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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詞典] 焉能如此批『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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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櫝還珠 發表於 2010-8-26 14:4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中國文學網
有朋友告訴我,【中華讀書報】刊登批評我甄讀【論語】的文章,我從網上搜索來看了。是邱鳴皋教授的【焉能如此解『女子』】,批評把『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的『女子』解讀爲『汝子』和『女、子』。『汝子』之解我本不同意,不是說這樣解讀絕對不可能,但『汝子』指的是誰,沒有任何文本根據,所以在訓詁的學理上不能成立。也有持『汝子』說的來與我的『女、子』說商榷,我都沒有回應,因爲我覺得在訓詁上我不是科班出身,但他們的訓詁方法顯然比我更不專業,徒費口舌。所以,我這裡只回應對『女、子』說的批評。

    邱先生似乎對訓詁很專業,我很同意他這觀點:『經典的某些舊注不是不可以『顛覆』的,但必須「顛」得信而有徵,否則,只靠憑空猜度,信口雌黃,舊注「顛覆」不了,反而「顛覆」了自己。』但我想順著他的觀點延伸一下:對經典的某些舊注的『顛覆』不是不可以批評,但必須是在看過書以後『批』,否則,只憑消息和文摘中白話譯文就大批特批,『顛覆』舊注的『新解』『批』不了,反而『批』了自己。他要的證據,【孔子原來這麼說】提供了好多,可以說是不厭其煩了,這裡不再贅言。歡迎他看了我的『征』以後再來批評。如果書店裡買不到,我將全書都貼到沈善增博客上了,也免得他買來書看了覺得上當花了冤枉錢。這裡,我只對他文中對『女子』的考證作一些辨析。

    他說:『如果在【論語】時代「女子」確有「女、子」「女+子」訓釋的話,那麼,求諸當時的語言環境,應當不乏同樣的例證,而不應該爲【論語】所獨有。可是,求諸『十三經』,對「女、子」「女+子」這種分解法,則絕無其例,也就是說,在【論語】前後諸經典中的「女子」,統統都作「女人」解,沒有作「君主的妻妾」與「君主的兒子」或「你(你們)」+「學生或弟子」之類解釋的。』接著,他舉了【詩經】4例,【周易】1例,【春秋左傳】4例,【Y梁傳】1例,【儀禮】1例,【禮記】2例,又有『女子十年不出』句,【周禮】1例。【爾雅・釋訓】2例,【孟子】2例,看上去下了一番查考功夫,有充分的證據,其實結論是錯的。用科學術語來說,實驗設計上有問題。就算【十三經】中除【論語】此一處外,其餘『女子』都是指『女人』的雙音節詞,也不能證明此處『女子』就一定不能是『女、子』,你只有證明了先秦典籍中凡指『女人』都稱『女子』,凡稱『女』的不是指『女兒』,就是指『汝』,此說才可能在邏輯上成立。而嚴格地說還只是佐證,確切含義還要從上下文的語境中去看。何況先秦古文是以單音節詞爲主,這是古漢語常識,就以【左傳】爲例,據粗略統計,指『女人』的『女』,排除『男女』這樣的固定詞組,也有三十餘處;指『兒子』的『子』更多,排除『子孫』這樣的詞組,也有九十餘處。這麼多指『女人』的『女』與指『兒子』的『子』,一定不會在某個句子中緊挨在一起,此說在邏輯上能成立嗎?

    以上是用的佛教中所說的『遮法』,以下用『表法』來進一步從訓詁上加固我的觀點,但我要說明,此也僅是佐證,在【孔子原來這麼說》裡因舉證已太多,所以沒舉。

    首先,和【論語】同時期的【左傳】,其中四個『女子』,都是指的地位高貴的貴族婦女。一是哀姜,魯國公室之女;二是當時齊國的辟司徒(主壘壁司徒)之妻,因爲齊侯認爲她問話『有禮』,封她丈夫爲石大夫。三是宋元公之母,但當時還是侍妾。四是楚平王之女,楚昭王之妹季羋。順便說一句,傳文引全應爲:『王將嫁季羋,季羋辭曰:「所以爲女子,遠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爲樂尹。』邱先生只把季羋的話引到『所以爲女子,遠丈夫也』,解釋爲『是說女人不當與男人靠得太親近』,完全是『憑空猜度,信口雌黃』,讀過【左傳】的就知道,這是指此前一年(魯定公四年)季羋跟楚昭王逃難時,夜宿遇盜襲,身邊沒有強壯的衛士,是鍾建背她逃走。從此四例,可知都是因爲不好稱呼,所以才稱『女子』,『女子』不是可以隨便用來指稱一般女人的。到以後的【儀禮】【禮記】【孟子】等,『女子』外延擴大,成爲對婦女的尊稱。到『今天』口語中的『女子』,連尊稱的意思也沒有了。

    其次,在【左傳・僖公二十三年】有句:『子、女、玉、帛,則君有之』。這裡的『女』,不是指『女兒』,而是指『女人』(妻妾)。爲什麼在此句中說『子』、『女』而不說『女』、『子』?因爲從『君』擁有的角度說,『子』的地位高於『女』。爲什麼【論語】此句中說『女』、『子』而不說『子』、『女』?因爲當時的君主妻妾(妻往往也是續弦)干政,主要是爲了讓自己生的兒子(子)做繼承人,與君主的寵臣(小人)勾結起來,這是當時政治動亂的主要原因,而謀事時,往往『子』還年幼,是被動的,主謀是『女』,這一點,不用熟讀【春秋】,就是讀過【東周列國志】之類的小說,也可以知道。所以,這裡說『女』『子』,倒不是把責任都推到『女』的頭上。

    【左傳】中還有2例說到『妻、子』的:

    【文公十三年】:『臣死,妻、子爲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

    【成公十七年】:『郄哂氤び憬謎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

    這『妻子』是不能理解爲今天的『老婆』意思的。如果【論語】此句用『唯妻子與小人爲難養也』,邱先生就不至於徑認『妻子』爲『老婆』,此句註解也不會錯兩千多年了。孔子爲什麼不說『妻子』而說『女子』呢?因爲孔子認爲正妻是『親之主』,是主張『敬妻』的(詳見【孔子原來這麼說・親者嚴,一大難】章),所以,是不能說『妻、子』難養的。況且,結髮之妻生的兒子,理所當然是繼承人,不會去和小人勾結謀位。古人說話是很嚴謹的,但很嚴謹的遣字造句,碰到後人的望文生義想當然,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約定俗成的力量很大,我在網上看到批評意見,『女子』不是還活在今人的口語裡嗎?怎麼會是『女』『子』呢?對這樣的批評意見我只能付之一笑。

    我的寫作任務很重,對邱先生的批評意見本來也應付之一笑,一則因爲【中華讀書報】在讀書人中頗有影響,二則因爲邱先生的結束語寫得好:『國學熱,要的是實熱,怕的是虛熱、邪熱,而後者多了,足以斷送「國學」!』此正道出了我的憂慮。但國學的防『虛熱』『邪熱』,這不僅是著書立說,提出新解的人要注意,提出批評的人也要注意。而現在的批評者,只看文摘,不看書,就提出尖銳的批評,不但批評作者,還批評出版社,好像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前不久就有一個自己也出過學術著作的某地黨校教授,也是僅根據文摘的白話譯文大批特批,還以『對著作慎之又慎』的國學大師黃侃先生爲例,批評出版社是『炒作』,說作者『要進拔舌地獄的』。【孔子原來這麼說】的責任編輯黃亨先生在他的博客上作了回應。其中說到:『上海人民出版社在確定選題方面,有嚴格的審核制度。特別對【善增讀經系列】這樣的也許是國內第一套以個人名字命名的學術系列叢書,尤其慎重。每本書都經過嚴格的三審,【孔子原來這麼說】的決審是我社原總編輯、著名秦漢史專家郭志坤先生,他對書稿給予了很高的評價。我們不是拒絕批評,但批評不是兒戲,至少先看了原書以後再批評也不遲。』看了他這話,爲了支持我的出版社,也要說幾句。但我打算下不爲例,以後對沒有什麼價值的批評意見就不回應了,人生苦短,時間實在耗不起。打個招呼,免得我今後一不小心出名了,說我『默認』或『拒絕批評』。(沈善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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