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超低生育率的三大原因

       何亞福

中國近十多年來一直處於超低生育水平，2000年和2010年兩次全國人口普查均顯示中國總和生育率只有1.2左右。那麼，超低生育水平的原因何在？我認爲，計劃生育政策對於降低生育率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不是主要原因。我們可以對比一下：1980年代的生育政策與現在的生育政策相差不大，但實際生育率卻相差很大。除了計劃生育政策以外，下面三個因素對於降低中國生育率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一是城市化進程，二是房價上漲，三是大學擴招。下面分別進行簡要分析：

其一，無論是中國還是世界上其他國家，都存在一種普遍情況：農村生育率較高，城市生育率較低。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生育率將越來越低。例如，1950年，日本城市化率爲37.3%，總和生育率爲3.7；到1995年，日本城市化水平爲78%，總和生育率下降到1.4。近十年來，中國城鎮化發展迅速，2002年至2011年，中國城鎮化率以平均每年1.35個百分點的速度發展，城鎮人口平均每年增長2096萬人。2011年，中國城鎮人口比重達到51.27%，超過農村人口。

其二，近十年來，中國房價暴漲，全國平均房價水平近十年上漲了2.5倍，東南部沿海城市上漲了5倍以上，大大超出普通民眾的承受能力。很多年輕人買不起房，結不起婚，當然也就生不起孩子。即使靠按揭貸款買房，但由於要還房貸，很多年輕夫婦淪爲『房奴』，不敢生孩子。

其三，從1999年起，中國大學不斷擴大招生人數，當年招生人數增加51.32萬人，招生總數達159.68萬人，增長速度達到史無前例的47.4%；2000年的擴招幅度爲38.16%，2001年爲21.61%，2002年爲19.46%，到2003年，中國普通高校本專科生在校人數超過1000萬。1998年，中國高考錄取率爲34%；到2012年，錄取率上升到75%。

爲什麼大學擴招會導致生育率下降？因爲大學擴招導致女性結婚年齡提高、女性就業率上升，還導致剩女增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更有自立性，並且對男朋友的要求更高）。並且，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一般不願意多生孩子。

世界上很多國家的資料均顯示，女性教育程度的提高會導致生育率下降。例如，2012年4月1日國際在線報導：『印度註冊總署（registrar general of India）和衛生部公布的報告顯示，印度總和生育率（TFR，育齡婦女生育子女數的平均值）在過去10年間下降19%。女性受教育程度提高是關鍵。研究人員通過抽樣登記系統（Sample Registration System）發現女性受教育程度與生育率之間的聯繫。印度每位未受教育的女性比受過教育的女性平均多生育1.2個孩子。受教育水平達到10級的女子總和生育率爲1.9，教育水平達到12級的女子總和生育率爲1.6。』

中國1982年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文盲比受大學教育的婦女平均要多生2.82個孩子。既然如此，如果要降低生育率，那麼，採取措施提高女性教育水平比實行強制計劃生育好得多。這是因爲，提高女性教育水平，這本身就是一個國家值得追求的目標。而強制計劃生育在降低生育率的同時，還帶來了性別比偏高、侵犯公民生育權、破壞法治、惡化幹群關係等等一系列惡果。

根據國家計生委發布的【『十一五』人口和計劃生育事業費投入情況】的數據，2010年人口計生事業費達到522億元。下面分兩種情況來討論：第一種情況，假設降低生育率是好事，那麼，如果把人口計生事業費改爲花在提高女性教育水平上，既可以降低生育率，又可以提高女性教育水平。第二種情況，事實上，由於現在中國已處於超低生育水平，因此，我認爲有必要採取措施提高中國的生育率。無論是哪種情況，現行計劃生育政策都沒有任何理由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