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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动态] 李振宏:“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章是伪作 之四、关于“四十而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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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研究通讯 發表於 2022-12-14 16:0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四 、关于“四十而不惑”

皇侃《论语义疏》:“业成后已十年,故无所惑也。”又引孙绰云:“四十强而仕,业通十年,经明行修,德茂成于身,训洽邦家,以之莅政,可以无疑惑也。”

论语集释》“余论”辑录了多条前人之释,曰:

《论语·子罕篇》曰:“知者不惑。”

何晏《集解》云,孔曰:“不疑惑也。”

四十而不惑

四十而不惑

孔子自己所言的不惑、不疑惑并不难理解,和常人对不惑的字面理解大体是一致的。就是朱熹《集注》所说:“于事物之所当然皆无所疑。”也就是杨树达讲的:“孔子四十不惑,尽知者之能事也。”也就是说,孔子所谓不惑,就是通明事理,无所疑惑。

钱穆的解释稍有不同,他说:

“人事有异同,有逆顺,虽有志能立,或与外界相异相逆,则心易起惑。必能对外界一切言论事变,明到深处,究竟处,与其相互会通处,而皆无可疑,则不仅有立有守,又能知之明而居之安,是为孔子进学之第二阶段。”

钱穆更倾向于把不惑说成是进学过程中的现象,但也表现为“对外界一切言论事变”“皆无可疑”,与通明事理之解释没有实质性的差异。

可以说,古今关于“四十不惑”的解释与孔子自己所言“不惑”的本意差异不大。如此,就可以来考察,孔子40岁的时候,到底是惑与不惑的问题了。孔子有没有可能做到“四十而不惑”呢?他作为一个真实的而不是天生圣明、生而知之的神秘个体,怎么可能做到彻底的通明万事之理而不困惑呢?40岁的孔子,既没有经历深重的灾难和曲折,也没有走上政坛经历政治的历练,更没有经历后来周游列国的流离颠沛,他凭什么就积累起丰富的人生经验而不再困惑了呢?如果是在遥远的古代,人们由于文明程度的原因,可以相信孔子是一个天生的圣人,就像二程讲的是“生而知之”其实生而知之也解释不了这个问题。如果是生而知之的话,解除困惑就不需要等到40岁,而应该是生下来就不困惑,天生的不困惑的话,难道站在今天的文明高度,我们还能再来相信这些不切实际的谎言吗?从人类的历史经验出发,今天的人们完全有理由对“四十而不惑”的可信性提出质疑。

不惑者,练达也,明悟也。不惑之人,应该是能够明于事理,对历史发展的内在里路,有着明朗的理解而不暗于是非,能够做出清醒而理智的历史决断。而40岁的孔子能够具备对当时重大事件明断是非的能力吗?《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载有孔子对晋国铸刑鼎一事的评价,可作为分析孔子是否困惑之例证。

这就是著名的孔夫子反对晋国铸刑鼎事件。铸刑鼎,标示了历史的进步,是历史发展内在趋势的反映,但孔子不能理解,他昧于历史的内在变革而走到历史对立面,是不是一种思想上的困惑呢?晋国为什么要铸刑鼎,铸刑鼎反映的是什么样的历史现象,孔子是不能理解的。缺乏明断是非的能力,不能明悟历史的发展变化,站在新生事物的对立面,这种状态的孔子到底是惑还是不惑呢!昭公二十九年耶元前513年,孔子39岁,不及40,但即使再迂腐颟顸之人,也不会因为这个时候的孔子离所说的不惑之年差一岁,而为之开脱吧?

生当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人之困惑是正常的,孔子的困惑也是其始终无法摆脱的。面对“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历史巨变,置身礼崩乐坏的纷乱之世,他不困惑吗?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感慨什么呢?是什么东西的失去值得他深情眷恋?是什么东西像大河东去般使其无奈?礼为什么崩,乐为什么坏,他有答案吗?他怀念秩序井然的西周时代,说:“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为什么明明是应该“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有道之世,却突然变成了“自诸侯出”“自大夫出”,甚至还出现了大逆不道的“陪臣执国命”?为什么秩序井然的周王朝天下变成了无道之世,甚至一帮师徒栖栖遑遑地奔走各邦、游说列国也无补于事?这种违背其意志的历史变化,他不困惑吗?从人类认识史上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经验来看,就个人的认识来说,还从来没有消尽困惑的时候。任何人无论其年龄大小,即使到了耄耋之年,困惑也始终伴随。40岁的孔子就没有了困惑,他还是个正常人吗?

其实,就从孔子自身的作为说,他也会产生深深的困惑。身处深刻变化的时代,经历乱世社会的无序状况,孔子对秩序化的西周礼制颇为向往,“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就是他对周礼的情感表达。而事实上,他不仅不能回去,而且自己也严重地背叛着周礼。他顺从历史的发展或从时局出发做出的许多权变性选择,他所提出的许多具有进步意义的思想主张,就是如此。

他创办私学,广收门徒,弟子三千,是否违背周礼时代“学在官府”的教育秩序?

他主张“有教无类”,是否违背西周时代的教育精神?

他主张“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是否违背西周世卿世禄制度下的用人原则?

他主张“泛爱众而亲仁”,是否符合西周“天有十日,人有十等”的等级精神?

他想应叛臣之约去帮助公山不狃,是否是对周礼精神的大逆不道?

他高度评价管仲“民到于今受其赐”,评价子产“古之遗爱也”;而管仲背叛主子,子产铸刑书,都不符合传统周礼之精神;孔子的评价是否也违逆周礼?

一个清醒的思想家,在自己的思想主张、行为选择和自己所曾经崇尚的东西发生矛盾的时候,他不困惑吗?他相信自己主张的合理性,但又为什么和自己所崇尚的东西相冲突?他能够理解其中之原委?如果理解周礼时代的逝去是历史的必然,他还会由衷地崇尚?如果不理解,他能不感觉到其中的矛盾而困惑?如果我们相信孔子是一个深刻的思想家,就应该知道,这种历史困惑,是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的一生,岂敢言“四十而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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