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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永安宮魏主被戕 含章殿宋帝遇弒 之二

南北史演義作者:蔡東藩發布:福哥

2020-6-16 04:48

宗愛即奉余即位,宣召群臣入謁,一班貪生怕死的魏臣,哪個還敢抗議;不得已向餘下拜,俯首呼嵩。隨即照例大赦,改元永平,尊赫連氏為皇太后,追諡魏主燾為太武皇帝,授宗愛為大司馬大將軍太師,都督中外諸軍事,領中秘書,封馮翊王。備述宗愛官職,所以見余之不子。

余因越次繼立,恐眾心未服,特發庫中財帛,遍賜群臣。不到旬月,庫藏告罄。偏是南方兵甲,驀地來侵,幾乎束手無策,還虧河南一帶,邊將固守,勝負參半,才將南軍擊退。

原來宋主義隆,聞魏主已殂,又欲北伐,可巧魏降將魯軌子爽,及弟秀復來奔宋,奏稱父軌早思南歸,積憂成病,即致身亡,臣爽等謹承遺志,仍歸祖國云云。魯軌先奔秦,後奔魏,俱見第五、六回中。

宋主大喜,立授爽為司州刺史,秀為穎州太守,與商北伐事宜。爽等竭力慫恿,遂遣撫軍將軍蕭思話,督率冀州刺史張永等,進攻碻磝。魯爽、魯秀、程天祚等,出發許洛,雍州刺史臧質,率部眾趨潼關。沈慶之等固諫不從。青州刺史劉興祖請長驅中山,直搗虜巢,亦不見聽。反使侍郎徐愛,傳詔軍前,遇有進止,須待中旨施行。從前宋師敗績,均由宋主專制過甚,諸將趑趄莫決,所以致此。此次仍蹈前轍,眼見是不能成功。

張永等到了碻磝,圍攻兼旬,被魏兵穴通地道,潛出毀營,永竟駭退,士卒多死。蕭思話自往督攻,又經旬不下,糧盡亦還。臧質頓兵近郊,但遣司馬柳元景等向潼關,梁州參軍蕭道成,即蕭承之子。亦會軍赴長安,未遇大敵,無狀可述。

惟魯爽等進搗長社,魏守將禿髮憣棄城遁去,再進至大索,與魏豫州刺史拓跋仆蘭,交戰一場,斬獲甚多。追至虎牢,聞碻磝敗退,魏又派兵來援,乃還鎮義陽。柳元景等自恐勢孤,亦引軍東歸,一番舉動,又成畫餅。宋主因他擅自退師,降黜有差,這也不在話下。

且說魏主余聞宋師已退,放心安膽,整日裡沉湎酒色,間或出外畋游,不恤政事。宗愛總握樞機,權焰滔天,不但群臣側目,連魏主余亦有戒心。有時見了宗愛,頗加裁抑,宗愛不免含憤,又復懷着逆謀,欲將余置諸死地。小人難養,觀此益信。會余夜祭東廟,宗愛即囑令小黃門賈周等,用着匕首,刺余入胸,立刻倒斃。

群臣尚未聞知,惟羽林郎中劉尼,得知此變,便入語宗愛,請立皇孫浚以副人望。愛愕然道:『君大痴人,皇孫若立,肯忘正平時事麼?』

招太子晃事。

尼默然趨出,密告殿中尚書源賀。賀有志除奸,即與尼同訪尚書陸麗,與麗晤談道:『宗愛既立南安,今復加弒,且不願迎立皇孫,顯見他包藏禍心,不利社稷,若不早除,後患正不淺哩!』

麗驚起道:『嗣主又遭弒麼?一再圖逆,還當了得!我當與諸君共誅此賊,迎立皇孫!』

遂召尚書長孫渴侯,商定密計,令與源賀率同禁兵,守衛宮廷,自與尼往迎皇孫。皇孫浚才十三歲,即抱置馬上,馳至宮門。長孫渴侯開門迎入,麗入宮擁衛皇孫,尼率禁兵馳還東廟,向眾大呼道:『宗愛弒南安王,大逆不道,罪當滅族。今皇孫已登大位,傳令衛士還宮,各守原職!』

大眾聞言,歡呼萬歲。尼即麾眾拿下宗愛、賈周,勒兵返營。奉皇孫浚御永安殿,即皇帝位,召見群臣,改元興安。誅宗愛、賈周,具五刑,夷三族。追尊景穆太子晃為皇帝,廟號恭宗,妣郁久閭氏為恭皇后。立乳母常氏為保太后,常氏本遼西人,因事入宮,浚生時母即去世,由常氏哺乳撫育,乃得成人,所以特別尊養,隱示報酬。尋且竟尊為皇太后。雖曰報德,未足為訓。封陸麗為平原王,劉尼為東安公,源賀為西平公,長孫渴侯為尚書令,加開府儀同三司,國事粗定,易危為安。

那南朝的宋天子,卻親遭子禍,死於非命,仿佛有銅山西崩,洛鐘東應的情狀,這正所謂亂世紛紛,華夷一律呢。開下半回文字。

宋自袁皇后病逝後,潘淑妃得專總內政。太子劭性本兇險,又憶及母后病亡,由淑妃所致,不免仇恨淑妃,並及淑妃子浚。浚恐為劭所害,曲意事劭,因得與劭相親。劭姊東陽公主,有婢王鸚鵡,與女巫嚴道育往來,道育夤緣干進,得見公主,自言能辟穀導氣,役使鬼物。婦人家多半迷信,遂視道育為神巫。道育嘗語公主道:『神將賜公主重寶,請公主留意!』

公主記在心中,入夜臥床,果見流光若螢,飛入書笥,慌忙起視,開篋得二青珠,即目為神賜,益信道育。

劭與浚出入主家,由公主與語道育神術,亦信以為真。他兩人素行多虧,常遭父皇呵斥,可巧與道育相識,便浼他祈請,欲令過不上聞。道育設起香案,對天膜拜,念念有詞,也不知他是甚麼咒語。是無等等咒。既而向空問答,好似有天神下降,與他對談,約有半個時辰,才算禱畢。無非搗鬼。入語劭、浚二人道:『我已轉告天神,必不泄露。』

二人大喜,共稱道育為天神。道育恐所言未驗,索性為劭、浚設法,用巫盅術,雕玉成像,假託宋主形神,瘞埋含章殿前。東陽公主婢王鸚鵡,與主奴陳天與,黃門陳慶國,共預秘謀。劭擢天與為隊主,宋主說他錄用非人,面加詰責。天神何不代為掩飾。

劭未免心虛,且恨且懼,適浚出鎮京口,遂馳書相告。浚復書道:『彼人若所為不已,正好促他余命。』

彼人暗指宋主,劭與浚往來通信,嘗稱宋主為彼人,或曰其人。卻是一個新名詞。

已而東陽公主,一病不起,竟致謝世。何不先浼道育替她禳解?王鸚鵡年亦濅長,既為公主畢喪,理應遣嫁,當由浚代為主張,命嫁府佐沈懷遠為妾。懷遠格外愛寵,竟至專房。鸚鵡原是得所,偏她有一種說不出的隱情,橫亙在胸,未免喜中帶憂。

看官道為何因?原來鸚鵡在主家時,曾與陳天與私通,此次嫁與懷遠,恐天與含着醋意,泄漏巫盅情事,左思右想,無可為計,不如先殺天與,免貽後患。世間最毒婦人心。當下自往告劭,但說是天與謀變,將發陰謀。劭怎知情弊,立將天與殺死。

陳慶國駭嘆道:『巫盅秘謀,惟我與天與得聞,天與已死,我尚能獨存麼?』遂入見宋主,一一具陳。

宋主大驚,即遣人收捕鸚鵡,並搜檢鸚鵡篋中,果得劭、浚書數百紙,統說詛咒巫盅事。又在含章殿前,掘得所埋玉人,當命有司窮治獄案,更捕女巫嚴道育。道育已聞風逃匿,不知去向。想是由天神救去了。只晦氣了一個王鸚鵡,囚禁獄中。

宋主連日不歡,顧語潘淑妃道:『太子妄圖富貴,還有何說?虎頭浚小字也是如此,真出意料!汝母子可一日無我麼?』遂遣中使切責劭、浚,兩人無從抵賴,只得上書謝罪。宋主雖然懷怒,尚是存心舐犢,不忍加誅!真是溺愛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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