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問題的話語權不能由專家壟斷

       何亞福

最近，我在新浪微博上與一些支持計劃生育的網民進行辯論，發覺他們把人口問題看得很深奧，他們認爲只有專家才有資格討論人口問題。例如，一位ID爲『搖錢樹007』的網民對我說：『失業率與人口數量，到底有沒有關係，你還研究不了這個話題，這是國家計委宏觀經濟研究院或中科院或國家統計局等等連合科研部門研究的話題』。我回覆說：『你能否呼吸，你還研究不了這個話題，這是中國科學院研究的話題，蔣有緒院士的研究結果是：應該徵收「呼吸稅」。』

有一種論調認爲：『人口學是一個非常複雜的系統工程，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的，只有人口專家才有資格研究人口問題。』這種論調是企圖使人口專家壟斷人口問題的話語權。但中國人口專家的水平如何呢？1980年，中國開始全面推行『一胎化』政策，當時的人口專家對於『一胎化』政策的兩大負面效應都預測錯誤：一是老齡化，當時估計老齡化現象最快也得在40年以後才會出現，即2020年才會出現老齡化現象；事實上，中國在二十世紀末已經進入老齡化的社會。二是出生嬰兒性別比失衡，當時的估計是『解放以來，我國曆年人口統計都表明，男女性別比的比例大體上差不多，男孩稍爲多一點。提倡一對夫婦只生育一個孩子以來，有關部門在一些地區對頭胎生育的孩子的性別比例做了調查。結果也是男孩比女孩稍爲多一點。』但事實是：中國的出生嬰兒性別比不斷升高，遠遠超過當初的估計。

有些人口專家把一個簡單的問題加以複雜化，他們的理論看起來很深奧，並運用極爲複雜的計算方法，然而，他們往往忘記了一些基本的常識。打個比方，一位生理學家深入研究了呼吸系統各個器官的功能之後，他得出結論，一個人應該先了解鼻孔、氣管和肺部的結構和功能之後再進行呼吸。他忘記了這樣一個基本常識：嬰兒剛出生的時候就會呼吸了。人們如果聽從這位生理學家的勸告，恐怕早就憋死了！又如，美國的發明家愛迪生連小學也沒畢業，他曾讓一位數學系畢業的高材生計算燈泡的體積，這個高材生運用他的數學知識算了個半天還沒完成。愛迪生說，其實很簡單，你只要用水倒滿燈泡，再用量筒量出水的體積，不就把燈泡的體積給量出來了嗎？

一位ID爲『真愛網』的網民反對放開生育，她的理由是：『中國的很多事就是一管就死，一放就亂，這是我們反對的理由。我們從未說過反對生育權，而是反對現在的國情下盲目依靠某一或某國未經實踐檢驗的學說而去做，一旦失敗，後果誰來負責？你嗎？我們因爲對人口問題不了解吃過很多虧了！』但事實上，世界上99%的國家都是自由生育，中國幾千年以來（除了近40年之外）也是自由生育，因此，自由生育並不是『某一或某國未經實踐檢驗的學說』。她問自由生育『一旦失敗，後果誰來負責？』，我想問：『計劃生育一旦失敗，後果誰來負責？』這位網民的邏輯很奇怪，她擔心取消計劃生育之後會產生嚴重後果，卻不擔心實行計劃生育會產生嚴重後果。事實上，自由生育是正常情況，計劃生育才是非正常情況。擔心正常情況會產生嚴重後果，卻不擔心非正常情況會產生嚴重後果，豈非邏輯顛倒？

這位網民繼續說：『所以我們認爲人口問題牽涉因素太多，牽一髮而動全身，計劃生育有弊端，是因爲利用政策的國人變通使政策走了樣，同樣我們反對的理由也是盲目放開也容易失控。』在計劃生育支持者中，『盲目放開容易失控』這種論調很有市場，他們認爲，如果不限制公民生育，中國人就會沒事幹生一大堆孩子來玩。國際影星成龍說過：『中國人是需要管的』，我不知道成龍是否支持計劃生育，但在計生支持者眼中，中國人連生孩子這種私生活領域也需要政府管。

我想問那些支持計劃生育的人一個問題：如果不實行計劃生育，你知不知道自己應該生多少個孩子？如果他們不知道自己應該生多少個孩子，非要政府規定他們生多少個孩子不可，對於這種人，我實在無話可說。我認爲對這種人，不但應該實行『計劃生育』，規定他們生多少個孩子，還應該對這種人實行『計劃吃飯』，規定他們每頓飯吃多少碗。

都市快報首席評論員徐迅雷說：『從微觀個人看，你讓我再多生一個我也實在不願意。現在養育一個孩子，負擔多麼沉重！經濟的負擔、教育的負擔、就業的負擔，沉重得只有父母自己知道。你問許多城市家庭：爲什麼只生一個？實在不難找到答案。』可見，徐迅雷這位鐵桿計生支持者也知道，即使取消計劃生育，他也不會多生孩子，但爲什麼徐迅雷會認爲如果沒有計劃生育，別人就會多生孩子呢？其實即使沒有計劃生育，絕大多數夫婦也會根據自己家庭的經濟能力和生育意願來決定生多少個孩子以及何時生孩子，而不會盲目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