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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 兩宋士大夫理學思想中的自我與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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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土伯呀 發表於 2010-12-2 16:1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光明日報
理學的學術宗旨是什麼?理學家們往往將自己的學問理解爲對身心性命等根本問題的追求,以區別於漢學對考據訓詁的追求。後來學界認同了這一看法,清代學者茅星來編【近思錄集注】十四卷,作【後序】說:『自宋史分道學、儒林爲二,而言程朱之學者,但求之身心性命之間,不復以通經學古爲事。蓋嘗竊論之馬鄭賈孔之說經,譬則百貨之所聚也;程朱諸先生之說經,譬則操權度以平百貨之輕重長短者也。』其實,所謂的『身心性命之學』是包括兩個問題的學問,一個是『身心之學』,其思考的重點是個體存在及其生命意義的問題;一個是『性命(理)之學』,其思考的重點是宇宙與人生的終極依據問題。當然,由於儒學是一種所謂的『內在超越』的學說,所以宋儒的身心之學與性命(理)之學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即所謂的『身心性命之學』。


    身心之學的『身』是指個體自我的一己之身,『心』首先也是指個體意識的精神世界。所以,身心之學的思潮總是與那個時代的個體自我意識的強化有關。事實上,宋明時代的理學思潮之所以把理論思考的重點放在身心問題上,是與這個時代士大夫強化的自我意識與崛起的主體精神有關。兩宋時期思想文化領域的一個醒目的現象,就是士大夫表現出以天下爲己任的主體意識與追求『孔顏之樂』的自我意識,他們推崇的『聖賢氣象』,則濃縮了這種強化起來的主體意識與自我意識。正是在這一文化思想的大背景下,個體自我亦成爲宋儒思考的重點問題。


    許多人認爲,理學是一種強化政治倫常秩序、以僵化的『天理』壓制個體存在的政治倫理學說,故而將理學看作是以社會群體秩序壓制個體自我的社會意識形態。應該說,維護社會倫常秩序確是理學的主要文化功能。但是,理學還有另一個重要的文化功能,就是在士大夫的主體意識與自我意識崛起之時,能爲個體自我提供生命意義與安身立命的依據。所以,在宋明儒家那裡,『自我』以及與『自我』相關的身心問題,一直是理學思想體系中的重大問題。


    初看起來,『理』、『氣』、『性』等抽象的哲學範疇是理學體系的基礎。其實,這些範疇只是『自我』的形上依據,在理學思想體系中,『自我』占有不可忽略的重要地位。張載是理學奠基人,其【西銘】向來被看作是理學經典。確實,張載在【西銘】中論述家族倫常、政治道德等人道時,處處體現出干父坤母、天人一氣的社會關切與宇宙精神。但是,我們細讀【西銘】時會發現,文中無處不在地透露出作爲個體自我(『吾』)的主體意識與自我存在意識。他寫道:『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富貴福澤,將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女於成也。存,吾順事;沒,吾寧也。』我們看到,『吾』在這個天人一體的人文秩序與宇宙體系中居於十分重要而又獨特的地位:『吾』是宇宙體系中『混然中處』的核心,『吾』不僅與天地萬物渾然一體、與父母君臣息息相關,甚至『吾』的身體可以包括『天地之塞』的世界萬物,『吾其性』可以主宰天地萬物。尤其值得指出的是,這個『自我』並不是所謂社會之『自我』、宇宙之『大我』的虛擬詞,而恰恰是作爲個體存在的感性自我,這個『自我』也追求人世間的富貴福澤,可能要面對人生的貧賤憂戚,更加重要的是他要面臨生死存沒的終極問題。所以,我們認爲,【西銘】中的宇宙意識、宗法政治觀念是建立在宋代士大夫個體化的主體精神與自我存在意識基礎之上的。


    宋代士大夫的主體精神與自我意識,體現在生活實踐中,就是表達出對『孔顏樂處』、『聖賢氣象』的人生追求,努力追求自我身心的安樂、閒適、灑落、自在。宋儒普遍地關注個體存在的身心問題,追求身心的安泰與自在,應該是與這個時代士大夫崛起的主體精神與自我意識有關。理學家群體既是一個以天下爲己任、又是一個標榜自我身心安樂(即追求所謂『孔顏樂處』)的群體。


    周敦頤『人品甚高,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體現出悠然自得的聖賢氣象,他教二程兄弟『尋顏子仲尼樂處,所樂何事』,亦體現他對身心安樂的不懈追求。周敦頤創建了一個以無極、太極爲世界本原的宇宙本體論體系,但是,在他的思想體系中體現宋代士大夫主體意識的『立人極』,則是他所思考、要解決的根本問題。所以,與個體自我相關的『身』、『心』問題,也是周敦頤必須解決的重大問題。他認爲:『君子以道充爲貴,身安爲富,故常泰,無不足,而銖視軒冕,塵視金玉,其重無加焉。』周敦頤在這裡提出了『身安爲富』的重要觀點,而『身安』的追求正體現了宋代士大夫追求身心舒泰的自我意識,如果說『道充爲貴』體現道濟天下的社會價值意識的話,『身安爲富』所體現的則是個體安泰的自我存在意識。要如何才能達到『身安』呢?周敦頤認爲『身安』離不開『養心』,養心『之善有大焉如此,存乎其人而已』。他將『養心』與『存人』聯繫起來,因爲『養心』能夠使人免受情慾的主宰,達到超脫、灑落、愉悅的精神境界,故而『養心』對『身安』、『存人』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以後,宋儒均是沿著這種身心互動、養心以安身的途徑建構身心之學,並把追求個體身心之樂,作爲人生終極目標。


    宋儒以身心與性理的貫通爲依據,倡導『定性』、『復性』、『明心見性』等身心修養工夫。宋儒經常討論的『聖賢氣象』、『孔顏之樂』、『曾點之志』,總是強調這種人生境界實現了個體身心與德性天理的貫通,即達到了天人一體的境界。達到這一境界的人,不但具有內心的從容灑落、充實愉悅,同時還能充滿對社會的憂患意識、對天下的經世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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