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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曰:『山樑雌雉,時哉時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論語問答錄作者:賈陸英發佈:賈陸英

2020-11-13 00:09

色斯舉矣色斯舉矣:色,臉色。舉,鳥飛起來,翔而後集翔而後集:飛翔一陣,然後落到樹上。鳥群停在樹上叫『集』。曰:『山樑雌雉山樑雌雉:聚集在山樑上的母野雞,時哉時哉!時哉時哉:得其時呀!得其時呀!這是說野雞時運好,能自由飛翔,自由落下』子路共共:同『拱』之,三嗅而作三嗅而作:嗅應為狊字之誤。狊,音jú,鳥張開雙翅

孔子在山谷中行走,看見幾隻野雞。孔子的臉色一動,野雞便飛向天空,盤旋一陣,又都停在一棵樹上。孔子說:『這些山樑上的雌雉,得其時呀!得其時呀!』子路向它們拱拱手,它們又振一振翅膀飛走了。

本章編在【鄉黨篇】之末有何深意?

古今眾多注者都懷疑這一章有脫誤,因而文字很費解。這裏的注釋和譯文,主要參考楊伯峻先生【論語譯註】。

本章所記,似乎是在游山觀景,其實孔子是有感而發。他看到山上的野雞能自由飛翔,想飛就飛,想停就停。反觀自己,週遊於列國之間,凡十四年,奔走呼號,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卻沒有獲得普遍響應,深感不得其時,於是發此『時哉時哉』之嘆,見景抒情,借物言志。

孔子雖然生不逢時,屢遭挫折,然而絲毫沒有動搖他以仁愛之道挽救危局的理想,審時度勢,他選擇了教書育人。【論語·公冶長】記載,孔子晚年,在陳國曾有『歸與,歸與』之嘆,他總結自己周遊列國多年,『道終不行』的經歷,認定一個道理,天下要安定,抓好教育、培養人才是根本大計。於是,抱着對年輕弟子的甚大期望回到魯國。他整理古代文獻,傾心培養弟子,把平生所學傳授給他們,被後世譽為『至聖先師』『萬世師表』。孔子的成功,在於他從不固守己見,而是如此『時哉時哉』之鳥那樣,善於順時應變,因時而動。正如孟子所說:孔子『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是『聖之時者』【孟子·萬章下】

【論語】共二十篇,【鄉黨】篇之前的十篇為上論,之後的十篇為下論。【鄉黨篇】之末,借孔子『時哉時哉』之嘆,抒發他行止久速,得乎時中的志向。下論【堯曰】篇之末,記君子應『知命』、『知禮』、『知言』,此乃孔子一生學問之綱領所在。而『知命』,即知天命,也就是知道自己該如何順時應變。這與【鄉黨篇】之末的行止久速,得乎時中,前後呼應,一脈相承。這樣的編排,值得人們仔細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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