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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言

呂氏春秋作者:呂不韋發佈:華夏士子

2022-6-11 22:01

四曰:聽言不可不察,不察則善不善不分。善不善不分,亂莫大焉。三代分善不善,故王。今天下彌衰,聖王之道廢絕。世主多盛其歡樂,大其鐘鼓,侈其台榭苑囿,以奪人財;輕用民死,以行其忿。老弱凍餒,夭瘠壯狡,汔盡窮屈,加以死虜。攻無罪之國以索地,誅不辜之民以求利,而欲宗廟之安也,社稷之不危也,不亦難乎?

聽到話不可不考察,不考察,那麼好和不好就不能分辨。好和不好不能分辨,禍亂沒有比達更大的了。夏、商、周三代能分辨好和不好,所以能稱王天下。如今世道更加衰微,聖王之道披廢棄滅絕。當世的君主盡情尋歡作樂,把鐘鼓等樂器造得很大,把台榭園林修得很豪華,因而耗費了人民的錢財,隨隨便便讓人民去送命,來發泄自己的憤怒。年老體弱的人受凍挨餓,強壯有力的人被弄得夭折瘦弱,幾乎都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又把死亡和被俘的命運加在他們身上。攻打沒有罪的國家以便掠取土地,殺死沒有罪的人民以便奪取利益。這樣做卻想讓宗廟平安,讓國家不危險,不是很難嗎?

今人曰:『某氏多貨,其室培濕,守狗死,其勢可穴也。』則必非之矣。曰:『某國飢,其城郭庳,其守具寡,可襲而篡之。』則不非之。乃不知類矣。

假如有人說:『某某人有很多財物,他家房屋的後牆很潮濕,看家的狗死了,這是可以挖牆洞的好機會。』那麼一定要責備這個人。如果說:『某某國遇到荒年,它的城牆低矮,它的防守器具很少,可以偷襲並且奪取它。』對這樣的人卻不責備。這就是不知道類比了。

【周書】曰:『往者不可及,來者不可待,賢明其世,謂之天子。』 故當今之世,有能分善不善者,其王不難矣。善不善本於義,不於愛。愛利之為道大矣。夫流於海者,行之旬月,見似人者而喜矣。及其期年也,見其所嘗見物於中國者而喜矣。夫去人滋久,而思人滋深歟!亂世之民,其去聖王亦久矣。其願見之,日夜無間。故賢王秀士之欲憂黔首者,不可不務也。

【周書】中說:『逝去的不可追回,未來的不可等待,能使世道賢明的,就叫做天子。』所以在今天的社會上,有能分辨好和不好的,他稱王天下是不難的。好和不好的關鍵在於愛,在千利,愛和利作為原則來說是太大了。在海上漂泊的人,漂行一個月,看到像人的東西就很高興。等到漂行一年,看到曾在中原之國看到過的東西就很高興丁。這就是離開人越久,想念人就越厲害吧!混亂社會的人民,他們離開聖王也已經很久了,他們希望見到聖王的心情,白天黑夜都不間斷。所以那些想為百姓憂慮的賢明君主和傑出人士,不可不在這方面努力啊。

功先名,事先功,言先事。不知事,惡能聽言?不知情,惡能當言?其與人谷言也,其有辯乎,其無辯乎?

功績先於名聲,事情先於功績,言論先於事情。不了解事情的實質,怎麼能聽信言論?不了解內情,怎麼能使言論與事實相符?如果不能這樣,那麼人言與鳥音,是有區別呢,還是沒有區別呢?

造父始習於大豆,蜂門始習於甘蠅,御大豆,射甘蠅,而不徙人以為性者也。不徙之,所以致遠追急也,所以除害禁暴也。凡人亦必有所習其心,然後能聽說。不習其心,習之於學問。不學而能聽說者,古今無有也。解在乎白圭之非惠子也,公孫龍之說燕昭王以偃兵及應空洛之遇也,孔穿之議公孫龍,翟翦之難惠子之法。此四士者之議,皆多故矣,不可不獨論。

造父最初向大豆學習的時候,蜂門最初向甘蠅學習的時候,向大豆學習馭術,向甘蠅學習射術,專心不渝,以此作為自己的本質。專心不渝,這是他們所以能學到致遠追急的馭術。除暴禁害的射術的原因。大凡人也一定要修養自己的心性,然後才能正確聽取別人的議論。不修養自己的心性,也要研習學問。不學習而能正確昕取意見的,從古到令都沒有。這道理體現在白圭非難惠子、公孫龍以消除戰爭勸說燕昭王以及應付秦趙的空洛盟約,孔穿非議公孫龍、翟翦責難惠子制訂的法令等方面。這四個人的議論,都包含着充足的理由,對比是不可不認真辮察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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