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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學] 论光武帝“退功臣而进文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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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櫝還珠 發表於 2010-10-19 11:5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来源: 中国传统文化网
二、“新臣”与“旧臣”的兴替
  《后汉书》卷二三《窦融传》:陇、蜀既定,光武命窦融与河西五郡太守奏事东都,“融到,诣洛阳城门,上凉州牧、张掖属国都尉、安丰侯印绶。引见,就诸侯位,赏赐恩宠,倾动京师。数月,拜为冀州牧,十余日,又迁大司空。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会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以此愈亲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数辞让爵位。”
  窦融进京在建武十二年,当时东汉朝臣有新旧之别,史载甚明,这里需要讨论的是“新臣”与“旧臣”如何界定。前引《窦融传》中一段话,即“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会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云云,使人易于产生误解:仿佛“旧臣”就是“功臣”,而“新臣”则不是“功臣”。但同样据《窦融传》载:建武八年(32年),融率河西诸郡兵,配合汉军共击隗嚣,及“嚣众大溃,城邑皆降,帝高融功,下诏以安丰、阳泉、蓼、安风四县封融安丰侯”。由此可见,卑恭以“新臣”自居的窦融,其实正是一位功臣。
  “新臣”、“旧臣”的划分是相对的,二者的界限在于其依附光武特别是入朝的先后,而不在于是否已取得军功。具体说来,窦融等河西功臣在陇右平后始奉诏进京,他们此前既未参与光武经营河北的活动,也未投入光武征伐关东及关中的战争,其经历与上面提到的“南人”、“北人”颇为不同。两汉之际,河西长期和中原隔绝,由窦融主持的地方政权实际上处于割据状态。窦融等人虽然久奉东汉正朔,接受光武封拜,但他们在朝廷中尚无一席之地,所以同建武元功邓禹、吴汉等大批“旧臣”相比,就只能算是“新进”了。
  耐人寻味的,是光武对待窦融一班新人的态度。如果说窦融获光武召见,“就诸侯位,赏赐恩宠,倾动京师”,还只是一项虚誉,到他拜冀州牧、迁大司空时,就已拥有实实在在的权势了,故连他本人也感受到“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的显赫。如果进一步联系建武十三年前后光武选相,于“(南、北)功臣并不用”的事例,便会发现对窦融的任命是非同寻常的。
  光武优宠“新臣”的又一个显著迹象,是新臣多与皇室结亲。《窦融传》:“融长子穆,尚内黄公主……穆子勋,尚东海恭王强女阳公主,(融弟)友子固,亦尚光武女涅阳公主”[9]。《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附子松传》:“松字伯孙,少为郎,尚光武女舞,再迁虎贲中郎将。”按梁统本传云:“(建武)十二年,统与(窦)融等俱诣京师,以列侯奉朝请,更封高山侯,拜太中大夫,除四子为郎。”梁统以武威太守随窦融进京,也是一位“新臣”。统子松尚主,当是窦融、梁统等人在洛阳定居后的事。据《后汉书》卷一○《皇后纪》载:光武共五女,长女舞阴长公主,嫁给梁松;次女涅阳公主,嫁给窦固;另外三女分别嫁给韩光、郭璜及阴丰。韩光家族背景待考,郭璜、阴丰则出自光武后族。窦、梁二氏得与椒房之家比肩联姻皇室,在当时又是其他功臣可望而不可及的。
  “旧臣”逐渐丧失军权后,“新臣”仍被光武委以军事重任。《窦融传》:建武二十三年(47年),窦融代阴兴行卫尉事,融弟友为城门校尉,“兄弟并典禁兵”。光武建国后,长期由功臣任禁卫官职,直到建武十九年(43年),明帝被立为皇太子,始以阴皇后异母兄(明帝舅)阴识守执金吾。《后汉书》卷三二《阴识传》:“帝每巡郡国,识常留镇守京师,委以禁兵”;同年,识弟兴拜卫尉,“典领禁兵”,从此开启东汉以外戚执掌禁旅之端。窦融步阴识后尘,也是“兄弟并典禁兵”,证明光武对窦氏比其他功臣更为信赖。
  另一位“新臣”马援,原系隗嚣部将,后归光武,从平陇右立有大功。建武中后期,马援是光武最为倚重的大将,“每有所谋,未尝不用”[10]。他“北出塞漠,南度江海”,屡建功勋。建武二十四年(48年),他62岁时,仍获准远征五溪,“触冒害气,僵死军事”。这在建武功臣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
  建武、永平之际,窦、梁诸家权势炙手可热,已有凌驾旧臣之势。《窦融传》曰:“窦氏一公、两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于亲戚、功臣中莫与为比。”《梁松传》云:松以尚主,再迁虎贲中郎将,“与诸儒修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常与议论,宠幸莫比。”以至马援诸子要对马援说:“梁伯孙(梁松字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不惮之”[11]。及光武崩,梁松“受遗诏辅政”,地位更是盛极一时。
  新臣异军突起,不免引起旧臣反感。《马援传》:建武二十五年(49年)春,马援所率4万汉军在壶头遭五溪阻击,士卒多疫死。其时,马援裨将耿舒与其兄书曰:“前舒上书当先击充,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死,诚可痛惜。前到临乡,贼无故自致,若夜击之,即可殄灭。伏波类西域贾胡,到一处辄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得此书即奏之,光武遂使梁松乘驿责问马援,而援竟染疾身亡。
  马援一向以晚辈看待梁松,故其死后仍为梁松所陷,此是新臣间门户、长幼之争,与本题无关。耿舒对马援的进军路线持有异议,而两条路线本来各有利弊,光武也难于决断[12],未必就是马援用兵的失误。
  不过,耿氏兄弟俱为旧臣中重要人物,耿更是北州名将、建武元功。《后汉书・耿传》后论曰:“然自克拔全齐(指建武七年灭张步之役),而无复尺寸功。夫岂不怀?(李贤注:言岂不思重立大功乎?)将时之度数,不足以相容乎?”范晔所谓“时之度数”,其意不明,我怀疑暗指光武一朝抑制旧臣的趋势。尽管从史籍中看不出耿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但是只要他确“思重立大功”,便不会面对新臣如马援辈军事上一再得到重用,而他本人却数年“无复尺寸功”的窘境无动于衷。“伏波类西域贾胡”,是相当鄙夷的语气,流露出耿舒对马援等“新臣”所存的偏见。耿参与对马援发难,耿氏兄弟,可能还有其他旧臣,在此问题上显示了一致的立场,他们实际上将矛头指向光武的用人方针。
  那么,光武何以非要“舍旧臣而任新进”呢[13]?我认为,光武此举依然是出于制御功臣、伸张皇权的目的。
  如前所析,作为“旧臣”骨干的南北功臣,在建武前期形成庞大的政治势力,光武的专制地位不断受到其冲击。南北两大功臣集团内部又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们暗通声气[14],彼此呼应,往往难于动摇。相反,“新臣”在东汉朝廷中势孤力单,缺乏党援,唯有攀附皇权才能立足。光武极力拉拢新臣,并借以压抑旧臣,恐怕是他在当时形势下的唯一选择。《后汉书・窦融传》说他“每召会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以此愈亲厚之。”双方是为各自的利益加快结合,如果仅强调君臣之际意气相投的一面,就会背离问题的本质。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注引《东观汉记》曰:“光武闵伤前代权臣太盛,外戚与政,上浊明主,下危臣子,后族阴、郭之家不过九卿,亲属荣位不能及许、史、王氏之半耳。”按照《东观汉记》的看法,光武是接受前朝教训,面对外戚干政严设防范。阴、郭之家固然是外戚,而窦、梁之家同样也是外戚。窦融位至三公,“在功臣之右”;梁松“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不惮之”,均已见诸史籍。
  “前代权臣太盛,外戚与政”,酝成王氏篡权的恶劣后果,此事对于在新莽废墟上建国的光武帝来说,无疑是殷鉴不远。然而,他最终还是赋予外戚极大的权势,未能真正脱离西汉的窠臼。《后汉书》卷三二《阴识附弟兴传》载建武二十年(44年)夏,“帝风眩疾甚,后以兴领侍中(按兴本官为卫尉),受顾命于云台广室。会疾瘳,召见兴,欲以代吴汉为大司马。”尽管此议终因阴兴固让作罢,但由阴氏出任三公中最为显赫的大司马一职,已在光武考虑甚至实际安排之中。这表明所谓“后族阴、郭之家不过九卿”的结果,实非光武本意,《东观汉记》之说并不确切。
  我想,出现上述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光武从前代继承的政治体制中,官吏权力相互约束的机制尚不完备,光武必须反复寻找新臣以牵制旧臣。而外戚由于与皇室关系特殊,容易得到信任,如果他们同时也具有从政能力,就无可避免地成为光武优选的对象。
  东观史臣议论东汉外戚问题,拘泥于“后族阴、郭之家”,而对窦融、梁松之辈避而不谈,甚至忽略了光武曾准备以阴兴代吴汉为大司马的重要事实。纵观东汉时代的历史,窦、梁、马诸家得以发展成强大的外戚势力,影响政局达百年之久,其根源就在建武年间光武扶植新臣之举。

三、文官与武官的进退
  《后汉书・光武帝纪》论东汉初年“退功臣而进文吏”之事,将“功臣”与“文吏”并举,是以有无军功作为二者区分的唯一标准,可知此外所谓“文吏”,应包含文法之吏和儒学之士两部分人。这与将“文吏”与儒生相对而言的场合,意义有所不同。
  征诸史籍,建武年间获光武重用的文吏,确实普遍具备儒学的背景,如太傅卓茂、大司徒(后改司徒)伏湛、侯霸、欧阳歙、蔡茂、大司空(后改司空)杜林、太常桓荣、光禄勋伏黯、刘昆、席广、大鸿胪洼丹、大司农高诩、少府丁恭、司隶校尉鲍永诸人,西汉之际或“通经名家”,或“避世教授”,多为儒者所宗。
  然而光武一朝功臣也颇具儒者气象。赵翼《廿二史札记》卷四有“东汉功臣多近儒”一条,引述邓禹、寇恂、冯异、贾复、耿况、耿、祭遵、李忠、朱祜、郭凉、窦融、王霸、耿纯、刘隆、景丹等十余位功臣事迹,证实“光武诸功臣大半多习儒术”。这是史家所熟知的。据此可知,建武时期在朝的“文吏”与下野的“功臣”,学术素养本来是相近的,虽说后者一般不如前者在经学方面那样久负盛名。
  《后汉书》卷二六《伏湛传》称:光武选用“文吏”时,对于“名儒旧臣”尤为青睐。也就是说,光武不但关心候选者在学界的声望,而且注重其参政的经历。本节上面提到的卓茂、伏湛、侯霸、欧阳歙、蔡茂、杜林、鲍永,及未提到的大司空宋弘、张纯、光禄勋张湛、尚书令郭、申屠刚,于西汉末和新莽时或拜九卿,或任郡太守、县令长,或应辟为郡县掾史,均已得到了“旧臣”的资格。
  我们再来看看建武功臣在同一时期的仕履,《后汉书》等史籍记载:邳彤为和成卒正(王莽分巨鹿为和成,卒正职如太守),耿况为朔调连率(莽改上谷为朔调,太守为连率),马援为新成大尹(莽改汉中为新成,太守为大尹),李忠为新博属长(莽改信都为新博,都尉为属长),岑彭守棘阳长,景丹为固德相,迁朔调连率副贰,寇恂、盖延、陈俊、坚镡、冯异、王梁为郡吏,贾复、马成为县吏,耿纯为纳言士(莽以尚书为纳言,下置士)。可信他们又与卓茂、伏湛之辈,有着类似的行政能力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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