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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賞析] 從俞平伯"紅學愈昌,紅樓愈隱"說"昌"的浮燥與"隱"的憂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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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學刊 發表於 2020-6-18 14:1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俞平伯先生離開我們已經三十年了。然而,他作為『新紅學』的創始人之一,他的學術思想、理路和風範至今仍在影響着我們,開啟我們的心智,為我們的探索打開了廣闊的門路。

作者 \ 潘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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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平伯先生像

我們知道,俞平伯先生畢生的研究以【紅樓夢】為主,但是,同是『新紅學』的創始人,他的紅學之路與胡適先生有着本質上的不同。他重視文本,以文本考證為主,將實證與文學鑑賞相結合,開創了【紅樓夢】研究的新模式,因之,研究思路別開生面,研究成果獨具特色,為我們留下一筆豐富的學術財富。今天我們來紀念俞平伯先生,無非是總結一下他的治學理路,回顧一下他的學術成就,反思一下當下紅學以及【紅樓夢】的閱讀與傳播。

俞平伯先生曾經說過一句話,那就是:

紅學愈昌,紅樓愈隱。1

或許對於絕大多數的【紅樓夢】研究者和閱讀者而言,這句話並不陌生。那麼,俞先生說此話的含意是什麼呢?筆者不揣淺薄,認為俞先生說此話的含意大概有兩個層面,現試簡述之。

其一是對紅學發展中所取得的成就表示肯定,這就是其中所說的『昌』。誠然,回顧紅學走過二百多年的歷程,經不少前賢的不懈努力,不斷探索,薪火相傳,紅學的研究領域得到不斷地開拓、研究的手段得到不斷地豐富、研究的成果在不斷地積累,直至當下,形成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可喜局面。筆者以為這就是俞平伯先生所說的『紅學』『昌』,這樣的昌盛局面應是值得我們肯定和高興的。

其二是道出了他內心對這種『昌』的局面下掩蓋亂象的擔憂。事實上,不管是俞先生說此話的時代還是在當下,在這種昌盛局面的背後,涌動着一股股暗流,且泥沙俱下,良莠不齊。在看似平靜或可喜的表面,卻常常暗藏着種種『殺機』。一些觀點或主張左道旁出,時不時以令人『耳目一新』的形式出現,令人眼花繚亂,無所適從。這種來勢洶湧又貌似嚇人的東西,或冠以什麼學,或標榜什麼新發現,或聲稱自己最懂得【紅樓夢】,又時常使人尤其是一些普通的【紅樓夢】讀者覺得不明就裡,似是而非。正如俞平伯先生所說的:

但廣大讀者自外觀之,只覺煙塵滾滾,殺氣迷漫,不知其得失之所在。2

不過,話說回來,一些觀點或亂象不管以什麼形式出現,它的本質都沒有多大的不同,多是沒有遵循基本的學術規範,全憑臆想和妄猜的結果。而這種局面的出現,使我們的閱讀和闡釋離【紅樓夢】越來越遠。這應是俞先生所說的『隱』。而這種『隱』可以理解為一些闡釋或研究工作真正地把功夫用在【紅樓夢】之外,成為天馬行空式的隨意肢解和揭秘,或重走索隱的老路,或把【紅樓夢】當作宮廷秘史進行演繹或揭秘。如此種種,不一而足,下面選一二而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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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關於【紅樓夢】的作者問題,本來不需在此再多言,學術界早已有定論。然而,筆者平時接觸到的一些紅迷朋友,也時不時有人提問:【紅樓夢】的作者真的是曹雪芹嗎?當然是指前八十回,筆者注聽到這樣的質疑或提問,有時筆者不知如何回答。因為,這樣的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要回答好它真的不是三言兩語能道得清、說得明的。事實上,在當下,關於【紅樓夢】的作者問題,『新』的觀點層出不窮,例如曹頫、吳梅村、洪升、畸笏、梅溪、石頭、空空道人、冒辟疆......,這張『清單』還可以再『拉』下去。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對於這個問題,在現實中我們真的無法忽視或迴避。它是眾多【紅樓夢】話題中大家關注得較多的一個顯性話題。筆者在百度搜索引擎中輸入『【紅樓夢】的作者是誰』關鍵詞進行搜索時,竟然找到相關結果約17,700,000個。3由此可見,有關【紅樓夢】作者的問題受大家關注的程度、在讀者心中的地位之高。但是,這僅說明問題的一個方面。而問題的另一面卻折射出:一些論者提出【紅樓夢】作者非曹雪芹的觀點,幾乎都是毫無根據的論斷,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證據,多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是站不住腳的。因為,這是科學的範疇,它的規定性要求我們求真,而不是撇開史料去作假設和推理,然後虛妄地下定論。但是,在當下,這樣的現象似乎愈演愈烈。透過現象看本質,無疑也是俞先生所說的『隱』的表現形式之一。

再比如,本世紀初出現的所謂『秦學』,筆者認為也是一種最具『隱』的顯著特徵的亂象。提起『秦學』恐怕大家都不會陌生。從2005年至今,時間已過去十五年,本來這是一個老話題,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今重溫俞平伯先生的一些談紅話語,想起俞老的一些擔憂,仍禁不住將它提出來,覺得有一定的必要。

眾所周知, 由於『秦學』在立論、論證上沒有遵循應有的學術規範,其結論當然站不住腳。也因此備受學界的反詰和批評,而由此引起『秦學』提出者與學術界的論爭。據筆者不完全統計,當時參與這場論爭的著名紅學專家或學者就達到十多位,這些專家、學者或以接受記者訪談、為書作序,或以專門撰文、著書等方式,對『秦學』提出反詰或批評。這些文章主要集中在紅學『重鎮』【紅樓夢學刊】4,此外,【藝術評論】在2005年第10期還專門開闢欄目進行批評5。這樣的論爭本來也很正常,可是,在一些媒體和紅迷的助陣下,論爭發生話題轉換,變成誰最有資格上央視講【紅樓夢】的意氣之爭。對此,有的研究者稱之為『文化事件』6。其實,透過這樣的『熱鬧』『喧譁』,我們不難看出,『秦學』仍然是重複了一個世紀前的索隱老路,甚至如蔡義江先生7所說的『連索隱都不是』。因為,一個世紀前的索隱所索之人之事,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其事,而『秦學』所索的一些人一些事在歷史上並無其人其事,多是無中生有或捏造。『秦學』的立論看似緊扣【紅樓夢】文本,其實質同樣是把功夫用在【紅樓夢】之外,作無限地延伸和演繹,使得【紅樓夢】『隱』之又『隱』地退居幕後,成為清代宮廷政治鬥爭的一部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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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下像上述的這兩個『隱』的例子還有很多,但是,為避免行文枝蔓,就列舉這兩個例子。不過,需加說明的是,這些『隱』的現象只是少數或個別現象,成不了氣候或主流,也並不能抹煞紅學發展所取得的成就。即使如此,這些現象應引起我們注意。究其原因無非是功利之心在作怪,又或出於商業的利益進行炒作,或為名而故作標新立異,博取一時的虛名,如此這般,不作深論。那麼,用這些現象來觀照當下,使筆者想起一些問題,不妨在此略陳管見,以向同好請益。

『紅學』一詞本來是由清人打諢之稱而得來。在中國『四大名著』中,相對於其它三部作品,【紅樓夢】能以一部書而成為一門學問、成為一門『顯學』,確實是它的殊榮。說實在的,確也名副其實,當之無愧。然而,正是這樣又造就了【紅樓夢】的不幸。現實中,我們常發現這樣的現象:過度地關注、閱讀和詮釋會走偏走遠甚至走失,這又對【紅樓夢】造成傷害,出現了捧得越高就傷得越重的情況。這不是在閱讀或研究【紅樓夢】,而是把它作為一種工具,或獵名,或漁利,走到反面。正如俞平伯先生所說的那樣:

人人皆知紅學出於【紅樓夢】,然紅學實是反【紅樓夢】的。8

乍一聽起來,俞先生這話有點偏激或極端,但是,如果我們細細玩味,再細想當下如上述中的種種亂象,他的話不無道理。當然,不能以偏概全,一棍打死。在筆者看來,不管是版本研究還是脂批研究,不管是曹學還是探佚,一源萬派,殊途同歸,都是為更好地閱讀和詮釋【紅樓夢】服務的。如果為了研究而研究,恐怕【紅樓夢】的文本存在意義不會太大,不但如此,如果把握不好,恐怕真的是『反』【紅樓夢】的。更不用說那些偽紅學了。

問題來了,我們應如何對待【紅樓夢】?要回答這個問題,筆者以為至少應處理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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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弄清楚【紅樓夢】是什麼?

或許有的讀者看到筆者這樣提問,會覺得奇怪。確實有點奇怪,【紅樓夢】是小說,幾乎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常識。然而,偏是這樣,仍然有許多讀者會犯這樣的錯誤,即把它當作謎書或秘史來看待,認為其中藏有什麼政治密碼,隱藏什麼宮廷秘史。在這種認知的誤導下,出現如上述的一些亂象,就不足為奇了。在一些人看來,如果不是這樣,曹雪芹為什麼費那麼多心血去寫這樣的一部書?小說是一門藝術,它是現實的反映,又是在此基礎上的再創作、再加工,這同樣是常識。或許它以一定的歷史作為寫作背景,但並不等於其中所寫之人之事就確有其人其事,能將其中之人之事與某一歷史的某人某事一一地坐實和對應。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紅樓夢】就不是一部小說而是一部史書了。

其二,如何對待【紅樓夢】?

在弄清楚【紅樓夢】是小說,而不是史書和謎書的基礎上,我們應如何對待它,或者說得更具體一點就是:如何閱讀它?

既然【紅樓夢】是小說,那麼,對待它的第一要義就是求美,而不是用求真的史學態度。對此,俞平伯先生曾發出無限感慨,他在【漫談紅學】一文中說:

【紅樓夢】好像斷紋琴,卻有兩種黑漆:一索隱,二考證。自傳說是也,我深中其毒,又屢發為文章,推波助瀾,迷誤後人。這是我生平的悲愧之一。9

俞先生的肺腑之言確實令人深思。對於索隱,我們就不說了,但對於考證我們要一分為二地看待它。當它滑向『自傳說』的泥潭時,其本質與索隱沒有多大的區別。俞平伯先生的可貴之處之一,在於他能不斷地發現自我,修正自我,用此觀照當下,這種治學風範值得我們學習。同時,俞先生的慨嘆對我們如何對待和閱讀【紅樓夢】應是有所啟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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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一部著作的閱讀或闡釋史是由不同的群體共同參與來完成的,【紅樓夢】同樣也不例外。對【紅樓夢】的閱讀與闡釋,不管是少數的學術研究還是多數的普通賞讀,都體現了這一特徵,區別只是參與的方式不同,志趣各一,目的有異,取捨不同。因此,每個人如何對待它,是個性的選擇,無可厚非,其他人也無權對別人的選擇進行指責。但是,話還得說回來,如果我們偏離一個文本的質的規定性對待它,勢必會適得其反,如緣木而求魚,北轅而適楚。說得明白一點,【紅樓夢】是小說而不是史書,這是它文本的質的規定性。在這個前提下,我們對於學術的研究先撇開不論,就普通的閱讀者而言,我們只能或最好用小說的鑑賞辦法來對待和閱讀它。這才是正確的途徑。而在這方面,俞平伯先生就是我們的典範。近一個世紀前,他在【紅樓夢辨】中,對於黛玉和寶釵的認知,就是從文學鑑賞的角度看問題,提出黛、釵『並美』『雙秀』的觀點。10相反,如果我們用索隱或自傳的目光來對待【紅樓夢】,處處求真求實,其害處如上述所言,不再多言。有意思的是,筆者想起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多年前一家出版社面對3000名的讀者開展『死活讀不下去排行榜』的問卷調查,【紅樓夢】竟然『雄居』榜首,成為一本『死活讀不下去』的書。11對於這樣的問卷調查,其可靠程度有多高,在此且不去討論它,但是,這對於以一本書而立一門學問的【紅樓夢】而言,是非常尷尬的。對於出現這個問題的原因,儘管寧宗一先生在相關的文中沒有作深入的分析,但是,究其深層次的原因自然有種種。筆者以為,【紅樓夢】沒有罪過,錯也不錯在它,或許應多從讀者或研究者身上找原因。這樣做,不敢說會得出全部的答案,起碼我們會從中得到一定的啟發,比如我們的閱讀方法是否正確?固然,【紅樓夢】人物眾多,寫作的藝術性和思想性都很高,再加上在『四大名著』中,相對於其它三部名著而言,它在情節上沒有那麼曲折離奇吸引人,故事也不那麼令人驚心動魄打動人,因之,趣味性也不會那麼濃。這幾個因素迭加,使得一般的讀者對它的閱讀帶來一定的難度。但是,如果我們閱讀方法得當,耐心來閱讀它,平心而論,它不至於是一本『死活讀不下去』的書。

其三,如何做好紅學知識的傳播?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透過上述的一些現象可見,之所以這樣,歸根到底就是一些讀者缺乏應有的相關的知識。再在一些錯誤觀點的引導下,造成認知上的偏差,從而作出一些不恰當的選擇。說到此,筆者想起了苗懷明先生的一句話,他指出學術需要門檻,要具備專業的基本素養和能力:

這就象開車需要考個駕照、行醫需要醫師資格一樣,從事專業技術工作大多需要進行職業培訓,取得資格許可之後才能上崗。12

苗先生用開車和行醫要具備專業技術資格來比喻從事學術研究也需要專業技培訓一樣,形象貼切,有道理。儘管他說的是學術問題,但是,用這樣的觀點來思考閱讀,道理也有相通之處。筆者認為要閱讀好【紅樓夢】也要懂得一定的方法,否則可能會走彎路,誤入歧途。這不是什麼危言聳聽,筆者在現實中也碰到不少這樣的問題,事實上,如上述的一些例子已是很好的例證。當然,筆者並不是說閱讀【紅樓夢】需要什麼門檻,但是,要閱讀好它,掌握一定的方法和知識對閱讀有幫助。這就需要我們在紅學知識的普及上下功夫。

筆者以為紅學知識的普及既包括文本的賞讀,也包括賞讀的方法。如果再往高層次上說,對其它方面的知識,如版本、作者、脂批等相關的知識也要進行普及,這對我們閱讀好文本都有幫助。有關這方面的工作,之前或當下,廣大的學者、老師以講座、出版書籍和座談等方式都做了不少的工作,應說是有成效的。但是,工作還遠不夠。筆者曾在一個場合遇到一件事,在談論到【紅樓夢】的閱讀和紅學知識的傳播問題時,一個同好對筆者說:懂得的又不去說,倒讓那些不懂得的在那裡亂說。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當然,所謂的『懂』是相對而言的,誰也不敢說自己懂或最懂【紅樓夢】。問題的關鍵是不是懂與不懂的問題,是講什麼或怎麼講的問題。確實如此,學術自由並不等於不顧學術規範、不負責任地亂說,若是拿錯誤的東西去占公共學術空間,去娛樂觀眾,就不應該。想起十多年前的『秦學』,可說殷鑑不遠。反過來想,既然大多數的讀者痛恨一些亂象,就說明普通的賞讀者需要像【紅樓夢】這樣的文學養分。這種需要就要求我們去多做普及的工作,要求我們處理好少數學術研究與多數普通賞讀的關係,接地氣地多走下去。再者,筆者從一些渠道得知,一些省市已把【紅樓夢】作為每年高考的必考內容,應說這是個利好的做法。所有這些,都從一個側面說明,為使紅學局面之『昌』的背後少一點浮燥,避免紅學在『昌』之後【紅樓夢】變得愈『隱』,紅學知識的普及任重道遠。

總言之,回顧俞平伯先生治紅學的觀點及態度,就是用前賢的治學態度和方法觀照當下,進行反思。他所說的紅學的『昌』的背後的浮燥與紅樓的『隱』裡頭的憂慮,不但在當時,就是在當下,仍然存在。當然,這些『浮燥』的現象成不了主流,也無法阻擋紅學朝着正確的方向前進的步伐。不過,如果我們不引起足夠地關注,恐怕對【紅樓夢】的閱讀和傳播會帶來更多的負面的影響。因此,需要我們來共同努力,多在紅學知識的普及和傳播上下些功夫,相信會更好一些。


注釋:

18俞平伯:【俞平伯全集】第六卷,花山文藝出版社,1997年11月第1版,第412、412頁。

29俞平伯:【漫談紅學】、【樂知兒語說<紅樓>】、【紅樓小札】,中國青年出版社,2017年12月第1版,第242、237頁。

3百度搜索這個數據,時間截止2020年6月3日16:30止。

4可參考【<紅樓夢學刊>2005年總目錄】,【紅樓夢學刊】2005年第六輯;【<紅樓夢學刊>2006年總目錄】,【紅樓夢學刊】2006年第六輯。

5可參考【藝術評論】2005年第10期。

6管恩森:【究竟誰『群毆』了誰?——從網易文化頻道看劉心武紅學事件的背後的傳媒力量】,【紅樓夢學刊】2006年第二輯。

7陳曉紅:【請告劉心武先生:新索隱派之路走不通——訪紅學家蔡義江先生】,【藝術評論】2005年第10期。

10俞平伯:【紅樓夢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3年9月第1版,第92、169頁。

11寧宗一:【面對『死活讀不下去』的<紅樓夢>】一文,【紅樓夢學刊】2013年第六輯。

12苗懷明:【說說紅學研究的學術門檻大嘴說紅學之一】,【古代小說網】2017年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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