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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跳虎什麼都會

國學新聞| 教育新聞| 教育新聞熱點

2012-5-21 03:01| 發佈者: 家鄰| 查看: 1484| 評論: 0

摘要:   『我會游泳,』袋鼠小豆說,『我掉到河裏就能游上來。跳跳虎會游泳嗎?』   『當然啦,跳跳虎什麼都會。』   ――A.A.米爾恩【維尼角的房子】   費城的富蘭克林紀念館中央有一尊富蘭克林的雕像, ...

  『我會游泳,』袋鼠小豆說,『我掉到河裏就能游上來。跳跳虎會游泳嗎?』

  『當然啦,跳跳虎什麼都會。』

  ――A. A. 米爾恩【維尼角的房子】

  費城的富蘭克林紀念館中央有一尊富蘭克林的雕像,表情看上去嚴肅中帶着一絲厭世的味道。在成為富蘭克林學院的會員幾年之後,我站在這尊雕像前面,但是目光沒有停留在他身上。今天,我們望向了上空。

  在紀念館82英尺高的穹頂中央,一個男人懸空吊在那裏,一隻胳膊用紅綢帶繫着,身體微微晃動,像風鈴一樣隨風輕擺。紀念館裏很安靜――至少我很安靜。奇怪的是,我的父親發出了驚嘆的微笑。透過那個奇怪男人鮮艷的緊身衣,可以把他的肌肉看得清清楚楚,緊繃且顫動着。儘管他在80英尺的高處,我仍能看到汗水從他的前額滑落。但是他的面部表情仍然是一派波瀾不驚的樣子。他那遙遠安詳的微笑很明顯是經過練習的。對我來說,這讓表演更有吸引力,因為我喜歡表演技巧。他不是孩子,不是僅僅為了好玩才嘗試雜技表演。他是專業的雜技演員,正在像往常一樣工作,即使沒有樂趣,也會精確優雅地做好每一個動作。人們付錢給他讓他創造美,而他完成得如此出色。

  『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看表演嗎?』我問。我們是費城各博物館的會員,每周末都會去參觀,但是今天我們早早來到了富蘭克林紀念館。父親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父親的用意,儘管他並沒有明說。自從短短幾周前,我們的『連勝』計劃實施以來,仿佛就在進行一次類似的平衡表演。當然,我們所做的事情很美妙,但也很難。有時我會感到厭倦,真的厭倦。上周六我們去巴爾的摩一日游,回來已經很晚,我都快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強打着精神聽父親讀完【飛天巨桃歷險記】(James and the Giant Peach)的最後幾頁,然後第二天晚上又讓父親重讀了一遍,因為我好像夢到了書中的內容。但是事實上,我並沒有做夢――羅爾德・達爾的書似乎就是有種魔力,讓一切看上去恍如夢境。鮮艷的色彩,有時暗示着絕望的潛在的陰暗。對這本書整體來說,結尾似乎有點太『大團圓』了,不過我是那種喜歡大團圓結局的讀者。

  『你以後會幹這個嗎?』父親指着那個穿着怪異的表演服的人問,讓我看那有多高。我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人,回答說:『當然會。為什麼不呢?』

  『很多人都會這麼說。這個人對自己的工作很有把握,但仍然是有風險的。你確定你會到那麼高的地方去?萬一掉下來怎麼辦?你的腦袋會開花,腦漿會在大理石地面上濺得一塌糊塗,最後工作人員還會讓我來清理乾淨。』

  我看了看空中的那個人。他看上去非常賣力,但也不見疲色,動作自始至終都非常流暢自如。我們身後站着至少一百個人,都在仰頭向上看。

  最後,我歡快地說:『如果我死了,每個人都會看着我呢。』

  父親大笑起來。我們又站在那裏抻着脖子看了幾分鐘。我越思考這個問題,就越不明白,我們到底是在為這個人喝彩,還是心底暗暗期待他從上面摔下來。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的時候死去,會是一種很糟糕的死法嗎?

  但是繼而我又覺得無法想像,在眾目睽睽之下做自己喜歡的任何一件事情會是什麼感覺。我們喜歡朗讀,迄今為止『連勝』計劃進展正常,我們也很樂在其中,一個晚上也沒有落下。但是我希望給這件事保持一些私密性,在沒有外人關注的前提下在家裏完成,不讓別人知道。我甚至都沒有告訴我的朋友們。我有信心我們能堅持到100個晚上――這聽上去一點都不難。但是父親卻不這麼確信,這讓我有點緊張。如果我們失敗的話,至少別人不會看到。這跟那個雜技演員不同。如果他掉下來,每個人都能看見。是的,他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死去的,但是每個人都會見證他的失敗。當然,並不是說他看起來真的快摔下來了。他還在上面揮汗如雨地努力表演着,但是自己卻胸有成竹。我們也和他一樣。

  雜技演員在上面用了一個小裝置,一個銀光閃閃的像迷你飛機一樣的東西,它吸引了我的目光。起初我以為它只是一個道具,配合那個人扮演角色的需要。也許他是在演一個飛行員,要讓飛機停在半空,跳出機艙吊在雲端。但是隨後我注意到那個飛機也在搖擺,只不過比演員搖擺的幅度小一些,是一種難以察覺但是又有點催眠的搖擺。我的視線從那個演員移到了飛機。我在等待着什麼事情的發生,但又不知道究竟在等什麼。那架飛機會飛起來嗎?看過那位演員靠一條手帕在我們頭頂上懸盪之後,就算飛機真的飛起來,還會讓人印象深刻嗎?

  突然,一道彩色的光從那架道具飛機的窗戶裏閃過。原來飛機裏是有人,或者有東西的。似乎這幕演出馬上就要按照固定的套路結束了,但是那個男演員慢慢靠近了飛機的門。一個身穿彩色漂亮衣服的女演員從飛機狹小的座位上躍向男演員。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她要和男演員一起吊在空中嗎?為什麼男演員在進行整個屋頂表演時,讓她在那個小飛機裏蜷縮得像一個線團一樣等着呢?這似乎有點自私。而且最主要的一點是,這樣做太傻了,因為那個女演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女演員和男演員在空中共舞起來,仿佛一曲安靜卻又飽含激情的二重奏。她拉着他的手懸在空中,再一次打破了我們的想像。我看到了她對他的信任。如果我是女演員,他把我關在一個箱子裏,自己卻接受着眾人的目光時,我應該不會信任他吧。不過,當他們的表演結束時,我仍然鼓掌了。為她。

  隨後我和父親到紀念館的『高地』,分享我們從家裏帶的午餐――花生醬三明治。這裏是我們的秘密據點,藏在樓梯的頂端,毫不起眼,卻可以俯瞰中庭。『高地』是觀察人們的絕佳地點,我和父親都很喜歡那裏。爬樓梯的時候,我為一個玩悠悠球的男孩分了神,不小心被鞋帶絆倒了。

  『你這個小笨猴!』父親一邊扶我起來,一邊慈愛地責備道,『如果你是從那架飛機上摔下來,那麼上面的人還沒時間拉你,你就會大頭朝下落地。我在下面也來不及接你。就算接了,也會被你撞死。』

  『我不會摔下來的。』我接過父親遞過來的三明治,回答說。父親總是塗一層厚厚的花生醬讓我們吃,而我試圖把它撥少一點。

  『我是說,上面的那個女人比那個男人好多了。』我繼續說,『這不難看出來。』

  我知道父親被我說服了。他向來都主張男女平等,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就是他生了兩個女兒。婦女領袖們在不斷地影響着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到現在我們的讀書計劃除了重讀【綠野仙蹤】系列之外,還沒有什麼大的進展。那些可愛的女王們,冷靜而善良(當然也很美麗),是我和父親最早共同結識的文學人物朋友。父親欣賞堅強的女人,尤其是那種聰明而又有些蠻橫的女人。儘管我經常把襯衫穿反,最近又用廚房的剪刀把眉毛剪禿了,父親仍然堅信我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是能成大器的。我繼續侃侃而談:『是的,那個女人是表演的主角。在她出現之前,那個男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在不停地流汗、旋轉。那個女人讓這場表演有了生命。』

  我們花了一點時間,來慶賀自己得到了這個高高的寶座,還為自己強大的『觀人術』慶幸――因為我們隔着幾個巨大的標誌,一眼就看見了大廳另一頭的男雜技演員。他正在從衣櫥裏取出一套新的表演服。直到今天,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家科學博物館會邀請雜技演員在天花板上跳舞。但是他一定給博物館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他似乎已經在準備第二場表演了。

  『我要去和他聊聊。』父親說。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繼續撥三明治上的奶油。我討厭厚厚的花生醬,一個用錫紙包着放在帆布旅行包底層幾個小時變得又濕又黏的三明治都比它強。而我還沒能說服父親,花生醬和果醬三明治的麵包一般不塗奶油,至少不會兩邊都塗上厚厚的奶油。看到父親笑着回來了,我決定把三明治上的果醬吃光,然後把剩下的一大塊都留給他解決。

  『嗯,』父親邊坐邊說,『似乎你有機會啦。』

  我以為他的意思是我們要去博物館的餐廳吃一頓呢,被果醬弄得黏黏的臉上馬上笑出了酒窩,眉毛也高高地揚了起來。

  『真的嗎?』

  『是啊,』他說,『都說好啦。我跟那個人談過了,他好像是個很不錯的人,而且正在為他妻子的腸胃炎擔心。他覺得他妻子可能不能堅持完成下一場演出了。於是我就告訴他你已經演過兩次高中的戲了,面對觀眾表現非常出色,也一點都不怕高。他大大地鬆了口氣!他正在找有沒有你能穿的演出服。如果沒有的話,我估計你就要穿着自己的衣服上去表演啦。』

  我看了看自己褪了色的T恤,上面很多綠色的星形繡花都被紫色的果醬漬蓋住了。但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

  『他真的那麼說嗎?』我認真地問。有時候父親騙我的時候也能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這可能是個玩笑。

  『當然啦,我告訴他你才九歲的時候他有點吃驚。但是聽過你所有的經歷之後,知道了你在聚光燈下會表現得多麼優秀,我想他就安心了。話說回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父親邊說邊搖着頭,似乎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我在考慮。是的,能上去表演確實讓我興奮,但我不想這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上去。那個人顯然是練過多次的,他能在完成整套表演的同時還面帶標準微笑。我也需要一個標準微笑,而這要花時間――至少幾個小時。如果父親堅持一下――就像他一貫堅持在為我朗讀之前把每個章節都要練習讀一遍――那麼在我去玩命之前就能有一次簡短的綵排了。

  『下一場表演是什麼時候?』我問。父親看了看表。

  『一點。』他答道,然後指了指我的三明治,『所以你最好快點把它吞下去。』一想到要吃掉這塊黏糊糊的東西――更別提『吞』了――我就反胃。

  『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我說,『我需要練習。』

  『他說在你出場之前,以及整個表演過程中他都會告訴你該怎麼做。聽起來挺簡單的。記住,那個女人是後來才出來的。在男演員表演的時候你可以觀察他,記住要領。要記住他是怎麼做的。』

  『萬一那個小飛機裝不下我怎麼辦?』

  『你是個小女孩,那個女演員是個成年人。她進得去,你也能進去。』

  父親沉默了幾分鐘,安靜地吃着東西。我悄悄地把三明治放在身後,OO@@地在袋子裏找到了一些奶酪餅乾,一邊想事情,一邊咯吱咯吱地大嚼起來。

  『嚼東西的時候把嘴巴閉上!』我剛嚼第一口就遭到了父親的訓斥。咀嚼的時候發出聲音是父親最厭惡的惡習之一。『你能在上百人面前單手吊在空中,就不能在嚼餅乾的時候把嘴巴閉上嗎?』

  我閉上嘴巴,繼續想我的心事。如果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就不會害怕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也能在很短的時間裏適應。但是在嘗試『登台』演出之前,我至少需要在地面上進行一次『綵排』。兩個成年人,兩個有工作有妻子(儘管我的父母正在迅速對彼此失去興趣),同時也對科學博物館感興趣的男人,怎麼能指望一個孩子連一次短短的綵排都沒有,就到半空中去表演雜技呢?

  『他在那兒!』那個演員再次出現的時候,父親喊了一聲。這次他換了一套服裝。『我去跟他談談。把你的三明治吃完,不然就不讓你吃了!』

  父親走下樓梯,消失在人群裏。現在人多了不少,因為很多學生團隊都集中在中庭裏吃午餐。我從高高的位子上溜下來,把手上的三明治用錫紙包起來扔進了最近的垃圾桶,只留下一點麵包屑。所有既挑食,又食欲不振,還喜歡浪費食物的孩子都知道,乾乾淨淨的盤子太明顯了,你得留下一些麵包屑才行,還得在臉上留點。我完成了這些掩飾,遠遠地看到父親正在走近,趕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真不幸,』父親邊上樓梯邊搖頭嘆息,『他們找不到適合你的服裝,合適的也都沾上了汗漬。而且他的妻子在最後一刻又恢復了體力。』

  『真的嗎?』我說,『那太遺憾了,我正準備上場呢。』

  此時此刻,我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這原本是一次絕佳的機會。當然,練習無疑能讓我做得更好,但這並不代表我現在沒有做好上場的準備。我原本可以邊做邊摸索的。這也是我們在過去的幾周裏在做的事情,躺在父親舒適的大床上,依偎在他身邊,聽他朗讀他認為經典的書,每晚都在進行着。我們已經在嘗試做一些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並且在堅持中慢慢實現目標。我們已經摸到了門道。

  『是的,』我無比確定地說,『如果他們真的需要我的話,我會很樂意幫忙的。就算他們不需要我也願意。如果有適合我尺寸的演出服,我會上去的,其他孩子看見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孩子在上面一定會很高興的。我敢打賭,我一定會做得很好。』

  父親笑了。

  『我敢打賭。』他重複了我這句話。

  『也許等下次吧。』

  『也許等下次吧。』他又重複了一次,隨後從袋子裏又拿出一個三明治,放在了我的膝上。


鮮花

握手

雷人

路過

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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