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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言文學] 語言象似性的認知研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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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受學 發表於 2012-4-19 09:3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來源: 中國語文網
摘要:象似性是認知語言學的一個重要課題,是語言相對於任意性的另一個基本特徵。象似性研究對了解語言和認知的關係意義重大。人類認知積極參與人認識客觀世界的過程,所以語言不是直接反映客觀世界,而是反映人的頭腦在認識客觀世界的過程中形成的各種概念或概念結構。通過從詞彙、句法的角度進行象似性研究,能夠較清楚地認識認知在語言規則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關鍵詞:象似性;認知;概念;能指;所指  

    
  一、語言符號的任意性與象似性  

    
  自從索緒爾在【普通語言學教程】中提出任意性(arbitrariness)的觀點以來,任意性不僅僅被看成是語言的基本特徵之一,而且成為了語言學研究的基本假設。所謂任意性,就是指語言符號的能指(signifier)和所指(signified)之間的聯繫是任意的。換句話說,語言符號的形式、聲音和語義之間沒有任何自然的、內在的或邏輯上的必然聯繫。例如,不同語言對不同事物有不同的叫法。漢語把人體上肢手腕前面的部分叫做『手』,而英語則稱做『hand』,法語稱『main』,俄語稱『pyka』。不懂英語的中國人,看到『hand』時,不可能知道它指什麼。只有通過學習,才能認識能指和所指之間的對應關係,而這種關係是不可論證的,無理可據的(unmotivated)。索緒爾之後的布龍菲爾德的結構主義和喬姆斯基的心靈主義都忽視和否定了語言的象似性(iconicity),即語言符號能指和所指之間存在可論證的邏輯關係,並明確指出語言不僅僅在詞彙層面上是任意的,在句法層面上,即單個語言符號通過排列組合而構成的語言結構與意義之間的關係也是任意的。實際上,喬姆斯基將任意性的觀點推崇到了極點。在【語言與心靈】中,喬氏比較了人類語言與動物『語言』,認為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動物『語言』都利用固定的、有限的幾個語言平面,每個平面與一個特定的非語言平面相對應;在語言平面上選取一點就能在非語言平面上找到相應的一點,所以象似性是動物『語言』的特點,人類語言的特點是非象似性[1]105。然而,隨着認知科學的發展,人們開始認識到,儘管語言符號在基本範疇等級上存在一定的任意性,但在構成上位範疇或下屬範疇時,尤其是構成更大的語言單位時(句法層面),都表現出明顯的規律性,是有理可據的。也就是說,語言除任意性外,還具有另外一個基本的特點,即象似性。  
  象似性的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柏拉圖時代。在其著作【對話錄】(Cratylos)中,柏拉圖區分了形式與內容之間的兩種關係。一種是由自然決定的,如cuckoo(布穀鳥),其發音類似所指鳥類的叫聲,象聲詞都具有這一特點;象形字,如『傘』,其形狀酷似一把撐開的雨傘,其形狀和內容之間也具有某種內在聯繫。另一種關係是由一個語言群體成員約定俗成的,如『chair』指一類有靠背,常常有扶手的供人坐的家具,『風』指流動的氣流等等[2]250-251。現代認知領域的學者借用了柏拉圖的這一區分,針對語言任意性,提出了語言象似性的觀點。當然,認知語言學對象似性的關心並不主要集中在基本範疇詞彙中的擬聲和擬形,因為這種構詞理據相對來說是相當有限的,在該詞彙領域中,語言的任意性特點更明顯。這也是為什麼索緒爾等將擬聲、擬形作為例外,進而忽視、否定語言象似性的主要原因。認知語言學討論的語言象似性主要集中在語言的結構,尤其是句法結構。從人類認知的角度來說,語言不是任意的,而是有動因、有理據的,即所謂『心生而言立』[1]104。語言是客觀世界、人類認知、社會文化等因素相互作用而產生的一套複雜的符號系統。因此,認知語言學並不否定語言的任意性,但更重視語言的象似性,尤其是在有關語言規則方面的研究中,象似性的地位大大高於任意性,這有助於從語言提供的獨特視角,研究人類認知規律。  

    
  二、詞彙層面及句法層面的語言象似性  

    
  1.詞彙象似性  
  認知語言學認為,儘管客觀世界中的事物是雜亂的,但人類大腦對世界的認識卻是有序的。只有在認知的參與下,人類才能根據事物的特點,採取分析、判斷、歸類的方法,將世上萬物進行分類、定位,進而認識世界。在此基礎上,語言符號才有可能獲得意義。作為人類認知活動結果的詞彙,必然反映人類認知活動的規律,從而具有象似性。從認知的角度看,詞彙象似性可以從語音和字形進行研究。  
  (1)詞彙語音象似性。不同音素的發音部位、發音方法的不同會造成音的音質不同,給人的感受、使人產生的聯想也不同。例如,舌邊音/1/和鼻輔音/m/、/n/、/η/以及摩擦音/r/、/s/、/θ/等聽起來比較柔軟、低沉而含渾不清,常被用來象徵低沉、緩慢、含混不清的聲音、狀態或性質,如low(低的),slow(慢的),rumble(隆隆聲),muffle(使聲音低沉),dumb(啞的),muddy(糊塗的、泥濘的),muddle(使糊塗),nerd(糊塗鬼),murmur(低語),mutter(咕噥),dim(昏暗的),muzzy(迷糊的)。再如,在發音素/b/時,首先需要雙唇堵住氣流,然後突然打開,釋放出一股爆發性的氣流。許多包含音素/b/的單詞都含有膨脹、阻擋、迅速發展、爆炸等含義:bulge(膨脹),bounce(反彈),big(大的),block(堵塞),boom(劇增),break(爆發),brake(剎車),burst(爆破)等。事實上,由於爆破音/p/、/t/、/k/、/b/、/d/、/g/的發音方式使得它們的發音較為短促,顯得乾脆、剛硬,比其他的音素更能生動地體現各種聲響,很多含有爆破音的單詞的意義都與聲響、衝擊、撞擊有關,如bang(砰、爆炸聲),boom(隆隆聲、嗡嗡聲),rumble(隆隆聲、轆轆聲),ping(砰、乒或鐺聲),clink(金屬碰撞的叮噹聲),clank(噹啷聲),clang(噹噹聲),clunk(硬物落地的噔的一聲),bump(碰撞),thump(重擊嘭的一聲),thunder(雷鳴聲),bangle(槍聲、爆炸聲),rumpus(吵鬧),rambunctious(喧鬧的),impact(衝擊),pound(連續重擊),stamp(衝壓),stomp(噔噔地重踏),spanking(啪啪地打)等。同樣的道理,舌位較低、開口較大的元音如/α:/、/ /、/ /等顯得大方、響亮;舌位較高,開口較小的前元音/i:/、/i/、/e/等顯得比較單薄。含有這些音素的單詞趨向於表示相應的或近似的狀態或性質,如large(大的),fast(迅速的),clear (清晰的),crystal(水晶),swift(迅速的),chop(剁下較大一塊),chip(鑿下較小一片),slab(方形或長形厚板),slip(紙條),n.b(工具的尖端)等。  
  (2)詞彙字形象似性。各種語言的文字符號系統在象似性程度上存在着差異。漢字屬於象形文字,作為方塊文字的漢語單字字形的象似性較為明顯,象似性程度顯然高於英語的拼音文字。如『人』是一個人分腿而立的形象,『雨』中包含有天空、雲和雨點的形象,『休』是人靠着樹休息的形象。英語也起源於象形文字,但之後發展成為拼音文字,從字形上來說,已經失去了大部分象似性。儘管如此,認為英語文字字形與意義毫無關係顯然是武斷的。在某些情況下,英語文字仍然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字形象似性。如字母『H』是『柵欄』的形象,英語中含有字母『H』的許多詞彙表達的意義與柵欄的形象或功能有關,具有『房子、包圍、阻礙、庇護、隱藏』的含義,如home(家),house(房子),hotel(旅店),hospital(醫院),hamper(阻礙),helmet(防護帽),hermit(隱士),harbor(庇護),haven(庇護所),hive(蜂房),hovel(茅舍),hall(禮堂),hull(外殼),hedge(圍欄),hide(隱藏),hoard(儲藏),hurdle(欄架),hinder(阻礙),hut(陋屋)等。再如,『w』和『s』的字形彎彎曲曲的,water(水),wave(波浪),whirl(迴旋),whirlpool(旋渦),wind(彎曲前進),wrench(猛扭、扳手),wring(絞、榨取),wrinkle(皺紋),wrestle(摔跤),wreath(花環),snake(蛇),serpent(蛇),spiral(螺旋),snarl(混亂)等詞彙都具有『彎、纏、扭、曲、轉』等相關的形態和動作的含義。  
  儘管我們沒有必要認為所有英語單詞的所指和能指之間都具有理據性,但要完全否認這一點顯然也是錯誤的。詞彙象似性的研究的確為研究英語詞彙中『音、形、義』之間的關係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認知視角。  

    
  2.句法象似性  


  認知語言學認為,句法規則不是任意的,而是有規律、有理據的。語言的結構特別是句法結構與人的經驗結構之間有一種自然的聯繫,受人類認知支配,具有比詞彙層面更明顯的象似性。例如,雅各布遜在【探索語言的本質】一文中指出:複句中兩個分句的排列順序對應於他們表達的兩個事件實際發生的先後順序[3],即句法成分與陳述對象在時間、空間上具有象似性。請看下面的例子:  
  He opened the door and came into the room(他打開門,走進房間)。  
  He came into the room and opened the door(他走進房間,打開門)。  
  顯然,在第一句裏,兩個分句的順序和事件的自然時間順序是一致的,句子所描述的事件符合人類的認知順序,所以給人的感覺是自然的、流暢的。相反,第二個句子則令人感覺很彆扭,因為兩個分句的排列順序不符合事件發生的自然順序。雖然就句法規則來看,第二個句子並沒有什麼錯誤,但它卻是不可接受的,因為分句的排列順序違背了人類認知順序,違反了句法的順序象似性。  
  目前,認知語言學研究歸納出的句法象似性原則主要有三條:接近象似原則(iconicproximity)、順序象似原則(iconic sequencing)和數量象似原則(iconic quantity)。  
  (1)接近象似原則,即語言成分之間的距離與對應的概念結構之間的距離一致。這也許有些不好理解,因為語言成分是線性的,而語言所表達的世界卻是立體的,多維的,甚至是抽象的,如何看待線性的距離與非線性甚至抽象的距離之間的象似性呢?請比較下面的例子:  
  ①a short young Japanese businessman(一位身材矮小年輕的日本商人);  
  ②a young short Japanese businessman(一位年輕身材矮小的日本商人);  
  ③a Japanese short young businessman(一位日本身材矮小年輕的商人);  
  ④a Japanese young short businessman(一位日本年輕身材矮小的商人)。  
  在這些例子中,只有第一個是可接受的說法,其他三個(及所有其他可能的組合)都不可接受。儘管在現實中,身材矮小(short)、年輕(young)、日本的(Japanese)三個特徵同時出現在所談論的對象身上,但在人類的認知結構中,這三個特徵與修飾對象的距離是不同的:『身材矮小』是最明顯的特徵,容易識別;再走近,『年輕』這一特徵才被認識到;再近,才認識到『日本的』這一特徵。所以從人類對世界的認識來自於人自身的體驗這一認知觀點來看,只有第一句符合人類認知規律,與人們的直覺也是一致的。  
  另外一個例子是領屬關係。從直覺上講,我們都知道下面的例子中的第⑧句是不正確的說法:  
  ⑤我的媽媽;  
  ⑥我媽媽;  
  ⑦我的手錶;  
  ⑧我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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