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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誅首惡太子興兵 狎文臣上官恃寵  之二

唐史演義作者:蔡東藩發布:福哥

2020-6-16 05:03

太子斥他淫凶萬惡,自拔佩劍,剁死兩人,一面飭軍士搜殺全家,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俏的丑的,一古腦兒拖將出來,亂刀劈死。快哉快哉!太子乃命左金吾大將軍成王千里,太宗孫。及千里子天水王禧,分兵守宮城諸門,自與多祚等,入肅章門,直指宮禁。

中宗與韋氏、婉兒,及安樂公主等,夜宴才罷,忽由右羽林大將軍劉景仁,踉蹌進來,報稱太子謀反,已領兵入肅章門了。中宗不覺發顫道:『這……這還了得!』

還是婉兒有些主見,便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劉將軍所掌何事,乃聽叛兵犯闕麼?』

景仁碰了一個釘子,連話兒都答不出來。

安樂公主接口道:『你快去調兵入衛,守住玄武門,再報知兵部宗楚客等,速來保護!』

景仁聽了,飛步趨出。婉兒又獻議道:『玄武門樓堅固可守,請皇上皇后等,快往登樓,一來可暫避凶鋒,二來可俯宣急詔。』

安樂公主也以爲然,遂相偕趨玄武門樓。適遇劉景仁帶兵百騎,轉來保駕,中宗即令他屯兵樓下,自與韋氏等上樓。宮闈令楊思勖,亦隨步同上,既而宗楚客紀處訥,及中書令李嶠,侍中楊再思蘇瓖等,均前來請安,數人約率兵二千餘名,由中宗敕令駐太極殿,閉門固守。說時遲,那時快,李多祚等已至玄武樓下,嘩聲不絕。中宗據樓俯視,語多祚道:『朕待卿不薄,何故謀反?』

多祚道:『三思等淫亂宮壺,陛下豈無所聞?臣等奉太子令,已誅三思父子,惟宮闈尚未肅清,願將黨同三思的首惡,請制伏誅,臣等當立刻退兵,自請處罪,雖死不恨。』

中宗聞三思父子,已經被殺,不由的吃了一驚。還有韋氏、婉兒安樂公主,都忍不住泣涕漣漣,牽住中宗衣襟,願報仇雪憤。安樂公主或念結髮之情,應該如此,韋氏、婉兒何亦如之?中宗尚看不出破綻,真是笨伯。急得中宗越加惶急,不知所爲。又聽得多祚大呼道:『上官昭容,勾引三思入宮,乃是第一個的罪犯。陛下若不忍割愛,請速將她交出,由臣等自行處置。』此語未免專擅。

中宗待他說畢,回顧婉兒,但見婉兒兩頰發赤,紅淚下流,突向前跪下道:『妾並無勾引三思情事,諒經陛下洞鑒,妾死不足惜,但恐叛臣先索婉兒,次索皇后,再次要及陛下。』好一個激將法。

中宗道:『朕在宮中,豈真不見不聞?怎忍將卿交與叛逆。卿且起來,商決討逆方法。』

婉兒方才起立。

楊思勖在旁進言道:『李多祚挾持太子,稱兵犯闕,這等叛臣逆賊,人人得誅。臣雖不才,願率同禁兵,出門擊賊。』

中宗被他一說,稍覺膽壯起來,便道:『卿願效力,尚有何言?但此去須要小心!』

思勖領諭,當即下樓,馳至太極殿內,傳諭宗楚客等。楚客即撥兵千人,歸他帶領,他便披甲上馬,領兵出來。多祚因中宗未曾答覆,尚在樓下待著,按兵不動。也是呆鳥。太子接應多祚,道遇魏元忠子太僕少卿昇,也脅令同來,因見多祚尚未動手,也在後面扎住。多祚婿野呼利,曾任羽林中郎將,至是執戈前驅,意欲奪門升樓,爲將軍劉景仁所拒,再進再卻,忽見門已大啟,忙馳馬欲入,兜頭碰著楊思勖,一刀砍來,急切里閃避不及,被思勖劈落馬下,再是一刀,了結性命。思勖殺死野呼利,麾兵齊出,與多祚接戰。多祚手下,不過二三百人,且見野呼利被殺,越覺氣沮,便紛紛倒退。

中宗在樓上觀戰,見思勖已是得勝,不禁改憂爲喜,遂高聲傳呼道:『叛軍聽著!汝等皆朕宿衛士,何故從多祚造反?若能立刻反正,共誅多祚,朕不但赦汝前愆,還當特別加賞,勿患不富貴呢。』

羽林兵聽到此諭,已知多祚無成,大家顧命要緊,索性遵敕倒戈,殺死多祚。思沖、承況、褘之、忠義等,前後受逼,都戰死亂軍中,連魏昇亦爲所殺,只有太子策馬走脫。

成王千里父子,聞多祚等已經接仗,也進攻右延明門。宗楚客、紀處訥等,引兵抵敵,千里等寡不敵眾,同時傷亡。楚客再遣果毅軍將趙思慎追捕太子,太子率百騎走終南山,逃至鄠西,隨身只有數人,暫憩林下,被左右刺死,將首級獻與思慎。思慎攜太子首,歸報中宗。中宗毫不痛惜,把太子首獻入太廟,並祭三思及崇訓柩,然後懸示朝堂。東宮官屬,無敢近太子屍,惟永和縣丞寧嘉勖,解衣裹太子首,號哭多時,後來被貶爲興平丞。成王千里父子,及多祚等家屬,悉數誅夷,且改千里姓爲蝮氏。

韋氏、婉兒,逼中宗窮治餘黨,連肅章門內外諸守吏,並請盡誅。中宗乃更命法司推斷,大理卿鄭惟忠道:『大獄始決,人心未定,若再加推治,恐更多反側了。』

中宗乃止。但坐各門吏流罪,頒制大赦,改元景龍,加授楊思勖爲銀青光祿大夫、楊再思爲中書令、紀處訥爲侍中,追贈武三思太尉梁宣王淫慝如三思,還要追封,無怪淫夫愈多,妻女越受糟蹋了。、武崇訓開府儀同三司魯忠王。

先是中宗復位,追念重潤兄妹,含冤未白,特贈重潤爲皇太子,賜諡懿德,永泰郡主爲公主,以禮改葬,號墓爲陵。安樂公主亦請用永泰公主故事,稱崇訓墓爲陵。給事中盧粲,上書駁斥,以爲永泰事本出特恩,魯王系是駙馬,不得爲比。中宗手諭道:『安樂與永泰無異,魯王同穴,不妨援例。』

粲又駁奏道:『陛下鍾愛公主,施及女夫,未始非推恩至意。但駙馬究系人臣,豈可使上下無辨,君臣一貫呢?』

中宗乃將此議擱起。公主恨粲多言,擅擬制敕,令帝署印,出粲爲陳州刺史。當時宮廷內外,還道公主情深伉儷,所以有此奏請,或將來爲同穴起見,特借武崇訓事,同表顯榮,亦未可知。哪知崇訓在日,承嗣子延秀,與崇訓爲同族兄弟,隨時往來,叔嫂不避。延秀在突厥數年,頗通番語,兼嫻胡舞,姿度閒冶,丰采麗都。延秀被拘突厥及其後放還,見三十五六回,安樂公主,早已另眼相看,曲意款待,只恨崇訓在旁,沒法兒與他偷情,此次崇訓死了,樂得召入延秀,共敘幽歡,名目上是幫助治喪,背地裡是陪侍枕席。

延秀又是個知情識趣的人物,驟得公主委身,自然格外盡力,溫柔鄉里,趣味獨饒,風月夢中,歡娛倍甚,太宗可納弟婦,延秀應該盜嫂。漸漸的明目張胆,公然與夫婦一般。最可笑的是中宗聞知,竟令延秀尚主,授太常卿,兼右衛將軍,封溫國公。延秀入朝謝恩,並謁韋氏,韋氏見他翩翩少年,也很羨慕。且因三思已死,無可續歡,看到這個愛婿,頓不禁惹起慾火,後來竟迫令侍寢,居然母女同歡。丈母逼奸女婿,越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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