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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北方草原文學的精神風尚

國學新聞| 文化新聞

2018-1-15 10:05| 發佈者: 延章| 查看: 1049| 評論: 0|原作者: 溫斌|來自: 光明日報

摘要: 草原與平原、江河等地理區域一樣,是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家園,自會形成獨具魅力的草原文化精神;作為中國古代文學有機構成之一的北方草原文學就形象而鮮明地體現着這一點。 古代草原文學肇始於先秦,【詩經】中的 ...

草原與平原、江河等地理區域一樣,是人類賴以生存、發展的家園,自會形成獨具魅力的草原文化精神;作為中國古代文學有機構成之一的北方草原文學就形象而鮮明地體現着這一點。

古代草原文學肇始於先秦,【詩經】中的個別篇章雖然民族、草原特色不着,但北方草原文化的粗獷、豪壯風韻已卓然獨樹,使先秦詩歌於溫柔敦厚、搖曳多情之外又多了一種陽剛壯美和人與自然共生之色。漢魏六朝,【匈奴歌】首次以民族詩歌的身份亮相於文學園地,悲而不抑、敗而不棄,充分體現了草原民族的深厚情懷和人文精神;細君公主的【悲愁歌】等所蘊藏的寫實之美與悲抑之情為漢代詩歌另闢新途,顯示了文化衝突、異域習俗帶給人的嚴峻思考;而此時草原文學的扛鼎之作當屬描繪草原壯美景觀和文化精神的【敕勒歌】,它以大開大合之筆繪製北方草原的壯美廣遠,傳遞出渾然天成的自然、人文之美;又有【木蘭辭】的奇異亮響,將民族文化交融之美揮灑得浪漫而多彩;而南朝虞羲和北朝鮑照等人的詠嘆則以神奇想像與人生履踐的詩意為北方草原傳神寫照,直接啟迪了唐人對北方草原的縱情歌詠。唐人對北方草原的傾心突出體現為邊塞性質的詩作,可以說是北方草原使唐人插上了豪壯雄奇的翅膀,使唐人在山水之外發現了令人血脈賁張、心旌搖盪的草原之美,從而使中國古代詩歌進入了一個流播着神奇異樣和雄渾飛動之美的新時代。宋、遼、西夏、金、元,草原文學體現出獨立性、自覺性、多元融合等特徵。以范成大、洪皓等人為代表的出使遼、金的宋代文人,以滿腹神州陸沉之悲和不得已而仰人鼻息之嘆創作了諸多在古代文學史上別具一格的使節詩文;西夏党項民族的詩歌以【諸國帝王怎倫比】等作品為主,體現出西北民族沉積久遠的壯遠豪雄品格。【蒙古秘史】是元代草原文學的重要代表,是對古代北方草原民族文化精神的集中摹寫。明清時期的草原文學愈加豐盈,舉凡社會文化生活的各個層面都成為草原文學的有機題材;同時,對於東北、西北草原生活的多般描寫和北方草原民族在文學理論領域的有力探索,使古代北方草原文學響亮終結。

在中國古代北方草原文學的發展由涓涓細流逐步匯成汪洋之勢的過程中,草原文化精神無疑是其不斷表現和深化的中心。草原文化精神從根本上說是一種動態的、積極的、以個體奮鬥為主要內容的進取性文化。北方冰山高聳、草原縱橫、大漠連綿、戈壁林立、黃土漫漫,既遙遠而神秘,又古樸而蒼涼,既充滿了醇厚而質樸的色調,又顯示着新奇而刺激的魅力,既有悠遠牧歌的深遠、悠長,又有嚴酷殺伐的滄桑、厚重,從而導致了草原民族在人與自然關係方面的特殊認識。一方面,人與自然的關係極為直接、密切,人對自然的依賴性突出,因而對自然的親近之感、迫近之念、憂慮之深更為突出、深摯;它不似江南山水對人的細膩輕撫,更不像士子優遊於小橋流水,流溢着別致而精微的藝術感觸,而是將民族生存與自然環境直接聯繫起來,把對草原的關切與民族的整體性發展綰結起來,發出了『草原不在、民族何存』的吶喊,漢代流傳的【匈奴歌】就是其中代表。另一方面,人與自然架構起初步的生態美學橋樑。蒙古民族第一部史傳文學【蒙古秘史】當中就顯現着極為濃郁的生態觀念,一是人的生存對自然的依賴,像成吉思汗的母親柯額倫靠自然恩賜撫養孩子長大的過程;二是強調生態系統的和諧穩定,比如分類放牧和草場保護。由於生存環境的嚴酷、險惡,千變萬化,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的動態生存觀念異常鮮明。

由於草原民族生存具有『動態』和『變化』的特點,所以人的適應能力和衝破自然環境束縛的能力就分外突出,強調人在強大的自然環境和社會面前的力量、智慧、意志力,從而形成一種對英雄的崇拜觀念。這是一種藉助於戰爭、掠奪以擁有更多斬獲之物為標誌的力量,是人本身力量的強大、意志的堅定、智慧的超群、能力的出眾,是全然建立在對抗基礎上的強大。活躍在【史記·匈奴列傳】中的冒頓單于和【蒙古秘史】中的札木合就是鮮活的例證,只不過後者還顯現着強烈的崇信重義之美。

北方草原多地處邊陲,因而在地域上形成了一種相對封閉和獨立的特徵,一則較少受人為力量的侵擾、干涉,二則由於生產力水平低下,又不得不產生與外界文化交融的必然與可能,於是草原文化從一開始就是一種開放的不斷出新的文化,對於其他民族文化的交流、融合的動機和活力就較農業文化更主動、更積極。這在元代西域文人那裏得到了很好的印證。

草原民族生成了一種獨特的多維度的人生態度。首先是一種強烈的在依守自然基礎上的對自然的追逐佔有意識,其次是一種對人類社會的進取征服的精神,這一方面源於本身物質生產資料的缺乏,另一方面又是生產方式的游牧特性所致。游牧本身就是草原民族天下觀念的宇宙意識所致,即有水草的地方就是游牧所在之處。【敕勒川】就形象地說明了這一點,從而引發了中國古代史上經常發生的游牧民族政權對農業政權的掠奪性戰爭,其手段的直接、凌厲體現出一種強有力的征服特徵。最後是突出的文化融會、共生,金、元的文化特徵和文學追求就是充分的體現。

由於草原自然環境的險峻、生存的艱難,致使草原文化的憂患意識中更多了一種實踐意識和冒險精神。憂患意識的產生是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自我成長、成熟的標誌,就農業社會而言,憂患意識往往側重於對深厚精神苦悶的自我消解、自我提升;自我肯定、自我壯大是農業社會憂患意識的主體內容。孟子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實境遇愈是艱難,精神世界愈是通達深幽。草原文化景觀下的憂患意識,雖然也是在生存困擾下的一種自我拯救、自我飛揚,也充滿了焦慮、深痛之感,但並不專力於自我精神領域的別有洞天,特別是上升到哲理探求的境界,而是將原始初民時期產生的樸素的『天人合一』觀念加以發展,剔除了其中包含着的精神層面的窮力追逐,尤其是『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的『天』『人』之間的內在關聯,專注於外在世界、生存環境對人的生存所產生的影響,進而催生個體抗拒災難和挫折的行為力量。當個體身處於自然和社會的擠壓之時,他並非逆來順受,自怨自艾;或者是在自我精神世界中營造一塊屬於自我的美好園地,而是勇於衝破一切既成政治體制、社會習俗的轄制,以個體的勇敢、智慧、意志重新建立人生存在的理想格局,使富於實踐性和冒險性的英雄主義色彩愈發亮麗、奪目。蒙古民族的英雄群體成長就是典型的例證。

草原文化對生存環境的感知度、認知度往往更為敏感、直接,那直抒胸臆產生的悠遠迴響沖淡了憂患意識的哀怨之色,代之而來的卻是努力淡化環境險惡、生存艱難所噴發出的浪漫精神和氣度。

(作者:溫斌,系包頭師範學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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