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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四十三 漢孝安皇帝延光四年~漢孝順皇帝永建二年

資治通鑑白話文作者:金色轟炸機發布:金色轟炸機

2021-7-12 10:30

漢孝安皇帝延光四年乙丑公元125年

春,二月,乙亥,下邳惠王衍薨。

春季,二月乙亥疑誤,下邳惠王劉衍去世。

甲辰,車駕南巡。

甲辰十七日,漢安帝去南方巡視。

三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三月戊午朔初一,出現日食。

庚申,帝至宛,不豫。乙丑,帝發自宛;丁卯,至葉,崩於乘輿。年三十二。

庚申初三,漢安帝抵宛縣今河南南陽市宛城區,身體頓覺不適。乙丑初八,從宛縣出發。丁卯初十,抵達葉縣今河南葉縣,就在車上去世。年僅三十二歲。

漢安帝好不容易熬到親政,結果沒過幾年就去世了。此後的皇帝也多短壽。長期的國無長君,給了外戚和宦官這些腐朽勢力可乘之機。

皇后與閻顯兄弟、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濟陰王在內,邂逅公卿立之,還為大害。』乃偽云『帝疾甚』,徙御臥車。所在上食、問起居如故。驅馳行四日,庚午,還宮。辛未,遣司徒劉熹詣效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發喪。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臨朝。以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侯懿為嗣。濟陰王以廢黜,不得上殿親臨梓宮,悲號不食;內外群僚莫不哀之。

皇后和她的兄弟閻顯等,以及宦官江京、樊豐等密謀說:『如今皇帝死在道上,他的親生兒子濟陰王卻留在京都洛陽今河南洛陽市。消息一旦傳出,如果公卿大臣集會,擁立濟陰王繼承帝位,將給我們帶來大禍。』於是謊稱皇帝病重,將屍首抬上臥車,所過之處,貢獻飲食、問候起居,和往常一樣。車隊急行四天,於庚午十三日返抵皇宮。辛未十四日,派司徒劉熹前往郊廟、社稷,禱告天地。當晚,發喪,尊皇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主政,任命其兄閻顯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太后為了長期把持朝廷大權,想選立一個年幼的皇帝。於是和閻顯等在禁宮中定策,決定迎立濟北惠王的兒子、北鄉侯劉懿繼位。而濟陰王因在此前已遭廢黜,反而不得上殿在棺木前哀悼父親,他悲痛號哭,飲食不進。宮廷內外文武百官,無不為之哀傷。

和當年秦始皇死時簡直一模一樣,歷史在重演。但此時已經不是秦朝了,朝野內外忠義之士眾多。小人的陰謀已經引起公憤,一旦時機成熟,就會爆發。

甲戌,濟南孝王香薨,無子,國絕。

甲戌十七日,濟南孝王劉香去世,無子繼承,封國撤除。

乙酉,北鄉侯即皇帝位。

乙酉二十八日,北鄉侯劉懿即皇帝位。

夏,四月,丁酉,太尉馮石為太傅,司徒劉熹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前司空李為司徒。

夏季,四月丁酉十一日,任命太尉三公之一,名義上的最高軍政官馮石為太傅輔佐皇帝的高級官員,高於三公,司徒三公之一,名義上的最高行政官劉熹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台行政中樞事務。前任司空三公之一,名義上的最高監察官李為司徒。

閻顯忌大將軍耿寶位尊權重,威行前朝,乃風有司奏『寶及其黨與中常侍樊豐、虎賁中郎將謝惲、侍中周廣、野王君王聖、聖女永等更相阿黨,互作威福,皆大不道。』辛卯,豐、惲、廣皆下獄,死;家屬徙比景。貶寶及弟子林慮侯承皆為亭侯,遣就國;寶於道自殺。王聖母、子徙雁門。於是以閻景為衛尉,耀為城門校尉,晏為執金吾,兄弟並處權要,威福自由。

閻顯顧忌大將軍耿寶位尊權重,威望又高,於是指使有關官吏彈劾:『耿寶和他的同黨中常侍宦官樊豐、虎賁中郎將禁衛軍高級獎勵謝惲、侍中皇帝的顧問周廣、野王君王聖、王聖的女兒永等人,互相結黨營私,作威作福,都大逆不道。』辛卯初五,樊豐、謝惲、周廣都被捕下獄處死,家屬流放比景郡郡治今越南國平治天省。耿寶和侄兒林慮侯耿承都貶為亭侯,遣歸封國。耿寶在途中自殺。王聖母子,流放雁門郡郡治今山西朔州市。於是,閻顯又任命其弟閻景為衛尉九卿之一,禁衛軍統領,閻耀為城門校尉禁衛軍將領,主管京城各城門,閻晏為執金吾九卿之一,禁衛軍統領兼管京城治安,兄弟同居權力中樞,任意作威作福。

同趙高上位後的做法一樣,開始排斥異己,陷害正直的大臣。順便除掉和自己同謀的樊豐等人。便於獨攬大權。

已酉,葬孝安皇帝於恭陵,廟曰恭宗。

已酉二十三日,將漢安帝埋葬在恭陵位於今河南洛陽市偃師區緱氏鎮,廟號恭宗。

六月,乙巳,赦天下。

六月乙巳二十日,大赦天下。

秋,七月,西域長史班勇發敦煌、張掖、酒泉六千騎及鄯善、疏勒、車師前部兵擊後部王軍就,大破之,獲首虜八千餘人,生得軍就及匈奴持節使者,將至索班沒處斬之,傳首京師。

秋季,七月,西域長史漢朝派駐西域的軍政長官,負責管理西域各國班勇徵發敦煌郡郡治今甘肅敦煌市、張掖郡郡治今甘肅張掖市、灑泉郡郡治今甘肅酒泉市等郡六千騎兵和鄯善國位於今新疆羅布泊、疏勒國位於今新疆疏勒縣、車師前王國位於今新疆吐魯番市的軍隊,進擊車師後王國位於今新疆吉木薩爾縣國王軍就,大捷,斬首八千餘人,生擒軍就和匈奴持節使者,將其帶到索班陣亡處斬首,把人頭傳送到京都洛陽。

班勇還是一如既往地勇。

冬,十月,丙午,越巂山崩。

冬季,十月丙午二十二日,越巂suǐ郡治今四川西昌市發生山崩。

北鄉侯病篤,中常侍孫程謂濟陰王謁者長興渠曰:『王以嫡統,本無失德;先帝用讒,遂至廢黜。若北鄉侯不起,相與共斷江京、閻顯,事無不成者。』渠然之。又中黃門南陽王康,先為太子府史,及長樂太官丞京兆王國等並附同於程。江京謂閻顯曰:『北鄉侯病不解,國嗣宜以時定,何不早征諸王子,簡所置乎!』顯以為然。辛亥,北鄉侯薨;顯白太后,秘不發喪,更征諸王子,閉宮門,屯兵自守。

北鄉侯劉懿病重,中常侍孫程對濟陰王謁者掌管命令傳達長興渠說:『濟陰王是皇帝嫡子,原本沒有過失,先帝聽信奸臣讒言,竟被廢黜。如果北鄉侯的病不能痊癒,我與你聯合除掉江京、閻顯,沒有不成功之理。』長興渠同意。此外,中黃門皇帝的近侍、南陽郡郡治今河南南陽市宛城區人王康,先前曾擔任太子府史太子的屬官,以及長樂太官丞料理皇太后日常飲食、京兆今陝西西安市人王國等人,也都贊成孫程的意見。江京對閻顯說:『北鄉侯的病不愈,繼位人應該按時確定,何不及早徵召諸王之子,從中選擇可以繼位的人?』閻顯認為有理。辛亥二十七日,北鄉侯去世。閻顯急忙稟告太后,暫時秘不發喪,再徵召諸王之子進宮,關閉宮門,駐兵把守。

十一月,乙卯,孫程、王康、王國與中黃門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等聚謀於西鐘下,皆截單衣為誓。丁巳,京師及郡國十六地震。是夜,程等共會崇德殿上,因入章台門。時江京、劉安及李閏、陳達等俱坐省門下,程與王康共就斬京、安、達。以李閏權勢積為省內所服,欲引為主,因舉刃脅閏曰:『今當立濟陰王,毋得搖動!』閏曰:『諾。』於是扶閏起,俱於西鐘下迎濟陰王即皇帝位,時年十一。召尚書令、僕射以下從輦幸南宮,程等留守省門,遮捍內外。帝登雲台,召公卿、百僚,使虎賁、羽林士屯南、北宮諸門。

十一月乙卯初二,孫程、王康、王國和中黃門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等,在京城的西鐘樓下秘密聚會,每人撕下一幅衣襟進行盟誓。丁巳初四,京都洛陽和十六個郡和封國發生地震。當晚,孫程等先在崇德殿上集合,然後進入皇宮的章台門。當時,江京、劉安和李閏、陳達等正好都坐在皇宮的大門下,孫程和和王康一齊動手,斬殺江京、劉安和陳達。因李閏長久享有權勢,為宮內人所信服,想讓他來領頭。所以舉刀脅迫李閏說:『你必須答應擁戴濟陰王為帝,不得動搖!』李閏回答:『是。』於是,大家將李閏扶起來,都到西鐘樓下迎濟陰王即皇帝位,當時濟陰王十一歲。接着召集尚書令、僕射尚書台的正副長官以下官吏跟隨御車,進入南宮。孫程等留守禁門,斷絕內外交通。皇帝登上雲台皇宮中的高台,召集公卿百官。派遣虎賁和羽林衛士禁衛軍分別駐守南宮和北宮的所有宮門。

閻顯時在禁中,憂迫不知所為,小黃門樊登勸顯以太后詔召越騎校尉馮詩、虎賁中郎將閻崇將兵屯平朔門以御程等。顯誘詩入省,謂曰:『濟陰王立,非皇太后意,璽綬在此。苟盡力效功,封侯可得。』太后使授之印曰:『能得濟陰王者,封萬戶侯;得李閏者,五千戶侯。』詩等皆許諾,辭以『卒被召,所將眾少。』顯使與登迎吏士於左掖門外,詩因格殺登,歸營屯守。

閻顯這時正在宮中,聞訊後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應變。小黃門樊登勸閻顯用太后詔命徵召越騎校尉禁衛軍騎兵統領馮詩、虎賁中郎將閻崇,率軍駐守平朔門,以抵禦孫程等人。於是,閻顯用徵召的辦法引誘馮詩入宮,並對他說:『濟陰王即位,不是皇太后的旨意,皇帝璽印還在這裡。如果你能盡力效勞,可以得到封侯。』太后派人送來印信說:『能拿獲濟陰王的,封萬戶侯。拿獲李閏的,封五千戶侯。』馮詩等人雖都承諾,但報告說:『因倉猝被召,帶兵太少。』閻顯派馮詩等和樊登去左掖門外迎接增援的將士,馮詩等趁機斬殺樊登,歸營固守。

太后的做法不得人心,因此士人紛紛倒戈。

顯弟衛尉景遽從省中還外府,收兵至盛德門。孫程傳召諸尚書使收景。尚書郭鎮時臥病,聞之,即率直宿羽林出南止車門,逢景從吏士拔白刃呼曰:『無干兵!』鎮即下車持節詔之,景曰:『何等詔!』因斫鎮,不中。鎮引劍擊景墮車,左右以戟叉其胸,遂禽之,送廷尉獄,即夜死。

閻顯的弟弟衛尉閻景倉猝從宮中返回外府,收兵抵達盛德門。孫程傳詔書命令尚書中央行政官們逮捕閻景。當時,尚書郭鎮正臥病在床,一聽到命令,立即率領值班的羽林衛士,從南止車門出來,正遇上閻景的部屬拔刀大叫:『不要擋道!』郭鎮立即下車持節宣讀詔書,閻景說:『什麼詔書!』於是舉刀砍郭鎮,沒有砍中。郭鎮拔劍將閻景擊落車下,羽林衛士用戟叉住他的胸脯,將其活捉,送至廷尉九卿之一,掌管全國司法監獄囚禁,當夜死去。

戊午,遣使者人省,奪得璽綬,帝乃幸嘉德殿,遣侍御史持節收閻顯及其弟城門校尉耀、執金吾晏,並下獄,誅;家屬皆徙比景。遷太后於離宮。已未,開門,罷屯兵。壬戌,詔司隸校尉:『惟閻顯、江京近親,當伏辜誅,其餘務崇寬貸。』封孫程等皆為列侯:程食邑萬戶,王康、王國食九千戶,黃龍食五千戶,彭愷、孟叔、李建食四千二百戶,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食四千戶,魏猛食二千戶,苗光食千戶:是為十九侯,加賜車馬、金銀、錢帛各有差;李閏以先不豫謀,故不封。擢孫程為騎都尉。初,程等入章台門,苗光獨不入。詔書錄功臣,令王康疏名,康詐疏光入章台門。光未受符策,心不自安,詣黃門令自告。有司奏康、光欺詐主上;詔書勿問。以將作大匠來歷為衛尉。祋諷、閭丘弘等先卒,皆拜其子為郎。朱倀、施延、陳光、趙代皆見拔用,後至公卿。征王男、邴吉家屬還京師,厚加賞賜。帝之見廢也,監太子家小黃門籍建、傅高梵、長秋長趙熹、丞良賀、藥長夏珍皆坐徙朔方;帝即位,並擢為中常侍。

戊午初五,派使者入北宮,奪到皇帝璽印。於是,皇帝親臨嘉德殿,派遣侍御史監察官持符節,將閻顯及其弟城門校尉閻耀、執金吾閻晏一併逮捕,下獄處死,家屬全都流放比景郡。將太后遷往離宮。己未初六,打開宮門,撤走駐兵。壬戊初九,下詔給司隸校尉掌管京城及其周邊地區監察事務:『只有閻顯、江京近親應當被誅殺,其他的人,均須從寬處理。』孫程等都被封為列侯:孫程食邑萬戶,王康、王國食邑九千戶,黃龍食邑五千戶,彭愷、孟叔、李建各食邑四千二百戶,王成、張賢、史泛、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各食邑四千戶,魏猛食邑二千戶,苗光食邑千戶,號為十九侯。同時,分別等級,賞賜車馬、金銀和錢帛。李閏因沒有參與首謀,所以沒有封侯。擢升孫程為騎都尉禁衛軍騎兵統領。起初,孫程等進入章台門,唯獨苗光沒有進去。詔書命王康呈報功臣名單時,王康謊報苗光進入章台門。苗光未得到封賞的符策,內心惶恐不安,便向黃門令掌管宮中宦官自首。於是,有關官吏彈劾王康和苗光欺矇皇上。皇帝下詔不必追究。任命將作大匠九卿之一,掌管工程營造來歷為衛尉。因祋duì諷、閭丘弘等前已病故,將他倆的兒子都任命為郎官宮廷侍衛,預備官員。朱倀、施延、陳光和趙代,也都得到提拔任用,後來官至公卿。徵召王男、邴吉家屬,返回京都洛陽,給予厚賞。先前皇帝被廢黜時,監太子家小黃門負責替皇帝監督太子籍建、中傅負責輔佐諸侯王高梵、長秋長輔佐皇后的官員趙熹、長秋丞輔佐皇后的官員良賀、藥長掌管醫藥夏珍都坐罪,被流放到朔方郡郡治今內蒙古磴口縣。皇帝即位後,全都擢升為中常侍。

經過了被廢太子之位、閻皇后謀立他人等一系列變故之後,漢安帝的兒子終於拿回了屬於自己的皇位,真是一波三折。比起秦始皇的兒子扶蘇,他是幸運的。也是由於閻皇后選定的皇帝很快就死了,因此給了他翻身的機會。不然,閻皇后很可能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初,閻顯辟崔駰之子瑗為吏,瑗以北鄉侯立不以正,知顯將敗,欲說令廢立,而顯日沈醉,不能得見,乃謂長史陳禪曰:『中常侍江京等惑蠱先帝,廢黜正統,扶立疏孽。少帝即位,發病廟中,周勃之徵,於斯復見。今欲與君共求見說將軍,白太后,收京等,廢少帝,引立濟陰王,必上當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則將軍兄弟傳詐於無窮;若拒違天意,久曠神器,則將以無罪並辜元惡;此所謂禍福之會,分功之時也。』禪猶豫未敢從。會顯敗,瑗坐被斥;門生蘇祗欲上書言狀,瑗遽止之。時陳禪為司隸校尉,召瑗謂曰:『弟聽祗上書,禪請為之證。』瑗曰:『此譬猶兒妾屏語耳,願使君勿復出口!』遂辭歸,不復應州郡命。

起初,閻顯徵聘崔駰yīn的兒子崔瑗為下屬官員,崔瑗因北鄉侯非先帝嫡子而繼位為帝,預見閻顯肯定要失敗,打算說服閻顯,廢黜北鄉侯,改立濟陰王為帝。可是閻顯日日沉醉,見不到面,他於是對長史陳禪說:『中常侍江京等迷惑先帝,廢除皇家正統,另立旁支。北鄉侯即位後,就在宮中發病。周勃廢黜呂后所立惠帝后宮子為少帝的跡象,今又重複出現。我打算和你一同面見將軍閻顯,說服他稟告太后,逮捕江京等人,廢黜少帝,擁立濟陰王為帝,定然上得天心,下合人望。這樣,伊尹、霍光的功勞,我們不必離開座位,便可建立;而將軍兄弟的封爵也可世代相傳。如果抗拒天意,使帝位久缺,我們雖無罪,卻要和首惡同罪,這正是福禍交關的關鍵時機,分取勝利果實的時刻。』陳禪猶豫,未敢聽從。正逢閻顯破敗,崔瑗坐罪免官,崔瑗的門生蘇祗,準備上書呈報上述往事,崔瑗急忙加以制止。當時,陳禪正擔任司隸校尉,召見崔瑗說:『你儘管讓蘇祗上書,我願出面為你作證。』崔瑗說:『這就如同小孩、婦女私下談話一樣,願您不要再提此事!』於是告辭歸鄉,不再接受州郡的徵聘。

崔瑗也有心幫助漢順帝奪回皇位,但陰錯陽差,未能付諸行動。如果有人能夠證明他也曾有過這種打算,順帝很有可能會提拔他。但崔瑗拒絕這種實際上沒有功勞的獎賞,可以說是高風亮節了。

已卯,以諸王禮葬北鄉侯。

已卯二十六日,用諸侯王禮儀埋葬北鄉侯。

司空劉授以阿附惡逆,辟召非其人,策免。十二月,甲申,以少府河南陶敦為司空。

司空劉授因阿附叛逆,所徵聘的官吏也不是適當人選,被免官。十二月甲申初一,擢升少府九卿之一,掌管皇家府庫、河南郡郡治今河南洛陽市人陶敦為司空。

楊震門生虞放、陳翼詣闕追訟震事;詔除震二子為郎,贈錢百萬,以禮改葬於華陰潼亭,遠近畢至。有大鳥高丈余集震喪前;郡以狀上。帝感震忠,詔復以中牢具祠之。

楊震的門生虞放、陳翼,到宮闕為楊震鳴冤。皇帝下詔,任命楊震的兩個兒子為郎官,贈錢一百萬,用三公的禮儀將楊震改葬在華陰潼亭位於今陝西華陰市。遠近之人全都趕來弔喪。當時有一隻一丈余高的大鳥降落在靈堂之前,郡太守府將此情景呈報朝廷,皇帝為楊震的忠心所感,下詔再用中牢一羊、一豬進行祭祀。

楊震終於被平反了,天降神鳥,哀悼這位含冤而死的忠臣。朝廷為楊震平反的舉動,也激勵了天下人的正義之心。告訴大家,好人終究會有好報。

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絕朝見,』群臣議者咸以為宜。司徒掾汝南周舉謂李曰:『昔瞽瞍常欲殺舜,舜事之逾謹;鄭武姜謀殺莊公,莊公誓之黃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絕,後感潁考叔、茅蕉之言,復修子道;書傳美之。今諸閻新誅,太后幽在離宮,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將何以令於天下!如從禪議,後世歸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群臣朝覲如舊,以厭天心,以答人望!』即上疏陳之。

議郎掌管進諫、議政陳禪認為:『閻太后與皇帝既無母子恩情,應該將太后遷到另外的館舍,不再朝見。』議論此事的群臣全都贊同。但司徒掾司徒的屬官、汝南郡郡治今河南平輿縣人周舉卻對李說:『從前,瞽sǒu多次想要謀殺兒子虞舜,而舜對父親更為孝順。鄭莊公的母親武姜謀殺莊公,莊公發誓:不到黃泉之下,不再相見。秦始皇怨恨母親淫亂失行,久不見面。後來他們分別被潁考叔,茅蕉的勸諫所感動,重修孝道。史書上對這些事,都十分稱道。現在,閻顯兄弟剛剛伏誅,太后被幽禁在離宮,如果悲愁生病,一旦發生意外,皇上將何以號令天下!如果採納陳禪的意見,後世將把罪過歸到您的身上。應該密奏朝廷,請求皇帝供養太后,跟過去一樣率領文武百官朝見,以順天心,以回答人們的願望!』李立即向皇帝上書陳辭。

太后畢竟是一國之母,自古沒有對太后治罪的道理。如果開了問罪太后的先例,以後的宮廷鬥爭會更加慘烈。因此歷朝歷代對於太后所犯的錯誤,都是冷處理。

漢孝順皇帝永建元年丙寅公元126年

春,正月,帝朝太后於東宮,太后意乃安。

春季,正月,漢順帝前往東宮朝見閻太后,太后的心情才安定下來。

甲寅,赦天下。

甲寅初二,大赦天下。

辛未,皇太后閻氏崩。

辛未十九日,閻太后去世。

估計是政變失敗,鬱悶而死吧。

辛巳,太傅馮石、太尉劉熹以阿黨權貴免。司徒李罷。

辛巳二十九日,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因巴結權貴被免職。同日,司徒李也被罷官。

二月,甲申,葬安思皇后。

二月甲申初二,埋葬安思皇后。安思皇后,即閻太后。

按諡法,追悔前過為思。

丙戌,以太常桓焉為太傅;大鴻臚朱寵為太尉,參錄尚書事;長樂少府朱倀為司徒。

丙戌初四,擢升太常九卿之一,掌管禮儀祭祀桓焉為太傅;大鴻臚九卿之一,掌管外交朱寵為太尉,參與主管尚書事務;長樂少府掌管太后府庫朱倀為司徒。

封尚書郭鎮為定潁侯。

封尚書郭鎮為定潁侯。

隴西鍾羌反,校尉馬賢擊之,戰於臨洮,斬首千餘級,羌眾皆降;由是涼州復安。

隴西鍾羌反叛,校尉馬賢率軍進擊。在臨洮會戰,斬殺鍾羌一千餘人,鍾羌部眾全都歸降。從此以後,涼州重新得到安定。

六月,已亥,封濟南簡王錯子顯為濟南王。

六月己亥十九日,封濟南簡王劉錯的兒子劉顯為濟南王。

秋,七月,庚午,以衛尉來歷為車騎將軍。

秋季,七月庚午二十一日,任命衛尉來歷為車騎將軍。

八月,鮮卑寇代郡,太守李超戰歿。

八月,鮮卑攻打代郡郡治今山西陽高縣,太守一郡行政長官李超陣亡。

司隸校尉虞詡到官數月,奏馮石、劉熹,免之,又劾奏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側目,號為苛刻。三公劾奏:『詡盛夏多拘系無辜,為吏民患。』詡上書自訟曰:『法禁者,俗之堤防;刑罰者,民之銜轡。今州曰任郡,郡曰任縣,更相委遠,百姓怨窮;以苟容為賢,盡節為愚。臣所發舉,臧罪非一。三府恐為臣所奏,遂加誣罪。臣將從史魚死,即以尸諫耳!』帝省其章,乃不罪詡。

司隸校尉虞詡到任數月,上奏彈劾太傅馮石和太尉劉熹,使他們被免官,又上奏彈劾中常侍程璜、陳秉、孟生、李閏等。百官都感到不滿,指責他苛刻。於是,三公上奏彈劾:『虞詡違反常法,於盛夏之季,大肆逮捕和關押無罪的人,吏民深受其害。』虞詡也向漢順帝上書,為自己申辯說:『法令是整齊風俗的堤防,刑罰是駕馭百姓的銜鐵和韁繩。然而,現在的官府,州一級委任給郡,郡一級委任給縣,層層往下推卸責任,百姓怨恨,投訴無門。並且,當今的風氣,都以苟且容身為賢能,盡忠職守為愚蠢。我所查獲的貪贓枉法案件,各種各樣,盤根錯節。三公因恐被我舉報,於是先來誣陷我。我將追隨史魚去死,向皇上尸諫!』順帝看了虞詡的奏章,於是不對虞詡降罪。

官場腐敗,需要大力整治,不能拘泥於什麼季節。虞詡做得沒有錯。

中常侍張防賣弄權勢,請託受取;詡案之,屢寢不報。詡不勝其憤,乃自系廷尉,奏言:『昔孝安皇帝任用樊豐,交亂嫡統,幾亡社稷。今者張防復弄威柄,國家之禍將重至矣。臣不忍與防同朝,謹自系以聞,無令臣襲楊震之跡!』書奏,防流涕訴帝,詡坐論輸左校;防必欲害之,二日之中,傳考四獄。獄吏勸詡自引,詡曰:『寧伏歐刀以示遠近!喑鳴自殺,是非孰辨邪!』浮陽侯孫程、祝阿侯張賢相率乞見,程曰:『陛下始與臣等造事之時,常疾奸臣,知其傾國。今者即位而復自為,何以非先帝乎!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而更被拘系;常侍張防臧罪明正,反構忠良。今客星守羽林,其占宮中有奸臣;宜急收防送獄,以塞天變。』時防立在帝后,程叱防曰:『奸臣張防,何不下殿!』防不得已,趨就東箱。程曰:『陛下急收防,無令從阿母求請!』帝問諸尚書,尚書賈朗素與防善,證詡之罪;帝疑焉,謂程曰:『且出,吾方思之!』於是詡子與門生百餘人,舉幡候中常侍高梵車,叩頭流血,訴言枉狀。梵入言之,防坐徙邊,賈朗等六人或死或黜;即日赦出詡。程復上書陳詡有大功,語甚切激。帝感悟,復征拜議郎;數日,遷尚書僕射。

因中常侍張防利用權勢,接受賄賂和請託,虞詡曾多次請求將他法辦,都被擱置,沒有回音。虞詡不勝憤慨,於是自投廷尉監獄,上書漢順帝說:『過去,漢安帝任用樊豐,廢黜皇室正統,幾乎使社稷滅亡。現在,張防又玩弄權勢,亡國之禍,將再降臨。我不忍心和張防同列朝廷,謹自囚廷尉獄以報,免得讓我重蹈楊震的覆轍!』奏章呈上後,張防在漢順帝面前流淚哭訴,於是,虞詡坐罪,被遣送到左校製造兵器的機構罰作苦役。而張防仍然不肯放過虞詡,必欲置之死地。兩天之內,虞詡被傳訊拷打四次。獄吏勸虞詡自殺,虞詡回答說:『我寧願伏刑刀死於市,讓遠近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聲不響地自殺,誰能分辨是非呢?』浮陽侯孫程和祝阿侯張賢相繼請求面見順帝,孫程說:『陛下當初和我們起事的時候,常痛恨奸臣,深知他們會使國家傾覆。而今即位以後,卻又自己縱容和包庇奸佞,又怎麼能責備先帝不對?司隸校尉虞詡為陛下盡忠,卻被逮捕囚禁。中常侍防貪贓枉法,證據確鑿,反而陷害忠良。今觀天象,客星守羽林,是宮中有奸臣的徵兆。應該急捕張防下獄,以堵塞上天所降的災異。』當時,張防站在順帝背後,孫程大聲呵斥張防說:『奸臣張防,為何不下殿去!』張防迫不得已,小步疾走退入東廂。孫程又對順帝說:『陛下,請立即下令逮捕張防,不要讓他去向您的奶母求情!』順帝徵求尚書們的意見,尚書賈朗跟張防素來交情很好,爭辯說虞詡有罪。順帝疑惑,對孫程說:『你們先出去,朕正在考慮!』於是,虞詡的兒子虞和門生一百餘人,舉着旗幟,等候中常侍高梵的車子,向高梵叩頭流血,申訴虞詡被冤枉的情況。高梵入宮後將報告給順帝。結果,張防因罪被流放到邊疆,尚書賈朗等六人,有的處死,有的免官,並於當天釋放虞詡。孫程又上書陳述虞詡有大功,措辭甚為直率激烈。順帝感動醒悟,又任命虞詡為議郎。幾天後,擢升為尚書僕射。

太監畢竟和皇帝更為親近,外臣想要扳倒太監,非常不容易。虞詡採用自投監獄這種極端做法,本身就非常冒險,幾近於自殺式攻擊。在這件事中,幫助漢順帝奪回皇位的功臣孫程站到了虞詡這邊,他的話在皇帝那裡分量很重。這才讓已經被拷打了四次的虞詡化險為夷。

詡上疏薦議郎南陽左雄曰:『臣見方今公卿以下,類多拱默,以樹恩為賢,盡節為愚,至相戒曰,「白璧不可為。容容多後福。」伏見議郎左雄,有王臣蹇蹇之節,宜擢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由是拜雄尚書。

虞詡上書漢順帝,保薦議郎、南陽郡人左雄說:『我看到,當今公卿以下的官吏,大多屬於專會拱手作揖而不敢說話的好好先生,把到處討好廣結善緣的人,視為賢能,而把為國盡忠盡職的人,視作愚蠢,甚至還互相告誡說:「不可做白璧,和氣多後福。」我認為議郎左雄,具有作為朝廷大臣必須具備的忠直氣節,應該提拔為出納王命的喉舌之官,一定會對扶正和輔佐朝廷,有所裨益。』因此,順帝任命左雄為尚書。

浮陽侯孫程等懷錶上殿爭功,帝怒;有司劾奏『程等干亂悖逆,王國等皆與程黨,久留京都,益其驕恣。』帝乃免程等官,悉徙封遠縣;因遣十九侯就國,敕雒陽令促期發遣。

浮陽侯孫程等人因帶着奏章,上殿爭功,漢順帝勃然大怒。於是,有關官吏彈劾:『孫程等人干亂朝政,抗命叛逆。王國等人和孫程結黨,長期逗留京都洛陽,更使他們驕縱放肆。』因此,順帝將孫程等人免官,全都改封到偏遠地區,又下令十九侯各自前往他們的封國,命洛陽令督促他們,限期動身。

這些功臣雖然有缺陷,但漢順帝如此對待他們,顯然過於苛刻,屬於卸磨殺驢。功臣居功自傲是常有的事,應當好言安撫或者鄭重告誡,實在不聽再下重手懲戒。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

司徒掾周舉說朱倀曰:『朝廷在西鐘下時,非孫程等豈立!今忘其大德,錄其小過;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倀曰:『今詔指方怒,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舉曰:『明公年過八十,位為台輔,不於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寵,欲以何求!祿位雖全,必陷佞邪之譏;諫而獲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采,請從此辭!』倀乃表諫,帝果從之。

司徒掾周舉勸說司徒朱倀:『當初,皇帝在西鐘樓下時,如果不是孫程等人盡力,怎能即位為帝?現在卻忘記人家的大德,計較他們的微小過失。如果他們在回封國的途中有人死亡,則皇帝就會遭受屠殺功臣的非議。趁着孫程等人尚未動身,應該迅速奏明皇上,加以勸阻。』朱倀回答說:『現皇上正在發怒,如果我單獨為此事上奏,一定會受到皇帝的降罪譴責。』周舉又說:『您年齡已經超過八十歲,位居宰相高位,不在此時盡忠報國,而珍惜自己,安於尊寵,您想得到什麼?儘管能保全自己的俸祿和官位,但定會被人譴責為奸佞之輩;而因諫諍而獲罪,還能留下忠貞的美名。如果我的意見不值得採納,我請求從此告別!』於是朱倀上表勸諫,漢順帝果然採納。

在其位謀其政,不能明哲保身尸位素餐。朱倀的進諫,不僅救了這些功臣,也使漢順帝免於承擔虐待功臣的惡名。這才是做臣子應盡的責任。

程徙封宜城侯;到國,怨恨恚懟,封還印綬、符策,亡歸京師,往來山中。詔書追求,復故爵土,賜車馬、衣物,遣還國。

孫程被改封為宜城侯。他到封國以後,怨恨不滿,將印信和符策都退還朝廷,擅自逃歸京都洛陽,往來於山中。漢順帝下詔搜尋孫程,找到以後,恢復他原來的封爵和食邑,賞賜車馬和衣物,遣送他回到封國。

冬,十月,丁亥,司空陶敦免。

冬季,十月丁亥初九,將司空陶敦免官。

朔方以西,障塞多壞,鮮卑因此數侵南匈奴;單于憂恐,上書乞修復障塞。庚寅,詔:『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令緣邊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教習戰射。』

朔方郡以西,障塞多已損壞,鮮卑因此不斷侵犯南匈奴,單chán匈奴最高首領憂愁恐懼,上書朝廷,請求修復障塞。庚寅十二日,漢順帝下詔:『徵調黎陽營兵到中山北界駐防。令沿邊各郡增設步兵,分布駐紮在各邊塞,進行軍事訓練。』

以廷尉張皓為司空。

擢升廷尉張皓為司空。

班勇更立車師後部故王子加特奴為王。勇又使別校誅斬東且彌王,亦更立其種人為王;於是車師六國悉平。

班勇改立車師後王國前任國王的兒子加特奴為王。又派遣部將斬殺東且彌王,並另立其本族人為王。於是,車師等西域六國,全都歸附漢朝。

勇遂發諸國兵擊匈奴,呼衍王亡走,其眾二萬餘人皆降。生得單于從兄,勇使加特奴手斬之,以結車師、匈奴之隙。北單于自將萬餘騎入後部,至金且谷;勇使假司馬曹俊救之,單于引去,俊追斬其貴人骨都侯。於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後車師無復虜跡。

班勇於是徵發西域各國的軍隊,進擊匈奴,呼衍王逃走,其部眾二萬餘人全都投降。單于的堂兄被活捉,班勇讓車師後國國王加特奴親手將他斬殺,以此結下車師和匈奴之間的仇恨。於是,北單于親自率領一萬餘騎兵攻打車師後王國,抵金且谷今新疆博格達山。班勇派遣假司馬曹俊前去救援,單于率軍後撤,曹俊追擊,並斬殺其貴人骨都dōuhòu匈奴高級官員。於是,呼衍王遷到枯梧河畔居住,車師此後不再有匈奴的足跡。

這下,北匈奴的勢力被趕出西域了。

漢孝順皇帝永建二年丁卯公元127年

春,正月,中郎將張國以南單于兵擊鮮卑其至,破之。

春季,正月,中郎將禁衛軍高級將領張國率領南匈奴單于軍隊進擊鮮卑首領其至,將其擊破。

二月,遼東鮮卑寇遼東玄菟;烏桓校尉耿曄發緣邊諸郡兵及烏桓出塞擊之,斬獲甚眾;鮮卑三萬人詣遼東降。

二月,遼東鮮卑攻打遼東玄菟郡郡治今遼寧瀋陽市,烏桓校尉掌管歸降烏桓部族事務耿曄徵發沿邊各郡郡兵和烏桓的軍隊出塞討伐,斬殺和俘虜甚多,鮮卑三萬人到遼東郡郡治今遼寧遼陽市投降。

鮮卑勢力屢犯中原,朝廷多次討伐,但都無法根除。對待塞外的夷狄,要想徹底打擊,就要深入漠北,對其進行犁庭掃穴,像漢武帝時的衛青霍去病那樣。否則只能被動挨打。而如此大的軍事行動,需要整個國家力量的支持。東漢朝廷無力組織這種行動,單靠地方官的努力,是無法真正削弱鮮卑人實力的。

三月,旱。

三月,發生旱災。

初,帝母李氏瘞在雒陽北,帝初不知;至是,左右白之,帝乃發哀,親到瘞所,更以禮殯。六月,乙酉,追諡為恭愍皇后,葬於恭陵之北。

當初,漢順帝的母親李氏埋葬在洛陽城北,順帝先前不知道。直到現在,順帝身邊的人才將此事稟報。於是,順帝為母親發喪舉哀,親自到埋葬的地方,改以皇后的禮儀殯殮。六月乙酉十一日,追諡為恭愍皇后,埋葬在恭陵的北面。

西域城郭諸國皆服於漢,唯焉耆王元孟未降,班勇奏請攻之。於是遣敦煌太守張朗將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發諸國兵四萬餘人分為兩道擊之,勇從南道,朗從北道,約期俱至焉耆。而朗先有罪,欲徼功自贖,遂先期至爵離關,遣司馬將兵前戰,獲首虜二千餘人,元孟懼誅,逆遣使乞降,張朗徑入焉耆,受降而還。朗得免誅,勇以後期征,下獄,免。

西域所有的城邦國家都已歸服漢朝,只有焉耆國位於今新疆焉耆縣國王元孟未投降。班勇上奏朝廷,請求出兵討伐。於是,朝廷派敦煌郡郡治今甘肅敦煌市太守張朗率河西四郡之兵三千人,配合班勇。班勇便徵發西域各國之兵,共四萬餘人,分兩路進擊焉耆。班勇從南道,張朗從北道,約定日期,到焉耆城下會師。而張朗因先前有罪,急於求功,為自己贖罪,就趕在約定日期之前,抵達爵離關位於焉耆國東北部,並派遣司馬率軍提前進攻,斬首二千餘人,元孟害怕被殺,於是派使者請求投降。張朗便直接進入焉耆城,受降而回。結果,張朗得以免除誅殺,而班勇因遲到而被征回京都洛陽,下獄,免官。

班勇之前立了這麼多功,也沒見有什麼獎賞。這次根本沒有過失,卻被抓了起來。這也太荒唐了。如此處理,以後還怎麼能激勵人們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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