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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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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容简介
《本草新编》又名《本草秘录》,为清代名医陈士铎所著。全书共分五卷,卷前首载凡例十六则、劝医六则、七方论、十剂论、辟陶隐居十剂内增入寒热二剂论、辟缪仲醇十剂内增升降二剂论,对该书的编写目的、收药原则、七方十剂之义等进行了说明。卷一至五,以药名为纲,列举了二百七十七味药物,对每一味药物,均先述攻效于前,继发尚论于后。其对药物性味、归经、功效、主治的论述,能略人所详,详人所略,见解独特,发前人所未发。其对药味选用配伍宜忌的论述,尤切中于临床,实用价值很高。
此次据康熙刻本、清抄甲本为底本,以何高民校订本、清抄乙本、清抄丙丁为校本校点而成,可供中医科研、临床和中西医结合工作者及广大中医药爱好者参考。

目录
本草新编.rar (971.7 KB, 下载次数: 574)


凡例十六则
劝医六则
七方论
十剂论
辟陶隐居十剂内增入寒热二剂论
辟缪仲仁十剂内增升降二剂论
卷之一宫集
1、人参
2、黄芪
3、甘草
4、白术
5、苍术
6、熟地
7、生地
8、当归
9、牛膝
10、远志
11、石菖蒲
卷之二商集
12、天门冬
13、麦门冬
14、五味子
15、菟丝子
16、甘菊花
17、薏苡仁
18、山药
19、知母
20、金钗石斛
21、肉苁蓉
22、补骨脂即破故纸
23、羌活独活
24、柴胡
25、升麻
26、车前子
27、蒺藜子
28、青黛
29、天麻

30、蒲黄

31、何首乌
32、益母草
33、续断
34、金银花
35、巴戟天
36、五加皮
37、川芎
38、芍药
39、黄芩
40、黄连
41、桔梗
42、桥蒌附天花粉
43、紫菀
44、贝母
45、款冬花

卷之三角集
卷之四征集
卷之五羽集
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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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36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序一

内容:人不学医,则不可救人;医不读《本草》,则不可用药。自神农氏尝药以来,发明《本草》 者数十家,传疑传信,未克折衷至正,识者忧之,冀得一人出而辨论不可得。吾弟子陈远公 ,实有志未逮。丁卯失意,肆志轩岐学,著《内经》未已,著《六气》书。今又取《本草》 著之,何志大而书奇乎。

嗟乎!陈子欲著此书者久矣,而陈子未敢命笔也,陈子少好游,遍 历名山大川,五岳四渎,多所瞻眺,颇能抒发胸中之奇,且所如不偶。躬阅于兵戈患难兴亡 荣辱者有几,亲视于得失疾病瘴疫死生者又有几,身究于书史花木禽兽鳞虫者又有几。是陈 子见闻广博而咨询精详,兼之辨难纵横,又足佐其笔阵,宜其书之奇也,而陈子之奇不在此 。陈子晚年逢异人燕市,多获秘传,晨夕研求,几废寝食,竟不知身在客也。

嗟乎!真奇也哉。然而陈子雅不见其奇,遇异人忘其遇,著奇书忘其书,若惟恐人不可救而用药误之也 。汲汲于著书为事,著《内经》、《六气》之书甫竣,复著《本草》。嗟乎,真奇也哉,而 陈子更奇。谓医救一世其功近,医救万世其功远。

欲夫用药之人,尽为良医也,则本草之功 用,又乌可不亟为辨论哉。甚矣,陈子之奇也。予评阅而序之首,喜得人仍出吾门而折衷至 正,实可为万世法,是则余之所深幸者乎。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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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37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序二
内容:山阴陈子远公,壮游宇内,得老湖丛著,轩岐之书。其见闻所暨及,既广且博,宜其书 之奇 也 。虽然无识不可著书,无胆亦不可著书,阅览于山川草木禽兽鱼龙昆虫之内,而识不足以辨 其义,胆不足以扬其论,欲书之奇得乎。陈子之识,上下千古,翻前人旧案,阐厥精微,绝 非诡异,一皆理之所必有也。异胆横绝,浩浩落落,无一语不穷厥秘奥,绝无艰涩气晦于笔 端。是识足以壮胆,而胆又足以济识也,欲书之不奇,难矣。吾与天师岐伯、纯阳吕公,嘉 陈子有著作,下使再读碧落文,其奇应不止此。丁卯秋,访陈子燕市,陈子拜吾三人于座上 ,天师将碧落文尽传之,余传《六气》诸书。陈子苦不尽识,余牖迪三阅月。陈子喜曰∶吾 今后不敢以著述让后人也。著《内经》、《灵枢》、《六气》告竣。又著《本草》,奇矣! 而陈子未知奇也。百伤不遇,叹息异才之湮没不彰。嗟乎!有才不用,亦其常也。抱可 以著 作之才,不用之于著作,致足惜也。今陈子不遇,仍著书以老,是有才而不违其才矣,又胡 足惜乎。况陈子得碧文助其胆识,则书之奇,实足传远,然则陈子之不遇老而著书,
正天之 浓陈子也。陈子又何必自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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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序三
内容:粤稽神农氏,首尝百草,悯生民夭折不救也,历代久远,叠婴兵燹,祖龙一炷,竹简化 烬, 虽医人诸书,诏告留存,士民畏秦法,尽弃毁靡遗,收藏汲冢,缮写讹舛,非复神农氏古本 。嗣后医者多有附会,是《本草》在可信不可信间,近更创扬异说,竞尚阴寒,杀人草木中 ,世未识也,予甚悯之。神农氏救世著《本草》,后人因《本草》祸世,失帝心矣。纯阳子 吕岩与余同志,招余、长沙使君张机,游燕市,访陈子远公,辩晰刀圭,陈子再拜,受教古 书,尽传之。张公又授《六气》诸书,因劝陈子著述,不可让之来者也。陈子著《内经》成 ,著《六气》,今又著《本草》,勤矣!陈子幼读六籍,老而不遇,借《本草》之味,发扬 精 华,其文弘而肆,其书平而奇,世必惊才大而学博也,谁知皆得之吾三人助哉。天下有才学 者甚众,吾辈何独浓陈子?救世心殷,无异神农氏,则《本草新编》,其即救世之书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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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40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序四

内容:陈子远公,所著《石室秘录》,皆传自异人,而于青囊肘后,阐发尤多,故拨盲起疲,捷如 附应。余既序之,梓以行世矣。无何,复邮《本草新编》,余读竟而益叹其术之奇也,服其 心之仁也。粤稽烈山氏,躬尝百草,教后世以医。轩辕、岐伯,相与论性命之学,即今《金 匮》、《灵枢》、《素问》、《难经》。一以天地阴阳、四时寒燠、五行屈伸、悔吝之道, 通

于人身之风寒暑热、五脏六腑、相生互伐、强弱通塞之机。

盖古先哲王明乎天人合一之理 ,而后颐指意会,将使天下之人之病无有不治,且并其病也而无之而后快焉。是道也,犹之 政也。先王固以不忍人之心行之矣。后世若淳于意、华元化、孙思邈、许胤宗、庞安时诸公 ,咸以医鸣,而长沙张公能集大成者,得是道也,得是心也。其间继起,立论著方,或少偏 畸,犹滋訾议,而况其凡乎。

自 近以来,家执一言,人持一见,纷然杂然之说行,天人 合 一之旨晦,由是习焉莫测其端。狃焉莫穷其变,而冀得心应手也,必无几矣。陈子乃慨然以 著作自任,上探羲皇,密证仙真,寤寐通之,著书累千万言。而《本草》一编,略人所详, 详人所略,考《纲目》,辨疑诸善本,惟探注方与真赝、与甘温凉热治病炮制而已。兹则一 药必悉其功用,权其损益,入某经通某脏,人能言之;入某经而治阴中之阳、阳中之阴,通 某脏而补水中之火、火中之水,人不能言也;至或问辨疑,茧抽蕉剥,愈入愈细。举《灵枢 》以上诸书,后世有误解误用者,必引经据史,以辨明之,使人不堕云雾中。洵乎陈子术之 奇 也。且其论滋补则往复流连,论消散则殷勤告诫,而于寒凉之味则尤其难其慎,不翅涕泣而 道之,固唯恐轻投于一二人,贻害者众;错置于一二时,流毒者远也。斯其心可不谓仁矣乎 。

今医统久替似续,殊难其人。若陈子所云岐伯、雷公、仲景、纯阳诸先哲,或显形而告语 ,或凭乩而问答,殆亦悯医理之不明,欲以斯道属斯人也,陈子何多让焉。谋也,三载薪劳 ,一官丛脞,不能仰副圣主如天之仁以广仁政,而独于民人死生之际,三致意焉,故得是书 而乐为之序。又减俸而付诸梓,亦欲举世读是书者,务求尽乎其心之仁,而不徒惊乎其术之 奇焉,则夫古先哲王之所传,贤士大夫之所述,庶不至如伯牙海上,知音旷绝,而于以济世 利物也,思过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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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03:43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凡例十六则

内容:《本草》自神农以来,数经兵燹,又遭秦火,所传书多散轶,鲁鱼亥豕,不能无误,一字舛 错,动即杀人。铎躬逢岐伯天师于燕市,得闻轩辕之道,而《本草》一书,尤殷质询,凡有 所误,尽行改正。 此书删繁就简,凡无关医道者,概不入选,即或气味峻烈,损多益少,与寻常细小之品, 无 大效验者,亦皆屏弃。 本草善本,首遵《纲目》,其次则逊《经疏》。

二书铎研精有素,多有发明,非辟二公, 实 彰秘奥。 本草诸书,多首列出产、收采、修制等项,铎概不登列者,以前人考核精详,无容再论; 惟 七方十剂之义尚多缺略,所以畅为阐扬,更作或问或疑附后,使医理昭明,少为用药之助。 是书删《神农》原本者十之三,采《名医》增入者十之二,总欲救济生人,非好为去取。 气运日迁,人多柔弱,古方不可治今病者,非言补剂也,乃言攻剂耳,故所登诸品,补多于 攻。

《本草》非博通内典,遍览儒书,不能融会贯通,以阐扬秘旨。铎见闻未广,而资性甚 钝, 所读经史,每善遗忘,记一遗万之讥,实所未免,尤望当代名公之教铎也。 本草贵多议论发微,不尚方法矜异。铎所以叙功效于前,发尚论于后,欲使天下后世,尽知 草木之精深,人物金石之奥妙,庶不至动手用药有错。 此书多得之神助,异想奇思,命笔时有不自知其然而然之象,世有知心,自能深识,不 敢夸 诩也。 铎素学刀圭,颇欲阐扬医典,迩年来,未遑尚论。

甲子秋,遇纯阳吕夫子于独秀山,即商订 此书,辄蒙许可,后闻异人之教助,铎不逮者,皆吕夫子赐也。 是书得于岐天师者十之五,得于长沙守仲景张夫子者十之二,得于扁鹊秦夫子者十之三。 若 铎鄙见,十中无一焉。 铎少喜浪游,凡遇名山胜地,往往探奇不倦,登眺时,多逢异人,与之辩难刀圭,实能 开荡 心胸,增益神智,苟有所得,必书笥中。每入深山,见琪花瑶草、异兽珍禽,与昆虫介属异 于凡种者,必咨询土人,考订靡已。倘获奇闻,必备志之,今罄登兹编。 行医不读《本草》,则阴阳未识,攻补茫然,一遇异症,何从用药。

况坊刻诸书,苦无 善本 ,非多则略。铎斟酌于二者之间,繁简得宜,使读者易于观览。 是书药味无多,而义理详尽,功过不掩,喜忌彰明,庶攻补可以兼施,寒热可以各用。 倘谓 铎多事,翻前人以出奇,或咎铎无文,轻当世而斗异,则铎岂敢。 著书非居胜地,则识见不能开拓,铎幸客舟中,目观江涛汹涌,云峦层叠,助人壮怀, 故得 畅抒独得,颇无格格之苦。

然同心甚少,考订未弘,终觉画守一隅,不能兼谈六合。 铎晚年逢异人于燕市,传书甚多,著述颇富,皆发明《灵》、《素》秘奥,绝不拾世音浅 沈 ,有利于疾病匪浅,惜家贫不能灾梨,倘有救济心殷,肯损资剞劂者,铎当罄囊与之,断不 少吝,以负异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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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劝医六则

内容:人生斯世,无病即是神仙。能节欲寡过,使身心泰然,俯仰之间,无非乐境,觉洞天丹 丘无 以过也。无如见色忘命,见财忘家,营营逐逐,堕于深渊,沉于苦海,忧愁怨恨之心生,嗔 怒斗争之事起,耗精损气,而疾病随之矣。苟或知非悔悟,服药于将病之时,觅医于已病之 日,则随病随痊,又何虑焉!乃求人之过甚明,求己之过甚拙。而且讳病忌医,因循等待, 及至病成,始叹从前之失医也,已无及矣。铎劝世人幸先医治。

人病难痊,宜多服药。盖病之成,原非一日,则病之愈,岂在一朝。无如求速效于目前, 必 至堕成功于旦夕。更有射利之徒,企图酬谢之重,忘顾侥幸之危,或用轻粉劫药,取快须臾 , 未几,毒发病生,往往不救。何若攻补兼施,损益并用,既能去邪,复能反正,虽时日少迟 ,而终身受惠无穷。铎劝世人毋求速效。 病关生死,医能奏效,厥功实弘。世有危急之时,悬金以许,病痊而报之甚薄。迨至再 病, 医生望门而不肯入,是谁之咎欤。等性命于鸿毛,视金钱如膏血,亦何轻身而重物乎。铎劝 世人毋惜酬功。 病痊忘报,俗子负心。病痊索报,亦医生惭德。盖治病有其功,已报而功小;治病忘其 功, 不报而功大。要当存一救人实意,不当惟利是图。勿以病家富,遂生觊觎心;勿以病家贫, 因有懒散志。或养痈贻患,或恐吓取钱,皆入恶道。

铎劝行医幸毋索报。 人不穷理,不可以学医;医不穷理,不可以用药。理明斯知阴阳、识经络、洞脏腑、悟 寒热 虚实之不同、攻补滑涩之各异,自然守经达权,变通于指下也。否则,徒读《脉诀》,空 览《本草》,动手即错,开口皆非,欲积功反损德矣。铎劝学医幸务穷理。 医道讲而愈明,集众人议论,始可以佐一人识见。倘必人非我是,坚执不移,则我见不 化, 又何能受益于弘深乎。迩来医术纷纭,求同心之助,杳不可多得。然而天下之大,岂少奇人 。博采广咨,裒获非浅。铎劝学医幸尚虚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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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方论

内容:注《本草》而不论方法犹不注也。《本草》中,草木昆虫介属之气味寒热,必备悉于胸中 ,然后可以随材任用。使胸次无出奇制胜方略,则如无制之师,虽野战亦取胜于一时,未必 不致败于末路。与其焦头烂额,斩杀无遗,何如使敌人望风而靡之为快哉。此七方之必宜论 也。七方者,大小缓急奇偶复也。吾先言其大方。岐伯夫子曰∶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凡病有重大,不可以小方治之者,必用大方以治之。大方之中,如用君药至一两者,臣则半 之,佐又半之。不可君药少于臣药,臣药少于佐使。设以表里分大小,是里宜大而表宜小也 ,然而治表之方,未尝不可大。设以奇偶分大小,是奇宜大而偶宜小也,然而用偶之方,未 尝不可大。设以远近分大小,是远宜大而近宜小也,然而治近之方,又未尝不可大。故用大 方者乃宜大而大,非不可大而故大也。

或问大方是重大之剂,非轻小之药也,重大必用药宜多而不可少矣。何以君一而臣三佐 用九 耶?是一方之中计止十三味,似乎名为大而非大也。不知大方者,非论多寡,论强大耳。方 中味重者为大,味浓者为大,味补者为大,味攻者为大,岂用药之多为大乎。虽大方之中, 亦有用多者,而终不可谓多者即是大方也。 或疑大方不多用药,终难称为大方,不知大方之义在用意之大,不尽在用药之多也。

譬 如补 也,大意在用参之多以为君,而不在用白术、茯苓之多以为臣使也;如用攻也,大意在用大 黄之多以为君,而不在用浓朴、枳实之多以为臣使也。推之寒热表散之药,何独不然,安在 众多之为大哉。(〔批〕更说得圆通。) 或疑大方在用意之大,岂君药亦可小用之乎。夫君药原不可少用也,但亦有不可多用之 时, 不妨少用之。然终不可因少用而谓非君药,并疑少用而谓非大方也。

小方若何?岐伯夫子曰∶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二,制之小也。中即小之义。 凡 病有轻小不可以大方投者,必用小方以治之。小方之中,如用君药至二钱者,臣则半之,佐 又半之,亦不可以君药少于臣,臣药少于佐也。夫小方所以治轻病也,轻病多在上,上病而 用大方,则过于沉重,必降于下而不升于上矣。小方所以治小病也,小病多在阳,阳病而用 大方,则过于发散,必消其正而裒其邪矣。故用小方者,亦宜小而小,非不可小而故小也。 (〔批〕小贵得宜,不使胆怯而不敢用大者借口。) 或问小方是轻小之剂,所以治小病也。然君一臣三佐五,方未为小也。若君一臣二而无 佐使 ,无乃太小乎。不知小方者,非论轻重,论升降耳,论浮沉耳。方中浮者为小,升者为小也 。岂用药之少者为小乎。虽小方多用,而要不可谓少用药之方即是小方也。

或疑小方不少用药,终不可名为小方。不知小方之义,全不在用药之少也。病小宜散, 何尝 不可多用柴胡;病小宜清,何尝不可多用麦冬;病小宜提,何尝不可多用桔梗。病小宜降 ,何尝不可多用浓朴。要在变通于小之内,而不可执滞于方之中也。(〔批〕论得大妙。) 或疑小方变通用之,是小可大用矣。小方而大用,仍是大方而非小方也。曰小方大用,非大 方之可比,药虽多用,方仍小也。 缓方若何?岐伯夫子曰∶补上治上,制以缓。缓者,迟之之谓也。上虚补上,非制之以 缓, 则药趋于下而不可补矣。上病治上,非制之以缓,则药流于下而不可治矣。然而缓之法不同 。有甘以缓之之法,凡味之甘,其行必迟也;有升以缓之之法,提其气而不下陷也;有丸以 缓之之法,作丸而不作汤,使留于上焦也;有作膏以缓之之法,使胶粘于胸膈间也;有用无 毒药以缓之之法,药性平和,功用亦不骤也。有缓治之方,庶几补上不补下,治上不治下矣 。(〔批〕又增前人之所未备。) 或问缓方以治急也,然急症颇有不可用缓之法,岂一概可用缓乎?曰∶宜缓而缓,未可 概用 缓也。若概用缓,必有不宜缓而亦缓者矣。

或疑缓方故缓,恐于急症不相宜。不知急症缓治,古今通议,然而缓方非治急也,大约 治缓 症者为多。如痿症也,必宜缓;如脱症也,不宜急。安在缓方之皆治急哉。 或问缓方君论至备,不识更有缓之之法乎?曰∶缓之法在人而不在法也。执缓之法以治 宜缓 之病,则法实有穷;变缓之方以疗至缓之病,则法何有尽。亦贵人之善变耳,何必更寻缓方 之治哉。 急方若何?岐伯夫子曰∶补下治下,制以急。夫病之急也,岂可以缓治哉。大约治本之 病宜 于 缓,治标之病宜于急。然而标本各不同也。有本宜缓而急者,急治其本。有标不宜急而急者 ,急治其标。而急之方实有法焉。有危笃急攻之法,此邪气壅阻于胸腹肠胃也。有危笃急救 之法,此正气消亡于阴阳心肾也。有急用浓煎大饮汤剂之法,使之救火济水,援绝于旦夕也 。有急用大寒大热毒药之法,使之上涌下泄,取快于一时也。有急治之方,庶几救本而不遗 于救标,救标而正所以救本矣。

或问急方治急,不识亦可以治缓症乎?曰∶缓方不可以治急,而急方实所以治缓。遇急 之时 , 不用急方以救其垂危将绝,迨病势少衰而后救之,始用缓治之法不已晚乎。然则急方治急, 非即所以治缓乎。(〔批〕急方治急,正治缓也。真探本之论。) 或疑急方救急,似乎相宜。急方救缓,恐不相合。不知缓急同治者,用药始神耳。 或疑缓急相济,固为治病妙法,然毕竟非治急之急方也。曰∶以急救急,因病之急而急之也 ;以急救缓,亦因病虽缓而实急,故急之也。然则缓急相济,仍治急而非治缓也。 或疑急症始用急方,则急方不可用缓也明矣。然古人急病缓治,往往有之,似乎急方非 救 急也。曰∶急方不救急,又将何救乎?急病缓治者,非方用缓也。于急方之中,少用缓药, 以缓其太急之势,非于急方之中,纯用缓药,以缓其太急之机也。 奇方若何?岐伯夫子曰∶君一臣二,君二臣三,奇之制也;所谓奇之制者,言数之奇也。 盖 奇方者,单方也。用一味以出奇,而不必多味以取胜。药味多,未免牵制,反不能单刀直入 。凡脏腑之中,止有一经专病者,独取一味而多其分两,用之直达于所病之处,自能攻坚而 奏功如神也。 或问奇方止取一味出奇,但不知所用何药。夫奇方以一味取胜,《本草》中正未可悉数 也。

吾举其至要者言之。用白术一味以利腰脐之湿也,用当归一味以治血虚头晕也,用川芎一味 以治头风也,用人参一味以救脱救绝也,用茯苓一味以止泻也,用菟丝子一味以止梦遗也, 用杜仲一味以除腰疼也,用山栀子一味以定胁痛也,用甘草一味以解毒也,用大黄一 味以攻坚也,用黄连一味以止呕也,用山茱萸一味以益精止肾泄也,用生地一味以止血也, 用甘菊花一味以降胃火也,用薏仁一味以治香港脚也,用山药一味以益精也,用肉苁蓉一味以 通大便也,用补骨脂一 味以温命门也,用车前子一味以 止水泻也;用蒺藜子一味以明目也,用忍 冬藤一味以治痈也,用巴戟天一味以强阳也,用荆芥一味以止血晕也,用蛇床子一味以壮阳 也,用元参一味以降浮游之火也,用青蒿一味以消暑也,用附子一味以治阴虚之喉痛也,用 艾叶一味以温脾也,用地榆一味以止便血也,用蒲公英一味以治乳疮也,用旱莲草一味以乌 须也,用皂荚一味以开关也,用使君子一味以杀虫也,用赤小豆一味以治湿也,用花蕊石一 味以化血也。以上皆以一味取胜,扩而充之,又在人意见耳。

或疑奇方止用一味则奇,虽奏功甚神,窃恐有偏胜之弊也。顾药性未有不偏者也,人阴 阳气 血亦因偏胜而始病,用偏胜之药以制偏胜之病,则阴阳气血两得其平,而病乃愈。然则奇方 妙在药之偏胜,不偏胜不能去病矣。 或疑方用一味,功虽专而力必薄,不若多用数味则力浓而功专。不知偏胜之病,非偏胜 之药 断不能成功。功成之易,正因其力浓也,谁谓一味之方力薄哉。 偶方若何?岐伯夫子曰∶君二臣四,君二臣六,偶之制也。又曰∶远者偶之,下者不以 偶。

盖偶亦论数耳。是偶方者,重味也,乃二味相合而名之也。如邪盛,用单味以攻邪而邪 不能 去,不可仍用一味攻邪,必更取一味以同攻其邪也;如正衰,用单味补正而正不能复,不可 仍用一味补正,必另取一味以同补其正也。非两方相合之为偶,亦非汗药三味为奇,下药四 味为偶也。 或问奇方止取一味以出奇,而偶方共用两味以取胜,吾疑二味合方,正不可多得也。夫 二味 合而成方者甚多,吾不能悉数,示以成方,不若商以新方也。人参与当归并用,可以治气血 之 虚。黄 与白术同施,可以治脾胃之弱,人参与肉桂同投,可以治心肾之寒。人参与黄连合 剂,可以治心胃。人参与川芎并下,则头痛顿除。人参与菟丝并煎,则遗精顿止。黄 与川 芎齐服,则气旺而血骤生。黄 与茯苓相兼,则利水而不走气。黄 与防风相制,则去风而 不 助胀。是皆新创之方,实可作偶之证。至于旧方,若参附之偶也,姜附之偶也,桂附之偶, 术苓之偶, 归之偶,归芎之偶,甘芍之偶,何莫非二味之合乎。临症裁用,存乎其人。( 〔批〕又开许多法门矣,快哉。)

或疑偶方合两味以制胜,似乎有相合益彰之庆,但不知有君臣之分、佐使之异否乎。夫 方无 君臣佐使者,止奇方也。有偶则君臣自分,而佐使自异矣。天无二日,药中无二君也。偶方 之中,自有君臣之义、佐使之道,乌可不分轻重多寡而概用之耶。(〔批〕方无君臣不成 方矣,又何论偶不偶乎。) 复方若何?岐伯夫子曰∶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是谓重方。重方者,复方之谓也。或用 攻于 补之中,复用补于攻之内,或攻多而补少,或攻少而补多,调停于补攻之间,斟酌于多寡之 际,可合数方以成功,可加他药以取效,或分两轻重之无差,或品味均齐之不一,神而明之 ,复之中而不见其复,斯可谓善用复方者乎。 或问复方乃合众方以相成,不必拘拘于绳墨乎?曰∶用药不可杂也,岂用方而可杂乎。 用方 而杂,是杂方而非复方矣。古人用二方合之,不见有二方之异,而反觉有二方之同,此复方 之所以神也。否则,何方不可加减,而必取于二方之相合乎。(〔批〕说得精细明爽。) 或疑复方合数方以成一方,未免太杂。有前六方之妙,何病不可治,而增入复方,使不 善用 药者,妄合方以取败乎。曰∶复方可删,则前人先我而删矣,实有不可删者在也。虽然,知 药性之深者,始可合用复方,否则不可妄用,恐相反相恶,反致相害。(〔批〕神而明之, 存乎其人,然好用聪明,则不可也。) 或疑复方不可轻用,甯用一方以加减之,即不能奏效,亦不致取败。曰∶此吾子慎疾之 意也 。然而复方实有不可废者,人苟精研于《本草》之微,深造于《内经》之奥,何病不可治, 亦何法不可复乎,而犹谨于复方之不可轻用也,未免徒读书之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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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21: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剂论

内容:有方则必有剂,剂因方而制也。剂不同,有宣剂、有通剂、补剂、泻剂、轻剂、重剂、 滑剂 、涩剂、燥剂、湿剂,剂各有义,知其义可以用药。倘不知十剂之义而妄用药,是犹弃绳墨 而取曲直,越规矩而为方圆也。虽上智之士,每能变通于规矩绳墨之外,然亦必先经而后权 ,先常而后变。苟昧常求变,必诡异而不可为法,离经用权,必错乱而不可为型。深知十剂 之义,则经权常变,折衷至当,又何有难治之病哉。此十剂之必宜论也。

一论宣剂。岐伯夫子曰∶宣可去壅。又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 水郁折之,皆宣之之谓也。夫气郁则不能上通于咽喉头目口舌之间,血郁则不能上通于胸腹脾 胃经络之内,故上而或哕、或咳、或嗽、或呕之症生,中而或痞、或满、或塞、或痛、或饱 、或胀之症起,下而或肿、或泻、或利、或结、或畜、或黄之症出,设非宣剂以扬其气,则 气壅塞而不舒。设非宣剂以散其血,则血凝滞而不走。必宣之而木郁可条达矣,必宣之而火 郁可启发矣,必宣之而金郁可疏泄矣,必宣之而水郁可曲折矣,必宣之而土郁可杀夺矣。 或问吾子发明宣剂,几无剩义,医理无尽,不识更可发明乎?曰∶郁症不止五也,而宣 郁之 法亦不止二。有郁之于内者,有郁之于外者,有郁之于不内不外者。郁于内者,七情之伤也 ;郁于外者,六淫之伤也;郁于不内不外者,跌扑坠堕之伤也。

治七情之伤者,开其结;治 六淫之伤者,散其邪;治跌扑坠堕之伤者,活其瘀,皆所以佐宣之之义也。(〔批〕宣扬气 血之外,又举三法以尽宣变。) 或疑宣剂止开郁解郁,遂足尽宣之之义乎。夫宣不止开郁解郁也。邪在上者,可宣而出 之; 邪在中者,可宣而和之;邪在下者,可宣而泄之;邪在内者,可宣而散之。邪在外者,可宣 而表之也。宣之义大矣哉。 或疑宣剂止散邪而已乎,抑不止散邪而已乎。夫宣之义,原无尽也。可宣而宣之,不必 问 其邪 ;宜宣而宣之,不必问其郁。总不可先执宣邪之意,以试吾宣之之汤,并不可先执宣郁之心 ,以试吾宣之之药也。

二论通剂。岐伯夫子曰∶通可去滞。盖留而不行,必通而行之。是通剂者,因不通而通 之也 。通不同,或通皮肤,或通经络,或通表里,或通上下,或通前后,或通脏腑,或通气血。 既知通之异,而后可以用通之法。通营卫之气,即所以通皮肤也;通筋骨之气,即所以通经 络也;通内外之气,即所以通表里也;通肺肾之气,即所以通上下也;通膀胱之气,即所以 通前后也;通脾胃之气,即所以通脏腑也;通阴阳之气,即所以通气血也。虽因不通而通之 ,亦因其可通而通之耳。(〔批〕通之义如许,明其义,何患闭症之不通哉。) 或问子论通剂,畅哉言之矣。然而通之意则出,通之药未明也。曰∶通之药又何不可示 也。

通营卫,则用麻黄、桂枝;通筋骨,则用木瓜、仙灵脾;通内外,则用柴胡、薄荷;通肺肾 , 则用苏叶、防己;通膀胱,则用肉桂、茯苓;通脾胃,则用通草、大黄;通阴阳,则用附子 、葱、姜。虽所通之药不止于此,然亦可因此而悟之矣。 或疑通剂药甚多,子何仅举数种以了义,将使人执此数味以概通之剂乎。不知通不同, 而通 剂之药,又何可尽同乎。虽然通药不可尽用通也。用通于补之中,用通于塞之内,而后不通 者可通,将通者即通,已通者悉通也。然则用通之剂,全在善用通也。善用通,而吾所举之 药已用之而有余,又何不可概通之剂哉。 或疑通剂之妙,用之如神,但我何以用通剂之妙,使之有如神之功乎。

嗟呼!通之法可 以言 ,而通之窍不可言也。不可言而言之,亦惟有辨虚实耳。虚之中用通剂,不妨少而轻;实之 中用通剂,不妨多而重。虽不能建奇功,亦庶几可无过矣。(〔批〕辨虚实以用通,通人之 论。)

三论补剂。岐伯夫子曰∶补可去弱,然而补之法亦不一也。补其气以生阳焉,补其血以 生阴焉 ,补其味以生精焉,补其食以生形焉。阳虚补气,则气旺而阳亦旺;阴虚补血,则血盛而阴 亦盛;精虚补味,则味足而精亦足;形虚补食,则食肥而形 亦肥。虽人身之虚,不尽于四者,而四者要足以尽之也。(〔批〕补法不尽于四者,我增一 法,行吐纳以生神焉。) 或问补法尽于气血味食乎?曰∶补法尽于四者,而四者之中实有变化也。补气也,有朝 夕之异,有脏腑之异,有前后之异;补血也,有老少之异,有胎产之异,有衰旺之异,有寒热之 异;补味也,有软滑之异,有消导之异,有温冷之异,有新久之异,有甘苦之异,有燔熬烹 炙之异。补食也,有南北之异,有禽兽之异,有果木之异,有米谷菜豆之异,有鱼鳖虾蟹之 异。补各不同,而变化以为法,又何能一言尽哉,总在人临症而善用之也。

或疑虚用补剂,是虚病宜于补也。然往往有愈补愈虚者,岂补剂之未可全恃乎。吁!虚 不用 补,何以起弱哉。愈补愈虚者,乃虚不受补,非虚不可补也。故补之法亦宜变。补中而少增 消导之品,补内而用制伏之法,不必全补而补之,不必纯补而补之,更佳也。(〔批〕补中 有消,补中有制,才非徒补。) 或疑补剂无多也,吾子虽多举其补法,而终不举其至要之剂,毕竟补剂以何方为胜?曰∶ 补 不同,乌可举一方以概众方乎。知用补之法,则无方不可补也。况原是补剂,又何必问何方 之孰胜哉。

四论泻剂。岐伯夫子曰∶泄可去闭。然而泻之法,亦不一也。有淡以泻之,有苦以泻之, 有 滑以泻之,有攻以泻之,有寒以泻之,有热以泻之。利小便者,淡以泻之也;利肺气者,苦 以泻之也;利大肠者,滑以泻之也;逐痛祛滞者,攻以泻之也;陷胸降火者,寒以泻之也; 消肿化血者,热以泻 之也。虽各病之宜泻者甚多,或于泻之中而寓补,或于补之中而寓泻,总不外泻之义也。

或问泻之义,古人止曰葶苈、大黄,而吾子言泻之法有六,岂尽可用葶苈、大黄乎?曰∶执 葶苈、大黄以通治闭症,此误之甚者也。吾言泻之法有六,而泻之药实不止葶苈、大黄二味 。所谓淡以泻之者,用茯苓、猪苓;苦以泻之者,用黄芩、葶苈;滑以泻之者,用当归、滑 石;攻以泻之者,用芒硝、大黄;寒以泻之者,用栝蒌、浓 朴;热以泻之者,用甘遂、巴豆也。夫泻之药不止此,广而用之,全恃乎人之神明。(〔批 〕泻药原不必多。) 或疑泻剂,所以治闭乎?抑治开乎?开闭俱可用也。不宜闭而闭之,必用泻以启其门, 不宜开 而 开之,必用泻以截其路。然而治开即所以治闭,而治闭即所以治开,正不可分之为二治也。 或疑泻剂用之多误,易致杀人,似未可轻言泻也。曰∶治病不可轻用泻剂,而论剂又乌可不 言泻法乎。知泻剂而后可以治病,知泻法而后可以用剂也。

五论轻剂。岐伯夫子曰∶轻可去实。夫实者,邪气实而非正气实也。似乎邪气之实,宜 用重 剂以祛实矣。谁知邪实者,用祛邪之药,药愈重而邪反易变,药愈轻而邪反难留。人见邪实 而多用桂枝,反有无汗之忧。人见邪实而多用麻黄,又有亡阳之失。不若少用二味,正气无 亏而邪又尽解,此轻剂之妙也。 或问轻剂所以散邪也,邪轻者药可用轻,岂邪重者亦可用轻乎。曰∶治邪之法,止问药 之当 与否也。用之当则邪自出,原不在药之轻重也。安在药重者始能荡邪哉。(〔批〕祛邪不必 重用祛邪之药,极得。)

或疑邪气既重,何故轻剂反易去邪?盖邪初入之身,其势必泛而浮,乘人之虚而后深入 之, 故治邪宜轻不宜重也。倘治邪骤用重剂,往往变轻为重,变浅为深,不可遽愈。何若先用轻 剂,以浮泛之药少少发散,乘其不敢深入之时,易于祛除之为得乎。 或疑用轻剂以散邪,虽邪重者亦散,似乎散邪在药味之轻,而不在药剂之轻也。曰∶药 味之 轻者,药剂亦不必重。盖味愈轻而邪尤易散,剂愈重而邪转难解也。

六论重剂。岐伯夫子曰∶重可去怯。夫怯者,正气怯而非邪气怯也。正气强则邪气自弱, 正气损则邪气自旺。似乎扶弱者必须锄强,补损者必须抑旺矣,然而正气既怯,不敢与邪相 斗,攻邪而邪愈盛矣,故必先使正气之安固,无畏乎邪之相凌相夺,而后神无震惊之恐,志 有宁静之休,此重剂所以妙也。

或问正气既怯,扶怯可也,何必又用重剂,吾恐虚怯者反不能遽受也。曰∶气怯者心惊, 血 怯者心动。心惊必用止惊之品,心动必用安动之味。不用重药,又何以镇静之乎。惟是重药 不可单用,或佐之以补气,则镇之而易于止惊;或佐之以补血,则静之而易于制动也。 或疑重剂止怯,似乎安胆气也。曰∶怯之意虽出于胆,而怯之势实成于心,以重剂镇心, 正 所以助胆也。(〔批〕此论出奇。) 或疑重剂去怯,怯恐不止心与胆也。天下惟肾虚之极者,必至伤肺,肺伤则不能生精, 成痨 怯矣。恐用重剂者,重治肾与肺也。不知怯不同,五脏七腑皆能成怯。治怯舍重剂,何以治 之哉。又在人之善于变通耳。

七论滑剂。岐伯夫子曰∶滑可去著。邪留于肠胃之间,不得骤化,非滑剂又何以利达乎。 然 而徒滑之正无益也。有润其气以滑之者,有润其血以滑之者,有润其气血而滑之者。物碍于 上 焦,欲上而不得上,吾润其气而咽喉自滑矣;食存于下焦,欲下而不得下,吾润其血而肛门 自滑矣;滞秽积于中焦,欲上而不得,欲下而不得,欲留 中而又不得,吾润其气血而胸腹自滑矣。滑剂之用,又胡可少乎。(〔批〕泻剂亦总不能外 气血。)

或问滑剂分上、中、下治法为得宜矣。然而用三法以治涩,而涩仍不解者,岂别有治法 乎。夫滑之法虽尽于三,而滑之变不止于三也。有补其水以滑之,有补其火以滑之。补水者, 补肾中真水也;补火者,补肾中真火也。真水足而大肠自润,真火足而膀胱自通,又何涩之不 滑哉。此滑之变法也。(〔批〕又开一法门。) 或疑补水以润大肠,是剂之滑也,补火以通膀胱,恐非剂之滑矣。不知膀胱得火而不通 者, 乃膀胱之邪火也。膀胱有火则水涩,膀胱无火,水亦涩也。盖膀胱之水,必得命门之火相通 ,而膀胱始有流通之乐,然则补火正所以滑水,谓非滑之之剂乎。(〔批〕补火以滑水,实 阐轩岐之秘。) 或疑滑剂治涩,然亦有病非涩而亦滑之者,何也?盖滑剂原非止治涩也。滑非可尽治夫 涩, 又何可见涩而即用滑剂乎。不宜滑而滑之,此滑剂之无功也。宜滑而滑之,虽非涩之病,偏 收滑之功。

八论涩剂。岐伯夫子曰∶涩可去脱。遗精而不能止,下血而不能断,泻水而不能留,不 急用 药以涩之,命不遽亡乎。然而涩之正不易也。有开其窍以涩之者,有遏其流以涩之者,有因 其势以涩之者。精遗者,尿窍闭也,吾通尿窍以闭精,则精可涩;水泻者,脾土崩也,吾培 土气以疏水,则水泻可涩。血下者,大肠热也,吾滋金液以杀血,则血下可涩矣。涩剂之用 ,又胡可少乎。或疑涩剂,古人皆以涩为事,吾子反用滑于涩之中,岂亦有道乎。曰∶徒涩何能涩也。 涩之甚,斯滑之甚矣。求涩于涩之内,则涩止见功于一旦,而不能收功于久长;用滑于涩之中 ,则涩难收效于一时,而实可奏效于永远,谁云涩之必舍滑以涩之耶。 或疑滑以治涩,终是滑剂而非涩剂。曰∶滑以济涩之穷,涩以济滑之变,能用滑以治涩, 则 滑即涩剂也。况涩又不全涩乎,欲谓之不涩不可也。 或疑涩剂治脱,而脱症不止三病也,不识可广其法乎。曰∶涩剂实不止三法也,举一可 以知 乎。

九论燥剂。岐伯夫子曰∶燥可去湿。夫燥与湿相反,用燥所以治湿也。然湿有在上在中 在下 之分,湿有在经、在皮、在里之异,未可一概用也。在上之湿,苦以燥之;在中之湿,淡以 燥之;在下之湿,热以燥之;在经之湿,风以燥之;在皮之湿,薰以燥之;在里之湿,攻以 燥之。燥不同,审虚实而燥之,则无不宜也。 或问湿症甚不一,吾子治湿之燥,亦可谓善变矣。然而湿症最难治,何以辨其虚实而善 治之 乎?夫辨症何难,亦辨其水湿之真伪而已。真湿之症,其症实;伪湿之症,其症虚。知水湿 之真伪,何难用燥剂哉。 或疑燥剂治湿,而湿症不可全用燥也,吾恐燥剂之难执也。曰∶湿症原不可全用燥,然 舍燥 又何以治湿哉。燥不为燥,则湿不为湿矣。 或疑湿症必尚燥剂,而吾子又谓不可全用燥,似乎燥剂无关轻重也。然而湿症有不可无 燥剂 之时,而燥剂有不可治湿症之日,此燥剂必宜讲明,实有关轻重,而非可有可无之剂也。

十论湿剂。岐伯夫子曰∶湿可去枯。夫湿与燥相宜,用湿以润燥也。然燥有在气、在血、在 脏、在腑之殊,有在内、在外、在久、在近之别,未可一概用也。气燥,辛以湿之;血燥, 甘 以湿之;脏燥,咸以湿之;腑燥,凉以湿之。内燥,寒以湿之;外燥,苦以湿之;久燥,温 以湿之;近燥,酸以湿之。燥不同,审虚实而湿之,则无不宜也。 或问燥症之不讲也久矣,幸吾子畅发燥症之门,以补六气之一。又阐扬湿剂以通治燥症, 岂 气血脏腑内外久近之湿,遂足以包治燥之法乎。嗟乎。论燥之症,虽百方而不足以治其常; 论湿之方,若八法而已足以尽其变。正不可见吾燥门之方多,即疑吾湿剂之法少也。 或疑湿剂治燥,而燥症实多,执湿剂以治燥,而无变通之法,吾恐前之燥未解,而后之 燥更 至矣。曰∶变通在心,岂言辞之可尽哉;吾阐发湿剂之义,大约八法尽之,而变通何能尽乎 ,亦在人临症而善悟之耳。 或疑湿剂之少也,人能变通,则少可化多,然而能悟者绝少,子何不多举湿剂以示世乎。 嗟 乎。燥症前代明医多不发明,故后世无闻焉。铎受岐天师与张仲景之传,《内经》已补注燥 之旨,《六气》门已畅论燥之文,似不必《本草》重载燥症。然而湿剂得吾之八法,治燥有 余,又何必多举湿剂之法哉。(〔批〕须参看《内经》、《六气》之书,则治燥有余矣。)

以上十剂,明悉乎胸中,自然直捷于指下,然后细阅新注之《本草》,通经达权,以获其神 ,守常知变,以造于圣,亦何死者不可重生,危者不可重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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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延章 发表于 2011-2-27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辟陶隐居十剂内增入寒热二剂论

内容:陈远公曰∶十剂之后,陶隐居增入寒热二剂。虽亦有见,缪仲醇辟寒有时不可以治热,热有 时不可以治寒,以热有阴虚而寒有阳虚之异也。此论更超出陶隐居,但未尝言寒热二剂之宜 删也。后人偏信陶隐居妄自增寒热二剂,又多岐路之趋,不知寒热之病甚多,何症非寒热也 。七方十剂之中,何方、何剂不可以治寒热。若止用寒热二剂以治寒热,则宜于寒必不宜于 热,宜于热必不宜寒,亦甚拘滞而不弘矣。故分寒热以治寒热,不可为训。

或问陶隐居增入寒热二剂,甚为有见,吾子何党仲醇而删之。虽曰七方十剂俱可治寒热,然 世人昧焉不察,从何方何剂以治之乎。不若增寒热二剂,使世人易于治病也。嗟乎。子言则 美矣,然非用剂之义也。寒热之变症多端,执二剂以治寒热,非救人,正杀人也。予所以删 之,岂党仲醇哉。 或疑寒热之变端虽多,终不外于寒热之二病,安在不可立寒热之二剂耶。曰∶寒之中有 热。 热之中有寒。有寒似热而实寒,有热似寒而反热。有上实寒而下实热,有上实热而下实寒。 有朝作寒而暮作热,有朝作热而暮作寒。有外不热而内偏热,有外不寒而内偏寒。更有虚 热虚寒之分,实热实寒之异,偏寒偏热之别,假寒假热之殊。不识寒热二剂,何以概治之耶 。

予所以信寒热二剂断不可增于十剂之内,故辟陶隐居之非,而嘉缪仲醇之是也。(〔批〕如此说来,寒热二剂断不可增。) 或疑寒热不常,方法可定,临症通变,全在乎人,不信寒热二剂之不可增也。

嗟乎。立 一方 法,必先操于无弊,而后可以垂训,乃增一法,非确然不可移之法,又何贵于增乎,故不若 删之为快耳。

《陈士铎》本草新编 - 本草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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