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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公九年

左傳白話文作者:左丘明發佈:福哥

2018-6-14 17:50

春秋經

九年春.宋災災:天火

夏.季孫宿如晉.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姜氏:成公母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冬.公會晉侯晉侯:晉悼公.宋公宋公:宋平公.衛侯衛侯:衛獻公.曹伯曹伯:曹成公.莒子莒子:莒犂比公.邾子邾子:邾宣公.滕子滕子:滕成公.薛伯薛伯:不詳.杞伯杞伯:杞孝公.小邾子小邾子:小邾穆公.齊世子光伐鄭.

十有二月己亥.同盟於戲戲:在今河南登封縣

楚子楚子:楚共王伐鄭.

左傳

九年春.宋災.樂喜樂喜:即子罕為司城以為政.使伯氏司裏司裏:管轄城內街巷.火所未至.徹徹:撤。撤除小屋,留出空地,便於隔火小屋.塗塗:以泥塗,使不易燃大屋.陳畚挶畚挶jū:均為盛土器具.具綆綆:汲水繩索缶:瓦罐,汲水用具.備水器水器:盛水的器具.量輕重量輕重:依人力量大小分配輕重工作.蓄水潦水潦:水塘.積土塗塗:即土.巡丈城丈城:不詳,或指內城.繕守備.表表:標明火道火道:火所行之道。表火道即標明萬一着火疏散的路徑.使華臣華臣:華元之子,官司徒。正徒,核定徒役人員具正徒.令隧正隧正:掌徒役之官納郊保納郊保:謂調集郊外城堡的徒卒入都供役.奔火所.使華閱華閱:華元之子,官右師討:治右官右官:右師所管屬官.官庀庀:管理其司.向戌討左.亦如之.使樂遄樂遄:官司寇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皇鄖:字椒,官司馬命校正校正:司馬屬官,管理馬匹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西鉏吾:官太宰庀府守府守:管府庫藏物之官.令司宮司宮:宮內宦官之長.巷伯巷伯:管宮中巷、宮門戶的宦官儆宮.二師二師:左師、右師令四鄉正鄉正:宋都有四鄉,每鄉設鄉正敬享.祝宗祝宗:祝史之長用馬於四墉墉:城.祀盤庚盤庚:殷商十世君,遷都於今河南安陽,為宋之遠祖於西門之外.

白話翻譯
九年春,宋國發生火災。樂喜以司城任執政,派遣伯氏管轄城中街巷。
火沒燒到的地方,拆除小屋,用泥塗大屋子;準備好運土的畚挶,配足汲水的繩索瓦罐,備齊盛水的用具;估計各項工作的輕重安排人力,把水塘蓄滿水,堆積滅土的泥土;巡視城郭,修繕守衛工具,標明疏散的通道。
派遣華臣核定徒役人員,命令隧正調集郊外城堡的兵士入城供役,奔赴着火現場。
派遣華閱主管右師屬官,令他們各管其職。
派遣向戌主管左師屬官,也各盡其守。
派遣樂遄管好刑具,所屬官也各守其職。
派遣皇鄖命令校正疏散馬匹,工正疏散戰車,準備好衣甲兵器,守衛好武器庫。
派遣西鉏吾主管好府庫藏物,命令司宮、巷伯加強宮內警戒。二師命令四鄉的鄉正祭祀神明,祝宗在四城用馬祭祀神明,在西門外祭祀盤庚。

晉侯問於士弱士弱:士渥濁之子,諡莊子曰:『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對曰:『古之火正火正:官名,行火政,為五行官之一。【漢書·五行志】:『古之火正,謂火官也,掌祭火星,行火政。』.或食食:配食於心心:二十八宿之一.或食於咮咮:二十八宿之一,即柳宿。古祭火星時,或以心宿或以柳宿配享陪祭.以以:因為出內出內:出入。此句謂火星出入於二宿火.是故咮為鶉火鶉火:柳宿別名.心為大火大火:心宿別名.陶唐氏之火正閼伯閼伯:傳為高辛氏之後.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火紀時:以火星出沒來確定時節焉.相土相土:殷商先祖因之.故商主主:祭杞主星大火.商人閱閱:察其禍敗之釁釁:預兆.必始於火.是以日日:此或當作『曰』,與晉侯之問相呼應,否則晉侯問今,士弱答以古,不合文意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

白話翻譯
晉悼公向士弱詢問說:『我聽說,宋國發生了火災,從此他們看到了天道。這是什麼緣故?』
士弱回答說:『古代的火正,祭火星時或者用心宿配祭,或者用柳宿配祭,這是由於火星運行出入在二宿之間。所以柳宿又稱鶉火,心宿又稱大火。陶唐氏的火正閼伯居住在商丘,祭祀大火,且用火星來確定時節。相土繼承了他的做法,所以商朝祭祀的主星是大火。商朝人考察他們禍敗的預兆,一定從火開始,所以說從火災看到了天道。』
晉悼公說:『這種預兆十分準確嗎?』
士弱回答說:『不,還得看有道還是無道。國家動亂而上天不降臨相應的預兆,這就無法推知了。』

夏.季武子季武子:季孫宿如晉.報宣子之聘宣子之聘:指上年士匄來魯國進行聘問也.

白話翻譯
夏,季孫宿去晉國,是為了答謝士匄對我國的聘問。

穆姜穆姜:襄公祖母,因欲去成公,私通叔孫僑如,被迫遷於東宮薨於東宮.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艮之八:按【周易】言卦,均言『九』、『六』,變一爻而成他卦,曰某卦之某(卦名)。此筮變【隨】卦則唯第二爻不變,余爻均變,因此杜注言此為【連山易】或【歸藏易】。但下文釋卦,仍用【周易】.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出:謂『隨』乃隨人而行,有出走之象也.君必速也.』姜曰:『亡.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無咎.」元.體之長體之長:元即首,頭,故云體之長也.享.嘉之會嘉之會:亨即享,享禮,故云嘉禮中主賓相會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干事之干:貞為信,【易·乾·文言】:『貞固足以幹事。』故云為事物的本體、主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合:洽,和合、調協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誣誣:妄,欺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仁:指逼成公事。見成公十六年傳.不可謂元.不靖靖:安,靜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身.不可謂利.棄位而姣姣:美好。此指修飾。穆姜夫死,當守太后之位,不加修飾,今私通叔孫僑如,修飾美色,故云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無咎.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弗得出矣.』

白話翻譯
穆姜在東宮去世。
開始住進去時占筮定吉凶,得到【艮】卦除第二爻外皆變。
太史說:『這稱為【艮】卦變為【隨】卦。隨,是出走的意思。您一定能很快出去。』
穆姜說:『沒有的事。這卦在【周易】中說:「隨,元亨利貞,沒有災禍。」元,是身體的尊長。亨,是美好的會合。利,是事義的和諧。貞,是辦事的根本。用仁心作為本體就可以當人們的尊長,尋求美好的會見就能協調禮儀,有利於萬物就符合道義,本體堅固就能夠辦好事務,根據這道理,所以說是不能欺騙的,因而雖然得到了【隨】卦而沒有災禍。現在我作為個女人卻參與作亂。處在低下的地位卻又沒有仁德,不能說是元。使國家不安定,不能說是亨。做了壞事而危害到自身,不能說是利。不安於位卻修飾美容,不能說是貞。有上述四項德行的人,得到【隨】卦而沒有災禍。我卻四項德行全都沒有,難道能合於【隨】卦的卦義嗎?我自取邪惡,難道能沒有災禍嗎?一定死在這裏,不能夠出去了。』

秦景公使士雃士雃qiān:秦大夫乞師於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子囊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爭.晉君類能類能:將能人分成不同類型而使之.舉不失選失選:不恰當.官不易方方:政策,政令.其卿讓於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競競:爭,努力於教.其庶人力於農穡.商工皂隸不知遷業遷業:改行.韓厥老矣.知罃稟稟:敬焉以為政.范匄少於中行偃.而上之此句王引之謂『而』下當脫『中行偃』三字,句格始與下同。蓋句謂范匄比中行偃年少,但中行偃讓范匄職高於己任中軍輔佐,己任上軍主將.使佐中軍.韓起少於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軍.魏絳多功.以趙武為賢.而為之佐.君明臣忠.上讓下競.當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不及:不如晉.必將出師.』

白話翻譯
秦景公派士雃向楚國請求出兵,準備攻打晉國,楚共王答應了。
子囊說:『不行。現在這時候我們不能與晉國爭戰。晉君將能人分為不同類型而使用他們,舉薦人才沒有不恰當的,任命官員沒有例外違法。他的卿把職位讓給善人,他的大夫不失職守,他的士努力教育百姓,他的百姓致力於農桑。商人、工人、皂隸安心本分不想改變職業。韓厥退休,知罃受到敬重擔任執政。士匄比荀偃年輕,但荀偃讓士匄排位在自己前面,讓他輔佐中軍。韓起比欒黶年輕,但欒黶、士魴讓他排位在前,讓他輔佐上軍。魏絳的功勞很多,他認為趙武賢能而自己甘願做他的輔佐。君王賢明,臣子忠誠,在上的謙讓,在下的努力。在現在這時候,晉國不能對抗,只能事奉他們,以後再打主意。君王請好好考慮一下!』
楚共王說:『我已經答應秦國了。雖然比不上晉國,但一定要出兵。』

秋.楚子師於武城武城:楚地,在今河南南陽市北.以為秦援.秦人侵晉.晉飢.弗能報也.

白話翻譯
秋,楚共王駐軍於武城作為秦軍的後援。秦國人侵襲晉國,正遇上晉國鬧饑荒,沒有能回擊。

冬十月.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於鄟門鄟zhuān門:鄭城門名,為都城東門。此言魯、齊、宋三國軍隊跟從晉中軍.衛北宮括.曹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於師之梁師之梁:鄭都城西門。此言衛、曹、邾三國軍隊跟從晉上軍.滕人.薛人.從欒黶.士魴.門於北門滕、薛二國軍隊跟從晉下軍.杞人.郳郳:即小邾國人.從趙武.魏絳.斬行栗行栗:道路兩旁的栗樹。此言杞、小邾二國跟從晉新軍.甲戌.師於氾氾:即東氾水,在河南中牟縣南.令於諸侯曰:『修器備器備:攻守器具.盛餱糧餱糧:乾糧.歸老幼.居疾疾:患病者於虎牢.肆眚肆眚:寬赦有罪的人.圍鄭.』鄭人恐.乃行成行成:求和.中行獻子中行獻子:即荀偃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成:指鄭國真心講和.』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敝:使之疲敝楚人.吾三分四軍.與諸侯之銳銳:精銳.以逆逆:迎擊來者來者:此處指楚軍.於我未病.楚不能楚不能:楚軍得不到休整,不能持久應付矣.猶愈於戰.暴骨暴骨:暴露屍骨。指戰爭以逞.不可以爭不可以爭:不能用這樣的辦法與楚爭勝。意謂用智不用力.大勞未艾艾:止息.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

白話翻譯
冬十月,諸侯攻打鄭國。
庚午,部署季武子、齊崔杼、宋皇鄖跟隨知罃、士匄攻打鄟門,衛北宮括、曹軍、邾軍跟隨荀偃、韓起攻打師之梁門,滕軍、薛軍跟隨欒黶、士魴攻打北門,杞軍、小邾軍跟隨趙武、魏絳砍伐道路兩旁的栗樹。
甲戌,軍隊齊集在東汜水邊,晉悼公號令諸侯說:『修整戰鬥用具,備好乾糧,遣返老幼,把生病的人留在虎牢,赦免有罪的人,包圍鄭國。』鄭國人害怕,於是求和。
荀偃說:『去完成對鄭國的包圍,以等待楚國援兵到來而與他們交戰。不這樣的話,不可能使鄭國真正順服。』
知罃說:『答應他們結盟而撤兵,讓楚國人攻打鄭國,使楚軍疲勞。我們把四軍分成三個部分,與諸侯的精銳部隊相配,輪番迎擊楚軍,這對我們來說並不疲乏,楚軍卻要被拖垮了。這樣做,比與楚國決戰要好。暴露屍骨以求一時滿足,不能用這樣的辦法和楚軍爭勝。還有大事沒有完成,君子勞心,小人勞力,這是先王的訓令。』
諸侯都不想打,於是同意鄭國講和。

十一月己亥.同盟於戲.鄭服也.

白話翻譯
十一月己亥,諸侯一起在戲地結盟,這是由於鄭國順服。

將盟.鄭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輒.公孫蠆.公孫舍之.及其大夫.門子門子:卿的嫡子.皆從鄭伯.晉士莊子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而:如果不唯晉命是聽.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德音.而亂亂:兵亂以要要:約言,此指載書之.使其鬼神不獲歆歆:神食餼。此即指享用其禋祀禋祀:潔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墊隘:委頓、困苦而羸弱.無所厎厎zhǐ:致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載書.』公孫舍之曰:『昭昭:詔,照示大神要要:要脅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德.而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將棄我.豈唯鄭.若能休和休和:安逸和平。【文選】張詵注云:『休和,謂禍亂已平,兵戈不用,故致之使休息和平也。』.遠人將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

白話翻譯
將要盟誓,鄭國的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輒、公孫蠆、公孫舍之以及他們的大夫、卿的嫡子都跟隨鄭簡公。
晉士弱製作盟書,說:『從今天已經盟誓之後,鄭國如果不完全服從晉國的命令,或者有別的打算,就同這份盟書中所說的一樣。』
公子騑急步走前來說:『上天降禍給鄭國,讓我國夾在二個大國的中間。大國不對我們友好而以戰亂逼迫我們結盟,讓我們的鬼神享受不到祭祀,讓我們的人民享受不到土地生產的成果,使男人女人辛苦羸弱,沒有地方可以控訴。從今天已經盟誓之後,鄭國如果不完全服從對我們有禮及強大可以庇護我們的人民的國家,而膽敢有別的打算,也同這份盟書中所說的一樣。』
荀偃說:『修改這盟書。』
公孫舍之說:『已經把盟誓明白報告給神明了。如果可以修改,大國也就可以背叛了。』
知罃對荀偃說:『我們實在沒有德行,反而以盟約來要脅別人,這難道是合乎禮的嗎!沒有禮,用什麼來主持盟會?姑且結盟而退,修明德行整頓軍隊後再來,最終必定會得到鄭國,何必一定要在今天?如果我們沒有德行,人民將拋棄我們,豈止是鄭國?如果能夠安逸和平,遠方的人將會歸附,要憑藉鄭國幹什麼?』於是結盟後回國。

晉人不得志於鄭.以諸侯復伐之.

白話翻譯
晉國人沒有使鄭國真正屈服,所以率領諸侯再次攻打鄭國。

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閏月戊寅.濟於陰阪陰阪:洧水渡口,在今河南新鄭縣西.侵鄭.次於陰口陰口:當在陰阪對岸而還.子孔子孔:公子嘉曰:『晉師可擊也.師老而勞.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子展子展:公孫舍之曰:『不可.』

白話翻譯
十二月癸亥,攻打鄭國的三面城門。閏十二月戊寅,在陰阪渡過洧水,侵襲鄭國,到達陰口後回兵。子孔說:『晉軍可以攻擊,他們軍隊長久在外而疲勞,同時想着回去,一定能把他們打得大敗。』公孫舍之說:『不行。』

公送晉侯.晉侯以公晏於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會於沙隨之歲會於沙隨之歲:在成公十六年.寡君以生.』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一終、一星終:古人劃周天為十二次,以木星為歲星,木星一年行一次,十二年滿一周天,稱一星終也.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祼:即灌,用香料加入酒內煮,然後倒於地,使受祭者及賓客聞香氣享:即饗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節:表示節度之.以先君之祧祧tiāo:祖廟處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於成公成公:衛成公之廟.假鐘磬焉.禮也.

白話翻譯
襄公送晉悼公,晉悼公為襄公在黃河邊設宴,問及襄公年齡,季武子回答說:『在沙隨相會的那一年,寡君出生。』
晉悼公說:『十二年了!這稱為一終,就是歲星行滿了一周天。國君十五歲而生孩子。行了冠禮後生孩子,這是合乎禮的,您可以行冠禮了!大夫何不準備好行冠禮的用具?』
季武子回答說:『國君舉行冠禮,一定要伴隨舉行祼享禮,要用金石奏的音樂來表示禮節,要在先君的宗廟中才能舉行。如今寡君正在路上,不能具備這些條件。請到達兄弟之國然後借用。』
晉悼公說:『行。』襄公回國,到達衛國,在衛成公廟裏舉行冠禮,借用了鐘磬,這是合乎禮的。

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口血未乾:同盟必喢血,口血未乾指言之未久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質:誠.神弗臨臨:𦲷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蠲juān:潔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公子罷戎:楚大夫入盟.同盟於中分中分:鄭都城中裏名.楚莊夫人楚莊夫人:楚共王之母卒.王未能定鄭而歸.

白話翻譯
楚共王攻打鄭國,子駟準備與楚國講和。
子孔、子蟜說:『與大國結盟,口血未乾就背棄它,可以嗎?』
子駟、公孫舍之說:『我們的盟誓本來就說:「只要是強大的就跟從。」如今楚軍到來,晉國不救援我們,那麼就是楚國強大了。盟誓的話,怎麼敢背棄?再說在受到要脅下舉行的盟誓沒有誠信,神明不會到場聆聽,神明只降臨有誠信的盟會。信用,是言語的符節,是善良的主體,所以神明降臨。明神認為受要脅下舉行的盟會不乾淨,背棄它是可以的。』於是與楚國講和。
楚公子罷戎進入鄭都結盟,一起在中分舉行盟誓。
楚莊夫人去世,楚共王沒能安定鄭國就回國了。

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捨.輸積聚輸積聚:轉運、調撥財貨以貸.自公以下.苟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亦無困人困人:困難無助者.公無禁利公無禁利:國君沒有專享的利益。指園宅山林之利與民共用.亦無貪民.祈祈:祈禱以幣更以幣更:謂用絹帛代替犧牲.賓以特牲特牲:於牛、羊、豕中僅取其一作為犧牲.器用不作.車服從給從給:夠用就行.行之期年期年:即期年,一年.國乃有節節:法度.三駕三駕:三次出動兵車。指襄公十年出兵牛首,十一年出兵於向,同年觀兵鄭東門而楚不能與爭.

白話翻譯
晉悼公回到國內,謀求讓人民休養生息的辦法。魏絳請求施予恩惠,把積聚的財物調撥出來借貸給百姓。從國君以下,只要積聚有財物的,全部拿出來。國內沒有用不着的不流通的財物,也沒有睏乏的百姓。國君沒有專享的利益,也沒有貪婪的百姓。祈禱時用絹帛代替犧牲,招待賓客只用一種牲口,不再製作新的用具,車輛服裝只求夠用。這樣實行了一年,國家於是有了法度。晉國三次出兵而楚國無法與晉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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