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9-24 13:40
经疏“成汤”至“徂后”
正义曰:成汤既没.其岁即太甲元年.伊尹以太甲承汤之后.恐其不能纂修祖业.作书以戒之.史叙其事.作《伊训》.《肆命》.《徂后》三篇
传疏“太甲”至“元年”
正义曰:“太甲.太丁子”.《世本》文也.此序以“太甲元年”继“汤没”之下.明是太丁未立而卒.太甲以孙继祖.故汤没而太甲代立.即以其年称为元年也.周法以逾年即位.知此即以其年称元年者.此经云“元祀十有二月.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太甲》中篇云“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二者皆云“十有二月”.若是逾年即位.二者皆当以正月行事.何以用十二月也.明此经“十二月”是汤崩之逾月.《太甲》中篇“三祀十有二月”是服阕之逾月.以此知汤崩之年.太甲即称元年也.舜禹以受帝终事.自取岁首.遭丧嗣位.经无其文.夏后之世或亦不逾年也.顾氏云:“殷家犹质.逾月即改元年.以明世异.不待正月以为首也.”商谓年为祀.序称“年”者.序以周世言之故也.据此经序及《太甲》之篇.太甲必继汤后.而《殷本纪》云:“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三年崩.别立外丙之弟仲壬.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与经不同.彼必妄也.刘歆.班固不见古文.谬从《史记》.皇甫谧既得此经.作《帝王世纪》.乃述马迁之语.是其疏也.顾氏亦云:“止可依经诰大典.不可用传记小说.”
经疏“惟元祀”
正义曰:“伊尹祠于先王”.谓祭汤也.“奉嗣王祗见厥祖”.谓见汤也.故传解“祠先王”为“奠殡而告”.“见厥祖”为“居位主丧”.“群后咸在”为“在位次”.皆述在丧之事.是言“祠”是奠也.祠丧于殡.敛.祭皆名为奠.虞祔卒哭始名为祭.知“祠”非宗庙者.“元祀”即是初丧之时.未得祠庙.且汤之父祖不追为王.所言“先王”惟有汤耳.故知“祠”实是奠.非祠宗庙也.祠之与奠有大小耳.祠则有主有尸.其礼大.奠则奠器而已.其礼小.奠.祠俱是享神.故可以“祠”言奠.亦由于时犹质.未有节文.周时则祠.奠有异.故传解“祠”为奠耳
传疏“此汤”至“而告”
正义曰:《太甲》中篇云:“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则是除丧即吉.明十二月服终.《礼记》称:“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知此年十一月汤崩.此祠先王是“汤崩逾月.太甲即位.奠殡而告”也.此“奠殡而告”.亦如周康王受顾命尸于天子.春秋之世既有奠殡即位.逾年即位.此逾月即位当奠殡即位也.此言“伊尹祠于先王”.是特设祀也.“嗣王祗见厥祖”是始见祖也.特设祀礼而王始见祖.明是初即王位.告殡为丧主也
传疏“汤有”至“称焉”
正义曰:“汤有功烈之祖”.《毛诗》传文也.“烈”训业也.汤有定天下之功业.为商家一代之大祖.故以“烈祖”称焉
传疏“先君”至“禳灾”
正义曰:有夏先君.总指桀之上世.有德之王皆是也.传举圣贤者言“禹已下.少康已上”.惟当禹与启及少康耳.《鲁语》云:“杼能师禹者也.”杼少康之子.传盖以其德衰薄.故断自少康已上耳.由勉行其德.故无有天灾.言能以德禳灾也
经疏“山川”至“咸若”
正义曰:“山川鬼神”.谓山川之鬼神也.
“亦莫不宁”者.谓鬼神安人君之政.政善则神安之.神安之则降福人君.无妖孽也.
“鸟兽鱼鳖咸若”者.谓人君顺禽鱼.君政善而顺彼性.取之有时.不夭杀也.鸟兽在陆.鱼鳖在水.水陆所生微细之物.人君为政皆顺之.明其馀无不顺也
经疏“于其”至“自亳”
正义曰:“于其子孙”.于有夏先君之子孙.谓桀也.“不循其祖之道.天下祸灾”.谓灭其国而诛其身也.天不能自诛于桀.故借手于我有命之人.谓成汤也.言汤有天命.将为天子.就汤借手使诛桀也.既受天命诛桀.始攻从鸣条之地而败之.天所以命我者.由汤始自修德于亳故也
经疏“立爱”至“四海”
正义曰:王者之驭天下.抚兆人.惟爱敬二事而已.《孝经·天子之章》盛论爱敬之事.言天子当用爱敬以接物也.行之所立.自近为始.立爱惟亲.先爱其亲.推之以及疏.立敬惟长.先敬其长.推之以及幼.即《孝经》所云“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是推亲以及物.始则行于家国.终乃治于四海.即《孝经》所云“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是也.所异者《孝经》论爱敬并始于亲.令缘亲以及疏.此分敬属长.言从长以及幼耳
经疏“先民时若”
正义曰:贾逵注《周语》云:“先民.古贤人也.”《鲁语》云“古曰在昔.昔曰先民”.然则先民在古昔之前.远言之也.远古贤人亦是民内之一人.故以“民”言之.先民之言于是顺从.言其动皆法古贤也
经疏“居上克明”
正义曰:见下之谓“明”.言其以理恕物.照察下情.是能明也
经疏“检身若不及”
正义曰:“检”谓自摄敛也.检敕其身.常如不及.不自大以卑人.不恃长以陵物也
经疏“曰敢有”至“蒙士”
正义曰:此皆汤所制治官之刑.以儆戒百官之言也.“三风十愆”.谓巫风二.舞也.歌也.淫风四.货也.色也.游也.畋也.与乱风四为十愆也.舞及游.畋.得有时为之.而不可常然.故三事特言“恒”也.歌则可矣.不可乐酒而歌.故以“酣”配之.巫以歌舞事神.故歌舞为巫觋之风俗也.货色人所贪欲.宜其以义自节.而不可专心殉求.故言“殉于货色”.心殉货色.常为游畋.是谓淫过之风俗也.侮慢圣人之言.拒逆忠直之谏.疏远耆年有德.亲比顽愚幼童.爱恶憎善.国必荒乱.故为“荒乱之风俗”也.此“三风十愆”.虽恶有大小.但有一于身.皆丧国亡家.故各从其类.相配为风俗.“臣下不匡.其刑墨”.言臣无贵贱.皆当匡正君也.
“具训于蒙士”者.谓汤制官刑.非直教训邦君卿大夫等.使之受谏.亦备具教训下士.使受谏也
传疏“常舞”至“无政”
正义曰:酣歌常舞并为耽乐无度.荒淫废德.俱是败乱政事.其为愆过不甚异也.恒舞酣歌乃为愆耳.若不恒舞.不酣歌非为过也.“乐酒曰酣”.言耽酒以自乐也.《说文》亦云:“酣.乐酒也.”《楚语》云:“民之精爽不携贰者.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又《周礼》有男巫女巫之官.皆掌接神.故“事鬼神曰巫”也.废弃德义.专为歌舞.似巫事鬼神然.言其无政也
传疏“殉求”至“风俗”
正义曰:“殉”者心循其事.是贪求之意.故为求也.志在得之.不顾礼义.“昧求”谓贪昧以求之.《无逸》云“于游.于畋”.是“游”与“畋”别.故为游戏与畋猎为之无度.是淫过之风俗也
传疏“狎侮”至“风俗”
正义曰:“侮”谓轻慢.“狎”谓惯忽.故传以“狎”配“侮”而言之.《旅獒》云“德盛不狎侮”.是“狎”.“侮”意相类也
传疏“邦君”至“匡正”
正义曰:言十愆有一.则亡国丧家.邦君卿士虑其丧亡之故.则宜以争臣自匡正.犯颜而谏.臣之所难.故设不谏之刑以励臣下.故言“臣不正君.则服墨刑”.墨刑.五刑之轻者.谓“凿其额.鲆阅”.《司刑》所谓“墨罪五百”者也.“蒙”谓蒙稚.卑小之称.故“蒙士例谓下士”也.顾氏亦以为“蒙”谓蒙暗之士.“例”字宜从下读.言此等流例谓下士也
经疏“圣谟”至“孔彰”
正义曰:此叹圣人之谟洋洋美善者.谓上汤作官刑.所言三风十愆.令受下之谏.是善言甚明可法也
经疏“尔惟”至“厥宗”
正义曰:又戒王.尔惟修德而为善.德无小.德虽小犹万邦赖庆.况大善乎.尔惟不德而为恶.恶无大.恶虽小犹坠失其宗庙.况大恶乎
传疏“苟为”至“之训”
正义曰:“尔惟德”.谓修德以善也.“尔惟不德”.谓不修德为恶也.《易·系辞》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乃谓大善始为福.大恶乃成祸.此训作劝诱之辞.言为善无小.小善万邦犹庆.况大善乎.而为恶无.大言小恶犹坠厥宗.况大恶乎.此经二事辞反而意同也.传“言恶有类”者.解小恶坠宗之意.初为小恶.小恶有族类.以类相致.至于大恶.若致于大恶.必坠失宗庙.言至于大恶乃坠.非小恶即能坠也.《晋语》云:“赵文子冠.见韩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成人在始.始与善.善进.不善蔑由至矣.始与不善.不善进.善亦蔑由至矣.’”言恶有类.以类相致也.今太甲初立.恐其亲近恶人.以恶类相致祸害.故以言戒之.此是伊尹至忠之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