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夫論】卷7考績詩解3上位進賢審名責實科察考功居職責效

【潛夫論】卷7考績詩解3上位進賢審名責實科察考功居職責效

題文詩：

古者諸侯,貢士一適,謂之好德,載適謂之,

尚賢三適,謂之有功,則加之賞.其不貢士,

一則黜爵,載則黜地,三黜其則,爵土俱畢.

附下罔上,則死附上,罔下者刑,與聞國政,

而無益於,民者斥之;在上位不,進賢者逐.

惟其受事,而重選舉,審名實必,賞罰如此.

故別賢愚,能獲多士,成其教化,而安民氓.

三代於世,皆致太平.聖漢踐阼,載祀四八,

而猶未者,由教不假,而功不考,賞罰稽而,

赦贖數也.諺曰曲木,惡直繩也,奸惡明證.

群臣所以,樂總猥而,惡考功也.聖為天口,

賢為聖譯.是故聖言,天之心也.賢者所說,

聖人之意.先師京君,科察考功,以遺賢俊,

太平之基,必自此始,無為之化,必自此來.

是故世主,不循考功,而思太平,猶舍規矩,

而為方圓,無舟楫而,欲濟大水,雖或雲從,

然不知循,其慮度之,易且速也.群僚師尹,

咸有典司,各居其職,以責其效;百郡千縣,

各因其前,以謀其後;辭言應對,各緣其文,

以核其實,奉職不懈,而陳言者,不得誣矣.

尚書有雲:賦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

誰能不讓?誰不敬應?堯舜所以,養黎民而,

致時雍也.循名責實,辨名審實,善惡昭彰.


【原文】

古者諸侯貢士，一適謂之好德，載適謂之尚賢，三適謂之有功，則加之賞。其不貢士也，一則黜爵，載則黜地，三黜則爵土俱畢。附下罔上者死，附上罔下者〔1〕刑，與聞國政而無益於民者斥，在上位而不能進賢者逐〔2〕。其受事而重選舉，審名實而取〔3〕賞罰也如此。故能別賢愚而獲多士〔4〕，成教化而安民氓〔5〕。三代〔6〕於世，皆致太平。聖漢踐祚〔7〕，載祀四八，而猶未者〔8〕，教不假〔9〕而功不考，賞罰稽而赦贖數也。諺曰：『曲木惡直繩，重罰惡明證〔10〕。』此群臣所以樂總猥而惡考功也。【注釋】

〔1〕以上六字舊脫。
〔2〕『古者諸侯』以下本武帝元朔元年有司奏議，見漢書本紀，事詳尚書大傳。『附下罔上』四語，說苑臣術篇以為泰誓文，『斥』作『退』。○鐸按：此尚書大傳說泰誓之文，說苑題泰誓者，語有省略耳。後漢書左周黃傳論：『古者諸侯歲貢士，進賢受土賞，非賢貶爵土。』亦本大傳。
〔3〕『取』疑『嚴』。
〔4〕詩文王云：『濟濟多士。』
〔5〕漢書董仲舒傳云：『古者修教訓之官，務以德善化民。今世廢而不修，民以故棄行誼而死財利。』
〔6〕『代』舊作『有』。
〔7〕『祚』當作『阼』。大戴禮有武王踐阼篇。○鐸按：曹騰碑：『踐胙之初。』胙、祚同字，是祚、阼亦可通用。
〔8〕『未者』舊作『者末』。按新書數寧篇云：『然又未也者』，語與此同。
〔9〕『假』當作『修』。○鐸按：假，至也。亦可通。
〔10〕鹽鐵論鹽鐵針石篇云：「語曰：『五盜執一良人，枉木惡直繩。』」申韓篇云：『曲木惡直繩，奸邪惡正法。』韓非子有度篇云：『繩直而枉木斲。』
【原文】

夫聖人為天口，賢人為聖譯〔1〕。是故聖人之言，天之心也。賢者之所說，聖人之意也。先師京君〔2〕，科察考功〔3〕，以遺賢俊〔4〕，太平之基，必自此始〔5〕，無為之化，必自此來也。〔6〕【注釋】
〔1〕『譯』疑當作『鐸』。法言學行篇云：『天之道不在仲尼乎！仲尼，駕說者也，不在茲儒乎！如將復駕其所說，則莫若使諸儒金口而木舌。』金口木舌，鐸也。論語云：『天將以夫子為木鐸』，皇疏云：『鐸用銅鐵為之。若行武教，則用銅鐵為舌。若行文教，則用木舌，謂之木鐸。』○俞樾云：「說文：『譯，傳譯四夷之言者。』天無言而聖人代之言，故曰『為天口』。聖人之言，人不易曉，而賢者為通其指趣，故曰『為聖譯』。『譯』字不誤。」○鐸按：下文『賢者之所說，聖人之意也』，正釋『聖譯』二字，則『譯』為『傳譯』明矣。
〔2〕漢書楚元王傳劉歆移書太常博士云：『至孝武皇帝，然後鄒、魯、梁、趙頗有詩、禮、春秋先師。』顏師古註：『前學之師也。』眭孟傳稱『先師董仲舒』，此其例也。
〔3〕漢書京房傳云：『房奏考功課吏法』，晉灼曰：『令丞尉治一縣，崇教化亡犯法者輒遷。有盜賊滿三日不覺者，則尉事也。令覺之，自除，二尉負其罪。率相准如此法。』
〔4〕漢書元帝紀初元元年詔曰：『延登賢俊。』
〔5〕毛詩南山有台序云：『得賢，則能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
〔6〕詩卷阿鄭箋云：「孔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恭己正南面而已。』言任賢故逸也。」○鐸按：『化』疑本作『治』，唐人避高宗李治諱改，愛日篇：『治國之日舒以長』，本傳作『化國』，是其例。基、始、治、來韻。

【原文】

是故世主不循考功而思太平，此猶欲舍規矩而為方圓〔1〕，無舟楫而欲濟大水〔2〕，雖或雲縱〔3〕，然不知循其慮度之易且速也〔4〕。群僚師尹，咸有典司〔5〕，各居其職，以責其效；百郡千縣，各因其前，以謀其後；辭言應對，各緣其文，以核〔6〕其實，則奉職不解〔7〕，而陳言者不得誣矣〔8〕。書云：『賦納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誰能不讓？誰能不敬應〔9〕？』此堯、舜所以養黎民而致時雍也〔10〕。【注釋】

〔1〕『欲』字當在『為』上。管子法法篇云：『倍法而治，是廢規矩而正方圓也。』韓非子奸劫弒臣篇云：『若無規矩而欲為方圓也，必不幾矣。』
〔2〕管子七法篇云：『不明於計數而欲舉大事，猶無舟楫而欲經於水險也。』商子弱民篇云：『濟大川而無船楫。』
〔3〕『縱』疑『從』。○鐸按：縱、從古字通。小爾雅廣言云：『從，遂也。』
〔4〕『知』當作『如』。文選王褒四子講德論云：『膺騰撇波而濟水，不如乘舟之逸也；沖蒙涉田而能致遠，未若遵塗之疾也。』此意與彼同。
〔5〕文選班固西都賦云：『各有典司。』
〔6〕空格程本作『核』。
〔7〕解，讀為『懈』。
〔8〕韓非子主道篇云：『群臣陳其言，君以其言授其事，以事責其功。功當其事，事當其言則賞；功不當其事，事不當其言則誅。明君之道，臣不陳言而不當。』備內篇云：『偶三五之驗，以責陳言之實，執後以應前，按法以治眾，眾端以參觀。』
〔9〕書皋陶謨。今書『賦』作『敷』，『試』作『庶』。僖廿七年左傳趙衰引夏書與此同。『能』今並作『敢』，無下『誰』字。○鐸按：今書作『敷納以言，明庶以功』，乃梅賾改本，說詳劉文淇春秋左氏傳舊註疏證。

（尚書.益稷：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於海隅蒼生①，萬邦黎獻，共惟帝臣，惟帝時舉②敷納以言，明庶以功，車服以庸③。誰敢不讓，敢不敬應

④？帝不時，敷同日奏罔功⑤。

註解：①帝光天之下，至於海隅蒼生：光，廣、普。海隅，靠近海邊的地方。蒼生，即黎民百姓。

②萬邦黎獻，共惟帝臣，惟帝時舉：萬邦，泛指眾多的氏族部落。黎獻，百姓與貴族。共，同，皆。惟，為、是。

③敷納以言，明庶以功，車服以庸：參見上文【堯典】：『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之句，義相近。納，採納。庶，『試』之訛。

④誰敢不讓，敢不敬應：讓，讓功服善。敢，能。應，應承。

⑤帝不時，敷同日奏罔功：時，通『是』，如此做。敷同，即對賢愚善惡，不加區別對待。敷，普、布。奏，進。罔，無。

譯文：大禹說：『好啊！舜帝，普天之下，至於海內的百姓，各諸侯國的眾多賢人，都是您的臣民。如果您唯善是舉，廣泛地採納他們的意見，明確地考察他們的功績，分別賞賜車馬衣服以作酬勞。如果這樣，有誰敢不讓賢，誰敢不恭敬地聽從您的命令？舜帝，如果您不辨善惡，好人壞人同時進用，即使天天進用人，也只能徒勞而無功。』）
〔10〕書堯典。○鐸按：書云：『黎民於變時雍。』漢書成帝紀陽朔元年詔引『變』作『蕃』。應劭曰：『黎，眾也。時，是也。雍，和也。言眾民於是變化，用是大和也。』洪亮吉尚書今古文註疏云：「潛夫論以『養』釋『蕃』，云『致時雍』，疑又以『時』為『時代』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