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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西南聯大:清華最貧窮也最『富有』的時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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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人 發表於 2011-11-15 09:5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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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5月3日,西南聯大中文系全體師生在教室前合影。二排左起:浦江清,朱自清,馮友蘭,聞一多,唐蘭,游國恩,羅庸,許駿齋,余冠英,王力,沈從文  


   

  說到聯大的自由民主,就不得不說梅貽琦治校有方,他並無高級學位(榮譽博士學位受贈於1940年),卻能率領博士群,人人佩服。有人評價,梅貽琦的一生僅僅做成了一件事,那就是成功地管理清華並奠定了清華的校格,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師資人才的嚴格遴選和延聘;二是推行一種集體領導的民主制度,實行『教授治校』。當時校委會秘書長楊振聲是中國文學教授,教務長是社會學教授潘光旦,建設長是教育學教授黃鈺生。昔日聯大學生、南開大學化學系教授申泮文說:『在校領導班子中絕對沒有非教閒雜人等濫竽充數,所以也就沒有外行領導內行的問題了。』  


  梅貽琦身上帶有鮮明的『清華性格』:少說多做,有『寡言君子』的雅號,教授們提出管理學校的策略,梅貽琦發表意見時通常只說三個字:『吾從眾。』始終笑容可掬。他的夫人韓詠華在與他結婚前,曾被人善意警告:『告訴你,梅貽琦可是不愛說話的呀。』韓詠華說:『豁出去了,他說多少算多少吧。』學生為這位輕易不發表意見的校長做了一首打油詩:『大概或者也許是,不過我們不敢說,可是學校總認為,恐怕仿佛不見得。』陳寅恪曾說:『假使一個政府的法令,可以和梅先生說話那樣謹嚴,那樣少,那個政府就是最理想的。』  


  梅貽琦1914年從美國留學歸來,到清華任教,1931年出任清華校長,年僅42歲。此後直到他在台灣去世,一直服務於清華,被譽為清華的『終身校長』。清華學生有『驅逐校長』的傳統,但是無論什麼時候,學生都『擁護梅校長』,有人問梅貽琦有何秘訣,他說:『大家倒這個,倒那個,就沒有人願意倒梅(霉)!』  


  暴雨與轟炸打斷課堂  


  聯大師生生活之艱難貧困是難以想像的,大多數學生家在淪陷區,經濟來源斷絕,只能靠政府發放貸金,而當時中國物價飛漲,不僅學生的貸金不足以餬口,教授們的工資也無法養活家人。學校食堂做飯用的是陳米,學生戲稱之為『八寶飯』:『八寶者何?曰:谷、糠、秕、稗、石、砂、鼠屎及霉味也。』教授也跟學生一樣吃不飽飯,金岳霖、朱自清等人組成種菜小組,推舉植物學家李繼侗當種菜組組長,生物系講師沈同當『種菜助理』,所有教授出力、澆水、施肥,菜豐收了,吃起來格外香。『剛毅堅卓』的校訓,在聯大師生身上得到充分體現。  


  學生宿舍是茅草屋頂,昆明多雨,一到下雨天屋頂即漏水,住在上鋪的同學把臉盆、水桶、飯盒都拿來接水。教室的條件稍好一些,用鐵皮作屋頂,但暴雨打在屋頂上聲如急鼓,老師講課的聲音根本聽不到。法商學院教授陳岱孫歷來以完美掌控講課時間聞名,每堂課他講完計劃內容後,說一聲『下課』,鈴聲立刻打響,萬無一失,令人稱奇,可是昆明的暴雨時常打亂他的計劃。一次,他正講到得意處,忽然一陣急雨,聲音大得使他無法講下去。他想了一下,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大字:『停課賞雨』!同學大笑,陳岱孫一臉無可奈何。  


  更多時候,教師的課不是被大雨打斷,而是被敵機轟炸打斷,歷史系教授雷海宗有一次上課時想不起來上節課講到哪裏,就問一個筆記記得最詳細的女生:『我上一課最後說的是什麼?』這位女同學打開筆記看了看說:『你上次最後說:「現在已經有空襲警報,我們下課。」』  


  1939至1940年間,空襲警報兩三天一次,有時甚至一天兩次,當時飛虎隊尚未來華,昆明上空毫無防範力量,日軍又以西南聯大為主要攻擊目標,警報一響,師生就要立即放下書本跑到山溝裏掩護,俗稱『跑警報』。『跑警報』本是生死關頭,卻被師生解讀的十分浪漫,當年的聯大學生汪曾祺寫到:『「躲」,太消極;「逃」又太狼狽。惟有這個「跑」字於緊張中透出從容,最有風度,也最能表達豐富生動的內容。』國文系教授劉文典說:『教授跑警報是為保存國粹,學生跑是為保留下一代希望。』劉恃才傲物,一向瞧不起只有小學文憑的沈從文,有一次跑警報,他回頭發現沈從文也在跑,說:『我劉某人是替莊子跑,你替誰跑?』  


  教授們不僅學術造詣深厚,他們的學風和敬業精神對學生更有深遠的影響。朱自清患有嚴重胃病,在昆明因為飢一頓飽一頓更加嚴重,有一次得了痢疾,還堅持連夜批改學生作文,妻子勸他休息,他說『我答應明天給學生的。』書桌邊放着馬桶,整整改了一夜作文,拉了30多次,第二天人都脫了相,臉也沒洗就去上課了。潘光旦右腿膝蓋以下截肢,行動不便,他住在郊區,要請人抬他到學校上課,從不遲到。力學教授周培源住處離聯大20餘裏,沒有公路無法坐車,他只好買了一匹馬,每天早上騎馬先送兩個女兒上學,再騎到聯大。陳岱孫不會騎自行車,於是也買了馬。周培源與陳岱孫都是清華園裏有名的『帥哥』,相貌英俊,身材高大,兩人騎馬上課成為聯大一道風景線。
  

  從學術中心到民主堡壘  


  『內樹學術自由之規模,外來民主堡壘之稱號』。這是西南聯大紀念碑碑文中對聯大的準確定位。聯大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民主堡壘』,1941年以前,師生非常珍惜難得的學習環境,潛心於民族文化的傳承與創造,對國民黨及國民政府還抱有極大信任,支持國民黨領導的抗戰,期望齊心協力度過民族危機,聞一多1945年曾撰文回憶到:『人們對蔣委員長的崇拜與信任,幾乎是沒有限度的』。『先生和同學那時都注重學術研究和學習,並不像現在整天談政治,談時事。』  


  1941年『皖南事變』發生,國民黨加強對意識形態的控制,封報館,逮捕進步人士。當時的教育部長是陳立夫,他推行以黨治校,通令高校『整頓學風』,委派國民黨官員在高校設立『訓導處』,師生強烈反對。1942年,聯大發起『倒孔(祥熙)運動』,民主運動日趨成為校園主流。1945年12月1日,聲勢浩大的『一二•一』運動爆發,各校學生罷課,爭民主,反內戰,聯大出動100多個宣傳隊,到街頭、工廠、郊區宣傳。但學生運動遭到血腥震壓,大批國民黨特務和軍人分途圍攻西南聯大和雲南大學等校,毒打學生和教師,並向學生集中的地方投擲手榴彈,炸死4名青年學生和教師,其中包括西南聯大女生潘琰。就在聯大準備北返復校前夕,國民黨又在昆明製造了『李聞慘案』,殺害了民主人士李公朴和聞一多。  


  懷着極度悲傷憂慮的心情,梅貽琦處理完最後一批遺留事務,回到北平那滿目瘡痍的清華園,帶領師生致力於復校事業。經過八年抗戰,清華師生增加到3000人,其中從昆明來的有900多人。設立文、法、理、工、農5個學院,26個學系,清華大學成為一所國內一流的綜合性大學。  


  國共內戰已經打響,當年同甘共苦的聯大師生面臨着兩條道路的選擇,政治分歧日漸鮮明。梅貽琦一心投身教育,他曾在日記中寫道:『余對政治無深研究,於共產主義亦無大認識。對於校局,則以為應追隨蔡孑民先生兼容並包之態度,以恪盡學術自由之使命??此昔北大之所以為北大,而將來清華之為清華,正應於此注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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