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歷史故事（青禾田講古系列之一）作者:李永田發佈:青禾田講古
2022-9-1 07:24
晉文公幫助周襄王平滅王子帶之亂後，國際形象大為提高，被人稱之為齊桓公再世。
當時周朝的大環境是，齊桓公死後，齊國陷入內亂，已經失去霸主國的地位，宋國的宋襄公又大敗於楚國，自己也受傷身死。楚國雖然強橫，但是頗不講信義，加上『僭jiàn號稱王』，還有地理位置上，不屬於中原地區，所以，當時的各諸侯國都不怎麼待見楚國。原來雖然不待見但是惹不起啊，現在終於見到屬於自己人的晉國強大起來，無不歡欣鼓舞。
反應最大的是宋國。宋襄公死後，宋成公即位。為了保全宋國，宋成公即位之後，向楚國表示屈服投靠，但是國內反響很大。現在看到晉國崛起，宋國迅速轉身投靠到晉國麾下。楚國一看火了，竟敢叛變，派兵打你。
晉文公四年公元前633年，楚成王拜成得臣子玉為大將，親自領軍，並糾合自己手下的諸侯國，一同伐宋。同時為了提防齊國參與，派兵威脅齊國，告誡齊國少管閒事。宋國則一面堅守，一面向晉國求援。
救宋還是不救？晉文公與手下眾臣商議。救宋吧，必然要與楚國大戰，對不起楚成王，更主要的是楚國兵強將勇，國富民強，要想勝之極難；不救吧，對不起宋襄公，更何況，晉國要稱霸，必須戰勝楚國才有可能。
這時，晉文公手下大臣紛紛獻計獻策。先軫站出來勸晉文公，報答宋國的恩惠，確立晉國的霸主地位，在此一舉。狐偃獻計說：『楚國最近剛剛得到曹國的效忠，第一次和衛國通婚，我們與其直接救宋，不如攻伐曹、衛，楚國必然會來救曹、衛，宋國之圍自然就解了此乃圍曹衛救宋之策也。咱們也可以以逸待勞，迎戰楚軍。』
晉文公五年公元前632年春天，晉國派大軍南下，向衛國借道討伐曹國。『唇亡齒寒』的例子就在眼前不遠，衛國哪裏敢借道？於是晉文公同時攻打曹、衛兩國，並和齊國結盟。衛國人害怕，發生內亂。此時楚國派出少數人馬救援衛國，沒有取勝。晉國輕鬆得到衛國，衛國成為晉國的附屬國。
接下來，晉國又滅了曹國，活捉了曹共公，也算報了晉文公當年被偷窺之辱。後來，晉文公又釋放了曹共公，曹國當然也成了晉國的附屬國。
雖然伐衛滅曹成功，但是最初的戰略目的並沒有達到。楚成王和成得臣也不是白給的，他們並沒有上當，繼續率軍猛攻宋國。宋國再次向晉國告急。
此時的形式錯綜複雜之極。
楚國見晉國插手並且態度堅決，為了防止多面樹敵，撤回了派去齊國的兵馬。齊國、秦國也不願晉國強大，於是紛紛抽身事外，作壁上觀。
此時的楚成王見師老兵疲，同時不願意與晉軍死戰，以免其他國家坐收漁翁之利，有了撤軍的打算，但是大將軍子玉堅決不同意，堅持要打下去，不惜與晉軍決一死戰。此時的晉國面臨獨自與楚國決戰的危險。
這時先軫又給晉文公出了個好主意，讓宋國向齊國、秦國許諾以土地做報酬，請他們做中間人向楚國調停。那宋國不是虧了嗎？沒關係，事成之後，我們可以把衛國、曹國的土地補償給宋國。齊國、秦國為了得到報酬，一定會出面。咱們再悄悄的把相當於用曹、衛土地做報酬給齊國、秦國的事，告訴楚國。而楚國必然不願意放棄衛國、曹國，一定不會答應。這樣，齊國、秦國得不到報酬，就會怨恨楚國，我們就可以聯合齊國、秦國一起對付楚國了。晉文公聞言大喜，依計而行。
事情的進展果然如同先軫的預料，齊、秦出面調停，楚國拒絕，齊、秦怒楚，主動來聯合晉國。三國兵鋒，共指楚國。
此時的楚國呢？楚國圍宋，已經超過一年，士卒疲憊，盟友曹、衛已投入敵對陣營，楚成王率領部分軍隊撤回楚國，只剩下大將軍成得臣子玉，暴露出君臣不和的內部矛盾。而且因為是入侵者，輿論一邊倒的全部指責楚國，使楚軍士氣更加不振。此時的楚軍，戰鬥力可以說降到了歷史最低點。
勝利的天平逐漸向晉國這方傾斜。
然而，楚國的大將軍子玉也不是無能之輩，輕輕鬆鬆的一招，就幾乎扭轉了這種不利局面。他的辦法很簡單：主動派人向晉文公求和，只要晉國能放過曹、衛兩國，楚國就從宋國撤軍，這樣就可以恢復世界和平了。
這下這個難題就交到了晉文公的手中。答應求和吧，自己這麼一陣折騰白忙活了，幾乎沒有收穫，更嚴重的是楚軍全身而退，楚國繼續保持強盛，自己的霸業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不答應吧，結果更糟糕：本來自己出兵救宋，是站在道義的高度，現在按照楚國的提議，楚、晉、宋、曹、衛，甚至包括齊、秦，都可以免除戰爭之禍，自己要是不答應，就變成了戰爭罪犯，戰爭的罪責就變成了由晉國來承擔。一下子就由正義的和平使者，變成了發動戰爭的大反派形象。而且本來是以救援宋國的名義出兵的，現在卻因為晉國的原因，使宋國被繼續捲入戰爭之中，宋國也會怨恨晉國。
左右為難之際，又是先軫出謀劃策：『我們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先答應子玉，同時與曹、衛談判，承諾只要他們與楚國斷交，我們就恢復他們兩國的獨立自主權。並且扣留住楚國使者，藉以激怒楚國，使楚國率先發動戰爭，然後我們再根據情況決定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事情的發展再一次證明了先軫的先見之明。當曹、衛使者來到楚國大營，告訴子玉，他們兩國與楚國絕交，再加上自己的使者被晉軍扣留，子玉被徹底激怒，率領楚軍傾巢而出，要與晉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