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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公十九年

春秋左傳正義作者:李學勤發布:一葉知秋

2020-9-8 20:54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稱人以執.宋以罪及民告.例在成十五年.傳例不以名為義.書名及不書名.皆從赴.〇嬰.於盈反.

註疏『稱人』至『從赴』
正義曰:此云『宋人執滕子』.下云『邾人執鄫子』.二君於傳無不道之狀.而皆稱人以執.是宋公欲重其罪.以罪及民告.故史從而書之.以示虛實.【釋例】曰:『凡諸侯無加民之惡.而稱人以執.皆時之赴告.欲重其罪.以加民為辭.囯史承之.書之於策.而簡牘之記具存.夫子因示虛實.故傳隨而著其本狀.以明得失也.滕子.鄫子皆稱人見執.宋欲重二囯之罪.故以不道赴.或名或不名.從所告之文也.傳具載子魚之辭.以虐二囯之君見義.明非罪也.』杜言書名從赴者.諸侯被執.其罪與不罪.直以執者稱人.稱侯為異.傳例不以書名為義.【釋例】曰:『諸見執者.已在罪賤之地.書名與否.非例所加.故但言執某侯也.』其意言被執已是罪賤.書名更無可加.故不復以名為義.既不以為義.而被執者.有名與不名.知其皆從赴也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於曹南.無傳.曹雖與盟而猶不服.不肯致餼.無地主之禮.故不以囯地.而曰曹南.所以及秋而見圍.〇與音預.下『亦與』同.餼.許氣反.

註疏『曹雖』至『見圍』
正義曰:哀十二年傳曰:『諸侯之會.侯伯致禮.地主歸餼.』桓十四年『公會鄭伯於曹』.傳曰:『曹人致餼.禮也.』【春秋】諸會於囯都者.即以囯都名為會地.地主不序於列.此會地於曹南.則在曹之都也.在曹之都而曹人在列.是曹雖與盟而心猶不服.秋.宋人圍曹.傳曰:『討不服也.』以不服而被圍.知此地以曹南.即是不服之狀.明是不肯致餼.無地主之禮.以此故不以囯地.而曰曹南.所以及秋而見圍.以秋見圍.知此時不服.故注言之

鄫子會盟於邾.不及曹南之盟.諸侯既罷.鄫乃會之於邾.故不言如會.

註疏『不及』至『如會』
正義曰:諸侯盟於曹南.鄫子欲往會之.未至於曹.諸侯既罷.以邾既盟訖.故如邾會之.本意欲往會盟.未至於曹.諸侯已去.其實至於邾囯.故書會盟於邾.言其意欲盟也.二十八年踐土盟.下云『陳侯如會』.彼謂往至會所.此不至會所.故書其所至.而不言如會.襄七年鄬之會.下『鄭伯髡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於鄵』.亦不至會所.而雲如會者.其意欲會.而在道身喪.故亦書其所至.義與此同.但卒執事異.故文異耳.鄫子不及曹南.而至於邾囯.蓋宋公知其在邾.故使邾子執之

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稱人以執.宋以罪及民告也.鄫雖失大囯會盟之信.然宋用之.為罰已虐.故直書用之.言若用畜產也.不書社.赴不及也.不書宋使邾.而以邾自用為文.南面之君.善惡自專.不得託之於他命.〇畜.許又反.

註疏『稱人』至『他命』
正義曰:昭十一年『楚執蔡世子友用之』.與此『執鄫子用之』.皆惡其無道.直書用之.言其若用畜牲.所以惡楚.宋也.惡宋而以邾自用為文者.南面之君.善惡自專.不得託之他命.事實惡宋.亦所以惡邾也.傳稱用之於社.而經不書於社.故云赴不及也.劉炫【規過】云:『「執蔡世子友用之」.不言岡山.此何須云「於社.」』今刪定知不然者.以莊二十五年『鼓.用牲於社』.今鄫子既同畜牲而用.當云『邾人用鄫子於社』.今不云『子社』.故知赴不及.則昭十一年『執蔡世子友用之』.亦赴不及也

秋.宋人圍曹.衛人伐邢.伐邢在圍曹前.經書在後.從赴.

冬.會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於齊.地於齊.齊亦與盟.

註疏『地於』至『與盟』
正義曰:地於齊者.言即以齊為所盟之地也.傳稱『陳穆公請脩桓公之好』.而為此盟.明是齊亦與盟.地於齊而齊不序.諸盟會以囯都.而地主不列於序者.地主亦與盟會.皆以此而知之耳

梁亡.以自亡為文.非取者之罪.所以惡梁.〇惡.烏路反.

註疏『以自』至『惡梁』
正義曰:諸侯受命天子.分地建囯.無相滅之理.此以自亡為文.不書所取之囯.以為梁囯自亡.非復取者之罪.所以深惡梁耳.非言秦得滅人囯也.【釋例】曰:『作事不時.則怨讟動於民.彼梁伯者.虛興無虞之功.詐稱無害之寇.遂溝其宮.以盪百姓之心.開大囯之志.是妖釁之先征.自亡之實應.故不言秦滅梁.而以自亡為文.』


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承前年傳取新里.故不復言秦也.為此冬梁亡傳.〇復.扶又反.

宋人執滕宣公

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睢水受汴.東經陳留.梁.譙.沛.彭城縣入泗.此水次有妖神.東夷皆社祀之.蓋殺人而用祭.〇睢音雖.屬.朱欲反.譙.在消反.沛音貝.泗音四.祠音辭.或音祀.

傳疏傳『欲以屬東夷』
正義曰:屬.訓聚也.殺鄫子以懼東夷.使東夷聚來歸己也.齊桓以德屬諸侯.諸侯聚歸齊桓

註疏『睢水』至『用祭』
正義曰:【釋例】曰:『汴水自熒陽受河.睢水受汴.東經陳留梁囯譙郡.沛囯.至彭城縣入泗.』凡水.首從水出謂之『受』.流歸他水謂之『入』.【漢書】之例為然.言汴從河出.睢從汴出也.次謂水旁也.下云『用諸淫昏之鬼』.則此祀不在祀典.故云:『此水次有妖神』.妖神而謂之社.傳言『以屬東夷』.則此是東夷之神.故言『東夷皆社祠之』.劉炫云:『案昭十年.季平子伐莒.獻俘.始用人於亳社.』彼亳社舊不用人.杜何以知此社殺人而用祭乎.今知不然者.彼傳云『始用人於亳社』.故知舊來不用.此云『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既不言始.明知舊俗用之.劉取彼而規杜過.非也

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司馬子魚.公子目夷也.六畜不相為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〇畜.許又反.注同.為.於偽反.下『為人』同.又如字.注放此.

傳疏『司馬』至『用馬』
正義曰:【爾雅·釋畜】馬.牛.羊.豕.犬.雞.謂之『六畜』.【周禮】謂之『六牲』.養之曰畜.用之曰牲.其實一物也.此云『六畜不相為用』.昭十一年傳曰:『五牲不相為用.』彼注不云:『馬.而以其餘當之.明其俱為祭祀.所用彼此同也.【周禮·校人】『春祭馬祖』.鄭玄云:『馬祖.天駟也.【孝經說】曰:「房為龍馬.」』六畜之言先祖者.唯此一文而已.以外牛.羊之等.其祖不知為何神也.謂若祭馬先.不用馬.略舉一隅.據有文者言之耳.沈氏云:【春秋說】天苑主牛.又有天雞.天狗.天豕.以馬祖類之.此等各有其祖

小事不用大牲

傳疏『小事不用大牲』
正義曰:【雜記】言釁廟用羊.門夾室皆用雞.隱十一年傳稱鄭伯之詛.『使卒出豭.行出犬.雞』.如此之類.皆是不用大牲也

而況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亡囯以屬諸侯.三亡囯.魯.衛.邢.

註疏『三亡囯.魯.衛.邢』
正義曰:【齊語】云:『魯有夫人.慶父之亂.二君弒死.囯絕無嗣.桓公使高子存之.狄人攻邢.桓公築夷儀以封之.狄人攻衛.衛人出廬於曹.桓公城楚丘以封之.』是也.衛則狄滅之矣.魯.邢不滅.而言亡者.美大齊桓之功耳

義士猶曰薄德.謂欲因亂取魯.緩救邢.衛.今一會而虐二囯之君.宋公三月以會召諸侯.執滕子.六月而會盟.其月二十二日執鄫子.故云一會而虐二囯之君.又用諸淫昏之鬼.非周社故.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恐其亡囯.

秋.衛人伐邢.以報菟圃之役.邢不速退.所以獨見伐.於是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有事祭也.甯莊子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伯.長也.〇長.丁丈反.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

『宋人圍曹』.討不服也.曹南盟.不脩地主之禮故.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崇.崇侯虎.〇降.戶江反.下同.退脩教而復之.因壘而降.復往攻之.備不改前.而崇自服.〇復.扶又反.注同.一本作『而復伐之』.『伐』.衍字也.壘.力軌反.軍壘.【詩】曰:「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詩·大雅】.言文王之教.自近及遠.寡妻.嫡妻.謂大姒也.刑.法也.〇御如字.治也.【詩】音五嫁反.迎也.嫡.或作適.丁歷反.大姒音泰.姒音似.今君德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內省德乎.無闕而後動.』〇盍.胡臘反.

陳穆公請脩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德.冬.盟於齊.脩桓公之好也.宋襄暴虐.故思齊桓.〇好.呼報反.下同.

『梁亡』.不書其主.自取之也.不書取梁者主名.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寇將至.』乃溝公宮.溝.塹.〇亟.欺冀反.罷音皮.塹.七艷反.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〇潰.戶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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