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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研究] 潦倒坎坷的不幸文人――鮑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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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滿茶半 發表於 2012-5-8 10:5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 丁福林

  一、貧賤自負、才氣橫溢的青年
  
  鮑照,字明遠,生於晉安帝義熙十二年(426),卒於宋明帝泰始二年(466),在劉宋文壇上與謝靈運、顏延之並稱爲元嘉三大詩人,爲我國南北朝時期最爲傑出的作家之一。鮑照的籍貫,虞炎【鮑照集序】記爲上黨人,而沈約【宋書】與蕭子顯【南齊書】則記爲東海人,因而後人於上黨與東海之間往往聚訟紛紜。由於東晉南朝時期北方州、郡、縣在南方紛紛僑立的特殊情況,對於上黨與東海的具體地理位置,學者們則更是各執一詞,說法不一。根據筆者的考察,鮑氏原居渤海高城,自西漢鮑宣開始乃徙於上黨長子(今山西長子)。此後,鮑宣之子鮑永曾任司隸校尉,後拜爲兗州牧;鮑永之子鮑昱,更先後任過司徒、太尉等職,凡再爲三公;鮑昱之子鮑德,先官至南陽太守,後征拜大司農,亦九卿之一。數世卿相,聲勢顯赫,成了上黨望族,上黨也從此成了鮑氏郡望之所在。從鮑德開始,鮑氏又遷居於東海(治所在今山東郯城)。自鮑德遷居東海以後,鮑氏則未有位任通顯者。因此,鮑氏雖族居於東海而郡望則高標爲上黨,即所謂『聚族於東海,標望於上黨』者也。然而鮑氏居於上黨的時間不過僅三四世,時間頗短,所以一般情況下,稱鮑氏籍貫時則仍稱爲東海。這就是爲什麼虞炎稱鮑照上黨人,而【宋書】、【南齊書】則稱鮑照爲東海人的真正原因。但是,鮑照其實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上黨或東海人,因爲從鮑照詩文中所反映出來的內容看,鮑氏在永嘉大亂之後乃遷居於南徐州的京口(今江蘇鎮江),而鮑照時則又家於京都建康(今江蘇南京)。所以,鮑照在他詩中乃稱京口爲其『舊邦』,稱建康爲『鄉邦』耳。
  關於鮑照的出身,也是歷來爭論較多的一個問題。鮑照在他的詩文中多次提到過他家庭的貧賤情況,虞炎【鮑照集序】也說:『鮑照字明遠,本上黨人,家世貧賤。』而且,【南齊書・臣傳】也將鮑照與臣巢尚之相提並論,因此有些學者乃據此而以爲鮑照出身庶族。但是從鮑照以及他妹妹鮑令暉所受的教養來看,他的出身應該並非庶族可比。而且,鮑照一出仕即爲劉義慶的臨川王國侍郎,出仕之後又與當時一流高門世族琅邪王氏和陳郡謝氏的代表人物王僧達、王僧綽、謝莊等人交往甚密,且屢有詩酒唱和之舉,這也說明了他應該並非庶族出身。
  鮑照在他的【侍郎報滿辭閣疏】中曾說:『臣囂杌窮賤,情嗜w味,身弱涓L,地幽井谷。本應守業,墾畛剿e,牧雞圈豕,以給征賦。而幼性猖狂,因頑慕勇;釋擔受書,廢耕學文。畫虎既敗,學步無成。』在【謝秣陵令表】中說:『臣負鍤下農,執羈末皂。』可見他少年時期曾經有過農耕的生活。這雖然與真正的勞動人民的生活有著較大差距,但這種農耕生活對他以後世界觀的形成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也是他的詩作爲什麼有較多篇章能夠反映下層人民的艱苦生活,表現出對下層人民深切同情的主要原因。
  鮑照在青少年時期就表現出了傑出的創作才能和強烈的求取功名的願望,虞炎【鮑照集序】說他『少有文思』。他的創作中,有著名的十八首組詩【擬行路難】,這一組詩,歷來得到了學者的高度評價,王夫之【古詩評選】甚至說:『【行路難】諸篇,一以天才天韻,吹宕而成。獨唱千秋,更無和者。太白得其一桃,大者仙,小者豪矣。』其中的最後一首說:
  諸君莫嘆貧,富貴不由人。丈夫四十強而仕,余當二十弱冠辰。莫言草木委冬雪,會應蘇息遇陽春。對酒敘長篇,窮途運命委皇天。但願樽中九醞滿,莫惜床頭百個錢。直須優遊卒一歲,何勞辛苦事百年。
  對於這十八首組詩的創作年代,雖然學者的看法還有不完全一致之處,但組詩的末首既然說『余當二十弱冠辰』,又說『對酒敘長篇』,那麼組詩的一部分應當爲詩人二十歲甚至是二十歲之前所作,而這一首則毫無疑問爲詩人二十歲時的作品。它讓讀者感受到了震撼人心的力量,也感受到了一個傑出青年橫溢的才華與豪邁的氣概。以一個年僅二十歲的青年而創作出這樣的傑作佳構,實在不是虞炎『少有文思』所能涵蓋得了的。
  僅就【行路難】的末首而言,詩人似乎在說,從此要將命運交給上天,自己只管盡情去飲酒作樂,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了。但明眼人不難看出,詩人其實是通過對飲酒賦詩和及時行樂的描寫,反語表達他不屈服於現實的鬥爭精神,對自己的才能充滿了自信和自負。『但願樽中九醞滿,莫惜床頭百個錢。直須優遊卒一歲,何勞辛苦事百年』與後來大詩人李白【將進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所透露出來的豪邁慷慨的氣魄,又何其相似乃爾。
  宋文帝元嘉十二年(435)的深秋,二十歲的鮑照在創作了【擬行路難】中的部分詩篇以後,即從京都建康出發,踏上了西遊求仕的道路,前往江陵(今湖北江陵)去干謁當時擔任荊州刺史的臨川王劉義慶。途中行經大雷戍(今安徽望江縣境內)時,登岸四望,爲這一帶壯麗景色所激盪,不由豪氣勃發,感慨萬千,遂奮筆疾書,寫下了著名的【登大雷岸與妹書】。這篇家書氣勢雄壯,辭藻華麗瑰奇,擺脫了一般駢文中常見的平庸、靡弱的文風,運用了比喻、擬人、想像、誇張等多種修辭手法以描繪登大雷岸所見的景物,奇麗變幻,氣象萬千,光彩耀目,令人應接不暇,表現了詩人駕馭文字的高超功力。特別是其中描繪廬山景物的一段:
  西南望廬山,又特驚異。基壓江潮,峰與辰漢相接。上常積雲霞,雕錦縟。若華夕曜,岩澤氣通,傳明散彩,赫似絳天。左右青靄,表里紫霄。從嶺而上,氣盡金光,半山以下,純爲黛色。信可以神居帝郊,鎮控湘、漢者也。以一特寫鏡頭展現望中的廬山。先以『基壓江潮』二句,總寫望中廬山的印象,然後重點描繪廬山山峰上雲彩變幻、霞光輝映、神奇莫測的景象。『若華夕曜』數句,濃墨重彩,極盡渲染之能事。並將神話傳說融入其中,更增加了廬山的詭異氣氛。末則以『信可神居』二句總結,從側面補充映證廬山的雄偉神奇。許【六朝文e箋注】說:『煙雲變滅,盡態極妍。即使李思訓數月之功,亦恐畫所難到。』對此作出了高度的評價。而描繪登大雷岸所見的雄偉壯麗景色的一段說:
  東顧五州之隔,西眺九派之分;窺地門之絕景,望天際之孤雲。長圖大念,隱心者久矣!南則積山萬狀,負氣爭高,含霞飲景,參差代雄,凌跨長隴,前後相屬,帶天有匝,橫地無窮。東則砥原遠隰,亡端靡際。寒蓬夕卷,古樹雲平。旋風四起,思鳥群歸。靜聽無聞,極視不見。北則陂池潛演,湖脈通連。苧蒿攸積,菰蘆所繁。棲波之鳥,水化之蟲,智吞愚,強捕小,號噪驚聒,紛乎其中。西則回江永指,長波天合。滔滔何窮,漫漫安竭!創古迄今,舳艫相接。思盡波濤,悲滿潭壑。煙歸八表,終爲野塵。而是注集,長寫不測,修靈浩蕩,知其何故哉!以擬人化的手法,描繪重疊山巒的高視闊步、橫貫大地,想像苧蒿積聚、菰蘆叢生的水澤中『棲波之鳥,水化之蟲』的弱肉強食,從而發出了『長途大念,隱心者久矣』的吶喊,表現了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所獨有的遠大心志和對前途充滿的無限希望。『負氣爭高,含霞飲景,參差代雄』,『回江永指,長波天合。滔滔何窮,漫漫安竭』等句,也正是詩人爲眼前壯麗景色所激盪,以他當時的心情去觀察景物的結果,表現他欲憑藉自己的才能學問,以求一逞的志向,將自身自信自負的情感,不露痕跡地融入眼前的景物之中。
  這一年的秋末,鮑照到達了荊州的治所江陵(今湖北江陵)。【南史・宋臨川烈武王道規傳附鮑照傳】說:『照始嘗謁義慶,未見知,欲貢詩言志,人止之曰:「卿位尚卑,不可輕忤大王。」照勃然曰:「千載上有英才異士沉沒而不聞者,安可數載!大丈夫忌可遂蘊智能,使蘭艾不辨,終日碌碌,與燕雀相隨乎?」於是奏詩。義慶奇之,賜帛二十匹。尋爲國侍郎。』鮑照獻詩臨川王劉義慶這一迫不急待的以求一逞的舉動,也正是他當時極其自信、自負心情的具體表現。從此,鮑照即開始了他長達十多年的王國幕僚生涯。
  
 樓主| 酒滿茶半 發表於 2012-5-8 10:53 | 顯示全部樓層
  
  二、坎坷潦倒的王國幕僚
  
  在劉義慶幕府的初期,可以說是他人生中一個比較美好的時期。當時在劉義慶的幕府,聚集了何長瑜、陸展、盛弘之等著名文人。【宋書・宗室傳】曾記載劉義慶:
  招聚文學之士,近遠必至。太尉袁淑,文冠當時,義慶在江州,請爲衛軍諮議參軍,吳郡陸展,東海何長瑜、鮑照等,並爲辭章之美,引爲佐史國臣。
  有些學者遂根據上文『義慶在江州』的記載,以爲鮑照與袁淑、陸展、何長瑜等乃在江州爲劉義慶的僚屬,得出鮑照初仕在江州的結論。其實,根據【謝靈運傳】的記載,何長瑜僅在荊州擔任過劉義慶僚屬,先爲臨川國侍郎,後爲平西記室參軍,並未曾至江州任劉義慶幕僚。何長瑜曾得到過謝靈運的賞識,而盛弘之則著有【荊州記】,皆爲當時的著名文人。至於袁淑,雖然在江州入義慶幕,時間於以上數人爲遲,但由於其後袁淑官位較高,故乃列於前耳。由於劉義慶的愛才好士,鮑照在荊州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他的【送盛侍郎餞候亭】詩就是當時他送別盛弘之的作品。在荊州期間,鮑照還與沙門釋惠休交往甚密,釋惠休曾作有【贈鮑侍郎】詩一首,鮑照也作有【秋日示休上人】與【答休上人】二詩,充分表現了二人之間濃厚的友情。釋惠休本姓湯,詩風與鮑照相近,【宋書・徐湛之傳】說他『善屬文,辭采綺艷,湛之與之甚厚,世祖命其還俗』,當然,湯惠休的還俗,又在孝武帝劉駿即位以後了。在義慶幕期間,鮑照還與何長瑜等參與了著名的筆記小說【世說新語】的編寫。魯迅【中國小說史略】說此書乃出於義慶幕中的眾文士之手,日本學者川勝義雄則推論可能出於何長瑜之手。但何長瑜並沒有獨立完成這一巨著的能力,而鮑照參與其中則應該是肯定的。
  元嘉十六年(439)四月,劉義慶由荊州刺史改任江州刺史,移鎮尋陽(今江西九江),鮑照隨之前往。在江州之初,他隨同劉義慶遊覽廬山,作有【登廬山】和【從登香爐峰】等詩。【從登香爐峰】說:『辭宗盛荊夢,登歌美鳧繹。徒收杞梓饒,曾非羽人宅。』謂當時文學之士,視屈、宋爲盛;歌頌義慶,比之魯侯之保有鳧、繹。但是不久,他與劉義慶的蜜月即宣告結束。元嘉十七年,他遭到了禁止的處分,解除禁止後又因過失受到譴責。他的【謝解禁止表】和【謝隨恩被原疏】二文即爲這兩次事件而作,暗示與義慶幕府中的同僚性格不合,指出受到譴責乃是由於小人讒言的誣陷。詩人嘗作有【飛蛾賦】篇,其文云:
  仙鼠伺,飛蛾候明,均靈舛化,詭欲齊生。觀齊生而欲詭,各會住以恁方。凌餮討浮景,赴熙煙之明光。拔身幽草下,畢命在此堂。本輕死以邀得,雖糜爛其何傷。豈學山南之文豹,避雲霧而深藏。表現出詩人爲追求正義而不惜獻身的精神,這正是他青年時代耿直剛強性格的反映。此賦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在遭遇挫折之後自我態度的表白,極有可能是在臨川王幕中因過獲罪時的作品。由於失去劉義慶的歡心,再加上同僚們的落井下石,他在江州接二連三地遭到禁止的處分和被譴責也就頗爲自然。而這也正是他在劉義慶幕中長達八九年的時間,始終得不到升遷的原因。
  元嘉十七年十月,劉義慶改任南兗州刺史,移鎮廣陵(今江蘇揚州)。由尋陽到廣陵,當經由都城建康,在這年的冬天,鮑照隨劉義慶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鄉。當時,詩人的心情相當複雜,在回京都途中所作的【上尋陽還都道中】說:『未嘗違戶庭,安能千里游。誰令乏古節,貽此越鄉憂。』【還都至三山望石頭城】說:『征夫喜觀國,遊子遲見家。流連入京引,躑躅望鄉歌。』【還都道中】之二說:『夜分霜下淒,悲端出遙陸。愁來攢人懷,羈心苦獨宿。』終得回鄉的喜悅,一事無成的感慨,以及對未來前途的期望與擔憂,皆齊集於胸中,使他的心情無法平靜。
  元嘉二十一年(444)正月,劉義慶病死,鮑照遂離開了臨川王幕府。不久,他又進入了宋文帝次子始興王劉F幕,任始興國侍郎。元嘉二十六年,劉F任南徐、兗二州刺史,鎮京口,鮑照乃跟隨劉F來到了他的家鄉。在京口期間,詩人曾奉命創作了【代白苧舞歌辭四首】,誇耀始興王的豪奢生活,並對所受到的恩遇表示感謝。這四首詩的內容雖不值得稱道,但詩採用新興的七言形式,多用典故與比興手法,巧妙地表現了詩的內容,音節也婉轉流暢,實在是七言詩的佳作,對後來七言詩的成熟與發展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王夫之於【古詩評選】論此組詩說:『涓涓潔潔,裁此短章,頓挫沿洄,遂已盡致。自非如此,亦安有七言哉!七言之制,斷以明遠爲祖何?前雖有作者,正荒忽中鳥徑耳。明遠於此,實已範圍千古。故七言不自明遠來,皆荑稗而已。』對這一組詩就作出了高度的評價。
  元嘉二十七年(450)七月,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率軍南侵,勢如破竹,一直攻占了建康對岸的瓜步(今江蘇六合),劉宋王朝的京都建康危在旦夕。次年春,魏軍雖然退去,但卻對南方的廣大地區造成了災難性的破壞。次年二月,始興王劉F奉命率眾築城於瓜步,鮑照也隨之到了江北。當時,始興王多有不法的行爲,屢次被宋文帝所詰責。他還與文帝太子劉劭共爲巫蠱,以玉人爲文帝形像,埋於皇宮的含章殿內,以詛咒文帝速死。鮑照作爲劉F的幕僚,雖然並未參與此事,但對劉F的行徑多少有所覺察。所以,當劉F從江北返回京口時,鮑照辭去了始興國侍郎的職務,仍逗留於江北。及時抽身離去,以避免受到劉F的牽連,乃是上上之策。從這一點看,他的政治觀察力還是頗爲敏銳的。這年的春夏之間,詩人又專程前往廣陵,憑弔了在宋魏戰爭中遭受到嚴重破壞的廣陵蕪城,懷古傷今,從而寫下了一篇著名的【蕪城賦】。
  廣陵城爲西漢吳王劉濞的都城,漢景帝時劉濞反,兵敗被殺,城破家亡。前代學者或以爲此文乃大明三年(459)詩人有感於廣陵王劉誕叛逆,廣陵城遭受兵火後之殘破景象而作,借西漢吳王劉濞謀反失敗之事,以諷刺時事。或以爲乃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450)至二十八年(451)年之間,詩人目睹宋文帝太子元兇劉劭和始興王劉F的反叛陰謀,而借吳王劉濞事進行諷諫之作。但筆者以爲,此賦乃元嘉二十八年詩人目睹北魏南侵所造成廣陵城殘破景象而作。【宋書】卷九十五【索虜傳】曾兩次提到過在元嘉二十七年的宋魏戰爭中廣陵城所遭受到摧毀的情況:
  燾自率大軍南向,中書郎魯秀出廣陵,高梁王阿斗出山陽,永昌王於壽陽出橫江。凡所經過,莫不殘害。
  初,太祖聞虜冠逆,焚燒廣陵城府船乘,使廣陵、南沛二郡太守劉懷之率人民一時渡江。
  所以,賦末的【蕪城之歌】『邊風急兮城上寒,井徑滅兮丘隴殘』,當指廣陵在宋魏戰爭中所受到的嚴重破壞而說。賦以廣陵今昔盛衰的對比展開,一揚一抑,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入手言廣陵形勝及其繁盛,後乃寫其凋敝衰颯之形,俯仰蒼茫,滿目悲涼之狀,溢於紙上,真足以驚心動魄矣。』(錢仲聯【鮑參軍集注】引林杼語)其中寫廣陵城戰後荒涼的一節:
  澤葵依井,荒葛塗。壇羅虺蜮,階斗鼯。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風嗥雨嘯,昏見晨趨。飢鷹厲吻,寒鴟嚇雛。伏藏虎,乳血餐膚。崩榛塞路,崢嶸古馗。白楊早落,塞草前衰。霜氣,蔌蔌風威。孤蓬自振,驚沙坐飛。灌莽杳而無際,叢薄紛其相依。通池既已夷,峻隅又以頹。直視千里外,唯見起黃埃。凝思寂聽,心傷已摧。
  以悲愴的語調,峭拔的氣勢,誇張的筆法,渲染蕪城的荒涼,極大地刺激了讀者的感官。誠如姚鼐【古文辭類纂】所說『驅邁蒼涼之氣,驚心動魄之辭,皆賦家之絕境』,堪稱文學史上的傑作。
  元嘉二十九年(452)五月,鮑照離開江北,經由瓜步返建康,登瓜步山有感而作【登瓜步山H文】一篇,借瓜步山的得地勢之要,抒發『故才之多少,不如勢之多少遠矣』的感慨,以表現對世族門閥制度的強烈不滿,抒發寒人仕進無門的悲憤。末則借用歷史上遠如許由、務光,近如管寧等賢人以自比,表示對名利的輕蔑,並對販交買名的酈況,吮癰舐痔的鄧通之流進行了尖刻的諷刺。沉痛憤激之情,溢於言表。
  這一年的夏秋之間,詩人又由建康南下,前往南徐州的義興(今江蘇宜興),拜訪他的好友王僧達並逗留義興,從而開始了他人生的一個全新時期。
  (作者單位:鹽城師範學院中文系)
  
  冬夜沈沈夜坐吟,含情未發已知心。霜入幕,風度林。朱燈滅,朱顏尋。體君歌,逐君音。不貴聲,貴意深。
  (鮑照【夜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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