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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四年

左传白话文作者:左丘明发布:福哥

2018-6-14 17:50

春秋经

四年四年:耶元前506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会刘子刘子:刘文公蚠,亦称刘卷.晋侯晋侯:晋定公.宋公宋公:宋景公.蔡侯蔡侯:蔡昭侯.卫侯卫侯:卫灵公.陈子陈子:陈怀公。时守丧,故称“子”.郑伯郑伯:郑献公.许男许男:许斯.曹伯曹伯:曹隐公.莒子莒子:莒郊公.邾子邾子:邾隐公.顿子.胡子.滕子滕子:滕顷公.薛伯薛伯:薛襄公.杞伯杞伯:杞悼公.小邾子小邾子:小邾穆公.齐国夏国夏:国佐之孙于召陵召陵:在今河南郾城县东.侵楚.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皋鼬:在今河南临颍县南

杞伯成卒于会.

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容城:在今河南鲁山县

秋七月.公至自会.

刘卷卒.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晋士鞅士鞅:即范鞅.卫孔圉孔圉:孔羁孙帅师伐鲜虞.

葬刘文公.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吴子:吴王阖庐及楚人战于柏举柏举:在今湖北麻城县东北.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吴入郢.

左传

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

白话翻译
四年春三月,刘文公在召陵会合诸侯,商议攻打楚国的事。

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中山:即鲜虞国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杜注:“晋败楚,侵方城,在襄公十六年。”.楚未可以得志.祇取勤焉.”乃辞蔡侯.

白话翻译
晋荀寅向蔡昭侯索讨财物,没有得到,就对范献子说:“国家正在危急中,诸侯正离心涣散,要在这种情况下攻袭敌人,不是太困难了吗?大雨正下个不停,疟疾正在传播期,中山国不肯臣服,背弃盟约而招致怨仇,对楚国没有损害,而我国却丢失了中山,还不如拒绝蔡昭侯。我国自从方城战役以来,没能在对楚国的战争中得到好处,只不过劳师伤财而已。”晋国于是拒绝了蔡昭侯。

晋人假羽旄羽旄:装饰旌旗的羽毛于郑.郑人与之.明日.或旆以会.晋于是乎失诸侯.

白话翻译
晋国人向郑国借羽旄,郑国人给了他们。第二天,晋国人把羽旄装饰旌旗参加会议。晋国因此而失去了诸侯的拥护。

将会.卫子行敬子子行敬子:卫大夫言于灵公曰:“会同难同难:难以意见一致.啧有烦言啧有烦言:意见不一致而发生争执。啧,至。烦言,忿争.莫之治也.其使祝佗祝佗:太祝名佗,字子鱼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展四体:展布四肢。谓忙于工作.以率旧职率旧职:继承先人的职务.犹惧不给而烦刑书烦刑书:获罪.若又共共:同“供”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隶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祓社:祭祀社神衅鼓.祝奉奉:奉社主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嘉好之事:朝会、聘问.君行师师:二千五百人从.卿行旅旅:五百人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

白话翻译
会议即将举行,卫子行敬子对卫灵公说:“凡是朝会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总是因分歧而争论不休,无法恰到好处。不如让祝佗跟着你。”灵公说:“行。”于是让祝佗跟随。祝佗说:“臣勤劳忙碌,以继承先人的职务,尚且心中畏惧完不成任务而受到处罚,如果再兼任第二种事,这就会获大罪了。再说太祝,是为社稷神所配备的贱职。社稷不动,太祝不出国境,这是官制所规定的。国君率领军队出征,祭祀社神,用牺牲的血涂鼓,太祝奉社主跟从,这时候才出国境。倘若是参加朝会,国君出去有一师人跟从,卿出去有一旅人跟从,臣没有什么事可做。”灵公说:“你还是跟我走吧。”

及皋鼬.将长蔡于卫长蔡于卫:让蔡国排列在卫国前面.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弘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

白话翻译
到达皋鼬,晋国打算把蔡国位子排列在卫国前面。卫灵公派祝佗私下去问苌弘说:“听路上人传言,不知是否确实,听说蔡国将排位在卫国前面,是真的吗?”苌弘说:“不错。蔡叔是卫始封君康叔的哥哥,排位在卫国前面,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子鱼曰:“
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选建明德:选明德之人,建立国家.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尹:治理天下.于周为睦睦:亲厚.分鲁公鲁公:伯禽以大路.大旗.夏后氏之璜璜:半璧,天子之器.封父封父:古国名,地在今河南封丘县之繁弱繁弱:良弓.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宗氏:大宗,即嫡长房.辑辑:集合其分族分族:其余支族.将其类丑类丑:奴隶.以法则周公.用用:因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德.分之土田倍敦土田倍敦:附庸小国.祝.宗.卜.史.备物备物:服饰器物.典策典策:典籍简册.官司官司:百官。谓让鲁设卿、大夫等官.彝器.因商奄商奄:古国名,居鲁地之民.命以《伯禽》伯禽:指《伯禽之命》,原为《周书》篇名,已佚.而封于少皞之虚少皞之虚:曲阜.分康叔以大路.少帛少帛:即少白、小白,旗名.𬘬茷𬘬茷:大红色旗帜.旃旌旃旌:皆旗帜。帛制无装饰的为旃,用羽毛装饰的为旌.大吕大吕:钟名.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封畛:封疆土略土略:定界.自武父以南及圃田武父、圃田:时均为郑地,当为卫与郑之交界之北竟.取于有阎有阎:在今河南洛阳附近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相土:殷商之祖,居商丘之东都东都:即今河南商丘县以会王之东蒐.聃季聃季:周公弟,官司空授土.陶叔陶叔:官司徒授民.命以《康诰》康诰:《周书》篇名.而封于殷虚殷虚:即朝歌,今河南淇县.皆启启:开以商政.疆以周索索:法.分唐叔以大路.密须密须:国名,地在今甘肃灵台县西之鼓.阙巩阙巩:阙巩所产的皮甲.沽洗沽洗:即“姑洗”,钟名.怀姓九宗.职官五正五正:五官之长.命以《唐诰》唐诰:《周书》篇名,已佚.而封于夏虚夏虚:今山西太原.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昭:显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惎:谋间:犯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放逐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帅:同“率”,遵循德.周公举之.以为己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王曰:胡胡:蔡仲名.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五叔五叔:管叔鲜、蔡叔度、成叔武、霍叔处、毛叔聃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晋重:晋重耳的省文.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略略:道.而不正其德.将如之何.
”苌弘说.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白话翻译
祝佗说:“
用先王的标准来看,崇尚的是德行。往昔武王战胜商朝,成王平定天下,选择德行修明的人分封建国,让他们成为周朝的藩篱屏障。所以周公辅相王室,以治理天下,让诸侯对周亲厚。分赐给鲁公大路、大旗,夏后氏的璜玉,封父的繁弱名弓,还给殷朝的六个家族,即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让他们率领他们的大宗,聚集他们的分族,率领好他们的奴隶,来服从周公的法制,因此而听从周朝的命令。这是让他在鲁国执行职务,以光大周公的美好的德行。分赐给鲁公附庸小国,太祝、宗人、太卜、太史,服饰器物,典籍简策。抚有商奄的人民,用《伯禽》来训诫他而把他封在少皞的故居。分赐给康叔大路、少帛旗、𬘬茷、旃旌、大吕,以及殷朝的七个家族,即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史、饥氏、终葵氏,封疆定界,从武父以南,到圃田的北境,取得了有阎氏的土地,来执行王室任命的职务。取得了相土的东都,以协助天子到东方巡视。聃季授给他土地,陶叔授给他人民,以《康诰》来训诫他,而把他封在殷朝的故都。鲁公与康叔都沿用商朝的政事,而按照周朝的法律来区划土地。分赐给唐叔大路、密须国的鼓、阙巩产的皮甲、沽洗钟,还给怀姓的九个宗族,五正的职官。以《唐诰》来训诫他,而把他封在夏朝的故都,沿用夏朝的政事,而按照戎人的法律来区划土地。这三个人都是天子的弟弟,而有美好的德行,所以通过赏赐他们宝物来显扬他们。不然的话,文王、武王、成王、康王的庶兄还很多,却没有得到这样的赏赐,这就是因为不崇尚年龄的缘故。管、蔡沿用商朝旧政,企图谋害王室。天子因此就杀死了管叔而放逐了蔡叔,给蔡叔七辆车子,七十个徒役。蔡叔的儿子蔡仲,改恶行善,周公举荐他,让他做自己的卿士,把他引见给天子而命令他为蔡侯,他的任命书说:‘天子说:胡,你不要像你父亲一样违背天子的命令。’根据什么让蔡国排列在卫国前面呢?武王的同母弟弟八个人,周公为太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其他五人没有官职,难道是崇尚年龄吗?曹国,是文王的后代;晋国,是武王的后代。曹国以伯爵做甸服内的诸侯,并不是崇尚年龄。现在准备尊崇他,是违背先王的意思。晋文公召集践土的盟会,卫成公没到会,到会的是他的同母弟夷叔,名位仍然排在蔡国的前面。盟会的誓辞说:‘天子说: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这盟书藏在周朝的府库中,可以拿出来核对。您要想恢复文王、武王的道统,却不端正自己的德行,将会怎么样?
”苌弘认为他说的好,告诉了刘子,与范献子商议,于是在结盟时让卫国排位在蔡国之前。

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临:哭吊.甚哀.曰:“黄父之会黄父之会:在昭公二十五年.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骄能:以能骄人.无复复:重怒.无谋非德.无犯非义.’”

白话翻译
从召陵回国,郑子太叔尚未到达国内就去世了。晋赵简子为他设位哭吊,十分悲伤,说:“黄父那次会议,这位先生对我说了九句话,是:‘不要发起动乱,不要凭仗富有,不要依仗受到宠信,不要违背共同的意愿,不要傲视有礼的人,不要以才能骄傲,不要为一件事再次发怒,不要谋划不合道德的事,不要触犯做不合道义的事。’”

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

白话翻译
沈国人不肯参加召陵盟会,晋国人派蔡国攻打沈国。

夏.蔡灭沈.

白话翻译
夏,蔡国灭亡了沈国。

秋.楚为沈故.围蔡.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杜注:“在昭二十七年。”.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因:依附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

白话翻译
秋,楚国因为沈国被灭亡的缘故,包围蔡国。伍员任吴国行人以谋划攻打楚国。楚国杀死郤宛时,伯氏的族人逃亡在外。伯州犁的孙子伯嚭,任吴国太宰,以谋划攻打楚国。楚国自从昭王即位以来,没有一年不受到吴军攻打。蔡昭侯依附吴国,把他的儿子干与他的大夫的儿子送到吴国做人质。

冬.蔡侯.吴子.唐侯唐侯:唐成公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
左司马戌左司马戌:即沈尹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厄大隧、直辕、冥厄:河南、湖北交界处的九里关、武胜关、平靖关.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
既谋而行.
武城黑武城黑:楚武城大夫,名黑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
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
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小别、大别:二山名,均在今淮南、汉北之地.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
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说:同“脱”.”

白话翻译
冬,蔡昭侯、吴王阖庐、唐成公攻打楚国。在淮水边上离舟登陆,从豫章进发与楚军隔汉水对峙。
左司马戌对子常说:“您沿着汉水与他们上下周旋。我带领方城外的所有军队去毁坏他们的船只,回兵堵塞大隧、直辕、冥厄,您渡过汉水攻打他们,我从后面夹攻,一定能把他们打得大败。”
商议定后,左司马戌就出发了。
武城黑对子常说:“吴军战车是用木头做的,我军战车是用皮革蒙的,如遇雨不能持久,不如快些决战。”
史皇对子常说:“楚国人憎恶您而爱戴司马,如果司马在淮水边毁坏了吴国人的船只,堵塞了隘口而回兵,那就成了他独自战胜了吴军。您一定要快些决战,不然的话不能免于罪责。”
子常于是渡过汉水立阵,从小别山直到大别山,交战三次,子常知道不能获胜,想要逃走。
史皇说:“国家平安,您就谋求执掌政权;国家有难,您却逃走,打算逃到哪里去?您一定要拼死作战,过去所犯的罪过一定可以全部免除。”

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死:拼死.楚楚:指郢都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乘广:楚王或主帅所率领的战车死.

白话翻译
十一月庚午,双方军队在柏举摆开阵势。阖庐的弟弟夫概王早晨向阖庐请命说:“楚囊瓦不仁,他的部下没有拼死作战的决心,先攻打他们,他们的士兵一定会逃窜,随后大部队跟上去,一定能取胜。”阖庐不答应。夫概王说:“所谓臣下看到合于道义的事就去做,不必等待命令,说的就是这个吧。今天我拼死作战,楚都能够攻入。”带着他的部下五千人,率先攻击子常的军队。子常的军队逃跑,楚军混乱,吴军大败楚军。子常逃往郑国。史皇乘着子常的战车战死。

吴从楚师.及清发清发:水名,在今湖北安陆县.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鬬.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致死:拼死作战.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蔑有:没有鬬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为食:做饭.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雍澨:水名,在今湖北京山县.五战.及郢.

白话翻译
吴军追击楚军,到达清发,准备攻击楚军。夫概王说:“被困的野兽尚且要争斗,何况是人呢?如果他们知道不能免于一死而拼命抵抗,一定会打败我们。如果让先渡过河去的人知道可以逃脱,后边的人羡慕他们,争先渡河,就没有斗志了。等他们渡过一半后就可以攻击了。”阖庐听从了他的建议。又打败了楚军。楚军做饭,吴军追到,楚军逃跑,吴军吃了楚军做的饭后继续追赶。又在雍澨打败了楚军。接战五次,到达了郢都。

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涉睢睢:水名,即今之沮水,在今湖北枝江县东北.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杜注:“烧火燧系象尾,使赴吴师惊却之。”燧,火把

白话翻译
己卯,楚昭王带了他的妹妹季芈畀我逃出郢都,渡过雎水。鍼尹固与昭王同乘一条船,昭王令他点燃火把系在象尾上,使象冲入吴军。

庚辰.吴入郢.以班班:爵位班次处宫.子山子山:吴王之子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

白话翻译
庚辰,吴军进入郢都,按照爵位班次住入楚君臣的宫室。子山住进了令尹子常的家,夫概王打算攻打他,子山害怕,离开了子常家,夫概王住了进去。

左司马戌及息息:在今河南息县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禽:同“擒”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用也已.”句卑布布:铺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

白话翻译
左司马戌到达了息地而回兵,在雍澨打败了吴军,自己负了伤。起初,司马曾经做过阖庐的臣下,所以耻于被吴军俘虏,对他的部下说:“谁能让吴军不得到我的头?”吴句卑说:“下臣地位卑贱,行吗?”司马说:“我过去没能了解你,你能行。”又与吴军交战三次,司马每次战斗都负了伤,说:“我已经不行了。”句卑铺开裙子,把司马的头割下来包裹好,把他的身子藏起来后带着头逃走了。

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云中:云梦泽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郧:在今湖北安陆县.锺建钟建:楚大夫负季芈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郧公辛:即鬬辛,令尹蔓成然的儿子,蔓成然在昭公十四年被楚平王杀死之弟怀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仇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仇.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所引诗见《诗·大雅·烝民》。茹,吃.’唯仁者能之.违违:避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约:处于困境.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

白话翻译
楚昭王徒步趟过雎水,渡过长江,进入云梦地区。昭王睡觉,有盗贼攻击他,用戈击打昭王,王孙由于用背挡住戈,被击中肩膀。昭王逃到郧地,钟建背着季芈跟着他,王孙由于慢慢苏醒后也跟了上来。郧公辛的弟弟怀打算杀死昭王,他说:“平王杀死我的父亲,我杀死他的儿子,不也是应该的吗?”辛说:“君王诛讨臣下,谁敢记他的仇?君王的命令就是上天的命令,如果死于上天的命令,你准备仇恨谁?《诗》说:‘不吞吃柔软的,不吐出坚硬的;不欺侮鳏寡,不害怕强暴。’这只有仁德的人能够做到。逃避强者,欺侮弱者,不是勇。乘人之危,不是仁。灭亡宗族,废除祭祀,不是孝。举动得不到好名声,不是智。要是一定要这样做,我就杀死你。”

鬬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
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尽:灭亡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窜:藏匿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施:推及及寡人.以奖奖:成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
子期子期:公子结,昭王庶兄似王.逃王.而己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
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鸠:安定楚竟.敢不听命.”
吴人乃退.鑢金鑢金:公子结臣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要:约言.
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割心:当心口割破皮肤使流血以与随人盟.

白话翻译
鬬辛与他的弟弟巢带着楚昭王逃到随国。
吴国人追到随国,对随国人说:“在汉川的周朝的子孙,已被楚国消灭干净。上天垂示心意,对楚国降临惩罚,而君王又把楚昭王藏匿起来。周室有什么罪过?君王如果能顾念报答周室,施及于寡人,以完成上天的心意,这是君王的恩惠。汉阳的土地,归君王所有。”楚昭王在公宫的北面,吴国人在他南面。
子期长得像昭王,就让昭王逃走,自己妆扮成楚昭王,说:“把我交给他们,君王一定能免于祸难。”
随人为交出子期而占卜,不吉利,于是拒绝吴军说:“因为随国是处在偏僻地方的小国又紧挨着楚国,是楚国保存了我们,世代有盟誓,一直到现在没有改变。如果楚国有了危难而抛弃他们,又怎么能事奉君王?执事所担心的不只是楚昭王一人,如果能安定楚国境内,我们岂敢不听从你们的命令。”
吴国人就撤退了。鑢金起初在子期氏那儿做家臣,曾与随国人有约定不把楚王交出。
楚昭王让他进见,他推辞说:“不敢因为君王处在困境而图谋私利。”楚昭王割破子期心口取血与随国人盟誓。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
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复:倾覆,灭亡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
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封豕、长蛇:尧时曾为害,故以之比吴国.以荐荐:数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无厌.若邻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
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图而告.”
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伏:居处.下臣何敢即安.”
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杜注:“《诗·秦风》。取其‘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白话翻译
起初,伍员与申包胥是朋友。
伍员出逃时,对申包胥说:“我一定要灭亡楚国。”
申包胥说:“你努力吧!你能灭亡它,我一定能复兴它。”
到了楚昭王在随国,申包胥去秦国请求出兵,说:“吴国就同大猪、长蛇,多次吞食上国,为害从楚国开始。寡君没能守住社稷,远避荒野,派下臣来告急,说:‘夷人的本性是贪得无厌,如果成为君王的邻国,就是边境的祸患。趁吴国还没有安定,君王可以来分割楚国的土地。如果楚国就此灭亡,这里就是君王的土地了。如果以君王的威灵镇抚楚国,楚国将世代事奉君王。’”
秦哀公派人辞谢,说:“寡人听到命令了,您姑且在馆舍安顿下来,我们要商量一下然后告诉您。”
申包胥回答说:“寡君远避荒野,还没得到安居地,下臣怎么敢到安逸的地方休息?”
站在那儿,靠着庭院的墙而哭,日夜哭声不断,七天没有喝过一勺水。秦哀公为他赋《无衣》诗,他叩头九次然后坐下,秦军于是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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