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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 宋代士大夫政治對皇權的限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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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世 發表於 2011-12-2 14:3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論劍歷史門戶網
一部中國封建歷史,從頭到尾,貫穿着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和君主專制不斷強化的進程,這是歷史基本事實。此外還應有幾點認識:一方面,君主專制的形式多種多樣,並不都是秦始皇、明太祖式的;另一方面,在有的時期,有的方面,君主專制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約束和削弱,從而制約着皇權無限制膨脹,修正着封建體制使在正常軌道上運行。現以宋代為例,對歷史的這一副線側流試作揭示。  


一、背景:激進思潮的隱現  


    唐末五代是一個激烈動盪的歷史時期。軍閥混戰,綱常敗壞,飽受苦難的廣大人民對走馬燈似的政權更迭,已司空見慣。他們的思想意識不可避免地會發生變化:君主並不那麼神聖,並不是社會和歷史的惟一。正如安重榮所言:『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入宋以來,雖政權穩定,但封建剝削壓迫並沒有減輕,尤其是均田制破壞後,田制不立,不抑兼併,土地私有化愈演愈烈;加以士族門閥制度蕩然無存,人們的社會角色不再固定,黎民百姓強化了自我、自立意識。  


    宋仁宗時的一個初冬,開封一帶喜獲豐收,到處是安樂景象。宋祁來到野外觀賞,見到一位老農便上前作揖並問道:『丈人甚苦暴露,勤且至矣!雖然,有秋之時,少則百錚大則萬箱,或者其天幸然?其帝力然?』老農大笑之後,說了一段令人驚駭的話:  


    何言之鄙也!子未知農事矣!夫春膏之A,夏陽之暴,我且p竭作,楊芟壑校以趨天澤;秋氣含收,冬物蓋藏,我又州處不遷,丞屋除田,以復地力。今日之獲,自我得之,胡幸而天也!且我俯有拾,仰有取,合鋤以時,衰征以期,阜乎財求,明乎實利,吏不能奪吾時,官不能暴吾余,今日樂之,自我享之,胡力而帝也!吾春秋高,閱天下事多矣,未始見不昏作而邀天幸,不勉強以希帝力也!  


    言畢,竟揚長而去。  


    在中國古代史中,像這樣珍貴的史料是罕見的。一個天子腳下的普通農民,在正常環境中,面對朝廷高官,隨口道出如此有條理、無所顧忌而深刻的言論,簡直可以視為宋代農民的宣言。其意義有以下幾點:(1)老農先是嘲笑,劈頭一句即斥責宋祁提問的觀念太鄙陋;接着毫不客氣地指出他不懂農事;義正辭嚴地批駁之後轉身而去,顯出不屑與之深談的神氣。哪裡是農民應答官員,簡直是老人教訓後生!(2)老農認為獲得豐收完全是自己辛勤勞動的結果,根本不是上天的恩賜,也與皇帝無關;(3)由此看出農民不畏權貴,不迷信上天,不崇敬皇帝,也就是說,所謂至高無上的天和皇帝與他們的幸福並無關係,一切靠自己爭取;(4)反映了農民大無畏的精神及充滿自信、自強、自尊。這位社會底層農民思想的言論,代表了宋代歷史條件下廣大農民的新觀念,無疑是反正統、反封建的,可以說是一絲激進思潮的曙光。   


    更有甚者,在南宋初年的江西贛州,我們還發現平民百姓公開譴責皇帝的言行。莊綽路過贛州時,派吏卒購買日常用品,但當地人說他們所帶的錢為宋徽宗時鑄造,『是上皇無道錢,此中不使!』(註:【雞肋編】卷下。)將宋徽宗視為無道之君,拒不使用帶其年號的貨幣,以實際行動表達了對昏君的不滿和蔑視。至於像一串鞭炮貫穿兩宋的農民起義火花,則是人民對君主專制的武器批判。  


    在思想界也涌動着一股激進思潮。佛教尤其是禪宗,盛行呵祖罵佛,不守戒律,叛離教義,放縱自身,不肯出世而積極入世,可視為衝破宗教思想的籬笆而求解放或另謀生路。在儒學領域內,則流行着疑經變古之風。激進者如劉敞,對經書幾乎發起了全面的進攻,皆斷以自己的新見解;又如陸九淵,竟宣揚『六經是我註腳』,將個人的觀點凌駕在經典之上,而且『好為呵佛罵祖(即指責孔孟)之說,致令其門人以夫子之道反究夫子』,實屬離經叛道。民間異端思想家龍昌期又是一個典型。他以『議論怪僻』而著名,至『以周公為周之賊』。但在家鄉四川很有影響,許多知名之士『皆師事之,其徒甚眾』。大臣文彥博對他也頗賞識,推薦其做官。宋仁宗讓他進上所撰經義後,非但不責怪,反賜五品服及金帛。可見皇帝和部分大臣並不以為非。北宋末年晁說之言:『嗚呼!今之士人,好古可謂極矣。乃獨於六經之義,鄙棄先儒而日逞,後生銳氣,角為新說,不知其何以邪!』由此可知,宋代思想界並沒有絕對的權威不可侵犯。推而廣之,在政治上也沒有哪個人是絕對的權威:『天下唯道理最大。故有以萬乘之尊而屈於匹夫之一言,以四海之富而不是以私於其親與故者』。所指正是皇帝本人。至南宋末年,更激進的民間思想家鄧牧反對所有的專制君主,指出:『天生民而主之君,非有四目兩喙鱗頭而羽臂也;狀貌咸與人同,則夫人固可為也。』毫不客氣地撕下了君主神聖的面具。在人格等方面,他們認為與皇帝在某種程度上應是平等的。建炎南渡時,朝廷曾有令『禁止士大夫搬家』,引起士大夫的強烈不滿:『議者咸云:「天子六宮過江靜處,我輩豈不是人!」』臣都是人,都有保護家人的責任和與家人團聚的權利,皇帝不應獨享此特權。  


    廣大在野的知識分子不甘寂寞,參政議政的意識空前高漲。參政表現在科舉制的完善與開放後,取士不問鄉貫門第,貧寒之士通過努力便可入仕實現抱負。議政表現在草澤上書、直言極諫朝政得失乃至皇帝本人,或者是著書立說流傳於世,或者是集體清談咳唾風雲。京東鄆州士子,即以謗議官政而聞名全國:『鄆俗,士子喜聚肆以謗官政。』更有狂狷之士,敢於冒犯宰相。宋真宗時曾逢大旱,有位叫王行的『狂生』高踞宰相王旦路過的亭子上,指着他大叫:『百姓困旱,焦勞極矣!相公端受重祿,心得安邪!』隨手投出一物擊中王旦頭部。王旦則以『言中吾過,彼何罪哉?』釋而不論。  


    以上事實,儘管有的屬個案,但仍能使我們看到一個現象:那就是歷史營造出一個相對寬鬆的思想、政治環境,從而使人們敢於放言,趨向激進。  


二、基本理論:與皇帝共天下  


    上述情況,對宋代士大夫不能不產生深遠的影響。分析起來,大約有三:一是在傳統基礎上,作為統治階級必須維護利用皇權,從而保持社會政治穩定;二是在歷史背景中,作為士大夫集團,必須更多地發揮主導作用和制定貫徹大計方針,從而校正皇權,企圖避免獨裁所帶來的失誤與危害,並維護自身的利益;三是在時代氛圍中,作為社會成員和文化精英,他們往往敢於冒犯皇帝,從而體現出歷史責任感和自尊。於是一個新的政治理論應運而生,其要害即與皇帝共天下。這就是宋代士大夫政治的特點。  


    陳橋兵變之後,趙宋以史為鑑,對武人格外防範,奉行崇文抑武政策:『藝祖皇帝用天下之士人,以易武臣之任事者,故本朝以儒立國。而儒道之振,獨優於前代。』儒道的載體士大夫,因而進入一個猶如春天的時代。『待士大夫有禮,莫如本朝。唐時風俗尚不美矣。』以儒立國及待士大夫有禮,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1)重用士大夫。所謂『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宋太宗曾自鳴得意地說:『朕於士大夫無所負矣!』相應的是抑制武人。無前代出將入相之說,相可以出將,但將不可入相。如南宋理宗淳佑時,曾任命武將出身的趙葵為相,他四次上表力辭,『言者以宰相須用讀書人』,尋罷相。士大夫集團從朝廷利益和自身利益出發而排斥武人。(2)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者。傳說『藝祖有誓約,藏之太廟,誓不殺大臣及言事官,違者不祥』。誓碑究竟有無暫且不論,但其基本精神卻是貫徹實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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