簡。
〔2〕書舜典。『順』今作『遜』。殷本紀作『訓』。淮南子人閒訓：『五品不慎』，御覽五十九引淮南子作『不順』。
（尚書舜典：帝曰：『契，百姓不親，五品不遜汝作司徒，敬敷五教，在寬。』

五品不遜：五品，指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五種倫理關係。鄭玄注曰：『五品，父、母、兄、弟、子。』遜，順、馴。）

【原文】

扶都見白氣貫月，意感生黑帝子履〔1〕，其相二肘〔2〕。身號湯，世號殷〔3〕。致太平。【注釋】
〔1〕御覽八十三引河圖云：『扶都見白氣貫月，意感生黑帝湯。』注云：『詩含神霧同。』御覽脫『意』字，據藝文類聚十補。○鐸按：孫志祖讀書脞錄據大戴禮少閒篇『商履代興』，白虎通姓名篇『湯王后更名，爲子孫法，本名履也』，謂湯名天乙，又名履，自無可疑。劉氏論語正義說『予小子履』亦云：『潛夫論亦稱子履，是履爲湯名也。』
〔2〕御覽八十三引雒書靈准聽云：『黑帝子湯長八尺一寸，連珠庭，臂二肘。』又引春秋元命苞云：『湯臂二肘，是謂神剛。』按論衡骨相篇亦云：『湯臂再肘。』白虎通聖人篇作『三肘』。御覽三百六十九引元命苞又云：『湯臂四肘。』藝文類聚十二引元命苞、初學記九引帝王世紀、宋書符瑞志並同。○鐸按：『四肘』合兩臂言之。『三肘』誤。
〔3〕漢書律曆志云：『湯伐夏桀，金生水，故爲水德。天下號曰商，後曰殷。』孟康曰：『初契封商，湯居殷而受命，故二號。』

【原文】

後衰，乃生武丁。即位，默以不言，思道三年，而夢獲賢人以爲師。乃使以夢像求之四方側陋，得傅說，方以胥靡築於傅岩。升以爲大公，而使朝夕規諫。恐其有憚怠也，則敕曰：『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時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若跣不視地，厥足用傷。爾交修余，無棄！』故能中興，稱號高宗〔1〕。及帝辛而亡，天下謂之紂〔2〕。【注釋】

（尚書說命上：命之曰：『朝夕納誨，以輔台德！若金，用汝作礪；若濟巨川，用汝作舟楫；若歲大旱，用汝作霖雨。啟乃心，沃朕心！若藥弗瞑眩，厥疾弗瘳；若跣弗視地，厥足用傷。惟暨乃僚，罔不同心以匡乃辟，俾率先王，迪我高后，以康兆民。嗚呼！欽予時命，其惟有終！』  

譯文：商王武丁對傅說下達辭命說：『無論早晚都要對我進言教誨，以輔助我勤行德政。倘若我是金屬器物，就把你當作磨刀石；倘若我要渡過大河，就把你當作渡河的船隻和雙槳。倘若年歲大旱，就把你當作滋潤田地的甘霖。敞開你的心扉，灌溉我的心田！如果病後行醫，吃了藥感覺不到頭昏眼花，這病就不會治癒。如果赤腳走路，不仔細地看著地面行走，這腳可能就會受傷。你和你的下屬官吏，無不同心同德，協力一心匡正你君王的過錯，從而使君王遵循先王的道路，踏著成湯的舊跡前進，使天下億萬百姓都得以安居樂業。啊！恭敬謹慎地奉持我的命令，希望我們的事業能有所成就。』）
〔1〕『武丁』以下見楚語。『大公』楚語無『大』字。○鐸按：『夢像』楚語作『象夢』，誤倒，王念孫據此訂正之。

（殷相傅說曾隱於傅岩，後因以泛指賢士棲隱之處或隱逸的賢士。胥靡：罪犯）
〔2〕史記三代世表云：『帝辛是爲紂。』
【原文】

武王封微子於宋〔1〕，封箕子於朝鮮〔2〕。
【注釋】
〔1〕禮記樂記云：『投殷之後於宋』，鄭註：『投，舉徙之辭也。時武王封紂子武庚於殷墟，所徙者微子也。後周公更封而大之。』按史記殷本紀云：『周武王崩，武庚與管叔、蔡叔作亂，成王命周公誅之，而立微子於宋，以續殷後。』宋世家同。
〔2〕史記宋世家。

【原文】

子姓分氏，殷、時、來、宋、扐、蕭、空同、北段，皆湯後也。〔1〕

【注釋】
〔1〕史記殷本紀論云：『契爲子姓，其後分封，以國爲姓，有殷氏、來氏、宋氏、空桐氏、稚氏、北殷氏、目夷氏。』索隱云：『按系本子姓無稚氏，北殷氏作髦氏，又有時氏、蕭氏、黎氏。』按稚氏即黎氏之誤，此文又誤『黎』爲『扐』，誤『殷』爲『段』。同、桐古字通。髦氏，隱元年左傳疏引世本作比髦。○鐸按：世本比髦蓋北髦之訛，乃一氏，路史後紀四亦誤分之。以上顓頊，水德，後嗣契。五德表列於左：

伏羲木德帝嚳棄

神農火德堯

軒轅土德舜

少昊金德禹

顓頊水德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