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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制第五(三)

禮記正義作者:李學勤發布:一葉知秋

2020-9-28 01:58

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與.不與.不在數中也.【春秋傳】云:『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言執玉帛.則是惟謂中國耳.中國而言萬國.則是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者.禹承堯舜而然矣.要服之內.地方七千里.乃能容之.夏末既衰.夷狄內侵.諸侯相併.土地減.國數少.殷湯承之.更制中國方三千里之界.亦分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國焉.周公復唐虞之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內.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諸侯之數廣其土.增其爵耳.【孝經說】曰:『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內.』此文改周之法.關盛衰之中.三七之間以為說也.終此說之意.五五二十五.方千里者二十五.其一為畿內.餘二十四州.各有方千里者三.其餘諸侯之地.大小則未得而聞.〇與音預.注及下注『不與』同.塗音徒.要.一遙反.下『要服』皆同.並.必政反.又如字.減.古斬反.關盛衰.並讀如字.

文疏『凡九』至『不與』
正義曰:此一節總明殷之畿內畿外國數之法.前文云『凡四海之內』.明殷之畿外諸侯.次經明天子縣內殷之畿內國數.此經總明殷之畿內畿外.故云『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諸侯之附庸不在數中.故云『不與』.商王大計地方三千里.畿外八州.每一州二百一十國.封爵三等.八州一千六百八十國.並王畿內九十三國.計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士』.則下云『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是天子之元士.又下云『其餘方百里者十.方十里者六十』.是諸侯附庸.不在千七百七十三之數

註疏『春秋』至『而聞』
正義曰:引【春秋傳】者.哀七年【左傳】文.時魯欲伐邾.孟孫不欲.諸大夫答孟孫云:『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又襄二十五年傳云:『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杜預云:『塗山在壽春東北.與會稽別也.』若鄭康成之意.塗山則會稽也.故注【尚書】云『禹朝群臣於會稽.執玉帛者萬國』.是以張逸疑而問鄭:『按【左傳】「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外傳】云「禹朝群臣於會稽.防風氏後至」.不與注相應何.』鄭答云『欲明諸侯守土之祀.故兼用【外傳】.【內傳】語』者.鄭意以塗山.會稽為一.以諸侯為守土之祀.故云『禹朝群臣.群臣則諸侯也』.鄭云『兼用【外傳】.【內傳】語』者.『禹朝群臣於會稽』.是【外傳】語.『執玉帛者萬國』.是【內傳左氏】語.
『言執玉帛.則是惟謂中國耳』者.按【覲禮】諸侯享王璧以帛.是執玉帛也.按【大行人】侯.甸.男.采.衛.要.各以其服貢物.下云『九州之外謂之蕃國.各以其所貴寶為摯』.鄭注貴寶.若白狼白鹿.夷狄不執玉帛.故云『執玉帛惟謂中國耳』.
『中國而言萬國.則是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者.鄭言此者.以周之大國方五百里而下.則不得有萬國.故云然也.按萬國之數.鄭注【皋陶謨】:『堯初制五服.更五百里.禹所弼每服五百里.故始有百里之封焉.猶用要服之內為九州.州立十二人為諸侯師.蓋百國一師.則州十有二師.則每州千二百國也.八州九千六百國.其餘四百國在畿內.』鄭又云:『百里者三.封國七有奇.所以百里三封國七者.以百里之方一.為公侯之國一.又以百里之方一.為伯七十里之國二.又以百里之方一.為子男五十里之國四.』是百里之方三封國七也.言有奇者.謂百里之方一.封七十里之國二.有奇者.以百里之方一.為十里之方百.七十里之國一.用十里之方四十九.七十里之國二.用十里之方九十八.餘有十里之方二.故云有奇.以此計之.州有千里之方六.以千里之方二為公侯之國二百.又以千里之方二為伯七十里之國四百有奇.又以千里之方二為子男五十里之國八百.總為一千四百國.以二百國及奇餘為附庸山澤.故州有千二百國.鄭云『四百國在畿內』者.以大略據子男為言.非實法也.趙商不達鄭旨.而問鄭云:『以【王制】論之.畿內之國有百里.有七十里.有五十里.今率以下等計之.又有王城關遂郊郭.卿大夫之采地.數不在中.今就四百.似頗不合.鄭答之云:『三代異物.【王制】之法.唐虞或不盡然.堯舜之德.守在四疆.鄉遂有無.無以言也.公卿大夫有田祿者.其四百國.非采地為何.王城之大.郊關之處幾何.而子責急也.此鄭亦隨問而答.非事實也.必知非實者.以地形不可方平如圖.又有山澤不封之地.何有同積釭無空缺之處.故知略計地為四百國耳.
『禹承堯舜而然矣』者.以堯未遭洪水之前.帝德寬廣.不制以法.故中國五千.禹因治水之後.德化漸大.故中國更廣.而有萬國.
『要服之內.地方七千.里乃能容之』者.王畿內五百里.又五百里外侯服.去城外五百里是一千里.又五百里甸服.是一千五百里.又五百里男服.是二千里.又五百里采服.是二千五百里.又五百里衛服.是三千里.又五百里為要服.是三千五百里.要服去王畿三千五百里.四面相距為七千里.是九州之內.此雲要服之內.地方七千里也.按【尚書·咎繇】註:『禹弼成五服.去王城五百里曰甸服.其弼當侯服.去王城千里.其外五百里為侯服.當甸服.去王城一千五百里.其弼當男服.去王城二千里.又其外五百里為綏服.當采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其弼當衛服.去王城三千里.又其外五百里為要服.與周要服相當.去王城三千五百里.四面相距為七千里.是九州之內也.』故此雲要服之內.地方七千里.【咎繇】注又云:『要服之弼.當其夷服.去王城當四千里.又其外五百里曰荒服.當鎮服.其弼當蕃服.去王城五千里.四面相距.為方萬里也.』云『夏末既衰.夷狄內侵.諸侯相併.土地減.國數少』者.以湯承於夏末.中國惟方三千里.明所因有漸.承夏末之地.上云『天子縣內』.是夏末殷初.其界相似也.必知此【王制】之文以為殷制者.正以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之國與周不同.又千七百七十三國與禹萬國數復異.又虞夏及周皆曰牧.此經稱伯.故知大略皆據殷而言也.其天子七廟.及下雜論虞夏商周四代之制.亦兼載焉.
『周公復唐虞之舊域.分其五服為九.其要服之內.亦方七千里』者.言復唐虞舊域.謂治水之後舊域也.按【周禮·職方】云:『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衛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蠻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蠻服則要服.是分其五服為九.以要服之內方七千里也.
『因殷諸侯之數.廣其土.增其爵耳』者.按【洛誥】傳云『天下諸侯之來.進受命於周.退見文武屍者.千七百七十三諸侯』.其數與此同.是周因殷諸侯之數也.按【大司徒】公五百里.侯四百里.與此公侯百里不同.是廣其土也.殷爵三等.周爵五等.是增其爵耳.
『【孝經說】曰「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內」』者.此【孝經緯】文.
『千八百』者.舉成數.其實亦千七百七十三諸侯也.布列在中國五千里之內.
『此文改周之法.關盛衰之中.三七之間以為說也』者.此文謂此【孝經緯】文.改周之法.謂改周公盛時之法.盛謂地方七千里.衰謂地方三千里.故云『關盛衰之中.三七之間』.若指文言之.盛謂周公制禮太平時也.衰謂夏末殷初之時也.盛衰之中.謂武王時也.若以當代言之.衰謂周末幽.厲之時.與夏末同.盛衰之中.謂昭王.恭王之時.與武王同.
『終此說之意』者.謂終竟此【孝經緯】所說之意.
『其餘諸侯之地.大小則未得而聞』者.謂一州之內.千里之方有三.而一州建二百一十國.但未知國之大小及封建制度.故云未聞.【異義】:『【公羊】說「殷三千諸侯.周千八百諸侯」.【古春秋左氏傳】說「禹會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唐虞之地萬里.容百里地萬國.其侯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餘為天子間田.許慎謹按:【易】曰:「萬國咸寧.」【尚書】云:「協和萬邦.」』從【左氏】說.鄭駮之云:『而諸侯多少.異世不同.萬國者.謂唐虞之制也.武王伐紂.三分有二.八百諸侯.則殷末諸侯千二二百也.至周公制禮之後.准【王制】千七百七十三國.而言周千八百者.舉其全數.』又【異義】:『【今尚書】歐陽夏侯說「中國方五千里」.【古尚書】說「五服旁五千里.相距萬里」.許慎謹按:以今漢地考之.自黑水至東海.衡山之陽至於朔方.經略萬里.』從【古尚書】說「鄭氏無駮.與許同.按【易·下系】云:『一君二民.君子之道.二君一民.小人之道.』鄭註:『一君二民.謂黃帝堯舜.謂地方萬里為方千里者百.中國之民居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夷狄之民居千里者五十一.是中國夷狄.二民共事一君.二君一民.謂三代之末.以地方五千里.一君有五千里之土.五五二十五.更足以一君二十五.始滿千里之方五十.乃當堯舜一民之地.故云二君一民.』實無此二君一民.假之以地廣狹為優劣也

天子.百里之內以共官.千里之內以為御.謂此地之田稅所給也.官謂其文書財用也.御謂衣食.〇共音恭.

文疏『天子』至『為御』
正義曰:此一節論畿內千里之地田稅所共給之事

註疏『謂此』至『衣食』
正義曰:經云『百里之內』者.謂去王城百里.四面相距則二百里.經云『千里之內以為御』者.謂四面相距為千里.去王城四面五百里.二者相互.
『此地之田稅所給也』者.依【周禮】有口率出泉.恐此是口率之泉.故云『此地之田稅所給也』.知非口率出泉所給者.按【周禮】大府九賦之泉.各有所給.故其職云『關市之賦.以醋荃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賓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甸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喪紀.幣餘之賦.以待賜予』.是口率出泉.各有所用也.知『官謂其文書財用也』者.以其稱官.是官府所須.故為文書財用.御是進御所須.故為衣食.但官卑褻.故用近物.御為尊重.故用遠物.此為殷法也.但未知有口率出泉以否

千里之外設方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屬.連.卒.州.猶聚也.伯.帥.正.亦長也.凡長皆因賢侯為之.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〇帥.色類反.注及下同.卒.子忽反.下及注同.牧音木.八州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帥.三百三十六長.八伯各以其屬.屬於天子之老二人.分天下以為左右.曰二伯.老謂上公.【周禮】曰:『九命作伯.』【春秋傳】曰:『自陝以東.周公主之.自陝以西.召公主之.』〇陝.失冉反.一音古洽反.召.詩照反.

文疏『千里』至『二伯』
正義曰:此一節論千里之外設方伯及連帥卒正兼二伯之事.各隨文解之

註疏『屬連』至『曰牧』
正義曰:屬是系屬.連是連接.卒是卒伍.州是聚居.故云『屬.連.卒.州.猶聚也』.伯.帥.正俱是長.但異其名.
『凡長皆因賢侯為之』者.既長諸侯.非賢不可.故知賢侯為之.言因者.因其州內賢侯.非州外別取州牧.則知以賢侯為之.故下【曲禮】以侯為牧.周制牧下有二伯.則侯伯皆得為之.故【詩·旄丘】『責衛伯也』.衛是侯爵.而為州伯.張逸疑而問鄭.鄭答云:『侯德適任之.謂衛侯之德.適可任州伯也.』然則伯之賢者.亦可進為牧.故【周禮·宗伯】『八命作牧』.注云『謂侯伯有功德者.加命得專征伐.是伯得為牧也』.鄭必知州牧之下.更有二伯者.以【左傳】云五侯九伯.服.杜皆為五等諸侯.九州之伯.【鄭志】云:『若征五等諸侯九州之伯.何夾輔之有.大公為王官伯.分主自陝以東.不可分為四侯半.故稱五侯.四州有八伯.畿內有一伯.故為九伯也.』按【鄭志】注【尚書】為八伯.張逸問云:『九州而八伯者何.』鄭答云:『畿內之州不置伯.有鄉遂之吏主之.』伯即牧也.故【周禮·大宰】云『施典於邦國.建其牧.立其監』.是畿外邦國有牧.畿內不置也.畿內既不置牧.則應無牧下之伯.而立五侯九伯.畿內有一伯者.但比擬畿外應有而言之.其實無也.州長既用賢侯為之.則卒正.連帥.屬長.節級用伯.子.男賢者而為之.鄭注【曲禮】云『二王之後不為牧』.則殷亦當然.殷既亦有連.屬.卒等.則周亦然也.故【詩·旄丘】責衛伯不能修方伯連率之職是也.
『虞夏及周皆曰牧』者.按【尚書·舜典】云『覲四岳群牧』.又云『咨十有二牧『.是虞稱牧也.虞雖稱牧.亦稱伯.故【書傳】云『惟元祀.巡此四岳八伯』.按【左傳】宣三年雲夏之方有德也.貢金九牧』.是夏稱牧也.【大宰】云『建其牧』.是周稱牧也.故云『虞夏及周皆曰牧』

註疏『周禮』至『主之』
正義曰:『九命作伯』.【大宗伯職】文.『【春秋傳】曰』以下.【春秋】隱五年公羊傳文.故傳云『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自陝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陝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內』是也

千里之內曰甸.服治田.出谷稅.〇甸.大薦反.千里之外曰采.九州之內地.取其美物.以當谷稅.〇采.蒼改反.當.丁浪反.又如字.曰流.謂九州之外也.夷狄流移.或貢或不.【禹貢】荒服之外.『三百里蠻.二百里流』.〇蠻.莫還反.

文疏『千里』至『曰流』
正義曰:此一節總論畿內畿外九州治田及採取美物.並九州之外或貢或否之事.各隨文解之

註疏『服治』至『谷稅』
正義曰:定本直云『服治田.出谷稅』.無甸字.知甸是服治田出谷稅者.按【禹貢】『五百里曰甸服』.下又云『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及秸.粟.米之等.是甸為治田也

註疏『九州』至『谷稅』
正義曰:經云『千里之外曰采』.謂規方千里之外.若於王城五百里之外.以殷制言之.中國方三千里.而面別去王城千五百里.今五百里以為畿內.千里之外.惟千里耳.採取美物.故言曰采.周則王畿之外.面別三千里.採取美物.則【大行人】侯服其貢祀物.甸服其貢嬪物.男服其貢器物.采服其貢服物.衛服其貢材物.要服其貢貨物是也

註疏『謂九』至『里流』
正義曰:流謂九州之外.或貢或否.流移不定.殷則面別千五百里之外.二千五百里之內.謂之為流.周三千五百里之外.五千里之內為流也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此夏制也.【明堂位】曰『夏后氏之官百』.舉成數也.

文疏『天子』至『元士』
正義曰:此一經論夏天子設公卿大夫元士之數

註疏『此夏』至『數也』
正義曰:以【周禮】.其官三百六十.此官百二十.故云夏制.以夏制不明.更引【明堂位】『夏后氏之官百』以證之.直雲百不雲百二十.故云『舉成數也』.【王制】之文.鄭皆以為殷法.此獨雲夏制者.以【明堂】殷官二百.與此百二十數不相當.故不得雲殷制也.記者.故雜記而言之.或舉夏.或舉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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