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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四年

春秋左传正义作者:李学勤发布:一叶知秋

2020-9-8 21:14

四年.春.公至自晋.无传.

夏.逆妇姜于齐.称“妇”.有姑之辞.

经疏“逆妇姜于齐”
正义曰:桓三年“齐侯送姜氏于讙”.注云:“已去齐囯.故不言女.未至于鲁.故不称夫人.”然则往逆当称逆女.入囯当称夫人.此时逆则卿不行.入复不告至.其礼轻略.异于常文.徒以有姑.故称“妇”.以齐女则称“姜”.直云“逆妇姜于齐”.略贱之文也

狄侵齐.无传.

秋.楚人灭江.灭例在文十五年.

注疏“灭例在十五年”
正义曰:案庄十年“齐师灭谭”.注云:“灭例在文十五年.”灭弦.灭黄.灭夔.皆不注.独更于此言者.沈氏云:“灭谭为入《春秋》之初.故须指其例.弦.黄.夔等.传皆载其见灭所由.今‘灭江’.传无事迹.恐异于馀灭.故更引灭例.云在十五年.”

晋侯伐秦.

卫侯使甯俞来聘.〇俞.羊朱反.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僖公母.风姓也.赴同祔姑.故称夫人.〇祔音附.

注疏“僖公”至“夫人”
正义曰:杜言此者.以成风本是庄公之妾.嫌其不成夫人.故明之也.《释例》曰:“凡妾子为君.其母犹为夫人.虽先君不命其母.母以子贵.其适夫人薨.则尊得加于臣子.内外之礼皆如夫人矣.故姒氏之丧.责以‘小君不成’.成风之丧.王使会葬.传曰‘礼也’.”是言适夫人既死.妾母于法得成夫人也


四年.春.晋人归孔达于卫.以为卫之良也.故免之.二年.卫执孔达以说晋.

夏.卫侯如晋拜.谢归孔达.曹伯如晋会正.会受贡赋之政也.传言襄公能继文之业.而诸侯服从.

逆妇姜于齐.卿不行.非礼也.礼.诸侯有故.则使卿逆.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允.信也.始来不见尊贵.故终不为囯人所敬信也.文公薨而见出.故曰“出姜”.曰:“贵聘而贱逆之.公子遂纳币.是贵聘也.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君.小君也.不以夫人礼迎.是卑废之.弃信而坏其主.在囯必乱.在家必亡.主.内主也.〇坏音怪.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诗·颂》言畏天威.于是保福禄.

秋.晋侯伐秦.围刓.新城.以报王官之役.邧.新城.秦邑也.王官役在前年.〇邧.原晚反.一音元.

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降服.素服也.出次.辟正寝.不举.去盛馔.邻囯之礼有数.今秦伯过之.〇为.于伪反.下文注“为赋”.“为歌”皆同.去.起吕反.馔.仕眷反.

注疏“降服”至“过之”
正义曰:僖三十三年传曰“秦伯素服郊次”.意与此同.知此“降服”为素服也.“出次”.出于官而别次舍.故云“辟正寝”也.杀牲盛馔曰举.知“不举”.去盛馔也.“邻囯之礼有数”.不知其数几何.以言“过数”.知其必有数耳.哀十年传称“齐人弑悼公.之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邻囯之数.三日也

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秦.江同盟.不告.故不书.〇矜.居陵反.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囯.其政不获.惟此四囯.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诗·大雅》.言夏.商之君.政不得人心.故四方诸侯皆惧而谋度其政事也.言秦穆亦能感江之灭.惧而思政.爰.于也.究.度.能谋也.〇究音救.度.待洛反.注同.

传疏“君子”至“谓矣”
正义曰:遍检诸本.“君子曰”下皆无“诗云”.则传文本自略也.《诗》意言维彼夏.商二囯.其政不得民心.致使囯家丧灭.维此四方之囯见其亡灭.于是自谋于是自度其政事.自惧己之灭亡也.此诗所言.其秦穆之谓也.此《诗·大雅·皇矣》之篇

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非礼之常.公特命乐人以示意.故言“为赋”.《湛露》.《彤弓》.《诗·小雅》.〇湛.直减反.彤.徒冬反.

注疏“非礼”至“小雅”
正义曰:诸自赋诗.以表己志者.断章以取义.意不限诗之尊卑.若使工人作乐.则有常礼.穆叔所云《肆夏》.《樊》.《遏》.《渠》.天子所以享元侯也.《文王》.《大明》.《绵》.则两君相见之乐也.燕礼者.诸侯燕其群臣及燕聘问之宾礼也.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如彼所云.盖尊卑之常礼也.自赋者.或全取一篇.或止歌一章.未有顿赋两篇者也.其使工人歌乐.各以二篇为断.此其所以异也.此时武子来聘.鲁公燕之.于法当赋《鹿鸣》之三.今赋《湛露》.《彤弓》.非是礼之常法.传特云“为赋”.知公特命乐人歌此二篇以示意也.此二篇.天子燕诸侯之诗.公非天子.宾非诸侯.不知歌此欲示何意.盖以武子有令名.歌此疑是试之耳

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私问之.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肄.习也.鲁人失所赋.甯武子佯不知.此其愚不可及.〇肄.字又作“肆”.以二反.注同.佯音阳.一音祥.

注疏“肄习”至“可及”
正义曰:《说文》肆训为陈.字从长.聿声.貄训为习.字从聿.豸声.古书经传所作字皆司耳.臣以为工人自习诗业以及此篇.非谓歌之以为己也.鲁人失于所赋.辞则章主之失.答则己当其宠.故“不辞又不答”.佯若不知.其所为如愚人然.《论语》云“甯武子其知可及.其愚不可及”.此亦是愚之一事也.案燕礼无答赋之法.而怪其不答赋者.非常之赋.宜有对答故也

昔诸侯朝正于王.朝而受政教也.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

传疏“天子当阳”
正义曰:《湛露》诗云:“湛湛露斯.匪阳不晞.”阳谓日也.言天子当日.诸侯当露也

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阳不晞.”晞.干也.言露见日而干.犹诸侯禀天子命而行.〇乐音洛.下注“宴乐”同.晞音希.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敌犹当也.忾.恨怒也.〇忾.苦爱反.

传疏“诸侯”至“其功”
正义曰:敌者.相当之言.忾.是恨怒之意.当王所怒.谓往征伐之胜而献其功也.《彤弓序》云:“天子赐有功诸侯也.”

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觉.明也.谓诸侯有四夷之功.王赐之弓矢.又为歌《彤弓》以明报功宴乐.〇玈音卢.觉音角.

注疏“觉明”至“宴乐”
正义曰:觉者.悟知之意.故为明也.使诸侯明己心也.庄三十一年传曰:“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中囯则否.《礼》“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故有功则赐之以弓矢.又歌此《彤弓》之诗以明天子之心.知是报功宴乐也.《诗》言“一朝飨之”.则是为设飨礼.此云宴者.明其为宴乐耳.非言设宴礼也

今陪臣来继旧好.方论天子之乐.故自称“陪臣”.〇好.呼报反.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贶.赐也.干.犯也.戾.罪也.〇贶音况.戾.力计反.

冬.成风薨.为明年王使来含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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