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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新儒家與『整理國故運動』(2)

國學新聞| 學術動態

2011-7-29 08:57| 發布者: 順天道化| 查看: 1494| 評論: 0|來自: 光明網理論

摘要: 而眾所周知,現代新儒家是一個以接續儒家『道統』、復興儒學為己任的文化流派,他們自然不能接受『整理國故運動』對儒學地位的評價。熊十力即曾針對胡適等人的諸子學研究發表看法:『當今之世,講晚周諸子,只有我熊 ...
而眾所周知,現代新儒家是一個以接續儒家『道統』、復興儒學為己任的文化流派,他們自然不能接受『整理國故運動』對儒學地位的評價。熊十力即曾針對胡適等人的諸子學研究發表看法:『當今之世,講晚周諸子,只有我熊某能講,其餘都是混扯』[15](P86)。馮友蘭也曾經與胡適等人圍繞『老子年代』的問題展開過激烈爭論。至於其中原委,胡適晚年在回顧這場爭論時予以一語道破:『這個老子年代的問題原來不是一個考據方法的問題,原來只是一個宗教信仰的問題!像馮友蘭先生一類的學者,他們誠心相信,中國哲學史當然要認孔子是開山老祖,當然要認孔子是「萬世師表」。在這個誠心的宗教信仰里,孔子之前當然不應該有一個老子。在這個誠心的信仰里,當然不能承認有一個跟着老聃學禮助葬的孔子』[13](上冊P8)。顯而易見,由於雙方的立足點迥然有異,它們之間發生爭論必不可免。 


    三 


    現代新儒家之所以始終不滿於『整理國故運動』,還因為二者研究國學的方法存在着嚴重分歧,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延續了傳統的『漢宋之爭』。 


    由於受到胡適個人性情與北大學風的影響,『整理國故運動』呈現出較為濃厚的考據色彩。朱自清當時就曾描繪說:『這種新國學運動的方向,我想可以胡先生的「歷史癖與考據癖」一語括之』[16](P240)。胡厚宣後來也回顧:『當時北京有所謂京派,講切實,重證據,為新樸學,新考據。京派主要在北大,北大以胡適為翹楚,……表現在史學方面的是整理國故的國故學、疑古學、古史學。』[17] 


    而從崇尚考據出發,『整理國故運動』自然呈現出一種『非哲學』的傾向,這在傅斯年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1926年,他就致信胡適說:『我的腦筋對於一切哲學都成石頭了。我於這個成績,也很歡喜。』他並且還寫道:『中國嚴格說起,沒有哲學,(多謝上帝,使得我們天漢的民族走這麼健康的一路!)』 [18](P1268、1264)。1927年,他又說:『五年前在歐時,見到中國之大興國學、大談其所謂文化,思著一小書,姑名為「斯文掃地論」,其中章四:一、絕國故,二、廢哲學,三、放文人,四、存野化』[19](P101)。1929年,他在一次講演中仍堅持主張:『歷史哲學可以當作很有趣的作品看待,因為沒有事實做根據,所以和史學是不同的。歷史的對象是史料,離開史料,也許成為很好的哲學和文學,究其實與歷史無關』[20](P184)。差不多同時,他在北大授課時也說:『一、史的觀念之進步,在於由主觀的哲學及倫理價值論變作客觀的史料學。二、著史的事業之進步,在於由人文的手段,變作如生物學、地質學一般的事業。三、史學的對象是史料,不是文詞,不是倫理,不是神學,並且不是社會學。』[20](P192) 


    傅斯年這種『非哲學』傾向還深刻影響了胡適。1926年8月24日,針對傅氏8月18日來信所言,胡適復函說:『這幾年我自己竭力學善忘,六七年不教西洋哲學,不看西洋哲學書,把西洋人的蛛網掃去了不少,自己感覺痛快……這一層我很得意。因為我是名為哲學教授,很不容易做到把自己吃飯傢伙丟了』[21](P310-311)。後來,他又在日記中寫道:『哲學的根本取消:問題可解決的,都解決了。一時不能解決的,如將來有解決的可能,還得靠科學實驗的幫助與證實。科學不能解決的,哲學也休想解決;即使提出解決,也不過是一個待證的假設,不足以取信於現代的人。故哲學自然消滅,變成普通思想的一部分』[22](P429)。另據錢穆回憶,胡適1931年任北大文學院院長時,『曾言其辦文學院其實只是辦歷史系。因其時適之已主張哲學關門,則哲學系宜非所重』[23](P169)。 


    至於顧頡剛雖出身於北大哲學門,卻也同樣主張:『我們要有真實的哲學,只有先從科學做起。大家擇取了一小部分的學問而努力;等到各科平均發展之後,自然會有人出來從事於會通的工作而建設新的哲學的。所以我們在現在時候,再不當宣傳玄想的哲學,以致阻礙了純正科學的發展。』[4](P34) 


    不難想見,『整理國故運動』這種崇尚考據同時又主張『非哲學』的傾向必然會遭到以講求心性之學為特徵的現代新儒家的反對。譬如自謂『一生意趣,本不屬考據方面』[24](P188)的熊十力便對胡適『僅及於考核之業,……無可語於窮大極深之業』[7](P247),以至於造成『從來治國學者,惟考核之業,少招浮議。至於義理之言,不遭覆瓿,即是非紛至』的狀況表示不滿[25](P66)。他批評說:『考據之科,其操術本尚客觀。今所謂科學方法者行之。然僅限於文獻或故事等等之探討,則不足以成科學』[25](P185)。他還申明:『我深信讀經之難,不僅在名物訓詁。訓詁弄清了,還不配說懂得經。這是我殷勤鄭重向時賢申明的苦心』[25](P288)。而馬一浮則更是嚴厲指斥:『自號歷史派者,以誣詞為創見,以侮聖為奇功,響壁虛造,而自矜考據,此曹直是不可救藥。但當屏諸四夷,不與同中國』[8](P99),言詞中無異於將『整理國故運動』斥為異端。 


    此外,錢穆固然最初是以考證而名聲大噪,卻也在其【國史大綱】中批評『整理國故運動』過於偏重考據而忽略講求大體的傾向。他將中國近世史學劃分為『傳統派』、『革新派』、『科學派』三派,並具體剖析說:『「科學派」,乃承「以科學方法整理國故」之潮流而起。……缺乏系統,無意義,乃純為一種書本文字之學,與當身現實無預。』他還尖銳地針砭『科學派』乃『震於「科學方法」之美名,往往割裂史實,為局部窄狹之追究。以活的人事,換為死的材料。……彼惟尚實證,夸創穫,號客觀,既無意於成體之全史,亦不論自己民族國家之文化成績也』[26](P3)。後來,他在致其弟子的信中又再次重申:『近人治史,群趨雜碎,以考核相尚,而忽其大節』[27](P17)。直至1955年,他在為【新亞學報】撰寫【發刊詞】時還仍然批評『科學派』:『高抬考據,輕視義理。其最先口號,厥為以科學方法整理國故,繼之有窄而深的研究之提倡。……其考據所得,縱謂盡科學方法之能事,縱謂達客觀精神之極詣,然無奈其內無邃深之旨義,外乏旁通之途轍』[28]。 


    現代新儒家發展至第三代,更是對『整理國故運動』過分強調考據的治學傾向加以嚴厲抨擊。針對胡適等人往往將考據等同於所謂『科學方法』,並且標榜『以科學方法整理國故』,牟宗三批評說:『在當時提倡科學是一種風氣,其作用是破壞中國文化(所謂整理國故)』[10](P75),『講科學方法,不落於學問本身,而只是在外面轉,頂無聊,頂害事』[29](P255)。他甚至還點名指責胡適等:『他以文人的底子做點考據,拿做考據來當學問,這是很差勁的。這是眼前的人物,大家都可一看便知。像他這樣的人物,處在這樣一個時代中,不是一個健康的形態,至少不是能有重大擔負的形態。他在這個時代中享這麼大的聲名,實在是名過其實』[10](P60),『有人說他是用科學方法講歷史,這句話是不通的,科學方法不能用在歷史。什麼是科學方法?歸納法。歷史是不能歸納的』,『「中央研究院」就代表這個趨勢,找些詞語歸類、統計,如:「理」字在什麼時代開始出現?在某個時代出現幾次?這樣一來,理學家所講的那些都不算學問,只是些空話。「中央研究院」有人講宋明理學,在這個風氣下只是作統計,統計「仁」這個詞語古來怎麼講,然後講阮元的【性命古訓】,再講到傅斯年的【性命古訓辯證】。這就是學術,其他都不是學術。這樣一來,從前儒家所講的那些學問通通被抹掉了』[30](P10、422)。 


    而徐復觀雖在第三代新儒家中以研究思想史著稱,卻也認為『今人所談的科學方法,應用到文史方面,實際還未跳出清考據的範圍一步,其不足以治思想史』,因為他們『一則把義理之學與研究義理之學的歷史(研究思想史)混而不分;一則不了解要研究思想史除了文字訓詁以外還有進一步的工作。……這種以語源為治思想史的方法,其實,完全是由缺乏文化演進觀念而來的錯覺。從阮元到現在,凡由此種錯覺以治思想史的,其結論無不乖謬』[31](P2、5)。他還一再強調對中國哲學思想的研究,『要求從生命、生活中深透進去作重新的發現』[32]。 


    總之,在現代新儒家看來,由於『整理國故運動』過分注重考據,導致了『自五四以來,治史專家,多詳於細事之考證,而不必能通觀大體,得歷史文化之真相』[33](P88-89),誤入了治學的歧途,必須加以強烈的反對。 
來源:光明網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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