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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目第三

反經(長短經)作者:趙蕤發布:華夏士子

2021-8-24 19:33

人與人是不同的,德有高下,性有賢愚。你知道何為聖人,何為智者,何為英雄,何為豪傑,何為儒、法、術、道..嗎?知道了各類人等的確切定義,做人才能知道自己該做一個怎樣的人,管人才能知道管的是些什麼樣的人。

夫天下重器.王者大統.莫不勞聰明於品材.獲安逸於任使.故孔子曰:『人有五儀: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聖.有賢.審此五者.則治道畢矣.』
所謂庸人者.心不存慎終之規.口不吐訓格之言格:法.不擇賢以託身.不力行以自定.見小暗大而不知所務.從物如流而不知所執.此則庸人也.
所謂士人者.心有所定.計有所守.雖不能盡道術之本.必有率也率猶述也.雖不能遍百善之美.必有處也.是故智不務多.務審其所知.言不務多.務審其所謂所謂.言之要也.行不務多.務審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得之得其要也.行既由之.則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貴不足以益.貧賤不足以損.此則士人也.
所謂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忌忌.怨害也.仁義在身而色不伐.思慮通明而辭不專.篤行信道.自強不息.油然若將可越而終不可及者.此君子也.油然.不進之貌也.越.過也.孫卿曰:『夫君子能為可貴.不能使人必貴已.能為可信.不能使人必信己.能為可用.不能使人必用己.故君子恥不修.不恥見污.恥不信.不恥不見信.恥不能.不恥不見用.不誘於譽.不怨於誹.率道而行.端然正己.謂之君子也.』
所謂賢者.德不踰閑閒.法也.行中規繩.言足法於天下而不傷其身言滿天下.無口過也.道足化於百姓而不傷於本本亦身也.富則天下無菀財菀:積.施則天下不病貧.此則賢者也.
所謂聖者.德合天地.變通無方.究萬事之終始.協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咸情性.明立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識其鄰鄰.以喻界畔也.此聖者也.

白話
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國家成就一統天下之基業的資本,沒有比辯別人才之高下,並量才使用這件事更重大的了。如果能這樣做,那作帝王的就能使良己既顯得耳聰目明,又顯得安閒良在。
孔子說:『人分五個層次:庸人,士人,君子,聖人,賢人。若能清清楚楚的分辨這五類人,那麼長治久安的統治藝術就全明白了。』
那些被稱作庸人的,內心深處沒有任何嚴肅慎重 的信念,做事馬馬虎虎,有頭無尾,為人處事從不善始善終,滿口胡言,不三不四。所結交的朋友三教九流,唯獨沒有品學兼優的高人。不是扎紮實實地安身立命,老老實實地做事做人。見小利,忘大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迷戀於聲色犬馬,隨波逐流,總是把持不住自己有諸如此類的表現的,就是庸人。
那些被稱作士人的,有信念,有原則。雖不能精通大道和人道的根本,但向來都有自己的觀點和主張;雖不能把各種善行做得十全十美,但必定有值得稱道之處。因此,他不要求智慧有多少,但只要有一點,就務必要徹底明了;言語理論不求很多,但只要是他所主張的,就務必中肯簡要;他所完成的事業不一定很多,但每做一件事都務必要明白為什麼。他的思想既然非常明確,言語既然扼要得當,做事既然有根有據,猶如人的性命和形體一樣和諧統一,那就是一個人格和思想非常完整、獨立的知識分子,外在力量是很難改變他的。所以富貴了,也看不出對他有何增益;貧賤了,也不會對他有什麼損失這就是士人,亦即知識分子的主要特點。
君子特徵是說話一定誠實守信,心中對人不存忌恨。秉性仁義但從不向人眩耀,通情達理,明智豁達,但說話從不武斷。行為一貫,守道不渝,自強不息。在別人看來,顯得平平常常,坦坦然然,並無特別出眾之處,然而真要趕上他,卻很難做到。這才是真正的君子。
對於什麼是君子,荀子的看法是:『君子可以做到被人尊重,但未必一定要讓人尊重自己;可以做到被人相信,但未必一定要讓人信任自己;可以做到被人重用,但未必一定要讓人重用自己。所以君子以不修身為恥辱,不以被誣陷為恥辱;以不講信義為恥辱,不以不被別人信任為恥辱;以無能為恥厚,不以不被任用為恥辱。不被榮譽所引誘,不因誹謗而怨恨,自然率性地做他自己的事,端方正直地約束自己,這就叫君子。』
賢人的主要特徵是品德合於法度,行為合於規範,其言論足以被天下人奉為道德準則而不傷及自身,其道性足以教化百姓而不損傷事物的根本。能使人民富有,然而卻看不到天下有積壓的財物;好善樂施,普濟天下,從而使民眾沒有什麼疾病和貧困。這就是賢人。
所謂聖人,必須達到自身的品德與天地的自然法則融為一體,來無蹤,去無影,變幻莫測,通達元阻。對宇宙萬物的起源和終結已經徹底參透,與天下的一切生靈、世間萬象融洽無間,自然相處,把大道拓展成自己的性情,光明如日月,變化運行,有如神明,芸芸眾生永遠不能明白他的品德有多麼崇高偉大,即使見到一點,也不能真正了解其德性的涯際在哪裡。達到這種境界的才是聖人。

【莊子】曰:『刻意尚行.離世異俗.高論怨誹.為亢而已矣;
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淵者之所好也.語仁義忠信.恭儉推讓.為修而已矣;
此平世之士.教誨之人也.游居學者之所好也.語大功.立大名.禮君臣.正上下.為治而已矣;
此朝廷之士.尊主強國之人也.致功併兼者之所好也.就獲澤.處閒曠.釣魚閒處.無為而已矣;
此江海之士.避世之人也.閒暇者之所好也.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為壽而已矣;
此導引之士.養形之人.彭祖壽考者之所好也.若夫不刻意而高.無仁義而修.無功名而治.無江海而閒.不導引而壽.無不亡也.無不有也.澹然無極而眾美從之.此天地之道.聖人之德也.』

白話
道家的祖師莊周從天人合一的角度來分析宇宙的精靈人,也談到過聖人的人格。
莊子說:『刻意崇尚自己的德行,把自己顯得超凡脫俗,高談闊論,冷嘲熱諷,凡此種種,都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貢高我慢而已。這都是山林隱士,憤世疾俗者的作法,這類人遠離紅塵,形容枯槁,可他們偏偏喜歡這樣。
言必仁義忠信,行必恭儉推讓,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標榜品行美好而已。這是天下太平時那些讀書人好為人師的作法,有學問的和當老師的,都好搞這一套。一開口就是如何如何立大功,建大名,以及怎樣事君為臣,匡正朝野,這都是為追求如何治國濟世而已。朝廷里的當官的,為尊君強國而奮鬥的,開拓疆土、建功立業的,終生追求的就是這些。隱逸山澤,棲身曠野,釣魚觀花,只求元為自在而已。這是悠遊江海之士,逃避現實、閒暇幽隱的人所喜好的。吹噓呼吸,吞吐空氣,做一些黑熊吊頸、飛鳥展翅的運動,只不過為了延年益壽而已。這是導引養生、修練氣功 者如彭祖一樣高壽的人所喜好的。假如有人從來不刻意修養而人品自然高尚,不講求仁義而道德自然美好,不求功名而天下自然大治,不處江海而尤處不安適悠閒,不練氣功而自然高壽,一無所有而又無所不有,恬談無極而眾美會聚,這才是大地之大道,聖人之至德啊。』

【鈴經】曰:『德足以懷 遠.信足以一異.識足以鑑古.才足以冠世.此則人之英也.法足以成教.行足以修義.仁足以得眾.明足以照下.此則人之俊也.身足以為儀表.智足以決嫌疑.操足以厲貪鄙.信足以懷殊俗.此則人之豪也.守節而無撓.處義而不怒.見嫌不苟免.見利不苟得.此則人之傑也.』

白話
人們常常說,英雄豪傑怎樣怎樣。但是什麼樣的人才是『英雄豪傑』呢?
漢代有名的專講謀略的【玉鈴經】亦即【素書】中有這樣一個定義:『如果一個人的品德足以讓遠方的人慕名而 來,如果他的信譽足以把形形色色的人凝聚在一起,如果他的見識足以照鑑古人的正誤,如果他的才能足以冠絕當代,這樣的人就可以稱作人中之英;如果一個人的理論足以成為教育世人的體系,如果他的行為足以引為道德規範,如果他的仁愛足以獲得眾人的擁戴,如果他的英明足以燭照下屬,這樣的人就是人中之俊;如果一個人的形象足可做別人的儀表,如果他的智慧足以決斷嫌難,如果他的操行足以警策卑鄙貧婪,如果他的信譽足以團結生活習俗不同的人們,這樣的人就是人中之豪;如果一個人能恪守節操而百折不撓,如果他多有義舉但受到別人的誹謗而不發怒,見到讓人唾棄的人和事而不苟且勉強,見到利益而不隨隨便便去獲取,這樣的人就是人中之傑。』
只有符合這些標準的人,才是『英雄豪傑』。

德行高妙.客止可法.是謂清節.延陵.晏嬰是也.建法立制.強國富人.是謂法孚.管仲.商鞅是也.思通道化.策謀奇妙.是為術家.范蠢.張良是也.其德足以厲風俗.其法足以正天下.其術足以謀廟勝.是謂國體.
伊尹.呂望是也.其德足以率一國.其治法足以正鄉邑.其術足以權事宜.是謂器能.子產.西門豹是也.
清節之流.不能弘恕.好尚譏河.分別是非.是謂臧否.子夏之徒是也.
法家之流.不能創思圖遠.而能受一官之任.錯意施巧.是為伎倆.張敞.趙廣漢是也.術家之流.不能創製垂則.而能遭變用權.權智有餘.公正不足.是謂智意.陳平.韓安國是也.能文著述.是謂文章.司馬迂.班固是也.能傳聖人之業.而不能幹事施政.是謂儒學.毛公.貫公是也.辯不入道.而應對給資.是謂口辯.樂毅.曹丘生是也.膽力絕眾.才略過人.是謂驍雄.白起.韓信是也.

【家語】曰:『昔者明王必盡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實.然後用天下之爵以尊之.則天下理也.』此之謂矣.

白話
品德行為高妙,進退舉止皆可為人楷模,有這種品質的人叫做『清節』
之士。延陵、晏嬰就是這樣的人。能創建法規、制度,使國家強盛,使人民富足,能這樣做的人叫做『法孚』之士。管仲、商鞅就是這樣的人。思想能與天道相通,計策謀略出神人化,奇妙無窮,有這種能力的就是『術家』。
范蠡、張良就是這樣的人。其德行足以移風易俗,其方略足以匡正邪惡,其權術足以移山倒海,改朝換代,這樣的人叫做『國體』。伊尹。呂望就是這樣的人。其品德可為一國之表帥,其治國的方法能夠改變窮鄉僻壤的落後面貌,其謀略能夠用來權衡時事的契機,這樣的人叫做『器能』。子產、西門豹就是這一類人。
具有『清節』之風的人,不足之處是為人不夠寬弘大量,喜歡推崇一些人,譏刺河責另一些人,凡事太認真,動不動分辨是非,這就叫做好品評人。
子夏之流就是這樣。『法家』這類人,並不能做出具有開創性的計劃,其思想缺乏長遠性,但能承擔獨當一面的重任,創意新奇,策略巧妙,這可以稱之為手段高超。漢宣帝時的名臣張敞和趙廣漢就是這樣。『術家』這類人,不能獨創新制,垂範後人,但能夠在遇到變亂時運用謀略,撥亂反正。他們的特點是謀略和智慧有餘,公正平允不足,這可以稱之為智囊型的人。陳平和漢武帝時的御史大夫韓安國就是這樣的人。能寫傳世奇文,著書立說,可以稱之為做文章的大手筆。司馬遷、班固就這樣的人。能夠傳承聖人的學問,但不能從事實際的政治活動,做這種工作叫『儒學』。漢代儒生毛公和貫公之類的人一生所做的就是這些事情。論辯起來不一定合於真理,但反應敏捷,對答如流,這只能叫做有口才。樂毅、曹丘生就這樣的人。膽略、勇氣過人,才能、謀略超眾,這種人叫做『驍雄』。白起、韓信就是這樣的人。

【孔子家語】說:『從前賢明的君主一定要對普天下的名流都了如指掌,不但知道他們的名聲的好壞,而且知道他們的品質優劣,這樣才能恰如其分地授予他們相應的頭銜,使他們顯得尊貴榮耀。這樣一來,天下就好統治了。』
孔子在這裡所說的,意思是對人才的品行之等級要有個基本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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