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朝朝:早晨聞聞:聽到、得知道,夕夕:傍晚死可矣。』
譯孔子說:『我若在早上得知了道,就是當晚死去,都可以。』問朝聞夕死,表現了孔子怎樣的精神?
答這一章言簡意賅,後人從中概括出一句成語,叫做『朝聞夕死』。道,或指宇宙萬物的本原、本體,或指事物的法則、規律,或指一定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是人們孜孜以求的真理。在這裡,孔子具體指仁愛之道,是他對於人生意義、治世目標、宇宙價值的探索和追求。他用極而言之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執着而迫切地追求真理、追求人生之道的心情、決心和勇氣,包含着孔子對人生的根本認識。孔子用精煉有力的語言,道出了儒者的生命意義,點明儒者應努力求道,要有隨時為道犧牲的大無畏精神,猶如暮鼓晨鐘,警醒那些醉生夢死的人,勉勵人們以求道、行道為己任,這樣,人生才有目標,活着才有意義。
錢遜先生在講解本章時說:道,人生的大道,精神生命的追求;死,物質生命的終結。『朝聞道,夕死可矣。』說的是對精神生命和物質生命關係的認識。
人的生活有兩個方面:一個是物質生活,吃、穿、住、行等的要求,這些是出於人的本性,是自然的;另一方面,人是生活在社會中,一切活動都離不開社會,離不開與他人的關係,要遵守社會的規範,要擔負起社會的責任,這是精神生活,是社會的、人文的。人與禽獸的區別,人之所以為人,就在於人有做人之道,有人文的精神生活。生命的意義在於精神生命。懂得做人之道,人生才能有意義;不知為人之道,只知追求物質生活的滿足,則近於禽獸,形同行屍走肉。所以說『早晨得知了道,即便當晚就死去,也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